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日研】爱欲二象性天气有点儿热过头了。



随意拨拨昨晚刚洗过的头发，便有湿黏的热气儿直蒸手掌。随着手臂抬起的动作，校服衬衫的袖子和后背处的布料也黏黏糊糊地贴上了后背，没来得及蒸发的汗液像劣质奶油夹心，拖泥带水地缓慢流动着。



其实日向翔阳是没那么怕热怕出汗的。但是今天不一样。他恨不得用十分钟冲回家洗个澡，再用五分钟冲到那家修车行，正好能香喷喷地赶上黑尾铁朗下班，一起吃晚饭。



但是今天的计划已经排得满满，容不得他再临时改动了。日向闷闷不乐，进小商店买了两根冰糕。他拆了便宜的那根，是冰的，糖精水在唇齿间融化，吞进喉咙，倒是也能消暑。



甜味能让人心情好，就算这甜很廉价。日向一口一口咬着冰棍朝修车行走，竟微微地跑跳起来。







小泽刚刚把进回来的零部件分类放好，转头就看见一颗亮眼的橙色脑袋伸进门来，看一眼又缩回去。



“哎！”他憋住笑，朝小孩儿招了招手，“进来呀！知道羞了还？”



橙色脑袋又探出来。这次那笑模样比那头发还亮眼。圆溜溜的眼睛弯成两道倒对勾，肉乎乎的鼻头脸蛋儿攒出小小的笑纹，腻人的很。



被他笑得心发麻，小泽再张口，声音都柔了不少：“小傻子，赶紧进来呀！黑尾在里边儿干活呢，你进去找他就行。”



“哎！”日向翔阳一下来了精神，攥着书包袋子就往里屋冲，活脱脱一颗出了膛的小炮弹！小泽眼尖，瞄上他手上两根冰糕，心下明白，却还是忍不住逗一句：“小没良心，不知道给我买一根！”



小孩本来都冲进里间儿了，闻声又退回来两步，笑得可明快：“一会儿给你吃蛋糕！”



“行。”小泽也笑，这才想起来，哦，他今天生日呢，忘说声生日快乐了？



算了，人家忙着给那老不正经的送糖衣炮弹去呢。









被叫老不正经，正躺在地上修车的黑尾铁朗忍不住想打喷嚏，好在忍住了。他老早就听见日向的声音了，却还是慢悠悠地拿着扳手拧螺丝，一点儿也没显出激动来。



忍耐可是大人的美德。



一双白色运动鞋出现在车旁，在半米处停住。黑尾铁朗给这块地方收了个尾，扳手扔在地上当啷一声，运动鞋在地上一颠，看样子是吓一跳。



“哥，你弄完了吗？”日向把包抱在怀里蹲下，“我买冰糕了，你吃吧。”



黑尾手攥住车底滑出来，抓起轱辘边上的毛巾擦汗。眼睛被汗湿的刘海挡住了，于是他放心大胆地观察向还蹲在那儿的小孩，看他脸红着，冰棍都忘了吃，糖水滴在手上才回过神来，忙伸出舌头去舔，眼睛还不忘偷偷看他——看他身上。



今天太热，屋里尤其。黑尾铁朗就穿一件黑色工字背心，还是出了一身汗。然而这份黏腻放在日向翔阳眼里，不知道得演化成多少旖旎念头。



那根被吃得只剩下一半儿的劣质糖精冰还凉丝丝地竖在日向嘴巴前边。黑尾铁朗看着，也觉得干渴不少。他翻身站起来，拍了两下身上的灰土，又去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手上的机油，这才回身去拿日向手里那根冰糕——他吃过的那根。



“唉唉唉哥！”日向忙往后错手，把另一只手抬起来展示那根贵一些的奶冰，“这个才是你的。”



“奶的腻死了，我吃冰的。”他随便甩出一句，硬是钳住日向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咬了一口那根冰，趁手的主人愣神，一把将那被捏得热又湿的木棍夺过来。



日向满脑子想的还是黑尾铁朗手心的茧摩擦腕心处时产生的痒意、那口森白的牙齿咬碎冰块时还会咯吱作响。鼓胀的肌体晶莹的汗，雄性费洛蒙军队攻陷理智堡垒。他恍惚地去拆奶冰的包装纸，指尖都滚烫。



奶冰化得快，此刻软塌塌一根呈摇摇欲坠之态。日向赶忙将整根纳入口中，缩紧腮帮，吸了满口乳味甜汁，小嘴儿兜不住，泄出几滴来，要流不流的，挂在被冰得艳红的唇旁，又被觉出痒意的舌尖卷走，咂得叫个津津有味。



“哥，你尝尝这个，好吃……你上哪儿啊？”



“放水——”黑尾铁朗手一扬，小木棍在半空划出个弧，落进垃圾桶。









到底是怎么和日向翔阳熟络起来的，黑尾铁朗也说不太清楚。



明明就是帮他爆了胎的单车补了个胎而已。



那天活不多，黑尾检查完手头一辆的油路，两手黑斑斑地夹着根烟，边抽边去门口落汗。结果就看见男孩推着个瘪了轮的自行车，唉声叹气地往自己这边走，那小脸皱的，灰扑扑像个掉进沟里的包子。



他没忍住，噗嗤笑了。



估计是风把这声气音送了过去，反正日向是听见了。黑尾瞧着他猛地把头抬起来，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自己一眼，跟被猫抓了一下似的。



真好玩。黑尾铁朗更开心了。他冲他招招手：“小不点儿，过来。”



“我给你补胎。”



被叫小不点儿，日向估计是有点愤然的。然而听到后一句，那薄薄的胸口攒起来那股气，又一下跑没了。



“……我没钱。”



“没事没事。”黑尾铁朗慢悠悠吐出的一口烟气四下逸散开来，“我给你赊账。”



“可以吗？”小孩儿眼睛亮了亮，又因为刚才瞪他有点不好意思。



“当然。”烟头扔在地上被踩灭，黑尾又弯腰拾起来扔进垃圾桶，“你看这天儿，要下雨。你推着不行吧？”



“那！我押给您点东西吧……”日向推着瘪了胎的车小跑几步过来，扬起小脑袋看他，“谢谢您！”



“没事儿。”黑尾没忍住伸手拍拍他脑袋，把人领进店里。



补个胎不是什么费劲的事，跟汽修比起来就是小打小闹。黑尾铁朗拿好工具坐在小板凳上，一转头瞧见小孩一张精彩纷呈的脸，又笑了一声：“去把脸擦擦。白毛巾是我的，不嫌弃就用；里屋还有卫生纸，用那个也行。”



“好。”日向挠挠头跑走。一会儿抓着书包回来了，在里面翻了一通，掏出来一根钢笔，轻轻放在他脚边。



嚯。黑尾瞟了一眼。小少爷啊这是。



“你不用押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把目光收回去，专注补胎，“你这笔够修好几千辆单车了。”



“这个这么贵吗？”日向口气听上去有点困惑，“我不清楚，这是研磨给我的……”



“研磨？”黑尾动作快，这会已经在收尾，“你同学？”



“我哥哥。”



“哦。”他对别人的家事不太感兴趣。车胎补好，黑尾一抬头，看见日向的脸，“我让你擦干净，你给抹匀了？”



“啊？”日向掏出手机照了照，脸倏地红了。



“行了，过来。”黑尾铁朗抓过一旁的毛巾帮他擦，没两下就发现被擦过的皮肤泛起淡红。



皮这么嫩。黑尾心里嘀咕，手上动作放轻了不少。



日向红着脸，被他揉得东倒西歪。



擦完脸，毛巾扔进水盆。黑尾冲他伸出手：“给我个别的。”



实际上他不想要这点儿钱，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想逗逗他。



“我没有其他值钱的了。”小孩儿的表情看上去有点苦恼，有点愧疚，有点……羞？



他把笔盒掏出来，把钢笔放进夹层里。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拿走了他磨没了屁股的小乌鸦橡皮。



“我要这个。”黑尾拿着橡皮抛了几下，仔细看了看，“日向翔阳？”



他露出个坏笑：“这只小乌鸦的名字吗？”



“不是！”日向反驳，声音清亮亮，碎头发跟着跳了几下，“是我的名字。”



“哦。”黑尾忍着笑，把橡皮塞进兜里，“快回家吧，修好了。”



日向猫儿眼睁得大大，认认真真看他的脸，然后猛一鞠躬。



“谢谢！”



“不用。”黑尾又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的时候顿了一下，看了小孩儿一眼，把烟别在耳朵上。



“再见！”日向跨在车子上冲他道别，“……先生！”



“不用这么正式。”他笑眯眯地准备点烟，“我叫黑尾铁朗。”



“我记住了！”小孩儿声音大，传出去小半条街，下一句却猛地低了音量，“再见，哥。”



黑尾铁朗夹烟的手一顿，看着日向逃难似的蹬着车离开，已经带了雨的清澈腥气的湿风掀起他白色校服衬衫的一角，转瞬又扑进男人怀里。第一滴雨刚巧落在他无名指上。



雨来了。











带着头盔坐在黑尾铁朗的摩托车后座，日向环抱住男人肌肉紧实的腰，鼻尖埋进那件来不及换的、汗味浓烈的背心里，小心地嗅了几下。



黑尾铁朗猛一刹车。



“到啦。”他拎起蛋糕盒。



“唔。”日向撞疼了鼻尖，又不敢发作，悻悻然跳下车，走进修车行。



小泽和日向说了声生日快乐就准备下班了。日向非要他带一块蛋糕吃，他拗不过，谢过就拎着离开了。



里间有张简易弹簧床，黑尾干活晚了，就在这里睡。日向不是第一次坐这里，但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紧张。他看着黑尾切蛋糕，倒饮料，手攥住床单，揉得一团湿。



“生日快乐。”黑尾举杯和他碰了碰，喝了口，手伸进兜里掏出个小包裹递过来，“给你礼物。”



“谢谢哥。”日向双手接过，“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不是什么贵东西，别嫌弃。”黑尾插了一块蛋糕上的水果放进嘴里。



“怎么会！”日向脸有点儿红，小心翼翼地拆包装。



一根通体漆黑的钢笔，一块小小的橡皮。



“没有你那个哥送你那根钻石笔那么夸张，用着放心。之前你押给我那块橡皮丢了，赔你一块。”黑尾笑了笑，“好好学习，小不点。”



日向没说话。



“不喜欢？”他逗他。



“不是！”日向猛抬头，“喜欢！特别……喜欢。”



“那是怎么了？快吃蛋糕吧，吃完送你回家。”黑尾又去端杯子。



手腕突然被攥住。那只手小，只能圈住半个多一点。这么小啊。黑尾铁朗有点恍惚，又有几分错愕。他抬头看日向。



小孩儿红着脸，慢慢地凑近。



水果、奶油和酒精饮料的味道迷乱在一处。少年密实的睫毛轻轻煽动，相隔不远的一颗心陆刮起飓风，一时间天崩地裂，远古的胚种脱离重重掩埋，在漫天风沙中发出嫩绿的芽。



他推开了他。



那张脸上的表情还是平日一般的轻佻，却多了点不明的意味：“小不点，你在干嘛？”



日向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臊得说不出话。他面上如此，桌子下的脚却犹豫着朝对面伸了过去。



就在那包裹着白色棉质布料的脚趾和那一处亲密接触之前，黑尾伸出手，握住了他轻微颤抖的细韧踝骨。



掌心滚烫。两人对坐沉默。



“日向。”黑尾开口，难得叫了他的姓，“过来。”



握住脚踝的手松开。日向翔阳咽了口唾沫，手撑着站起身，走到男人身边。



腰臀被猛地搂住，日向惊呼一声，失去平衡朝下倒去。黑尾铁朗用大臂垫住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护住小孩的后脖颈，把人搂进怀里。



然而日向尚未来得及害羞，就又被翻了个个儿，整个人趴在黑尾的腿上。



“哥……？”日向小声叫他，不敢轻易动作。



因为他感觉到，黑尾的手覆在了他的臀上，缓慢地来回抚摸，手法暧昧。



“小不点。”



“……嗯？”



“你今天过几岁生日？”



日向脑子里浆成一团，迷迷糊糊道：“十七岁……啊！”



上一秒还在色情爱抚的手掌，突然狠狠扇到了臀上。光是看那鼓胀的手臂肌肉和听那闷脆的响声，就知道这一下绝对是轻不了。



果不其然，即使是隔着裤子，日向还是感受到屁股上一阵剧烈的痛楚，连带着被打屁股的羞耻感和这份突如其来，激得他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小脸瞬间涨红，眼底蒸上一丝热辣来。



“哥你干什么！放开我……呃啊！”



明明已经用尽全力挣扎，那条胳膊还是死死地扣在腰上，禁锢着他的行动。同时劲风一扫，又是一巴掌落在了屁股上。



连着这么重的被打两下屁股，日向也没法儿冷静下来思考了，手脚在空中胡乱挥舞踢蹬，只想着挣脱这个他刚才还无比渴望现在却像个刑架般的怀抱。



大概是预料到了日向翔阳会自此开始理解反抗，黑尾铁朗手下一丝不乱，啪啪啪啪又是四下。快，在小孩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结束动作；准，四下全都同刚才两下的位置基本重合；狠，手臂筋络浮现，声音脆响，无一丝拖泥带水。



挣扎用尽力气，俯卧难以喘息，男人粗大的膝骨顶住胸口，屁股上火辣辣地燃烧着，被暗恋许久的人拒绝还不算，几巴掌打到尊严尽失。日向想落泪，疼的，憋的，窝囊的，委屈的，肉包子气成苹果糖，眼尾烫得像着了火。他停止挣扎，趴在黑尾腿上，两条手臂在头顶交叉，有气无力地垂着，单薄的肩膀微弱痉挛，黑色的制服裤在臀那儿绷得紧紧——已经肿起来点儿了。



腰上的禁锢松开，黑尾双手卡住小孩的腋下，把人提起来坐在自己腿上面对面。臀部又是刺痛，日向唔了一声，动作迟缓地挣扎。



“换气。”黑尾拍拍他通红的脸，嘴角竟还微微翘着，平心静气道，“对不起啊小不点，下手重了。”



“但是没办法，你太让我生气了。”



原本垂着头的小孩儿猛抬眼。



“你很想被男人抱吗？”



日向抖了一下，不吭声。黑尾铁朗无奈地笑，伸手捏了捏他脸颊：“不想对吧。”



“那为什么这么做？”



日向动动嘴唇，还是没出声。



“是喜欢我，对吗？”黑尾自问自答，耐心十足的样子。日向终于看他，眼睛湿漉漉。



“喜欢一个人，想和他在一起，应该先做什么？”



这次他没有放过日向翔阳，轻轻摸了摸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瓜：“说话。”



“告白……”终于挤出来的声音哑得不成样，日向感觉比刚才被打的时候还难堪，他颤抖的手臂环住黑尾铁朗的脖颈，“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喜欢。”



“没关系。我确实很喜欢。”黑尾凑过嘴唇，把渗出眼角的咸涩泪水一点点蹭干净，“对不起，不应该打你，小不点。”



机油香烟，奶油水果。黑尾铁朗吻住日向翔阳的嘴唇。今夜无雨，爱欲被迫分离，流入两处不同的河海。













引擎声融入午夜十一点的寂静街道，日向翔阳手里握着钥匙抵住锁孔，满脑子想的还是刚才他的新上任初恋男友扒了他的裤子给他冰敷屁股的场景。



说尴尬倒也不纯全。毕竟黑尾铁朗调转冰袋调整冰块位置时，指尖总是隐隐约约刮擦过他那块敏感的皮肤；加上两个人都默契地不开口，呼吸声、抽气声就显得格外清晰，日向翔阳自己听着听着都不好意思起来——



都怪黑尾铁朗！



也怪他自己……



不管这场闹剧有多情节跌宕，现在也算有了个好收场。就在他家门口那盏路灯下，日向翔阳接了人生当中第一个绵长的吻。黑尾腿支在地上，也没下车，倾身过来碰他的嘴唇。日向攥紧兜里的钢笔盒子，努力记住这新奇的、窒息的甜蜜。



不行，不能再想。他甩甩头，把新一波上涌的热量散进夜风里。钥匙插进锁孔。



客厅一片漆黑。日向手扶在墙上，一寸寸去摸开关。



啪。



“哇啊！！”



差点被沙发上坐着的人吓成心肌梗塞，日向翔阳抚着胸口，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心虚。



“研……研磨……你不是去出差了吗？怎么会……”



长相稚嫩的男人今天难得将头发都束了起来。西装有点打皱，孤爪研磨揉了揉眼下的乌青：“提前回来了，本来想给翔阳过生日的。”



“对不起……研磨。”日向两下把鞋踢掉，走过去拉他的手，“我以为你不回来，就去和……同学过生日了。对不起。”



“没关系，不是翔阳的错，是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孤爪研磨握住那只码数较同龄人小了几号的手，“翔阳这么晚才回来，我很担心。”



“抱歉……”日向任由他轻轻抓挠自己的掌心，觉得痒也没有抽手。



“是你自己回来的吗？”



“……啊，是同学的哥哥送我回来的。”



日向翔阳不擅长说谎，几句假话出口，脑子都有点发晕。果然说谎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事儿了，以谎圆谎，简直后患无穷。



“我知道了。那翔阳去洗澡吧，我烧了水。”



“好。”盘问终于结束，日向松了口气，“研磨也早点休息，出差辛苦了。”









扎了整天的丸子头扯得头皮有些微的刺痛。孤爪研磨脱掉为了谈生意特意换上的修身衬衫，套上睡衣，坐在靠背椅上，整个人窝了进去。



睡衣早就毛了边，上面印染的卡通三色猫也被洗得有些模糊。二十七岁的孤爪研磨穿着这套略显幼稚的廉价睡衣，打开了电脑显示屏。



几个监控格方方正正排在屏幕上，画质清晰，色彩辨识度高，是公司研发的最新产品，还在调试阶段。点开最中间的那块影像，他亲爱的弟弟正在换衣服。制服上衣，制服衬衫，制服裤，内裤。孤爪研磨眯起眼，仔细辨认了一下他白嫩的臀上淤红的印记。指印很分明，手指很长，力气大。小孩儿明显还疼，神色却谈不上恼怒，反而有点儿无奈，有点儿……回味似的。



桌上有个盒子，旁边还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他滚动滚轮放大屏幕，观察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那是和翔阳之前用的那块一模一样的新橡皮。



不知道黑尾铁朗是怎么解释的，大概就是最简单的“丢了”吧。毕竟只是一块橡皮。谁会去追究它的下落？所以那天下午，孤爪研磨开着车来到那家车行，亲自付清了日向的修车费，讨回了那块橡皮，并在第一个路口处，将那块沾满了男人味道的、贴着他弟弟名字的橡皮扔进了垃圾箱。



谁会去追究它的下落？



但是这块估计不能这样处理了。



退出全屏，他点开另一格监控，调出记录翻看。



街角的树下，一辆摩托车的头部入了镜。角度问题，只能看见一条穿着工装裤的修长的腿，黑色的背心。一只白皙的手搭在那人肩膀上。除此之外，再看不见其他。



孤爪研磨关掉显示屏，借着微弱的夜光，看睡衣上那只懒懒趴着的猫。



这是两人刚成为兄弟不久时，日向翔阳花掉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给他的。



“因为研磨好像没有睡衣。”小孩清亮的猫儿眼眨呀眨，“而且这只猫很像研磨！”



并不是没有睡衣，只是他当时正处于创业初期，每晚都懒得换下常服，经常直接和衣睡倒在沙发上，被小孩看见了。



但他还是收下了它。并且以此以后，只穿这一件睡衣睡觉，即使后来长大，身形硬朗了不少，这件已经有点发紧的睡衣还是被好好放在衣柜的抽屉里。



今天一穿，果然是不太合适了。之前没感觉，今天倒是勒得胸口有些发闷。



是时候换新了。



廉价的三花猫印烫图案被洗出裂纹，由外向里，直至连通贯穿，整个身体裂成碎片。





end







“日向好几天没来了哦。”小泽正在擦不小心泼在地上的脏水，说到这里抬起头，促狭地朝黑尾铁朗挤眼睛，“你是不是把人欺负狠了？”



“滚呐。”黑尾笑骂，走出铺子透气。指尖猝然一刺，他连忙甩掉烟头，盯着指尖一点烫红的皮肤发愣。



这时候，要是有一滴雨落下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