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冬 | 夏色寂寂 屋内的空调已运转许久。
东云彰人睁开双眼时,听见了钟表指针移动的声音。柔软的绒布纤维覆在睫毛,朦胧光线透过布料,映出面前人的模糊轮廓。耳侧留下的痒意,落在手腕的结,以及皮肤上粗糙的压迫感,这一切都提醒着他目前已被“绑缚”的事实。
今日放学后,他只是普通地应邀来到了冬弥家中。
但在几分钟前,他听从搭档的安排坐进沙发,并允许对方做了这样离经叛道的事。
青柳冬弥并没有事先告知此次请他前来的特殊目的,但显然蓄谋已久,无论是刚刚说服用的措辞,还是准备万全的架势,都令人无从拒绝。
在再次确认他的意愿后,冬弥便用毛巾在他手腕打下了结,又将轻薄细长的另一条覆在他的眼皮,于脑后别上固定的发夹。
这样简单的过程花费了意外漫长的时间,长到蓄积的冷气连同温热呼吸,交替落在东云彰人的皮肤。直到许久后,他才听见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重新开口说话的声音:
“那,开始了?”
“随你喜欢就好。” 彰人回答说。他的嗓音有些发哑,他原本觉得自己不会感到紧张,亦或者说是期待,可几乎要过热的声带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没想到彰人会答应我的任性提议。”
冬弥同样有些紧张,以至于不得不笨拙地找些话题缓解气氛。
“也不算很任性吧。” 彰人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犹豫,下意识安抚道,“稍微感觉有点稀奇,你也会提这种要求。”
“不像我吗?”
“倒不如说,只有爱钻牛角尖的你会这么想了。”
“一直以来都是彰人给予我这些快感,所以无论如何都想要报答。彰人能够同意真的帮大忙了。”
青柳冬弥解释的语气慢条斯理,帮忙解开衬衫纽扣的动作却有些操之过急。半敞的衣襟很快被拉向两边,指腹相继擦过皮肤,被任由摆布的错觉激起了东云彰人不合时宜的胜负心,于是他纠正说: “帮忙什么的,才没有这回事。只是很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而已。”
“在这之前已经做了充足准备,会努力让彰人感到舒服的。”
“充足准备,是指从浴室拿出毛巾吗?” 彰人苦笑着问。
冬弥没有否认: “网络上说,用日常使用的东西进行绑缚,在方便的同时能够增添背德感,是适合调情的绝佳催化剂。”
“你这样刻意解释说明,反而没有调情效果了吧?”
“是吗?……抱歉,好像搞砸了。”
自省的语气夹着认真过度的懊恼。
很多时候青柳冬弥并非听不出玩笑,只是他对恋人的一言一行过于重视,才总是容易忘记逻辑,轻易陷入反省和自责。过去东云彰人曾提醒过许多遍,但源自于“爱”的习惯通常很难改变。因此深谙此事的彰人这次也一如往常地选择了纵容:
“不需要为这种事道歉。刚刚也说过了,随你喜欢就好。”
“……”
青柳冬弥没有再说话,东云彰人猜想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最后一颗纽扣在谈话间也被解开,随之沦陷的是腰间皮带。下定决心的冬弥伸手搭在彰人膝盖,大概是打算以实际行动来将功补过。
接收到信号的东云彰人配合着他的力气分开腿,与此同时听见了对方调整姿势时布料摩挲的声音。大腿内侧很快传来被紧贴的触感,他借此明白了青柳冬弥已然跪在自己双腿间的事实。
拉开拉链的过程磕磕绊绊,褪下裤腰的动作也不算顺利,指腹与手心偶尔会覆上他的腰间皮肤,循序渐进的抚摸始终带着试探,比起挑逗更像是不得其法的摸索。
但东云彰人觉得这些笨拙都无伤大雅,他很享受对方为了取悦他而不断努力尝试的过程。
—— 直到他感受到了若有似无的鼻息,有温暖柔软的物体无声贴在了下腹:
青柳冬弥正打算用牙与唇舌为他脱下内裤一角。
生涩的少年动得小心翼翼,为了让动作顺利进行不得不将唇贴在他的肌肤,又因害怕牙齿将人刮疼而全神贯注,以至于连呼吸都变得浅而缓慢。
当意识到对方正在干什么的瞬间,血气与冲动便如同爆发般涌上了东云彰人的脑袋。他的鼻腔有些发热,他突然开始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想要将手插进冬弥发间,想要逼迫对方仰视自己,想勒令他停止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还想将他吻得晕头转向。
可东云彰人此时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青柳冬弥太过了解他,因此提前剥夺了他行动与视物的自由,又以事前的约法三章让他不得不接受这场奉上个人尊严的特殊服务。
而冬弥的尝试无疑是成功的。全身心的臣服换来了无与伦比的满足,东云彰人会为此激动得心脏发涨,甚至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期待起之后的事情。
可青柳冬弥什么都没有再做。
脱去底裤的过程夹杂着许多潮湿的、不算亲吻的吻,痒意滋生在与唇瓣相触的皮肤,而后等待他的却是足够长久的安静。
冷气从出风口落下,蝉鸣在玻璃窗外喧嚣,夏季傍晚的光或许会落在青柳冬弥的发,东云彰人不合时宜地有了这样的浪漫想法。
他知道冬弥正注视着他——用那阅读书籍、识得乐谱的,在舞台上会映出他的倒影的灰色眼眸,注视着他身体的某个部分,他那无处遁形的、正发生着生理反应的下体。这样全心全意的注视会令人亢奋,令他一向理智的身体愈发叛逆。
显然青柳冬弥也意识到了这点。
“彰人。” 他的语气又轻又慢。
东云彰人感受到了浅浅的呼吸,或是下沉的空气、窗缝漏进的夏风,又或者仅仅只是某些关于风的错觉,他控制住咽下口水的冲动,动了动喉结: “怎么了?”
“我想,我应该是有些生殖崇拜的。”
“什么啊,突然说这种话。”
“因为每次看到彰人的生殖器官,我总是会兴奋难忍。”
正经的措辞不乏绝对真诚,东云彰人无论多少次都会被搭档的直白打动。他并不讨厌被崇拜的感觉,如果不是碍事的毛巾,他一定会以观察青柳冬弥此刻的表情为乐趣。
想到这里,彰人眨了眨眼睛,睫毛刮过毛巾纤维,视野中只有朦胧光线与身前跪着的模糊黑影。
那黑影在他腿间臣服得更低,耳畔随即传来润滑液瓶盖打开的声音。
青柳冬弥没有选择慢条斯理或仔细涂抹,而是将液体全数淋在了他勃起的阴茎。
湿漉漉的黏液顺柱体向下流淌,不多时便濡湿下腹,淌过会阴,在青柳家柔软舒适的黑色椅面聚成一滩。
恍若被抚摸的凉意绵长而暧昧,但东云彰人知道冬弥仍不打算真正抚摸他 —— 青柳冬弥一直在凝视他的身体,观察他欲求不满时的糟糕反应。
“冬弥?”
微凉的液体逐渐转为温热,东云彰人终于忍不住在寂静中唤了搭档的名字。
青柳冬弥没有应答,只是沉默着抬手抚过他的下腹,小心包裹住那蓄满精水的囊袋,慢吞吞以另一只手握紧了性器根部。
长期弹奏钢琴的手指灵活且修长,拢紧的掌心沿柱体缓缓上下撸动,照顾起每寸隆起的脉络与皮肤纹理,在过量的液体润滑下很快带起黏腻水声。
人在被舒适与快感淹没时,感官总会放大无数倍。同样的事情东云彰人曾为青柳冬弥做过无数遍,彼时的他也爱享受湿漉漉的声响,爱看对方在自己的撩拨下汗湿鬓角,看对方高潮时的泪眼迷离。
可如今他才是被撩拨的一方。他并非不愿或不想享受同样的抚慰,只是因为对方是青柳冬弥,是无时无刻不在与他切磋琢磨、同他相互追逐竞争着的最重要的搭档,所以他的好胜心才会不断同脑海里贪图享乐的靡靡之声拉锯,以至于他至始至终都紧攥手心,试图提醒自己该保持理智和清醒。
而这样做的效果偏偏适得其反。布料被拉扯至极限后便与普通绳索并无二致,烙在掌心的疼痛像一道催化剂,往本就覆水难收的快感火上浇油。他的下体在这双重刺激下挺得更硬,当对方的手指轻飘飘擦过敏感的龟头,他甚至忍不住挺腰顶向那柔软的手心。
就在所有的一切濒临失控之前,有拇指按在了他的铃口。
“彰人。” 青柳冬弥说。“还不可以哦。”
东云彰人全身上下都躁动得厉害,只得用那被烧得沙哑干渴的嗓音,勉强佯装出些仍游刃有余的语调:
“……怎么了?”
“是接吻的时间。”
“非要在这种时候……”
“彰人过去每次都是这样的。” 青柳冬弥并不觉得自己的提议无理取闹, 反而做出了一本正经的解释,“在撩拨起我的情欲后,就总是偏要慢吞吞地亲吻。”
“所以在借机报复吗?” 彰人问。急不可耐的冲动徘徊在他的身体,为了掩饰这份难堪,他几乎一字一顿在说话。
“不是的。不是报复。被延迟满足后的高潮很舒服,想让彰人也体验到。”
冬弥没有理会他轻飘飘的抗议,在说话间从他腿间站起身。
衣摆蹭过膝盖,呼吸扑打在下颌,隔靴搔痒般的轻吻很快落在了他的唇角。
东云彰人没有理由,也没有心思拒绝这样的亲吻。
于是被默许的冬弥大胆啄吻起他的下唇,而后适可而止地将吻印在下巴,在将喉结舔得湿漉漉后,又将唇贴在肩头,笨拙但努力地留下了一枚吻痕。
彰人不讨厌这种用力吸吮产生的轻微刺痛感。他依旧没有拒绝。
被纵容过头的青柳冬弥因此有了更多做出尝试的信心。他低头吻过锁骨和前胸,以柔软的唇肉按压在乳周,舌尖反复骚刮着舔过乳粒。
“啊,立起来了,彰人的乳头。很漂亮呢。”
面前传来真诚的感叹,本就没有消解的躁动心绪在言语撩拨下卷土重来且来势汹汹,东云彰人偷偷屏住呼吸,及时吞下了几乎要从喉咙里漏出的、闷哼般的短促音节。
“这是正常的吧。不要再说这种奇怪的……”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面前肆无忌惮的人突然将他的乳头纳入口中,不熟练地用力吮舔起来。
陌生的感受自胸口蔓延,窜上头脑,沉往下腹。东云彰人觉得自己的胸腔在颤动。越界的挑逗正在唤醒他心底蛰伏的野兽,他已不只在渴望更多抚摸、渴求彻底释放,他想要把硬得发疼的阴茎插进青柳冬弥的后穴,捅入他肠道深处,将他压在身下雌伏,咬紧他的后颈肉操得他失去神智颤抖求饶,再无法胆大妄为。
彰人满脑子都塞满行将暴走的危险想法,几乎控制不住挣脱绑缚的力气。可明知故犯的冬弥偏偏变本加厉,在吸吮的同时慢吞吞揉捻起另一边的乳首。
“冬弥。……够了。”
手腕与掌心已被毛巾布料摩挲得生疼,东云彰人终于忍无可忍,喝止了这毫无底线且铤而走险的挑拨。
“彰人不喜欢这样吗?” 不熟练的动作依依不舍停了下来,冬弥呼出的气息仍在“抚摸”他的胸膛,“每次彰人对我这么做的时候,我都觉得很舒服。是有哪里没有做对吗?”
东云彰人看不见青柳冬弥的脸,但能想象到语气背后无辜且沮丧的表情。他不想泄露太多情绪,于是用命令代替了请求:
“抬起头来,冬弥。”
无论在生活中有多少固执己见的主张,青柳冬弥在情事里总倾向于对他唯命是从。即便两人现在的处境与平日截然不同,冬弥依旧选择了听话: “怎么了?”
“靠近一点,可以吧?” 东云彰人问。比起征求意见,更像是催促人做出决定。
“可以的。既然彰人这么说了的话……”
冬弥没有犹豫乖乖凑近,却在低头时猛地被咬紧了下唇。
血的铁锈味瞬间弥漫在口腔,因吃痛微张的唇齿相继失守。长驱直入的舌胡搅蛮缠,几乎挺进喉咙深处,搅得人连涎水都无法及时咽下。他能在一片混乱里听见对方借力时椅子发出的呻吟,听见唇舌交缠时暧昧的声响。每当他想向后退缩,又会被厮磨着咬紧,他被吻到发软的腰部逐渐使不上力气,以至于不得不扶稳面前人的面颊,以近乎投怀送抱的姿势去主动回吻,直到东云彰人终于满足杯水车薪的征服欲。
“继续吧。”
下一道命令回荡在房间内时,青柳冬弥没能及时应答。
这种恍惚令彰人有了微妙的成就感。他抬头蹭过对方的唇角,或是脸颊,尝试唤醒他尚且沉浸在亲吻余韵的搭档。
“啊,抱歉……差点忘记还有要做的事情。”
即便差点被夺走主动权,青柳冬弥还是顺利想起了自己今日的使命。意料之外的吻为他带来了无法忽略的生理反应,比如腰部酸涩和腿根发软。他先是撑着彰人的肩膀起身,又不得不在蹲下时扶上面前的大腿,以掌心压着腿根一寸寸向下,最终才得以重新跪稳。
“万分抱歉。冷落了你呢。”
当东云彰人想要对疑似挑逗的抚摸发表不满意见时,他听见青柳冬弥如此礼貌地对他腿间的东西说。
微凉的双手很快赔礼道歉般拢上那硬得发烫的柱体。
纯真与淫乱有时会以一种微妙的平衡在青柳冬弥身上共存,这让彰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也没有必要认真到这种地步吧。”
“可彰人在过去总是很认真地照顾着我。”
冬弥解释着,手上的动作也再度回到正轨。
抚摸的动作比先前更加无微不至,被悉心“照顾”的性器溢出了更多前液,充血的脉络愈发狰狞可怖,反而让人的生殖崇拜愈演愈烈。
东云彰人能听见冬弥低低的惊叹,不算熟练的动作慢吞吞的,但努力且专心致志。
积蓄起来的快感在缓慢爬上脊柱,冲刷得人渐渐放空思想。透过毛巾的光朦胧又暧昧,周遭的声音都化作朦胧回响。
“彰人。”
在几乎要抵达这片混沌的出口时,青柳冬弥停下来轻轻唤了他的名字。
这样的事情刚刚发生过一次,先前可以用好奇与尝试做解释,而眼下显然是刻意为之。东云彰人无端有些生气,但没有理由发作,只得再次咬紧牙关: “怎么了?”
“彰人是我最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人。” 青柳冬弥的语气带着温和的笑,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直接的告白,可同样的话语在此刻听来格外犯规且无厘头。
“这种事情就没必要特地……” 东云彰人偷偷喘了口气,才得以从快感中抽离,吐出些语调平常的句子。但还未等他说完,不安分的手指又重新揉搓起了茎头。
猝不及防而来的快感比先前更深更急,逼得彰人不得不再次做了个深呼吸。
“彰人。”
与此同时青柳冬弥又一次停下动作,温柔地唤了他的名字。
他将梗在胸腔的气吐出,来不及出言质问,对方又自觉将撸动的动作继续进行。
而后就是漫长的循环往复,仿佛在刻意捉弄般,青柳冬弥总要在他接近顶峰时停下,慢条斯理唤着他的名字。
起初他还能撑着几乎发烫的眼眶,透过毛巾布料窥见对方朦胧的身影和柔和的光。在临界控制的反复积累中,他的眼前很快几乎只剩一片花白。
青柳冬弥一次次将他推上高潮,又在戛然而止中令他发狂,呻吟被他的自尊压在喉口,化成了接近兽类的低喘。
他用力绷紧身体,想要挣脱束缚的欲望将椅子压出声响。就在本能要彻底接管意志的时候,面前的人加快了反复撸动的速度,而后又在灭顶的快感来临之前,刻意将语气放得更轻更慢:
“彰人,很努力了呢。”
简单的发音像四面八方袭来的温暖潮水,被理智堪堪维系的所有倔强都在这温柔攻势下缴械投降。
延迟而来的满足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为漫长,也更容易击碎人的心理防线,东云彰人全身心沉浸其中,许久后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到底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啊……”
“彰人教会我的。”
青柳冬弥取来纸巾为他简单清理,又起身为他揭开覆在眼前的毛巾。
由暗转明时的眼球对光线格外敏感,东云彰人窥见了满室金灿灿的明亮暮光,和落满对方发间的橘黄色彩。
冬弥没有再对他说任何多余的话,只是专心致志注视着他。
东云彰人明白,在过去许许多多重要的时刻,青柳冬弥都总是喜欢这么望着他。也正是这种注视让他笃定,在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在他们都走向更广阔的世界之后,那双浅灰色的眼瞳里仍会像此刻一般,全心全意映满他的倒影。
难得感性的思绪令东云彰人格外动容,他想不出更合适的回应方法,索性松开被“捆缚”的手,拽紧了青柳冬弥的领带。
猝不及防的人趔趄跌坐在他腿间,下意识撑着他的肩膀想要起身,却被钳紧手腕动弹不得。
先前压抑的所有力气很快被全数发泄在新一轮唇舌相交里,使命完成的青柳冬弥从惊讶、疑惑,最终变成了配合与享受。
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亲吻持续了更久才结束。
重新勃起的阴茎又结结实实抵在股间,青柳冬弥能够察觉到自己的下体也正发生着糟糕反应。不过好学宝宝还有其他事情要问:
“彰人是什么时候挣脱开的?”
“这种松松垮垮的绑法,从最开始就没办法把人好好束缚住吧?”
东云彰人抬起手臂,比起手腕,被布料勒出的痕迹更多在掌心。受力均匀的暗红擦痕铺开在皮肤,昭示着手的主人耗费了多少自制力。
冬弥以指腹抚上那手心的脉络,抬头望进彰人的眼睛:
“彰人明明可以随时制止我。”
“最开始不是就说了吗,会陪你玩到底的。”
“很狡猾呢,彰人。” 青柳冬弥说。
东云彰人总能轻易地做出令他自叹弗如、望尘莫及的事。他学不会这份独一无二的特质,但会因此燃起不愿服输的斗志。抛开转瞬即逝的歉意,他此刻也拥有了某些争强好胜的心思:
“彰人,刚刚我做得还好吗?”
他想要知道答案,但东云彰人没有回答,只是在暮色里无声望着他。
以沉默来吊足胃口的人换了一方,那青朽叶色的眼瞳染了夕阳的橘黄色彩,像风雨欲来前的幽深潭水,青柳冬弥明知其间藏着暗潮涌动,却仍飞蛾扑火般想要沉入其中。
他听着东云彰人的呼吸,在惴惴不安到几乎有些焦急之际,才听见对方叹了口气,回答说:
“做得很好,冬弥。
“但是你明明知道,这些都还不够让我们感到满足。”
意料之中的答案,以及标准的东云彰人式回答。
对任何事物的“不满足”造就了如今的他们,而心照不宣的默契会让他们走得更远。
青柳冬弥了然地垂下眼,在东云彰人的注视里解开领带,露出锁骨的小片皮肤。
夏日的暮光行将散尽,晦暗的屋内又蒸腾起暧昧,他将手按在面前人的下腹,主动发出了最直白且真挚的邀请:
“那么,接下来就请彰人,也对我随心所欲直到满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