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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alyzeTa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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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alyzeTa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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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转黄油胖 黄油第一人称
    灵感来源于电影纪子的餐桌
    稍微有些过激情节也许令人不适 作者是文盲OOC注意。

    混乱的餐桌我从那个家逃出来的时候,身上除了我这整整18年积攒的零钱以外,什么都没有带走,我把他们装在我那印着小熊图案的旧钱包里带走,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摇摇晃晃着到丹佛。
    钱包——那个小钱包是很小的时候,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小镇的造熊工坊买一送一,当然不会送我一只完整的熊,它只是陪着我那只浅棕色的泰迪熊一起走进了我的生活中而已。之后放久了有些脏了,我洗干净,线头又开了,我让妈妈帮我补好。再过了些日子,又脏了,洗干净,线头开了,我把缝补工具借来自己补好。然后一直来来回回重复,我这次把它带过来,大概是最后一次了,我想换掉它了。
    我把我的小钱包收好,放进我大衣里侧的口袋里,感受它贴着我身体慢慢滑落,然后走到地铁站台,手不自觉地拽着衣服下摆,从破口的位置扯下一小团棉花,本就破烂且薄的大衣更变得捉襟见肘。
    这件衣服是我妈妈的旧衣服,她早就不再穿了,我长得和妈妈差不多高的时候,偷偷翻出这件版型似乎还不差的大衣,披在身上在爸爸面前晃过几次,他没说什么,我就当是默许了,放进了自己的衣橱。我听说丹佛的天气并不比南方公园好多少,即使在春天也常常寒冷,于是临走前披上了这件旧大衣。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没什么像样的衣服,冬天总是穿着厚重的棉大衣示人,套上棉帽子和笨重的棉靴,连我那头漂亮的金发都塞进帽子里,整个人缩进灰黑色的盔甲里,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色彩。而母亲的这件衣服,我知道它一定过时了,但从她那布料舒服的质感,内衬的花纹,我知道哪怕面前这件褪色了的旧大衣已经光荣退役,它也一定曾经辉煌过,作为成年女人身上曾引以为傲的标志之一,穿过灯红酒绿、大街小巷。
    我站在月台上,像个再寻常不过的我站在南方公园的公交车站等校车时那样站在这里,即便我从来都没有、哪怕是在梦境中,都未到达过类似的地方。我身边或许是本地人或许是这座城市的过路人来来回回,我和他们一起融入了这座城市的背景里,甚至没有一丝维和。那被我从破口的位置扯下来的、可怜的棉花,估计已被我揉的发黑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我并不是无意义地呆看着前面这些本该陌生又觉得熟悉的面孔拥挤着穿梭,我是在找人。
    我跟浣熊侠0701是在网上的独立聊天室认识的。其实我在家里并没有上网的权利,只是每天靠着学校的电脑,假借着查资料的名义每天浪费了那么些个时间。我父亲对我有一种几近疯狂的控制欲,我小的时候我还不懂,后来我如父母所愿,成为一个看上去端庄保守的传统小镇淑女的时候,他们已经确信自己的女儿不会随便欺瞒自己。他们已经决定之后把我送去某所离家不远的教会学校,之后回来嫁给镇上比较富有老实的男人……这些还离我太远所以他们故意不对我说,但以我知道的就是这样,因为我想不出第二条路。或许我也没有说谎,我确实是在用这神奇的互联网学习,去了解那围绕着小镇的群山之外的世界。
    那些独立聊天室都只是顶着编造的id,但我还是看出来有一位浣熊侠0701是这些人的领导者。我能感受到网线所连接的一百多条不同的灵魂被束缚在这小小的聊天室里,大部分是女生也有些男孩子,聊天的内容是稀松平常的抱怨、愿望、今天买了新裙子很开心、父母很烦人、大人都去死。唯独浣熊侠0701,虽然也参与这些聊天,并对几乎每一件事情颐指气使般发表自己的看法——如果能无时无刻不在网络上的话可能每一件事下面都会有这位的身影——但我感觉,她是在这个牢笼之外的。
    在看到她向大家炫耀自己购买的奢侈品裙子之前,我一直都觉得浣熊侠0701是个男人。哪怕之前我在她那里看到了不少似乎是大牌的化妆水和包包,我也从没想过她有可能是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女孩。哪怕现在我就站在这里,在与她见面的路上,我也时不时会问一下自己,也许对方只是个有着奇怪癖好的男性呢?
    我也不是无缘无故就想着要来投靠她。这就要提到我觉得她是那间聊天室领袖的第二个原因了:她总是在聊天室里为自己的生意做广告,提到自己正在经营一项不能明言的生意,参与的成员基本上都是些离家出走的少男少女,女孩子居多。她在网络上认识这些孩子,并告知他们离家出走来丹佛的话可以收留他们到自己的店里。不是非法的勾当,也不会强迫出卖尊严和身体,是让每个人都幸福的工作。
    我其实一直都很怀疑,但看到她的财富、那些投靠她的年轻男女的财富和自由,我根本抵抗不住诱惑。在忍无可忍的这么一天,我从那个家逃出来,身上除了我这整整18年积攒的零钱以外,什么都没有带走,就这样摇摇晃晃到了丹佛,去见一个连性别都不敢肯定的网友。
    不过有件事我还是可以肯定的——她一定是个胖子,即使她是女人,也一定是个不讨人喜欢的胖女人。不过比起别的,这倒也没什么委屈的,毕竟我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
    正如我所料,那个肥大的身躯一出现,我就猜到她——自称叫凯尔——就是浣熊侠0701。她蓬松的头发立在头顶,被扎堆着放在脑后,发尾被染成夸张的鲜红色。一身黑色的皮衣把她的肥肉狠狠箍住,外面罩着一件故意被设计地破破烂烂的外套。要我说实话,我觉得她特别丑,打扮不合规矩,脸也很大,自称是一直被高档护肤品呵护的脸被肥肉挤得松弛,挤出不少痘痘来。
    我心里不停地批判着这个人的长相和打扮,眼睛却一直盯着她那被紧身衣紧紧撑起的胸脯,即使现在我就坐在她对面、比她高不了多少,我也能看见她黑洞洞的乳沟,是一条细细的线,是平地间突然横起的裂口,我轻轻一抬,轻巧地跳了过去。
    现在这么一个滑稽的人坐在我面前,而且将有可能是我托付自己未来的人,关于这件事我心里没有其他的感觉。唯一可以说的,她到现在在我心里的名字也依然是浣熊侠0701,不仅仅因为凯尔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假的,还因为我就只认识独立聊天室里的浣熊侠0701,现在就在我眼前的这个肥婆,是我所不知道的陌生人。
    不过更多的,我是在想另一件事。我看着桌上堆满的盘子,香喷喷的食物,微笑的女服务员,我的思绪都会飘回八年前的某个日子。
    浣熊侠在服务员端来起初两盘菜的时候就开始大快朵颐了,当她第十三次把炸鸡块裹上芝士酱,将肉插满叉子放进嘴里时,她才张开她那满是酱汁的嘴,一边吧唧吧唧地嚼一边抬起眼问我:“混沌博士?”
    我点点头,看见她的肉脸堆出一丝笑意,上下两片嘴唇大张大合,吧唧嘴的声音故意弄的很大。而我还在小口小口地吃盘自己的焗玉米,偷偷去用眼睛观察她。而她即便察觉到了,也照旧大胆地面对我的目光,似乎还更尽兴了些,一上来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时髦话,我能辨认出来有些名人或者大牌的名字,难以理解所以止步于此。
    终于,大概是唾沫供应不上来了,她沉默了,我逮到了这个机会,把我这整整压了两个小时,在心里不断打腹稿的话吐出:“我妈曾经想杀了我。”
    我以为对于她来说这会是个很有趣的话题,结果她只是嗯了一下,然后大口喝了口可乐,继续开始滔滔不绝她那复杂长篇大论。直到说完关于这位我不知名的珍妮弗妮特安娜小姐还是别的谁都好的某个人的牢骚话,她才擦了擦泛着油光的嘴问我,然后呢。而那些预备好的话,早就随着碗里我一直拨弄着的最后一颗玉米一起,烂在我的肚子里。
    “但是她没成功,我又回来了。”
    “她是怎么杀你的?”
    她没去问我为什么,似乎这样的家庭悲剧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好在我也没什么多余的兴致。于是我如实告诉她这么一个平淡的故事,告诉她我的母亲把我丢在车里,故意没拉手刹,希望我掉进河里淹死我。但是汽车神奇地没有沉下去,不谙世事的我就这样傻呵呵地漂呀,在某个不认识的地方有个好心的男人载了我一程,后来又自己走了很远的路回家了。
    “你还回去了?”
    我告诉她因为我那时实在太过单纯,当水没过我小小的身体时我还以为妈妈是在跟我闹着玩。“还有一个原因,那个时候我们一家人还约着要去Bennigan's……”早在我说这话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再次举起了叉子,一边盯着自己的手机,大概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其实关于这件事情我还有很多话要讲,有很多这八年来压在心里的小秘密,藏得太久于是在我空洞的心里安了家,独自一人的时候就会隐隐作痛。我以为这次会面、或者这次出逃会成为供他们排出的一个小口——
    但现在我能看着的和大脑内漂浮的只有面前混乱的餐桌、黄色的酱汁白色的佐料红色的肉、我视线所及的地方都被油糊了灰色的一层,我就知道这便是我和埃里克·卡特曼第一次见面的全部了。

    这个名字是我后来工作的时候从同事那里打听到的,但是在她面前我还是会叫她凯尔,而不是这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本名,更不是浣熊侠0701,但她还是喊我混沌博士,她下面有十几个像我一样的年轻男女,我的本名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直到我在这里工作的最后一个年头,我终于有机会能站在她旁边,问她凯尔到底是谁。我以为会是这个丑女念念不忘的初恋之类的、平凡的浪漫故事,然后她告诉我只是一个小时候很讨厌的男生。
    啊,恶劣的人,对方真可怜。
    之后我对卡特曼有种说不清的滤镜破碎了,我似乎更讨厌她了。还有一件更令人生厌的事情,不过那要到我介绍完我的工作后再说。
    至于我在这里要做的事情,卡特曼从事的是类似万事屋的工作,除了帮穷醉鬼们找老婆的出轨对象之外,真正作为收入来源的是类似角色扮演的工作,那也是最需要我们这些少男少女的地方。有时我需要扮演的是个不存在的人物,某个颓废的单身汉幻想出来的恋人、某个中二的少女捏造的有着超能力的友人——尤其是后者,正是我最擅长的——但是偶尔也会有,让我去模仿某个曾存在过的人,一个再也不会回来的、或者说直接就是死掉的人,因为这种要求本身就有些冒犯相应的价格也会高不少。每次来的客人虽然都是卡特曼自己直接对接的,但每一单生意前都会签署协议,承诺和客户不发展真正的关系,发生情感纠纷或者身体接触通通都是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总之和埃里克·卡特曼无关。
    我有幸接过这样的一个客单,要我去给这对夫妇扮演他们十年前死于某个还逍遥法外的波多黎各人的枪口下的女儿。签字的时候,我观察着面前这对男女,哪怕包装得雍容华贵,也掩饰不了他们眼神空洞,挂着僵硬的笑容,特别瘆人。
    卡特曼也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笑,含着某种我到最后也不明白地暗示。
    我要扮演的是叛逆的女儿,从多日的禁足后被放出来,后悔的父母带我去家庭餐厅,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吃饭。我那伪造的母亲在我的碟子里盛满酱汁,父亲嘴上问我学校的功课,不管我说什么他们都在对我笑。
    我独自一人留在禁闭室的时候还自作多情以为找回了一些以前在小镇上的感觉,可现在又觉得不真实,想起来这一切不过是工作。我觉得这个父亲应该或多或少凶一些,至少在吃饭的时候会严厉地问我知道错了没有这样的话。但是没有,他们脸上一直画着和蔼可亲的笑,似乎本来不是我犯了错,而是他们亏欠了我。我可爱的的陶瓷小碗里现在被他们堆满了肉,培根火腿切牛排,肉和各色的酱汁混在一起,鲜艳的浓稠的华丽的一团。好恶心,有些想吐。
    可是这是幸福的,深处的思考回路这样告诉我。
    因为是我犯错了?我不痛苦,有个一闪而过的小小身影、另一个我,告诉我,你是幸福的,是你的错。
    哦不我本来就没有做错,我在想些什么,那个也根本不是我,这不是巴特斯 斯多奇真实的人生,这当然不是我的过去。我也不是我了,我也不是别人,我是——
    “砰——”
    看上去那天唯一的不愉快就是最后年轻的女服员不小心打碎了盘子,然后在她低头收拾的时候,又不小心地牵动了桌布的一角。这一下子劈里啪啦好不热闹,暖色调的各色酱汁由于惯性甩得到处都是,汤汁四溅,原本样式可爱的碗碟碎成残骸洒满了棕红的地板。
    刚刚我的大脑已经彻底搅成一团乱麻了,只顾着端着碗拼命往嘴里扒肉,食道使劲收缩吞咽,我的世界只剩下那一层厚厚的细胞组织颤抖着蠕动,还有父母幸福的表情,沾满酱汁的脸仍旧堆着笑,对我表现很满意,都没有责怪那位冒失的服务员。

    这就是我收到的第一个大单,感觉特别不好。第二天我去找了埃里克,我再也不要扮演一对诡异的夫妇死去的女儿了。
    她先嘲笑我那天真狼狈,真呆,真好笑。我后知后觉那天她也在偷看,有些恼怒又拿她没办法,而她还在说当时还以为我会直接吐在那位夫人身上,那一定特别有意思。随她说去吧,我以后是绝对不会参与这种工作了。
    她笑够了一半个钟,抬头看我还坐在对面,似乎才意识到我是认真的,赶紧好言相劝,但这无济于事。虽说我是软性子,但我们还是达成了协议,那天的事情给我带来了精神伤害急需修养,近半年混沌博士不参与任何此类工作。除此之外,我更讨厌埃里克了,这件事就此结束了。

    我以为接下来我能过半年太平日子了,我拿赚到的钱给自己购置了一套全新的,能穿出去的行头,还留长了头发,准备挑个日子做个烫染。我从家乡带来一切、和过去的我有关的所有,甚至相貌,如今已全都于我远去了,除了我母亲那件过时的旧大衣,我已经决定再也不穿出去,等到某天我真的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再寄回家,让我父母和那些总欺负我的孩子好好看看。
    想到这里,我看着镜子里的我露出了之前从未见过的凶恶表情,不禁打了个寒噤。但此刻我是幸福的。
    我以为至少接下来半年我可以好好享受生活,却在四个月后接到了埃里克·卡特曼的电话,让我赶紧过来找她。我先是问不会又是什么奇怪的扮演工作,她却一个劲地喊着我的名字让我快点来,还一直该死、该死地咒骂着,我感觉应该是真的有什么非我不可的要紧事情,但是——
    但是我能穿着出远门的衣服全在晾着,只好披上那件旧大衣,灰头土脸的在深夜十点去寻找卡特曼,这个家伙也没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再打电话她也不接,那就默认在办公的地方,就算不在我也不管了,该死。
    我在路上还想过大概是这个丑陋贪婪的胖女人找惹到谁了——但那也不该是让我来摆平——总不会是我那个可怕的父亲找过来了,那对我来说可恐怖得多。站在犹豫门前许久,我还是决定按响门铃。
    什么都没有。好安静,除了灯开着,我能听见它们发光发热的声音。
    我往房间深处走,终于看到埃里克·卡特曼坐在她常在的转椅上,两只火腿一般的肉腿翘在桌面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说起来她现在是活着的吗?
    我被这个想法吓到了,尖叫了一声。令人安心的是她的眼球立刻开始转动,看着我,然后在我的叫声中骂了一句。
    我平静下来,然后发现无法平静,因为有一肚子疑惑和气愤,要求对方给个解释。卡特曼的回答是,药磕多了,全忘记了,sorry啦。
    我转身要走,却被她叫住了,正要回头,立刻感受到被什么软软东西狠狠压住,喘不过气,差点跌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是一个拥抱。
    我被卡特曼抱住了。
    我反应过来她大概还处于幻觉之中,搞不好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出来?父亲告诉小时候的我,离这种疯子远一些什么的。
    我一开始努力的想挣脱,直到我意识到这不是某种报复和伤害,而是不愉快,恶心的,又确确实实的是一个拥抱。我用那种孩童才有的、哄比自己更小的小孩那样的语气,低头对她说放手。终于感受到了那份可怕的重量消失了,紧接着感受到某种更恐怖的东西向我倒去,我拼命扶起这个巨大的躯体,直到确信它能稳放在地板上,再仔细查看情况,看见卡特曼用着近乎痴迷的眼神看着我。
    ——她原本山一样的身体现在还摇摇晃晃的,像个走不好路的巨婴,我真的害怕她会随时再倒下来。啊,这就是个胖的畸形的巨婴,眼巴巴地看着我,一个不知饱腹的畸形的巨婴,看着它的母亲,想要索取食物。
    母亲吗?
    因为这个疑惑我没办法做到立刻逃离这个诡异的现场,我把两只手搭在他身上,用瘦弱的肩膀支撑住她,心里想着赶紧结束,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打断了。
    老实说这哪里能算一个吻,我差点以为她要化成什么怪物吃了我。哦上帝!我没办法再支撑我自己了,更何况这样一个怪物,一下子从这里跑开好远,一直跑出了门。我在门前喘了口气,然后一瞬间想到,我的母亲过去曾想要杀了我。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想一只恐怖肥胖大笨鸟重重地击中了我一下,然后又一触即发地扑腾着翅膀嗡嗡着逃离,于是我又开始拼命往前冲、拼命奔跑,直到离那栋楼远远的,这时才能接住它的羽毛,手紧紧攥着它们,揉搓着腐烂掉,不知所措。
    真正回神过来,我看见自己站在公车站台前,手不自觉地拽着那间旧大衣下摆,破口的位置不断地被扯出棉花,被死死抓在手心里。

    这就是我对于埃里克·卡特曼的厌恶之情的所有来源,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一个人对吧?我发誓,除非要紧的工作上的事情,之后绝对再不理她。尽管我现在有的一切都是她给的,这里所有人的一切都是她给的。
    这就像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我蚕食着父母的劳动过活,但我仍旧讨厌他们。
    哦上帝。真奇怪,我不明白了。

    事实证明埃里克·卡特曼更像一只女鬼,总在我决定与其一刀两断的时候爬出来把我拉近浑水里。
    我再次接到她的联系时已经是两个月后,我还在为接下来该如何再与她保持距离好的问题而感到烦恼,没想到坏事先自己找上门来了。
    她说这是可能是一单大生意,她要亲自下场以保证一切能正常运行——用她那惯用的故作深沉的语气,我知道绝对不是好事,但她给出的奖励太丰厚,我实在抵不住诱惑只好说考虑一下。
    “对了,”她突然话锋一转,用我从未听过的低沉声线,“上次那件破衣服是你从家里带来的?”
    我想了很久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哪一件,紧接着又想起来了上次穿那件衣服与她见面的不愉快经历,我还以为这个混蛋一定忘记了,才会这样来找我。
    “我妈也有一件。”
    我没太在意她说的这些话,我专心致志,已经编造好了关于这件衣服的传奇故事,但她却什么都没有说,把电话挂断。
    啊,恶劣的人。该死的人。



    现在我站在门口,外面飘着大雪,像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那座寒冷小镇里飘着的那样。还有五分钟我就要出门,但脑内全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各种回忆的片段分分合合,如果它们有形态的话,那就好比是浓稠的黄色红色白色酱汁一样交缠在一起,如果它们有生命的话,就好像是在我的思考中枢做着爱一样,摩擦着发着热。
    等我走下楼,还有五分钟就要到达目的地的那座小旅馆时,我才意识到两件事。一是我不小心拿错了我母亲的旧大衣,因为颜色相近和原本要穿的那件新衣服混在了一起,第二件是我似乎是发烧了,所以才会有诸如上面那些一点都不乖女孩的猜想。不过我还是得去,我学着电影里反派的样子,在心里默念:“最后再干完这票大的。”最后还坏笑了几下,虽然听不到。
    我推开门之后直接就想往床上倒,昏昏沉沉的大脑丝毫没有分辨出床上还摊着一个卡特曼。她骂着娘把我推到一边去,我被她挤到床边上,头重重地磕着柜子上。
    “Oh hamburgers”
    然后我听见卡特曼开始笑,才想起我刚刚的反应太像一个比我小八岁的小女孩了。我发着不知道是什么程度的高烧,浑身软绵绵的,根本推不动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急得脸发红。
    这次倒是她先停止了嘲笑我,靠近我,在我耳边问:“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我把这句话消化了好久,最终得出的回答:“什么?”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butters”
    我眨了眨眼睛,盯着我面前这张肥脸,这么大,还一反常态地板着一张脸,我感觉她甚至没有五官。我的心狂跳,那一瞬间是真的觉得遇上了什么丑陋的妖怪,害怕答错了她就会吃了我,一个字也不敢说,用异常发热的大脑想找到一些证据。
    但是她离开了,又躺会她原来在的位置上,然后一个劲地说我可怜,这个场景哪怕跟上一次见面相比都过于诡异了,我甚至都忘记了我在现实的工作中,要不是身体没有力气真的想冲出去。
    紧接着她开始自顾自地说起来,一直都在说我可怜,说她很早之前就认识我。
    “其实我和你来自同一个小镇,虽然比你大不少,所以你肯定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哦。”
    “你妈妈要杀你,太有意思了。我当时笑了很久,就对着你家门口,你一定忘了。”
    我努力在脑内会想起这一切,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一日的场景,真相大白的那一日。那一天有别的人在围观吗?我以为全世界只剩下年幼的我,父亲母亲,然后我们去了餐厅吃上那一顿期待已久的饭,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很开心。
    什么过去了?过去有发生什么吗?我的父亲是个同性恋,我的妈妈要杀了我,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是真的可以存在的事情吗?那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那一日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去庆祝父母的纪念日。
    那天我是幸福的,没有说教和禁足,也没有霸凌,餐厅的桌上我们是幸福的一家,我这辈子再没有如此幸福过。那是割裂于我的人生之外的,没有痛苦的日子。
    “Butters.”
    我回到了现实,不知道她还在说什么,但觉得这有点像真情流露环节,虽然我对这样一个人的故事不怎么感兴趣,我就听到这样的结尾:“要是我们反过来要是你比我大,也许你就也会认识我。”
    “今天的顾客有些特殊,我去扮演他的马子。”她对我说,“而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在旁边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管发生什么。”
    我应付着点了点,若不是她刚刚非要喊我,我都可以做着美梦直接睡着了。她还坐在床上补了半天的妆,站起身离开的时候我觉得整个房间都轻松了。她刚刚说什么,去当人家的女朋友吗?她这样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吗,究竟是哪一点让她不得不亲自下场。
    就在门铃响起的同时开始调动所有脑神经搜索每一个可能性,或许对方是个年轻的帅哥——但我听到他们打招呼的声音了,明显来自一个至少是中年男人的苍老声音。
    那就是有钱人,所以这次报酬那么多,说不定像卡特曼这种贱人,会拿我的照片去哄骗那种老家伙来——哦我去,那我会遭遇什么,那也太恐怖了。我拼命想抬头去望玄关的位置,可无奈高烧的身体实在不听使唤,更不用说逃走了。好在很快这个想法就否定了,从那个男人进门的那一刻我就觉得他臭臭的,有钱人应该浑身上下都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我还没想到别的可能性,就听见有东西撞到的声音,紧接着一连串噗叽噗叽的声音。我想到一些有点下品的笑话,竟还笑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是什么很重的东西到底,我觉得床都要被震坏了,恍惚间都觉得听到楼下顾客的骂声,我揣着满肚子牢骚话想去问问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我耗尽体力支撑起身体,却看见了一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光景——
    我先是看见了那位客人,邋遢的红发中年男人,喘着粗气。他使劲握着那把带血的刀,身上也沾满红色的血。我钝住的大脑只能传递这些信息,再往下就是那最可怕的现实。它只能告诉我,面前趴在地板上的那一大团丧失生命力的肉块,红色的学源源不断从粉红色的肉里涌出来,皮肉外翻,露出黄色的脂肪粒。干脆就当做红色白色黄色,流动的色块纠缠在一起,涂抹在不知名的恶心的东西上。我看了一眼就不愿意再看了,只想起刚刚说不定见到了若隐若现的肠子,那一定特别油,特别黑,特别恶心。
    我只好抬头,看见那个陌生的中年男也在看我,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原本失焦的眼睛一瞬间闪烁着光芒——我保证我不认识他,却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在哪里呢?
    我还没有反应的时间,他朝我走进来,我不想被这个沾满红色酱汁的怪物接触,应激地往后退了几步,他倒是很识相,没有再过来。却一个劲地像我鞠躬,嘴里念念有词。我听到他说,天呢,谢谢你,太感谢你了。
    他来回念叨着这句话,颠三倒四地说,这整个场景都太过瘆人,我真想赶紧离开这里。他意识到了我在着急什么,于是让开了一条道路。
    于是已经如此虚弱的我,从前方那一大块倒掉,腐烂的,发臭的,肉块里,轻轻一跃,从沟壑里跳了出去,新买的皮鞋上甚至没有沾染到一点鲜红。
    我看着路,散乱的酱汁新鲜的肉,地上像混乱的餐桌。就像那天和父亲母亲吃饭,明明是我打碎了很多个盘子,他们却说我回来不容易,说那是服务员小姐打碎的,都是她的错。不是我干的,我,爸爸,妈妈,都是无罪的,幸福的。

    我走之前那个陌生的老男人叫住了我,问我能不能把这件衣服给他。我摆了摆手,先把口袋内侧空空的小熊钱包取出来,向他亮了亮。他一定会意了,露出有些难办的表情,然后弯下腰,从一堆肉块里来回翻找,终于找到些首饰和几张钞票。我将它们在外套上擦了几下便丢进小熊的肚子里,脱下外套抛给了那个男人。
    “谢谢你,谢谢你...”临走的时候他还是这么说,好像我真的对他有着天大的恩情,虽然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出了那里之后我就开始漫无目的地走,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埃里克·卡特曼是真的死了,我的世界之后再没有这个讨厌的人。可我接下来到哪里去呢?我是绝对不可能回去了。
    我叹了口气,用小臂轻轻碰着额头,完全是凉下去了,高烧随着暴风雪一起一下子消失了。
    我站在月台上,身上只有一身新衣和我从过去唯一带来的、沉甸甸的小熊钱包。我深吸一口早晨的新鲜空气,决定碰碰运气找家餐厅去吃新人生的第一碗饭。
    Fin.


    0. 改了很多遍还是不满意的故事,思来想去睡不安先发了或许未来会再改
    1.辣酱不存在的世界线里。客厅门想杀ginger爹,被反杀惹
    2.丽安·卡特曼确实有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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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plies from the creator

    AnalyzeTako

    DOODLE看起来像开胖但是根本不是!很雷人!真的很雷人。要是感到不适立刻退出!
    标题套用了之前那篇肯凡肯,但是故事层面上两者无关
    令人难以置信的悲惨故事Kyle Broflovski最近觉得很难受,哪里难受说不上来。他有些冰凉的四肢跟这样的春天相比确实有些违和但还没到不正常的地步。跟其他同龄人相比有些偏白的皮肤下面安静地躺着青色的血管,通向那颗跳动得有些快的、安然运行的、好像只可能会但早已不再属于孩子的心脏。因为在换季所以有些发痒的喉咙,刚睡醒所以有些沉重的大脑…这是春天的病吗?但是很难受,哪里难受说不上来。明明复活节刚过不久,外面的一切都已然苏醒,一派生机盎然,而且,现在Cartman也不在了。

    三天前是Eric Cartman下葬的日子。
    如今的街坊邻里都说Cartman一家都是大好人,尤其是男主人Eric Cartman,那个总是乐呵呵的信着犹太教的胖大叔。是他带领这座偏远落后的北方小镇完成城市化,他还推动每年组织各种社区活动,获得过议员亲授的勋章。最值得吹嘘的是他成功让猪和大象交配并产下一头猪一般大小的家养宠物象!要知道过去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绝对违背常理的事情,这一成就差点就让Cartman获得年末的诺贝尔奖——如果他没有在这个春天就死去的话,按照评论员的说法,绝对会的。他死后人们为了纪念他,把他的基因融进了宠物象基因组,以永远记住这个伟大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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