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xiem｜Shuca】《一番星》 (完)—— 在他眼中，Shu是最亮的那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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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藍的天空被彩色玻璃窗般的淡黃，從天空的彼端一路拉伸到遠處的湖畔邊際，抬頭望向遠方能看到深紫色的柔軟雲彩，緩慢地堆在澄淨的湖面上。

再把視線往上移動的話，能瞧見有一顆星星獨自懸掛在紫黃暈染的模糊邊界處，默默地發著光芒。

他做夢了。

Luca站在湖邊思考，自從出社會當了直播主後，生活幾乎被直播與幕後工作佔據，儘管獨自待在家的時間因為Shu工作的關係變得頻繁許多，但他也不再是懵懂無知的青澀高中生，就算覺得寂寞也不會因此打擾Shu。

但開始直播後，Shu不在家時的孤單被宛如海潮一樣在他眼前沖刷的聊天室逐漸刷淡，即使偶爾還是會失眠，Luca也已經不再像以前失眠那般難受。

只是不知為何，從上周開始他發現自己又做夢了，夢的內容也記不起來。

高中時就有過類似經驗的Luca沒有驚慌失措，淡然地四處張望，等他轉頭時，目光驀地被某個東西拉過去。

在他身後的遠處，有一座靜靜轉動的摩天輪。

車廂內不見任何跟黑芝麻大小一樣的人影，也沒聽見任何人潮喧嘩，他好奇地東張西望，高中時的那些青澀夢境都有一點角色扮演的元素，但眼前這樣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動靜的景象，他不曾在夢中見過。

他在四處走了一下，才發現湖畔的另一邊有個已經搭好的圓形頂帳，從外帳延伸出去的天幕下擺著一張長桌，桌邊放著不鏽鋼烤爐，上頭已經鋪滿滋滋作響的肋排，桌上則放了盞復古的露營燈。

但他沒有將視線聚焦在那張烤著香噴噴肋排的烤網，而是不遠處的湖邊某個坐在帆布椅上的熟悉身影。

背對著Luca的黑髮青年手中拿著iPad，螢幕上播映著前幾天的直播畫面，他聽著自己在直播上發出的各種稀奇古怪的聲音在靜謐的湖畔徘徊，以往的Luca可能會因為聽到自己的聲音尷尬到不行，但現在他一點也不在乎。

Luca沒有馬上出聲，而是佇立在那人身後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露出笑容。

說起來有點奇怪，從其他人眼中看來他一直是被Shu注視的對象，被好友調侃這點時他才發現Shu的確經常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頭一次意識到時，Luca會覺得有點害羞地避開他的視線。

過了一段時間後，Luca發現自己似乎開始享受起這樣的注視。

若換做其他人，他可能會覺得有點噁心，但如果是跟自己一樣懷有愛意的伴侶，對Luca來說卻是如同照在身上的陽光一樣。

自高中那次的夢境事件後，他們幾乎對彼此沒有任何隱瞞的秘密。

只有一個秘密，只有這件事，Luca沒有選擇向Shu坦白——Shu每次去出差時，Luca總是站在那人的背後目送他去工作，他們會在公車站、會在火車站月台、會在國際機場做一個小小的告別，而Luca總會待到眼底不再有Shu的身影時，才轉身離開。

對Shu而言這樣的站位或許是少見的景象，但Luca卻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習慣看著他的背影。不一樣的是，這次Shu並不是要離開，而是坐在那邊看著他的直播，像是在等待誰的到來。

已經看得滿足的Luca，深吸了口氣後才慢慢地走到青年背後，用手環住他的戀人脖子。

「Shu！」

他一回首，就迎來一張燦爛的笑顏與溫暖的擁抱，剛剛還在補Luca直播的Shu，左手把iPad高高舉起，右手則攬住像大狗狗一樣從遠方興奮地奔過來的戀人。

「直播辛苦了，要喝點東西嗎？」Shu笑著拍拍他的背，把iPad放下來後拿起地上那瓶裝著熱湯的保溫罐，轉開瓶蓋，「雖然是在夢裡，但我想味道應該不輸……Luca？」

把臉埋在他後頸的Luca搖搖頭，不說話。

「怎麼了？做惡夢了嗎？」

「我想你了，Shu。」Luca咕噥道，「我們已經一年沒見，我覺得自己就像沒曬太陽的棉被，快發霉了。」

Shu被這話逗得一笑：「研究計畫快完成了，我想下個月就能回家，只是要再稍微等等……」

「不！我不等！」

Luca打斷話，繞到Shu面前後整個人跨坐到他腿上，儘管並非在現實中相擁，但大腿相貼的溫度依然成功讓他先前緊繃的情緒，和這些日子以來累積的寂寞得到些許緩解。

Luca望著愕然到說不出話來的青年，粲然一笑：「但我已經得到充足的陽光，現在就跟曬過太陽的棉被一樣，暖呼呼！」

Shu一頓，回擁眼前這位自稱是棉被的金髮青年，在他耳畔輕笑。

他們沒有特意隱瞞彼此的家人，儘管沒有被所有人理解，但他們依然從戀人攜手走向婚姻，他們沒有因此舉辦盛大華麗的婚禮，只有一個簡單的蜜月旅行，他們甚至非常平淡地在落日的湖邊，為彼此戴上他們為對方挑選的戒指。

那之後，他們一起買房挑家具，一起佈置接下來會住很久很久的屋子。

只是因為工作的關係，讓兩人時不時就得分居一段時間。即使如此，他們依舊和以前一樣要好，沒有因為分隔兩地而斷了聯繫或沖淡感情，只是這次Shu出差的時長是歷來最久的一次，這才讓Luca一見到他就有這麼大的反應。

但Luca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尤其在看見與他們當時交換戒指的湖有八成相似的湖畔時，心底那異樣的感覺變得更深。

平時就算再怎麼思念彼此，Shu也不曾利用那神奇的咒力讓Luca陷進高中時的那種窘況，那次的經驗甚至讓Shu不得不在課業與工作之餘，犧牲更多空閒時間去學習控制咒力。

從那次之後，Luca就不曾見過Shu咒力失控的模樣，發現戀人不太對勁的他將下顎靠在Shu肩上。

「我現在跟棉被一樣暖暖的喔。」他輕聲，從喉頭滾出的語句聽起來有點黏黏軟軟的，「你可以抱著我好好地睡上一覺，忘記那些讓人煩躁的事。」

Shu垂下眼簾後笑著回：「你說這些話都不會害羞嗎？」

「WHY？我們這樣那樣的事都做過了！」Luca雙手在空中比劃到一半時，像是想起什麼似地一頓，賊笑一聲，把手伸進Shu的衣襬，「還是說，就算在夢裡，我們最最最酷的咒術師也會害羞？」

Shu被腰間突如其來的涼意弄得笑出來，他在大笑過後也不客氣地還手，把手撩進Luca的衣服裡搔癢，在無人的湖畔邊笑著陪他玩鬧。

「別、別弄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你要不要說看看是誰先開始的？嗯？」

「等等！我、我我認輸就是了哈哈哈哈……」

Luca笑著抓住Shu的手，不料還在衣服裡的指尖不小心擦過他胸前的乳首，冰得讓他反應非常大地抖了一下。

「啊——！」

他們倆因為這喊聲齊齊愣在原地，尷尬地大眼瞪小眼。

金黃圓盤在他們沉默之中緩慢地沉進湖面，懸在天空的那顆星星又變得更亮，周遭樹林傳來的鳥叫蟲鳴似乎被隔開來，安靜地只剩他們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Luca才默默地撇開頭，Shu這時才發現他金髮下的耳朵紅通通地，但他還沒回過神，就聽見這人低頭嘟囔。

「你剛剛碰到我了，Shu。」

「我不是故意的。」Shu看見他的反應笑了下，升起一點捉弄的心思，沒有因為此刻的尷尬而把手抽出來，反倒以兩指輕揉因為涼意而挺立起來的乳頭，「不過，我記得剛剛好像有人調侃我在夢裡的反應？你知道是誰嗎，Luca？」

赤紅一路從脖子蔓延到他整張臉，Luca悶著聲：「我沒想到會碰到那邊啊，而且我們很久沒做了。」

「那你想做嗎？」

Shu停下動作後盯著他，但Luca沒有給出任何回覆，只是低著頭把身體挪得更過來，會陰蹭過對方膝蓋時就讓他有了反應，但他沒有要藏的意思。

等腹部被不知名硬物蹭上時，Shu才愣愣地往下一瞧，等他再抬頭時青年已經湊得極近。

Luca滿臉通紅地在他臉上Chu了一下，靠著他的額頭輕笑。

「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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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湖邊的帆布椅上耳鬢廝磨。

他知道除了眼前這人以外，一切都只是虛構出來的夢境，但落日下的靜謐湖畔，所有聲音都飄渺得有些虛無，唯一讓Luca感到真實的是他們互相摩擦衣料發出來的簌簌聲響。

Luca側首，讓Shu親吻他後頸的那塊刺青，雖然咬嚙中帶著些許疼痛，但這反倒讓他覺得心底癢癢的。

睽違一年的碰觸讓Luca特別興奮，但同一時間他又覺得他們倆在野外做這些事也太讓人害羞，但Shu似乎沒有察覺他的不安，在他的後頸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紅印，十指輕輕地探進他金色的髮流後壓著他的後腦勺，仰頭將雙脣覆上。

兩人交疊的身影倒映在清澈的湖面，夾雜著紫色雲朵的夕陽餘暉灑落金燦燦的光芒，讓他們倒映在湖面上的倒影宛如被撒上一層薄薄的金箔。

即使Luca知道他們正在做夢，但時不時傳來的鳥獸蟲鳴與遠處摩天輪的運作聲響，都讓他有自己被好幾道視線注視的錯覺，一驚一乍地繃緊身體。

每次被嚇到，他都會使勁地用腳夾住Shu的腰，整個人縮成一團。

埋在裡頭的Shu發出悶哼，他得輕輕地拍一下Luca的臀部才能令臉孔爆紅的戀人稍微放鬆一些。

不久，夜幕完全攏住晚霞的湖畔，原本懸在天空的星星不知何時升到摩天輪的頂端，而摩天輪的無人車廂發出淡淡的虹光，在夜空中緩慢地輪轉與閃爍。

平時以視訊聯絡的他們是頭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在夢中相會，Luca原以為Shu會多做個幾次，但他們倆一起發洩了兩次後，Shu就緊緊地擁住他，發出滿足的嘆息。

Luca啞著聲：「One more」

Shu搖搖頭，拾起他們隨意扔在地上的衣服後，用自己的衣服幫Luca擦掉他腹部上的白濁液體，笑著說：「等等吃點東西後一起去搭摩天輪吧。」

對方出乎意料之外的反應讓Luca一愣，他想了一下，原本已經消退的紅潮又驀地湧上。

「你……你……我沒想到你會想在那邊……」

「嗯？怎麼了？」看起來沒有意識到Luca詭異反應的Shu拍拍他的肩，讓他先起來，「高中畢旅那次我們沒有搭到摩天輪，畢業後也忙著各種事一直到現在都沒再去過遊樂園……所以，我們現在就去搭一次吧。」

「現在？」

「就現在。」Shu笑笑地，「不然一起吃完肋排再過去也行。」

雖然困惑於Shu的反應，但聽到他們能一起吃肋排還能一起去搭摩天輪的Luca，還是開心地拉著他的手衝向帳篷。

享受了一頓肋排吃到飽的Luca，等他和Shu搭上摩天輪時才莫名地緊張起來。

不是因為他怕高，而是他沒辦法想像在空中的摩天輪車廂內做這樣那樣的事時，輕微晃動的車廂會不會讓埋在他體腔的東西捅得更深。但他覺得自己也有可能會因此變得更加敏感，或許他會忍不住抱著Shu，發出一些讓人害羞到不行的叫聲——

「Luca，看看外面。」

Luca打了個顫，差點因為Shu的喊聲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他猛地回神裝作若無其事地湊到Shu旁邊。

他將目光往外拋去，窗外的景象讓他瞬間瞪大雙眼。原本只有一顆星星的夜幕不知何時已經被綴上點點繁星，遠處的湖水宛若光滑的鏡面，湖底彷彿沉入了無數星辰，從車廂這端望出去，彷彿瞧見了上下對稱的星空。

Luca沒能找到合適的語句去形容自己看到的這幅美麗景象，但他想起一年前目送Shu搭上的飛機，那架飛機遠遠地滑過沒有星星的夜空，飛向他沒辦法伸手抓住的地球另一端。

那時，他唯一能看見的，只有那顆在空中不斷閃爍的紅色夜航燈。

就像星星一樣，Shu對他而言也是如此。

「是不是很漂亮。」Shu把頭靠在他肩上，「我其實一直想跟你一起看看這樣的風景，但又不想在你忙碌時打擾你工作，我……」

「Shu，你是因為這樣才做夢的嗎？」

「怎麼突然這麼問？」

「你老實告訴我，我不會笑你的。」Luca轉過頭來正視他，「高中時你因為性……那個叫什麼？性衝動？總之，你因為這個那個才做了那些夢，但我跟你已經是戀人了你卻還是做了夢……你老實說，現在的這場夢是不是因為你太想我才有的？」

Shu笑出聲：「如果我說不是呢？」

「Huh？那是因為什麼？」Luca用頭輕輕地撞了他的頭一下，把臉湊到他眼前，像一隻泛著淚的小小柯基，搖著屁股對他眨眨眼，「嗯？你不願意告訴我嗎？Shu？Shu——」

架不住這種攻勢的Shu，在Luca的眼神和那雙已經準備好要發動癢癢攻擊的雙手逼威之下，大笑著舉手投降。

「你說對了！我！我就是因為太想你才做了這個夢，Luca Kaneshiro！」

Luca聽見這回答後笑得合不攏嘴，用頭再撞了一下Shu後，整個人貼在他身上，讓笑聲充斥在車廂內。

等車廂來到摩天輪的最高點時，Luca的臉還貼在車窗前，沒有察覺攬住自己腰的身旁人，從衣服縫隙把手探進去。

等Shu輕輕地以半月形的手勢搓揉他的胸脯時，Luca才抓住這人的手，撇頭望向被抓包卻不見任何慚愧之意的Shu。

「會來不及的。」明明是Luca自己先挑起攻勢的，但他現在卻下意識地把大腿併攏，沒能掩去臉上的紅暈，「都已經過一半了，等等就要下車了。」

「別擔心，我們再坐一圈就行。」

「但、但我……」

「你不久前不是才問我想不想在這邊做？」Shu俐落地掙脫他的手，一腳拱開他併攏的雙腿，輕輕地用膝蓋頂Luca的卵囊，笑笑地說，「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我想在這裡one more，Luca。」

Luca因為卵囊的刺激輕輕地打了個顫，下一秒褲襠被頂了起來，他咕噥著說Shu應該要早點告訴自己，一邊張開雙臂主動抱住他的戀人。

他湊到青年耳畔，賊笑著說。

「一圈可能不夠喔，Shu。」

Shu輕笑著回：「我會努力不認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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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度睜開眼睛時，映入眼底的是再熟悉不過的天花板。

意識到已經夢醒的Luca，難得不想這麼早起床，硬是在床上賴了好一會兒，試圖讓自己再次入夢，重新擁抱那位他已經許久沒見的伴侶。

但現實是，他還是必須起床準備直播要用的東西。

Luca翻身下床，頂著一頭凌亂的頭髮打了個哈欠，進浴室洗漱。

刷牙時，牙刷毛碰到牙齦的觸感讓他不禁想起昨晚在夢裡與Shu纏綿時，對方的唇舌在自己嘴裡翻攪的情景，他沒能憋住直衝身下的血液，含著牙刷看著把睡褲頂起來的某部位。

他臉紅紅地自己在浴室發洩過一次，費了點時間才看起來不是很滿足地走回房間。

只穿著一件內褲睡覺Luca，想著給自己弄頓簡單的早餐再把衣服穿上去開直播，但等他打開房門時卻嗅到一絲淡淡的咖啡香，當他以為是錯覺時，下一秒就傳來極輕的，喀噔一聲。

Luca立刻邁開腳步衝向廚房。

「Shu——！」

他推開連接客廳與廚房的門，抬眼的瞬間坐在開放式中島旁的Shu便直直地闖進Luca眼底，晨光將那人修長的身影倒映在乾淨的木地板上，只見突然回來的戀人舉起手中的咖啡杯，微微一笑。

「早安，Luca。」

Luca吸吸鼻子後幾個跨步上前，沒有理會對方手中的咖啡會不會濺到身上，用力抱住已經一年沒見的Shu。

Shu「唔」地一聲，在對方衝過來前把杯子擱在旁邊的桌上，笑著回擁他的戀人，輕撫他一年沒碰的那頭飄逸金髮。

「Shu，歡迎回家！」

「我回來了，吃早餐了嗎？要不要一起……」

「工作那邊還好嗎？」Luca猶豫了一下才決定問，「你不想告訴我的話也沒關係，我只是很訝異你比計畫中還要快回來。」

Shu攬著他輕笑：「我提早回來，你不開心嗎？」

「不不不！我真的很高興！」Luca趕緊搖頭，「只是為什麼？明明昨天才說……等等，你難道提前計畫好了？」

「不算是，我其實也快發霉了，想回來曬曬太陽。」

「Huh？什麼意思？」

Shu沒有打算解釋，側首撥開Luca垂到耳前的髮絲後，在他的臉頰Chu了一下，笑瞇了眼。

「我說，我想你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