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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H橙鸟

    单机语废社恐……但是欢迎各位来我这吃饭(颠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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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H橙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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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第一人称视角
    没什么意思的小故事

    【鲁次】在太阳升起之前「我们彻夜飞旋,直至没入火焰」

    -

    晚饭前愿意开门的酒吧不算多,但我还是找到了一家,街拐角的,招牌隐蔽在一丛吊兰下面,叫做“ Lepidoptera”的酒吧。

    说实话,这不是个好时间,下午五点十七分。我更愿意在那张不算舒服的沙发上再躺半个小时,然后起来吃一顿不算美味的晚饭——鉴于晚上有个行动。我们通常都是在行动结束后再去酒吧大喝一顿,要是不太顺利的话,则会在据点里挑一瓶酒喝掉。

    我们——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酒吧的原因,我的搭档、那个大名鼎鼎的、被称作鲁邦三世的大盗贼,在二十三分钟前,我们从据点出来、走到车边的时候,他突然说自己晚上有个约会。

    这不算什么稀奇事,但当他把菲亚特开走之后我才发现,我没有带据点的钥匙。很显然,开锁不属于枪手的本职工作,所以我只能找个晚饭前还开门的酒吧,喝一杯或者几杯,直到行动该开始的时间。

    吧台顶上亮着一盏灯,照射的范围不够大、也不够明亮。酒保在递来一杯冰波本后就继续擦拭着瓶子和台面,我看到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扫过我,似乎是打算找个可以搭话的机会。但我没什么应付的心情,只是低下头,把手里的杯子摇晃到第三圈。

    那家伙今晚约会的对象,是叫苏西还是苏珊来着?这本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可能是前一晚没睡好,或者是现在着实有些无聊,也许是别的其他的原因,我突然开始搜寻起脑海里残存的记忆片段,想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只是类似于强迫症发作那样,想要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一个准确的名字。

    直到酒保来问我需不需要再倒一杯酒,我才发现手里的杯子已经基本喝空了。时间还早,距离行动开始还有一两个小时,我决定再来一杯酒,然后放弃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叫什么都一样,无论如何这不影响——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想了太多,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或许是有点醉了——我很少像这样过分思维活跃,这本不应当的。

    我应该是醉了,好像酒精麻痹了不知道哪里的神经,脑子里的什么,让那些混杂的想法反复翻涌,从不知所起的地方浮出来,还没到水面上又沉底。我有点想起来几个月前遇到的一场沙暴,铺天盖地而来,离开的时候徒留一地狼藉,什么都抓不住。

    既然我下午已经喝掉了半瓶上好的威士忌,又坐在这里差不多一个小时,无所事事只能不停歇地喝了一整杯又加大半杯……所以我肯定醉了。

    无论这是一个结论或者事实,结果就是这样,我喝醉了,所以没有听到鲁邦那家伙发来的联络信息,直到他亲自跑到酒吧门口敲响那扇木门。

    “次元,怎么没看手机?”他像习以为常那样,语气平淡,似乎是经常在行动前来带走喝醉的搭档——事实上我一向非常守时,更不可能在行动前喝得烂醉。今天是一个意外,有时会有这种情况,一不小心、一时疏忽、或者别的什么理由,总之人多少会犯点错误。

    坐到菲亚特的副驾上,那个我熟悉的位置之后,他发动了汽车。开始的几分钟我们都没有说话,后来他盯着路面,没有转过头,只是问要不要给我点时间清醒一下——我想他可能有点生气,但这情有可原,不应该由于我的原因影响最终的计划。

    不过我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醉——或许没有醉。我只是点了一根烟,从半开的车窗把烟雾吹出去。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六月初的傍晚还不算太热,但从车窗吹进来的风已经带来了潮湿的水汽。

    关于这次的行动,其实我知道的不算太多……我一向知道的不算太多。除了那些我必要知道的东西,我很少去问更多。只要鲁邦推开据点的大门说“嘿,次元,我们有工作了”,我就会跟着他去任何需要我去的地方。

    但是我今天突然想问点什么,比如这个行动到底是基于什么理由,是谁计划的——希望不是峰不二子那个女人,我不乐意总是给她打白工。说实话我一直不能理解声名显赫的神偷——我是说鲁邦,如何能接受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并且对这个女人保持一如既往的热情和迷恋。

    我偶尔——当然是非常偶尔,很不理解自己当初怎么就上了贼船——各种意义上。没人会喜欢一个任性妄为的搭档,尤其是那种经常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招惹一屁股麻烦,还要自己去收拾烂摊子的家伙。如果还是个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那就更糟糕了——如果在最开始就这么告诉我……

    我今天总是想得太多。也许是过量的酒精还残存在脑髓里,于是我理智地停下这种荒谬的思考,或者是本能地逃避另一种可能性。

    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有问。默不作声地抽完小半包烟,菲亚特到了我们计划里预定的位置。检查了耳机和马格南,我探身到后座拿上设定好的控制器,准备走向我应该去的那个地点。

    月亮刚刚从地平线后面升起来一些,月光还不甚明亮,以一个很低的角度把那些建筑和树的影子投射在他的脸上。我不是很能看清他的表情,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光线的原因。

    刚刚把车门打开……这时候我们该对一下表,我看了看时间,竟然比计划里的时间还更早——是刚才开的比较快吗?还是就连这都算上了我可能浪费的那部分时间?

    无来由的烦闷之感骤起,我想抬起头说点什么,但视线却定在手腕的表盘上动弹不得。“我说……”刚吐出两个字,却忽然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情,话到嘴边打了个转,换成了另一句,“时间还早……我想在车里再坐一会。”

    或许是要下雨,湿漉漉的空气紧贴着皮肤,变成一层黏腻的壳。我有些讨厌这样的触觉,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也许只是单纯的受不了这种像是肌肤紧贴的不自在感,也许它让我记起什么不值得回忆的回忆。

    鲁邦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转过头盯着我好一会,像是疑问又像是了然。“你说的对。”他终于把目光收回去,点头同意道,“倒是也没有那么赶时间——我们休息十分钟。”

    依然没有人说话,车内只有烟草被灼烧发出的的轻微声响。

    我对于沉默向来适应良好,但鲁邦大概无法耐受这样的氛围——果然,他开口打破了这种沉寂。

    “我们搭档多久了?”他用那种漫不经心地语气问出这个问题,然后在我打算回答之前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连我都很难想象——次元,你和我一直搭档了这么久。”

    如果换在我还在当雇佣兵,当杀手或者保镖的那个时候,有人说我将来会成为一个小偷,会和一个人搭档超过几年、甚至十几年、或许还会更久,那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那行当做的是朝不保夕的生意,里面多的是口蜜腹剑的家伙,背叛、或者被背叛,杀人、或者被杀死——我甚至已经不能清晰地记起那些日子,虽然其中也并没有多少值得回忆的东西。

    香烟快要烧尽,我又看了一眼表盘上的指针,休息时间马上结束。

    今晚或许会下雨,云层累积得越来越厚,月亮上升了没多少就进到云里头去了,把月光也彻底熄灭。

    我不知道刚刚那是鲁邦的自言自语还是需要答案的一个问题,只是不知为何的觉得有些好笑,所以我还是这么回答他:“我还没有必须要换搭档的理由吧。”

    车上的烟灰缸几乎被塞满了,但就像我们经常做的那样,习惯或者某种技巧,从缝隙中再次塞进两截烟蒂。

    这次的行动不算复杂,潜入、破坏安保系统、打开保险库,一切都顺利过头。只是逃跑的时候出了点小岔子——外面果真下起雨来了,雨势还不小,我们的飞机不小心闯入了一片雷雨云,然后被劈掉半个机翼。

    坏消息是,飞机冲出雷雨区后,没撑多久就摔在了山里,顺便把我们仅剩的电子设备也摔个稀烂。我们现在搞不清方向,甚至连手电筒都没有。

    不过至少还有个好消息:我们没有跟着飞机一起断成三截,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这片林子里似乎没下过雨,应该只是由于过于繁茂的枝叶挡住了阳光,让鞋底把混着落叶的泥地挤压出带着古怪味道的水渍。

    这里也挡住了月光。

    陡然落入黑暗里,视觉彻底失灵。我只能凑近身旁的树干,摸索几下,又在地上拨开些泥土,用手指辨认了一下那些落叶的形状——针叶,大概是一片松树林。

    稍微又过去了几分钟,我想是眼睛适应了这样的光线,视野里不再是整块浓郁的黑。枝杈分割的缝隙下颜色浅些,林荫遮蔽处显得更加晦暗;脚下混合着落叶和泥土的山路映出斑驳的灰黑;林立的树干延伸至山脉的尽头,黑色汇聚成更深的黑色。

    以及唯一不同的亮色块,一个背影,一件熟悉的西装外套,一团灼热的鲜红。

    我不知道,即使在漆黑的环境里人也是能辨认出颜色的吗?

    或许我不该走神,但我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看着那样的红色、那样夺人眼球的红色,没办法移开目光。

    那些夜晚露宿野外时升起的篝火,枪口喷出的一瞬余焰,据点里彻夜亮着的台灯,打火机点燃烟草的火苗——都像这抹红色,都比不上这样的红色。

    我并不习惯这样紧紧盯着什么人。作为曾经经验丰富的杀手,或者保镖,我从来不会长时间不间断地盯着目标,专注的视线会让对方警惕并且察觉。这种结果可能是致命的,理智和潜意识都这样告诫着,但我还是没有移开目光。

    山林里的路不太好走,何况是没有照明的情况下。有的树根从土里窜出一截撞上我的小腿,或者有些树枝太矮了几乎扫倒我的帽子;地上不仅仅有落叶和泥土,还有不少石块、水洼……吵闹的虫鸣声,偶尔的鸟鸣,不知道什么从上空掉到我的肩头。我跟着视野里唯一的光源,在无止尽的树木间隙里穿行。并不知道在朝着哪个方向行走,也不知道这条路最后的目的地,甚至我不关心这样走的理由……我只是近乎盲目地跟随着那团红色。

    直至那个声音再一次传来。

    “次元。”

    鲁邦转过头来看着我,手里握着一团小小的光芒。

    “修好了。”

    第二个好消息——我们终于有照明设备了。虽然只是一个还没手指长的手电筒,原本它该是很亮的,大概是坠机的时候摔坏了。在鲁邦手里修了好一会现在至少可以发光了,勉强能照亮前面三四米的距离。

    眼前亮了不少,路也更好走了些。我刻意落后两步,悄悄又看了看那件红西装——那只是一件布料柔软、颇有垂坠感的普通西装。

    又走了多久,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月亮应该是升到最高点了,枝叶间漏出的光线更多了点。手电筒的作用好像变得没那样大,但鲁邦依然拿着它,照亮我们下一秒落脚的范围,聊胜于无。

    或许我们会就这样一直走到早上?幸运的在山里遇到附近的本地人,或者一直走下去总能走出这里。无论如何,回到据点后,我先要喝掉下午还剩半瓶的威士忌。

    我近乎忘记了晚饭前我还曾喝了两杯,以及那样做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现在已经醒了酒,而徒步的感觉也没那样糟糕。

    从林翳深处浮现出什么与众不同的颜色,轻飘飘的,以一种难以捉摸的路线渐渐更近了。艳丽的黄绿色鳞翅,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辉。

    “原来是这里。”

    我听到鲁邦笑了起来。他抬手把手电筒举得更高。

    “伊莎贝拉蝶——我们在比利牛斯山上。”

    那漂亮的生物像被召唤着,直冲着我们而来,最后在鲁邦手边不停盘旋。

    “次元,这据说是欧洲最美丽、最罕见的蝴蝶——因为能一睹芳容的人实在太少。”

    这么说来,我们也算格外幸运,看到珍惜的蝴蝶,还得知了现在的位置。我又多看了两眼那绕着鲁邦的小家伙——我很难去表述那种感觉,因为我连亲眼看见蝴蝶的次数都少之又少,更不用说是这样的景象。

    它双翅扇动的那一刻,我产生一种恍若虚幻的错觉感——它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只是不小心遗落在我的眼前。

    鲁邦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响着:“有一个传说,只要向「伊莎贝拉」许愿,她便会将愿望带上天堂,令美梦成真……但是——”

    但是?我下意识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在夜色里也不曾暗淡的眼睛。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把声音压低了,带着轻柔的笑意,这样对着我说:“但是,次元,你知道吗——虽然叫作‘伊莎贝拉蝶’,但实际上却是一种飞蛾。”

    “她大概是把我手电筒的光当成月亮了。”这么说着,他快走几步,引着那「伊莎贝拉」从它来时的路去了。

    很快我们就走出了松林,到了一片旷野地里。鲁邦关掉手电,让「伊莎贝拉」回归月光的怀抱。

    黄绿色的小小影子又飘远了……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那个方向。

    “好了,次元,我向你保证,最多两个小时后我们就可以在据点里舒服地抽一支烟了。”鲁邦拍拍身上的尘土,又看向我问道:“刚才许愿了吗?”

    “不。”我耸耸肩,“我没有什么还未实现的愿望。”

    他笑了笑,似乎洞悉一切,或者是我想太多,这只是一句无聊的闲谈。

    我们向着下山的路走去。

    希望可以在太阳升起之前回到据点,躺在那张不算舒服的沙发上,一起喝掉剩下的威士忌,抽一支万宝路。白天是补觉的好时间,我想今天一定要睡到晚上再起。

    ——————
    (end)




    * “In girum imus nocte et consumimur igni”是一句来历不明的古老拉丁短语(通常推测最早是古意大利诗人维吉尔所说),它是一句回文,既可以正读,也可以倒读。
    短语通常被描述飞蛾扑火的现象,其含义为“我们彻夜飞旋,直至没入火焰。(We Spin Around the Night Consumed by the 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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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写第一人称,很奇妙的感觉……希望没有太奇怪😢

    这篇文删删改改了好多次,我一度以为它会就这样停在我的手机里,没想到换成第一人称竟然一气呵成……没什么意思的小故事,初衷只是想说,小偷和飞蛾不是很配吗……这样。

    感谢每一个看到这里的朋友(。`·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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