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氰化物》Ike x Vox 【3】 这个村庄比自己看到的要大很多,镐女拖行了他大概半个小时后,才走到一个类似教堂的地方。
还不等镐女放下他,另一个队伍的领头人就凑了过来。
这个看起来浑身涎水还散发着腥臭的男人把他充满了鼻毛的鼻子凑过来,在ike的身上嗅了嗅。
“他就是撒旦之子,”
他用油腻的大手拽过ike的脸,对着火光十分确定地点了头:
“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必须被火烧死。”
尽管看起来咬牙切齿,但他还是用另一只手在ike脸上重重地捏了一把,更是意味不明地用下体从跪在地上的ike肩上蹭过。
好在镐女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她猛地踢在了这个领头男人的胸膛上,拔出钉在ike小腿上的镐子,低声威胁着。
“就算他是我父的背叛者,也曾经是撒旦的孩子。他会被献祭给父亲,而不是你们的上帝。”
领头人一手提着裤带狼狈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而他身后的村民们也渐渐从黑夜显现出来。
月光下,他们盯着镐女,一言不发。
镐女没有在意他的威胁,反而逆着月光,回他了一个很短暂的微笑:
“你很快就会见到你的主的,如果你们的上帝存在的话。”
在灰尘透过光线,可以看到它们慢慢飞舞的轨迹,一切都安静又有条不紊。
那几个骨瘦如柴的孕妇从教堂后小房间里推出来了一个被绑在木车上的老年人,磨损的束缚带穿过手推车绑在他身上。他有些惧怕地看着透过花窗的月光,合不上的嘴唇不住地战栗。
ike所在的布袋几个女人合力扔到了牧师的脚边,于是,伴随着牙酸的割肉声,他看到那个老男人的肌肉层被老旧的镰刀费力地切开。
暗色的鲜血就像刚刚用刀叉切开的漏奶华一样,缓缓地顺着木板的缝隙滴在了下方接着的铁桶里。
直至老人的两条大腿几乎被切断,脚下的铁桶才终于被装满。而那个手推车上的老人在过程中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叫喊。
只是当几个人意识到血液不够,在原来的伤口上补了几刀时,他才从胸腔中发出一声嗬嗬的呼吸。
ike透过编织袋细小的缝隙看着外面,没有作声。
镐女满意地挥了挥手,那几个孕妇立马又把那个男人推回了后方的小屋里。
她拖着铁镐上前,用几根手指蘸了蘸铁桶里的深色血液。
周围的女人默契地为她让出位置。
“我父,”
镐女将血液涂抹在皱纹遍布的脸上,对着天空张开双臂:
“我深知,您是如何伟大。”
“可我也深知您的儿子是多么无耻!”
她猛地转身,拎起铁镐对着跪在倒十字架前的ike高喊:
“能被我父认可的堕天使是何等的殊荣,可他背叛了您!”
“将他献祭给您!”
镐女用磨出骨肉的手指蘸着血液,癫狂地在倒十字架前快速地画着。
“只有您,才能惩治一切不义之人!”
随着整桶的血液见底,一个模糊的血阵赫然出现在地上。
可她显然是低估了那个领头男人的耐心,明明本在旁观的那群村民,在看到那个血阵之后,好似被激怒一般,拿着锄头和镰刀愤怒地就冲上来要砍死镐女她们。
“上帝不会容忍你!”
领头男一拳打在其中羸弱孕妇的肚子上,看着她错愕倒地,就在她上前要对战镐女的时候,却被好几个老妇人拉住。
镐女却完全不理会,她背对着人群,头一次在众人面前,脱去了她全身的衣物,黑色的疤痕和泥土在月光下展露无遗。
她说:“我父,请降临。”
看着眼前的一切,ike握紧了被插在裤脚边的匕首,只觉得这个时候正适合逃跑。
面前的女人已经完全裸身了,她沐浴着之前的男人留下来的腥臭血液,一下一下地用额头敲击着倒十字架。
趁着她撞击的空隙,ike从地上直起身,打算两三步冲到教堂后的小屋,再反锁上门:这种忏悔屋一般都有后门,他可以顺着那里逃走。
然而事实和他设想的不太一样,在ike直起身的时候,镐女磕头的动作一瞬间就停了下来,随即,后方那几个孕妇尖叫着拿着匕首扑了过来。
ike虽然是个成年大学生,但这几个孕妇的力量出奇地大:他为了躲避刀尖的伤害,不得不被推到了倒十字架前。
不能更巧的是,这正是那个血阵的正中央。
ike略有所感地回头,却发现教堂里所有人一致地停止了动作,紧接着,齐齐看向自己脚下的血阵:
本该变得更凝固的暗色血液好像要活过来一样,扭曲着,震颤着,打破着ike前二十几年的认知。
在那一刻,ike开始相信,这个阵法可能真的会召唤出来什么东西。
倒十字架开始嗡鸣着颤抖,整个教堂的地面开始震动,ike和身后的所有村民和教徒都开始不受控制地跪倒:
有的人突然开始啃食身旁的木椅和人:他们抱着还没有结痂的大腿啃食,化脓的伤口流出黄白色的组织液,看得ike一阵反胃。
有的人则是和旁边的人大打出手,一开始踹倒孕妇的领头男人被他的下属包围了,生锈的铁锨从肋骨破开人皮,斜着插进他的肺里,才几分钟,他就抽搐着倒在地上,嘴里泛着血沫,不再动作。
还有几个女人围着村民当场开始堪称强暴的性爱,她们骑在身旁人的脸上,有人用下体癫狂地在男人的生殖器上摩擦,而那几个男人却看不出一点享受的样子,只是机械地承受着。
ike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地无以复加。
这比ike以往见识过的所有派对都更直接——那时,人类是包裹着衣服的败类,掩藏在酒光和镭射灯之下,但在这里,他们能变回最原始的、应该有的样子。
就在ike还没搞清楚周围的情况时,那个倒十字架蓦地停止了震颤,黑洞般的边缘深得快要看不清了,吞噬着周遭所有的光芒。
ike只看了一眼,就感觉眼前冲过来一阵熟悉的眩晕,几秒钟后,他跪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学校】
再次在学校醒来,是一个昏昏沉沉的下午,ike没有抬头,就知道自己再次变成了那个小孩,蜷缩在之前遇见怪物的那个卫生间里。
场景突然地改变给他带来不可控的眩晕,ike只能扶着镜子前的洗手台强撑起身体,甚至无法在对着镜子查看自己的情况。
在头痛欲裂的闪回片段里,他只能隐约想起来自己失去意识前的几个瞬间,周边发生的那一连串恶心又真实的事情:强暴,鲜血,还有无可休止的暴力冲突。
也就在这时,脑子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被他迅速抓住:
自己上次离开的时候,梦中那个声音低沉的身影用某种咒语——
尽管ike一直自认为是个无神论者,但他不得不承认那种华丽又矜贵的声音确确实实是通过咒语,帮助自己驱赶走那个试图侵犯“自己”这个小孩的怪物。
那么现在,没有了咒语的压制,那个怪物还会回来吗?
ike顾不得头痛,拖着小小的身体就打算向门外冲去:一旦怪物找到他,在厕所里他完全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空间。
然而,在轻轻合上身后门的那个瞬间,ike一转身就和一张面带微笑的脸来了个面对面。
ike头皮控制不住地炸了一秒,微张了张嘴,只不过没有出声:
面前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有一张熟悉的脸,头发里有一抹标志性的黄色挑染:shu·yamino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ike诧异的事了,他宁愿相信这里有恶魔,有神灵,哪怕是有luca,毕竟他们是一起来旅游的——也很难相信这里有shu。
这很难用语言去描述,如果必须解释的话,就好像在深海潜水的时候看到了一家星巴克一样——
在这种非唯物主义解释的地方居然能碰见一个ike大学里的学长,甚至还是对方的幼年体。
ike刚想张嘴试探,但随即他就发现,他无法动作,甚至无法自主转头和眨眼,除非这个小孩子自己需要。
用一个最贴切的说法解释的话,ike现在只是顶着这个躯壳经历这个小孩子曾经经历的一切:
于是,ike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跟着shu一步步向着学校内部走去。
显然,ike附身的这个小孩和shu认识。
shu和他第一次在大学时见到的一样,笑着咪眼看着他,一语不发。
在进入一个需要刷卡的铁门后,幼年体的shu放下系在脖子上的卡套,另一手被“ike”拉住,顺着黑黝黝的走廊,往尽头的办公室跑去。
一时间,安静的学校里,“ike”和shu的脚步声变成了最大的声源。
在两人没有注意到的角落,毫无征兆地,在走廊的最远处,天花板上顶灯的灯泡闪了闪,随即灭掉。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顶灯的灯泡开始闪烁,下一秒,黑暗顺着方形的走廊迅速地蔓延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边柜子阴影的关系,黑暗的边缘好像多了几根暗红色的血管,它无声地顺着光照消失的地方游走着,靠近着。
就在ike和shu踏进办公室关上门的后一瞬,黑影彻底地包裹住了整个走廊,最后一个灯泡也熄灭了。
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好像咏叹调一般,带着遗憾的意味,彻底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