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冬 ｜ Fool's Gold 01

东云彰人知道自己是同性恋。

论证这件事情没什么难的。

他的性启蒙源自于同青柳冬弥共赴云雨的春梦，在男生们对着性感海报和AV女优打飞机的年纪，他脑海里萦绕的只有搭档领口露出的风光和低腰裤下的小腹和股沟。

在和冬弥互通心意后更是如此。

青柳冬弥身为男性的魅力总能轻易勾起他的冲动。这种冲动在无人的家中、在情侣酒店里愈演愈烈。经历过堪称人间极乐的做爱体验后，东云彰人就再没有对任何情色影片产生过兴趣。

他始终满足于现状，太过钟爱搭档的男性身躯，以至于当某日他收到求助信息、赶往sekai见到完全不一样的青柳冬弥时，大脑不由地彻底陷入了空白。

—— 他的搭档抱膝蜷在小巷角落，宽大的T恤领口已藏不住雪白挺立的丰满胸脯。纤细的腰松松垮垮挂着牛仔裤，露出半截不似从前平坦的小腹，或许是内里已容纳进更多女性器官的缘故。

“抱歉。彰人。”

青柳冬弥抬起头，几缕长发便顺势滑进了凹陷的乳沟。

东云彰人脱下外套遮住他几乎衣不蔽体的身躯，自觉将目光移往了别处: “到底怎么回事？”

“和往常一样进入Sekai后，就变成这样了。”

冬弥拢紧衣襟起身。彰人及时伸手扶了一把，感受到掌心传来柔软温暖的触感和比以往更轻的重量。

“离开后也没有办法恢复。不太想让其他人看见这幅样子，所以……” 青柳冬弥说。

他的声音也变得更轻更细，但仍然足够有辨识度。这场恶作剧没有彻底剥夺他优秀的嗓音，彰人会对此感到庆幸。

他面前的搭档拘谨无措地站着，求助时雾蒙蒙的眼显得楚楚动人。

东云彰人知道此刻自己必须说些什么，说些可靠的、对得起青柳冬弥这份独一无二信任的话。

于是他轻轻捏了捏握在掌心的手，耐心安抚道: “一起想想办法吧。”



02

东云彰人最后选择把青柳冬弥带回了家中。

理由是对方没办法穿着完全不合身的、几乎高度暴露的衣服去往其他任何地方。

熟悉的环境能稍微缓解紧张情绪，冬弥在洗过澡后便乖乖套上了彰人的衬衣，安安静静坐在床边。

可东云彰人始终找不出合适的裤子。

他们身为少年时的身材骨架其实不相上下，冬弥少数几次留宿都穿过他的衣服。但眼下任何衣服都显得格外宽大，光是衬衣下摆就已盖过腿根。

当冬弥体贴地提出“有衬衣就足够”后，彰人才终于放弃了焦头烂额的翻找。

人在面对突发状况时总是这样，为了掩饰潜意识里的不知所措，会找到各种各样的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

尽管家中今日没有任何人，东云彰人依旧认真锁了门。

窗帘随后被紧紧拉起，荒谬的现状成为仅有两人所知的秘密。

通讯录也被从头翻到末尾，最后为了照顾对方可怜的自尊心，彰人将手机彻底扔向一边，放弃了咨询求助的念头。

他在做这些无头苍蝇的无用功的同时，他的搭档对新身躯的恐惧似乎已经随时间推移而消减。

取而代之的是更多不合时宜的好奇心。

东云彰人回到床边，正看见青柳冬弥抚摸自己不再凸起的颈部，而后又隔着布料托起胸部，掀起衣摆观察自己的肚子。

禁忌的东西总因无法触及才惹人心神荡漾。可冬弥撩开衣摆的行为如此坦荡，坦荡到彰人能轻易将他腿间的风光一览无遗，能瞥见半露的圆润乳房和深色乳晕。

他莫名其妙感到有些紧张。在这之前他见过电影和海报上的赤裸女人，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境况。

偏偏青柳冬弥在此刻抬眼望向了他。

“很奇妙呢。彰人。”

“生理课上有学过。没什么特殊的。”

彰人在搭档身侧坐下，闻到对方身上沐浴后浅浅的香气。将干未干的长发落在他的手背，带来湿漉漉的痒意。

他伸手拨开那缕发，听到冬弥说:

“胸部，变得很柔软。”

“是吗？”

“彰人要试试吗？”

听到奇怪的提问，东云彰人下意识抬起头。

青柳冬弥当着他的面捏了捏胸脯，手指陷入那团软肉，指缝间透出衬衣布料掩盖不住的乳晕。

彰人想起从前做爱时，他也喜爱从青柳冬弥平坦的胸脯揉捏起乳首。他能从对方经受刺激后反弓起的身躯里感受到一些柔软，但大多数时候，他感受到的是对方同属于男性的力量。

“不试。”

拒绝的答案因此脱口而出。太斩钉截铁的语气却意外伤害到了某人纤细的情绪。

“对不起。”

青柳冬弥尴尬地垂下手，又恢复了先前拘谨紧张的样子。他在这样的时刻重新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再度产生了陷入困境的危机感。明明这样的危机感刚刚才在彰人无条件的耐心帮助下稍稍平息。

“突然变成这幅样子，彰人会觉得恶心反感也是情理之中。”

他说话时将脚尖搭在一起。那双白皙修长的腿倒是没有多大变化，一如既往地好看。

捕捉到对方情绪低落的前兆，彰人及时解释说:

“才没有这回事。”

语言在此景此景下显得苍白无力，于是他又认真望进冬弥眼底，唤了他的名字:

“冬弥。”

青柳冬弥应声轻轻眨了眨眼。

原本那张清秀面庞上的美与魅力正在以更加阴柔的方式凸显。

东云彰人不由愣了几秒，才重新接上话:

“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对我而言你都始终是你，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他不会将“我永远不可能讨厌你”这样直白的答案宣之于口，但他笃定青柳冬弥能够理解他的言外之意。

“彰人。”

他听见对方也唤他的名字。

冬弥眨眼时浓密纤长的眼睫比以往更加撩拨人的心绪，也更容易令人陷入莫名其妙的期待和紧张。

“怎么了。” 彰人问。

“我觉得我的心也在发生变化。” 青柳冬弥说。

“是吗？”

“很渴望被说出这样的话的彰人亲吻。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渴望。”

东云彰人猜想是性别转化放大了冬弥心底感性的部分。但他不太确定。他只知道他没有理由拒绝搭档的索吻。

他先是抬手碰了碰冬弥的面颊。那皮肤是没有变化的，和平时一样白皙细腻，透出些健康的粉色。

而后他将对方脸侧的长发别往耳后。

有些美能够跨越男女的界限，无关乎性别。东云彰人笃定没有任何人能拒绝面前青柳冬弥这样的美，因此他更想将其完全据为己有。

当占有欲袭上心头的那一刻，他用力含紧了搭档的下唇。

他分不清两片唇瓣是否比从前更加温润柔软，但能从上品尝到独属于青柳冬弥的味道。

他欲罢不能地捧起那张脸，情难自抑地伸手按在对方肩膀，将其压倒在被褥间加深了亲吻。

舌尖抵进深处，搅动湿漉漉的声响，呓语般的低声呻吟像温吞的迷幻剂。当他试图抬膝抵进对方腿间，收紧臂弯加深拥抱时，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感受瞬间驱散了旖旎气氛。

东云彰人重新聚焦因情动而模糊的视线，望见面前深浅交接的发丝铺满枕头，身下是青柳冬弥高耸起伏的柔软胸脯，还有其上点缀的、应激挺立的乳头。

“抱歉。”

他尴尬地松开了压在对方肩头的手。

太糟糕了。彰人不想承认这样的事实。他对搭档的女性身躯起了彻彻底底的反应。下身正硬得厉害。

他觉得自己该坚守某些底线，但眼下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底线。

是不该想和青柳冬弥做爱吗？是不该对青柳冬弥产生生理反应吗？还是说不该想要欺负陷入困境的青柳冬弥？

或许都不是。他想不出所以然。

身侧传来冬弥轻轻起身的声音。亲吻带来的缺氧让简单的动作变得艰难。东云彰人听到对方正在努力平复呼吸。

“应该是我说道歉才对。让彰人为难了。”

“这不是你的错。” 彰人回答说。他将整件事怪罪于不稳定的Sekai，怪这愚人的节日，并短暂因为有了可责备的具体对象而轻松了些。

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因为青柳冬弥凑得更近了。

“即使是这幅身体，也是可以为彰人做到什么的。”

冬弥这么说着，擅自伸手覆在他的裆部。

隔着布料，东云彰人能感受到他手心的热度。

那手指也更加纤长白嫩了。原本那双手就足够好看，如今光是想象被握紧下体撸动，就已经足够血脉偾张。

及时压制住心底罪恶的想法，彰人尝试劝说道:

“先解决问题好吗，冬弥。”

可青柳冬弥会错了意，将这当做默许，应声解开他运动裤腰的结，用手指勾下了内裤一角。

“不是说这个问题。”

彰人及时按在冬弥手背，对方便疑惑地抬头来: “不是吗？”

“现在还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这么说着，彰人扣紧他的手腕，彻底阻止了下一步进展。

肌肤在动作中相贴，恰到好处的力度能激发受虐欲，青柳冬弥在情潮中下意识并拢了双腿。

视线被吸引着向下，腿内侧的衬衣衣摆不知何时已被濡湿，可疑的水渍几乎将其染至透明。

这下东云彰人彻底沉默了。

“彰人的亲吻向来都是很好的催情剂。” 冬弥没有避讳这糟糕的生理反应，“这具身体比从前更容易湿，我想彰人大概会很喜欢。”

青柳冬弥会记得彰人在情事中说过的荤话，记得彰人喜欢看他被操弄到止不住溢出各种体液，却不知道将这样心照不宣的事情说出口有多么出格。

“到底在干什么啊我们。”

东云彰人松开手，将目光放往别处。

他的脑子有些混乱。

他知道青柳冬弥刚刚不惜压抑自身的需求，把替他解决需求放在了第一位。这样的愚蠢又赤诚的奉献总令他内心柔软，令他满怀愧疚。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坚持那可能从最开始就并不存在的原则。

但显然青柳冬弥并不这么想。

这位坦荡的少年——即使此刻以少女的外表存在——沉默着解开纽扣，露出雪白的酮体，像伊甸园里的夏娃，赤裸又纯真。

东云彰人的目光被迫落在那胸口、肚脐，那双腿间没有他曾熟悉的男性器官，但因为这是青柳冬弥，事情就变得并没有多么难以接受。

“冬弥，你知道我们并不是非做这种事情不可。” 彰人努力望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的。但我也知道彰人很想做。” 冬弥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只是陈述了显而易见的事实。

“什么啊，说的好像我很不正经。”

“彰人在做爱的时候有正经过吗？”

冬弥反问道。过度较真的语气让人哭笑不得，也让气氛变得没有那么进退两难。

东云彰人苦笑着提醒说: “就算是你，这么说也会让人生气的。”

冬弥没有再接话，只是耐心与他对视，大概是坚信他不会对此生气的缘故。彰人被这种目光看得彻底没有脾气，只好抬手轻轻捧起他的脸问:

“冬弥。我说认真的，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想和彰人做，彰人也想和我做。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接下来的交给本能就可以。” 青柳冬弥点了点头，说。

当习惯深思熟虑的人做出某个决定，必然是经由足够的思考和权衡，并且绝不会轻易后悔。东云彰人很少能够对冬弥坚持的事情说出拒绝。

而青柳冬弥也很善于利用搭档的纵容来得寸进尺。

他微微起身跨坐在彰人的腿根，俯身要为他脱去衣物。

彰人对这个举动并不惊讶，因为平时的青柳冬弥也会这么做。

这也是他最钟意冬弥的地方。

—— 对待本能的需求格外诚实。这种诚实和纵欲放荡无关，出自于一种只对他展现的绝对信任。

东云彰人配合着抬手，方便对方为自己脱下T恤。短暂被布料遮盖视野后，映入眼帘的是两团柔软的乳肉。

饱满挺拔的胸部在冬弥俯身时会随动作颤动。 即便不想承认，他的心底确实产生了想要伸手揉捏的冲动。

“彰人刚刚说不想尝试。”

青柳冬弥总察觉到他最隐秘的想法。被戳穿心思后彰人不得不尴尬地移开眼睛。

可这么做只是自欺欺人，他的余光还能瞥见冬弥身体的轮廓。

而他的搭档偏偏还要大胆牵起他的手，牵引着覆在胸前。

“我的胸脯，彰人已经摸过很多次了不是吗？”

这样的引诱本该放荡，但放在青柳冬弥身上只剩下坦荡。

东云彰人没有动。他能感受到掌心下充实而柔软的触感，还有一些重量，和胸腔下传来的心跳节律。

他忍不住会想，如果青柳冬弥无私地将他那满怀信任与爱意的心脏交予他掌心，那颗心脏或许也会有轻而柔软的触感和无法忽略的重量。

这种无端的联想让他更加谨慎了。

然而这种谨慎和克制并不是此刻青柳冬弥希望的。

“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做过很多次。彰人很少害羞。” 冬弥在说话时无意识靠得更近，胸部因此被挤压进彰人手心。

东云彰人及时收回手，因为不想露怯而顺势将手扶往他的腰侧，用拇指摩挲起那处的皮肤:

“和害羞什么的没关系。”

“还是说，彰人觉得以女性的身体提出要求不合礼法？”

彰人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礼法。他们早就打破了世俗的藩篱，习惯了享受禁忌的快感。即便换了身躯也不会改变这样的事实。

没有等到回答的青柳冬弥伸手搭上了他的肩，柔软的臀肉压在他的腿根。

这幅躯体的重量也比从前更轻。东云彰人觉得自己更喜欢沉甸甸的体重，那会带来充实感。

他想他该主动亲吻青柳冬弥的。像过去每次使用骑乘体位一样，以挑逗的吻作为情事的开端。

事实上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彰人微微仰头亲吻了青柳冬弥的下巴，而后吸吮般的吻落在他本该生有喉结的颈部。习惯性吻过那光滑的颈项和锁骨，唇瓣便落在了乳房一侧。

东云彰人用唇面感受到那处的柔软与诱惑。他坏心眼地突然将乳首纳入口中，听到头顶传来压抑不住的闷哼。

青柳冬弥的乳头依旧敏感，发自肺腑的呻吟美妙又好听。彰人对这样的事情很满意，情不自禁抬手寻找另一侧的乳粒。

手指埋进软肉，经由揉捏的力度，拇指指腹才得以按在乳晕之上。

冬弥的腰在这样的抚摸与亲吻中彻底软了下来。

和从前相同的挑逗手法轻易就掀起了更多春潮暗涌，这几乎鼓励着东云彰人做些变本加厉的尝试。

他不算是生理课的好学生，但被同班同学邀请品鉴过某些青少年爱看的违禁影片。

凭着大致的记忆，他一边吮舔着乳头，一边摸索着伸手向下，手指滑入对方双腿之间。

他听见青柳冬弥在努力呼吸，发出比那些劣质影片里女星们更加勾人百倍的喘息声。

那秘密的腿间确实如冬弥所说，早已分泌出湿漉漉的水，变得足够滑腻。他用指尖拨开两侧潮湿细嫩的软肉，轻易便摸索着抵达禁忌的所在。

不得要领的简单摩擦与扣弄，就足以引发这具处子之身的浑身颤栗。冬弥因陌生的快感而陡然夹紧双腿，又被彰人用力分开。

他喜欢看青柳冬弥被他弄得手足无措，这样的诱惑无关身体构造，是一种精神刺激。

搭档的糟糕反应总让他兴奋难耐，获得满心的满足。

被揉弄的下体不断分泌出液体，他拙劣的侵犯尝试几乎没有遭受任何阻碍。这是造物主赋予性多数群体的天然便利，彰人会觉得有些嫉妒，但并没有十分羡慕。

在潮湿的搅弄声中，青柳冬弥凭借着本能与记忆，已开始难耐地从股缝蹭他的下体。

“彰、彰人。进来。”

东云彰人停下了撩拨的动作，故意询问: “前面还是后面？”

“……进来。”

“哪里？”

“阴、阴……”

支支吾吾的反应在这样的境况下格外可爱。青柳冬弥能在学习时甚至课堂上将“阴道”这样的词语顺利说出无数次，但情到浓时反而会陷入无法开口的羞耻。

彰人动了动，将手指探进那娇嫩的深处，咬着他的耳朵问:

“这里吗？”

“嗯……”

“可是我一点都不熟悉这里。冬弥应该教教我的。”

他轻轻笑着求教。心痒难耐的冬弥索性放弃了任何口头教导，撑着他的肩膀起身，艰难但努力地主动向下坐。

充分湿润的阴唇被彻底撑开，茎头抵达入口又滑往旁侧。冬弥不得不耐心扶稳茎身，闭起眼睛做起更多尝试。

听觉会在黑暗中放大，黏腻的水声萦绕在耳边。

东云彰人鼓励般轻轻啄吻着冬弥的唇，等待其屡屡尝试，反复几次后终于将他纳入身体之中。

他喜欢青柳冬弥的后穴，也并不讨厌这柔嫩的花径深处。

因为归根到底，他沉迷的只是被冬弥紧紧包裹的快感、侵入优秀搭档身体深处的征服感、他的恋人将全身心都交予他的安全感。

本就柔软的腰在长时间的主动后已经彻底失去力气，手臂松松垮垮搭在他的肩头，但身体仍在不由自主地努力迎合，大概是属于男性的躯体力量还留在这具女性身体中。

同样留在这身体中的，还有冬弥努力取悦东云彰人的奉献本能。

充分勃起的阴茎磨过阴蒂，捅入阴道内部，带起更加剧烈的双重反应。高潮在合拍的性爱中总来势汹汹，极乐般的快感来临之前，彰人及时掐紧了冬弥上下摆动的腰，想要抽离体内却又几乎在同时被对方紧紧抱紧。

“够了，冬弥。”

他不得不停下所有动作，捧起搭档汗湿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这具身体不可以。你知道的。”

出于人类繁衍的本能，或是女性身躯激发的母性，青柳冬弥对这样的事情出奇执着。他执拗地摇摇头，用尽全力撑着面前的肩膀起身，又努力坐往根部。

纤细的腰肢摇曳着，汗与泪水滴落在彰人的锁骨，令他陷入了怜香惜玉的犹豫。

洞悉一切的冬弥俯身主动吻了彰人的唇，用潮水般温存的爱意催得他不得不即刻缴械投降。

源源不断的热流涌入体内，得寸进尺的人才最终将额头抵在彰人的肩，温声细语请求道:

“再一会儿就好。彰人”

他在阻止体液向外流淌。这是渴望受孕的动物本能。

“冬弥。不要任性了。” 彰人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腰，将人从身上拉了起来。

体液浸得两人湿漉漉的。这具天赋异禀的身体好像总有出不完的水。连彰人都分不清是潮吹涌出的液体亦或是其他。

冬弥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反抗他的决定，只好跪坐在床褥间，疑惑地求证:

“彰人不想吗？”

“和想不想没有关系。”

这是他们同样身为男性时不会思考的问题，这对东云彰人来说很陌生。

但“责任感”在他们的生活中根深蒂固，因此他思考了一会儿，只是回答说:

“和你的身体健康有关。还和我对你的在意有关系。”

真情流露的话语比刻板说教更容易说服人。青柳冬弥很喜欢这样的回答。

他起身拥抱了彰人，以此作为报答与感激。

柔软的胸脯压在前胸，令人有些喘不过气。

东云彰人听到他的搭档轻声在他耳畔说: ““谢谢，彰人。没有讨厌这样的我。”

“怎么可能讨厌。”

“彰人很享受和女性身体做爱。我能感觉到。”

平静的语气里有微妙的嫉妒。青柳冬弥总是如此，看似对天然迟钝，但对重要的事情上总有他独特且敏锐的感知。

“不是的。”

东云彰人不满意他的说法。

他撩开搭档的发，认认真真望着他的双眼纠正说:

“只是在享受和你做爱而已。”



03

东云彰人觉得自己大概是不会喜欢长发的。

过长的头发很麻烦，会纠结缠绕，会遮挡面庞，还会像现在这样铺满浴缸，对沐浴中的青柳冬弥造成困扰。

他耐心将头发捞出水面，用梳子从头梳至尾端，理开几乎缠在一起的乱发。

青柳冬弥趴在浴缸边缘看着他做这些，突然轻轻唤了他的名字。

“彰人。”

“嗯。”

“喜欢。”

告白的话语来得毫无征兆，彰人笑了笑，打趣说:

“别告诉我这突然的表白是因为身体带来的少女心。”

“我说这样的话很奇怪吗？” 冬弥问。

“也没有很奇怪。”

彰人这么说着，俯身亲吻了冬弥的额头。

掌心的头发在此刻悄无声息溜走。

待到他再直起身，涟漪漾起的水面下已是一具完完全全属于男性的身躯。

平坦的胸脯、凸出的喉结，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珍贵且诱人的了。

“彰人会感到失望吗？” 冬弥抬起头，观察着他的反应。

“倒不如说只有安心。”

彰人这么说着，青柳冬弥便从水中伸出手，将手心覆在他的脸侧，闭起了眼睛。

坦荡的邀请从索吻开始，

东云彰人知道，这次他没有任何理由再说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