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之後晶遠離了婚禮的熱鬧,來到湖畔。
微風徐徐吹過湖面,帶起一波波漣漪。湖水規律地往岩石砌成的湖岸上拍打出陣陣水花。
布萊德利就坐在湖邊的長椅上,長椅上擺著那束小女孩贈與的花。
今天為了任務東奔西走,參與領主兒子的婚禮。期間雖然天空下起小雨,在雙子美麗魔法化解下,消弭了眾人的扼腕,不失為婚禮帶來完美的結尾。
「布萊德利,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晶向正看著湖面思索的布萊德利搭話,對方看了過來,發現來者是誰後,才回過神來應聲。
「喔!是賢者呀,坐吧!」
晶坐到了長椅另一端,隨著布萊德利的視線看向逐漸沉落的夕陽。夕陽微溫的黃橘色光輝,就像布萊德利從小女孩手中接過的花束般。
稍微有些炫目。
方才費加洛的話語遲遲縈繞在晶心中。他說,就算僅僅是口頭上的承諾,對魔法使來說卻是沉重的。以己身的驕傲、以近乎永恆的生命,魔法使將花費一生──那甚至將蔓延千年──來守護那份諾言。
人類與魔法使生存的時間維度不同,晶不敢想相信,如果自己有一天忽然得到近乎永恆的時間,對於單一承諾是否能保持一如既往的態度,所以至今為止,僅是任由胸膛裡流淌的這份喜歡,不斷肆意增長,而遲遲不曾向對方坦白。
原本只打算裝作一片平靜的湖水,被今日種種激起滔天浪花,已不再是安然無恙。
晶悄悄朝布萊德利看去,沒想到對方也正看著自己,他艱難的嚥了下口水。
「布萊德利,有想過結婚的事嗎?」
晶突然問道。鄙夷著改變主意的自己的同時,有想去確認的事情。
「結婚?為什麼這麼問?」
我想知道我能做布萊德利理想中的那個人嗎?
晶看著布萊德利,內心自嘲地苦笑。
布萊德利稍加思索,給予了答案。
「……嘛,像本大爺這樣的人,估計也很難遇上吧?一生僅此一次的愛。」
晶聽了布萊德利的話,歛下眼眸,眼中藏滿了落魄。
並不是這樣的,晶內心反駁著。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遇不上呢?
布萊德利的身邊明明環繞著那麼多人,尼祿、米契爾,以及曾經的部下們,大家都是這麼喜歡、憧憬著你啊!
我也是,一直都對布萊德利你──
晶也曾想過好好拚搏一把,在所有一切歸於終結之前,好好地坦白,布萊德利可能會欣然接受,想必將來也會成為他難以多得的珍稀寶藏吧?
但是然後呢?
忽然地,腦中響起了費加洛的詰問。
感情上的不對等,注定了要有人犧牲,就像人魚傳說裡的那樣。而人魚公主即使犧牲,仍沒有得到來自王子的任何回報。王子甚至與別的對象過完了幸福的一生。
晶不由得心生害怕。
害怕等在給予後的,是無邊的渴望。
祈求著回報的同時,布萊德利卻無法反以相應的回應呢?
雖說在米斯拉面前信誓旦旦地提出建言,然而晶才是難以踏出那一步的人。
他是自私的、貪婪地渴望尋機佔有眼前這名大盜賊所有的愛。
源自於己身可怕的慾望,無法控制的話,極有可能傷害到所愛的人。晶想著,或許人魚公主並非不希冀王子的回報,而是自己選擇了放棄的。
她,或是現在的晶,都不希望愛著的人受到傷害。
所以這樣就好了吧?
讓掩藏的心意就此沉眠,化為單純的注視,守望布萊德利的一切。
看著他大快朵頤尼祿精心製作的布萊德炸雞,悠哉地抓著酒瓶大口飲酒,一如以往地做為晶心底所景仰、帥氣的大盜賊活著,直到分別為止。
僅是如此,便足夠了吧。
「賢者呢?」布萊德利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咦?」
「你喜歡什麼樣的傢伙?」
「……」晶低頭沉默一會,微笑說道:「親切的、擁有一顆溫柔的心,會體貼照顧他人的人。」
如同眼前的你。
……
忽地一道風颳入他們之間。
「……不是米斯拉嗎?」
「嗯?」
顯然因為從湖面吹來的風聲,晶並沒有聽見布萊德利的喃喃自語,後者站起來,打了個響指召喚出掃帚,笑著朝晶遞出手。
「走,帶你去個好地方!」
也是在這個瞬間,晶再次深深墜入那張不羈的笑容中,等回過神來,已經抬手覆上了布萊德利的手掌心。
「嗯,好喔!」
還未發現對方心意的現在,他們的手,緊緊連繫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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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咪: 話說回來,賢者大人說他喜歡的人是我呢!
布: 哈?你想找架吵嗎?
咪咪: 好麻煩才不要,但果然賢者還是喜歡我(比起你)多一點呢~
布: 果然是想吵架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