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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uruko

    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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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IPOI 21

    wuru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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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在奶奶走之前奥利维耶和罗兰就认识了……的设定。

    ● 很纯良,基本算CB向

    ● 幼年妄想有!

    【奥利罗兰】The sky was higher “奥利维耶,你说沿着那条路走下去,最后会到哪儿啊?”

    罗兰手里抓着一杆铁棍,指着一条小道问身边的朋友。

    “……隔壁后巷或者是郊区吧,后者的话,路自然而然就会消失的。”

    “就没可能通向巢吗?”

    “又进不去,所以对我们来说那条路算是不存在。”

    嗯……你说的有道理。

    他俩坐在空地的建筑垃圾堆上,罗兰百无聊赖地望着天空,有股硫磺和混着氨水臭卷着丝丝的烟在空中翻滚。他抽抽鼻子,扔掉铁棍,从口袋里掏出糖丢给奥利维耶。

    “给,从刚刚那家伙的兜里搜出来的。”

    奥利维耶把糖揣进自己的口袋,暂时不想吃,“脸上的伤要处理一下吗?你奶奶……”

    男孩摸着脸,“我想她看不出来,还没肿,等肿起来我再和她说是撞到衣柜或者门把什么的……”

    今日后巷的气氛略显沉闷,了无生气,两个男孩都被黏糊糊的倦怠感笼罩着,提不起劲做任何事。而在这儿,除了成长之外也无事可做了。

    长大对他们来说很近,但似乎又很远,话说回来,任何时间的度量对孩子们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一天、一周、一月、一年,说长不长,说短,却又像是望不到尽头的河流,他们哪知道河流会淌向何方?

    “奶奶要我去当收尾人,她最近有些奇怪。”罗兰突然说道。

    “也只能做这个了吧?你又不懂别的。”奥利维耶不以为意地回答,“就打架的时候冲得快。”

    “喂!”

    收尾人可是什么都能干的,找东西、当保镖、揍那些恶徒和恶心的怪物!他举出一些例子。等他干出点名堂,就可以加入事务所、协会,最后堂堂正正地住进巢里。

    “还有杀好人、偷东西、抢劫、当骗子。”奥利维耶在旁边泼他冷水,“是你说的,收尾人什么都干。”

    罗兰被他一句话呛得七窍生烟,“我要是当收尾人,才不会干那种事!”

    “做了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死在这儿或者那儿。”

    哪有什么路给我们走。

    罗兰受不了了,他难以忍受这种悲观的言论——尽管那才是真实的。他朝另一个男孩扑去,将他推倒在地。奥利维耶不甘示弱,把落在一旁混着污垢的泥块砸在罗兰的脸上,两个孩子像猫一样扭打在泥洼里,抓对方的鼻子,猛推对方的肩膀。他俩怒气冲冲,谁也不让谁。

    这天最后他们不欢而散,为了未来的事情吵架过于愚蠢且无用,谁知道他们能不能活过明天?惴惴不安的惶恐长在他们的心底,生根发芽,哪刻就会突然夭折,河流最终的归宿只有深渊。

    于是第二天奥利维耶没见到罗兰,也不想见他。深肤色的男孩还在气头上,揍了几个人,也被人揍了,小打小闹,一切如常。等到第三天,他的气消得差不多,却依旧没见着罗兰。

    那家伙还在生气吗?奥利维耶知道罗兰闹起别扭会不吭声地生闷气,第四天他揪住一个小混混的领子,随口问他有没有见过自己的朋友。

    “没有、他没和你在一起?你俩黏在一块儿和胶板一样、”

    “……多管闲事。”

    奥利维耶有些慌张,他把那人放下,挨揍的家伙也老是在这片街区转悠,再怎么样他俩之中总会有人遇到他的吧?可这几天罗兰就像消失了似的,后巷一如往日的平静又肮脏,烟灰似的尘土充斥着每个角落,而他的朋友却不见了。男孩觉得自己的胃被看不见的手抓紧,他喘不过气。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也许罗兰生病了,着了凉,他知道他的家在哪里,怎么就先前没想过去看看?

    他得去看看。

    = = =

    “呃……您好,我是奥利维耶,罗兰的朋友,您见过我的。”

    奥利维耶站在门前,他敲一下,两下,然后报上自己的名字。他尽可能保证礼貌,然而太过急躁的心情让他活像一个强盗。过了半晌,楼道里仍然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份诡异的寂静使得他更加不安,奥利维耶捏紧拳头,哐哐地捶在门上。

    “我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我很想他!”他喊道。“拜托了,拜托了!”

    奥利维耶见过太多也听过太多,入室抢劫、死人,完全不是什么大事,连谈资都轮不上,每个人或多或少认识一两个倒霉的邻居和熟人,要么他们自己就是那个倒霉蛋。他想闯进去,又害怕一开门就见到朋友的尸体躺在血里。

    这让他无法忍受。

    “罗兰?罗兰你在家吗?”

    他去抓把手,诧异地发现门并没有锁,这绝不是个好信号。奥利维耶的心砰砰狂跳,犹如有火盆垫在肚子里,下一秒就要飞窜出来。他握住门把,深吸气,呼气。

    我要进来了。

    他用尽了全部的勇气推开门,伴随着嚓嚓的锈响,简陋的屋子内部展现在他眼前。所有东西都在它们该在的位置上,没有被打劫的迹象,亦没有血腥气或者尸体腐烂的臭味——也许他们死了,只是还没有烂掉——哦,哦!该死的,别再想了。

    奥利维耶骂自己,意图隔断不好的念头。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挪着步子,他心跳得比走路的声音都要响。屋子很小,与后巷大部分居民的住房一样,一眼就能望到头,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没人,万幸的是尸体同样不存在。最后他来到卧室,四处打量一番后,终于在床和衣柜的缝隙里看到一团物体。

    “罗兰……?”

    他发现罗兰了,披着先前奥利维耶在他的小床铺上见过的薄毯。他的朋友把自己卷在布料里,发着抖。奥利维耶飞快蹿过去蹲在他身边,把毯子捋下来点,好露出罗兰的脸。黑发的男孩看起来糟透了,脸上到处都是干涸的湿痕。他的眼皮红肿,嘴唇干裂,头发被冷汗浸得湿乎乎的,贴在额上,像是有人把他从高处丢进水里,又勉勉强强捞起来的样子。

    “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他这才放下心来,关切地问。

    罗兰明显十分不安,他直愣愣地盯着奥利维耶,无所适从地抓挠自己的胳膊,像是在窥视、审查着眼前的人可不可信。他犹豫再三,喃喃自语般地念着:“她、她走了,我不知道、她突然就不见了、我不知道……”

    “谁?你的奶奶?”

    罗兰点点头,“她跟我说过,她……给我留了些东西、我不知道怎么用它们、奥利维耶,我该怎么办?我、我不懂、她是不是死在外边了?但、但是不像啊,她走之前、不像是、她是知道会发生——”

    他越说越快,手指搅着衬衫布料,惊惶地喘起粗气。

    “嘿、嘿,听着,”深肤色的男孩捧起对方的脸,“听我说,我们先吃点东西。”

    罗兰摇了摇头,“我不饿……”

    “不,你饿,你饿坏了。”奥利维耶轻声说,“我也饿了,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他想起那块糖,急急忙忙从裤兜里掏出来,糖一直被他贴身带着,被体温化开,粘住了糖纸。他费劲地剥开它,硬往罗兰的嘴里塞。

    “我不喜欢甘草味……”他哭着说。

    “这就是你把它丢给我的原因?”他无奈地苦笑,觉得罗兰比刚刚好了些许,“我去找点吃的。”

    奥利维耶站起来,仅这一个动作就让他的朋友神经质般地打起哆嗦。

    “我不会走的。”他安抚般地低声说,然后把门都打开,好让罗兰看到他确实没有离去,只是在厨房找食物罢了。

    谢天谢地水电还通,罗兰的奶奶没有欠缴水电费,冰箱里有些食材,虽然不多但能撑几天。奥利维耶拿出鸡蛋、干瘪的香肠、几片冻硬的面包,他看到角落里有盒装的牛奶但不敢碰它。

    他只会把食材做熟,好让人吃了不至于生病。这些食材经过烹饪,看上去依旧乏善可陈。他想了下,从柜子里翻出番茄酱浇上去,好让它们瞧着美味一点。男孩七手八脚地把吃的统统倒进盘子,又接了杯水,端着东西回到卧室,而罗兰仍然呆坐在原地,缩在那团毯子里。

    奥利维耶把东西推过去,觉得自己像在喂一只受伤的小狗。罗兰瞅了瞅盘子上的炒蛋、香肠以及番茄酱的混合物,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颤颤巍巍地拿起勺子。他先是试探性地吃了一口,然后立刻狼吞虎咽地把食物送进嘴里,番茄酱沾到脸上。他一边吃一边哭,抽泣着,可嘴还是没停下。

    “奥利……你把蛋壳打在里面了。”

    “呃……有人说这可以补钙。”

    他也挖了一勺来吃,味道不好,甚至有点腥。罗兰真的饿坏了,也许这几天他一直是这种状态,没有出过房门、没喝过水、也没有吃过东西。换做是平常,他才不会吃这种味道的炒蛋。

    奥利维耶看着罗兰一口口吃掉盘子里的食物,他喘着气,过了几分钟,忽地抱了上来,瘦小的胳膊紧箍着奥利的肩膀。他们的额头贴着,而后是侧脸,他们搂着对方好像只有这样互相支撑才不会倒下。罗兰的喉咙里迸发出一声短促的、无所适从的哽咽。他把奥利维耶抱得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弄得奥利维耶鼻子发酸,滚烫的眼泪就要淌下来。

    “接下来、怎么办?”他抽泣着,刚刚那一抱蹭得奥利维耶的脸颊上也都是红红粘粘的番茄酱。前些天仍朦胧不清的世界在此刻忽然变得真切,真切到令他们惶惑,现实的、充满预感的恐惧让孩子们僵在原地。

    “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当收尾人,我也没有像样的父母,”奥利维耶颤抖着开口道,“我早就想走了。”

    “真的……?奥利你可以做别的……但我只会这个……奶奶说我要为了别人做收尾人的工作可我、我不知道……”

    她说的一定是对的……是对的吧。罗兰的语气里充满忧虑,奥利维耶扶着他的肩膀,用微卷的头发蹭蹭他的耳侧,细声说:“你先前不是说想去看看那条路的尽头是什么吗?”

    我们去吧。

    他握住罗兰的手,我们去吧。

    “你明明说那个尽头不是郊区就是另一条后巷……”

    “但说不定巢的大门会对我们打开呢?兴许哪里有个洞,我们正好可以钻进去。”

    “怎么可能呢、”罗兰破涕为笑,用袖子擦擦脸,“那帮大人物才不会这么蠢。”

    “不去看看就不知道吧?”奥利维耶也笑了,“说不定就有个傻瓜犯了错误。”

    ……你说得对。

    我们一起去。

    孩子们的好奇心和冒险精神在此刻压倒了一切负面情感,把烦恼和恐惧挤到一边,罗兰的眼里终于冒出光来,他说,我们去!

    他把毯子丢到一旁,蹦上自己的小床铺,“我付不起房租,所以这间房就不要了,我们可以把多余的东西卖掉,然后……”

    罗兰恢复到了奥利维耶所熟悉的样子,他有些兴奋,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开始算计如何变卖家当。奥利维耶看着他,也像是受到激励,先前的话只是单纯的安慰,但罗兰这副样子,反倒是让他有了莫名的底气。

    也许我们俩一起,真的能讨到一个好生活。

    他们趴在床上,互相出主意,提出听起来还不错的点子。

    “我们有几个‘基地’,挺安全的。”

    “桥底下的那个?还是棚屋?”

    “都行,我们可以先住在那儿,等赚到钱再换好点的。”

    “要是有小偷怎么办?”

    “谁会来偷我们的东西,都是穷光蛋!”罗兰咯咯笑起来,“现在还算暖和,但我们还是得把被子带上。”

    他清点屋子里的东西、生活必须品、哪些需要卖掉,哪些得留着,哪些可以换新的——更便宜的。

    “听说收尾人还得考试。”奥利维耶谨慎地说,“你有参考书吗?”

    “不会吧!奶奶没和我说还有考试啊!”

    “那可完蛋了,就凭你这样,我们一辈子都别想住进巢里了!”奥利维耶故作姿态地哼哼。

    “你就行了吗!”

    罗兰扑上去抓挠奥利维耶的腰和胳肢窝,深肤色的男孩也笑着把他推开。他俩又打作一团,只不过这次是嬉笑着。罗兰和奥利维耶,没什么能挡着他俩,只要想去,就能去任何地方。悲伤和无助无法触碰到他们,痛苦和惶恐都离他们远去。

    因为那时的天空还高得遥不可及。

    End

    (写小狗狗x2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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