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日】初夜焦虑00



及川彻两个月没自慰过了。



01



自慰次数这件事，可以称得上相当隐私。及川彻自认不是什么保守过头的人，但也无法做到将这种略显咸湿的话题拉出来，当做和朋友的聊天内容。



所以当热心室友Jorge神秘兮兮地把一兜壮阳药和一张私人男科医生的预约单据塞进他手里的时候，及川彻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右手——



瞧他新做的发型，油亮亮一小把，正适合被揪着，方便他给它主人脸上来两拳。



说是这么说，及川彻也没太生气。虽然身为男人的尊严遭到了质疑，但Jorge也是好心。毕竟如果没有这位有着超强的好奇心、观察力、帮助欲以及行动力的阿根廷小伙子，及川彻也就不可能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和心心念念多年的小孩儿确认关系。



他还是非常感谢Jorge的。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面不改色地接受那些花花绿绿瓶瓶罐罐。



“谢谢你，Jorge, ”及川彻在暗处掰了掰指骨，俊秀面庞上的笑容称得上滴水不漏，“我想你大概误会什么了，兄弟。我……并不需要这些。”



Jorge面上的肌肉却越发紧绷起来。



“阿彻……”他放下手里对好友满满的关怀，轻轻拍了拍及川彻的肩膀，“你不要紧张。这种事没什么可丢人的，及时治疗，绝对来得及。不管怎么样，你要为小忍者想一想……”



“你忍心让他从此失去应有的快乐吗！”



咔。



“你们才刚刚恋爱多久啊！而且还是异地恋！”



咔咔。



“你这样直接放弃，不怕他被别人勾搭走吗！”



咔咔咔。



及川彻的完美笑脸面具碎了一地。



“Jorge...”他含情脉脉地唤了一声好友的名字。



刚刚还痛心疾首苦口婆心的拉美男人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你的发型不错。”



02



日向翔阳不是处男，且目测性经验并不贫乏。



这个事实同及川彻多年来对他的印象说得上是背道而驰，且一驰便是天涯海角。



高中一年级的日向翔阳，脸蛋圆而小，白嫩得像坂下商店刚出笼的肉包。虽然没有见过，但那身体大抵是纤瘦修长的，从他挥起击球的灵活手臂、赤露在外的脖颈和玉柱似的腿就能看出来。



这想法多少有点病态，但谁叫他那副样子太有趣儿呢？明明球场上像只羽翼初丰的小小禽类般勇猛无畏，场下却连见到稍微高大一点儿的选手这种事都能吓得小孩儿四肢僵硬，稍稍恐吓一下便兔子似的要逃。及川彻一开始只把他当个好玩的小东西和天赋异禀的后辈看待，闲时逗弄两下，赛时就调动全部神经对抗。他自以为游刃有余，哪知自己早就在这份自得其乐中越陷越深了。



毕竟，如果不是存着那么点萌动，谁会热衷于从如此角度观察另一个人的身体呢？除非是变态，或者性狂热分子。



还好，及川彻两者都不是。



话说回来。这样的一个男孩，一个满脑子都是救球扣球拦网的男孩，怎么可能会不是处男？



及川彻想，当时的自己明显低估了拉美大陆情热狂野的风格对人的影响，以及日向翔阳自身的可塑性。











空口白舌说瞎话，这不是及川彻的风格。若不是掌握了确凿证据，他其实是最不愿意接受这一现实的人。



街头重逢的第一眼，及川彻没认出日向翔阳。或者说，及川彻不敢确定那是不是日向翔阳。



男孩不说话。吸饱了里约热内卢海滩灼热紫外线的皮肤呈现出的蜜色透亮，估计是从日本老家带回来的衣服明显是小了，熟透的桃皮一样薄薄一层，裹在渐显出肉感线条的身体上，好像手指轻轻一搓便能……剥个干净。



如此轻易地在异国街头相遇也就算了，居然还是超级颠覆成人限定版？



“不是吧……”大脑还在宕机，饱含难以置信情绪的乡音已经脱口而出。



毛蓬蓬的小脑袋像自转中的地球，透亮的淡褐色瞳孔围绕地轴进入白昼。及川彻屏住呼吸。



“大王？！”



实际上当初摆在他面前的选择，除了里约热内卢之外，还有圣保罗和圣埃斯皮里图。



03



“阿彻，听我说……”被残酷镇压的Jorge明显老实不少，“我觉得是你想得太多……”你会觉得小忍者色情，大概完全是你自己的问题……



最后一句他没说，因为Jorge知道，恋爱会让人产生认知偏差。年轻的小直男揉揉鼻子，努力回想了一下日向翔阳其人：小小一个，连语言障碍都可以突破的热情性格，排球狂热分子。没了。



到底哪里看出色情的？！



“你不懂。”及川彻目视远方，俊朗的面上带着看破红尘的超脱自然，两秒后回过神来，语气强硬地补了一句，“你也不能懂。”



谁想懂啊！！！再说看着色情就一定性经验丰富吗？“熟妇的气息”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难道不是只存在于成人影片小说或者漫画里的吗？



出于对好友的理解和关心，Jorge选择忍气吞声，并继续发掘深层原因：“阿彻，除了……这个，你还有其他依据没？”



04



由于资金紧缺，及川彻此行原本是没想过除了修炼和学习之外的事情的。



一赛结束。他从树下的背包里摸出一瓶水来喝，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远处的队友，和被半包围住的日向。小孩儿正弯下腰把手插进沙堆，同时兴高采烈地分享着什么。



夜幕半垂。逐渐凉爽起来的细风抚平燥意。及川彻皱起眉头，看着日向被满脸喜悦的一名队友托住腋下从沙堆里拔起来。男孩明显怕痒，在那人的手里挣扎起来，笑得脸泛红。



不是他好奇，一个葡语英语都磕磕巴巴的家伙是怎么和自己一群英语带着浓烈西语味儿的队友玩这么开心的？



及川彻不理解，他现在也懒得想，只是觉得那只覆住日向几乎半个胸脯的手很是碍眼。他放下水瓶，把手揣进兜里，朝那边走去。



“Anto！”他笑着叫队友的名字，“在说什么啊？开心成这样，日向要给你介绍女友吗？”



一看他靠近，日向也顾不上别的，一把抓住及川的手臂，小脸儿上挂着笑出来的眼泪：“及川前辈救命！”



“好了好了，放过他吧。”及川一脸无奈地卡住他腋下，抱小孩一样把人拖出来一点儿放到地上。日向估计是笑软了身体，男人手一撤走，竟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Jorge吹了声口哨。



热乎乎的气流透过薄薄的汗衫烫着胸口，及川彻僵硬两秒，捏住比自己窄小却同样结实的肩膀，帮他站稳身体。



“彻，忍者刚才说今晚带我们去一家好玩儿不贵的酒吧玩玩。”Antonio笑着开口，“你来作证，他要是说谎，我们今天可饶不了他！”



“小不点你还知道这种好去处？”及川彻挑挑眉毛，手抚上日向的后背帮他顺气。



“当然！我才不会骗人的。”日向翔阳拍拍笑得僵硬发酸的脸蛋，留下几道淡红的指印，“那个地方我很熟的。”



很熟……



及川彻放下手，笑容还是一贯的轻佻：“那我也要期待一下了。”







还真是很熟，里里外外，方方面面的熟，包括但不限于对大部分酒品了如指掌，与老板服务员调酒师甚至dj谈笑风生等等等等。



Caipirinha味道很不错。队友们大部分都不在桌上，一场浪漫的异国艳遇可比看别人跳舞狂欢有趣的多。及川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看着日向翔阳两步迈上几级矮阶，端着一杯亮橙色的饮品走过来，包在平价短裤里的臀和腿拉成弹力十足的线条，又恢复到平常的状态。酒吧光线暗淡，他几乎看不清。



身边的软沙发突然轻微下陷，及川彻被迫收回视线。女性的幽香裹着玫瑰香水味逸散开来，勒着一根黑色细吊带的柔嫩肩膀蹭上他的。



余光中能看见日向翔阳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杯子放在桌上的声音在满室嘈杂中倒显出清泠来。及川彻没心思应付自己的桃花。那女孩笑着，用英语问他是哪里人。



“抱歉，我英语很差，只会说西班牙语。”Jorge刚和人调情结束，回来寻口酒润喉，恰好听见自己的队友睁眼说瞎话，差点没呛到。



谁知女孩一听，笑意更深，再说话就变成了流利的西语：“没关系，我也能说西语。”



真是……及川彻心中默叹，想着反正小孩儿听不懂西语，干脆和盘托出：“请原谅我，小姐。我有喜欢的人了，请不要看他，他在我对面。”



“哦？”女孩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视线微微斜了斜，饶有兴趣的样子，“他不知道？”



“嗯……暂时还不知道。”



“Sho ”吧台处有人探出半个身子向上张望，“Carlos找你……”



他们说的话及川彻听不懂，他只能看出小孩儿的脸一瞬间涨红了，朝下面喊了两句什么。不一会儿跑上来两个男人，笑着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下拉。



身旁的女孩儿在观察自己，及川彻察觉到了，但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日向在笑闹中被拉扯汗衫而露出的紧实腰背，一束流光打过来，他发现那里的皮肤还是白得刺目，和高一那年没什么区别。



三个人拉拉扯扯地走下去，那束光孤零零地照着地板。



“别担心，他就是被拉下去跳舞而已。”女孩突然开口道。及川彻看她，她耸耸肩，看向舞池。



人头攒动。日向翔阳被拉到相对空旷的中央。栗色卷发的男人凑到耳边和他说了句什么。及川彻虚虚握了握拳，端起酒杯喝了口，柠檬果粒被牙齿咬碎，酸味在和酒精的对冲中，依旧占据上风。



“Wow~”



身边的女孩发出小声的惊叹。及川彻重新将视线落进舞池。



灯光是暗粉色，金属管是亮银色。小孩儿脸上带着几分窘迫，但还是紧紧贴着银管，手臂藤绕其上，身体轻轻慢慢地摇晃。圆台下有人喊了声什么。日向绷起身体，做了两个敷衍的正转。卷毛头跳上台，一把攥住银管，胳膊夹住男孩儿的腰，两个人一起转了几个乱七八糟的圈。台下有人大笑。日向露出颇无奈的神情，轻轻推开还在傻笑的卷毛头，拉住银管，腰向外摆，顶出个漂亮的弧来。小腿夹住管底，脚尖绷在半空，转了个速度颇慢的圆儿。



这种舞及川彻没欣赏过完整的，但他也大概能看出来，日向翔阳跳得没那么好。



“他可真可爱。”女孩儿端起酒杯，笑着看他一眼，“帅哥，加油啊。”



及川彻没说话。



Caipirinha不愧为巴西国酒，明明刚刚半杯下肚，竟是连呼吸都乱起来了。他不敢开口说话，酒精催化后的心跳过于剧烈，喉口都被这异常的律动逼得痉挛，只要一张嘴，没准会吐的。



及川彻把裤子布料揉成一团湿烂。他转头看女孩的黑色细吊带紧身短裙，丝质面料，银链装饰，星空暗纹，她穿着很好看。



他又看日向翔阳。衣角有个线头，穿了一整天，显得皱皱巴巴的，卡通图案，印染不太好。



小孩矮下身，双手把住圆台边，轻巧地跳下来，同时下蹲缓冲力量。随处可见的几十元棉质沙滩短裤随他动作回缩，大腿勒出一条鼓鼓的肉痕。他站起身，手指飞快地扯了扯被汗水黏在大腿根和臀边的布料。



真是疯了……



Jorge看着自己一向万事游刃有余笑容松松垮垮的队友面色凝重地一口气喝光了那杯Caipirinha。



04



不必再劝了，自己的好友估计已经精神失常了。



热心小伙儿Jorge尝试捋顺及川彻的逻辑。他从“日向翔阳看着很色情”（存疑）和“日向翔阳和酒吧的人很熟还会跳一点蹩脚的钢管舞”这两件事推导出“日向翔阳不是处男而且性经验丰富”这一结论。



放弃捋顺，他疯了。





及川彻看了眼好友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



他不明白。那种勾人的舞蹈动作，那副熟透饱满的身体，那样可爱的男孩儿，放在哪儿都是块引人垂涎的肥肉，怎么可能没有人觊觎？再瞧他笑的模样，分别时牵着及川衣角揉揉捏捏的小动作，讲话时身体紧贴上来的小习惯，怎么看也不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及川彻不想告诉Jorge。



高中时候的日向翔阳是内陷乳。有一次友谊赛，小孩儿衣服上泼了水，跑去厕所换衣服，被及川彻撞个正着。小小的淡褐色鼓包，里面含着柔软可爱的核，他梦见过好多次了。



但是现在……及川彻捏住眉心，回想起某次沙排比赛。日向穿着领口大敞的宽松背心，蹦跳着过来和他击掌庆祝胜利。暗红挺立的乳头从布料边探出来，惊得及川彻直接僵在原地，差点被小孩撞倒。









“所以……”他试图从根源上了解问题，“阿彻你很介意小忍者……？”



怎么可能。及川彻轻轻摇头。他没有处子情结这种东西。



笑话。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光是两情相悦如愿以偿的滋味就够他回甘了，怎么会介意男孩儿不是处这种事儿？



然而换一种角度来讲，他其实也是介意的。



每一段关系都让你感到快乐和满足吗？它们的开始都是因为悸动而不是寂寞吗？第一次和人云雨，他有没有弄痛你？有没有遇到过床品不好的烂人？有没有被伤害过？谁让你最舒服？会想念那种感觉吗？



他希望日向翔阳的历任床伴或者情人都是优秀而体贴的，懂得爱护和珍惜伴侣。但他也隐晦地期望小孩儿的每段感情都不那么完满，这样忘却起来难度会小。



及川彻有把握自己会努力给小孩儿最好的、最真诚的、最浓情蜜意的，他希望自己是小男友独一无二且天长地久的情感归属。



这柔软的卑劣啊。









“好吧。”Jorge犹豫几秒，突然想起引起这段谈话的初始原因，“那小忍者……这和你打不打手枪有什么关系？”



及川彻没立即回答。话说到这里也没必要再瞒，他干脆拉过旁边的日历给他看。周末假期两天被圈圈住，旁边用红笔写着“Rio♡”。



“不管翔阳之前交过多少男朋友，技术多好，这两天过后，绝对要让他完全忘掉……”



“我懂了！！你别解释啦！！”无法理解好友奇怪的占有欲和胜负欲的单身直男Jorge痛苦地逃出房间。



05



处男及川彻陷入了初夜焦虑中。



06



把最后一个杯子擦干放回架子上，日向翔阳看了看酒吧墙壁上的挂钟：下午两点四十五分。



“别看了别看了。”留着栗色卷发的大男孩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后厨，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抹布，笑得很下流，“再看也不可能直接快进到明天。又或者翔阳你想直接快进到明天晚上？”



“Carlos...”手里突然一空的感觉吓了日向一跳，好友接下来的话又让他飞快臊红了脸，“你乱说什么。”



看着他故作镇定提起地上的两大袋垃圾要往外走，Carlos更是玩心大起，直接矮下身凑过去，一边说话一边有意地把热气都吹到那朵已经红得透明的耳朵上：“翔阳你干嘛这么害羞，我讲实话而已嘛。难道你不期待明天晚上？明明假都特意请好了……啊！痛！！我的头发！”



本来烧得快熟的人被这最后几句高分贝的痛呼吓得差点把垃圾袋扔出去，脑内不合时宜的旖旎幻想也通通跑没了影儿。日向定定神，回过头一看：刚才还忙着逗弄自己的家伙这会儿正被揪着脑后的卷发，面目狰狞地大骂出声：“Carolina你这个疯女人，赶紧把手松开！”



“说了你多少次，翔阳现在有男朋友了，别总是用你那套烂透的方式戏弄人家！”



“老天作证如果你再不松开我的头发我一定要把你最喜欢的那条裙子烧成灰！你有什么立场说我啊？之前你不是还看上过翔阳男朋友吗！”Carlos咬牙切齿地去掰女孩的手，但也不敢太用力，想回头去求助却发现日向早就提着垃圾袋消失在了后门。



“你再胡扯？”Carolina松开手里的卷毛，满脸鄙夷地去洗手，“那时候他们还没交往好不好！再说要不是我去套话，他们能这么快在一起？光凭你那两手蹩脚的钢管舞？”



“我的舞才不蹩脚！！”看家本领遭到质疑，他恨不得直接把住门框跳上一段来证明自己。



“谁说你的舞蹩脚？我扣她工资！”店长笑眯眯地走过来，“Carlos快去舞池那里，工人先生在检查更换你那几根小宝贝，我需要一个监工。”



大男孩一听这话，气呼呼地瞪了Carolina最后一眼，脚步匆忙地离开了厨房。



“亲爱的，难道和Carlos在一起会让你变得更像你自己吗？”店长扫了一眼擦得干干净净的灶台和整齐的餐具柜，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或许我以后应该禁止日向进入厨房。明明他已经很累了，还非要来做白工，这个小傻瓜。”



“他就是个傻瓜。”



只不过是给迷路的他指了个路，请他吃了点酒吧里剩下的冷饭，顺带纠正了那断断续续的几句话里的几个语法错误而已，小孩儿竟直接跑到后厨干起活来了，给钱也不要，只傻乎乎笑着问以后可不可以在店里空闲的时候来和他们聊天，以便练练他生涩得不得了的葡萄牙语。



我会帮忙做事的，不要钱。发色奇异脸蛋稚嫩的亚洲小伙子很认真地说。



后来酒吧里的三个人才知道日向是专门跑来里约练习沙排的，他们一起去看过他的比赛。他简直不可思议！店长站在树荫下，口中不住赞叹。而她只觉得男孩傻得要命。外语不熟练，准备不充足，经济没保证，就敢一个人跑到这片陌生的国土之上，还笑得那样满足，在午后刺目灼热的海滩上活力十足地跑跳欢呼，像个燃烧着的小恒星。



“你好像对sho的男友很不满？”店长笑着看她，“嘴硬心软的小姐，可怜的Carlos不该承受你莫名的怒火。”



“我有什么可不满的。”Carolina撇撇嘴，想起那天晚上仗着日向不懂西语就大胆表白的亚洲男人。虽然心里不可能无动于衷，但她还是努力劝服自己——心有所属这个理由拿来拒绝不想要的桃花是很方便的。



可是及川彻的眼神儿实在是太古怪了，太露骨了，也太复杂了。他从酒杯上边偷偷抬眼又快速收回，死死盯着日向被店里的伙计拉走；Carlos那个蠢家伙抱住日向的时候，他那视线冷得上了霜似的。看到日向无可奈何地做那几个别扭的舞蹈动作，那家伙的眼神就更奇怪了，可惜他眼睛里没有扇形统计图，Carolina也分析不出来。她默默垂下眼帘。



然后差点把手里的酒杯扔在一楼的店长头上。



这位及川彻先生真的是日向口中那个“国中开始就桃花不断估计早八百年都不是处男了”的及川彻先生？



哪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浪子会看着人家挂在杆上风扇似的转两下就裤裆激凸了啊？！



Carolina又集中注意力看向日向，试图发现小孩儿独一无二隐藏在细节中的性感魅力。



然后日向翔阳就驼着背撅着屁股从台子上跳了下来，见没人注意，又蹲在地上扯了扯大腿根和屁股处因为汗湿而黏在身上的大短裤。



她收回视线，又瞄了一眼浪子及川先生憋得通红的帅脸和闪亮亮瞧着日向的眼眸。



Carolina：不懂爱情。





“我觉得及川先生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他们俩很好。”店长拍拍她的背，“日向为了明天，可是紧张又开心了好久。他们太忙，又有各自专注的目标。之前偶尔见面，也忙着打球……”



“那也很好啊。”Carolina给两人分别倒了杯酒。



店长愣了两秒，噗嗤一笑：“对，很好。”



两人碰了一杯。





07



明早七点零五，及川彻的飞机将在桑托斯杜蒙特机场降落。



日向翔阳洗完了澡，头发勉强擦成半干。他盘着腿坐在床上，握着手机的手有点儿出汗。他伸出一根手指，犹犹豫豫地，点开私密文件夹，慢慢输入密码，然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里面唯一一个名为“教程”的文档。



阅读历史还停留在上次。日向抿抿嘴唇，抓起床头的水杯喝了口，这才继续下拉。



“后庭开发教程”，终于还是来到了这一步！和及川彻确定恋爱关系之后的几个月中，他努力克服羞耻，看完了“亲吻”“胸部”“手活”甚至“口交”四个部分。而现在，他终于要在初夜的前一晚，进行最后的准备了。



第一次使用，又太过紧张，日向没把握好力度，挤多了润滑剂，差点流到床单上。他皱着眉头下了床，慢慢在地板上跪好。他太好意思把屁股翘得太高——虽然只有他一个人——所以那摊黏糊糊的东西还是滴了几滴到地板上。日向慌忙用手去兜，想要抹在该抹的位置，结果手指尖重重划过格外敏感的入口，激得他倒吸一口气，差点一个不稳磕在床边。



出师不利。日向有点儿难过。他把额头抵在床沿，下垂的视线通过大开的领口落到小半月没碰过的胸口上。



教程里讲过，乳头在性爱中是个挺重要的地方，甚至小部分人对胸和乳头有着超乎寻常的喜爱和执着。刚读到这段话的日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拉开衣领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鼓包，那颗小东西躲在闭合的肉缝里，好像怕羞似的。



及川前辈会不会也是那小部分人里的一个呢？就算不是，如果他发现他的胸是这个样子的，再和之前的床伴一对比，会不会觉得奇怪，或者性欲消退，觉得不那么尽兴？



还好他的内陷程度比较轻，只要揉搓挤弄一小会儿，乳头就会露出来。从此之后每隔几天，日向就会捏捏自己的胸，把它弄出来待会儿，偶尔用小块纱布和胶布把乳尖固定在外面。本来乳头已经可以连续好几天不内陷，结果这段时间因为他太忙，这小东西居然又缩进去了。



日向有点儿无奈。他决定等会儿再对付这里。走了一会儿神，手居然也没那么抖了。他把手上的润滑油抹在后面，忍着羞耻找到那处隐秘的入口，慢慢地挤进了一个指节。



好紧……



现在就这样，明天更紧张起来，岂不是更弄不开了？那及川前辈要多久才能进来？



保持着怪异的姿势，日向想：要不然……算了？既然及川彻经验丰富，那么他应该也会有更多的耐心和技巧吧？可是……



手上使力，又塞进去一个指节。怪异的感觉愈发强烈，日向咬咬牙：他才不要光凭借男朋友从别人身上练来的技巧偷懒！



要不弄弄前面分散一下……日向松开扒着床沿的手，朝前面的性器探去。



叩叩。



门突然被敲了两下。



日向一惊。谁会在这个时候来！难道佩德罗忘记东西了？



“请问哪位？”



没人应答。



心慢慢悬了起来。日向直起身，用卫生纸随便擦了擦，围上一条大毛巾，轻轻走到门边，从猫眼向外看去。



及川前辈！



门外站的是本该明早才到机场的及川彻！



完蛋了完蛋了。日向一下乱了阵脚，一边喊着“等一下等一下”一边跑回屋里，也不顾没擦干净的润滑剂，几下把裤子套好，擦掉地板上的痕迹，又把润滑剂瓶子扔进床底下，这才慌慌张张去开门。



“晚上好，小不点。”门外的及川彻显然也被他突然开门吓了一跳，神情放松下来后，居然也没有一贯的玩世不恭，倒显出几分紧张来。



“晚上好，及川前辈。”日向结结巴巴，“不是说明天早上吗？”



“我……想给你个惊喜。”及川彻伸出背在身后的手，里面提着个蛋糕盒子，“圣保罗转了机。”



“等了很久吧。”日向皱了下眉毛，接过盒子，“前辈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再来的，这样太辛苦了。”



“还好。”及川彻任他拉着自己的手腕往屋里走，感受着那只比自己小了一号的手温热滑腻的触感，慢慢放松了不少，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因为想早点儿见到你。”



日向哽了一下，把蛋糕盒子放在餐桌上，回身抱住了高大的男人：“我也很想见到及川前辈。”



手臂环住紧实的腰，两人拥抱了快一分钟才分开。日向仰头看着他：“前辈要洗澡吗？我刚刚洗完的，水应该还比较热。”









今晚就要吗？可是自己什么准备都没做……日向坐在小沙发上愣神。可是明天一直在一起，肯定也没有机会做准备……



及川彻刚刚进浴室。日向咬咬牙，从抽屉最下面抽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根大小适中的粉色橡胶棒。



既然下定了决心就要迅速行动！他从床底摸出润滑剂，挤出很多抹在上面。就放进去就可以，随便插上几下，估计也比这样强。他蹲在床边，飞快褪下一半裤子。一摸后面，没擦干净的润滑剂黏糊糊的。



做吧！时间宝贵！他把卫生纸放在地上，竖起耳朵听着浴室的动静，同时一手努力撑开后面，一手握住橡胶棒，就要往里面塞。





08



“翔阳！方便帮我拿下浴巾吗？在背包里。”经过浴室门的阻隔，这声音听着有点闷闷的。



但精神高度紧绷的日向还是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他本来就跪在地上，身体前倾，这么一吓，直接向前倒去，来不及撑地的手在地上使劲一卡，额头撞在床沿上，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了？”明显听到了动静，及川彻也顾不上穿好衣服，只穿着内裤就打开浴室的门，“磕到哪里……了……”



他根本来不及阻止，或者说阻止也没用。



这下真的完了。



日向趴在床沿上，恨不得直接原地去世。



一时满室寂静。



一个只穿着内裤，沉默地站在浴室门口，另一个趴在床边，裤子脱到一半，露出亮晶晶的屁股，一根粉色的东西掉在地上，卫生纸和润滑剂散落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日向翔阳感觉屁股上的润滑剂都开始发干，脸和脑子也快被烧坏时，及川彻终于动了。



他慢慢地，稳稳地走过来，坐在床上，轻轻拍了拍日向露出的半个额头：“抬起头来，小不点。”



日向没动。他感觉到及川彻的手放在他的下巴上，用力地把他的脸抬起来。



男人的神情没什么太大的波动，甚至带着一丝无奈的笑。他用大拇指按了按他的额头，那里磕出一道红印：“痛不痛？”



他摇摇头。然后他听见及川彻叹了口气：“就这么想做吗？”



脸的温度又升高了，本来以为这就是极限了。日向犹豫了一会儿：“想。想……和及川前辈做。”



“好，那来做吧。”及川彻俯下身，吻住他闷得热乎乎的嘴唇。那两片肉软软的，他忍不住将它们整个含进嘴里，轻轻地吮吸。



好舒服……感觉整个身体都烧起来了。日向闭上眼，又忍不住想：果然前辈很擅长吧。自己也得努力才行。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去碰及川彻的口腔内壁。吮吸停止了一秒。舌尖被含住，日向被迫将嘴张开，也去含及川的嘴唇。



手从衣裳下摆探入，指尖扫了一下小小的肉缝。日向惊了下：忘了弄这里了！



果然，及川彻的嘴离开了他的。他有点儿紧张，刚想问“是不是有点奇怪”，就感觉胸口一热，一根湿滑的东西重重扫过小鼓包，灵活的尖端尝试着插入缝隙。酥酥麻麻的快感过电似的，日向呜咽几声，抱住及川彻的脖子。



嘴唇吐出那里的时候发出“啵”的一声轻响，乳尖湿淋淋地暴露在空气当中发着抖。日向几乎要软了身子，却还是扶住了男人正要探向另一侧的头。



他捧住他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前辈……会不会有点奇怪？”



“奇怪？”及川彻挑挑眉，“你说这个？”他低头亲了一下那可怜的小东西。



“嗯……是。”



谁知那人的脸色竟难看了几分：“有人说过你这里奇怪？”



“啊……”爸爸妈妈和妹妹说过，“对。”



“他们胡说。”及川彻亲了亲他的眼睛，“这里一点也不奇怪，很可爱。”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似的，他俯下身去，用比刚才更加细致温柔的舌尖动作逗弄着羞涩的花苞，“我很喜欢。”



太好了。日向松了口气，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毛茸茸的棕色脑袋，大股的甜蜜在心海翻腾起来。



我也很喜欢及川前辈。他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句，小腿小幅度抬起，顶住男人半勃的前端，轻轻揉弄起来。



怀里的人身体僵了一下。日向正奇怪，突然感觉到乳尖处一阵强大的吸力。他头皮一麻，走了调的呻吟声从齿缝间泻出来。及川彻抬起头看他，看脸色也是情动异常，却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大手突然捏住臀瓣，手指抵住小口，日向小小地惊呼一声，连忙把住及川彻的肩膀保持平衡。



“很想要吗？”他的声音沉沉地响起来，像刚刚敲响第一下的古钟在嗡鸣。



“要。”这次日向没怎么犹豫。他想要及川彻也能感到舒服，想让两个人一起开心。



“……好。”及川彻抱住他的肩膀，动作略显急躁地把人翻过来。日向脸被被单磨得有点发痛，股间突然一凉——他把床头水杯里的水倒在了那里。本来凝滞的润滑剂恢复润泽。日向刚想调整一下腿的位置，一根手指就插了进来。



好紧……怎么会这么紧？及川彻有点儿奇怪，但还是开始慢慢抽送手指。看到日向绷紧的背脊，还是开口道：“很痛吗？”



日向努力保持着语调的平稳：“不痛，前辈继续就好。”



这么紧还说不痛……及川彻咬肌鼓了鼓，速度略快地活动起了手指。日向埋在枕头里，不时呻吟出声。



怎么还是这么费劲……前辈应该忍得很辛苦吧。日向稍稍偏头，小声说：“前辈快一点……也可以……”



掌握不好频率，完全没有技巧。心头酸涩，及川彻狠了狠心，抽出食指，而后三指并拢，抵住那小小的洞就开始往里挤，想要快点找到日向的敏感点。



“啊！”太痛了，太痛了。日向满心都是快点让两个人都舒服起来，拼命想要放松，结果却越是紧张。直接上三根手指，实在是受不了了。



惨叫被枕头吸收了不少。及川彻只能看见日向抓着被单的手，指节泛白，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他急忙把已经进了一个指节的三根手指抽出来，轻轻扶住男孩的头往一边侧，想让他呼吸顺畅一点。



看到日向的脸，及川彻愣住了。



本来因为亲吻和舔吸而泛红的小脸蛋现在惨白一片，只有眼眶是湿润粉红的。



果然……不管学习了多少，禁欲了多久，还是没办法让他舒服，还让他这么疼。



及川彻内心一片灰败。他亲了亲日向汗湿的鬓发：“对不起，翔阳，我们改天再试吧，对不起。”



他起身向浴室走去。



“前辈！”日向一惊，顾不上后面隐痛，翻身起来就想要抓住及川。结果他身上仅剩一条内裤，日向也顾不上想太多，一把勾住内裤边，把它拉下来半截。



及川彻：……



日向翔阳：……



他慢慢地捏住内裤的裤腰，把它提了回去。



及川彻：……



日向听见一声轻笑。腰侧的床铺下陷，男人坐下来，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及川前辈！”日向被摸得满心酸涩，一扭身子抱住他手臂，不管不顾地直接说了实话。



“我知道前辈肯定已经很温柔了……我不怪你。”日向眨眨眼睛，“我太紧张了……这个……是第一次，虽然之前努力学习过了，但还是紧张。本来我想自己先弄一下，这样可能我们都会舒服一些，可是前辈突然就来了，我还没来得及……”



本来以为会被安慰的日向等了一会儿，没等来预料之中的回应。他慢慢抬眼，看见满脸讶异大脑濒临死机的及川彻。



“及川前辈？”



男人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还红润的嘴唇缓缓开合：“我也是。”



“啊？”日向愣了。



“我说，我也是第一次。”及川彻徐徐吐出一口气，“我也为了今天准备了很久，看了很多东西，甚至我……”



一向游刃有余的及川居然窘住了。



“前辈怎么了？”



“我……我禁欲很长时间。”他尽量把话说得委婉，虽然效果没差，“我也以为翔阳你不是第一次了……我怕我……满足不了你。”



日向翔阳还是没反应过来。半晌，他红着脸憋出一句：“为什么前辈会认为我不是第一次？”



“可能我……脑子出问题了。”及川彻放松了下来，他躺在床上，把人抱进怀里，“毕竟你那么好……我觉得，你不会缺少追求者，谁会不喜欢你……”



“这真是……太奇怪了。”突然被夸的男孩有点不好意思，“我是说……没有人追求我。就算有，我也只喜欢及川前辈啊。”



及川彻笑着吻他的额头。



“而且……及川前辈居然也是第一次！这简直太魔幻了，我真的不太敢相信。毕竟前辈那么受欢迎。”日向去蹭他的下巴。



“这有什么不能相信的。情场老手会有我这么差的床技吗？”及川彻自己说着都感觉不太好意思，“而且，我也只喜欢你啊。”



两个成年男性都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似的，互相搂着，说不出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日向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前辈，我们继续吧？”



“好。”及川彻收紧手臂，“这次我会很慢很慢很慢的。”



“我看的书上说，接吻是最好的放松方法了。”日向身体向上窜，去啄他的脸颊，“它好像说的很对？”



“确实。”及川彻笑了，“如果我们都一直不能放松的话，我们只好接吻接整个晚上了。”



“直到天亮吗？”



“如果你想。”



及川彻再次吻住日向翔阳的嘴唇。此时距离日出还有七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