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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lis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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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lis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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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凛
    drippingWithCold
    #朔间兄弟
    sakumaBrothers
    #零凛only

    【零凛】Evil phone(含番外)灵感来自同名洗牌曲,但和洗牌内容毫无关系,剧情都是我自己脑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番外是肉,有一些些产乳成分
    ————————————

    【0.】

    “铃、铃铃、铃铃铃……”

    放在茶几上的老式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蹲守在墙角边的少年先是一愣,接着便如同天降喜事般准备趁其他人不备,抢先一步接起电话,不过显然房间里的其他少年少女们也是同样的想法,没人知道他们等这通电话等待了多久,毕竟多一通电话就意味着多一份希望,他们被困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已经太久太久,而那些所谓的“前辈们”更是丝毫指望不上,他们没有把新人们吞吃入腹已经算是心地善良了。

    于是昏暗的房间内,在电话铃声悦耳清脆的回响中,年轻的新人们扭打成了一片,他们不害怕受伤,更不畏惧死亡,因此每每朝同事身上动的都是死手,而当最后的胜利者身上沾血,满脸激动地准备伸手去接通属于自己的电话时,一股不容拒绝的诡谲力道将他踹出了整整两三米的距离,而当原本的胜利者从地上艰难地起身正准备向偷袭的那家伙表达自己的愤怒时,那火气竟是在瞥见对方面容的刹那消退了个一干二净。

    “前、前辈……”

    被称呼为前辈的其实也是个少年人,单是从外貌上来看的话,他似乎比面前这个脸色惨白的后辈还要年轻几岁,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入行早了这群菜鸟新手十多年,在从同样的地狱一步步爬上来后,着实有资格做他们的前辈。

    “抱歉,忘了你是新人,出脚的力气稍微大了点。”

    虽说是在道歉,但前辈脸上灿烂的笑容里分明没有丝毫歉意,他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坐定,说话间的功夫还不忘用抽纸擦拭下自己因为踹人而不小心染上血迹的黑色高跟鞋。

    “没,没关系,如果前辈需要的话,这通电话就给您了……”

    纵使后辈们多么需要电话,但和自身的性命相比较而言这着实算不了什么,与眼前这位仅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就爬到了前辈位置的狠人相比,别说是一通电话了,就算是十通,一百通,他们也绝不敢与其相抢。

    狠人前辈自然也懂得后辈们心里的小九九,所以他什么也没说,仅是温柔而敷衍地笑了一下后就抬手接起了这通有些特别的电话。

    “Hello~,这里是有点特别的场外援助电话~♪”
    “请问您那边有什么需求吗~♪”


    【01.】

    朔间零今天又接到了一通求助电话,对方是与朔间家交好的某个小家族的嫡长女,据电话那端哭哭啼啼的小姐所说,她因不满父亲要将家主的位置传给她不学无术的哥哥,所以万般无奈下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拨通了某个都市传说里禁忌的“恶魔电话”,可谁成想在与电话那头的人达成交易后,她的哥哥竟然失踪了,而且还是在家族晚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只是想让父亲把继承人的位置给我,我跟那些人的交易也是说希望能获得继承人的位置,但是但是……”

    手机那头的年轻女性说着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那架势就好像她真的有多在乎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哥哥一样,只可惜这副架势骗骗别人还行,但对朔间零那是起不了一点效果,毕竟众目睽睽下消失的事情他不久前也听其他人提起过,但彼时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分明是长子消失后,留在他座位上的一张黑底镶金边的卡片,据某些个管不住嘴的好事者所言,那卡片背面用红色如同鲜血般的墨水清清楚楚写了一行字——“小魔术,谨献给我们想成为家主的嫡长女小姐”。

    如此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便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这位与长兄关系恶劣的嫡长女,尽管她一再声称自己是被人诬陷的,但想来只要她的哥哥失踪一天,这人梦寐以求的继承人位置便绝不会传到她的手上。被逼无奈下,春日小姐,也就是我们的嫡长女才将求助的主意打到了与之交好的朔间家身上,毕竟对于生活在暗处的人们来说,朔间一族无异于恶魔与黑暗的代名词。

    “事情吾辈已经了解了,如果春日小姐方便的话,今晚可以同吾辈见个面吗?有些事情还需要向汝确认一下……”

    “是,我没问题,只要朔间先生方便的话。”

    电话那头的春日小姐感激涕零,可挂断了电话后,朔间一族年轻的家主却不禁叹起了气。事实上这已经是他今年接到的第三起关于“恶魔电话”的求助了,这类似都市传说一般的怪谈起先并没有什么人在意,直到第一位勇者在走投无路下玩笑般拨出了那通电话,于是都市传说转变为了现实,虽说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知道这份隐秘,但因此而惹出的事端可从没有一件是能轻松解决的。

    ——不,更确切地说,是根本无法解决。

    或许别人不太清楚,但被迫跟恶魔电话打上交道的朔间零却是知道,电话那头的存在们可是货真价实的恶魔。


    【02.】

    晚上去赴约前,朔间零一如既往地先去见了凛月。

    这个只比零小了一岁的少年如今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他表情平和,双眸紧闭,黑色的发已然长长到了腰际,如果不是大大小小的各种管子从机器连接到了他的身体之上的话,想来这美丽而安详的睡姿该是和绘本中的睡美人、白雪公主什么的一模一样才是。

    “抱歉喏,凛月,哥哥今晚又不能陪汝了。”

    零捧着束鲜红的玫瑰轻手轻脚进了房间,他先是更换了少年床头已然显出枯萎之色的花束,接着又给熟睡的弟弟掖了掖被角,在确定了今天对方的各项生命体征依旧平稳后,这才安心地在床边陪护用的软椅上落座。

    “但是吾辈从明天开始就能休息一段时间了,到那个时候哥哥再每天来陪着凛月好不好?今天就先饶了吾辈这一次吧……”

    然而不管年长者的语气有多么温柔,床上陷入沉眠中的少年却依旧没能给予对方哪怕一个眼神的回应,他仍是躺在自己那张柔软的床上睡着,就连睫毛的颤动都从未有过一次。

    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朔间零也早已习惯了凛月如同睡美人般平静的状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够维持现状已经足够,即便这孩子大概永远也不会醒来,但只要监视生命的仪器还未发出警报,那零也可以自欺欺人地继续盼望着自己唯一的弟弟能够苏醒来的那一天。
    就在前几天凛月的主治医师来找零谈过话了,他说凛月已然昏睡了十多年,哪怕医疗条件再富足,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体底子,这具常年依靠药物与仪器维持住的身体也快要到极限了,最迟半年,最快三个月,如果他再不能醒过来,那就是真的醒不过来了。

    最初听到这句话时,一向沉稳冷静的零差点就瘫坐在地板上了,他本以为十多年过去自己早已接受了凛月会先一步离开人世的事实,可事实上当这一纸病危通知书摆在他眼前时,深深的无力感与痛苦还是让他的心脏不可抑制地发出了悲鸣,尽管凛月出事的那年兄弟二人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但在那短暂而有限的相处时间中,那孩子却不由分说地占据了零内心世界的全部,如同高悬于夜空中的月亮,这辈子注定都无法割舍。

    “凛月呀,不要再睡了,起来看一看哥哥好不好?”

    在从凛月的房间离开之前,朔间零一如往常般吻上了自家弟弟微微泛着冷意的额头,那虔诚而温柔的模样任谁看见了都会不禁出声回应,可显然今天的零也失败了,他那被纺锤刺伤了手指的睡美人,不小心吃下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仍旧恬静地睡着,平静美好的模样像是这辈子都不会醒来。

    然而当年长者从幼弟的房间离开后,安静的室内却传来了一声如月光般清冷而恬淡的笑音,被黑雾包裹了身形的某种邪恶之物飘到了睡美人的床边,他俯身凝视着床上这张精致而美丽的面庞,一秒,两秒,三秒……直到窗外的杜鹃发出了啼叫才如梦初醒般又向后退去了。

    “哥,哥……?”

    “哥哥。”

    “哥~哥~♪”

    黑影调笑般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这个称谓,一直到他认为这声“哥哥”已经足够自然,足够甜美,方才呵呵笑着从迷雾里显出了身影。

    “总之,先借我几身合适的衣服吧~♪”
    “毕竟接下来是重要的约会嘛,要是因为衣服什么的被哥哥讨厌了,凛月该怎么办啊~”

    邪恶之物肆意地从衣柜里拿出些符合少年人身形的衣物,他拿着衣服在镜子前对着自己比了又比,在摸清楚“哥哥”的衣品喜好后,才将这些衣服又挂回了衣柜。而当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原本笼罩着他的黑雾已经彻底消散,镜子中映出的少年有着鸦羽般漆黑的发,嫣红的瞳孔有着比玫瑰还要艳丽的色彩,他穿着件米白色外套,内里搭了件黑色的V领T恤,当他对着镜子笑起来的时候活脱脱一只狡猾而惹人恋爱的小猫。

    “嗯,感觉还差点什么……”

    少年对着镜子又转了几圈,直到听见房间里高跟鞋特有的“啪嗒啪嗒”声,方才极其这种青春靓丽的穿衣风格跟他脚上这双黑色高跟鞋半点不配,于是高跟鞋又变成了白色的运动鞋,脖子上又多加了条稍显性感的choker。

    至此少年才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当他抬起头时,镜子上映出的那张面容竟然与房间的主人一模一样。


    【03.】

    等朔间零抵达与春日小姐约定好的餐厅时,那位身着白色职业套裙的年轻女性早已等候多时,在见到零的那一瞬间,女子脸上的愁容立时消散,她三步并作两步,如同见到了期待已久的救星般礼貌而热情地迎接了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援军。

    “朔间先生,请您这次一定要帮帮我,只要长兄能够平安回来,不论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零摆了摆手,却是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他和这类东西打交道比常人多了些,所以深知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而且据他所知,与“恶魔电话”达成的契约最后一定都会完成,春日小姐当时许下的愿望很可能是要继承家主的位置,而现在其长兄的失踪不过是恶魔们为了达成任务的第一步。

    “所以,您的意思是长兄的失踪不过是个开始……?”

    在听说了零的假设后,春日小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倒不是说她对那个家里的人都多么深厚的感情,纯粹是因为如果接下来再出点什么乱子,作为嫌疑人的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被推上风口浪尖,就算之后真的成为了家主,那到时候她又能安安稳稳地在那个位置上待上几天?
    而仿佛是为了印证朔间零的猜测一般,春日的手机适时响起,当她接通了这则来自母亲的电话时,自电波那段传来的消息却是让她再也坐不住了,只差众目睽睽下当场下跪,以恳求这位与家族交好的年轻家主救救自己了。

    “父亲他,父亲他也失踪了,家里的监视器只拍到父亲要回房间休息,然后刚推开门就消失了,就和,就和长兄消失的时候一模一样……”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家族会出大乱子,和那个无所事事的长兄不一样,族内大大小小的事宜都是父亲一手掌控的,如果他不见了……”

    “恐怕春日家会暂时陷入混乱吧,然后哪怕是为了暂时稳住族人,汝也会被推上家主的宝座吧,如此一来春日小姐的愿望就实现了喏。”

    “这不行!这绝对不行!”

    春日小姐的脸色白得吓人,毕竟作为春日一族的嫡长女,她深知家族内部的手段有多么残忍可怕,或许她确实能当上几天家主,但等到族内的状况稳定下来,她绝对会成为族内长老们声讨的目标,真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求您了,朔间先生,不管要我怎么做我都愿意,求求您救救我,拜托……”

    眼瞧着女性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从小接受了优秀教育的零到底是不能真正无视,他递给对方几张纸巾,不过几番犹豫,终究还是决定试一试这最后的办法,虽说这办法无异于与虎谋皮,但却是目前已知唯一能够改变“恶魔电话”契约内容的手段。

    “但是既然采取了这个方法,春日小姐也要付出些代价才行,而且这次的代价说不定会是之前的数倍,如果没有相应的觉悟的话,吾辈还是希望……”

    “没关系!我可以的。”
    “反正事情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如果有方法的话,朔间先生您只管说就是。”

    “……吾辈明白了。”
    “‘恶魔电话’是很重视契约的一群魔物们所创造出来的召唤法阵,以电话为媒介,魔物们便可与人类相互交流,缔结契约,他们自称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所以这唯一的方法便是要用新的契约去替代旧的契约喏。”

    “您的意思难道是……?!”

    “正是,非常遗憾朔间家在对付恶魔电话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段,因此若是春日小姐无论如何都想要更改现在的结果的话,吾辈也只能推荐汝再打一次电话喏,只是这次吾辈也会在一旁陪同,虽说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至少能帮春日小姐避开些陷阱漏洞,毕竟恶魔们都是些擅长玩弄语言艺术的家伙呢。”

    春日小姐起先是对零的提议感到震惊的,毕竟她会落得如今的境地就全是托了那垃圾电话的福,现在竟是要鼓起勇气再和那些恶魔们达成新的契约什么的,这疯狂而又异常合理的主意着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只是身为春日家的嫡长女,如果连这点胆量和魄力都没有的话,她当初又怎么敢与恶魔定下契约呢?
    所以这位看起来柔弱的女子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答应下了零的提议,在简单学习了些应对恶魔们的话术后,春日小姐再一次拨通了那串神秘而不详的号码。

    “Hello~这个声音是春日小姐对吧~♪”
    “春日小姐对目前的进度还满意吗?大概再过一个星期左右你就可以当上家主了哦~!如果春日小姐觉得这个速度太慢的话,那我明天可以再带你的母亲出去玩一玩,这样的话,最迟三天,春日小姐就是春日家名正言顺的家主啦~!”

    电话那头响起的声音清冷而又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玩味嘲弄,光是听着声音零就能猜到对方多半该是个猫儿样古灵精怪的少年,至少从表面来看,这就是恶魔给他自己立下的人设。

    “不,那个,请让我取消之前的契约!”

    “唔,这个请求我不能答应呢,最开始签订契约的时候已经约定过了对吧~?”

    “那如果,我要签订新的契约来取消之前的契约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但少年甜美清澈的嗓音很快恢复如常,但任谁都清楚这不过是表面的平静,想要达成目的绝不能放松警惕。

    “很有意思的提案,但如果春日小姐有付出代价的觉悟的话,接受您的提案也未尝不可。”

    “所以,你同意了,对吗……?”

    “嗯嗯,暂且算是同意啦,不过这种契约我还是第一次签订呢,详细的事情就等见面之后再谈吧。”

    还不等春日小姐从恶魔的见面邀约中回神,对面的电话却已然先一步被挂断,之后无论她如何回拨都是“号码不存在”的盲音,似乎现在的恶魔电话已然拒绝为她服务了一样。
    而坐在餐桌对面时刻听着一人一鬼通话内容的零则不自觉蹙起了眉头,毕竟只会待在电话另一端的恶魔如今竟要求见面什么的,这实在是闻所未闻的异常事态,尽管他不敢在这方面自称了如指掌,但平日里多少也做了相应的研究调查,至少在人类群体中一定没有比朔间零更了解这些存在的家伙,可现在……

    想自己不久之后将有幸面见一个货真价实的恶魔,即便是成熟冷静如朔间家的家主,一时间也不由心跳加速,可胸中的这份悸动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兴奋呢?至少现在,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04.】

    因为恶魔并没有在电话里同春日小姐约下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所以在那之后朔间零又同他的委托人好好商量了接下来计划的细节,虽然他会尽可能陪同在对方身边,但如果这颗炸弹真在零不在的时候炸了,那独自一人的春日小姐也绝不能乱了阵脚。

    不过零的这番培训注定是排不上用场了,因为几乎就在两人刚刚商定好了细节的瞬间,那个一直处于话题中心的恶魔便悄无声息地登场了。
    事实上没有人知道恶魔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他们二人的包间的,只是当独属于少年人那纤细修长的手指端走了朔间零面前的那一份蒙布朗时,沉迷在对话中的当事人们才终于如梦初醒般发现了对方的存在,一时间奢华的包间内静得只能听见恶魔用小勺子吃甜点时不小心剐蹭到盘子的微不可查的细碎声响,他的脸埋藏在黑暗之中,即使房间内灯火通明也不足以驱散这刻骨的黑暗,从朔间零的角度来看,触目所及的只有对方米白色的外罩,黑色的内搭,形状姣好的锁骨以及那纤细而白嫩的颈部。

    “还可以吧,就是蒙布朗还差点火候,我做的要比这家店的好吃多了~♪”

    饱餐一顿的恶魔终于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空掉的碟子,接着如同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一般,年轻而富有朝气的恶魔撤下了遮挡在他面上的黑雾,在春日小姐无法抑制的惊呼,以及朔间零愈发凝重的面色中,不请自来的恶魔终于笑着开始谈起了正事。

    “想要用新的契约来更替契约的方法是可行的,毕竟做我们这一行的,打出去的招牌就是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嘛~”
    “但是相对的,春日小姐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话说你们干嘛用这幅表情看我……?”

    与想象中的不同,从黑暗中显出的身影年轻而美丽,在那张宛若天使般纯洁的面孔上你看不到哪怕一丁点可能与邪恶挂上钩的要素,柔软的面颊,乖顺的黑发,红色的眸子像是泡在蜜罐里的糖泽樱桃,如果不是刚刚亲眼见着少年熟练地操控着那些混沌而邪恶的雾气,恐怕谁都不会将其与恶魔画上等号,而且更重要的是,少年恶魔与对面高了他一头的朔间零长相近乎一模一样。

    “呃,抱歉,失礼了,但是恶魔先生,你不觉得你长得很……”

    春日小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敢问这种问题,或许这多亏了她热爱吃瓜的人类天性吧,总之犹豫片刻后,勇者春日还是问出了这个自刚才起就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是吗~?我没什么感觉,人类在我眼里长得都差不多。”

    年轻的恶魔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轻轻眨动,天真而可爱。

    “还有,我叫凛月。”

    于是随着玻璃破碎时清脆的一声响,面色阴沉的朔间零终于是将手里的杯子捏成了几片玻璃碎片,可偏偏让他如此恼怒的对象却好像没有一丁点自觉,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上依旧洋溢着甜美无辜的笑容,在瞥见桌子上碎掉的玻璃杯后甚至还贴心地用了个小魔法将其恢复原样。

    “不用谢哦,举手之劳而已~♪”


    【05.】

    朔间零眼下的心情着实复杂,特别是在看见那个恶魔顶着凛月的脸孔在他面前挑衅般地说出要更替契约的代价时,零已然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么大的毅力和决心才能不让他当场冲对方拼命。

    对于零来说,凛月永远有着特别的意义,他是自己与之血脉相连的弟弟,更是朔间零此生唯一愧对的存在,身为哥哥,他已然失职过一次,现在更是无论如何都要尽力弥补对方才行,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性格恶劣的恶魔却已经扮做凛月的模样同他玩起了可笑的过家家。

    ——是的,眼前的恶魔怎么可能是朔间凛月呢?

    他不过是一个偷窃了他人样貌的小偷,因着恶趣味所以才要化作零软肋的模样,然后上演这么出好戏,可偏偏朔间零对此采取不了任何有效的抵抗行动,毕竟论实力他一个人类自然不是恶魔的对手,而论智慧……

    事实上朔间零现在没有贸然出手,而是选择先在一旁观望就已经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了,虽说他可以将恶魔的一切行为归结于恶劣的性格和没品味的恶作剧,但朔间零确认自己在此之前从未与电话恶魔有过任何直接联系,恶魔们虽然性格恶劣,但一个个也不是闲得无聊的小孩子,实在没必要为了个陌生人类做到这么用心细致的份上,所以对方多半就是冲着他朔间零来的,尽管原因他尚且还不清楚,但理智告诉他,他们之间尚有可以交涉的余地,如果足够幸运的话,说不定他还能从对方的口中套出些能让真正的凛月恢复神智的办法。
    只是恶魔们的想法大多飘忽不定,事关凛月,朔间零并不打算一上来就直截了当地同对方缔结个什么契约,对于这些只看后果而不注重过程的恶魔们来说,为了最快速度的取得报酬,没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如果到时候再让凛月的身体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侵占,那朔间零才真是后悔莫及呢。

    想到这里,零掏出手机输入了那串不久前刚刚被人塞进他手心的电话号码,在几声提示音过后,独属于少年人的声音再次顺着电波轻飘飘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Hello~这里是凛月酱的专属热线~♪”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需要我的帮助啦,不过没关系,凛月大人一向心地善良~♪”

    “汝很意外吗?吾辈还以为这也应当在汝的计算之内喏。”

    “哎~,你这么有自信啊~”

    “自信算不上,但汝特意用那孩子的名字,用那孩子的模样出现在吾辈的面前一定有着理由,就连汝答应春日小姐更新契约的条件也是专门为吾辈设计的吧?”

    事实上这位自称凛月的恶魔并没有提出任何刁难的条件,他向春日小姐索取的报酬是新的契约者,也就是说如果春日小姐向让她失踪的亲人回来,那她就要找人代替她与恶魔签订新的契约,简单来说就跟传销组织发展下线似的,有人想走就得有人替上这个位置,为此恶魔甚至给了两人自己的私人号码,说只要找到了符合要求的替代者,随时可以同他联系。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少年恶魔究竟是什么意思,想来在场的两个人类实际上都明白得很,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恶魔显然就是冲着朔间零来的,就算他们真的找到了愿意同恶魔做交易的替代者,对方多半也会以不符合条件为由拒绝交易,这是明晃晃的阳谋,但可惜碍于他们是处在被动的那一方,就算明白了恶魔的存着什么坏心思也只得捏着鼻子点头答应。

    春日小姐自知是因着自己的原因才把无辜的朔间零牵扯进其中,所以在恶魔离开后她先是表达了对其的谢意,接着又说这件事自己会负责到底,之后不会再劳烦朔间先生云云,但朔间零明显有着自己的想法,于是乎才会像现在这般给恶魔打去了电话。

    “汝身上的那套衣服,如果吾辈没有记错的话,应当是吾辈买给凛月的,就算名字是巧合,样貌是巧合,就连衣服也巧合一致的话,吾辈便觉得不会是巧合了喏。”

    “呵呵,你要是能天真地继续相信是巧合该多好~♪”
    “不,干脆你就我把当成你躺在病床上的弟弟不就好啦,反正那家伙很快就要死了,从今以后就由我来做你乖巧可爱的弟弟怎么样~?”
    “欧·尼·酱~♪”

    如果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那么被这般挑衅的零指定一早就挂断电话了,可恶魔所说的话并非谎言,事实上如果凛月再不能醒过来的话,他确实很快就要死去了,但偏偏那孩子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他的大脑没有任何受损的痕迹,无法清醒的原因凭借现代医疗可以根本无法查明,尽管主治医生一直将凛月的状况当做极其罕见的疑难杂症来治疗,但朔间零其实已然感觉到凛月的状况可能是某种诅咒的表现,而眼下最快的捷径,就是那不请自来的恶魔了。

    “如果汝想做吾辈的弟弟的话,汝至少应该先表示点诚意,比如汝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这算约定吗~?如果我说了,那从今以后我就称呼你为‘哥哥’了哦~♪”

    “啊,如果汝愿意说出来的话,那随汝高兴便是。”

    “不过很可惜,我真的叫凛月,所以……”

    “嘟、嘟、嘟……”

    在凛月的话语尚未全部说出之前,忍无可忍并直觉自己被对方戏耍了的零终究是切断了电话,而另一边昏暗房间内握着听筒的少年对此似是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又露出了游刃有余般悠闲的笑容,反正时间还很充足,属于恶魔与人类的游戏仍将继续。


    【06.】

    在那之后凛月有一两个星期的时间都没来打扰过朔间零,而春日小姐失踪的长兄与父亲在零第一次给恶魔打去电话后的转天就被人发现在了家门口,尽管二人当时都处在昏迷状态,但好在身上各处都是完好无损的,两位当事人好像也没有当时的记忆,在他们看来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自己经回到了家里。

    春日小姐对此向朔间零表示了感谢,可被感谢的人却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些什么,如果说之前那一通被恶魔戏耍的电话就是对方所渴求的代价的话,那他不得不说这恶魔可真是个少见的好心人。
    不过就算失踪的两人已经回归了日常生活,但春日小姐依旧没能当上她心心念念的继承人,她的父亲似乎对让嫡长女继承家主位置的这一决定心生芥蒂,尽管这下意识的厌烦来得没有任何理由,可想来这多半就是毁约后的小小惩罚了,好在春日小姐现在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了,她说比起依靠那种神秘而不安定的力量,她还是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重获父亲的认可让她感觉更踏实,尽管这可能要花费相当漫长的时间,但她相信自己的父亲还是明智的,就算他再怎么有心,也不可能真把位置传给她那个废柴大哥。

    于是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在被自称凛月的恶魔戏耍过后,春日家的骚动正式画上了句号,而在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零也没再见到过那个恶魔。可朔间零知道眼下的平静并不代表真正的结束,自己和那个“凛月”总要有再见的时候,只是让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下一次见面的场合竟然会是在自己的相亲上。

    作为朔间家的现任家主,朔间零无疑在各个方面都是极为优秀的,可这人至今为止的恋爱经验却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0”,虽说上学的时候他总能收到情书,被人当众表白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可零似乎天生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一众男男女女从未有一人能入他的眼。以前朔间夫妇还能用学业为重的借口安慰自己,但眼瞧着他们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让优秀的长子尽快成家便成了他们的执念,毕竟如今朔间家的地位可是他们用尽一切代价交换而来的,若是因着血脉问题断了传承,那真到撒手人寰的那一天夫妻俩又如何能含笑九泉?
    所以他们几乎每个月都会给长子安排一到两次的相亲活动,如果零假借工作繁忙的借口推脱,来月的时候便会有成倍的相亲邀约被放到他的办公桌上,因此即使零再不愿意,每月固定的相亲会他是肯定会去的。

    于是当朔间零这个月第二次坐在咖啡厅里等待着父母安排的相亲对象时,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温婉少女便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欣欣然在零的对面坐定了。

    起初零只是将对方当做了这次自己的相亲对象,可当他从文件中抬眼看向对面的少女时,本来提前在腹内打好的草稿便化为了灰烬,原因无他,只是少女实在过于眼熟了,尽管她黑色如绸缎般的长发柔顺而飘逸,尽管她略施粉黛的面容比以往更加可爱动人,但毫无疑问,出现在少女明显与他的凛月一模一样,可凛月眼下还在病床上昏睡,所以此时此刻能以这副打扮出现在这里的便只有那一位。

    “下午好~又见面了呢~♪”

    面对着朔间零狐疑而警惕的目光,年轻的恶魔依旧露出了自己最灿烂最可爱的笑容。

    “如果汝有女装的兴趣的话请自便,但别用凛月的脸做这种事。”

    “你怎么还在说这种事情~?”
    “之前通电话的时候不就已经说过了吗?我真的叫凛月。”

    “但吾辈记得汝也承认了名字与样貌是有意为之的,对吧?”

    “是这样吗~?恶魔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好了喏,我不记得自己说过那种事了~♪”

    穿着白色长裙的凛月酱眨眨眼,显得无辜而单纯,但朔间零又怎么会被这种小把戏蒙骗到,他冷眼瞥了下正自顾自开始点蛋糕的恶魔,随即便又垂下头去处理文件了,虽说就这么离开也不失为一种方法,但想到昏迷不醒的胞弟,零到底还是决定耐下性子来再陪对方周旋几番,毕竟事到如今他仍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被恶魔盯上,对方又为什么偏偏要以凛月的模样几次三番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自称凛月的恶魔倒也没有客气,他几乎把菜单上所有的甜品蛋糕都点了一份,账单还是记在朔间零账上的那种,不多时一份份精致的甜品糕点就占满了整张咖啡桌,恶魔兴致满满,拿着银色的小勺子这边吃一口那边尝一下,但等他把面前十多种的甜品全部品尝完毕后,零清楚地看见他揉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喟叹。

    “哼哼,能够一口气把这家店的甜品全部点上一遍就是我的梦想呢~♪”

    听到恶魔这仿若自言自语的感叹,坐在对面的朔间零不禁又想起了他的凛月。

    小时候朔间家的家境其实相当糟糕,父母执意做着邪教徒般的研究,每天不是在画法阵,就是在举办些可疑到不行的仪式,朔间一族本是从遥远的特兰西瓦尼亚而来,祖上原有的权势与家产到了他父母这一代便什么都不剩,只有对恶魔,又或者说是对这些邪恶之物的向往与崇敬之心存留了下来,时至今日他们仍旧坚持自己是血族的后裔,为了复兴没落的家族,他们日复一日地试图与那些东西缔结契约,以此重获家族荣光。
    不过对于邪教徒事业来说,努力往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用恶魔们的话来说他们并不会回应所有人的祈祷,只有灵魂足够惹人怜爱,足够美味的家伙才能引起他们的主意,总的来说这事看的就是个与生俱来的天赋,但很显然,这对父母并没有此等资质。朔间零曾在儿时某次放学的傍晚亲眼见着父亲站在用蜡烛与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血液绘制的阵法中高声向恶魔们祈祷,他说他愿意用自己的妻子作为祭品,只求不可名状的神使施以垂怜,当然,那天直到最后都没有发生任何事。

    父母不靠谱,兄弟两个便只能相互依靠,那个时候的凛月瘦瘦小小的一只,因着家族的遗传病一天中的绝大部分时间只能在床上躺着,但零是要去上学的,最重要的是,他得想办法为自己和弟弟谋条出路,尽管两人的双亲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几张钞票以作生活费,可零始终觉得在这种家庭长久生活下去对凛月是没有好处的,一是因为恶劣的家庭氛围,一是因为凛月始终不见好转的遗传病。

    那个时候的小凛月每天都要喝很苦很苦的汤药,可小孩子天性怕苦,为了让凛月的身体能够尽可能地好受些,朔间小零每次放学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哄着弟弟喝药,但那汤药的滋味真的很一言难尽,零彼时为了安抚凛月喝药也陪着尝过一点,那种能把人牙齿苦掉的涩与难以言喻的酸他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
    为了能让凛月喝完药之后好过一些,朔间小零彼时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每天放学后用替人解答疑惑的方式赚零花钱给弟弟买糖买蛋糕,父母虽然会给生活费,但那几张纸币也只够两个孩子每个月最基础的吃穿,多余的零钱是一丁点也没有,可朔间零一个小孩子纵使再早熟聪慧,能赚到的钱也实属有限,好在小凛月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他不愿意让哥哥为难,每次喝药的时候最多是向零讨要个亲亲抱抱什么的,偶尔苦得实在难受了,才会如同自我安慰般说些“以后要让哥哥把所有甜品蛋糕都给凛月点一遍吃”之类的幼稚发言。

    “可是蛋糕和甜品有那么多呢,都点一遍的话,凛月真的吃得完吗~?”

    “哼,那凛月每样就只吃一口,剩下的都留给哥哥!”

    “凛月~浪费食物可不行哦~♪”

    “没关系嘛,反正哥哥会替凛月都吃掉的~!”

    可惜等后来朔间零真的能够把店里所有的蛋糕和甜品都点一遍的时候,他的凛月已经没办法再吃到了。


    【07.】

    “那个,朔间先生,您身边的这位是……?”

    “看了还不明白吗~?”
    “我当然是零君的女朋友啦,对吧,零君~♪”

    作为当事人的年轻家主静坐在咖啡店柔软的皮质沙发上,沉默许久,却仍是无语凝噎。

    “但是我分明是来和朔间先生……”

    “哦哦,零君的父母只是不清楚我们俩的事情,没关系,这事不怨你,我一会儿就陪零君回家见父母,对不对呀,零君~♪”

    来相亲的小姑娘盯着对面那个白裙飘飘的女生气得眼圈都要红了,明明自己是如此期待今天的相亲,可刚到这里就瞧见自称朔间零女朋友的某人像是条没骨头的蛇一样紧紧纠缠住了自己的心上人,偏偏朔间零从头到尾都没说出过一句制止的话,那女生便愈发肆无忌惮地挽着对方的手臂往她自己的胸口处蹭去,那一口一个零君的,听起来满满都是挑衅的意味。
    小姑娘最后到底还是给气跑了,她是来这里追求爱情的,又不是来看人撒狗粮的,继续留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不过看在这两人还算是般配的份上,临走之前她倒是还不忘留下句祝福,无论怎么说朔间零也是她喜欢的人,如果对方能够得到幸福的话,那她也不该横插一脚。

    然而等来相亲的小姑娘一走,原本看似亲昵的两人却又迅速拉开了距离,凛月重新坐回了零对面的位置,他捧着自己葡萄味的碳酸饮料,笑得像只恶作剧成功了的小猫。

    “不用谢我哦,替哥哥解决烦恼可是弟弟,不对,是妹妹的义务嘛~♪”

    “可吾辈不记得有拜托汝这种事。”

    “这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你其实也挺期待这次相亲的~?哦哦,原来如此,你在埋怨我坏了你的好事对不对~?”

    许是因为被迫和这跳脱的恶魔相处的时间长了,眼下朔间零倒也能耐着性子任由对方胡言乱语了,虽然他还是不喜欢对方用着凛月的名字和面孔,但事到如今也不至于转身就走,说是适应也罢,说是习惯了也好,又或许是因为零已然对这奇特的恶魔产生了些许的好奇心,但不论如何,种种因素叠加下,原本该是对立的两个存在眼下却心平气和地坐在咖啡桌的两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个奇迹了。

    “所以汝究竟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不是说了吗,是来替我的好哥哥解决麻烦的啊~♪”

    “哦哦,吾辈怎么不知道世上竟还有这么心地善良的恶魔存在,难不成汝其实是天使什么的?”

    “唔,别,天使什么的就太恶心了。”
    “不过我真的是来做好人好事的,你看,至少现在我亲爱的哥哥没有转身就走,这不就是我的成果吗?”

    恶魔凛月对此似乎格外骄傲,他微仰着头似是在等待主人夸奖抚摸的小猫,浸了蜜糖的一双眼眸更像是被人在外面淋了一层糖浆,亮闪闪的,甜得人心尖发烫。

    ——不过很可惜,这些对于朔间零来说似乎都没什么用。

    “汝,究竟想做什么……?”

    “很简单,等你之后想打电话的时候,记得打给我,就这样。”

    恶魔所说的电话自然指的是那种以电话为媒介的契约,他好像认定了眼前之人总有一天要寻求的非人之物的帮助一般,所以如今便早早来抢占先机,为此甚至不惜提前支付给对方些许好处(尽管朔间零可能并不需要这种好处)。

    “确实,如果是为了凛月的话,到那时候吾辈一定会同恶魔做交易的吧。”

    在恶魔凛月面前,朔间零倒是意外坦诚,毕竟这种程度的事想来以这些魔物们的能力多半一早就知道了。

    “但交易的人选又为什么非得是汝?”
    “事实上据吾辈的了解,所谓的恶魔都是些狡猾之徒,特别是所谓的‘恶魔电话’,真正能依靠它实现心愿的人少之又少,就连双亲都曾告诫过吾辈不要碰这种东西。”

    “但为了你的凛月,你不还是要有那么一天吗~?”

    “是喏,因为对于吾辈来说,那孩子就是如此重要。”

    “明明十多年里对弟弟一直见死不救?”

    许是年长者的错觉,但在那短短的一瞬间里,零确实从对面那人殷红的瞳孔中读出了些许怨恨的意味,尽管对方很快又恢复了之前戏谑不恭的嬉笑状态,可那些许真实情绪的流露却让人不禁为之惊诧。

    “确实,十多年里一直没有打这通电话或许正是吾辈见死不救的罪证,但无论如何吾辈始终都没有要放弃凛月的打算,只是……”

    “好了好了,这种事情等你回去再和你的凛月说去吧~”

    过分年轻的恶魔双手捂着耳朵,拒绝了继续深入探讨这种无用的话题,直到他亲眼看见对面的人类颇为无奈地收了声,这才如同胜利的孩子王般干脆利落地放下了双手。

    “总之不管你信不信,我们之间一定是利益一致的,虽然该收取的报酬我是一定要拿到的,但我向你保证,朔间凛月一定能够完完整整地回到你身边。”

    “明明汝之前还给春日家造成了一场骚动?”

    “哦,那自然是因为哥哥是特别的嘛,别的客人又怎么能同我亲爱的哥哥相提并论呢~♪”

    兴许是因为提前有过练习吧,凛月每次叫“哥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甜到发腻的错觉,他的语调总会在读到这三个音的时候微微上扬,音节也会故意拖长一些,声音绵软却又拉丝,总能让人联想到刚刚在篝火旁烤好的棉花糖。

    “那这样如何,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当然了,像怎么让凛月醒来的这种问题是不行的,基本上只要不太过分,我都可以回答你,而代价嘛……”
    “对了,就叫我的名字如何?不要天天总是汝来汝去的,我叫凛月哦~♪”

    如此看来,与要付出的代价相比,这简直可以说是白白赠送的福利了,因此几乎没有犹豫,年长者便一口答应了这个提议,反正不问白不问,而且他恰巧确实有想知道的事情。

    “那请汝……”

    “是‘凛月’。”

    “那凛月就告诉吾辈吧,那孩子,朔间凛月究竟为什么会陷入沉睡?”

    ——朔间凛月究竟为什么会陷入沉睡?

    诚然这确实是困扰了朔间零许久的一个问题,当年父母给出的解释是交通事故,但这很明显是糊弄小孩子的借口罢了,也许曾经年幼的零真的以为是自己没照顾弟弟才会引起了意外,可若真是场普通的事故,那他的凛月又怎么可能昏迷至今?

    “呐,你认真的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哥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还是说……”

    “还是说,你在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穿着白色长裙的恶魔不知何时又变回了少年的模样,纯洁的裙摆也随之消失不见,初见时那件米白色的外罩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身上,只是这次对方脚上穿的却是双与这身休闲衣物完全不搭配的黑色细高跟,少年就这般瞧着对面的人类不断发出嘲弄般的轻笑,可那双猩红色的眼眸却冰冷如霜,任谁都休想从中看出一丝一毫的笑意。


    【08.】

    那天之后朔间零总能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偶遇不知道究竟在做些什么的恶魔,有时是在餐厅,有时是在医院,有时又是在电影院或者水族馆的正门前,每次碰见的时候恶魔总会嬉笑着上前来打招呼,他总有本事以各种各样的借口黏在朔间零的身边,然后悄咪咪地点上一大堆甜品饮料,再堂而皇之地把账单塞进零的手里,让他付钱。
    面对着这个同弟弟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恶魔,纵使朔间零心里再清楚这不过是对方的把戏,可因着内心深处的愧疚感作祟,他始终没办法真正冷下脸来,当他瞧着一个鲜活的凛月在自己面前嬉笑玩闹的时候,回忆的潮水便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将其湮没,年长的哥哥愈发开始怀念起童年时期与他的凛月亲密无间的模样,如果那孩子现在醒着的话,想来他们会过得很幸福。

    而察觉到朔间零的态度有所软化后,年轻的恶魔便愈发努力地开始在对方的面前刷存在感,一周七天的时间里,他总能巧遇到对方六七次,尽管这种谎言其实相当过分拙劣,但当对方也有意配合时,再不堪的借口也能变得完美无缺。
    渐渐地零再也不会过问恶魔出现的理由,每次瞥见对方的身影时,他总会吩咐人端来些汽水甜点的,随后就静静地待在一边处理自己的工作,零几乎不会主动开口同恶魔说些什么,凛月觉得他大概只是默认了自己的存在,又或者说是习惯了他突然地出现而已,或许在潜意识里,这人已经在两个凛月之间画上了一个“≈”的符号,只是朔间零自己不想承认而已,因为一旦认同,就是对病床上那孩子最直接的背叛。

    这点道理身为恶魔的凛月也是懂得的,所以他从不会说些过界的话,每次过来的时候也不过是缩在沙发的一脚安安静静地吃他的甜品蛋糕,一边吃还会一边对其进行评价,有的太甜了,有的奶油打得不够蓬松,还有的夹心果酱不是新鲜熬煮的,反正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都没他做得好吃。

    “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就做给你吃哦~♪”

    这是恶魔凛月最常对朔间零说的一句话,而直至今天,朔间零连个蛋糕的影子都没见过。

    当然了,朔间零又怎么会真的期待对方给他做个什么蛋糕呢?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养了只流浪猫,每天按时按点地投喂些甜品饮料就已经仁至义尽了,毕竟他们本该是站在对立面的,只是碍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才像现在这般保持了微妙的平衡。零有时甚至会觉得自己把对弟弟的愧疚与感情在一定程度上投射到了恶魔的身上,不然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为什么能和一个魔物和平共处这么久,明明这是该被唾弃的行为,但不得不说对方真的与他的凛月很像,对食物的喜好也好,吃到美食时不自觉的小习惯也好,还有黏人的性格也罢,至少和朔间零记忆中的那个凛月是真的如出一辙。

    ——就算明知道是陷阱,但面对着正中靶心的陷阱,又有谁能真正做到无动于衷呢?

    不过这般平静而安稳的生活并不会永远持续下去,恶魔的出现毫无意义地打乱了朔间零的心绪,可是在他理清自己心中那些杂乱繁复的情丝之前,如同猫儿般的恶魔却又突地消失了。

    连续一周的时间,零都没再见过那个同凛月长得一模一样的恶魔。
    最后一次见他的那天是个凉风习习的周日,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朔间零的书房,在喝完了一整杯加了冰块的可乐,吃了几个裹满糖霜的甜甜圈后,他却突然说自己想去游乐园,问零有没有可能陪他一起去,不过显而易见,繁忙的朔间家家主是不会同意这种邀约的。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游乐园那种地方我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去啊……”
    “本来还想坐旋转木马看看的呢,可惜~”

    “汝自己去不就好了,再说旋转木马不就是哄小孩子开心的项目吗?”

    “唔,你不懂,旋转木马可是浪漫和憧憬的代名词哦~♪”

    “就那种在同一个地方转圈的项目?”

    “啧啧啧,所谓的旋转木马啊,玩的可是期待感呀。”
    “比如说我在木马上坐着,然后哥哥你就在下面等着我,等游戏开始我就会坐着木马一点点从你的视线中离开,因为看不到哥哥所以凛月就会有点伤心,但是等一圈转回来我就又能见到哥哥了,这种互相奔赴的期待感与幸福感才是旋转木马的精髓哦。”

    凛月说这话时眼睛亮亮的,就像个期待着未来与梦想的天真孩童一样,所以那天两人谈天的主题也是围绕着游乐园进行的,年轻的小恶魔从旋转木马说到过山车,又从过山车引申到鬼屋和摩天轮,他说自己虽然也能飞上夜空去看风景,但他还是更喜欢坐着摩天轮慢悠悠升到天空上去的感觉,而且若是找不到同伴的话,再快乐的游乐园最终也只会变成无趣的牢狱。
    不过纵使凛月恶魔将那里说得天花乱坠,一魔一人最后也没能去到任何别的地方,就好像是通过恶魔贫瘠的语言描述看了场梦幻的烟花秀一般,等他如月光般清冷柔和的嗓音停下来时,属于少年的短暂的梦也就碎了,现实里没有游乐园也没有烟花,有的只是喝空了的易拉罐以及装着甜甜圈的小竹篮。

    “呐,我说啊,作为哥哥,你这个时候不该立刻停止工作然后带我去游乐园玩吗~?”
    “你是什么品种的木头吗?工作和我比起来究竟哪边更重要啊?”

    恶魔踩着他那双黑色的细高跟“哒哒哒”地跑到了朔间零的身边,他气鼓鼓地用自己黑色的指甲戳了戳零柔软的面颊,面上的表情似是埋怨似是委屈,隐隐地还带着些撒娇和央求的意味。

    其实如果换做其他人的话,或许零一早就放弃工作了吧,只是因为对面是凛月,所以谈天闲聊的时候,他才几次把那些邀请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毫无疑问,这同样是为了凛月。
    只是此“凛月”非彼“凛月”,一个是站在他面前的恶魔凛月,另一个则是正躺在病床上扔昏迷不醒的凛月,这些天里朔间零的感情出了些许问题,他似乎真的背叛了自己的弟弟,他对一个恶魔的在意程度一天超过一天,纵使明知前面是万丈悬崖,可情感上也无法轻易将面前鲜活的少年从眼前驱赶,朔间零说不好原因,但他知道自己事实上就是爱上了一个盗取自家弟弟身份的恶魔,可作为兄长的责任感却又不允许他这般放任自己的感情,两方交缠扭打在一起,便形成了眼下这般尴尬的局面,即朔间零无法对恶魔做出任何情感上的回应,不论是同意亦或者是拒绝。

    犹犹豫豫,优柔寡断。
    那副瞻前顾后而又想法颇多的模样像极了不想负责的渣男。

    ——于是,工作便成了最佳的躲避借口。

    朔间零没有回话,他头也不抬地继续批改着文件,只是文件上的那些字符没有一个能真正被他看进眼里去,年长者的注意力实则全部放在了旁边贴过来的恶魔身上,甜点般清甜的香气绕着他的鼻间打转,似是某种无声的邀请。
    但朔间零不打算接受邀请,他也不能接受邀请,所以在身体忍耐到极限之前,年长者像是打发家里黏人的猫一样,挥了挥文件给魔哄走了。

    “木头!笨蛋!”
    “凛月才没有你这样的哥哥呢~!我不会再来了,你自己一个人守着文件过去吧!”

    恶魔踩着他的高跟鞋又“哒哒哒”地跑走了,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冲着对面满脸无奈的零做了个鬼脸,决绝狠心的模样好像真的再也不打算来了,可事实上不过片刻的时间,本该离开的小恶魔便从半敞着的门后露出了他白软的半张脸蛋,红色的眼眸瞧着零的方向眨呀眨,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那纯情而可爱的模样当真和恶魔扯不上半点关系:

    “其实你也不用非得把我当弟弟看。”

    “……”

    “唔,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恶魔,也不是你弟弟的话,你觉得我……”

    脸皮薄的小恶魔到底不可能如此直白地吐露自己的心声,他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撂下一句“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就又踏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远了,而这便是零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09.】

    其实朔间零并非完全不知道他的凛月无法醒来的原因。

    朔间家原本早已衰弱,但是从某一天起,这个垂死的家族却焕发出了勃勃生机,凭借着大量的禁忌资料,以及货真价实能与恶魔联系上的某种手段,朔间家一跃而上,成为了里世界稳坐头把交椅的神秘家族。
    尽管双亲从未向朔间零透露过这些内容,可对于如今已然成长为家主的零来说,朔间家内没有什么隐秘是他查不到的,想当年他的父母就是向恶魔献上了珍贵的祭品,从而才得以知晓了恶魔电话的号码,将那仿若都市传说般的潘多拉魔盒带到了人间。

    ——是的,所谓的恶魔电话正是从朔间家流传出去的东西。

    但是朔间家并没有办法真正控制这些恶魔,他们的作用更像是沟通两界的桥梁,是连接着电话线两段的电波,可以说如果没有朔间一族的存在,恶魔根本无法如此轻易地与人间界的人类们签订契约。
    但自己的双亲究竟能耐几何没有人会比零更清楚,他们的灵魂没有那种资质,所以纵使将仪式重复上一千次一万次也绝不会有恶魔愿意搭理这两人,除非他们更换了祭品,并且那个祭品还有着足够惹人怜爱的最纯洁也是最美妙的灵魂,若非以此献祭,否则朔间家绝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内取得现在这般地位。

    ——既然如此,那被献祭了的祭品究竟是谁呢?

    ——除了昏迷不醒的凛月之外,朔间零实在想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朔间凛月当然醒不过来,因为留在床上的只是一具空空的躯壳,他的凛月早在很多年前就被双亲献祭给了恶魔,灵魂一早就被那些邪恶之物吃干抹净,想来该是连个碎片都没能留下。

    只是当年长者知晓真相的时候已然什么都来不及了,他无法拯救那孩子的灵魂,也无法实质性地去替他向什么人复仇,朔间零唯一能做的就是守着那具空落落的躯壳,然后悄无声息地暂且将他们的双亲软禁起来而已,这些事情他做得隐秘而巧妙,以至于被软禁的两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出色的长子已然起了杀心。

    朔间零什么都知道,只是他无法面对现实,所以才一直选择装聋作哑罢了。

    他深知消散的灵魂无法寻回,就算他也用同样的方式与恶魔签订下契约,那到时候在凛月的身体里醒过来的又该是什么东西呢?零并不清楚这一问题的答案,他只知道醒来的那东西绝不会是他的凛月。

    所以在见到那个恶魔的时候,朔间零的态度才会如此怪异。
    他没有办法接受对方,却也没办法真正做到厌恶对方,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名为凛月的形象已然由记忆中那个小小的孩子转变为了时不时会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这个恶魔,不得不说,如果不是朔间零知道凛月的灵魂已然被献祭,那他绝对会将恶魔当做真正的凛月来看待。可就算是这样,在恶魔漫不经心的甜蜜陷阱下,警惕心颇强的零也到底是一头栽了进去,他根本无法拒绝那孩子的任何请求,即便年长者一再狠心无视,可自己的一颗心实则早已飞到了对方的身边去。

    ——毫无疑问,朔间零爱上了凛月。

    ——爱上了那个由恶魔精心演绎出来的独属于他的凛月。

    即便他深知恶魔看上的多半是自己的灵魂,可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向自己提出了诉求,想来在犹豫过后,他还是会心甘情愿地将自己交付出去。

    于是在凛月消失的一周后,得出了答案的年长者终于拨出了那串他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10.】

    “Hello~,这里是有点特别的场外援助电话~♪”
    “请问您那边有什么需求吗~♪”

    没有人知道朔间凛月等待这通电话等了有多久,从他被那对无良又狠心的父母扔到这个地狱起的那一天,他就一直在等待着来自哥哥的这通电话,但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他发狠般咬着牙爬到了如今的这个位置,才终于得以从这狭小昏暗的地狱离开,重新回到外面,回到那个有着哥哥的世界。

    只是作为半恶魔的凛月想要真正成为恶魔须得拿到两件东西,一样是他本身的肉体,另一样则是与他残缺的灵魂最为匹配的,他的亲生哥哥,朔间零的灵魂才可以。想当初因着魔物们的恶趣味而侥幸逃生的凛月虽被转化为了半恶魔,但他的灵魂却也是被吞吃消磨了很大一部分,以凛月现有的这残破灵魂想要支撑个十几二十年已然是极限,如果灵魂无法得到修补,那魂飞魄散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为了自救,朔间零的灵魂他是必须要弄到手才可以。

    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凛月早已不是十多年前那个天真懵懂的孩子了,现如今真正的他能平静地用高跟鞋碾碎后辈的指骨,也能在嬉笑玩闹间故意将契约者往最险恶的绝路上推,而他做这些恶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单纯只是想体验下将苦痛施加于他人身上是种什么样的感受罢了。现在的凛月与多年前那个天真乖巧的孩童沾不上一点边儿,而这样不堪且恶劣的自己又怎么可能真的被哥哥喜欢上呢?

    ——至少朔间凛月不认为原本的自己能被现在的哥哥全盘接受。

    所以就算是用伪装也好,用陷阱诱骗也罢,为了能够确确实实得到对方的灵魂,凛月不惜以身入局,同他多年未见的哥哥玩了场游戏。

    朔间零,他的哥哥是极其聪慧的人,所以打一开始凛月就知道想要真正欺瞒过他是不可能的,但最出色的谎言从来都是真假参半,所以凛月执意用自己真实的样貌去接触对方,为此他甚至溜进了自己阔别多年的卧室,仿着衣柜里朔间零为他准备的衣服变了身一模一样的,如此一来出现在对方面前的凛月势必会引起零的兴趣,但同时也必然会让对方心生警惕,可这些都不重要,凛月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心,小时候尚且青涩懵懂的自己都能讨得哥哥的欢心,没道理现在的凛月就无法做到,只要他肯耐下心来,区区一个灵魂,想要搞到手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而事实上一切也正如凛月所预想的那样,尽管朔间零对他的戒备心很重,但他根本无法忘记与自己的过往,儿时种种幸福的回忆在他或有意或无意的触动下已然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子,它刺穿了当事人内心深处最坚硬的防御,又在一天天的相处中化作最甜美的绕指柔,一个不留心就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只是被触动的显然不只有朔间零一个,人与人的影响从来都是双向的,将哥哥的变化一天天看在眼里的凛月也渐渐起了些别的心思,很多时候就连凛月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在面对自己的亲生哥哥时究竟怀揣着怎样的感情,虽然这话由他一个恶魔说出来很搞笑,但凛月还是觉得自己是爱着朔间零的,至少和对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他能由衷地感到快乐,他对他很重要,重要到甚至想将其永远独占的程度。

    ——至于他所谓的“爱”是出于亲情还是爱情,这种问题于恶魔而言并没有什么所谓,毕竟伦理道德从不会约束到一个恶魔的身上去。

    话题有些扯远了。
    总之当朔间凛月接到来自朔间零的电话时,便是整场计划该收尾的时刻,他主动离开的这一周并非有什么要事,只是单纯为了向对方输送一个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他身边的讯号而已,而一周的时间便是这一讯号的极限,如果到今天为止凛月还没有收到这通电话,那也只能说明为时过早,他还要再陪自家哥哥玩个几周,可眼下一次便获得成功的消息到底还是让凛月激动到手都在发抖,看来对于零来说自己的重要程度已然超乎想象,在明知道自己是恶魔的前提下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诱惑向他拨打了这通电话,这意味着从今天起凛月可以正式同“弟弟”这个身份告别了,因为哥哥最终选择的不是躺在病床上的弟弟,而是他这个货真价实的“冒牌货”恶魔。

    “凛月……?”

    从电话听筒传来的声音虽略显失真,但凛月始终记得他的哥哥拥有着怎样一副低沉温润的嗓音,那声音如同陈酿的红酒,醇厚甘甜的同时又惹得人心尖因着浅淡的醉意微微发颤。

    “嗯,我在,哥哥能给我打电话,凛月真的很高兴~♪”

    “因为吾辈完全掉入了汝的陷阱中吗?”

    “不,是因为‘爱’呀~”
    “能再一次得到哥哥的爱,凛月很开心哟~♪”


    【尾声】

    最后去见身为人类的朔间零的那次,凛月并没有穿那件米白色的外套,毕竟那身衣服是当初他为了接近哥哥才会特意穿上的,眼下在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他还是愿意让零看一看自己真正的模样的,就比如恶魔们喜欢穿的衣服?
    暗红色的无袖抹胸紧贴在胸前的肌肤上,单薄透光的布料完美勾勒出了少年人形状姣好的锁骨,抹胸与束腰衔接处的那一小片肌肤白得发亮,与下方黑色的束腰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少年本就盈盈一握的腰肢在束腰的约束下更显纤细可人,紧紧裹住双腿的皮裤与脚下那双绑带的黑色高跟鞋则是悄无声息地将这一身看似严实的装束推向了欲望的最顶点。

    哪怕是一向成熟稳重的朔间零,在第一次见到凛月穿着这身衣服时,还是不可避免地羞红了耳朵。

    “如果哥哥喜欢的话,那凛月就天天穿给你看好不好~?”
    “我之前听别的恶魔说,把皮裤换成黑色丝袜的效果也很好。”

    彼时的年长者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垂着眼眸默默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随后不顾恶魔的抗议,硬生生用自己over size的外套的给魔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凛月,以后这种衣服就不要穿到外面来了。”

    “哦,那以后我就只穿给哥哥看~♪”

    小恶魔嬉笑了几声,接着便十分自然地窝进了零的怀里,年长者并没有拒绝这种身体上的亲近,他只是自顾自地又去整理刚刚因着凛月的动作而开始往下滑落的外套。显然,朔间家的年轻家主还是个十分纯情的青年,他空长了张惹人喜爱的美丽脸蛋,但实际上对于那方面的经验却是一片空白,以至于光是看见喜欢的人穿了件有些擦边的衣服就乱了心跳,耳垂上的温度直到现在都无法消退。

    当然,这幅模样落在凛月的眼里就是可爱至极的表现,坏心眼的小恶魔总是喜欢调戏他的哥哥,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还有什么也不穿的版本,也只穿给哥哥看,好不好~♪”

    于是乎,理所当然的,恶作剧过头的坏孩子收到了弹额头的惩罚,尽管这小小的惩罚实则力道轻得不能再轻,但演技出众的凛月还是瞬间就落下了委屈的眼泪,他一边往朔间零的怀里钻,一边恶狠狠表示自己一会儿也要把哥哥弄得很痛很痛。

    “告诉我吧,哥哥,不论是什么愿望,凛月都能替你实现。”

    “但是吾辈很穷喏,凛月愿意给吾辈打个对折吗~?”

    “哈~?就算是哥哥也不可能,最多打个七折吧~♪”

    朔间零轻笑着将怀中的少年搂得更紧些,他附在凛月耳侧说出了那个一早想好的愿望,随后无尽的痛楚便在下一秒从他赤裸的脖颈处传来,被零环抱在怀里的小恶魔正努力吮吸着那些赤红色的液体,凛月的动作实际上相当轻柔,只是因为真正被夺取的其实是年长者的灵魂,所以这撕裂般的痛苦根本无法避免。
    许是因为察觉到了零不自觉的颤抖,凛月的动作愈发显得柔和,尽管饱含着对方灵魂碎片的血液于他而言如同最致命的罂粟,可他还是尽自己最大可能地放慢了撕扯灵魂的速度,毕竟深知这其中痛苦的凛月并不想让自家哥哥太难过。

    “乖孩子喏,别怕,哥哥不疼的。”

    突然被人摸着头安抚的恶魔本想出言反驳些什么,可当他注意到朔间零这句话中那陌生而又略感熟悉的自称时,凛月进食的动作却是因着过度的震惊在下一刻彻底停滞。
    尽管凛月自重逢以来一直叫着零为哥哥,但实际上朔间零并不承认他弟弟的身份,证据就是在两人的对话中他从来都只会像老爷爷那般自称吾辈,可在凛月的记忆里,他的哥哥在自己面前总是会撒娇般习惯性地将自称改为“哥哥”。


    “凛月乖乖喝药好不好,哥哥给你买蛋糕了哦~”

    “凛月今天想听什么故事呢?”
    “只要是凛月想听的,哥哥都会念给凛月听的!”

    “当然,哥哥最喜欢凛月啦,凛月可是哥哥的天使呢~♪”


    ——所以啊,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真的是朔间凛月的呢?

    恶魔瞧着身下已然昏迷的哥哥陷入了沉思,但他很快又一次俯身下去,继续从那白皙的脖颈间吞吃着自己渴望已久的灵魂。

    毕竟问题的答案并不急于一时。
    就像他们刚刚同彼此签订的契约那样,从今往后两人将永远在一起,直至身体溃散、直至灵魂消亡、直至世界的尽头……


    ——我的愿望是,希望凛月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就算变成像我一样的恶魔也无所谓吗~?

    ——无所谓,但是凛月是我的天使喏,所以我也能成为凛月的天使吗?

    ——……哼,不告诉你。


    ~tbc















    【番外】

    朔间零一直觉得就算是变成货真价实的恶魔了,他的凛月也还是很可爱。

    兴许是种族的转换导致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但总之因着代价而同样变成了恶魔的零现在已经不会再去纠结自己喜欢的到底是童年记忆中会软着声音叫他“哥哥”的小凛月,还是眼前这个有些坏心眼且张口闭口都是“笨蛋哥哥”的恶魔凛月了,反正他们一直都是同一个人,自己只是永远会被亲爱的凛月吸引而已。
    而且从结果来看,自己虽然表面上好像是被凛月坑骗去了灵魂,变成了非人的存在,但不过是区区灵魂而已,只要凛月想要的话,朔间零随时愿意双手奉上;换种角度来想,凛月为了他的灵魂费尽心思设计圈套,耐着心思陪人演戏的种种行为其实不也是对他朔间零格外重视的表现吗?

    ——他明明可以直接拿走的,却还是愿意陪哥哥演戏。

    ——o~ioioi~,凛月的心里果然还是有哥哥的!

    重新拥有了弟弟的朔间零在表达爱意这方面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收敛,用凛月的话来说就是黏人得有些过分了。
    早上打开房门的时候会在门口看到一只鬼鬼祟祟的间零,下午出门扫荡甜品的时候会在蛋糕店的角落看到一只等着结账的间零,晚上处理委托又或者是接打电话的时候也会毫无意外地在身旁发现一只笑容满面宛若痴汉的间零。

    对此,原本还存着点点愧疚的凛月恶魔狠狠磨灭了自己心里最后的那点同理心。

    “我说,哥哥你天天没有事做吗?”

    “唔,其实吾辈还有七八份紧急文件没有处理喏,但哥哥觉得还是凛月比较重要~♪”

    “不,你太烦人了,赶紧滚回书房去!”

    “哭哭,凛月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会缠着哥哥的小恶魔了吗……”

    朔间凛月有时也会相当无语。
    诚实地说他对于将零转变成恶魔一事是心存芥蒂的,即便当事人好像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但对于凛月来说,哥哥到底是和旁人不一样的。自己之所以会沦落到这般境地其实同哥哥完全没有关系,朔间零也是纯纯的受害者,而彼时的凛月为了能从那个地狱爬上来,便将内心深处所有的怨恨和不满通通怪在了零的身上,但等他真正完成自己的计划时,在无尽喜悦的背后却是丝丝缕缕的酸涩与苦痛,这一发现让原本以为自己早就没有了良心这种东西的朔间凛月大为震惊,想来这也该是自己取回的身体的坏处之一吧。

    ——不过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凛月是不会后悔的。

    毕竟恶魔无法变回人类,如果朔间零一直当个人类的话,他们迟早会因为寿命问题面临分别,现在两人都变成了恶魔自然不会再有这种烦恼了。
    所以在零蜕变为半恶魔的第一天,为了两人约定好的“永远”,刚刚取回了身体的凛月就握着把菜刀杀上了家门,被零软禁在别栋里的双亲在无尽的恐惧中就这么被他们一早献祭了的小儿子收割了灵魂。当然,如今早已补全了灵魂的凛月是不需要这种东西,但对于灵魂被自己吞吃了大半的零来说,这可就是上好的补品了,就像凛月必须得吃掉哥哥的灵魂一样,零也要用完整的灵魂才能真正蜕变为恶魔,只是匹配度最高的凛月如今已然是恶魔了,眼下便只能用双亲的灵魂缝缝补补给他拼凑一下,而也多亏了凛月这个恶魔前辈,零从苏醒过来的那刻起就已然是一只完完整整的魔了,半恶魔本该经历的那些苦,他是一点都没吃上。

    当然,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凛月是不会特意告诉哥哥的,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多去吃块苹果派呢,而且最近的哥哥黏人得有些过分,凛月很怕对方要是真知道这回事,会借题发挥再扑过来,到时候他又该开始头痛了。

    其实朔间凛月并不讨厌自家哥哥,只是在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后,眼下他不太清楚该怎样与对方相处才算是正确,人类的那套道德标准自是束缚不到他,但对他那个纯良的哥哥来说可能又是另一回事了。或许朔间零是在散发他过量的兄弟爱,但对于凛月来说,他想收到的却是实实在在的,能跟对方上床的爱情,毕竟魔生漫漫,总要挑个喜欢又顺眼的搁在身边不是?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怎么看怎么适合偷袭的晚上,凛月猫猫开始了他的试探。

    不过说是试探,但对于开放的恶魔们来说,所谓的试探就是直接把目标往床上推,要是对方反抗了,那就是不愿意,如果对方接受了,那就是示爱成功的表现,简单粗暴又有效,和人类喜欢玩的那套圈圈绕绕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这实在不是凛月的错,毕竟自五六岁起就学着做恶魔了的小孩子在长成后没有符合人类的三观是极其正常的,当凛月还是个半恶魔,天天就缩在小屋子里和其他魔处心积虑地争抢电话时,他就曾接手过雇主只想和人上床做爱的离谱委托,当时年轻的小凛月采取的就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他给路人迷晕了直接往雇主床上一送,全当任务完成。

    咳咳,话题有些扯远了。

    总之在那个月黑风高,怎么看怎么适合绑人的夜晚,朔间凛月悄咪咪地爬上了他哥的床。
    年轻的小恶魔穿着那件单薄的暗红色抹胸,原本的皮裤(连带内裤)被悉数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半透明的缀着蕾丝花边的吊带长筒袜,黑色光滑的袜套从纤细的小腿直直包裹到膝弯,往上又用蕾丝花边同箍在大腿处的腿环紧紧相连,因着事前做过些调查研究,在戴上这束缚用的腿环时,凛月特意还调紧了尺寸,黑亮的皮环勒进白软仿若棉花的腿肉里,越靠近皮环内侧,玫瑰般艳丽的红痕便愈是显眼;再往上便是隐秘而惹人遐想的三角区域,凛月的性器算是精致小巧的那一挂,此时被缀着蕾丝的黑色丝质布料牢牢包裹,可爱而又色气,三角形的女士内裤还是颇有情趣的那一款,少得可怜的布料只堪堪遮掩住了前后的最关键部位,大团白软的臀肉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裸露在外,若是能够伸手触碰必定能得到云朵般柔软而又令人留恋的触感吧?

    凛月爬上床的时候,年长的哥哥还没有入睡,所以当他看清自家弟弟此时此刻究竟是何等勾人的模样时,原本正在翻阅的书籍便一个手抖直接掉在了地毯上,他的心脏砰砰乱跳,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往被单之下的某个私密部位冲去,即使没有镜子,零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脸红得吓人,虽然他确实曾在背地里偷偷幻想过和凛月发生些愉快的关系什么的,可事情的进展好像有点快过头了,毕竟今天下午他还被可爱的弟弟以烦人的名义赶出了家门,怎么晚上就要面临这么刺激的场面了呢?

    ——还是说其实是他误会了?对于恶魔来说这种打扮都是很普通的吗?

    刚刚转生成恶魔的朔间零其实还是相当保守的,与从小就被恶魔们潜移默化地教导了很多东西的凛月不同,零的内里目前还是个实实在在的人类,即使现在同为恶魔,零也绝不肯让凛月穿抹胸皮裤什么的出门,他本想日后一点点纠正下自家宝贝弟弟过于开放的三观,谁料眼下就突然给自己爆出了个猛料,如果按照零的想法,这种无论怎么看都属于色情范围内的打扮明显是那档子事的专属服饰,可对于凛月而言,那孩子该不会是把它当成睡衣了吧?

    因着最近总被弟弟拒绝,进而觉得自己追爱之路尚且漫长的朔间零最终也不敢直接把人扑倒,他喉头滚动,用尽全身力气终是暂且压下了身体里的那股邪火,在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前,零决定先找个什么毯子给凛月披上,不然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忍不住。

    而对自家哥哥了解颇深的凛月又怎么会想不到朔间零的想法?
    所以在零有所行动之前,狡黠的小恶魔已然先一步将准备去拿毛毯的哥哥扑倒在了床上,好在柔软的双人床足能承受得住这种程度的胡来,在零倒下去之前他更是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压在他身上的凛月,因此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并没有造成任何损伤,当然,零愈发感觉不妙的第六感除外。

    “凛月,能不能先从哥哥身上下去……?”

    穿着暴露的恶魔分着双腿跪坐在零的腰腹之上,白软的臀肉好巧不巧正顶在年长者愈发灼热的性器上,偏生坐在哥哥弱点处的凛月还一点不安生,他时不时调整坐姿般左磨右蹭一下,明明身下的物件已然直挺挺地顶上了他的臀肉,可小恶魔却还是毫无所觉般只是一个劲儿向着身下的哥哥笑。

    “为什么~?明明哥哥最喜欢凛月了,不是吗~?”

    朔间零穿着单薄的睡衣,丝质亲肤的面料并不能抵挡来自凛月最直接刺激,少年人的肌肤最是柔软温热,过电般丝丝缕缕的快感不断从零被臀肉磨蹭着的下体传来,加之入眼所及便是心爱之人大片裸露在外的粉嫩肌肤,一向禁欲克制的童贞哥哥又怎么忍受得了这般撩拨,只是零并不想擅自做些可能惹凛月生气的举动,面对着时而开放时而又纯情的小恶魔,年长的一方总是要在扑倒还是不扑倒之前进行着艰难的抉择。

    “乖孩子,汝先下……”

    “听不到,听不到~♪”

    朔间凛月在装聋作哑这方面一直是有一手的,尽管是个童贞且实际上完全不清楚做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小恶魔,但他自认为煽风点火还是可以的,所以零越是想让他下来,他便越是要磨着哥哥的那一处蹭。到后来凛月干脆上手将零埋藏在睡衣之下的性器解放了出来,粗大的柱身颜色浅淡粉嫩,一看平日里就没怎么使用过,摸上去又烫又硬,前端微微翕张的马眼更是随着凛月的抚摸不断往外淌着透明的黏液。
    小恶魔虽然实战经验为零,但理论知识加之开放的三观却让他在第一次上手时就表现出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大胆,他双手合握住年长者的性器,将前端溢出的滑腻液体当做润滑,时快时缓地上下撸动起来,动作时凛月还不忘观察身下哥哥的表情,见对方咬紧牙关,一副死活不愿意呻吟出声的架势,属于恶魔的坏心思立时开始作祟,凛月是想要看见哥哥为了自己丢盔弃甲神魂颠倒的模样,毕竟这人平时正经过了头,就连他穿什么样的衣服都要管束,如今要是能在自己手下露出真面目,想来日后凛月最起码的穿衣自由就该有了保障。所以在安抚零愈发昂扬的性器的同时,凛月时不时地会还会用指尖磨蹭过对方敏感的马眼,用指腹揉捏下零浑圆沉甸的睾丸等等,反正就是哪里薄弱便攻击哪里,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克敌制胜。

    只是朔间零显然比凛月想象中的还要能忍耐,明明双手已经沾满了那黏糊滑腻的液体,但零却仍旧没有要射出的迹象,可从他布满了汗珠的额角和偶尔会溢出的一两声呻吟里,凛月清楚他的哥哥亦是在享受这一过程的,对方眼中细微的抗拒与犹豫如今早已消失不见,想来年长者早已被他心爱的幼弟撩拨到了崩溃的边缘,如今还肯被凛月压在身下动作,也不过是想看看他大胆的小恶魔能做到哪一步罢了,所以朔间凛月又怎么可能服软认输呢?他是一定要显现出自己身为“前辈”的优秀一面,让他的哥哥知道自己的厉害才行。

    于是聪明的少年立时转换了策略,他暂且停下手上的动作,在零愈发灼热的目光中将手伸向了他自己同样鼓鼓囊囊的下身,三角形的小帐篷直挺挺地立着,最顶端的布料已然被濡湿了一小片,当凛月将那近乎半透明的情趣内裤拽到一边时,他自己勃起的性器几乎是立刻探了出来,白皙秀气的小凛月有着比小零还要浅淡的颜色,那模样干净又可爱,从最上方不断滴落的淫液也不会让其显得肮脏污秽,反而能激起人更深一步的欲望,比如看它是怎么一边颤抖一边射出更多奶白色的欲望。

    “这是我从漫画书上学到的,哥哥不觉得这样很像在接吻吗~♪”

    当一大一小两个挺立的性器被凛月用手贴到一起相互磨蹭挤压的时候,龟头与龟头不断触碰彼此的淫乱模样竟真的同恋人间黏糊糊的亲吻有了几分相似,特别是当小凛月和小零分开时,湿滑的黏液竟也在拉出了半透明的银丝,零甚至还听到性器们彼此分开时轻微的“啵、啵”声。

    “说起来我还没有接过吻呢,哥哥有和谁接过吻吗~?”

    凛月说着话便又轻轻晃动腰肢,将自己挺立的性器轻轻往零遍布青筋的硕大上撞去,他乐此不疲地玩着这种挑逗零岌岌可危的理智的游戏,偶尔指腹剐蹭过两人敏感的前端时,甜美而极具诱惑力的几声低吟便能从凛月那娇嫩红艳的唇中泄出,他不止低声喘息,说的话语也愈发荒淫无耻起来,听得身下的年长者只恨不能立刻将人就地正法。

    “哥哥的这里很大呢,为什么凛月的就小了那么多呢?”

    “我以前听别的恶魔说过,男性的这里涨得越大就说明越兴奋哦,果然哥哥是喜欢凛月的吧~?想狠狠地插进凛月的身体里对吧~?”

    “嗯啊,但是还不行,不会那么快就放过你的,凛月之前听别的魔说童贞的精液是一种补品呢,所以,啊啊,对味道有点好奇……”

    “呐,哥哥尝过精液的味道吗~?”
    “凛月之前尝过一次哦,那个人的精液一点也不好吃,又臭又腥,但因为是委托嘛,凛月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全部咽下去了啊~♪”

    “嗯,又变大了,是不是因为刚刚听我那么说所以生气了~?”
    “哼哼,不过那是谎话哦,凛月只是想看看哥哥的反应而已,但以前接到过那种类型的委托倒是真的,不过我让他去死了,所以别生气嘛~♪”

    如同是为了道歉一般,凛月说这话的同时竟牵起零的手往自己的胸口送去。
    尽管暗红色的抹胸如今仍好好地穿在小恶魔的身上,但那修身且单薄的布料此时此刻却并没能起到太多的遮掩作用,少年挺立的乳头将轻薄的布料顶起,光是隔着衣物零便能摸到凛月上身最敏感的两点究竟硬挺兴奋成了何种模样,而从手掌上传来的异常柔软的触感更是让年长者心下一惊,毕竟就算在此之前他从未真正接触过性事,但男女性胸部的差异他姑且还是知道的,眼下这仿若云朵般绵软的触感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男性能拥有的。

    “呜,注意到了吗~?”
    “这是,啊啊,凛月特意为了哥哥准备的惊喜哦?”

    “恶魔的身体可是很方便的呢,只要一点小小的魔法,胸部什么的马上就能变成女孩子的模样了,杂志上说哥哥这个年纪的男性大部分都喜欢胸部娇小的女性呢,所以凛月就变了一下……”

    少年的脸上洋溢着异样的红晕,他的眼尾泛红,纤长的睫毛已然被生理溢出的泪水濡湿,电流般的快感在身体里不断堆积,随着乳肉被零握在掌中不断掐弄揉捏,无法抑制的甜腻呻吟声更是一下又一下冲击着零岌岌可危的理智,而当小恶魔将沾满了两人性器摩擦处不断外溢的淫液的手指放进口中细细吮吸舔咬时,年长者终于是被眼前这过于淫糜的场景摧毁了理性,身为恶魔的残暴一面在凛月孜孜不倦的引诱下倾巢而出,这漫长的夜晚终究还是拉开了帷幕。

    不再有所顾虑的零只是一瞬间就和压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的弟弟交换了位置。
    还不等凛月有所反应,灼热的吻便已然先一步落在了少年粉嫩湿润的唇上,来自年长者的吻极具攻击性,柔软的唇瓣被他含在唇齿间反复吮吸轻咬,酥麻的暖流自唇上迅速蔓延,最终变成了引燃欲望的导火索,让凛月本就临近高潮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当呻吟又一次溢出时,零便抓住了这片刻的机会,将侵入与占有更进一步地扩张到了少年湿热甘甜的口腔内,尽管他同样是初吻,但或许年长的一方在这方面就是天赋异禀吧,零似乎天生便懂得如何占有他的凛月。先是用舌描摹过对方白皙的齿,接着再用舌尖去勾唇齿内那同样的柔软,湿滑绵软的舌肉最是能尝出涎液的甘美,奶油的甜软混合着刚刚被小恶魔舔舐的淫液的腥涩,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却在凛月的口中达成了极致的融合与统一,那甜腥的滋味让年长的哥哥着迷到痴狂,他细细舔舐过了凛月口腔内的每一处,直到湿润的内里已然再没有半丝水液,这才恋恋不舍地退出了那温热的柔软。

    即使被人突然强硬地压在身上索吻,凛月的面上也依旧不见半分慌乱,面对着自家哥哥的时候,他永远都处在最放松的状态,毕竟这世上想来只有朔间零是绝不会对他做不利的事情的,因此凛月也很乐于配合零的这些小把戏。

    ——如果哥哥想亲的话,就由着他亲到唾液干涸好啦。

    反正当他压抑不住欲望反扑过来的时候就已然是凛月的胜利了,小恶魔并不排斥同哥哥做些亲密而快活的事情,不然他又怎么会选择这般直截了当的勾引方法呢?

    一吻结束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凛月已然说不上话了,他身体酥软,可撩拨的心思却半分没有停歇,他轻抬着膝盖,用腿去蹭零淫靡不堪的下身,纤长的手指飞快解开了对方的睡衣纽扣,如同描摹艺术品般沿着喉结一路向下摸去,诱人的锁骨,火热的胸膛,紧致有力的小腹,指尖触碰到的肌肤细腻又温暖,明明不是什么壮实的身型,但褪去衣物后却也同样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配合着对方那张堪称杀器的面容,凛月竟是突然觉得他哥不该做恶魔,而是该去做个魅魔什么的。

    “凛月,专心。”

    年长者的吻不知什么时候已然落到了凛月的双腿之上,他没有脱掉长筒袜,更没有用尖锐的指甲故意撕破那薄薄的一层布料,但隔着黑色丝袜的一个个吻却同样潮湿黏腻,细密的吻从膝弯一路向上到凛月的大腿内侧,靠近私密部位的皮肉最是敏感娇嫩,光是零带着热度的呼气都让愈发敏感的小恶魔身体发颤,而当那里真的被人含在口中细细啃咬吮吸的时候,胡乱呻吟着的凛月已经满脑子都是在他身上为非作歹的哥哥了。

    如同对彼时坏心眼的小猫复仇一般,被逼迫到极点的零反而颇有耐心进行这类磨人的前戏,他执着于在凛月初雪般白皙柔软的肌肤上留下独属于自己的殷红痕迹,越是隐秘的地方越是要加以细细照顾,而少年人裸露在外的昂扬的性器则是零特意留到最后的大餐,粉嫩秀气的小凛月在经历过又一轮情欲的洗礼后已然到了射精的边缘,大股清透腥甜的体液从前端那翕张着的眼孔流出,而让小恶魔呜咽着射出自己的初精的契机却仅是一个吻,一个颇为恶劣的,落在凛月敏感而脆弱的龟头上的吻,当零轻咬前端的湿热时,奶油般乳白色的体液便倾泻而出,在小恶魔甜腻宛若蜜糖的呻吟声里,年长者又将那些奶油全数舔舐进嘴里,和着吻同凛月一起分享殆尽。

    “凛月说得没错,是甜的喏。”

    刚刚发泄过的小猫媚眼如丝,他轻笑着用双腿环住自家哥哥的腰身,被丝袜包裹住的脚掌不断摩挲着零后腰处的那一小块肌肤,邀请的意味不言而喻。只是尽管两位当事人都在性致上,但男性的后面无论再怎么兴奋都不可能自发地产出润滑用的体液,而凛月对这方面却又不甚了解,润滑油什么的他根本没有准备,一向禁欲的零更不可能在家里准备这些东西,所以眼下有着足够知识的年长者便犯了难,但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到如今要是突然中止恐怕没谁会同意,至少当零隐晦地向凛月提出这一问题时,心急难耐的小猫却只是软着声音跟他说,快点进来,他不怕疼。

    藏在白软臀肉间的那朵粉嫩还从未有人触碰过,当零向两侧最大程度分开凛月的双腿,将那紧闭的稚嫩穴口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时,粉嫩的入口却是含蓄地微微向内瑟缩着,而当沾满了前列腺液的食指尝试着探入那处隐秘时,穴内的温热与紧致却还是让年长者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欲望有没有被身下娇喘着的小魅魔夹断的风险。

    “乖,放松点,不然一会儿会很疼的。”

    “嗯嗯,你说得倒是,啊,轻松……”

    朔间凛月的身体到底青涩,即便他努力调整着自己呼吸的节奏,可异物侵入体内的感触还是让他的穴肉下意识地收缩,试图以此将内部的物件排出体外。
    但好在与此同时压在人身上的零也在不断为之后的结合进行着努力,他一手抵在凛月柔软的臀肉上,手指在入口处不断进出抽插的同时,亦不忘探索内里的敏感;而另一只手则隔着布料开始揉捏玩弄起对方肿胀挺立的乳珠,浑圆的两点如今在那修身的贴肤抹胸上格外显眼,就连乳头处那轻微的凹陷都被布料如实修饰勾勒了出来,因此即便是不脱下衣物,零也清楚地知道该用指尖戳弄哪里才最能换得少年人甜腻的喘息,而当凛月的注意力都被乳尖的麻痒勾走时,年长者便顺势又往后穴里添了一根手指,进出肏弄时的深度也不再满足于初时的浅浅一节,而是悄无声息间又增加了一个指节的深度,并且十分让人惊喜的是,零终于在穴内偏上的位置摸到了那最能让幼弟兴奋战栗的一点,不过数次戳弄按压,小猫呻吟的声音都隐隐带上了一丝哭腔,他的腰肢随着零手指进出的频率不自觉的晃动着,显然是已经尝到了这方面的甜头。

    而当年长者试图往内里挤进第三根手指的时候,被零握在掌心不断揉捏玩弄的乳珠却泛起了细微的湿意,零最初还以为这是凛月身上的汗水,而当乳尖处的布料被洇湿了一小片时,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奇妙的体液并非汗水,想到凛月说他改变了这处的身体构造时,一个荒谬而大胆的想法突然挤入了朔间零的脑海里,他心跳得厉害,而在瞧见身下人上扬勾起的唇角时,如同下定了某种决心的零终于将他被那种体液濡湿的食指送进了口中。

    清甜的奶香味立时占领了年长者的味蕾,极其强烈的背德感让他的灵魂都忍不住开始发出战栗,尽管这是零第一次喝到这种东西,但他却也意识到了体液的真相,不得不说,这份来自恶魔的惊喜可谓是货真价实的疯狂。

    “呐,不要发呆了,味道怎么样~?喜欢吗~?”

    朔间零一时间说不出话,即便身为恶魔的一面被引诱出来,但他仍不及从小被熏陶出来的凛月来得“开放”,能想出这种点子,作为哥哥的零都不知道是该骄傲于弟弟的天赋异禀,还是该懊悔于自家小玫瑰被别人养坏了三观。

    “呐~,究竟怎么样~?”
    “书上说像哥哥这么大的男性绝大部分都有憧憬过这种play的哦?”

    “汝,究竟是从什么书上看到这种东西的啊……”

    “嗯嗯,不记得了,好像是哪里的色情杂志来着?”

    朔间零说不出来喜欢,可他也无法说出讨厌,因此狡猾的年长者最终决定把小恶魔那张胆大妄为的唇封上,如此那令人面红耳赤的问题便不再需要答案,而借着这缠绵的一吻,凛月也悄悄地在哥哥的唇内尝到了他自己清甜的味道。

    ——还可以,比想象中的好喝一点,但远不如碳酸汽水。

    不过很快凛月也没心思再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了,因为零滚烫的性器已然抵在了自己的穴口,从顶端处传来的热度让他不自觉地心跳加速,因着刚刚的开拓,如今内里想被哥哥贯穿的欲望来得格外强烈,这具身体已然有了很强的修复能力,哪怕下面真的被撕裂了也没什么要紧的,现在凛月只想尽快地同他的哥哥合二为一,为此他甚至抬起臀部,主动将微微翕张的穴口往零的性器上撞去,纵使年长的哥哥有再多的耐力也禁不住自家小猫这般几次三番的撩拨,他俯下身将人环抱进怀里,在说了一句“如果觉得疼就咬哥哥”之后,便扶着自己昂扬挺立的欲望不管不顾地直接挤了进去。

    虽说之前又用那些黏糊糊的体液尽可能地扩张过,但没有润滑油的加持,侵入的这一路仍旧充满了困难险阻,凛月过于紧致的穴口最终撕裂了,殷红的血沿着两人紧密相连的交合处止不住地往身下的白床单上滴去,甜美的血液并没有如同小说那般成为两人间的润滑剂,但对于恶魔们来说它们却是顶好的兴奋剂,至少当朔间零瞧见那滴落的血液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退出凛月紧致的甬道,而是趁此机会将还剩一半多的性器全数埋入对方的体内。被弄疼的朔间凛月对此也没有不满,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只是忍着下体被撕裂的痛,一口咬在了零白皙裸露的脖颈间,小恶魔一咬用力颇重,红色的血液顺着凄惨的伤口同样淅淅沥沥地向下淌去,两相对比下来一时间也不知是谁伤得更重些。

    但无论是凛月亦或者是零,都没人会去在意自己身上新增的伤口,他们沉浸在血与爱的欲望漩涡里,只是拥紧彼此向着最黑暗的深渊坠去,血液的甜美抚平了凛月身体上的疼痛,而沉溺在下身紧致温热触感中的零自是也没空在意脖子上的伤口,于是最艰难的时刻得以度过,随着年长者逐渐开始前后抽动的腰身,与心爱之人结合的欢愉这才开始一点点侵占他们的神经。

    本该紧紧闭合的内里被灼热的性器顶开推进,粗壮的柱身几乎将凛月狭窄紧致的甬道变成了专门用来发泄欲望的肉皮套,入口处的褶皱被悉数撑开到最大,每次零抽插动作的时候,都能瞧见性器上紧黏着对方不放的嫣红的穴肉,欲望层层推进,速度缓慢却也异常坚定,每一次的顶进都会将整根嵌入穴肉的最深处,自然穴道上的敏感点也在这一次又一次的过程中被反复碾压按摩。
    于是痛苦与酥爽混合在一起,爱欲的火焰在小恶魔的小腹里又开始熊熊燃烧,他吮吸着哥哥颈间甜美的血液,呜咽呻吟的间隙却又不小心将那猩红的甘霖蹭到了床单枕套上,最初凛月还有心思去为浪费的血液感到惋惜,但随着海浪般的快感源源不断地从下腹翻涌,他的一颗心便又很快全全回到了零的身上。模糊错乱的视线里,压在凛月身上的年长者比往日任何时候都更让人心醉,朔间凛月最喜欢的从来都是这人为自己神魂颠倒沉溺于欲望中的坦诚模样,那该是对方布满细汗的额角,该是他为了方便动作捋顺到耳后的鬓发,该是他深邃如陈年佳酿般暗红的双眸,更是他顺着姣好的下颌线滑落到喉结的颗颗汗珠。

    “哥哥,喜欢……”

    脸上沾染着血液的小恶魔仰头舔去了那颗裹满了欲望的水珠,柔软的舌尖探出唇外,绕着零微微凸起的喉结打转戳弄,明明下体已然被人肏弄得狼狈不堪,但凛月却仍旧热衷于挑拨自家哥哥的欲望,他隐约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为了看到更多这人迷乱惑人的表情,凛月愿意为此付出身体的代价。

    而事实上朔间零本就急促的呼吸确实在被小猫舔舐过喉结后微微停滞,但他很快便用腰身更快速更有力的抽插给予了回应,与此同时凛月身上那件修身单薄的抹胸也被他推到了最上面,本该属于少女的小巧胸部这下终于赤裸地展示到了年长者的眼前。白软的胸部微微隆起,娇嫩的乳尖因着刚刚过度的玩弄变得红肿挺立,奶白色的甜腥乳汁从那小小的孔洞里一点点向外溢,没了布料的吸收,光是将衣物推上去的这一小会儿,乳首上就又挂起了豆大的奶汁,在零下身一个用力的挺进时便跌落到粉嫩的乳晕上,碎成了奶白色的一小滩。
    如同是对凛月舔咬他喉结的报复一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年长者俯身凑到了少年挺立的乳珠前,直接将那仍在不停往外溢汁的白软乳肉吸进了口中,经过小恶魔特意的改造后,少年本该平坦的胸部此时柔软仿若最高级的棉花,含在唇齿间啃咬舔舐时又像是在吃一块牛奶果冻。起先零还只是试探性地吮吸着凛月樱桃般的乳首,但许是因为力道太轻,汁液并没能顺畅地通过最顶端的小孔流出来,于是在少年逐渐变调的呻吟声里,年长的哥哥针对着那本就红肿不堪的乳首开启了新一轮的“折磨”。

    胸部上最敏感脆弱的一小块皮肉被零含在口中不停啃咬舔舐,吮吸的力度也是一次大过一次,朔间凛月可以肯定自己那可怜的乳珠已经破了皮,但细微的疼痛在巨大的快感面前却是最有效的兴奋剂,被人不停玩弄的左胸已然麻木,每一次的轻触都能让他腰身发软,更别提现在这样用力的吮吸,他就像是海浪上的木舟,摇摇欲坠却又满心欢愉地期待着跌入深海的一刹。
    而随着零不断地挑逗舔舐,左乳内那奇妙而难以言说的快感渐渐聚拢,它们似是终于找准了突破口,乳尖的麻痒愈发剧烈,在年长者又一次的轻咬下便冲破了束缚阻挠,伴随着凛月无法抑制的高潮一股脑地流进了零的口中。事情来得有些突然,当凛月夹紧着甬道攀上欲望的巅峰时,深埋在其体内的零也因着骤然的紧缩将精液悉数射进了甬道的最深处,而处在射精状态下的零一时间竟也没能吞吃下少年所有的乳汁,虽说之后的绝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肚子里,但初时的一小部分却外溢到了凛月的身上,这下觉得惋惜的便成了零,当他从沉浸在高潮余韵中的小恶魔的体内退出时,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认认真真地将那些外溢的汁水全部舔舐干净,即便中途受到了来自另一当事人的抗议,朔间零也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意思。

    “难道哥哥还是要喝牛奶长高的小孩子吗~?”
    “别闹了,身上好黏,想去洗澡……”

    在吃完不认人这方面,朔间凛月一直很可以。
    当初缠着零闹的是他,来回点火的是他,现在疏解了欲望,满脸餍足地要求赶紧解散地还是他。

    只是凛月不想做了,却不代表朔间零也是同样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恶魔的乳汁有着恢复精力的奇特功效,但总之刚刚才发泄过的年长者又一次勃起了,如果今天他没有开过荤的话一切都还好说,但眼下才尝了点甜头的零又怎么可能简单放过自家最爱撩拨人欲望的小恶魔呢?

    “好乖好乖,那哥哥抱凛月去洗澡好不好~?”

    小恶魔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他体力不好,闹了这么久想来也是真的困乏了,他颇为信任地朝着自家哥哥伸出了双手,随后就在那人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安安稳稳地窝了进去,之后凛月便由着零抱他进浴缸清洗身体,全程都懒得再睁开一下眼睛,自然而然地,不论是年长者身下依旧昂扬的欲望,还是对方运用魔力刚捏出来的乳环他都没有看见。

    今夜格外漫长。

    莹黄的弯月如今才刚刚爬到夜空的正中央,就是不知紧闭双眸的凛月究竟是真的因疲惫陷入了酣眠,还是在欲求不满地为下半场游戏提前铺垫着更多的计划呢?


    ——反正小恶魔的心思嘛,任谁都是没法猜透的。

    ——在这一点上,已然沉迷其中的零亦是如此。


    于是随着银针刺穿乳珠时轻微的吸气声,下半场游戏正式拉开了帷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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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子吖

    DONE中国語小説🙏🏻
    ※一个算不上异地恋的零凛异地恋造谣,大概是二十几岁的他们发生的故事
    ※写文BGM是曹思义的『星河』
    【零凛】咫尺星河 ……

    他曾用丝缕血线绣缝出一道星河,横贯在夜空中,一旦那万千星辰顺着梦的轮廓直倾而下,辉芒将吞没这座小城的每一处。

    ……

    白天的工作让人困倦。

    零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窗边,鼻梁上架着一副保护视力的蓝光眼镜。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强睁着惺忪的眼,继续阅读事务所从日本发来的邮件。

    窗外的阳光很好,所以零只把窗帘拉开了一道缝。在处理公务文件的间隙他偶尔会从这道缝里看出去,眺望远方放松疲劳的眼睛,自然注意到了有不少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人在他隔壁的院子里忙忙碌碌,从卡车上搬下来一件件家具,往房子里安。

    要有新邻居住进来了吗?零心想。

    他现在独居的这栋小别墅,隔壁曾住着一对热情的白人夫妇。他们两家的院子挨得很近,零常常在夜里出门时遇到正在散步遛狗的夫妇俩,他们总能聊得很投机。就在上周,零在傍晚给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浇水时遇到了正在隔壁院子修剪玫瑰花枝的男邻居,对方告诉他,他和妻子打算出门旅行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他们的房子被租给了一位年轻的房客,那人很快就要搬进来了,希望新房客能和零和睦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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