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潔】おりひめぼしSummary: 願望總是會實現的。


下課鐘聲從教室角落的喇叭傳出，才剛宣布放學，潔世一都還沒開始整理桌面，蜂樂迴就迫不及待地湊過來：「潔——」
「知道啦。」把桌上的東西一個個放進書包，潔世一邊說著：「車票不是早就訂好了，時間蜂樂也知道吧？就算現在去車站也不能搭車。」
「所以先去把東西收好，然後回家拿行李吧。」他拉上書包拉鍊。
「哦～」蜂樂迴幾步蹦回座位收拾。
潔世一坐在椅子上等他，期間和幾個朝他們打招呼的同學揮手道別，心想看來蜂樂是真的很想去。
上個月七夕那天蜂樂迴突然說想去仙台，潔世一原本以為是蜂樂優新辦的畫展在那裡，沒想到蜂樂迴是因為七夕祭才想去仙台的；但仙台七夕祭其實不在七月，知道以後蜂樂迴露出非常失望的表情，等到潔世一回神後，他甚至來不及考慮旅費的問題，答應一起去的話語已經脫口而出。
……行吧，蜂樂高興就好。彼時他看著蜂樂迴漾起的開心笑容，放任了自己對蜂樂迴的放任。
「蜂樂為什麼想去仙台七夕祭？」在回家路上潔世一疑惑地問，一個月了他還是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蜂樂迴當然不會主動解釋什麼，他也沒有去問，但在出發前還是忍不住好奇。
「唔、因為感覺很好玩？」蜂樂迴眨眨眼睛，「優說她以前去過幾次，七夕祭的時候超——級多人，有好多攤販跟表演。」
「而且還有煙火！」他伸手在空中比劃，眼神明亮看向潔世一，正好對上也轉過頭來的人的視線，「想跟潔一起看～」
「……」潔世一的腳步停了下來。
「潔？」
「沒什麼。」潔世一搖搖頭，抬腳的同時手掌在蜂樂迴背上輕輕一推，「繼續走吧。」
「好～」蜂樂迴也沒想那麼多，順著力道向前邁了幾步，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在前面。
潔世一落在他身後，困惑地抬手按了按胸口。
剛剛心臟好像漏跳了幾拍……？
潔世一還沒來得及細想，就看見蜂樂迴回頭喊潔走快點嘛，他應了聲，放下手加快腳步，重新和蜂樂迴並肩。
他們在路口分開後各自回到家裡，行李早在前一天就開著視訊一起整理好了，因此回去只是和家人打個招呼，拿了行李就能走；再度集合也只過了十幾分鐘左右，最後比預想的時間還早抵達車站，在月台多等了一會才看見新幹線駛來。
到仙台要三個多小時的車程，這段時間潔世一打算看閒書打發時間，倒是蜂樂迴什麼都沒準備，一下晃著腳東張西望，一下又壓在潔世一半邊身體上，要走了他一隻手的使用權玩起他的手指，潔世一也沒說什麼，任由蜂樂迴動作，默默改用另一手拿書。
輕微晃動的車廂彷彿成了搖籃，等潔世一闔上書時，蜂樂迴已經靠著他沉沉地睡著了，垂落的瀏海被呼吸輕拂著掃過眼睫，臉頰壓在肩膀上擠出一點軟肉，抓著他的那隻手鬆鬆地與他十指交扣。
潔世一的目光落到了那張被影子遮掩大半的睡臉上，一時間有些出神。
直到到站前的廣播響起，耳邊漸漸出現細小的交談聲，潔世一才回過神來，放下書拍了拍蜂樂迴：「蜂樂，差不多該下車了。」
「唔姆……」蜂樂迴的臉埋進頸窩蹭了蹭，含糊著說話時吐出的熱氣全打在那塊皮膚上：「再……十分……」
「十分鐘也太久了吧。」潔世一想收手，沒想到剛才還只是鬆鬆抓著的手忽然扣緊不讓他抽走。「蜂樂？」
「嗯嗯～」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蜂樂迴連另一隻手都抱上潔世一的手臂，「潔要跑掉了……抓住～」
「……」潔世一一聽就知道身邊的人大概還在說夢話，「不會跑掉，蜂樂如果不想放手就抓著吧，但還是要起來，我們要下車了。」
周遭的嘈雜逐漸增加，隨後列車緩緩停下，兩人揹好背包，確定沒有漏拿什麼東西以後，潔世一牽著還在打哈欠的蜂樂迴下車。
「嗯～到了嗎？」蜂樂迴揉了揉眼睛。
「到了。」潔世一站在前面張望了下，帶著人走到旁邊，省得擋到別人的路。「蜂樂不是說有想在車站買的東西嗎？」
昨天兩人一起整理行李時也有討論到了仙台以後要做什麼，畢竟他們要在這裡住兩晚，不太可能都將時間花在七夕祭上。
「嗯……？」蜂樂迴歪頭回想，視線在空中漫無目的地飄蕩，最終停在伴手禮店上：「啊！」

吃完最後一顆喜久福，蜂樂迴舔舔嘴唇，有點可惜地說：「應該再買幾個其他口味的。」
「再吃下去晚餐就要吃不下了吧？」
「不會啊，裝甜點的是另一個胃哦～」
雖然還算喜歡吃甜點，但潔世一還是無法理解蜂樂迴怎麼有辦法在吃這麼多甜的之後，還有多餘的食量接著吃正餐。
四顆喜久福在去飯店的路上被分食完畢——蜂樂迴本來是想買全部口味各一的，被潔世一攔了下來。蜂樂迴說潔也可以吃啊，潔世一則反駁吃不了這麼多，兩人僵持了幾分鐘，最後妥協只買了較知名的口味；潔世一不喜歡鮮奶油，只吃了幾口焙茶和毛豆，還有大半個抹茶（蜂樂迴看他滿喜歡的樣子就都塞給他了），剩下全進了蜂樂迴的肚子。
飯店的入住手續辦得很快，兩人進房放了行李就走，沒有逗留太久，即使如此到公園的時候還是有些晚了。
一盞盞路燈點亮昏暗的夜色，掛在細線上的燈籠隨風搖曳，七夕祭明天才開始，不過今天晚上有煙火大會，附近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潮，有部分是在攤販前排隊的。
潔世一看了一圈，先朝蜂樂迴伸出手：「這裡人有點多，手先牽著吧，不然等等走散了不好找。」
「好～」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蜂樂迴很自然地把手給他。「我想吃炒麵！」
「那走吧，買完再去找位置看煙火。」潔世一收起手指，確定人不會忽然跑不見，才邁開步伐走入人群。
會養成這種在人多的地方就牽手的習慣，最主要的原因是每次潔世一回頭都會發現本該在身邊的人消失了，即使蜂樂迴會去的地方很好猜，他還是不太放心，索性自己抓著。
炒麵的排隊隊伍不是最長的，不過他們還是花了些時間在等待上，大概排了十幾分鐘才點到餐。
蜂樂迴把錢拿給老闆的同時，耳邊傳來好幾聲「砰」的聲響，他愣了一下，抬頭看向天空，煙火或交疊或錯開地綻放開來，細碎的流光向外擴散，照亮了整片夜空，還有在夜空之下的人群。
「哦……！煙火開始了！」
「可惜還是沒趕上。」潔世一伸手接過老闆遞出的炒麵，道謝後拉著還在看煙火的人往旁邊人少的地方走去。「蜂樂要過去看嗎？」
「不用啦，這裡視線也不錯嘛～過去大概也找不到什麼好位置。」蜂樂迴看得很開，心情不錯地晃著相牽的手，「跟潔一起看就好啦！」
「嗯。」既然說要看煙火的人都這樣說了，潔世一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他把手上的炒麵往蜂樂迴面前遞了遞，「那邊看邊吃吧，不然冷掉就不好吃了。」
「好……咦，潔沒買嗎？」蜂樂迴拿起叉子才發現他們只買了一份。
「我看完再買就好了。」
「誒——那我們一起吃～」一手拿著叉子，蜂樂迴下意識要抬起另一隻手接過炒麵，然後發現他們的手還牽著，「啊，沒手了。」
「先放開就好……」潔世一說著鬆開了手，但另一隻手還緊緊抓著他，沒有一點要鬆手的意思，「蜂樂？」
蜂樂迴看了一眼潔世一的手，用控訴的眼神看他：「是潔說要牽手的耶！」
那是怕你跑不見……潔世一無奈，但也沒有再說什麼，張開的手指重新收起牽好，拿著炒麵的那隻手再往前湊了湊，「行吧，那就這樣吃？」
「嗯嗯！」蜂樂迴很開心地用叉子捲麵，自己吃了一口，又塞了一口給潔世一。
將炒麵分食完後又去買了飲料，他們在一處欄杆前看煙火，蜂樂迴坐在欄杆上頭晃著腳，潔世一怕他不小心摔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轉頭注意人有沒有坐好，每次都會對上他的笑容。
最後一批煙火施放的時候，潔世一再次看向蜂樂迴。這次蜂樂迴沒有轉頭了，而是微仰著頭專注地盯著天空，在絢爛的煙火於夜空亮起的剎那，他的嘴邊也綻出明亮的笑意。
「一個小時感覺好短喔。」多看了幾眼重歸沉寂的天空，蜂樂迴雙腳一蹬跳下地面，接著壓到潔世一身上：「潔～肚子餓了！我們去買吃的！」
「要吃什麼？」潔世一早有準備地單手撐著欄杆省得跌倒，另一手則扶在朝他撲過來的人身上。
「嗯……喜久福！」
「……那等我們要搭車回去的時候再買。」怎麼還想著這個啊，潔世一無語。「現在還是先吃正餐吧。」
「誒——」
煙火結束也八點多了，他們順著小部分人流往回走，在路上買了些食物，打算帶回飯店吃；途中在一個賣小甜點的攤位前停下腳步，雖然沒有喜久福，不過蜂樂迴還是很高興地拿了兩個布丁和一包糖果，糖果被他當場打開，拆了一顆扔進嘴裡。
「唔唔！」蜂樂迴眼睛一亮，嘴巴發出含糊的聲音，隨後意識到這樣潔世一聽不懂，他用舌頭將糖果推到旁邊，臉頰鼓起一顆小小的球狀：「好吃！裡面有包果汁耶，潔要不要吃一顆？」
潔世一搖頭：「我回去再吃吧。」
一路走走停停，離開公園後還是有些人潮，但可以比較舒服地走路，不用顧慮動作稍大就會碰到其他人，也因此兩人牽著的手開始前後晃動起來——主要是蜂樂迴拉著潔世一在晃。
拎著食物回到飯店，兩人身上都覆了一層薄汗，輪流去洗了個澡後一起擠在小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吃東西。蜂樂迴坐沒多久就開始不安份，往下滑躺到了潔世一身上，膕窩靠著扶手在踢腳；潔世一習以為常地抬手給他讓位置，期間視線沒有離開電視，顯然沒少被躺過。
吃完了手上的烤肉串，蜂樂迴側身想拿桌上其他串串，但離得有些遠，不用伸手就知道拿不到，於是他換了個方向，後腦勺在潔世一的腿上蹭得頭髮凌亂：「潔——」
「嗯？」潔世一低頭對上蜂樂迴的視線。
「吃完了，還要！」他晃著腳說。
順勢拿走了蜂樂迴手上的竹籤，潔世一探身去翻紙袋裡的烤串，問他要吃什麼。
蜂樂迴想了一下：「牛舌好吃。」
「牛舌沒了欸，剩我手上的。」潔世一在紙袋裡翻了一下，「蜂樂要吃嗎？」
「要～」
怕他躺著會用竹籤戳到自己，潔世一用手捏著將肉塊拔下來，放進蜂樂迴張開的嘴巴，收回手前還被牙齒咬住手指，舌尖舔掉了指腹上的肉汁才鬆開。
「嘿嘿。」蜂樂迴朝他露出得逞的笑。
潔世一無奈，用另一隻手捏了一下蜂樂迴的鼻子，說他要去洗手，讓人坐起來。
烤串很快就被分完，他們拆了布丁來吃，潔世一覺得有點甜，只吃幾口就推給蜂樂迴了。
「唔、很好吃呀。」蜂樂迴咬著小湯匙口齒不清地說。
「是很好吃啦，但對我來說偏甜了。」
「那潔吃果汁糖～」蜂樂迴說著拆了一顆糖果，捏著推進潔世一的嘴裡，收回手後自己舔掉手指沾上的糖粉，「好吃嗎？」
「糖果有點甜。」潔世一喀地咬開硬糖 ，包裹在裡頭的果汁流了出來，酸甜的滋味充斥整個口腔，「跟果汁一起吃就剛好，滿好吃的，之後有看到的話可以再買幾包。」
蜂樂迴想了一下：「那裡的攤販好像七夕祭的時候都會出來擺，明天可以去買。」
「好啊。」潔世一點點頭。
吃完東西又坐了一會，眼角餘光看見身邊的人點著頭在打盹，潔世一便拿遙控器將電視關掉，拍了拍蜂樂迴說時間也差不多了，刷完牙就去床上睡吧。
「好——」蜂樂迴揉揉眼睛，如果不是潔世一跟在旁邊及時伸手，在走進浴室前還差點一頭撞上牆壁。
房間的燈被關掉，只留了床頭一盞夜燈，朦朧的鵝黃色暖光輕柔地覆上睏倦的少年，潔世一打了個哈欠，突然湧上的睏意讓他的眼皮止不住地往下掉。
在意識下沉之際，有人蹭著鑽進自己懷裡，聲音含糊地小聲說著：「潔晚安……」
潔世一下意識抬手攬了一下，不太確定自己的晚安有沒有說出口，就沉入了一片黑暗。

❉

熱烈的溫度燙上眼皮。
潔世一睜開眼就被耀眼的光逼得再度閉起眼，過了一陣子才得以睜開，勉強看清那是從窗戶灑進來的太陽光。
……啊，這麼說來，昨天好像沒有拉上窗簾。
大腦還未完全運轉起來，思緒慢了半拍，潔世一被光照了幾秒才將手放到眼前遮擋，動作間察覺懷裡還躺著個人：由於背對著窗戶，面前又是潔世一的身體，蜂樂迴絲毫不受影響陽光地熟睡著，還發出了小小的呼嚕聲。
「……」和自己的情況對比起來，蜂樂迴睡得實在是太舒服了，潔世一一時間有些無言。
出聲把人喊醒，不出意料地被還沒完全清醒的人抱住蹭了蹭，潔世一伸長手撈過放在床頭櫃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有點意外他們居然睡到九點才醒——準確來說，是他居然被太陽照到九點才亮醒。
拉著人坐了起來，傳了訊息給詢問他們遊玩狀況的父母，潔世一才拍了拍把臉埋在自己懷裡又要睡過去的蜂樂迴：「蜂樂，差不多該起來了。」
「嗯……」蜂樂迴迷迷糊糊地抬起臉，光一晃而過，一道陰影蓋在了他的眼睛上方。
潔世一抬手替他擋光，「醒了嗎？」
「嗯——潔早安！」伸了個懶腰，蜂樂迴睜開眼看見懸在額前的手，很自然地將頭靠過去，剛睡醒顯得有些凌亂的頭髮蹭著掌心。
「早安。」順勢替蜂樂迴將頭髮梳順，潔世一又摸了摸他的頭才收回手。
在浴室洗漱完、做完早上例行的拉伸運動，帶上隨身背包兩人就下樓了；早餐是飯店提供的自助餐，蜂樂迴還好奇地繞了一圈才乖乖回座位上吃飯。
用完餐離開飯店已經快十點了，潔世一牽著人走到馬路旁邊，另一手點開手機裡儲存的周邊地圖，「蜂樂有想去哪裡嗎？還是直接去商店街？」
「沒有特別想去的，去商店街好了。」蜂樂迴晃了晃手：「昨天買東西的時候店家說可以邊逛邊找吹流得獎作品，聽起來很好玩。」
「好。」潔世一點點頭，收起手機往商店街的方向走。「昨天確實有看到吹流，不過離得有點遠，而且晚上看得不太清楚。」
「嗯嗯，我還想拍照！優應該會很有興趣。」
掛滿大型吹流的商店街非常顯眼，遠遠就能看見長長的飄帶與裝飾物隨風揚起，各種顏色在空中交織，又在風離開後回落。
「哇——看起來好壯觀。」蜂樂迴還沒靠近就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隨後拉著潔世一跑向商店街。
潔世一也有點驚嘆，他和蜂樂迴一樣沒有來過仙台七夕祭，兩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畫面。
蜂樂迴站著看了一會，欣賞完了抬腳就跑過吹流之間的空隙，潔世一被帶著也跑了起來，下意識緊了緊手指，無比慶幸剛才先把人牽住了，否則這會大概就找不到人了。
昨天晚上主要是去公園看煙火，他們沒有走到商店街這裡來，蜂樂迴很新鮮地東看西看，雖然說著要找得獎作品，但也沒怎麼認真判斷，大多是路過看看，有興趣或喜歡的設計才會停下來拍張照，隨後又拉著潔世一跑向下一個目標。
看到一半抬頭看見兩邊的店面，蜂樂迴才想起這條街還有很多店家，於是又折返回去逛起旁邊的店。
「嗯嗯……」他們進到一間紀念品店裡面，蜂樂迴正站在掛滿了吊飾的網架前，低頭陷入猶豫，「要買哪個，好難決定……！」
「啊，有海豚耶。」
「咦！哪裡？」
「上面。」站在一旁的潔世一抬手指了指網架上面的部份。
蜂樂迴剛才被樣式琳瑯滿目的吊飾吸引，低著頭糾結了很久，還沒來得及將注意力放到上面，聽到潔世一的話便順著他的動作看過去，露出驚喜的表情：「哇，上面還有好多。」
他伸手在一排海洋生物中翻了翻，從裡面挑了海豚和龍蝦出來，到櫃檯結完帳後跑回站在旁邊等他的潔世一身邊，拎著兩個吊飾遞到潔世一面前：「給！」
潔世一反應不及地：「……啊？」
「吊飾給潔一個～」
潔世一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吊飾，蜂樂迴應該是買龍蝦的給他……
「我可以自己挑嗎？」
「好啊，潔要買別的嗎？」蜂樂迴很乾脆地答應，並且轉頭就要走回掛滿吊飾的網架前，被潔世一一把揪住後領。
「這個就好。」潔世一拿走海豚吊飾，也放開了抓著衣服的手。
「哦～不過吊飾後面有印英文字母，我拿了我們的姓氏，海豚的是B，潔要不要換成I？」蜂樂迴也沒問為什麼，將吊飾翻到背面給他看。
「沒關係。」潔世一搖搖頭，看著蜂樂迴手上的龍蝦吊飾頓了一下，又問：「蜂樂要換嗎？如果你想要海豚的話就給我龍蝦吧。」
「嗯？不用呀，龍蝦也很好，潔喜歡龍蝦嘛。」蜂樂迴笑瞇瞇地說，也沒去和店員換其他英文字母，就這麼將吊飾掛到了包包上，走動時會吊在上頭晃動，偶爾露出背面刻著的I。
潔世一盯著看了一會，也把海豚掛到包包上。
在紀念品店花了點時間，出來後他們在路上買了點吃的充當午餐，才接著往後走。
雖然商店街很長，店家也多，不過逛起來也不至於用到整個下午。走到商店街末尾時，潔世一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三點半，還不算晚。
蜂樂迴向前張望，然後拉了拉兩人牽著的手：「潔，廣場是不是有表演？」
「嗯，好像有表演舞台和掛短箋的地方吧。」潔世一回想了一下出發前查到的資料，「要去看嗎？」
「要！」
表演舞台有好幾個，類型都不太一樣，有唱歌和樂器表演，蜂樂迴對此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潔世一就站著陪他看。
一輪表演結束就進入中場休息了，蜂樂迴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在原地等待，而是拉著潔世一往其他地方走走看看，被拉著走的人不時還要用另一隻手抓住前面那隻亂竄的蜜蜂，省得來不及煞車撞到其他人。
原本蜂樂迴是打算到附近的攤販買點吃的，不過途中他看到了大概是剛才潔世一說的寫短箋的區域，有工作人員站在放了各式短箋的桌子後指引，後面則掛滿了寫著願望的短箋。
於是潔世一就這麼被拉進排隊隊伍裡去：「七月的時候不是在我家寫過了嗎？」
「來都來了當然要寫一下嘛，比較有氣氛啊。」蜂樂迴理所當然地說，在排到他的時候先鬆開了牽著的手，拿起桌上放著的淺黃色短箋。「潔不寫嗎？」
「蜂樂寫就好。」潔世一搖搖頭，「我去旁邊等你，寫完不要亂跑喔。」
「好——」
雖然七月的時候他們在潔家寫過了，但蜂樂迴還是很認真地把願望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上去。
潔世一站在旁邊，怕人一眨眼就跑不見了，視線沒有離開過那道活潑的身影。看見蜂樂迴掛好短箋以後回頭像在尋找什麼，潔世一下意識往前踏了一步，還沒等他走過去找人，蜂樂迴大概是先看到他了，眼睛一亮便朝他跑來。
抬手接住撲上來的人，潔世一問：「蜂樂寫了什麼？」
「跟在潔家寫的一樣！」
潔世一把人扶好擺正，剛重新牽好手就聽見蜂樂迴的話，心底浮現隱約的高興。他抬頭看要從哪裡回去表演舞台那裡，隨口問了句：「不過那個寫過了吧，怎麼不寫點別的？」
廣場很熱鬧，表演的音樂和周遭的人聲疊加起來吵得幾乎要聽不清說話聲了，而在這樣嘈雜的背景音下，潔世一將蜂樂迴清亮的嗓音聽得一清二楚，像是那份真摯的心意直接傳遞到了正在跳動著的心臟一樣：「可是這個要寫最想要的吧？我最想跟潔在一起嘛，寫了兩次星星應該會更有印象，這樣一定就可以實現啦！」
潔世一嗯了一聲，看著他笑彎眼睛的模樣，心想就算星星沒有看到蜂樂的願望也沒關係。
反正總是會實現的。
「啊、我想吃章魚燒～潔我們去買！」
「好。」

太陽往地平線落下，天色漸漸暗了下去，街邊的路燈逐盞點亮。這裡白天人已經不少，到了晚上只會更多，加上下午的時候也逛得差不多了，兩人便在人潮開始湧入之前先離開。
潔世一邊走邊對照手機上的地圖，夾雜著人流的道路變得有些陌生，他擔心會走錯路。看到一半突然被後頭的力道拉住，他疑惑地回過頭：「蜂樂？怎麼站著不動，還有想去的地方嗎？」
「有！」蜂樂迴跳了兩下，「潔昨天不是說要買果汁糖嗎？」
潔世一被他說得一愣，今天看的東西太多，他都忘了這件事了，沒想到蜂樂迴還記著。
「好，那我們去買吧。」
「嗯嗯。」
他們往公園走去，攤販的位置一樣，因此他們沒有太費力氣就找到了昨天那家店，潔世一買了兩包糖，打算回去給父母一包；蜂樂迴則買了三包糖，還多拿了一個布丁和小蛋糕。
回去的路上潔世一不斷看向蜂樂迴手上的塑膠袋，忍不住說：「蜂樂會不會買太多了？」
「才不會～布丁和蛋糕沒有很大，回飯店後就要吃了。」蜂樂迴抬起手裡的袋子：「糖果的話很快就吃完了！」
「……」潔世一看了一眼他袋子裡面的三包糖，決定保持沉默，不再發表意見。
回到飯店，簡單收拾了下今天買的東西，潔世一就進浴室洗澡去了，蜂樂迴則坐在桌子邊拆蛋糕的包裝，潔世一出來時他剛好把蛋糕和布丁吃完，疊好垃圾丟進小垃圾桶裡。
「蜂樂好了就去洗澡吧，明天就要搭車回去了，今天要早點睡。」潔世一邊擦頭髮邊說，「如果要買喜久福要再早一點去車站。」
「要買！」蜂樂迴一下子跳起來，非常積極地從行李裡抽出換洗衣物，幾步蹦到浴室。
吹乾頭髮後潔世一整理起兩人的行李（說是整理，其實也只是將買的東西放進背包而已，他們的東西都不多），打算明天直接揹著背包下樓吃早餐然後辦退房。確定沒有遺漏東西後，他站起身，轉頭就對上蜂樂迴的視線。
蜂樂迴看上去才剛洗完澡，渾身帶著濕氣，頭髮還是半濕的，趴在沙發扶手上朝潔世一眨了眨眼睛：「潔幫我吹頭髮～」
潔世一露出無奈的表情，還是接過他手裡的吹風機，耐心地用手撥開頭髮，慢慢替他吹乾，直到頭皮和裡層的頭髮都乾了，才關掉吹風機開關。
潔世一拍了兩下蜂樂迴的頭頂：「好啦，吹好了，去睡覺吧。」
「嘿嘿，謝啦！」蜂樂迴反過來用頭頂蹭著他的手，「潔最好了——」
又揉了揉蜂樂迴的頭髮，潔世一轉身去放吹風機，看著蜂樂迴撲上床才關掉電燈，隨後藉著床頭夜燈的微弱光線走到床邊。
拉好被子，感覺旁邊的人還在翻來翻去，潔世一沒好氣地伸手按住人：「蜂樂，好好睡覺。」
「哦——」
蜂樂迴終於消停下來，潔世一放心地收回手閉眼，結果過沒多久蜂樂迴又窸窸窣窣地蹭了上來，用臉頰壓住他放在枕頭邊的手：「潔！」
「……嗯？不是說要睡覺了嗎？」潔世一睜開眼，嘗試動了動也沒能將手從蜂樂迴的臉下收回，只能由著他壓著。
「潔忘記一件事了。」
潔世一茫然地問：「什麼事？」
蜂樂迴不開心地鼓了鼓頰，說話時潔世一更清晰地感受到從手上傳來的柔軟觸感：「潔沒有說晚安！」
「啊——」潔世一發出嘆息，另一隻沒被壓住的手放到蜂樂迴身上拍了拍，之後也沒收回，就這麼放著：「晚安，蜂樂。」
「嗯，潔晚安。」蹭了蹭臉頰下壓著的手，蜂樂迴這才乖乖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