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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nl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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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nl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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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貓(O)惡魔(X)Shu x 魔女Luca
    ◆正劇向,有原創路人
    ◆bgm:宇多田光 -《beautiful world》/ JUNNA -《Here》

    #SHUCA
    #Shuluca

    【Shuca】《魔女的貓咪飼養準則》09 (完)+

    夜空被兩道亮麗的顏色劃分開來,一黑一白的色彩將天空清楚地分成兩邊,交界處暈著一點被火光照亮的赤紅,但那塊被染紅的天空卻被某種雪白之物逐漸吞沒,最後就連底下燃燒的篝火劈啪聲也消逝無蹤。

    巴頓仰頭,凝視著飄下雪白塵屑的天空。

    為了與金城家搭上線,他耗掉不少心力調查那古老的魔女家族,他將自己培養多年的人脈撒進金城家的生活圈,以此得知現任家主並不像其他魔女那般倚靠汲取精氣或食用小貓們的血肉補充自身魔力。

    或許連上天都聽見了他的祈願,讓這樣一個好機會在「偶然」地降到他面前。

    巴頓沒有讓機會從手中溜走,在交付給金城家的那些人造血漿中,他特別放進了鵝黃的水龍花。

    在裝滿魔女之寫的玻璃罐中,撒下五枚星形的黃花後放置在通風處,讓浸泡著花瓣的玻璃罐沐浴在月光之下,在這之後只需等待三日,便能反轉水龍花鞏固魔法的特性,轉而加強血漿的成癮性

    只要在取得對方信任後,就能固定將這血漿以交易為由推到金城家主面前,那樣的話,就能確保他也能照著計劃對那管血漿上癮。

    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或許不是維持生命所需之物,但就如一條小魚游進堆滿食物的洞穴,貪婪地一點一點吃掉那些食物,渴求著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等他們準備離開時,才會驚覺身體早已胖得擠不出洞口。

    那一天,就會是他逮住這些魔女們的最佳日子。*

    在那天到來的前幾個月,他就悄悄地讓人一點一點地減少血漿的供給量,即便饑餓感能夠忍受一時,但累積起來的飢餓會像不斷往內灌水的封閉水缸,最終還是會撐裂缸壁——

    潰堤。

    在魔女之夜的前夕,巴頓特別安排給他們一場盛大的晚宴,讓魔女們在感受到無盡的飢餓前飽足一頓。

    只要祝禱儀式正式開始,被他改寫過的祝禱禁制,便會喚醒被吞入腹內的那些魔女血液,這些日子以來堆積起的飢餓會瞬間炸開,淹沒阻攔自己的那一絲理智,讓魔女們禁不住地對旁邊的人出手。

    即便提早察覺不對勁因而採取行動,也沒辦法離開他佈下的圓輪禁制。

    而這次擔任瓦爾普吉斯之夜主講人兼祝禱者的金城家,是這場讓小貓們逃離地獄的鑰匙,那個擁有美麗金髮的男性魔女,會在這場儀式上,成為第一把劃破魔女們安穩生活的利刃。

    他會發狂,他會被圍剿,他會捲起周遭的混亂。

    雖然巴頓與金城家家主並不熟,但那位青年可以說是他的青鳥,是他即將帶給所有小貓們的「幸福」。

    這一點,他特別感謝Luca kaneshiro。

    駐足在人群之外的巴頓,望著那襲白色的身影劃開人海,緩緩地踏上那座諾大的木檯時,他懸在心上的那顆大石頭才徹底放下。金城家主在晚宴上對他說的那句「這裡很危險」讓巴頓提心吊膽許久,但開始祝禱之後,他才明白那句話或許只是對方的胡言亂語。

    巴頓對自己有信心,正如那位他始終找不到出身於何處的金髮魔女所言,他的確是個幸運的孩子。

    他原本對此並不以為意,直到帶著那嬰孩成功逃出魔女的小屋後,巴頓便稍微改觀了些,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放過所有可能會讓機會溜走的瞬間,他就能夠讓「幸運」自然而然地降臨到自己身上,引發一次又一次的奇蹟。

    然而,當他瞥見Luca依然平安無事地站在檯上引領大家祈禱時,巴頓發覺有哪裡不太對勁,直到他瞧見青年瞬移到檯下最先發狂的魔女身旁時,某種不祥的預感,竄上他腦海。

    從Luca擺脫第一發狂者的瞬間,一切都亂了套。

    眼前的場景跟他事先在腦中描繪出來的畫面全然不同,原本應該要率先發狂的金城家家主,成了阻止事態變嚴重的關鍵之人,而被掩藏在篝火之中的禁制也被人發現,青年甚至帶著某個他沒有印象的人,去改寫了他精心安排的祝禱禁制。

    巴頓將視線從空中收回來,那些本該彼此廝殺的魔女們卻一動也不動,僵硬在一片雪白中,灰白的塵屑覆在他們上頭,硬生生地滅掉巴頓這些年來的努力,和他唯一的希望。

    他到底遺漏了哪個步驟?

    「莫里斯先生,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就照之前講好的做吧。」巴頓張開手,瞅著落在掌心上的雪白塵屑,低聲說,「撤走所有人,剩下的我自己來。」

    「但您一個人……」

    「沒事的,我只是比較晚追上你們。」他轉頭,望向一路跟著自己到這裡的眾人,笑了笑,「而且我自己比較好辦事,你們在的話我會綁手綁腳。」

    他們站上巴頓準備好的方形禁制上頭,雖然這人嘴上答應他們之後會追上來,但深知他性格的眾人,並不完全信任他這番話。

    「你會回來的吧?」年紀最小的孩子拉了拉他的衣袖。

    「當然。」巴頓笑著拍拍他的頭,「不會花太時間的。」

    他道了聲謝,對大家行一鞠躬後抬頭,說了句「保重」後和藹一笑。

    方形的禁制在他低念幾句禱詞後,冒出一層又一層的長春藤,它們攀上眾人的腳踝,伸長枝葉的同時罩住這些將巴頓視為父親的眾人身影,他熟悉的人一個個消失在純白的光芒中。

    向自然借取力量的巴頓,將他們一一送離這個即將翻篇的舞台後,才吐出一口長長的氣。

    巴頓將這些孩子們視如己出,類似的經歷讓他們比任何有血緣關係的人們更像家人,而他能夠走到今天這步也多虧他們的幫助,但接下來的路程,他必須獨自走完,哪怕之後面對的可能是比地獄更加痛苦的場面。

    把他們通通送走後,他就能毫無顧忌地處理這些僵著不動的魔女們。

    巴頓在方才的移動禁制中,悄悄地加上清除記憶的紋路,所以接下來無論成功與否,那些孩子們都不會受他牽連。只是他光這麼做就耗費了極大心力,巴頓借取而來的魔力,不過一會便如沖上岸邊的海潮,開始反噬。

    映在眼底的那片雪白世界驀地刷淡,原本清晰的物體輪廓模糊起來,他那頭參雜著銀白的褐髮,不過幾秒便褪成滿頭銀白,爬上胸口的那股疼痛讓他雙腿一軟。

    巴頓往前踉蹌了幾步,硬是撐住差點倒地的身體。

    他摸摸藏在懷裡的東西後,確認東西還在後才挺直背脊,沒有因為痛楚而停下腳步,反倒抬腳往禁制停止運轉的祝禱儀式會場走去。

    他得趁著金城家還沒發現端倪前,解決那些不知為何停止動作的魔女們。

    但步伐才剛往前邁開,巴頓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巴頓·莫里斯?」

    巴頓下意識地回頭,只見身後站著兩個與金城家主面容相似的一男一女,為首的黑髮青年沉著臉色,舉起手中的木杖的瞬間被另一名女子攔下。

    「Kanekuro,冷靜點。」

    「你要我冷靜?」青年冷著聲,「我難道還要給他足夠解釋這一切的時間,再乖乖聽他掰一大堆理由?」

    「那樣也沒關係,你難道不知道壞人死於話多嗎?」

    「Lucy!」

    為了不讓這個話題往對自己不利的方向繼續發酵,巴頓開口打斷他們,微微一笑:「兩位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們為什麼過來找你。」Lucy插著腰,指向不遠處覆滿雪白的會場,「如果你老實交代,我們或許還能一起吃個點心喝個茶,聊聊你這麼做的目的。」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只是想過去確認一下大家的狀況。」巴頓無奈地苦笑,「你們這麼說,怎麼感覺我已經被你們擅自認定成犯人了?」

    Lucy聽見這話,嘴角一勾。

    「我們也沒說剛剛的混亂是某個人引起的。」Lucy將手中的枝條輕輕一頓,金黃的火苗從枝條底端竄出,照亮她美麗的眼眸,「看來你多少知道一點隱情,我們還是找間咖啡廳慢慢聊吧?嗯?」

    嘴快的巴頓意識到自己犯下的失誤後,將右手探入懷裡。

    當他想著著至少要替自己爭取到能夠成功脫逃的距離時,才驚覺原先站在他面前的一男一女,此刻只有Lucy一個。

    「……在這裡喔。」

    Kanekuro按住原想四處張望的巴頓雙肩,低聲道:「果然人類也是會將視線專注在美麗事物卻忘了腳下有坑的愚蠢動物。」

    巴頓面色一沉,一語不發。

    「不得不承認你是對的。」Kanekuro說著,抓住他的雙手反折到後腰,「壞人的確更容易因為話多而死。」

    「對吧?所以我剛剛才讓你冷靜一下,以後是不是要多聽聽我的……」

    「我拒絕。」

    巴頓聽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話,思緒在腦中匯流成一座湖泊,他先暫緩從這兩人手中脫逃的想法,安靜地讓青年束縛住自己的手。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這兩人並沒有先將他押送回金城家,反倒帶著他往金城家主所在的方向而去,他們踩上覆滿一片雪白的會場,兩人的語句如同棉絮般落在一點也不寒冷的雪地中。

    「我們還是先帶莫里斯先生回去吧。」

    「剛剛不是說好了,找到人後就先去他們那邊嗎?」Kanekuro望向不遠處那個被某種無形之物遮掩起來的禁制,淡淡地,「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如果不是結界的關係,那為什麼到處都不見他們人影?」

    Lucy聞言,用枝條敲敲佈滿腳底的這片祝禱禁制。

    「沒有反應。」Lucy皺眉,搖了搖綁在手腕上的風鈴草,「鈴鐺也沒有回應,他們到底去哪了?」

    「所以我才說,我們先過去找人之後再送他回去也不遲。」

    「帶著他綁手綁腳的,待會我們自己再過來找也沒……」

    「夠了,要回去你自己先回去!」

    Kanekuro吼完一頓,撇開頭跟愣住的Lucy說了句抱歉,煩躁地搔搔頭。

    「雖然不曉得那邊的狀況,但Luca給我的感覺不太妙……小不拉嘰再怎麼聰明,也沒辦法抵擋一個因為飢餓發狂的魔女,更別提他們倆的體格差。」

    Kanekuro穿著的靴子腳跟陷入柔軟的雪白之地,在只有他們幾個和一群僵硬的魔女們之間留下淺淺的足印,他垂下眼簾,搧去停留在長睫毛上的塵屑,半晌才以他不曾用過的語氣,低聲道。

    「我不想就這樣回家,傻傻地等那兩個笨蛋回來。」

    Lucy猛地止住腳看著Kanekuro的背影,雙眼圓瞪。

    但下一秒,她不再有任何猶豫,加快步伐後來到Kanekuro身邊,用恍然大悟的神情摟了一下自家弟弟。

    「是我誤會你了,抱歉。」Lucy啞著聲,「我現在才知道你深深地愛著自己的兄弟,Kanekuro。」

    「What……我沒有!你這才是對我最大的誤會!」

    Lucy拍拍他的肩,笑了下:「別擔心,給他的手繩裡有印入金絲桃,即便Luca真的沒忍住出手的話,Shu也有足以承受幾次攻擊的防衛能……」

    「你們剛剛說什麼?」

    聽見這句話的兩人,同時往保持沉默好一陣的巴頓望去,只見他停住步伐後往後望向他們,一臉愕然。

    他們倆互看了一眼,看起來沒有打算跟巴頓說太多自家事,Kanekuro淡淡地回了一句「與你無關」後壓著他往前走,但原先沒有過多反抗動作的巴頓,此刻卻劇烈地掙扎起來。

    Kanekuro不耐煩地想以魔力控制住他時,巴頓卻抓住他稍微鬆手的瞬間雙腿膝蓋微蹲,藉著自己的身體重量掙脫青年。

    緊接著,一道身影由上而下地撲過來。

    巴頓沒有轉身回擊,反倒迅速從懷裡掏出綁在腰間的那把填滿彈匣的槍,握緊槍把後將手往上一抬,槍口正好頂住Kanekuro的下顎。

    沒能及時反應過來的Lucy見狀,跨出去的步伐登時僵在原地。

    「你們剛剛提到的Shu是誰?」

    Kanekuro冷笑了下:「他是誰關你屁事?」

    巴頓嘴角一抽,他已經整理好的思緒被他們一來一往的幾句話全部沖散,只剩那個多年未曾聽聞的名字,隨著那些早已模糊不清的記憶,浮現在他情緒紛亂的腦海中。

    他沉聲,壓下擊錘:「你們要是不說……」

    沒說完的巴頓打了個顫,從頸邊傳來的冰冷觸感讓他止住聲。

    「放開你的手,莫里斯先生。」用魔力凝成一把匕首的Lucy,將那透明的利刃靠在巴頓的頸脖,「我怕自己沒留意,這東西就不小心切進去。」

    「你才是,難道不怕我一個手滑扣下板機,到時候你親愛的弟弟真的會腦袋開花喔。」

    「您放心,在那之後我會立刻替他復仇,金城家也會幫他找個世界上最漂亮的花圃,我會照三餐去跟他聊天……」

    Kanekuro嘴角狂抽:「Lucy!」

    Lucy對他眨眨眼後,笑了下:「總而言之,你再不鬆開他,可就連答案都要不到喔。」

    巴頓臉色一沉,想了好一會才面無表情地,暫時將擊錘壓回去。

    「只要你們告訴我剛剛提到的Shu是誰,我就放開他。」他說到這,又補充了一句,「只要我得到想要的答案,就老實告訴你們我這麼做的目的。」

    金城家的兩個成員齊齊一頓,被槍口頂住下巴的Kanekuro冷哼一聲,伸手握住槍管,眼神一暗。

    「Shu已經是金城家的人了。」他冷笑道,「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們拱出自家人的情報?說話前先動動腦筋吧,蠢貨。」

    「Kanekuro!」

    他沒有理會一旁喊叫的Lucy,惡狠狠地看著眼前的巴頓:「要開槍就開,別像個孩子一樣磨磨蹭蹭!」

    完全出乎預料外的舉止讓巴頓一愣,若對方是個十惡不赦的魔女,他或許會想拚上自己這條老命,賭一賭同時送葬兩人的機會,但眼前的黑髮魔女卻瞪著雙目,眼底只有因為自己方才的要求而燃起的怒火。

    那樣的話,或許他就不會有任何一秒的猶豫。

    「……我們認識的Shu只有一個。」

    在巴頓與青年僵持之下,打破他們周遭沉默的是Lucy開口的那句話,只見她緊握枝條的手冒出些許青筋,微微顫抖。

    「Lucy,閉嘴!」

    「你才是該閉嘴的那個。」她抬起眼簾,冷著聲,「不是只有Luca和Shu他們才是金城家的人,你他媽也是好嗎?所以現在給我閉上你的嘴,Kanekuro。」

    Kanekuro因為她這番話愣住,巴頓這才將槍管抽出青年的掌心,雖然槍口還對著青年,但沒有再頂住他的下巴。

    Lucy見狀也跟著退了一步,將風刃稍微地往後移了一點。

    「放心,我不會讓Shu遭遇危險的。」Lucy深吸了口氣,望向看起來比他們年紀都還要大的巴頓,淡淡地,「Shu是Luca從市集帶回來的小黑貓,雖然不曉得你是從哪裡知道這個名字,但他是金城家重要的一員,你要是想對他做……」

    「……姓氏呢?」

    「什麼?」

    「我說姓氏!」

    Lucy望著不同於方才冷靜的巴頓,皺了下眉頭:「我記得是Yamino。」

    ——Shu Yamino.

    聽見這個名字的巴頓,無法置信地垂下握住槍把的手,整個人像一顆洩氣的皮球,原本的老態頓時變得更加疲憊。他沒想過自己會與那個在沒有星星的夜晚中出生的孩子,以這樣的形式在這裡重逢。

    他突然想起,在祝禱禁制停止運轉前,金城家家主在躍入篝火時懷裡似乎抱著某個孩子。

    那孩子就是Shu嗎?

    他沒想到自己準備多年,就這樣被那孩子無心地插足進來,攪亂他耗盡所有心力安排好的這場魔女之夜,而那本該與自己處於同一立場的小貓,此刻卻與魔女們站在一起,從對邊與他相望。

    巴頓越想越荒謬,越想越氣憤,最後他開始對這一切困惑起來。

    排山倒海而來的複雜情緒,在他瞥見Kanekuro身後那片被雪白覆滿的大地時,最終收束在他張嘴發出的一聲苦笑之中。

    巴頓放開一臉茫然的Kanekuro,走到被Shu改寫過的禁制邊緣後,仰頭凝視這片萬里無雲的夜空,他這時才發現今天也是個沒有星星的夜晚,他想起那天將嬰孩推出門外的女孩,想起那天將嬰兒從地上扶起來的男孩。

    宛如潮汐般高漲的記憶,在他深吸了口氣後徹底退潮。

    最後,浮現在他腦中的,是佇立在麥田中央的那倆孩子的身影,他們背著落在地平線上的金黃圓輪,牽著手回頭對他點頭,微微一笑。

    『謝謝巴頓哥哥。』

    巴頓舉起手中的槍,在另外兩人震驚的注視下,將槍口抵住自己的太陽穴——



    碰。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響讓Luca一愣,從喪失理智的慌亂中清醒了一瞬。

    沒有放過機會的Shu舉高自己的雙手,撈住臉頰滿是淚痕的Luca後頸,將人往下一拉,就像他偷偷親吻對方的那無數個夜晚,他仰頭將嘴覆上眼前那來不及出聲的雙唇。

    軟濕的舌頭探進Luca口中,捲住他沒能反應過來的舌尖後輕輕吸允,讓掐住自己脖子的那雙手一軟。

    Shu睜眼看著眼前因為親吻而發出低吟的金髮魔女,腦中浮現之前Luca曾對他比劃過的0與1的手勢,接續在這之後的畫面是他那天在浴室裡,被水柱沖刷身體時腦中不斷湧現的綺麗畫面。

    他似懂非懂地,讓舌頭充當那根插入圈圈裡的食指,照著記憶中的手勢,在Luca口中進進出出。

    「等、等等……Shu……唔!」

    Shu沒有因此停下,反倒趁著Luca措手不及時,兩手撐在地面後讓自己坐起身,盡可能地將身體貼近他的金髮魔女。

    Luca原想在阻止所有躁動的魔女後,將自己傳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沒想到小黑貓邁開的那一小步,阻斷了他留給自己的那條能夠拯救所有人的後路。

    不該再繼續這樣下去了。Luca心想,但不久前施展的祝禱與轉移禁制,已經耗費他太多魔力,現在的他處於最飢餓的狀態,只能任由眼前的小黑貓摟抱與親吻。

    他甚至連他們在哪裡都沒辦法思考。

    匍匐於內心角落的「本能」宛如生長迅速的藤蔓,攀附在他燥熱起來的身體上,而他越是抗拒這些蔓莖就會長得越快,讓他止不住地對眼前的孩子渴求更多更多自己所需的能量,以補足缺乏的魔力。

    他不喜歡這樣。

    就像他在那個冰冷的小屋裡處於生死邊緣,掙扎著從枕頭底下摸出匕首,將利刃刺入管家奶奶腹部的那時候。抑或像現在,只因為餓過頭就下意識掐住小黑貓,親手握住能讓自己飽腹的唯一希望。

    ——他害怕被本能支配的感覺。

    隨著Shu加重親吻的力道,這些心緒也跟著蔓延到Luca全身的本能一起,根植在他鼓動的心跳上。

    Luca趁親吻之間的換氣空隙,伸手頂住Shu的胸膛,拚命地暗示他遠離飢餓的自己,但小黑貓看起來沒有要照做的意思,反倒握住他的手腕,趁勢讓舌尖探得更進去,在魔女的牙齦上輕撓。

    Luca狠狠一顫,下意識地咬住還在自己嘴裡的,那小小的貓咪舌頭。

    淡淡的鐵銹味在他們交纏的唇舌間擴散,Shu卻沒有馬上停止動作,刻意捲住Luca往內縮的舌頭,讓自己的血液殘留在裡頭後,才放輕力道。

    將嘴巴移開前,Shu最後以唇輕觸眼前被自己吻得濕潤柔軟的唇瓣後,才稍微往後退,而這樣的動作讓幾條細細的帶血銀絲,牽在他們的嘴唇之間。

    Luca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面色蒼白。

    但小黑貓看起來卻一點也不在意地,舔去垂掛於自己唇角的唾沫,黑色的長睫毛隨著他仰頭的動作掀開,露出底下他如夜空一般美麗的眼眸。

    Luca喉頭一滾,他彷彿瞧見攀附在自己內心的那些蔓莖,因為Shu的一舉一動而冒出小小的種子,稍不注意就蔓延到他整顆心上,開出一朵又一朵的小白花。

    但緊接著衝動過後而來的懊悔和愧疚,只是這也讓他從那可怕的本能中清醒過來。

    Luca瞅著剛剛往後退了一點的小黑貓又想抱過來時,他沒有像之前那樣回抱,反而把身體往後一縮,躲開那雙朝自己伸過來的手臂,甚至沒敢去看Shu此刻的神情。

    在亂成一團的思緒中,Luca想起被管家奶奶掐住脖子的自己,那時映入他眼底的是管家奶奶身後那片滿是星星的夜空。

    那剛剛被自己壓在身下的Shu呢?他看見了什麼?

    是貪得無厭地想將他吞進腹內的可怕魔女,還是面露猙獰像個披著人皮的怪物?不管哪一種,Luca都不想讓他看見這樣的自己。

    正當Luca支支吾吾地想轉開話題時,Shu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沒有猶豫就湊過去逕自越過被對方拉開的那道坎,張手抱住比自己高好幾顆頭的金髮魔女,身後的貓尾巴也往前探。

    Shu不夠長的貓尾沒能圈住Luca的腰,只能在他腿邊輕撓。

    原先劇烈的飢餓,因為方才接吻時獲取的精氣而稍微緩和下來,即便還沒出現過敏的徵兆,但Luca不希望自己再繼續奪取Shu的生命能量,同樣地也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發病的模樣。

    他必須趁理智還在時,趕緊離開。

    Luca低聲:「Shu,把手鬆開好嗎?」

    「如果你不想吃掉我的話也沒關係。」把頭埋進魔女斗篷裡的小黑貓,悶聲道,「我們不是還有另外一個方法能試嗎?」

    Luca一愣,不過幾秒就意識到Shu在說什麼,他耳根微微泛紅,無奈地笑著拍拍少年的背。

    「放在其他魔女身上是行得通的,但對我來說不是好辦法。」Luca垂下眼簾,輕輕地說,「因為我對人類的體液和血液過敏,所以就算我們真的做了,也沒辦法幫到我。」

    Shu一頓,把頭從斗篷裡抬起來:「他們知道嗎?」

    Luca搖頭:「這件事我只跟你提過。」

    「這樣的話,我之前那些……」

    Shu沒能說完的語句,被過去那些自己偷偷親吻對方的行為堵在喉頭,臉頰上的紅暈褪去,他面色蒼白地緊抓魔女的白色斗篷,手微微發顫。

    他嘴巴張張合合,一臉著急卻沒能組織出完整的一句話。

    Luca反應極快地捧住他的臉頰:「Shu!你還好嗎?哪裡不舒服嗎?」

    Shu看著魔女一臉緊張的模樣,不再被人避開的喜悅在心底高漲,但隨即而來的罪惡感也在同一時間,淹沒被對方碰觸的狂喜。聽見Luca的自白後,他不禁覺得那些日裡的Shu Yamino,簡直是個渾蛋。

    他不該貿然行事,更不該揣著私心親吻沉睡的金髮魔女。

    深知對方性子的Shu,腦中又浮現當時因為餓過頭而躲起來的Luca。

    他以為能讓對方好起來的那些行為,是不是無意間成了讓Luca過敏發作的原因,是不是間接地逼著Luca一個人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忍受著過敏帶來的不適,等待症狀徹底退去。

    「……對不起。」

    Luca因為這話僵住,但他還沒開口詢問,就見他的小黑貓眼眶泛紅。

    「我得老實跟你說,如果你討厭我的話也、也沒關係。」

    Shu深吸了口氣後,以最緩慢的語速,從腦中拽出努力組織好的語句:「我……我之前會在你睡著時偷偷親你,我本來覺得這麼做應該多少能緩解你的飢餓感,但今天知道你會過敏後,我就……我不該那麼做的!我、我我沒有想讓你過敏的意思!只是我、我……」

    「這是我頭一次聽見你說這麼多話,Shu。」

    Luca愣愣地說完後,看起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瞪大雙眼:「等等!你剛剛說什麼?」

    「我沒有要讓你過敏的意思?」

    「再往前一點點!」

    Shu低下頭:「……我在你睡著時偷偷親你?」

    「就是這個!」Luca激動地把臉湊到他面前,「前陣子過敏都沒有發作,我以為是人造血漿的功勞,原來……但為什麼?」

    Shu偏頭,回想自己那陣子的身體狀況後才說:「我也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真的嗎?」Luca說到這一停,費了點力氣把小貓舉起來後左瞧右看,「真的沒有哪裡怪怪的嗎?你上次有發燒,這幾次卻什麼都沒有?」

    Shu任他把自己左轉右轉,等Luca通通都看過一遍,才笑著搖搖頭。

    「我也不曉得,但真的沒有。」

    「那嘴巴呢?」

    「嗯?」

    「我還沒有看過這裡,你可以把嘴巴張開嗎?」Luca把他放回地面後,用指尖輕觸小黑貓的唇角和因為親吻而泛紅的下唇,「我要通通檢查過一次才能安心,Shu。」

    「可、可是……」

    Luca眨眨眼,語調比往常更輕更軟:「Shu……拜託你……」

    Shu吞了口涎沫,猶豫了下才乖乖張開嘴巴。

    Luca捧住他的雙頰,將剛剛觸摸他嘴角的食指伸進嘴裡,輕輕地按著Shu的口腔內壁。

    他一語不發,低頭確認小黑貓完好的牙齒與牙齦,才鬆了口氣。

    但這樣的動作卻讓Shu身體繃緊,紅著臉一動也不敢動,只敢悄悄地用視線描摹與自己湊得極近的魔女臉龐,跳動的心臟怦怦地,敲在他裝滿戀情的玻璃罐上,要是Luca再靠過來一點,玻璃罐或許就會瞬間裂開。

    到時,他對魔女的那份愛意會流淌出來,就像他在浴室裡排出的那些白濁的液體,順著溝縫一路流到Luca那兒。

    「Shu……」

    被呼喚名字的小黑貓立刻打了個顫,黑色的貓尾巴高高豎起。

    他以為Luca發現自己在恍神中開始冒出奇怪的念頭,於是想找些話題帶過,卻瞧見金髮魔女微微地皺著眉頭。

    「Shu,你有事瞞著我。」Luca低聲嘟嚷,「你看,這裡不是受傷了嗎?」

    Shu滿臉困惑:「什麼?在哪裡?」

    Luca以兩指輕輕捏住小黑貓的舌頭,魔女並沒有發現Shu彆扭地想轉開頭的舉動,反而將臉湊得更過去。

    雖然傷口看起來不深,但仔細一瞧就能發現Shu的舌頭上有道淺淺的咬痕。

    「痛嗎?」

    他的嗓音又輕又啞,讓舌頭被捏住的Shu臉孔瞬間脹紅,一時之間找不到語句回應。

    Luca心底一緊:「抱歉,我果然還是趕快離……」

    「不、不是那樣!」

    「WDYM?」

    滿臉通紅的Shu在舌頭還被人捏著的狀況下,模糊不清地說:「Luca,這是你咬的。」

    「你在說什……啊。」

    此話一出,Luca頓時想起不久前他們還在唇舌交纏,他腦中甚至冒出Shu舔掉唾沫的畫面。

    糟糕。

    Luca趕緊放開捏住小貓舌頭的兩指,又尷尬又慌張地想用其他話題帶過這段足以讓兩人窒息的沉默時,Luca瞧見Shu把手撐在他腿上靠過來,豎直的貓尾巴不知何時放了下來,輕輕地捲住他的手腕。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看來就算我提供精氣給你,你也不會過敏對吧?」

    Luca瞅著越來越近的小黑貓,下意識地別開目光:「好、好像是這樣沒錯。」

    「那樣的話,我是不是……」

    坐在他腿上的Shu眼簾低垂,在Luca愕然的注視中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才把手舉到半空。他伸出一根指頭,左手以兩指做出一個圈圈後,將右手食指緩慢地推入另一手的圈圈內。

    他還沒開嗓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又低又啞。

    「我是不是就能用這樣的方式幫你補充精氣了?」

    Luca全身一僵,掠過他耳邊的這句話彷彿一陣風,吹落他盛放在心底的那些小白花,剝落的花瓣底部是那顆他掩藏已久的,只為Shu急速跳動的戀心。

    當他意識到這份情意包含著小黑貓暗示的那份慾念時,被風吹開的髮絲下,那雙通紅耳朵暴露在猛盯著他看的Shu視線中。Luca突然著急起來,趕緊用手掩住。

    突來的尷尬讓Luca覺得異常彆扭,當他抬頭望向跟自己同樣沉默下來的Shu時,愣在原地。

    這時,Luca才發現他們在種滿金盞花的山丘上。

    他的小黑貓就站在那片黃色的花海之中,Shu不知何時將手垂在身體兩側,束成低馬尾的烏黑長髮被風吹得在空中輕晃,有著美麗臉龐的少年逆著探出天際的白光,靜靜地凝視著他。

    『我可是比你所想的更愛你,Luca。』

    不合時宜地想起這句話的Luca,兩頰漲起一層紅暈。

    Luca沒有想著用其他藉口打發Shu,也打消了原本想裝傻帶過這話題的念頭,他不希望像之前那樣繼續欺騙自己。

    ——啊,他是愛著這個人的。

    Luca深吸了口氣,沒有再讓自己停留在原地,走到等在前方的Shu跟前,伸手擁抱這個不顧自身安危,只為了跟自己往同一個方向前行而踩進禁制的他可愛的小貓。

    他將下巴靠在Shu頭頂,很輕很輕地說:「可以,但我想現在並不適合。」

    「但你不是很餓嗎?」Shu抬頭,目光接觸到魔女的胸膛時又急著低下頭,「那樣的話,我、我們不是更應該要……」

    「等你再大一點好嗎?」

    Shu乖巧地點點頭,但隨即低頭望向自己的身體,嘟嚷道:「……原來我還不夠大嗎?」

    Luca摟緊懷裡的小黑貓,忍不住笑出聲。

    飢餓感因為方才的親吻而消退,Luca這時才有餘力觀察他們所處的環境,周遭不見任何熟悉的建築物,天空也沒有飄下那些奇怪的雪白塵屑,更沒有他們發動禁制後而僵硬不動的魔女們。

    除了腳下這片長滿黃花的山丘外,抬頭就能瞧見遠處連綿的山峰和翻出魚肚白的淡藍色天空,腳邊的金盞花苞隨著天際滿溢而出的微光,一朵一朵地綻開。

    從沒見過這副光景的Shu,想起那個曾在藍色花海中一閃而過的金色身影,雖然他不曉得對方是誰,但他從那人身上嗅到些許悲傷的味道,而這讓他不禁聯想到此刻站在自己身邊的金髮魔女。

    Shu用指頭勾住Luca的拇指,低聲問:「你原本是想一個人默默地待在這種地方嗎?」

    「或許是吧。」Luca看著眼前的景象,笑了笑,「但我沒有設置禁制的終點,所以我也不曉得自己會去哪裡,但我現在沒有足夠的魔力把我們倆移送回去……是我連累你了,Shu。」

    Shu搖搖頭:「從現在開始,你不會是一個人了。」

    Luca看著把手舉高的小黑貓,這時才發現他手腕戴著一條紫黃手繩。

    「那是……」

    「貓咪鈴鐺。」Shu微微一笑,「就算忘記回家的路,他們也會來接我們的,Luca。」

    說完這話的小黑貓,垂首唸出Lucy先前教給他的禱詞,借助周遭的自然之力將他們所在之地,讓嵌入手繩的鍾狀紫花隨著無形的風流,傳向遠方兩人的耳邊。

    在這之後,手繩立刻褪去深紫色的部分。

    「等等,你剛剛借了魔力對吧?」Luca緊張地抓住Shu的手,「自然遵循的是一來一往的原則,你借了魔力就必須償還相同代價的東西,但你……」

    Luca話還沒說完,瞥見小黑貓手腕上那條變成純黃色的手繩:「啊,是金絲桃嗎?」

    Shu笑笑地點頭,手繩也同時「啪」地一下,應聲斷裂。

    「Luca,你不需要犧牲自己。」

    清晨的微光將天邊的魚肚白捲向高空,讓那夾帶著些許金黃的陽光從山峰傾瀉而下,沿著攏著薄霧的大地和隨風飄向天空的花海,漫延而來。

    陽光照亮Shu的眼眸,那雙紫羅蘭色的湖泊倒映著Luca的身影,他看著呆愣在原地的魔女,柔聲說:「Lucy和Kanekuro他們就算知道,也不會認為擁有過敏體質的你是奇葩,更別說他們會覺得你是負擔,完全沒這回事。」

    Shu說到這,粲然一笑。

    「我們沒有什麼不同。」

    Luca聽見這話一頓,他不曉得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感受,只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努力一點,眼淚就回從眼眶掉出來。

    他吸吸鼻子不讓Shu發現異狀的同時,張開手心反握那隻勾住自己拇指的小手,啞著聲:「謝謝你們。」

    手心的溫度讓Shu的內心跟著一軟,他站到Luca身前,一手牽著低垂著頭的金髮魔女,舉高另一隻手輕撫那張還是沒能阻止眼淚落下的臉龐。那些順著Luca臉頰滑落在地的豆大淚珠在陽光之下泛出微光,滴在仰頭看他的Shu臉上。

    Shu輕聲:「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讓這樣的我陪在你身邊,Luca。」

    低聲啜泣的金髮魔女,沒忍住越來越大顆的淚珠溢出眼眶,只能拚命地點頭。Luca的回覆敲碎了他那裝滿愛意的玻璃罐,Shu鼓起勇氣踏出步伐,讓自己更貼近他的金髮魔女。

    Shu使勁踮起腳尖,用鼻頭輕輕地蹭了蹭Luca哭紅的鼻尖後,輕笑。

    「我會一直在這裡的。」


    +

    《魔女的貓咪飼養準則》

    第九條:打理一個能讓魔女安心的歸宿。

    +


    Shu和Luca在山丘上等了一會,才看見從花海彼端走過來的兩人。

    但他們一匯合,Luca的腹部就遭受一記來自兄弟的肘擊,Shu見狀趕緊過去扶著摀住腹部的金髮魔女。

    「等等,那人是……」

    Kanekuro直接打斷Shu,對著Luca咆嘯:「就叫你不要什麼事都自己做了,蠢蛋!」

    在Kanekuro說出更過分的話前,Lucy豪不客氣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雖然他真的該打,但你那種力道會要了他半條命,笨蛋。」

    「什麼!我才……」

    他話還沒說完,就瞧見一個身影直直地撲過來。

    「我想你們了!」Luca一手摟住Kanekuro的肩,一手攬住Lucy的腰,笑笑地說,「你們有想我嗎?有嗎?」

    「我如果說沒有的話,肯定是在說謊。」Lucy笑笑地。

    「……沒有。」

    聽見這回答的Luca,湊到Kanekuro臉旁:「真的沒有嗎?嗯嗯嗯?」

    黑髮的魔女一愣,在自家兄弟的凝視中,彆扭地把頭轉開:「一點點,就一點點。」

    聽見這話的Luca,開心地抱了一下Kanekuro,但這一抱卻讓他的笑容直接僵在臉上。

    「等等,這人是誰?」

    在旁邊的Shu差點沒忍住笑,當事人之一的Kanekuro嘴角一抽。

    「先不說你怎麼會認不得他,我都揹著他這麼久了怎麼現在才問?」

    「我、我以為那是裝飾……」

    Lucy一腳踩進兩兄弟之間,成功攔下Kanekuro的怒吼,笑笑地:「我們把莫里斯先生請過來了,只是他稍微、有一點點地不受控,所以我們沒收了他的玩具,安撫他之後就來找你們了。」

    Kanekuro轉開視線,沒有否認Lucy那番話。

    說完這話的Lucy,望向平安無事的兩人後,輕輕地笑了下:「剩下的,我們回家之後再說吧。」

    Shu頷首,但在他邁開步伐準備離開時,下意識地回首。

    只見他們身後另一座山丘上似乎搭建了平台,與這邊不同的是那座山丘上是黃白交錯的花海,而沐浴在陽光中的那些夾雜在花海中的木牌,格外引人注目,但前頭的魔女們像是沒瞧見那座山丘似地,一點反應也沒有。

    Shu瞥了一眼後,沒想太多就轉身,跟著金城家的魔女們一起走下開滿金盞花的山丘,已經鋪滿大地的陽光照亮他們的身影。

    儘管無法追溯自己出身的源頭,但Shu並不在意,他原本認為自己無法擁有平凡的幸福,直到與Luca相識,他才知道自己也能像那些有著溫暖家庭的人類一樣。

    「Shu?」

    Shu笑著應了一聲,在金黃的花海中留下自己的足跡。他昂首闊步,走向回頭等待自己的Luca身邊。



    他原以為不存在的歸宿,就在這裡。


    End.

    *引自J.D塞林格逮香蕉魚的最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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