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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zi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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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zi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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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洁世一发现自己控制不了信息素,为了留在蓝色监狱里继续踢球,糸师凛与他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约定。直到U20结束,新英雄大战开始,凯撒来到蓝色监狱,声称洁是他的“命定之番”。

    Alpha 糸师凛
    Alpha 凯撒
    Omega 洁世一

    命运糸师凛看见洁世一在哭。

    平日里就算他如何冷言相赶,也一定会叽叽喳喳像没听见一样凑上来的人如今露出了他从来没见过的表情。
    洁世一是生生不息的、是对他有憧憬的、是不自量力的,但不该是绝望着呜咽的。

    糸师凛的脚步顿住了,他站在训练室的外面,隔着那一条缝隙向里面窥探。点缀着下睫毛的眼睛就算睁到极致也没办法透视,只有萦绕在耳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让他心烦意乱。

    然后他的鼻尖闻到了一丝甜腻的糕点味,像是糯米裹着红豆,又软又腻,把他的身体与里面哭泣的人黏连在一起。

    “嘎吱”一声,厚重的训练室门被打开又被关上,良好的隔音设备让这里彻底沦为了一座孤岛。即使绘心24小时监控着,等他发现这里的异常恐怕也难以阻止这两个蓝色监狱里自我数一数二的人。

    “你没来练瑜伽。”

    洁世一抬头,他的眼睛里雾蒙蒙的,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到下巴,头顶上的小草蔫了吧唧,可怜兮兮地耷拉在脑壳上。

    他强装镇定地努力扬起一个笑容:“啊,是凛啊。今天我……不舒服就没去。”

    笑得真假。

    糸师凛莫名看那个虚伪到极致的表情非常不爽,眼前这个小不点是在瞧不起他吗?认为他看不出他和平常的不同吗?难道他以为他破天荒过来关心他有没有坚持每日瑜伽就是为了听这么一句敷衍的谎话吗?

    “你是Omega。”

    糸师凛从不习惯弯弯绕绕,当然大多数时候他都懒得发言管别人的闲事。只是任何与洁世一缠上线的毛团都会让他心酥痒,仿佛被另一个未知的人掌控。
    洁世一早就成为了他圈养的领地中的一部分,这个人天生就该为他传球,成为辅佐他成为世界第一的工具,在最近的地方看他成王。

    他有权利了解对方的一切。

    他有资格不喜欢洁世一的表情。

    那种被拆穿以后的尴尬转瞬即逝,刻印在脸上的是恍如末日来临的绝望,被淘汰的几百个人里都未曾有一人的崩溃能到达这样的程度。

    洁世一颤抖着试图狡辩:“凛,你在说什么?Omega,蓝色监狱怎么会招Omega……”望着没有反应的另一方,他的声音愈来越弱,最终唇齿张合,再也吐不出一个发音的字。

    凛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一副掌握全局的模样,这让洁世一溃败,不知道第几次再次认清糸师凛在任何方面都比他更强。

    “是,我是Omega。”闷闷的声音从新加入的队友的嘴中说出,“但是我会成为世界第一的前锋的!这和性别没有关系,我——”“你还在妄想世界第一?”

    凛突如其来的怒气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凛马上调整了语气,带有嘲讽性质的话毫不留情地刺伤着正在黯然神伤的Omega:“世界第一不可能是连信息素都调整不好的Omega。”

    被戳中痛处的洁泪水再次盈满了眼眶,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的丑态在小一岁的高一后辈面前展露无遗。但这正是他深夜一个人在这里哭泣的原因:他是一个Omega,他的抑制剂因为过多作用而失效了,他控制不住信息素了。

    绘心找他签署合同时明确标清了所有的可能性与后果,直到今日洁世一也不敢相信那个怪人居然真的把一个Omega扔进了几乎全是Alpha的密闭空间。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存活到了现在,离世界第一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如果绘心发现他的抑制剂失效,等待他的结果只有一个:淘汰出局。
    不是因为射门被扑出,也不是因为遇到了强悍的对手,只是由于可笑又无可奈何的第二性别离开蓝色监狱,洁世一觉得自己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喂。”长长的刘海挡住了少年的眼眸,只有标志性的下睫毛填充了洁全部的视线。糸师凛离得太近了,彼此温热的鼻息交织在一起,喷洒在面部,把气氛瞬间渲染得旖旎起来。接着洁世一听到了他无法理解的话语:“是不是信息素调整不好的Omega也不能在特等席上看我成为世界第一?”

    这是当然的吧。
    他们就会像没进蓝色监狱那样,成为交叉过又随即头也不回前进的两条互不相干的直线,等走到足够远的地方,那个相交的黑点早已化成记忆里舌尖都摸索不出味道的芝麻粒。

    尽管目睹凛成为世界第一绝非洁的本意,但他想在凛的注视下成为世界第一的愿望也早已化为泡影,一同扔进了猴子捞月的水井之中。他沉默着,不再去徒劳地打嘴炮,而是像一个真正的小丑一样一言不发,任留滚烫的泪珠一滴滴落下。

    他果然还是个爱哭鬼啊。
    没有了爸爸妈妈的保护,看到即将要下雨的坏天气,心情也总是会不由自主地下降,期待着闭上眼睛,所有的困难和糟心事都会被温柔的风吹走,化为埋葬春天的肥料。

    洁世一闭起了眼睛,他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来不及擦去的泪水,就像压在小草上的晨露,晶莹剔透又自带忧戚。这种类似于献祭的表情彻底恼怒了在场的另一个男人,在他还没有打败洁世一之前,他不允许这个人擅自投降,摆出逃兵的模样。

    闭上眼眸的公主没有等来帅气的王子,只有笨拙霸道的恶龙狠狠摄取着少年的粉唇,凶狠的气势成功唬到了人,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嘴成为了舌头偷溜进去的入口。洁世一瞪大了眼睛,看着原本就相近的人在此刻彻底占据了他的眼与心,再完全侵占了他的嘴,试图打上自己的印记。

    糸师凛暴躁地一手钳制着洁世一,另一只手遮住了停止掉小珍珠的双眼,掌心被浸湿的触感促起了男高中生酥麻的电感,好在没有第三者在场,他耳尖红到滴血的蠢样得以成为封存在琥珀中的秘密。

    束缚的动作实属多余,过于惊诧的Omega早就错过了反抗的最佳时机。男高中生激烈又不着道的吻技是青苹果最曼妙的时节,本就处在发情边缘的Omega彻底沦为了荷尔蒙的从属者。洁的双手挂上了凛的脖子,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露出了惹人怜爱的媚态,就像一颗白嫩的荔枝被剥去了外壳,勾引着每个自不量力的人。

    尽管他是率先挑衅的人,糸师凛在十几年的生涯中还没来得及浪费时间去享受情爱。血液中侵略抢占的基因主导了他现阶段所有的动作,在吮吸到洁世一唇舌的那一刻,仿佛某一处不为人知的开关咔哒一声打开,他们两个人的唇齿天生就应该暧昧纠缠,永远相依。

    186的后辈将前辈完全拢在怀里,足够大的体型差保证了他能够完全覆盖对方。洁世一在此时此刻更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索取新鲜氧气的途径被垄断,挣扎的低哼从喉间逸出,那双手紧紧揪住了糸师凛的后领。

    这是他的浮木吗?

    洁世一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他被放开时双脸已然透着不正常的潮红,晶莹的涎液连接着两人玫红色的双唇,似乎暗示藕断丝连般命运的纠缠。

    “临时标记可以管一周吧。”糸师凛不自在地侧过脸,再臭屁的小孩在刚刚献出初吻以后也会体验到名为“害羞”的情绪。他凶巴巴的模样让洁世一联想到回家路上街角路灯下的野猫,就算偶尔打算用自己零食投喂,也会竖起高高脊背,做出防御的姿态,最后等他走远了独自去舔舐留下的食物残渣。

    Omega显然还沉浸在情欲的余韵之中,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澄澈纯真,更多透着迷茫。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该怎么回话比较恰当,他连糸师凛突如其来的举动背后意义都没参透。

    “谢……谢谢?”适应性天才最后这样回话。

    不过他多虑了,无论他的回话是什么样的内容,糸师凛的反应永远都是同一个模板:“……哼。”

    试图从这个别扭的孩子口中体会到真实的想法实在是一件不亚于隐藏自己是Omega的难事。洁世一难得地有机会展露自己作为年上者异于常人的超宽容力,他对这类榴莲类长刺的反馈早已习惯,不过这当然不意味着他真正懂得糸师凛心中所想。

    他只是不在乎,毕竟他因此获益了,合格的自我主义者的视线里永远只有面前盘子里的蛋糕。

    在蓝色监狱的拐角处或是瑜伽室或是训练房深吻的两人从来不需要一声询问,当他们的视线交汇在一起的时候,洁世一只在那短暂如流星般滑过的瞬间真正涌上过如此的认知:他知道凛要干什么。

    凛想要和他接吻,而他也正有此意。

    接吻对于他们来说再也不是情人间的专属,也称不上是安抚手段的工具。他们的频率比一周一次要多上许多,激烈程度也远远超过耳鬓厮磨的爱侣。那是球场与战场的另一化身,他们恶狠狠的每个表情都袒露着想把对方拆骨入腹的欲望,牙齿咬破嘴唇而渗出鲜血,铁锈味混杂着信息素飘满独属二人的荒岛。

    越来越多次千切关怀地问他是不是要备点润唇膏,蜂乐回在一旁嘻嘻哈哈打趣说他和凛住对床以后,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像了。

    洁世一想拉开点距离,但是凛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霸主。当他要求洁世一成为他专属的特等席嘉宾时,他率先做的第一件事是清理出一个特等席。这意味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在以要求自己的形式强迫他人,在卑微地用强硬姿态外壳乞讨同等的关注与爱。

    他们眼神对上时,亲吻就是命运。

    洁世一拒绝不了那样的神情,脆弱的、破碎的、倔强的、渴求爱的,一只袒露着肚皮等他抚摸的、从未感受过家庭饲养的野猫。
    直到这时候,反应迟钝的前锋终于借着荷尔蒙与信息素醒悟了:哦——这就是我的Alpha啊。

    他的嘴唇轻张,小心翼翼地含着这几个字反复咀嚼,虔诚的表情像是对待餐桌上最后一块金锷烧。这是有魔法的残缺咒语,即使忽略掉他遗漏的“临时”二字,也能带来一阵过山车下坠时身不由己的离心力刺激。

    而凛的信息素味道如约而至,咸湿的海盐味幻视冲浪胜地,故乡名为镰仓的少年是薄荷色的清爽。甘凉怀抱着甜腻的糕点,交织在一起,开始他们永不停歇的缠斗。

    因为接吻而眼角沁出生理性泪水,洁世一不想落入下风,闪着泪光的蓝眸尽力用虚幻的画笔描绘着对面的外貌,势要把刻画进心里。落在身侧的手几次想要抬起,却在绝对的理智控制下维持原样,大战前夕的夜晚适合静悄悄的幽会,也适合默不作声的道别。

    再次见面,他们又将是以什么样的身份问候呢?

    ***

    绘心叫到他名字的时候,洁世一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没有惧怕过上战场这件事,只是万万没想到他是打头阵的一份子。

    新的队友看起来十分友好,是蓝色监狱里非常难得能正常沟通的男高中生。明明小一岁,却和凛的性格天差地别——洁想努力控制自己三番五次想到那个别扭家伙,却听到身边水蓝色头发的漂亮男孩天真地用手指指着嘴唇,笑眯眯问道:“你和凛很熟吗?”

    纵使能在球场上快速破碎与重组的洁世一在听到这个问题后,也呼吸一顿,调整了一下脚步,装作一切如常。

    “原来的队友,怎么了吗?”

    名叫冰织羊的京都人友善地笑了笑:“啊,是我误会了!因为总感觉闻到了一股和那位No.1很像的味道,还以为你们私交甚笃,原来只是队友啊。”

    尽管冰织羊一脸和善,看上去友好得过了头,洁世一总觉得这句话的内容让他有些不适。在即将开赛的压力之前,洁晃了晃脑袋,不让杂碎无用的信息占用大脑。

    凛会认同吗?
    看到昨晚与自己忘情相拥的人第一批进入比赛场地,糸师凛的那声“哼”字不知道是对他必定会选择自己的笃定还是愉悦。因为共同的秘密而自视甚高,似乎他认为在所有有他的选项里,其他分岔路口显得格外多余,观众与演员是互相选择的奔赴。

    只是观众也想上台一同参与表演。

    士道对洁的肯定让凛火气大升,他恨不得揪着两根蟑螂须的衣领,问问他是不是鼻子失灵了,闻不出那个人身上早就被先到者预定?

    但最让人气愤的果然是洁,那个口口声声说恐怕无法在Bluelock里坚持下去的Omega又活力充沛地追逐黑白色的球,想尽一切办法在所有人面前出尽风头,让这支球队再一次围绕着他旋转。示弱的滚烫泪珠像是小美人鱼的泡影,只有岸上被救的人望着海水打出的泡沫无止尽地站在礁石上等待。

    好想破坏……
    浑身躁动的Alpha只能把不满的情绪全部发泄到粉色蟑螂须身上,所有人赶来劝架,也只能勉强抱住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最终还是绘心通过喇叭制止了闹剧的下一幕章。

    为什么不能只看着我呢?

    当糸师凛在夜晚的瑜伽室重新锁上门时,洁世一还沉浸在放松的状态里。在适应性选拔中打进了至少一球,让他对争夺U20首发席位充满自信,而这几天来过多过界的肢体接触让他错误地把这个男人当成了可以分享喜悦的普通朋友。
    “我觉得今天我似乎进入了一种不得了的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比平时更凶狠的吻如雨点般骤降,作为彼此的唯一练习对象,洁世一几乎是下意识就张开了嘴,方便情绪失控的人进入他的口腔为所欲为。

    水光布满了在战场上鸟瞰全局的拼图眼,他乖乖照着对方的引导,出卖了那截粉舌,只当免费的志愿者再次前来掩盖特殊气息。

    “唔……”涎液挂坠在下巴上,像一条晶莹剔透的透明锁链,他有些狼狈,粗略地用训练服的袖子擦了擦,不解地问道:“今天我的信息素也不稳定吗?冰织还说我们的味道很像呢,我想临时标记很有用。”

    凛一言不发,只是像一头狼王一样恶狠狠地盯着他,琢磨着从哪一块下口比较方便。“临时标记”这四个字给予了他灵感,一种未曾想过的方式就这样出现了在了他的规划里。

    他一口叼住了洁的后颈,运动过后肿胀的腺体非常敏感,让Omega情不自禁发出了一声低吟。逾矩的人更加躁动,尖牙咬破了那块专属地,好在他们已经融合了有一段时间的信息素,这种交融显得意外地平静。

    洁世一有些惊恐,一开始是接吻,现在是咬破腺体,他甚至动摇了一秒钟该不该继续在蓝色监狱踢球。难道他的Omega信息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泄漏到了如此地步,才导致凛需要做到这个地步替他掩饰?

    他很热爱踢球,但他更不想成为别人的麻烦,利己主义者不代表着损他主义者。

    糸师凛依旧一言不发,这让他的脸比说那些莫名其妙自娱自乐的话时还要顺眼不少。滚烫的鼻息喷在刚刚被咬破的后颈,滴滴血点像雪地里刺眼的红玫瑰分布在洁白的皮肤上,少年的手并不安分,开始向训练服下面探去。

    洁几乎是跳了起来,让人联想到爱丽丝仙境不停喝茶疯癫的兔子。两个人中明显更正常的洁世一握住了凛的手腕,除了惊吓以外,他的不解占据了更大板块:“凛,你在干什么?”

    按理说全胜的A组并不值得凛心情如此动荡,这头困兽被蒙住了眼睛,试图在密不透风的牢笼里寻找出路,激起了“正常人”的怜悯。

    让当事人去描述行动的动机,他大抵会这样回答:糯米团子的外层太厚了,倘若咬一口还无法碰到红豆夹心时,那就是糕点的错了。
    这种错误掩埋在质问的人的血管之下,隐藏在他每一次不推拒的接受之下,最后包成了一个巨大的诱饵便当,挂在了猫头鹰的背后。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猫头鹰能回180度的头咬住勾引的钩。

    分不清谁上了上的贼船,又是谁掉进了谁的陷阱。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包裹着肌肉的训练服早已被扔到一边,露出了精壮的身体。

    洁望着手长腿长的肉体,依旧是那副星星眼的模样:“果然是凛!No.1就算是身材也是最棒的啊。”
    又不知道哪句话惹恼了糸师凛,或许他就是单纯不适合被夸奖。粗鲁的高中生一把脱下了洁最后的遮掩,Omega完整地、坦诚地暴露在了他的面前。他也不厚此薄彼,拉下内裤的一边,用脚踏着就踢走了碍事的衣物,同样公平地站在训练室里。

    两个野人相顾无言,最终凛小声咕哝:“你还见过谁的?”

    洁并没有听清,他终于在彗星要撞上地球的时候明白了这是一场来自宇宙的袭击。“我,我们是要做吗?”这个问题显然是废话,因为16岁的高大少年已经舔上了他的脖颈,像一只凛冽的豹子嗅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很难去界定做爱,或者说交配应该是一个雄性还是一个Alpha的本能。事实就是作为新手参与这场性爱的菜鸟并没有手足无措,相反,冥冥之中他觉得有神在指引他。
    粉红色樱花一样的乳头是该用舌头轻吮的,细腻的腰线要用食指的指腹划过,至于那两团小肉丘,早有蓄势待发的部位等待着一场蜕变。

    果然这就是命运吧?
    否则该如何解释他们的身体是如此契合,每一次挑逗都能换来最大程度的回应,情欲的漩涡席卷了所有人,人们赤脚在断崖下游泳,拥抱在一起随浪漂浮。

    Omega的身体天生就是为了性爱而生的。就算是成为世一锋的Omega,他也无法制止自己的后穴源源不断地流出蜜液,将雪白的两团臀肉沾湿。凛的中指不容拒绝地挤进了充满褶皱的小口,异物感让洁不住地收缩着甬道。

    在球场上也很难出汗的前锋如今额间划过一滴虚汗,他沉声道:“放松。”
    正常的交流给了洁世一错觉,他忽略掉屁股后面夹着的手指,继续不死心,试图在被火烧得只剩个木架子的房间里找最开始最易燃的沙发布,天真地问着纵火犯:“凛,我们一定要做吗?”

    他们不是只是原来的队友吗?
    为什么要喊他凛?

    “队友”把手指增加到了三根,因为源源不断的爱液分泌,扩张进行得异常简单。没经过情事的Alpha把后槽牙咬得几乎要碎了,恨不得把整个手掌就这么塞进去,谴责他:你就那么淫荡吗?
    但他也知道结果是什么样,Omega只会骚浪着扭着腰,求他用力点、更深点。

    那是Omega,不是洁世一。
    埼玉县长大的洁世一不喜欢那样,东京人瞧不起周边的乡下县城。可是朴素又幸福的家庭每天都充满爱,他的爸爸妈妈告诉他亲吻是互相喜欢的人才能做的神圣仪式。
    他已经为了足球放弃了对爱情的向往,如果在连自己的理智都失去,他这具空荡荡的躯壳内里还能晃出什么声响呢?

    1.75m的小个子前锋开始挣扎,他动的幅度越大,凛的手指就被绞得越紧,差点到了拔不出来的地步。额头爆出青筋的Alpha不明所以地望着迟钝了好几个八拍的反抗者,在巨大的自制力下才没有掌掴那雪白的屁股迫使对方放松。

    “你在发——”戛然而止的怒吼在看到洁世一要掉不掉的眼泪后停止了,球场上一万次都打不死的小强,看到强者只会星星眼的重塑者,在男孩面前哭过一次后彻底化掉了颜料涂的外装。
    足球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他的信仰与动力,离开了足球以后他的耳边就又想起了下雨前的风声,乌云正在靠近,而那些可怕的黑色聚集催命般的脚步声。

    糸师凛不会安慰人,他只会笨拙地舔过洁呜咽的嘴唇,把所有哼声全部拆解入腹。他的舌尖舔舐过脸颊,将泪痕抹开,变成不曾存在过的胭脂。

    “你的信息素不是很稳定。”凛最后这样说,“U20马上要到了,不能有差池。”

    这个借口被洁世一轻而易举地接受了。
    相比去揣测凛爱上他或是突然被信息素夺舍,为了赢下U20才是最令人信服的理由。

    至于他和冰织截然相反的话语,洁没有精力去玩测谎游戏了。他早在四岁那年与足球定下海誓山盟,他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来到蓝色监狱,也不在乎再多往神台上献祭一份贡品。

    Omega不再反抗,他对着面无表情的Alpha主动翘起了臀部,刚被扩张好的小穴翕张着,闪着晶莹的光。

    “那就做吧。”他趴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如果一个人经常口是心非,那从侧面其实印证了他是个骄傲的人。
    满腔的情欲在诱人的画面前反倒被一桶冷水全部浇灭,糸师凛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啼笑皆非。他没有去管还乖乖趴在那里等待人采摘的鲜嫩果实,自顾自径直走向了大门。

    “接吻就够了。”

    瑜伽室只留下这句轻飘飘的话和不知所措的Omega。

    想要搞懂一个身上贴满“Alpha”、“高中生”、“糸师凛”标签的男人实在太困难了,不过洁世一对那也不感兴趣。接吻能够控制信息素,那就代表不需要做爱。这个世界明明是1+1=2的简单逻辑关系,就像足球上黑白分明的色块,却总有人作茧自缚,最后费心费神,仍旧捞不到想要的结局。

    U20就是那团茧子。
    尴尬的那一晚被两人默契地抛在脑后,逾矩的行为也彻底飘散成粒子,恍然间都无法坚信那是一场梦境还是现实。它被人为地埋葬了,樱花盛开的春天,在镰仓沙滩对面的那片草地上,最中心的参天古树根部是湿软刚翻新的泥土,地下几米有刚锁上的铁盒,关着一辈子不想重见天日的胶囊。

    事实就是看不见的某些物质实实在在地变了,这种帮助还在继续,啃咬完的两人对视上后都会扭头,不愿再看对方一秒。曾经存在过的旖旎与暧昧全部都是茶泡饭里的添头,最终晃一晃成了泡沫,留下满嘴的白渍,啧啧嘴还能品出啤酒的爽咧。

    洁世一把这个当作糸师凛为了胜利而做出的大牺牲,他认为这是这个高一学弟太过渴望胜利而不择手段献祭自己肉体的结果。大名单宣布那一天,绘心的话反反复复出现在他的耳边:他是能「主张」自我价值,亦能「共存」的,糸师凛的最佳搭档。

    这是对目前阶段的洁世一最好的评价,于是喜爱被夸奖的男孩雄心勃勃地等待着U20,除了对胜利的渴望,更有一份隐秘的报答之心:他想和凛一起赢下比赛。

    上天回应了他的祈祷:他的愿望达成了一半。

    假使比赛前洁世一去浅草寺抽签,恐怕少年会被熏香呛得咳嗽两声,泪眼朦胧中折开灵签后发现上面写的是:中吉。不认识的路人在5米外的一旁哭喊着说为什么不是大吉啊,豁达的中吉中奖者把签纸重新整整齐齐地叠好,塞进了书包的夹层里,由衷感慨:是吉真是太好了。

    照这样子解析的话,“首发出战U20并且踢满全场”是吉,“胜利”是小吉,“自己进球”是中吉,他触碰不到的大吉则是比赛前许下的愿。愿望牵涉的另一人因为连拆签纸的欲望都没有,被草草踢出局,禁止信奉神灵。

    在万人转播的镜头面前,在座无虚席的体育馆中,聚光灯钨丝传递过来的灼热温度中,高了将近一个头的少年低头和他说:“你在害怕什么?”

    对应的是无人的球员通道中,差点真正达成一心一体,却悬崖边刹车的队长和他说:“我们上吧。”

    所有这些温存在短短90分钟内的时间里全都消失殆尽,所有人欢呼着、庆祝着,认为这是蓝色监狱全员努力获得的一场胜利,肩膀上绑着队长袖标的人却第一个把自己排除在外。

    所以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帮助Omega稳定信息素时说他要求对方在球场上成为助力,一同赢得比赛。倘若一开始他就只想要“个人的胜利”,他就该对一切束手旁观,而非假惺惺地装模作样克制欲望,和他的影子说“一起”这样的词。

    糸师凛的溃败在于他掩饰到如今的“自我”彻底破碎了,绝望地拨开他的躯壳,发现内里只有一团黑糊状的乱码。他的“自我”是借来的,是递给他雪糕的哥哥的,是把他当目标的洁的,他虚伪地把“赢球”套在了最外壳,羞耻地不肯展露最丑陋的那一面。

    洁以为他们俩到此为止了。
    把“赶尽杀绝”当成分手宣言确实不太恰当,就像硬要往方方正正的乐扣盒子里塞进圆滚滚的巨大黄金麻球一般滑稽。

    人生的每个站点都会遇见太多的过客了,在U20这个堪比火车站人流量的换乘点中,他们也只不过两个顺路的人各自要有了奔东西的去向,蓝色监狱是没人监管,撑着一跳就过了闸机,不用买票的顺风车。两人的角色彻底颠倒,被吞噬的气急败坏说要追杀到天涯海角,走在前方的人有底气头也不回留下一句:“试试看吧。”

    他们回到了二次选拔之前。
    尽管洁世一的衣领后面偶尔还会留存淡淡的海盐味道,他自如地和其他人一同玩耍,甚至抽空见了一面许久未见的老友。

    “洁,你真的帅爆了!当Omega踢球真的很难吧,不过还是你运气好呢。”

    洁世一走在未修栅栏的水库旁边,那条道路的尽头是正缓缓落幕的夕阳,金黄色的光照在“关心”他的前队友身上,他突然释怀地笑了。
    所有的画面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最后停留在了那一晚上脱了裤子,趴在地上,把头埋在手臂里不敢直视另一个人的悲哀举动。

    “是啊,运气真好。”
    而你又认为我付出了什么换来的这些运气呢?

    ***

    洁世一是个心理强大的人,这不仅体现在他在赛场上永远冷静的心态,更是他反应慢半拍的加工结果。在被糸师凛单方面盖章成为永远的宿敌后,他遵循对方意见将对方的身份退回到了普通队友,以为除了免去AO之间的接触以外,一切都毫无改变。

    他甚至有些高兴,为与蓝色监狱中最强大的劲敌重逢而兴奋,欢喜着蓝色监狱因为糸师凛而完整。这种肾上腺素激增的澎湃直到绘心宣布企划以后更加浓烈,与世界接轨这个念头在被洛基他们完败以后一直折磨着他,舞台已经被搭建好,他也不再是第一排拿着VIP参观证的观众。

    洁几乎在纠结了不到几分钟后就迅速决定了自己的去向,在有那个人存在的选项里,犹豫一秒都不像是他的作风。
    虽然从不强制并肩,但熟悉的队友们竟真的全部纷纷各奔东西,他又只能孑然一身,前去迎接新的挑战。

    诺阿的球队充满了德国风味,古板机械的数据风是不喜爱麻烦的现役第一最喜欢的风格。洁世一一直明白自己的弱点所在,更是在体能测试中竭尽全力,试图给年少时就追崇的偶像留下最好印象。

    一同聊过几句的冰织羊似乎对气味很敏感,他歪着头,闪着标志性的长睫毛大眼睛,询问道:“洁,你身体还好吗?”

    “啊?啊……还能忍受。”因为剧烈运动而喘息过猛的洁世一松了松前襟,离糸师凛上次的安抚已经过去几乎一个礼拜,尽管重新回到蓝色监狱前他给自己补上了两针抑制剂,不知为何进入德国馆后,情况每况愈下。

    冰织羊似乎还想说什么,洁世一已经一脚开出了足球,目标是巨大射箭盘中的圆心:他将在这里证明自己的价值——

    好热!说不出话!这是什么感觉?

    “我能叫你世一吗?”

    头发是金色与蓝色渐变的德国男人不怀好意地说着,他的直线球正中洁世一的弧线,打落了那颗本该稳稳降落的足球。


    那句叽里咕噜的鸟语被理所当然地无视了。

    洁世一吐出了长长一口气,滚烫的气温变成了腾云驾雾般的白雾,弥漫在了身前。他的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虚汗,放大的瞳孔里全部倒映的是自信微笑着的男人颜容。

    米切尔·凯撒……?

    还没反应过来的洁被强制推销了传译耳机,不过那都是多余的产物,因为当男人用大拇指抵着他下巴,触碰到他的那一刻,他就完全迷失了自我,灵魂和身体最直观的反应交出了答案。

    “世一,我是专程来见你的——我的命定之番。”


    在见到凯撒之前,洁世一对于“命定之番”的理解是正面的。他的父母并不是所谓的天选之人,两个Beta却远比拥有那个名号的人们更加相爱。
    洁伊世轻轻拍着小世一的头,柔声哄他读着睡前故事:公主和恶龙成为了朋友,大家手牵着手,幸福快乐地生活到永远。爱对所有人平等,无论是狰狞丑陋的恶龙,还是天生受限的少女。

    洁世一带着分化证明回到家的那一天,妈妈做了传统的猪肉味增丼,香味从他们家一路飘到东京铁塔,最后飘到味之素球场上方。
    猪扒上洒满了碧绿色的葱花,一向大口吃饭的男孩眼泪却止不住地下落,滴到了锃亮的地板上,形成了一面又一面小镜子。刺眼的反光里,脆弱的纸成了皱巴巴的毛球,依稀只能看见O..g.a..几个字母。

    洁伊世和洁一生担忧地对视,最终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今天不想吃葱花吗?”
    洁世一用校服的袖子管胡乱抹去眼角的泪水,在最爱的父母前完全卸下了伪装。

    “我不能踢球了,我是Omega。”
    “Omega为什么不能踢球?”

    “我没办法谈恋爱了,我一辈子都要等可能遇不见的命定之人。”
    “如果他是世一的命中注定的话,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于是洁世一擤了擤鼻涕,把对成为Omega的愤懑和对命定之番的期待全部锁在心底的铁盒子里。偶尔看到同龄人两两结伴放学回家时,他才会不负责任地用沙子描绘出飘渺理想型的轮廓。

    妈妈总是对的,那个人真的来了,真的飞过了9000公里,千里迢迢降临,一拳打碎了他对爱情的所有期待。

    他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半应该长什么样,但至少知道对方应该不是什么样。
    每个具象的动作和描写都被画上了大大的大叉:不该是个金发水母头,背后缀了两根长长蓝色丝带的外国人,第一次见面就轻佻得像身经百战的花花公子,做作虚伪到令人发吐的地步。

    愈来愈重的蓝玫瑰香精味充斥着洁世一的鼻尖,不懂边界感的德国男人依旧用食指挑着他的下巴,即使不懂内容也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满满的恶意:“你就在我的剧本里好好扮演那个吧,在Alpha背后安心辅佐的娇妻Omega角色,如何?”

    洁世一的耳朵已经逐渐听不见话语,更无法理解这个到处分配剧本的小丑导演。肌肤相触处的热度开始蔓延,绯色病毒以想象不到的速度迅速侵占了他的身体,他别无他法地顺着指引绳走进了土到亏本的剧情之中,成为了信息素的仆役。

    蓝色监狱的几位忍住了迈步的冲动,冰织羊试图率先通过言语交谈阻止奇怪举止的陌生男人:“这不太文明吧凯撒球员,世一他似乎不太舒服……”

    作为一切的罪魁祸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轻松地将陷入发情前兆的Omega公主抱了起来。
    “我会对他负责的,接下来是国王的登场时间。”

    坐立不安的男高中生们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在场唯一的话事人,诺阿作为导师可以安排控制出战的阵容,对于AO之间的私事却是无权过问。
    没有任何阻碍就带走了日本的新明星,凯撒吹着小曲,完全无视了身后众人不一的反应。


    蓝色监狱为凯撒准备的是单人间,在有了赞助的情况下,大和民族台面上的招待一向十分体面。
    把开始躁动不安的日本男孩放在床上,凯撒反倒有条不紊地关上了房门,静静地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洁世一的大脑像是被岩浆淌过,所有细胞都黏连在一起,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反应。望着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挣扎模样,新十一杰十分享受,松了松领口的训练服,淡定地翘起了二郎腿。

    “我……以为你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强撑着睁开双眼,洁世一咬着牙骂道:“没想到更加糟糕,你只不过是个喜欢看其他人受苦受难的变态。”

    凯撒不怒反笑,他弯下腰凑到洁面前不到五公分的距离,仔细品味了一番对方粉色鼻尖上沁出的汗珠。
    他坦然地又靠回椅背:“世一,你误会我了。我是真的为了狠狠肏你,才把你带回我房间的。”

    一瞬间,房间内的信息素浓度飙升,原本就呛鼻的花香叠加上发甜的糕点味,几乎吞噬了每一寸呼吸的空间。

    与黏稠糖浆发酵味道截然相反的是发散的源头,即使在如此私密的个人空间里,被命运盖章严丝合缝齿轮的两人互不退让,贡献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哎呀呀。”凯撒挑高眉毛,无视了床上扭动的少年正急躁脱去自己衣物的行为,空手做出了摇晃红酒杯的动作:“我的Omega似乎有一点点别的味道。”

    后颈的腺体跳动了两下,隔空致敬轻慢的陛下。
    发散到只剩下若有似无幽香的海盐味在甜腻到眩晕的空间里根本没有存活之力,爱抚、遮掩……所有的功能全部被一笔擦除,唯一存在的意义便是成为另一个人拉踩或发难的绝佳理由。

    蹩脚的借口在洞穿动态的拼图眼睛里不堪一击。即使已经到了不得不用喉咙进行呼吸的程度,灼热的气息吭哧吭哧化成一缕缕白雾,在无人说话的房间里格外惹耳。

    兴奋的国王嘴角一点一点耷拉下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同样凝视着他的Omega。

    这是他的“命中之番”,个子小小的,站起来只到他的下巴,抱起来恐怕也能完整覆盖在怀里;脾气倔犟,不服输还喜欢撞南墙,生命力如同路边的野草一般旺盛。

    这是他的“命中之番”,因为他微微释放了一点信息素就进入了发情期,身体带着另一个Alpha的气息,宁愿在床上扭成蛆也不向他低头求饶。

    “好没劲啊。”凯撒喃喃,低垂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脸,整个人散发出了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众人面前的拜塔王牌是张扬的,喜欢吸引万千瞩目的,但在无人搭理的独角戏舞台上,他涂花了脸,心不甘情不愿套上了小丑的外套。

    床上骤然陷下去一个凹陷,胜券在握的人换了一副嘴脸,刺鼻的洋葱皮剥开袒露出最本质的内芯。黑影一点一点靠近蜷成一团的茧子,就像藤蔓一点一点从脖颈生长到手背。浸在夜幕里的山带着沉重迫近感让洁世一喉咙发紧,他伸手试图在空荡荡的脖颈上找到不存在的玻璃项圈,却早已抢先一步被束缚住双手。

    看上去充满压制力的人并非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游刃有余。靠近一个正在发情期的Omega,无疑等同于飞蛾扑火,自杀的人一个人孤独走入大海,任凭海水没过胸背。

    更何况他们是“命运”。
    是不需要言语,但凭一颦一笑就牵动对方的情绪,无关那是快乐、悲伤、愤怒;是温度计的水银爆破,冲破刻度的极端;是用情绪填充大坝最后决堤,冲毁沙田的漫溢。

    这层薄如蝉翼的伪装在第一个吻过后就荡然无存,仿佛几秒前的风平浪静与安全距离都是摆设。这个“吻”完全只是噬咬的诠释,牙齿,唇舌,任何能被调用的部位都变成了战争的工具。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涂了上等胭脂的唇瓣分开,却连出血口都分不清到底在哪里。

    那个细小的、如蚊子针一般的伤口潜伏了下去,等待某一天重见天日,但在缓冲的前摇区里,它隐隐作痛,不甘地时不时跳出来彰显自己的存在。

    训练服被胡乱丢到了地上,唇齿纠缠的两人终于分开,即使银丝相连,吊成了一个弯桥,对视时杀人的眼神毫不遮掩。

    断掉的涎液落到胸膛,任由一切乱七八糟的蓝色监狱新王牌嗤笑了一声:“米歇尔·凯撒,肏干还包括接吻吗?”

    被点名的国王伸出舌头舔了下下唇,在此时此刻他似乎终于醒悟嘴炮是没有用的,乖乖闭上了他的嘴,只剩下欠揍的笑容重新挂回了脸上。

    火热粗壮的伞状头部抵在了穴口,几乎没有扩张,独裁者就横冲直撞地将自己全部楔入穴道,完完整整地和他的“另一半命运”相连。欣赏了好一会身下人失神的面孔,额上青筋暴起的男人才前后抽插起来,他的表情有一种无法被正常人理解的癫狂,狰狞得可怕:

    “当你被命运撕咬,啃噬回去不是很正常吗?”

    把自己迄今为止所有受到的苦难发泄到陌生人身上是不公平的。对于米切尔·凯撒来说,牛奶、玻璃罩里的玫瑰,带有刺痛性的回忆都是他日日妄想逃离的“命运”,范围广到未曾出现在他生命里,却一直苦苦寻找的另一枚钥匙直接被判了死刑。

    沉落海底的恶魔在第一天时许诺要为恩人带来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在100年后重见天日之时,恶魔发誓要将打捞他的人置于死地。

    金头发乱糟糟的小凯撒在第一次偷听到“命定之番”概念的时候,渴望救赎的种子就悄悄种下。他日日夜夜盼望着他的“命运”从天而降,拉起他的手,在看不见的逆光中逃离现时的“命运”。在无休止的等待中,他甩开了代表苦难的那一面,以为自己已经痊愈,翻山越岭找到对他视而不见的另一半,只为了证明“自己过得很好”。

    于是在他启程的那一刻,他就输了。

    一向只展示光鲜亮丽一面的丧家之犬一下一下地用胯顶撞着。他的双眼血红,像是嗜血的野兽,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散裂的血丝困住了他。
    原本干涸的甬道渐渐湿润起来,Omega的不幸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尽管心理上有一万个不情愿,身体违背了他的想法,开始主动迎合在内胡作非为的人与性器,完完全全诉说着另一个故事。

    体格健壮的新十一杰没有半点收敛气力,纹着藤蔓的手狠狠抓着两瓣臀肉,白花花的软肉从指间溢出,放手时留下清晰分明的青紫色痕迹。
    秀气的粉色阴茎因为不可抗拒的快感慢慢挺立,洁世一却一如既往恶狠狠瞪着初面的德国男人。这不公平……这不公平!只有做事不计后果的凯撒能轻而易举地使他破防,在瑜伽室面对凛做好的所有觉悟在这一刻被推翻,滔天的怒火与不甘顽强地在心中生出了不灭的气势。

    畸形的不规则房间里回荡着“啪啪啪”的响声,发育期的男生低哑的喘息声混在其中,没有半点情情爱爱的亲昵,只有两头争夺领地的雄狮,随时等着发动致命一击。

    这场性爱索然无味,又精彩纷呈。

    肾上腺素和信息素一起主宰了理智,愤怒与快感共同发酵,身体是战场:当一方像吸血鬼般一口一口留下一串牙印,另一方就绞紧下身,非要逼得缴械投降才算胜利。

    “一起射。”凯撒掐住了洁的肉棒,堵住了他的射精口。被推上高潮边缘又迟迟享受不到的Omega急了心智,直接用指甲在他的胸膛划下了如同狼人的整齐血痕。血沁出了皮肤,鉴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人依旧没有动摇,像一台机恪守自己的使命,猛烈冲击完,在深处抵着射出了一股又一股的白灼。

    第一次性爱就被内射的少年双目失神地仰躺在床铺上,搅了半天的棍子终于撤出,徒留粉嫩的小花被摧残着长大了嘴巴,依稀能看见外翻的玫红色嫩肉。分不清成分的浊液争先恐后地从半敞的小洞留下,墨蓝色的床单洇出了一滩黑色。

    洁世一望着天花板,平静地问着在他身边一起躺下的Alpha:“不标记吗?”
    一声嗤笑从右耳传来,国王再次披上了厚重的披风:“肏干还包括标记吗?”

    那可真是太亏了。
    意识昏昏沉沉,突然涌上来的困意吞噬了洁世一。他转过身,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以一种徒劳的防备的姿势陷入了梦乡。

    还是得去找一次凛啊……


    在洁世一去找糸师凛之前,糸师凛破天荒地主动来找了他。
    彼时他已经恢复了清醒,拖着腰酸背痛的身躯在德国栋的食堂吃饭。冰织羊坐在他对面,几番停下筷子,用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他,明明白白摆出为难的表情却不开口。

    洁世一只好率先笑着安慰他:“我没事。”他是Omega的事情因为凯撒的口无遮拦,估计早就在德国栋里传遍了,传到其他人耳朵里也只是迟早的事,在此之前,他只能祈祷能稳定下来,找到个可取的办法。

    话是这么说,长睫毛大眼睛的京都人继续用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着Omega,严实包裹着的紧身衣掩去了绝大部分痕迹,只有接近下巴的地方若隐若现露出了一丝红痕,即使是对性事一窍不通的人也一眼能认出那究竟代表了什么。

    聪明人和聪明人绝口不提尴尬的事,埋头默不作声地继续吃饭,洁世一用勺子舀着茶泡饭,再次联想到了正在另一栋里的糸师凛。

    凛知道事情败露了吗?他还会帮助我吗?
    理智到可怕的选手不得不为最坏的结果做打算,除了凛和凯撒以外的Alpha都被他列入了考虑清单,能够想象为了上场踢球,他会准确无误地抓住对方弱点,“劝说”对方帮助自己,达成目的。
    就像当初他和凛那样。

    鱼儿上钩了,钓鱼的人却不在原地。嘴巴被勾破了的鱼在水下不停地扑腾,把细细的鱼线晃到虚影,只求自投罗网进入铁桶。

    把托盘放入回收处,食堂门旁边的阴影处有人早早在那里埋伏,倘若洁世一不回头,他恐怕就要和黑暗永远融为一体,消失在弥漫的夜色之中。

    “……凛?”嘶哑的声音一出,洁就顿感不妙。尽管他的声音绝非因为过度的呻吟而是因为无止尽的缠斗,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总会以他们的视角先入为主地解读故事。

    从暗处走出来的高中生拥有着和背景一样漆黑的脸色,他直直地盯着面前只分离了几天的男孩,不自然的后退预示着变化比二人想象中都大,且无法磨灭。

    他们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再相见的呢?

    没有了共犯般隐藏的秘密,最后一句对话停留在赶尽杀绝的宿敌宣言,糸师凛面上的恨意几乎能凝成实质,一圈圈围绕着他们两个。如果只是因为讨厌的话,凛是不会来到这里的。刺人的德国蓝玫瑰会为了心底空白又自说自话的寄托,披荆斩棘过来看他笑话;凛却只会傻傻等在原地,等待命运安排他们重逢,随后翻箱倒柜地一股脑展示他的珍藏,试图抓住机会把他踩在脚下。

    一声不吭的糸师凛靠近了,冷脸的他更有了Alpha的实质。尽管只是高一的年龄,个头已然窜得极高,生人勿近的气息让普通人退避三舍。

    “他没标记你?”
    咸咸的海盐味中和了过甜的糕点,也把腻人的玫瑰香精赶跑了甚多。刺眼的吻痕明明白白留在下颌,白皙的后颈却是干净的一如既往。

    凛似乎从来没学会过委婉,也没学会过坦率。
    当他堵在德国栋来问凯撒和洁的时候,他有必要回想起几周前的瑜伽室。他和凯撒完全不同,但又相同,殊途同归的两个Alpha没有商量而做出了相同的决定,唯一的本质性原因只能是他们胆怯了。

    体格更健壮,性别更占优势,球技目前在大众眼里更上一层楼的两个男人惧怕了。他们害怕这个挣扎着踢足球的Omega与他们以一种不死不休的状态纠缠到底,害怕自己会心甘情愿成为雌螳螂的刀下亡魂,害怕真实、贫瘠的内心赤裸裸剥开展示。

    他们连对待足球的自我都没找到,又怎么去和另一个人形同连体?

    在U20资格赛上破斧成舟的破坏性自我给了糸师凛勇气,只不过在他击败宿敌前,他就不得不面对作为现实的命运:洁有命运之番,而那个人并非是他。

    被粗暴地拉近瑜伽室,洁世一思绪还有些游离。凛主动来找他的情况在他意料之外,但一切似乎发展得太过自然,中间的比赛和凯撒的出现被人为地抹除,gal game回到了上一个存档点,没有任何阻碍地继续发展着剧情。

    激战过后的身躯像是战争后的废墟,洁不自在地挡了挡吻痕与淤青同在的身躯。
    在听到七星担忧地和他询问洁的情况后,凛就一直捏紧拳头试图欺骗自己。然而眼前的一切明明白白地告知了他:洁和凯撒做了。

    这并非是处女情结或是更保守的东西,而是掌心握不住的沙吹来的悔恨。当理智回笼,肉体已经走到了德国栋门口。他思考了一路如何和洁再次搭话,但是望见那枚刺眼的草莓痕那一瞬间,堆积的沙塔轰然倒塌。

    喜欢大口咬食物的Alpha毫不犹豫地张嘴覆了上去,清晰可见的齿痕如同勋章一样挂在了颈部,圈住了那枚可恨的暧昧。洁吃痛,低叫了一声,顺势交出了身体的操纵权。

    品尝过性爱的身躯舍弃了僵硬,当手指伸入之时,小穴不再抗拒,相反,层层叠叠的媚肉上赶着吸附,像是深渊里的塞壬,急着将猎物拖入不见天日的海底。黄鼠狼凯撒草草做的清理,此时此刻便宜了他人,更加方便手指在湿软的甬道里横冲直撞。

    只是当凛低头看到已然进入状态的洁世一,他的愤怒依旧,熊熊烈火无法被带着甜味的蜜汁浇灭,相反越烧越旺。那张妩媚的脸并不是他的专属,如今婉转柔情呻吟着的小嘴里也曾有他人名字的存在。妒火与怒火合二为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他才会100%成为我的。

    “凛,痛……!”身下人的叫声把他拉回现实,洁本就伤痕累累的脖子被Alpha死死掐住,被害者止不住地咳嗽,泪水从眼角滑落,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但那都是假象。
    糸师凛知道只要他不被杀死,他就不会归顺成任何人的附庸品。

    他扶着炙热的肉棒,缓慢地、一寸寸地进入了曾经邀请过他的宝地。滚烫的内壁包裹着他,一直到完完全全把根部塞进,肚子上薄薄的皮层也能若隐若现看到肉棒的形状。

    他的双手夹在洁的膝盖窝,不等对方适应,就开始了猛烈冲击。过快的速度把穴口打出了一层白沫,接连承担着性事的Omega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耷拉着脑袋,随着上下起伏徒劳地叫着。

    他太过乖巧了,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性爱娃娃。糸师凛怀疑这是猎物装作猎人而设下的另一个陷阱,但他仍义无反顾地踏了上去。
    他已没有惧怕的东西,他决心奉献一切,只为与他的宿敌厮缠搏斗到世界末日前的最后一秒。

    “不要!啊啊啊——”突然拔高的尖叫响彻瑜伽室,好在蓝色监狱的隔音实在不错,否则恐怕等他们一出门就会发现全设施的人都围在门口观摩。

    糸师凛敏感地发现穴道深处的软肉弹了一下,随即调转枪头,一下又一下直捣黄龙。洁世一被高出阈值的快感激得脚趾蜷缩,神智不清地呢喃着:“开了……开了……”

    Omega最隐蔽的小口为他的日本队队友敞开了大门,凛顺畅地一往直前,来到了从未有人造访的秘地,接下了迟到的邀请函。

    “…”柔情的话并不适合他俩,那种假惺惺的寄语除了让人掉一地鸡皮疙瘩以外毫无用处。糸师凛沉默着,将龟头泡在舒服的生殖腔内,深抵着开始成了结。漫长的过程中两人却默契地一言不发,洁攥紧了被单,手背上透出青筋,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

    最终标记。

    他以为他来晚了但还是赢了,只是鼻尖阴魂不散的玫瑰味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他也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另一个Alpha不标记的真正原因。

    那是一封战书,挑衅着这个先一步染指了他人私藏的人:就算他标记多少次,命定之番都能轻而易举地覆盖。


    把阴茎拔离,然后默默穿上衣服的全程两人都沉默不语。没有纸巾只能草率地用衣物兜住湿哒哒在往下漏水的阴茎,在手上找点事做而避免尴尬的情境。
    这绝对不像是标记完了的情侣氛围,冷静得让人唏嘘,毕竟连仇敌都会放两句垃圾话壮胆。

    洁世一很想和凛把话说清楚,但径直走向出口的背影明明白白表达了对方的立场。被标记的Omega对Alpha生出的依恋在此时不合时宜地生出,瞳孔里只剩下寡言无声又孤独的背影。

    还好是凛啊。
    庆幸也随着钝感的粗神经油然而生,相比较不可一世的国王或是其他不相熟的备选,总是像置身事外的糸师凛无疑是最佳的选择。要想维护这种利用的关系,肥料是舍弃的个人执念以及本就微小如尘埃的尊严。

    可惜洁世一的判断也难得出了一次错。

    糸师凛并没有抛下那句追杀到天涯海角的誓言,那一晚就像昙花一现,镜中水月。出色的演技骗过了他自己也瞒过了未到异次元的日本新星,蓝色监狱的头名在现实中依旧执迷不悟地沉浸在肃杀的环境之中。他没有接受身份的转变,不认可自己作为“洁世一选手的Alpha”,并再也没有出现在德国栋。

    “你和……凛标记了?”冰织羊迟疑地问道,小小的身影在短短时间内带给他的震撼太多,勾起了他不多的兴趣。
    洁挠了挠头,海盐味的蛋糕当选了最佳甜点,正大大方方地展示给每个过路人。他没指望着能将这种事隐藏,也乐得借此作为挡枪,免得有不自量力的苍蝇知晓了他Omega身份而搞一些下作的把戏。

    他并非不想分享私事,只是凛含糊不清,或者说压根不存在的态度也让他头脑发胀。封建王朝的天皇都不至于一个眼色都不施舍,任凭他人揣测,糸师凛明显是在那层级更上的生物。冰织羊误会了他的意图,乖乖闭上了嘴,可惜没忍耐过三秒便再次开口问道:“那凯撒呢?他就这样不管你们吗?”

    洁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反感凯撒以正宫的身份出现在别人谈及他的对话之中。尽管他们是命运之番的事似乎已经人尽皆知,廉价到网上铺天盖地都在庆贺日本足球即将迎来天选之子。他本人坚决反对为凯撒生子这一猜想,连想到这个名字,大脑皮层就会释放命令,干呕泛起恶心,形成一套连贯的流水线。

    凯撒在球场下的捣乱暂且告一段落。按照同寝的另一个Alpha雪宫的话来说,凛的信息素在他身上浓厚到几乎淹没了他这个人,任何一个妄图靠近的Alpha都不能,也无法无视赤裸裸的敌意。

    “如果非要比喻的话,就像乱撒尿的野狗,老土到恪守体液标记的自然法则。”

    洁世一低头嗅了嗅衣领,海盐味呛了他一鼻子,还算能接受,于是他也只好放任会咬人的恶狗在阴暗角落里自嗨。倘若狗都不肯出现,止咬套该如何绑上呢?傻子才会送上门成为被扑食的对象。

    但凯撒害怕另一个Alpha的敌意这件事明显是个谎言。他们并非没有接触,在足球场上的暴言从没有停止过,反而更衬洁世一的心意——用足球来分胜负。这允许他短暂地逃离如麻花球一样乱糟糟的现实世界,不用去想不吠的狗撒的尿可以保存几周才散味。

    事情总是以惊人的相似度重现,无数个片段拼凑成黄粱一梦的Deja Vu。

    鬼鬼祟祟摸黑从德国栋溜到法国栋的正是前两天还得益于不吠的恶犬庇护的受惠人,他毛着腰,掐准了凛做瑜伽的时间,明显是专门避开某个特定对象而特地挑选的。

    “——砰!”黑暗中,他撞到了一堵墙,手不安分地摸了几下,才发现是散发着热源的肌肉。劣质的香精味散发者被气笑了,用着标志性的语气揶揄着:“世一,日本人都这么热情的吗?”

    洁世一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连手掌都全部缩回了袖子管里,一副要断得一清二楚的架势。只不过在这里遇到难缠的国王,他不把自己变成仓鼠躲进衣服里,恐怕就没有解决办法。

    果不其然,尽管一片漆黑,洁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在笑。他向左走——墙也往左动,他向右走——墙也往右动,这根本他妈的不是墙,是人工降雨跟在他头顶的贱兮兮带着墨镜戳着饮料的乌云!

    “你不去训练吗?”
    “你不去训练吗?”

    一模一样的语句以反问的形式原地返还,黑熊出现运动鞋底擦了擦地作为预热,跑到笨重家伙前头不是目的,重要的是领先同行者半个身量。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两人僵持着,就当紧绷的麻绳即将来到断裂的临界点,杀马特国王突然侧身让出了一条笔直宽敞的大道,双手摆出了欢迎光临的手势。

    “这边请。”

    他当然不会这么大方,但洁世一从来没有怕过。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受,凯撒让他火冒三丈、让他躲闪不及,冥冥中却有一根锁链拷在他的手腕,告诉他一切仍旧可控。装腔作势的小丑在巨大的钨丝灯照耀下显出了原形,上台的是洁世一导演捧着礼花,笑意盎然地鞠躬谢幕。

    果不其然,凯撒冷嘲热讽的话在他背后响起:“被标记了就离不开Alpha了?那还比什么赛,记住我们是以进球数为准的前锋。”

    特意放慢的脚步彻底停下,执掌棋局的幕后操纵者挑了挑眉毛,很是无辜地转头:“皇帝陛下,现在也是踢球时间吗?”

    现在当然不是踢球时间,而是那个一股海水咸味的下睫毛小子独占训练室的时间。让他猜猜,洁世一是去干什么的?这么喜欢特殊的场所,宁愿散发着溢出的信息素也要赶去幽会,作为赛前发令枪的板机吗?

    洁世一深吸了一口气,狭窄逼仄的过道已经被对峙的两位命运之番的味道占领。他改变主意了,大晚上冒着风险去偷满口杀杀杀的宿敌衣服筑巢,不如就地利用被情绪牵动着头脑的愚蠢小丑。

    “喂,我说,我们再打个赌吧?”

    ***

    “凯撒,这真是太好了,是REAL的报价,你可以——”“闭嘴。”狰狞着折磨自己头发的新晋十一杰没有半分喜悦,他被世一打败了?他被一个日本人打败了?他被自己的命中注定的Omega打败了?

    当他挑起洁世一下巴的时候,迄今发生的一切绝对不在计划的草图之中。他并非为了自讨苦吃而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这是光鲜亮丽的国王的剧本吗?没有人规定台阶中央不能摆放王座,但他决不允许该死的利己主义者踩着他的扶椅把手,把他当作照相打卡的景点。

    遵循赌约在卧室等待的凯撒一言不发,世一想让他乖乖交出拜塔的控制权是绝无可能的,除此之外他不明白自己残余的价值。他已经是世一用来证明自我的废料了,有人还在期待这坨淤泥中能挖出什么未经打磨的原石吗?

    利己主义者和损他主义者并不等同。

    踢赢了球的洁世一打开门,劈头盖脸第一句话就把蓝玫瑰打了个措手不及:“你为什么不标记我?”

    “哈?”不明白对方在打什么谜语,凯撒一脸莫名其妙,但他随即反应过来,恢复成了臭屁的蔑视脸:“你似乎不是很懂什么叫命·定·之·番。不管谁,标记你多少次,我都能覆盖掉。”

    很有力的理由。
    如果国王的双手不在颤抖,就更有说服力了。

    皮诺曹为了博取世人同情心,低垂着头可怜巴巴地自述:“我是一个很脆弱的人。”善良的人们围着他,用奶糖和面包将他养大,大灰狼尾巴得意洋洋地像条狗一样左右摇晃,鼻子却一厘米也没有再长。
    他以为那是个谎言,因为只骗过了他自己。

    洁世一胸有成竹地靠近着凯撒,在这间房子里他们发生了不顺从的第一场性关系。完全以上位者姿态重回故地,洁世一一步步吞噬着凯撒,将他逼到绝境,将连他自己也妄图在半路扔下的自我捡上,草草黏贴在一起。

    “记住你所说的。”洁世一脱掉了训练服,露出了进步不小的紧致肌肉:“不允许标记,但是过来抚慰我。”

    被点名的国王首先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承认他输了赌约,但一切没有结束——在洁世一无声的冷脸中,凯撒抿着嘴角一步一步靠近了床垫。

    退一万步来说,抚慰?国王的字典里没有那种词汇,这对他来说是天方夜谭。指望一个以恶意为食的人学习讨好别人的伎俩,不如期待他彻底催坏另一个人以此剿灭可笑的念头。

    他的嘴唇触碰到世一温热的脊背时,另一句话也让他耿耿于怀着。
    标记?
    肿胀的腺体安安静静地呆在Omega的后颈,洁世一对他进行了口头警告,在现实中却毫不防备,放心地将它裸露在命定之番的面前。他们之间的距离大约只有一个酸涩的德国黑面包,凯撒在小时超市里已经见够了这类伸手可触的空隙。

    他想和世一对着干,但他并不想咬下去。
    那块软肉绝对没有任何前科也没有犯罪记录,正相反,它散发着诱人的甜香,软糯的糕点是舌头便能舔舐的欺辱对象。

    正如糸师凛所说的一样,他放任别的男人在他的Omega身上留下一道短暂的划痕,是因为他可以自由决定是否要让洁世一转变成他的或否。一旦薛定谔的猫的盒子被打开,全屏的选项在一瞬间变成乱码,拼拼凑凑成了yes or yes的无意义标号。

    “这就是你给我的不自由吗?”

    洁世一趴在床上,闭着眼睛,神色自诺地享受着男人的“抚慰”。密密麻麻的啄吻从尾椎开始,一路向上攀爬,直到来到禁区。寡情者标配的薄唇轻柔含着那块凸出来的软肉,由于身下人的不回应,逐渐演变成了用犬牙叼着来回拉扯,看似粗鲁,实际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信息素,连牙痕的印记都淡到一抹就能抹平。

    洁世一抬起头睁开一只眼,骄傲的德国花孔雀憋了满肚子气,任劳任怨在帮他上下撸动粉红色的阴茎。即使不情不愿,他的尾巴还被抓在了另一人手里,于是低下高贵的头颅出卖自己,如实扮演着战败者。

    说句实在的,凯撒的手活实在是太糟糕了。也不排除他故意留有一手,在微小的地方奋力表达着无人在意的抗议。他的指甲总是刮过渗出水的铃口,激得洁低声泄了好几声呻吟。好在滚烫的手掌没有再借机干出出格的事,只是用掌心上下搓动着,最后接了满满几股白精。

    “好了。”臭着脸的凯撒把手随手抹在了床单上,他自会找一个其他地方度过今晚。凯撒毫不掩饰的动作让洁世一想起了他们初见,他噗嗤地笑出了声,贤者状态的前锋懒洋洋地牵起Alpha的手,一根一根插进了空隙,变成了十指相扣的状态。

    凯撒僵硬着,如同石像般一格一格转过身。与他形成截然相反的是低头仔细观摩他手的洁世一,Omega并未把这放在新手,随口打趣道:“记得一会去洗洗干净。”



    在驯服凯撒以后,洁世一享受了很长时间不为信息素困扰的日子。德国栋的人似乎默认了他们的双王在命运指引下就该是天生一对的归宿,只有冰织羊时不时拐着弯打探他们到底标记了没有,以及和凛的关系。

    “要不是知道凛那家伙不太好相处,我都会以为是他来让你问的。”大口咬着牛排的洁世一没有正面回复,顿了顿,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牛油:“你觉得标记是什么?”

    Alpha家庭出生的Alpha冰织羊按着父母的教诲,公式化地开始背书:“Alpha通过亲吻、插入、成结等一系列行为,使……”
    洁世一趁此又咬了一块牛肉下来,黑椒汁滴了满盘子都是:“对我来说是上场的保证。”他用叉子固定着肉,来回蘸了好几遍汁水,确保每一面都有味道才放进嘴里:“那你觉得命运是什么呢?”

    “是基因里的序列号,形状不一的不完整齿轮需要找到另一半才能转动……”

    这回是真的吃完了,洁世一露出了满足的神色,用纸巾擦干净了嘴巴。
    “是我和足球,别想太多了抖S。”

    变成豆豆眼的冰织愣在了原地,一眨一眨漂亮的大眼睛半天没领悟这个不算玩笑的玩笑。


    洁世一没有说谎,ABO、命定之番,所有的一切他都不在乎。就连蓝色监狱也只不过是他享受足球乐趣的手段,他要攀爬尸山,将第一名的旗帜插在山顶,所有的前提是因为他爱足球。

    凯撒是他的命定之番,是他理想的延长线,也是他最趁手的利用工具。他们像是命运故意安排的一对对照组,从头到尾都相反的两人在与世界作对这方面格外老手:他们在理应相爱的时候作对,又在缠斗中长出不明的情愫。

    糸师凛则是与他一同蔑视命运的人。嘴里喊着杀杀杀的Alpha不在意自己的命定之番,也不在乎他的,当他想占有时他就如实做了。他的世界太过单纯,以至于执念过深,连命运都无法在那里取得一席之地。

    在德法战的前夕,洁毫不意外在熟悉的食堂外角落见到了埋伏在那里的小学弟。比他高了一个头多的小孩一脸要杀了他的阴霾,微微翕动着鼻翼:“你果然和他做了。”

    洁世一好笑地看着他,蓝玫瑰的香味去除了人工香精味,在此刻张牙舞抓地驱散着不怀好意的饿狼。
    凛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太过纠缠,他只是一如既往地来放他的宿敌宣言:“我只是来看看——防止因为缺少Alpha标记的某个Omega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我的胜利从来都要100%。”

    说完话的他径直离开了,背影是如此眼熟,但在此刻有点脆弱和落寞。
    洁世一在后面叫住了他,露出了4v4选定凛那一组时的自信笑容:“没有标记,明天来一决胜负吧。”


    是他标记了另外两个人的命运,但胜负暂且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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