【VΔLZ】Flos驱魔师后肩上的伤口中冒出几颗绿芽,又痛又痒,甲斐田晴熟练地拿着镊子拨开血肉将一片嫩叶从长尾景身上摘除。摘除的过程简单却煎熬,植株新生的枝条纤长脆弱,甲斐田晴必须保证能够尽可能拔出足够长的长度,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不得不放慢速度夹住叶茎一点点向上扯。
与肉骨相连的脉络一点点剥离肉体,凑近了还能看到黏连不断的肉丝。
长尾景盯着指腹上冒出的嫩芽:“它会结花苞吗?”
“你是笨蛋吗?”甲斐田晴以十足的力气戳长尾景的脑门留下一枚红印,“结花苞你就要死了!”
“景くん希望身体里的植株会是什么花呢?”
“藤士郎,怎么连你也......”
长尾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如果那一天到来了,我希望可以把我种进弦月最喜欢的花盆里。”
甲斐田晴没好气地夹住手指上的嫩芽报复性地迅速扯断驱魔师捂住手指大叫着后仰撞上弦月藤士郎小腹:“好痛!”
弦月藤士郎顺势将一杯深褐色的药汁往长尾景嘴里灌,苦涩的药剂散发着湿润草地与肉体腐烂的腥臭味,饶是驱魔师也不得不捏住鼻子做心理建设,刚喝下就捂着嘴干呕。
同期轻轻抚他的后背,熟练地撕开包装袋将一颗草莓味硬糖喂到长尾景嘴里:“还好吗,景くん?”
“好苦!”长尾景环住弦月藤士郎的腰埋在他胸膛前昏昏欲睡,还不忘控诉甲斐田晴制作的药剂难以入口。
“吃了糖就去休息吧。”
由于伤口集中在后肩的缘故,长尾景是以趴着的姿势入睡,或许是太疲惫了,他睡得又快又沉,几乎是脑袋一沾枕头就昏睡过去。
弦月藤士郎轻轻挽起他的长发,在发尾处用一根红色的发绳束在一起。甲斐田晴端着一杯汤药走进来,看到弦月藤士郎朝自己摇了摇头就识趣地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以免长尾景半夜醒来好给他再灌一次药。
“情况怎么样?”
“异能增长的速度有点过快,而且任务完成时间比我们预计得要长,药剂没带够所以效果甚微。”甲斐田晴试探了一下长尾景额头的温度放心地收回手,“好在接下来一段时间没有任务,可以让他好好休养一下。”
弦月藤士郎还想说些什么,沉睡中的长尾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两人侧过耳朵仔细聆听,长尾景的声声呓语模糊不清传达至两人耳中。
“弦……晴……”
“笨蛋。睡吧弦ちゃん。”甲斐田晴笑骂一声,跟弦月藤士郎道过晚安一起入睡。
长尾景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叫醒,他牵着甲斐田晴的衣角半梦半醒跟着走进客厅,弦月藤士郎已经煮好了三人份的午餐,酱油汁与高汤打底,碗中一卷细拉面,上辅以海苔、腌萝卜与几片煎制过的叉烧,爽滑咸鲜;新鲜的香鱼、北极虾和樱花叶挂一层薄糊下锅炸熟,配上酱油和萝卜泥调和而成的汁,甜中带辣,脆而不柴。
吃饱喝足后的三人挤在奶油色的沙发上,甲斐田晴端来与昨夜一样的药汁递给长尾景盯着他将药剂喝得一滴不剩。弦月藤士郎趁着日头正好大家都无所事事,干脆抱来自己的化妆用具以及指甲油来为同期二人做改造。
长尾景欣然同意,并主动争取成为弦月藤士郎的第一位顾客:“我的话——紫色怎么样?”
只是单纯涂指甲油而已,总共只用了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两人结束完默契地将目光转向看得正入神的甲斐田晴。
“晴くん也一起吧?”
“我才不要......”
“来嘛晴,藤士郎真的超厉害的!”
弦月藤士郎拿着刷子仔细地将绿色的指甲油涂抹在甲斐田晴的指甲上,长尾景则握住研究者的右手两指捏住贴纸往干了的指甲上贴。头痛于驱魔师审美能力的甲斐田晴原本想拒绝,但转头一看连弦月藤士郎指甲上都被贴了五花八门的贴纸,也就任长尾景去了。
反正不是只丑我一个。
长尾景正玩得起兴,忽然眯起眼睛朝某处看去:“甲斐田、弦月,看这里。”
两位主人公不约而同偏过头去,甲斐田晴肤色偏白,由于常年待在办公室缺乏锻炼的缘故比之弦月藤士郎更添了一分不健康的苍白,仔细观察他的手背,能隐隐约约窥见几根区别于血管的嫩绿色脉络。
甲斐田晴立刻抽回还未涂完指甲的手着急忙慌往玄关处走:“我先去研究室做一次检测,看看究竟是异能还是枷锁。”
之所以这么着急,一大原因是因为被体内种子激发异能的长尾景至今未能寻找到可以抑制他体内植株生长的枷锁。
第一次提到「种子」这个概念还是半年前,也就是发现长尾景身上伤口的愈合速度远超于常人的时间。虽说很大程度上可以躲过弦月藤士郎对他的担忧,但接踵而至的又是研究者对于此异象的顾虑。
甲斐田晴灌下最后一口能量饮料,堆叠的易拉罐占领了垃圾桶一半的容量:“哈......根据之前的资料,我们与魔物是同源胚胎,并且在长尾带回来的魔物体内也发现了植株、也就是处于生长期的种子。根据这个也可以论证同源的观点。”
“再根据这段时间的研究证明,「种子」是魔的繁衍方式,它们体内的种子会随着肉体的发育成熟而发芽、生长直至成熟。成熟的那一天就是魔繁衍的时机,同时,植株的成熟也会造成魔的死亡。”
弦月藤士郎:“所以,种子成熟的那一天,既是魔物繁衍的时机也是它们死亡的时刻?”
“窝%shkf@#......”
长尾景口里咬着皮筋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甲斐田晴喊他重复一遍,奈何他自告奋勇为家中末子编发如今手忙脚乱叼着的发圈无处可放。还是弦月藤士郎仔细聆听才将他的话复述一遍:“长尾问,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是种子生长导致的吗?”
“是,而且不止长尾有这样的情况,医疗队那边也接收到了不少有类似症状的呃......患者?嘛、随便叫什么吧,有肌肉力量增强的、也有人发觉自己的听觉能力更灵敏,总之截止到目前还没有出现伤亡。”
“再就是与这种能力相对应的「枷锁」,顾名思义就是可以抑制体内种子生长、大概也可以算作能力的一种。只不过要区分究竟是哪一类还需要通过检测。”
“那不是好事嘛。”长尾景完成最后一个步骤将皮筋取下三两下扎住掌中的长发,“无论是伤口快速愈合还是力大无穷,至少对于我们人类而言是优势,能够帮助我们在战场上夺取更多胜利。而且藤士郎和晴以后都不用担心我了,太好了——”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根据检测,姑且称之为‘异能’吧,异能的使用增长也会反过来促进植株的生长,植株成熟会导致魔物死亡,未必就不会威胁人类的生命。另外,”甲斐田晴停顿了一下,看向两人的目光闪烁,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神经牵动嘴角似笑非笑,话音因夹杂着憋笑的喘息而颤抖,“弦......你有点太宠长尾了。”
弦月藤士郎不明所以走向浴室的镜子,镜中的他长发被分作了左右各两根麻花辫,每条发辫上还有长尾景精心搭配的彩色发卡,在浅紫色的长发上五光十色地散发着童趣的气息,耳朵上方还别了两枚白色的蝴蝶结。
结果当然是年长组都被末子逮去梳了同样的发型,三个人顶着一头花花绿绿的发卡笑到身体发软。长尾景躺在地板上,金色的阳光倾泻而入照得手掌暖洋洋的,他张开五指挡在眼前,光线穿透他的手掌映出几抹怪异的青色。
然而在「异能」与「枷锁」出现后的第四个月,发生了两起死亡事件。死者是一名驱魔师,在没有寻找到与之相匹配的枷锁压制的情况下一直都是依靠研究部门制作的药剂对体内植株进行抑制,直到某次他被派入长尾景的小队出了一趟远门没来得及饮下药剂,而体内增长的植株刺激异能增长、异能增长导致的体能消耗又供给植株促使成熟。
他没能回来。他变成了一张悬挂在植物身上的人皮。
这也是当下甲斐田晴和弦月藤士郎担心的问题——长尾景至今未寻找到与之相匹配的枷锁进行抑制。
而第二起死亡是「枷锁」导致的。一位未匹配到异能者的医疗队队员,她的五官感知能力逐步被体内的植株缠绕束缚而丧失,到最后甚至丧失了对肢体的控制力,像植物人一样躺在病床上依靠呼吸机吊命。
甲斐田晴抽血的手不住颤抖,他将盛满血的试管送入检验室,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默默祈祷。研究者对神明的信奉其实远不如弦月藤士郎和长尾景,但此刻他虔诚地期望神明可以聆听到他的祈愿。
神明大人,拜托您了,让我成为他的枷锁吧。
幸运的是,神明回应了他的愿望。
由于种子的生长与异能激发是随机的,两人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弦月藤士郎身上,整日围着末子转。神官不堪其扰,他哄了魔犬和むーちゃん去后院玩耍,一边给了坐在他两侧一眨不眨盯着他看的两人一人一个爆栗一边伪音大叫:“偷窥犯!恶心!”
两人抱着鼓包的头大声埋怨:“藤士郎!好暴力!”
“没事干就去看看上面下达的任务,内容是北边的村落里出现的一只蜥蜴样貌的魔。难度系数只有两颗星,不过鉴于队内人选有不少异能者与枷锁,需要万分谨慎。所以上面指派了我和你们一起去。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出发。”
诚如弦月藤士郎所言,任务进展很顺利。就在几名驱魔师准备给予魔最后一击时,一名受了伤的驱魔师却摇摇晃晃地往魔物面前跑去。弦月藤士郎冲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他莽撞的行为。
他眼神哀切地摇了摇头,掀开上衣露出瘦削的躯体,上半身像是只有一层薄得惨白的皮勾勒出肋骨的凸起,腹部内陷像被剜走了一部分肉体:“弦月さん,我活不成了。谢谢你们......”
几近枯竭的咒力在体内迅速汇聚膨胀,魔被一击致命倒地不起,驱魔师的肉体不堪重负外崩爆裂,干瘪的内脏砸在地上撞出一块凹陷。半颗萎缩的心脏直奔弦月藤士郎的面门,他躲闪不及,被心脏砸中左眼眼眶,整个人顺惯性后仰倒地,后脑勺磕在一块凸起的石块上,鲜红的血迹立刻洇红土黄色的石头。
“藤士郎!”
“弦月!”
弦月藤士郎被迅速送入医疗室,好在虽然被击中了左眼但心脏大抵还算是比较柔软因此对他的眼睛没有什么伤害,后脑遭受的撞击也并没有严重到会让他昏睡不醒的程度,姑且也算是好消息。
拆开眼前纱布的那天正值一个艳阳天,甲斐田晴跪坐在弦月藤士郎身后替他一圈圈绕下眼前的纱布,长尾景坐在正前方歪着头凑得极近替他遮光,多日未见光的左目乍一触碰到外界的景色还有些不太习惯,眼前泛着涟漪般的晕眩。
“藤士郎?”长尾景忽然一声惊呼,捧着弦月藤士郎的脸颊向甲斐田晴招手,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几乎完全盖住了窗外的阳光,在长尾景的示意下甲斐田晴往另一侧挪了挪腿让出一条缝隙让阳光洒入。
“弦,转一下眼睛。”
只见弦月藤士郎紫藤色的眼眸中宛如有一片星尘在眼球中沉浮,像望入一片紫藤花的星空,行星涌动散发着温柔的浅光。
甲斐田晴查找了资料放下心来:“没事,这是小行星透明症。是一种无害、罕见的疾病,是玻璃体中钙或脂质的堆积结晶,形成的漂浮可移动的不透明物,这些结晶在眼球的转动中类似星空中的小行星而得名,多为单侧发病,视力一般不受影响,但会有小的阴影。”
“好漂亮。”长尾景感叹道,“以后夜晚想要看星星,只要看弦月的眼睛就够了。”
长尾景陪着弦月藤士郎一起午睡,甲斐田晴则窝进书房等待弦月藤士郎的检测结果。由于能量饮料已经被末子没收,研究者只能抱着一袋酥脆的草莓干咀嚼。待弦月藤士郎睡下后,长尾景轻轻掩上房门悄无声息地潜入书房。
他直奔甲斐田晴叼着的那片草莓干而去,咬住半块草莓干的一侧,鼻尖近乎触碰到甲斐田晴的鼻子,趁着对方反应不及咔嚓一声咬断吞进口中咀嚼。霸道的抢食者毫无反应,反倒是被抢食的研究者整只耳朵都在发烫。
“长尾!”
“害羞了吗晴?没亲上也会害羞啊。还是小孩子嘛~”
“你这家伙......”甲斐田晴揉了揉滚烫的耳尖,深吸一口气平稳被驱魔师这一行为激得动荡的心神,他卷起检测报告轻轻敲了敲长尾景的眉心,“藤士郎的检测报告出来了,是枷锁。”
长尾景盘腿坐在书房中支起的小床上——偶尔甲斐田晴忙到很晚时为了不打扰两位搭档通常会选择在这张小床上安眠,仰首长叹一口气:“要找到相匹配的异能才行啊......”
“我去趟研究室拿抑制枷锁的药剂回来。”
甲斐田晴离开没多久弦月藤士郎就醒了过来,他下意识想要去揉有点痒的左眼被长尾景握住手臂制止。他坐在沙发上,借着下午明媚的阳光读书,深色的指甲掀过一张张纸页发出嚓嚓声。
“藤士郎——”
最年长从沙发后方环住弦月藤士郎的脖子,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撒娇。弦月藤士郎偏过脸看他,长尾景往前探头撞上恋人的唇瓣,草莓味的硬糖在舌尖打了不知道几转最终被送进弦月藤士郎口中。
长尾景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前:“就剩最后一颗了,长尾特意留给弦月的喔。”
弦月藤士郎笑盈盈地蹭了蹭他的眉心:“谢谢你,景くん。”
“别告诉晴。”
“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吗?”甲斐田晴提着药剂走进来,将一杯绿油油的诡异药汁递到弦月藤士郎手里,摆出一副年长者的姿态命令道,“喝。”
“呜哇!好苦......呕!”弦月藤士郎的五官痛苦地内缩,整张脸像是被漩涡吸走一般。
“这是我辛辛苦苦制作出来的,给我咽下去啊!”研究者一指指向看戏的长尾景发出指令,“按住他!”
在两人的配合下,终于把史莱姆似的黏液灌进了弦月藤士郎的肚子。
“呕......谋杀......”
甲斐田晴甩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水,满意点头:“每天都要喝喔,弦ちゃん。”
“这时候也要喝?”弦月藤士郎震惊地盯着甲斐田晴手中的药剂,他环顾四周再三确认他们是在讨伐魔物的路上,“你的包裹里居然还塞了这种令人发指的东西吗?这种东西真的需要经过我的喉咙被食道输送进肠胃吸收吗?”
甲斐田晴不说话,以异常坚定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多嘴了速速喝下。长尾景走过来胳膊搭住甲斐田晴的肩膀一起盯着神官看,直到他深吸一口气接过黏糊糊的药剂迅速灌进嘴里。
这次的任务虽然有些困难,但总体而言进展还算顺利。长尾景身上的制服被魔破开了好几道口子,伤口裂了又合合了又裂,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愈合。在一旁进行辅助的甲斐田晴看得心惊胆战,总觉得这次愈合的速度有点太快了。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魔物倒地,绿色的细藤从长尾景伤口中抽出。甲斐田晴的心脏重重一坠,他焦急地喊了一声弦月藤士郎,拔腿向同期奔去。
“长尾——!”
弦月藤士郎闻声望去,从长尾景伤口冒出的绿藤正以缓慢的速度结出一朵洁白的花苞,花苞在风中左右摇晃,自花托处荡出一抹浅粉蔓延至花苞尖端,颜色越来越深。等甲斐田晴和弦月藤士郎相继奔至长尾景身边时,缓慢绽放的花瓣已是一片深红。
“没事没事!来得及、来得及......”甲斐田晴几乎是滑跪在地,将坠落的长尾景接入怀中。锋利的砾石刮破他的小腿袜深入肌肤,鲜红血液蔓延与花瓣晕染同时进行。他颤抖的手掌抵住长尾景的后背让他得以靠在自己肩上,黏湿的掌心按在颈后,因一时惊惧而险些失声的嗓音沙哑不堪。
“别睡啊长尾!没事的,你会活着的你会活着的......景,睁开眼睛!”
弦月藤士郎体内的植株正在肆意疯长,叫嚣着挣扎着要冲破他的血肉缠上长尾景身上的花朵。于是在甲斐田晴进行压制后,他看着长尾景后颈上浮现的四片绿色叶片,缓缓抬起手掌覆盖在四叶花之上念出咒语。一抹浅红色的光似水纹一般波动覆盖驱魔师全身,一下、又一下,与绿色的波纹碰撞融合,又熄灭。他撤下手,红色的五瓣花家徽显现在脖颈另一侧。
正欲绽开的第二只花苞停滞在半空维持原状,植株的增长得以抑制,甲斐田晴小心扶着长尾景让他靠在弦月藤士郎肩头,手指挨着鼻子试探鼻息:“呼......活着、活着。”
由于体内植株几近成熟,长尾景躺在病床上陷入时限未知的沉睡。甲斐田晴的两条腿包着厚厚的纱布,换下的纱布中还隐隐洇出点红。他用手指沾了点药膏涂在弦月藤士郎眉毛上的划痕处,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如果我不是他的枷锁就好了。”
“我倒是觉得,弦月是景的枷锁太好了。两个枷锁的压制能力肯定要单比我一个人强得多,还好你在,不然我一个人果然没办法应对景当时的状况。”研究者指了指自己的腿笑道,“而且没有藤士郎的话,我就只能退化成史前动物爬着走了。”
弦月藤士郎被甲斐田晴这种努力幽默其实完全不幽默反而还有点尬的幽默幽默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一瞬又落下:“人生本来就不算很长吧,除去可能完全活不到或者会躺在床上哪里也去不了的二十年,还剩下八十年,而这八十年里,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度过了四分之一。剩余的六十年里,或许还会有二十年是这样的生活,那就只剩下四十年的时间能够去真正体验自己的人生......但是我们体内的种子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从它们出现到今天也不过才短短一年的时间......”
“那不是还有几十年能活嘛。”长尾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苏醒正吊着一只胳膊靠在门边,声音因为沉睡的缘故低沉沙哑,看向两人的目光噙着忍不住的笑意,“弦月觉得不够吗?”
弦月藤士郎提高音量恼怒地瞪圆眼眸:“当然不够!要好好活到八十岁,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要爱我们爱到死亡的那一天。”
“诶?好任性啊藤士郎——”
“不过这样才好啊,”甲斐田晴揉乱弦月藤士郎的头发附和,“我和长尾都希望弦月我行我素的个性保持不变甚至更任性一点才好。这才是我们家弦月嘛!”
长尾景脸上的笑容荡漾,幻色的眼睛捕捉那抹晴蓝与紫藤色映入眼底,色彩交缠相融,语气带着独属于这两人的温柔:“是是是,真拿藤士郎没办法啊。那我就努努力活到八十岁,就算是三个人的墓碑也要建在一起。”
“诶?你们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了吗?”
拖着长音的撒娇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即便双腿并不方便甲斐田晴还是一瘸一拐靠着弦月藤士郎搀扶将手臂搭在长尾景肩膀上,驱魔师完好的手勾着甲斐田晴的脊背,下巴安心地靠在弦月藤士郎颈窝里。
“欢迎回来,景。”
“景くん,那朵花我和晴くん都有好好在养。”
“我知道。我也很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