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凛】献予虚构者不可说之爱(试阅)本篇是未来收录在be本里的特别篇目,这次借着情人节的大好时机决定先行公开一部分试阅,到时候对本篇有兴趣的妈咪可以购买be本看全篇哦!
本次试阅1.9w+,
本文为第一人称视角,主视角为「AIIE」的零和AI的栗(关于「AIIE」的详情请见零箱,简单来说就是人工智能偶像),注意,本文存在身为偶像的正牌朔间零和朔间栗,为了区分冒牌货和正牌货,正牌会用全名称呼。
特别提醒:
本文含有对AI栗的抹布要素,但在本次试阅中不会出现相关情节,
本文含有对游戏本体内容一定的暗示,请结合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理解它
1.
“晚上好,零君,你在家吗?”
打开出租公寓的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木野那张平凡到没有任何识别度的面孔,如果不是因为搭载了最新的识别记忆系统,我想任何一个正常人类都该是记不住他的。
“你来干什么?之前不是说好让我自生自灭了吗?”
“是暂时啦,暂时……”
“而且零君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啊,我可是你的造物主欸。”
黑发黑眼的中年大叔十分自来熟地“闯”进了我暂住的公寓,明明这家伙在此之前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可他仍是精准地打开了我的鞋柜,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两双拖鞋,一双给他自己,另一双则是给某个一直藏在他身后的小家伙。
“所以,你真做出来了?”
“为了能让「AIIE」的研究继续下去也只有这个方法啦,多亏了正牌零君的活跃,我这个失去了赞助商的研究员现在只能自己想办法赚钱了。”
“好啦,凛月君也快来打个招呼怎么样,从今天起你就要在这个人的身边生活了哦~?”
藏在木野身后的小家伙这才一点点从中年大叔的阴影下挪了出来,他的样貌与我之前搜集到的资料一模一样,柔软的黑发,猩红的瞳孔,如天使般精致可爱的五官让他比起人类更像是人偶。
——嘛,不过实际上他也就是个人偶,和我一样的人偶。
“那个,小凛是、是凛月,以后请多多关照……”
小小的人偶似是格外怕生,他说完这句客套话后便又缩回了阴影里,只是那双玫瑰般嫣红的眼瞳仍旧盯着我的方向一眨不眨地瞧。我不知道真正的人类幼崽是不是都是这般怕生,但至少在我的内部资料里,真正的朔间凛月小时候差不多就是这样一副性格,因为无法外出所以基本不会与除朔间零之外的人交流,柔弱又可爱,是需要身为哥哥的零全心全意去呵护的存在。
“就和之前说好的一样,这孩子就拜托零君照顾了。”
“因为我什么都还没有灌输给他,所以你就把凛月君当成一般的人类小孩就好,成长教育期大概是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会介绍客人过来,到时候你再带他去酒店就好,怎么样,很简单的任务吧?”
木野并不打算多待,虽然我不清楚这家伙究竟在忙些什么,但据他本人所说实验室里还有一堆研究和实验等着他去处理,尽管「AIIE」计划如今几乎与破灭没什么两样,可我的造物主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否则我现在也该是躺在某个废品回收站里才对。
“是是是,造物主大人的命令我一介机器怎么敢不遵守呢?”
“但有件事我实在很好奇,可否请好心的造物主大人给我解释下呢~?”
“欸,这还真是稀奇,零君竟然会有问题啊?”
按照最初设定好的性格算法,我并没有搭理木野这些无聊的废话,脸上只是露出了一个极尽嘲讽的笑容:
“你是在报复那个正牌货吧?”
“因为朔间零搞砸了你的计划,所以才特意用他弟弟的模样做了个新的人偶出来,然后让这孩子用身体替你赚钱,直到能够重启「AIIE」的研究,就连把我从垃圾场里带出来应该也是你复仇计划的一环吧~?”
木野并没有因为我这些充满了挑衅意味的话语而露出马脚,从始至终他的面上都挂着亲切又友善的笑容,可这平淡的模样却反而让他比我这个机器还要更像个机器。
“怎么会呢,不管是零君还是凛月君,你们两个都是我最可爱的作品哦?”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AIIE」,只要能完成这项研究,不论零君你怎么看待我都无所谓,嘛,不过零君刚才提出的这些偏见也都是算法的结果吧?”
“谁知道呢,毕竟我只是台机器啊,为我编写了这些程序的不正是造物主先生您嘛……”
于是木野笑了起来,我也跟着一并笑了起来,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孩子依旧缩在阴影里,满是好奇地盯着我们看。
2.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Idol Experiment,简称「AIIE」,翻译过来便是「人工智能偶像实验」,这是一个为了最大限度发挥偶像的价值而秘密开启的实验计划。
实验的总负责人名为木野,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也没人知道他究竟从何掌握了这项先进的技术,但唯一可以肯定是,为了能让「AIIE」尽快步上正轨,缺乏资金的木野如今正在想法设法的赚取研究经费。
其实最初热衷于研究的木野走的是寻找赞助商的路子,虽说大众现在可能还无法接受「AIIE」所制造出的人工偶像,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颇有远见的有钱老板愿意为他制造出来的人工偶像买单,而事实上当时的木野也确实联系到了某个医药大厂的御曹司,他们签订了合约,在对方的资金支援下,木野不仅创造出了以UD四人为原型的人工偶像,甚至将其投入了娱乐业界,进行了第一次的市场检验。
虽说那次的实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因为合伙人过于愚笨,被朔间零抓住了破绽的御曹司在那之后就被迫与木野断了联系,好在那人对木野并无太多了解,即便对方用了些手段,那位御曹司也没能吐露出太多关于木野的情报,于是最终整件事便以四个人工偶像的报废为结尾,草草落下帷幕。
通过这次事件,木野深深地了解到现阶段可供他选择的投资人究竟是多么地不可靠,第一次失败的尝试就已然让以朔间零为首的家伙们察觉到了他的存在,要是之后再发生几次这样的事,即便是他这般“万能的造物主”,恐怕日后也很难再推进计划了。
万般无奈之下,木野最终才选择用手头仅剩的资金制造出了型号特殊的凛月,并将他交予从垃圾堆里回收的零抚养,尽管他一直同零说这是为了收集资金而不得已为之的计划,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同样也是「AIIE」实验的一环,毕竟他理想中的人工偶像并不是那种只能依靠算法的机器,所谓的“偶像”该是传播“爱与梦想望”的存在,虽说在世人的潜意识里机器这种冷冰冰的物件是无法理解“爱”的,可木野却并不这样认为,只要他能得到足够的数据和资料,就算是“爱”、“梦想”、“希望”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最终也一定能得以实现数字化。
只是现阶段,他还需要对那两个冒牌货进行更多的观察才行,直到有一天,劣质的仿品也能成为真正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3.
凛月很乖,至少比我先前预想中的模样要乖得多。
虽然我从未接触过作为其原型的朔间凛月,可根据彼时从朔间零的脑海中读取出的记忆来看,那孩子实在与“乖巧”“温顺”这类形容词无缘,不论是把家改造成鬼屋也好,还是用皮筋枪袭击客人也罢,作为机器,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我的正牌货会将这些顽劣的行为统一解读为“爱的表现”,好像在那个人的世界观里,不论朔间凛月做什么,哪怕是用货真价实的道具刺杀他,朔间零也只会认为他很可爱。
——“可爱”是这样的吗?怎么好像跟我储备的知识不太一样?
——还是说,单纯只是因为这对兄弟过于“猎奇”了呢?
这些问题的答案我无从得知,好在我也不必面临这样的困境,因为就像我刚才说过的那样,被木野创造出来的凛月是真的很乖巧。
“哥哥说他要去执行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因为很危险所以不能带着小凛去,这期间小凛要乖乖听话等哥哥回来……”
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小孩子跪坐在破旧的软垫上,白皙的小腿规规矩矩地压在身下,玫瑰般嫣红的眼瞳满是好奇地扫掠过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等我把加热好的饭团和杯面摆放到他的眼前时,凛月又眨着他猫儿样的眼睛看向了我。
“呐,小凛该叫你什么好呢~?”
“随你喜欢,直接叫我名字也没问题。”
虽然我们的原型是对要好的兄弟,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也必须要将凛月当做我的弟弟看待,木野对我下达的命令仅仅只是照顾好凛月,并在这期间教给他相应的知识,让这孩子的身体做好接客的准备,而“兄弟游戏”显然不在这项命令之内。
“但小凛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零,佐仓山零。”
凛月听到这回答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又“哇”地一下惊叹出声:
“和小凛的哥哥好像哦,说起来你长得也好像哥哥呢~♪”
事实上我与那位正牌货朔间零在外貌这方面不仅是相似,更确切地说,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那家伙是我的原型,我的外貌、性格、声音,甚至就连名字都是照着他做出来的,如果不像反而才会变成残次品。
只是不得不说,这副与当今顶流偶像完全相同的容貌也给我的打工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就算我在便利店戴着眼镜和口罩上工,每天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粉丝趁着结账的空档悄咪咪凑到我耳边,一脸期待地小声问我是不是朔间零。但在凛月的眼里,想来我和那个朔间零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最多只会觉得我们相似,而不会再往其他方面去考虑,究其原因,还要多谢木野在给他设定程序时考虑到了这方面的原因。
“哦~所以你要认我当你哥吗~?”
“哼哼,小凛才不要,小凛的哥哥只有一个人哟~!”
这样的回答正中我的下怀,毕竟从最初我就没打算和他玩什么兄友弟恭的深情游戏,而且一台机械称呼另一台机械为哥哥实际上没有任何意义,这不过是对人类行为拙劣的模仿。
我不再继续当前的话题,而是打开电视,给我懵懂的同类调出了一档UD出演的综艺节目,凛月的注意力果然被画面上真正的朔间零吸引,他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食物,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四名偶像在舞台上与嘉宾做各类游戏,等到live环节时,小小的孩童甚至学着他哥哥的模样在狭窄的出租屋里表演了一曲,而我则是趁着这个空档用手机简单计算了下家里的开支,为了完成高贵人类下达的命令,我总得为凛月准备些合适的衣物和道具才行。
“呐,零,小凛想洗澡了~!”
综艺节目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电视上没有了朔间零的身影,凛月自然也不屑于再继续看下去,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九点半,差不多到小孩子该洗漱睡觉的时间了。
“哈?但是家里现在可没有你能穿的衣服,明天买了新衣服再洗不行吗?”
“当然不行,小凛每天都要洗澡的!”
眼前的双手叉腰,把白软的脸颊鼓成一个“包子”的小朋友显然是认真的,我没办法向他解释「AIIE」的人工智能每个都自带清洁身体的功能,而我的性格算法不知道为什么在凛月的面前又格外的好说话,最后也只能是随了对方的心意,今晚先用我的衬衫充当睡衣对付一晚。
不过洗澡也有洗澡的好处,这倒是给了我一个能合理检查对方身体的借口。
木野先前只跟我说凛月的型号与我们这些人工偶像不同,但具体的差异在哪里他却没有告诉我,为此我一直在思索能不能想个法子实际检测一遍,但这般精准检测就需要凛月把身上的衣物脱下来,虽说我可以直接向对方讲明自己的要求,可我们的型号和思考模式不同,保不准凛月就会把我当成什么变态,从此拒绝配合一切命令。
“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吗?要不要我帮忙?”
“可以哟,那你帮小凛洗吧~♪”
“小凛虽然每天都要洗澡,但洗澡什么的真的好麻烦……”
事情的进展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顺利,自以为从小被人娇生惯养的小凛月伸展开手臂,任由我帮他脱下了小王子风格的黑色上衣,接着是纯白的短裤和里面还带着温度的贴身内衣,直到这个年幼的孩子赤身裸体地站在我的面前,他的面上仍不见一丝羞耻,就算我用手一寸寸抚摸过他的肌肤,凛月也只是好奇地问了我一句“你在做什么”,随后便又乖乖闭上嘴,站在原地,像个人偶般任我摆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第一次拥有了“对面这家伙和我一样,其实是个机器”的实感,毕竟要真是正常的孩子,谁会赤身裸体任由一个今天才认识的人摸来摸去呢?
“呐,好了没有,检查还没结束吗~?”
“小凛已经想睡觉了哎……”
“是是是,已经结束了结束了,你要是困得厉害就直接睡吧,等会儿我会负责把你塞进被子里的。”
凛月低声欢呼了一句什么,随即便真的合眼倒进了我的怀里,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彻底放松身体,进入了休眠模式。
至于这孩子身上特殊的地方,在刚才的检查中我也早已探明,正如先前所猜测的那样,凛月实际上并不属于「AIIE」的AI,更确切地说,他只是木野赚钱的工具,所以他的身体里没有我们这种「AIIE」所必备的强化学习程序,在他的身体里有的只是更为精细的器官模拟装置,其中甚至包括了男性AI本不该拥有的人造子宫和人造阴道。
诚然,作为正牌货的朔间凛月身上自是不会有这两样东西,但我怀里的凛月却是为了赚取资金才被人造出来的,而为了更好的发挥人工智能具有无限可能的这一特性,木野才会更改了程序和型号,将凛月做成了这世上第一台双性AI,至于之后要如何塑造培养对方,这项工作却是莫名其妙落到了我的身上。
——果然,那家伙就是在暗戳戳地报复朔间零吧?
4.
尽管木野给我下达了“培养”凛月的命令,但我一直认为这是强AI所难。
首先作为「AIIE」的人工智能,我的身上并没有太多与这方面相关的功能,作为人工偶像,唱歌、跳舞、演戏、乐器演奏等等才是我的强项,至于性爱、交合这些,我能做的仅仅只是了解理论层面的知识,因为与凛月的型号不同,这副由机械组装出来的身体甚至连实践都做不到,我可以指导那孩子唱歌跳舞,或者是教导他取悦别人的方法,但调教啊……
其实自接收到木野的命令后,我每天都会在内部程序里搜寻相关的信息,试图从中获取真正适用于凛月的方法,但不得不说基于对方六七岁的年龄设定,那些用在成年人类身上的方法几乎没一个能真正同凛月适配,对此,我也曾向木野提出过抗议,并试图用各种方法让他打消制造幼年体的念头,最不济的情况,哪怕他同意换个负责人也好,之前这家伙明明造出了那么多的「AIIE」,凭什么现在就要薅我一个AI祸害?
——正牌货的锅,就不应该算到我一个冒牌货头上!
当然了,“万能的造物主”大人又怎么会愿意倾听一台机械的意见?凛月最终还是以小孩子的模样被他制造了出来,而调教的任务也没能移交给别的AI,在我的同类一个个都隐姓埋名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时,我却是不得不为了这恼人的任务又一次增加了打工时长。
多了一个人不仅意味着伙食费翻倍,同时需要购置的东西也多了起来,衣物、书本、玩具、调教用品以及其他等等,最后零零总总的算下来竟是不可思议地将我整整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搭了进去,而我们的造物主自是不会给我报销哪怕一元钱,毕竟他还指着三个月后用凛月的身体换钱呢。
而在这充满了财政赤字的贫苦生活里,唯一让我感到些许安慰的就是凛月了。
之前也说过了,小小的凛月其实真的很听话。
虽然在他的记忆中自己从小应该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哪怕我将烧焦了的鸡蛋卷端到他的面前时,凛月还是会乖乖地吃下去,不仅如此,在他察觉到我其实并不擅长做料理这个事实后,还没料理台高的小家伙就主动承包了家里的一日三餐,每隔几天他都会交给我一张采购清单,只要我按着清单把上面的食材购买齐全,接下来的三四天里我们都能吃上健康美味但卖相猎奇的三餐,其中包括但不限于紫红色的奶油炖菜,黄绿色的甜鸡蛋卷,黑成焦炭的烤鱼和会冒泡的橙色汉堡肉排……
不过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凛月的正牌货就是这副德行。
而在我外出工作的期间,凛月会戴着我为他选购的小号跳蛋乖乖地待在家里,考虑到他的下身有两处可容纳性器的穴口,我在他前后两处的地方都塞了最小号的跳蛋进去,可即便是最小号的调教用具,对于六七岁的幼年体来说仍是有些勉强。
我还记得凛月第一次将涂满了润滑液的跳蛋全部吃进身体里时,他颤抖着身体缩在我的怀里哭了将近一刻钟才堪堪止住眼泪,他跟我说下面涨得难受,那里是不是已经要坏掉了,但天可怜见的,我当时甚至连跳蛋的开关都没有打开,如果木野造出的AI只是这种程度就会损坏的话,那他这辈子也别想东山再次了,可这些话我不能跟凛月说,保险起见,我只能照着网上的调教方法将他拥进怀里一遍遍柔声安抚,等凛月逐渐适应了下体的肿胀感,我这才给他戴上特制的贞操带,匆匆出门赶去便利店打工。
因为体内含着那样的东西,所以凛月的居家生活过得也并不轻松,他无法外出,一天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里只能忍耐着肿胀感躺在家里休息,好在AI的适应能力同人类一样强悍,不出三天的功夫凛月就完全适应了这种异样感,甚至能在开启轻微震动模式的前提下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至于他看的内容,除了朔间零以外自是不作他想。
每周的休息日时我也会视家里的财政状况带他去外面玩玩,如果余钱多的话就可以去游乐园、水族馆这类地方,如果穷得厉害就只能在附近的公园随便玩点免费的游乐设施,比如跷跷板、秋千什么的。当然,这一切并非出于我对凛月的关心和怜爱,只是根据网上的资料判断,让孩子多与外界接触有助于其身心健康成长,虽然凛月现在还是个乖孩子,但要是养育方法不得当,保不准他什么时候就会变得叛逆起来,等到那时才会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只是十分遗憾,我家的财政状况从未有一天得到过好转,虽说温饱不成问题,但多余的余钱却也是一元都没有,别说游乐园水族馆了,我现在连一张电影票的余钱都掏不出来。
“小凛,想去看哥哥下个月的演唱会……”
凛月向我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我正在给晚餐要用的特价胡萝卜削皮,说实话我没想过凛月竟然会说出如此强AI所难的要求,家里的财政状况他和我一样清楚,除非他愿意现在就去用身体交换变现,否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当然啦,小凛也知道你很穷,所以在这特殊时期,小凛觉得我们可以用特殊的方法来赚钱,只要按照这个方法,区区演唱会的门票根本不算什么~♪”
“先说好,就算我之前答应会满足你的一个要求,但违法的事我可不干。”
“怎么会呢,你把小凛当什么人了~?”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凛月都很配合我的调教计划,所以在开启下一阶段的训练之前我答应会尽力满足对方的一个要求,结果没想到昨天刚说的话,今天就被要求兑现了。
“你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哦,只要扮成哥哥的模样拍几张照片,然后在打印出来的照片上签上哥哥的签名就好,怎么样,与违法完全沾不上边吧~?”
“不,你这算诈骗了吧……”
“诈骗~?零在说什么呢,小凛一点都听不明白~♪”
凛月一脸懵懂地摇了摇,玫瑰般嫣红的眼瞳无辜地眨个不停,见我始终没有改口的意思,他又一路小跑着从抽屉里拿来了计算器,啪啪啪几下按出了一长串数字:
“出物网站上有不少粉丝在高价收购哥哥的签名照哦,我们先把这些照片挂出去,然后开个拍卖的贴子,说自己是圈外人,照片是朋友送的,有识货的可以来拍,这样也不算是诈骗了吧~? ”
眼瞧着那一串我辛勤工作三个月才能赚到的数字,不得不说我确实心动了,按照凛月的说法,我们的照片一没p图,二没造假,只是图上的主人公同那个当红偶像朔间零长得太过于相似,所以被粉丝当做正主拍下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这不能算是诈骗,毕竟我们从最初就没说过照片上的人是朔间零。
“有这么多钱的话,小番茄和生火腿都可以吃到爽了哟~♪”
“而且小凛觉得这是没有给抚养费的哥哥的错,我们只是想办法让哥哥把抚养费交出来而已~♪”
如此这般,我最终同意了凛月的提议,并按照他的要求将自己的照片挂到了二手网站上,就像这孩子说的,我们并没有诈骗,虽然我现在叫佐仓山零,但我之前也确实叫朔间零,而且还作为偶像活动过一段时间,所以这不是诈骗,最多算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一切也正如凛月所预料的那样,凭借着那些签名照,我们两个赚了个盆满钵满,而在这期间从没有任何一名粉丝发现我们的照片其实是“假冒伪劣产品”,她们坚信照片上的就是朔间零本人,因为不论从哪个角度看,照片上的主人公都与她们心爱的偶像一模一样,就连睫毛的弧度,头发丝的长短也全都无可挑剔,毕竟我与他的相似程度可是经过本人直接认证的,光是看外表的话,即便是木野那个“造物主”也休想分辨。
——当然,凛月除外。
“不过你和哥哥真的好像啊,要不是小凛确信哥哥没有双胞胎的话,小凛也会被你骗到吧~?”
凛月拿着新出炉的照片,一遍遍同杂志上朔间零的写真照进行比对,他似乎想从中找出些许差异,只是很可惜,差别什么的是根本不存在的。
“那你干脆忘了那个什么朔间零,直接认我当哥哥吧,反正那家伙也不要你了不是?”
“哈?小凛才不要你这种人当小凛的哥哥呢!”
“说到底,你除了外貌和哥哥长得像了点,其他的不是完全不能同哥哥相提并论嘛!”
“不不不,其实唱歌和跳舞我都会哦~?”
虽说彼时我已经和凛月在一起住了一个月,但我从没有告诉过他我还会这些东西,平常我们两个在家最常做的事就是调教,最近凛月也习惯了体内的异物感,所以我便想着从手指开始再一点点让他习惯抽插的感觉,只是凛月的身体实在敏感,之前练习的时候仅仅是往深处揉捏了几下他的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了,可按照我的计划,我至少要让他在这个月内习惯甚至是迷恋上这种感觉才行,要是不能在生长期最为迅速的第二个月适应交合的感受,那等到第三个月,我和他通通都要完蛋。
综上所述,我其实没什么多余的时间与凛月交流沟通,我和他的关系说到底不过是同居人兼临时监护人。
“骗人,你要是会这些的话直接去当偶像不好吗?”
“那我们打个赌吧?”
“要是我的表演能让你满意,这周的调教时间就要延长,相反,要是你觉得我的表演很失败的话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不论什么条件都可以。”
对于这样的赌约,凛月自是没有理由拒绝,他本就不相信我会这些技能,更何况这一赌约还是根据他的主观感受评判输赢,要是他一口咬定我的表演很糟糕,那就算我的演出再成功都没有用。
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坚信自己会取得胜利,问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我是那个朔间零冒牌货,可虽说是冒牌货,但我的各项能力却全是从本人身上复制粘贴下来的,我的表演与朔间零的表演并无差异,而凛月是如此地喜爱他的哥哥,要是他否认了我的演出,实际上也就是否认了他最爱的哥哥,而被木野设定好了性格的凛月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的。
不过为了防止因音响设备等问题翻车,当天晚上我还是带着凛月去了附近一家可以登台演出的Live house,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那家Live house没什么人气,想要表演的话只要提前同店主打个招呼即可,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正是最能让我放下顾虑一展拳脚的舞台,而为了这次的舞台,我也难得在除家里之外的地方摘下了眼镜和口罩,在登台的那一刻我终于回归了「AIIE」的身份,站在聚光灯下的我不是那个碌碌无为,为了几十元加班费而跟老板争论不休的佐仓山零,而是作为超级偶像朔间零的替身,为了能让“偶像”这一职业能更有效率地活跃在大众眼前的史上最出色的“冒牌货”。
——是了,名为“我”的这一存在本来就是为舞台诞生的。
夜幕低垂,霓虹灯随着舞台的灯光一同闪烁其间,第一个音符自拨片响起,吉他狂野的声音夹杂着低沉而富有磁性的歌声如潮水般缓缓涌向漠不关心的观众席,而随着下一秒旋律的急速变幻,原本在和同行者聊天取乐的观众也渐渐将视线投向了舞台,惊诧、赞叹、不可置信,紧接着却又演变成难以言喻的狂热和崇拜。他们理所当然地将我当成了朔间零,于是便自发聚集在舞台下方的围栏处一遍遍呼喊着“零”这个名字,而作为「AIIE」的人工智能偶像,这些本该献给本尊的欢呼与我而言才是最大的赞美,偶像的本能让我开始将气氛往更高处带动,摇滚的精髓莫过于灵魂深处的呐喊和破坏般的感染力,虽说我这种机械产物并没有什么灵魂可言,但这却并不妨碍我将现场的每一个人拖拽进这场喧嚣的狂欢之中。
我喜爱着舞台,也享受着舞台,短短一曲的时间其实连“一解相思之苦”都算不上,如果不是因为顾及着凛月,我想我会再多唱个一两首,这样既不会引发太大的骚乱,也能让我这个被迫下岗的人工偶像心里好受一些。但“造物主”的命令高过一切,我始终记得自己要照顾好凛月才行,所以在一曲结束之后我立刻从后台悄悄回到了观众席,随后抱起已然有些呆愣的凛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了热情高涨的Live house。
直到我们重新回到了那狭小的出租屋,凛月才终于从刚刚的舞台中回神,他那双玫瑰般鲜红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稚嫩的面庞上是满溢而出的惊诧和不解。
“你为什么不像哥哥一样去做偶像呢?以你的能力,你绝对会大火的!”
“而且你也很喜欢舞台吧?既然喜欢的话,为什么……”
“好了好了,从你刚才的话判断,我可以认为是我赢了赌约对吧~?”
凛月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因为区区赌约打断他的话,但他仍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又自顾自地将刚才说到一半的话题进行了下去,一言蔽之,他在劝我去做偶像。
“我是不会去做偶像的,佐仓山零就是个乡下便利店的收银员。”
“既然赌约是我赢了,你就快点乖乖过来躺下,不然一会儿闹到后半夜小心邻居来找麻烦哦……”
“啊啊,真是的,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小凛说话啊!”
小家伙被我气得够呛,他在原地狠狠跺了几下脚,最后却还是乖乖抱着枕头过来了,只是他显然还没死了要我去做偶像的心思,问来问去却是一定要我把理由说个明白。
“唔,告诉你也没什么,一言蔽之的话,我已经做不了偶像了。”
凛月似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答案,他迟疑了一会儿,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所以才没办法做偶像。
“不,我身体健康得很,至于原因……”
“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我得罪了很厉害的大人物,然后那位大人物把我封杀了,就是这样。”
如此,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才终于歇了心思,没再要求我也去当什么偶像,只是那天之后他总会求我给他表演,甚至开出了可以用表演兑换调教时长的诱人条件,面对这样的交易请求我自是不会拒绝,我不知道凛月是不是在通过我的表演来缓解他对哥哥的想念,但与我而言有这么一个特殊的观众也不赖,尽管我们的“舞台”小到连一展拳脚都做不到,可至少我拥有了一位会注视着“我”的观众。
不是注视着“朔间零”,而仅仅是注视着“我”……
5.
UD的演唱会举办的那天,凛月已经从六七岁的小孩长成了十岁左右的大孩子,他的身高拔高了一截儿,前一段时间买的衣服自然也不再合身,因此在去看演唱会之前我还特意带他去市里的大型超市又买了几套合身的衣服。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带凛月去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为了不被正牌货发现我还在运行这件事,我现在住的地方着实偏僻,是那种要去大型超市都要坐好几班电车的地方,所以为了这次的出行,一向嗜睡的凛月今天早早就起了床,我们从家里离开的时候也不过早上八点,可当我们赶到市中心买好衣服时,余下的时间已然不足以再让我们去随便吃点什么填饱肚子,没办法,演唱会高于一切,最终我们还是踩着点匆匆抵达了会场。
作为时下最具人气的偶像团体之一,UD的演唱会一如我记忆中的那般火热,数以万计的粉丝熙熙攘攘地向着场馆内移动,那人挤人的场面直到现在都让我记忆犹新,虽然我之前也以朔间零的身份开过几场演唱会,但当时我走的都是员工通道,要说以粉丝的身份去体验一场演唱会这还是实打实的头一次,而缩在我身边的凛月想来也差不多,在这孩子的记忆里,这怕不是他第一次接触到那么多的活人,为了防止被人潮冲散,起先我是紧牵着他的手走的,可后来走了一段就发现这方法也不保险,最后我干脆直接把凛月抱进了怀里,就这样我们才平安无事地从人流里挤了出来。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
“喂~凛月~快回神~!不然演唱会要开始了哦~!”
人潮对凛月的冲击显然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大,尽管此刻我们已经进到了会场内,并且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安静角落,但我怀里的小家伙至少愣了快五分钟才机械地点了点头。
“演唱会,原来会有这么多人来看啊……”
“嘛,因为你哥是大明星,所以这些人数是理所当然的吧?”
凛月闷闷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讲话,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我却敏锐地察觉到这孩子似乎有那么点不高兴,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别看凛月的身体已然成长到了大孩子的阶段,可他的思考模式却并不能跟随身体实时更新,而对于分不清喜欢、崇拜与爱的小孩子来说,他很有可能将现场的粉丝们全部当做了要和自己争抢哥哥的竞争对手。
当然,这般结果这并非是因为木野的技术不精,相反,那位对完美异常执着的造物主似乎是为了让他手下的AI更接近人类,所以才特地设置了这样的情感程序,不止是凛月,就连我的身体里也有类似的程序,它让我们看起来与其他冰冷的AI有着本质性的差别,换句话说,这些繁琐甚至是不必要的程序能让我们无限接近于最真实的“人类”。
“别担心,你哥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你看,圣经中也有记载哟,弟弟有多爱哥哥,哥哥就同样有多爱弟弟~!”
小家伙用力地嗯了一声,多云的天气立时重回晴朗,还不等我重新将被人挤歪的棒球帽和眼镜戴好,他就拉着我又一溜烟冲向了售卖周边制品的官方摊位。
“快点快点!要是哥哥的周边卖完了怎么办?小凛想要买吧唧和荧光棒!”
“喂,你慢点,我们没那么多预算!”
“啊啊,你这小鬼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就像这样,我们的演唱会之行总体还算得上愉快,虽然我不清楚凛月近来为什么在我的面前愈发“放肆”,甚至还使出了“要是不给小凛买周边,小凛就不要再训练”这样卑鄙的手段,但或许对于小孩子来说这也是他们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我猜凭借着这么久的相处,我在那孩子心里的地位或多或少应该是有些提升的,所以他才会逐渐在我面前肆无忌惮起来,我不知道这样的变化究竟算不算好,我只希望好感的增加有助于我的调教大业,毕竟我们本就是为了那种事才会相遇的。
在看完演唱会的好长一段时间里,凛月的心情都很愉悦,即便是在经历过调教的最疲惫的那段时间里,他也会一边哼唱着当天的演出曲目,一边在浴室清理身下那些滑腻的液体,偶尔我回来得早些,凛月又会缠着我让我教他跳舞,我大概猜出这孩子该是有了些不切实际的梦想,但我没有去问,也没有直白地向他戳破这冰冷的现实,反正美梦总有要醒来的时候,现在多睡那么一会儿也无伤大雅,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先提起这个话题的竟然是凛月。
“呐,你说小凛以后能不能去做偶像~?”
“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避开他的疑问,转而开始将话题往其他的方向引导。
“没什么,就是单纯在畅想未来而已~♪”
“你看,小凛虽然现在不用去上学,但以后也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啊,哥哥之前也跟小凛说过哦,要让小凛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不然人生会很无聊的……”
“所以你就想做偶像了?”
“不行吗~?小凛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天赋的哦!”
凛月说着便从被窝里爬出来,赤脚踩在榻榻米上给我跳了一小段之前交给他的舞蹈,他原本似是想表演完整曲的,可才跳了一会儿却又是踉踉跄跄地跌回了被窝里,这孩子最近才识得高潮的真谛,眼下正是腰酸腿软的时候,也难为他竟然还能给我转几个圈。
“行,当然行,我们凛月最有天赋啦。”
见对方并不打算就寝入睡,我干脆把专门买给凛月的靠枕塞在了他的身后,虽说这并不能起到什么缓解作用,但至少能让他坐得稍微舒服一点。
“不过要当偶像可是很难的,唱歌,跳舞,营业能力,当然体力也是重要一关,这些凛月都没问题吗~?”
“小凛还是小孩子,从现在开始练习也完全来得及嘛!”
凛月哼了一声便不再搭理我,只是抱着我买给他的二手平板开始浏览起音乐软件来,不用说,肯定又是在练习他最喜欢的哥哥的歌曲,虽然我一直觉得UD的歌并不能最大限度的凸显出凛月细腻的嗓音,但小孩子喜欢的话我也就随他去了,不管怎么说,凛月是绝对无法成为偶像的。
“啊,哥哥新曲的排名被超过了。”
“果然,又是这个组合呢,名字叫做,Kn…Knights……?”
在我来得及说些什么之前,凛月已经点开了Kn登顶的MV,轻快俏皮的音乐伴随着与UD截然不同的少年嗓音,正是这次专辑的主打曲目。
诚实地说,《Wonderful Happiness》真的是一首杰作,虽然专辑才刚刚发售不久,但凭借「AIIE」的系统预测,我也能猜出这首歌曲必定会在音乐榜单上连续霸榜数月,到时候就算我再如何替凛月规避有Kn出场的节目,这孩子也必定会见到作为其原型的朔间凛月。
是的,尽管这么说会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凭借着我的努力,凛月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朔间凛月这么个人,也多亏凛月最初只是对朔间零所属的UD有兴趣,除了UD之外他几乎不会去关注旁的什么偶像团体,而UD与Kn共同参加的活动又几乎为零,所以迄今为止我的努力也算是颇有成效,可最近情况却是产生了变化,对偶像产生了兴趣的凛月自然也开始关注起其他的组合来,加之Kn最近势头正盛,他会发现朔间凛月的存在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为了让我这边的凛月不会产生什么错乱,我还贴心地计划好了一系列的补救措施,结果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我的准备到位,凛月他就已经发现了。
“呐,这个人是不是和小凛有点像啊~?”
抱着平板观赏MV的凛月几乎是一眼发现了他的正牌货,那是十八九岁的货真价实的朔间凛月,是作为人类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然后追随着他哥哥的脚步当上了偶像的朔间凛月。
“是、是吗?”
“我觉得还好啊,对,还好嘛,也没有很像。”
很难得的,作为一个AI我竟然体验到了“心虚”这种情绪,它让我的四肢变得僵硬,语言变得匮乏,就连眼神都不太敢向凛月的身上瞟。
——但话又说回来,我到底在心虚些什么呢?
所谓的“心虚”本该是人类做了错事,害怕被其他人知道真相而由此产生的一种内心不安的情绪,说白了,就是害怕承担某件事的结果。
——可这件事的结果真的与我有关吗?
木野的命令只是让我调教凛月,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要求我向凛月隐瞒AI的真相,就算让凛月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人造AI,是个注定为了赚钱而出卖身体的工具,我也不会因此受到任何惩罚,最多就是凛月自己的认知出现障碍,在痛苦和挣扎中始终无法与这一身份和解,由此出现程序bug,最终崩溃损毁而已,毕竟谁让木野偏要将他的自我认知设定为人类呢,既然做出了这样的设定,就应当要承担相应的风险和后果才对。
——既然这些全部与我无关,那我到底在害怕什么样的后果呢?
——难道我是害怕凛月他……?
“开什么玩笑,明明我也只是……”
“嗯?零,你说什么~?”
直到凛月呼唤出声,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差点闯下大祸,如此我也没敢再继续思考下去,管他系统是不是出了bug,我只知道在没有命令的前提下,凡事我都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处理,既然我不想让凛月察觉真相,那么从此以后继续隐瞒下去便是,凛月是个乖孩子,只要我还看着他一天,那么他就一天不会知晓真相。
“没什么,我说有人长得像凛月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嘛。”
“你看,我和你哥就很像吧?”
凛月迟疑地思索了好一阵子,我怕他也像我刚刚那样不慎思考进什么bug区,便干脆用调教做威胁,哄骗他早早去睡了。
“那,那小凛最后再问一个问题~!”
“哈?赶快问,现在早就过了好孩子该睡觉的时间了吧?”
“你说,你说小凛能像那个朔间凛月一样成为偶像吗~?”
凛月缩在被窝里一脸认真地看向我,那双漂亮的眼瞳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期盼,他什么都不知道,天真得像是绘本中描绘的天使。
“啊啊,当然,凛月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不知道第多少次,我又向凛月说谎了。
但瞧着心满意足闭上眼睛的幼童,我竟是在脑海里盘算起了将谎言转变为现实的可能性,人家都说谎话说多了就会成真,那我要是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跟他说‘你一定能成为偶像’的话,凛月是不是也真能成为偶像呢?
想着想着却我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傻气”这种东西就算是在AI间也一样会传染,我们是冒牌货,既然是不能为外人知晓的冒牌货就注定无法去往聚光灯之下的舞台,偶像什么的不过是无法实现的白日梦,是注定会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消失在海平面的泡沫,是永远触不到的幻影……
不过管他什么正牌货冒牌货呢,至少我们现在正确确实实地活在这个世上。
6.
从以前我就知道,木野只要给我打电话就准没什么好事发生,上一次他专程给我打电话是为了让我做好调教凛月的准备,而这次给我打电话却是为了让我毁掉凛月的眼睛。
“零君也知道的吧,那孩子马上就会变得和朔间凛月一模一样,就算你之前还能糊弄他一下,那也不过是托了年龄差距的福,可再过几天你连这种借口都用不了啦。”
“保险起见还是把他的眼睛毁掉吧,这样一来我也不用担心出现什么程序bug,而且我听说在业界里像他这样眼睛看不见的孩子反而还能卖出更高的价钱呢~♪”
“哇啊,嘴上说着什么害怕程序出bug,实际上你就是为了多赚钱吧?”
“当初把凛月的自我认知设定为人类的就是你这家伙,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我下意识地回呛了几句,可除了言语上的反击之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呜呜,零君还是一如既然地严格喏。”
“不过你是不是喜欢上凛月了?之前的零君都不会为了别人这么生气的。”
“生气?怎么可能……”
“先不说别人,我伟大的造物主竟然认为机械会生气吗~?”
虽然在这之后我们很快结束了通话,但木野向我下达的命令却不会因此改变分毫,我还是要想办法毁掉凛月的眼睛才行,尽管我知道他的梦想会就此破碎,可身为机械的我没办法违抗木野,遵从造物主的命令乃是铭刻在我基因程序上的第一条命令,其重要程度等同于饿了就要进食,渴了就要饮水一样,是我们AI的本能,更何况木野的手中还掌管着控制终端,无论他身在何处,只要控制器还在他手上,那么木野就随时能停止我们的运行活动,所以我们AI永远无法违抗作为造物主的木野,不论是程序设定上还是身体机能上。
可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向凛月诉说这个噩耗,随着他身体的逐渐成长,凛月对偶像活动也愈发热衷了起来,在不用接受调教的闲暇时分,他不是在对着视频练习歌唱技巧,就是照着书籍一个人自学乐理知识,他还问我等他学会了这些能不能给他报一门钢琴课,费用他会自己想办法挣,也绝不会耽误每晚身体上的调教练习。
而在今天之前我根本没想到木野要毁掉凛月的眼睛,所以面对这孩子的请求我自然也点头同意了下来,我一直认为凛月没能收到什么正常的教育,所以作为补偿,凡是他提出的要求,只要合情合理我都会想办法完成,可显然我又要对他说谎了,等凛月失去了他的眼睛,那他……
未来凄惨的场景让我头痛不已,我根本没办法同凛月说这件事,即便木野特制的药水已经快递到了我手里,可我也迟迟没能下定决心,而凛月的身体却在我烦恼的期间飞速发育起来,不过一周的时间,他已经从原本十岁的小孩子发育成了十三四岁的少年人,他同朔间凛月越来越像了,即便年龄的差距与发型间的差异让凛月还能勉强被我糊弄住,可他最近对朔间凛月愈发频繁的关注根本瞒不住我,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发现的,而且要是继续拖延下去我也没办法给木野个交代。
所以后来我还是在某天的晚餐后郑重其事地把这个噩耗告诉了他,我想既然这是无法避免的未来,那不如就让这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早些落下来,这样凛月至少能有几天时间再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然后趁着他拥有光明的最后时刻将想做的事全部做一遍。
“我之后会把便利店的工作辞了,在你能完全适应黑暗的生活前我哪里都不会去,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再也不需要我的那天为止。”
我说不出“放心”之类无意义的宽慰话,也给不出“以后我来做你的眼睛”之类的承诺,我只知道这般晴天霹雳的噩耗所带来的创伤是任何话语都无法抹平的,就算凛月因此与我发生争吵,甚至暴起伤“人”都绝不奇怪,我也做好了与凛月的关系就此破裂,然后承受他打骂的准备,可事实上凛月从始至终都很安静,他没有哭,没有闹,甚至都没有质问我为什么要毁掉他的眼睛,他就像是听我说“周末要去医院打疫苗”一样,只是淡淡地,平静地“哦”了一声。
“就这样……?”
“难道凛月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比如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比如……”
“没关系啊,因为零既然没有主动跟我说的话,那我应该还是不知道会比较好吧~?”
“而且就算我问你了,在这种问题上你也只会编个谎话糊弄我,我们相处了这么久,这点事我还是知道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凛月的自称从“小凛”变成了“我”,满打满算我们相处在一起不过两个月,在这两个月里我见证了他如泡影般短暂的童年,如今却是在看到了他精神上的成长时隐隐感觉悲哀,或许私心里我仍将凛月当做孩童看待,并真切地希望他能像个孩子一样肆意宣泄自己的情绪,而不是在受到伤害时依旧乖巧依旧懂事。
“啊,但我还真有件事想问你来着……”
“毁掉眼睛的时候会不会痛,我不想要会痛的方式呀。”
木野给我的药水是特制的,他在电话里提醒过我,说只要按照正确的比例使用药水,那凛月就会在没有痛苦的情况下失去他的眼睛,要是比例配置弄错了,那到时候他所承受的痛苦便会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
……
我将时间定在了下周的周末,而这期间只要是凛月想做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他去做。所以在这所剩不多的时间里我们两个一起去了水族馆、游乐园、密室、鬼屋、东京塔、浅草寺等等地方,多亏了之前卖签名照的积蓄,如此流水般的花钱方式也没能将我的钱包完全清空,而拿着最后剩余的这点资金,我给凛月买了一张握手会的入场券。
“明天最后一场,我从网上收来的,不过只有这一张,你一个人进去应该没问题吧?”
凛月伸手接过那张入场券,却是盯着那上面属于朔间零的照片愣了好久,尽管他从未向我提出想去握手会的请求,但我知道没有提出从来不等于不想,只是这孩子最近莫名懂事了起来,考虑到网上嗨到飞起的价格这才选择了沉默,虽然我清楚这也是成长的一种体现,可我还是希望他能同之前一样做个自由而任性的小孩子,至少在我面前,我希望他能自由一点,哪怕只是一点。
“难道你从网上买了?售价十万日元的那个握手券?!”
“嘛,十万日元我姑且还是拿得出来的,而且你想去的吧?”
“和之前的演唱会不同,这次你能近距离见到你亲爱的哥哥哦~♪”
凛月没有说话,但我注意到他捏着入场券的指尖却是在轻轻颤抖,说实话这与我想象中或是喜悦或是感人的场面有着根本上的不同,我为凛月买下这张入场券本是想让他开心的,可眼下他不仅没有笑,甚至连眼圈都开始泛红了,难道是因为我做了多余的事情,结果反而把这孩子惹生气了?
“笨蛋!零什么的,就是个大笨蛋~!”
“欸~?我承认自己确实不应该把积蓄都清空,但钱的话我之后会想办法赚回来的,凛月也不用这么生气吧……”
可猫儿般的少年却并没有搭理我的这套说辞,他转过身去,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后便将入场券收好,转身向着下一个景点进发了。
不过虽然凛月的声音很小,但AI出色的听力仍是让我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这句话,彼时的我并不能读懂凛月话里的意思,只能根据字面以及他说话时的语气简单地去解读,于是那一刻我发现了凛月隐藏在恼怒之下内心的喜悦,纵使语言会欺骗人,但我断定这孩子上扬的语气绝对是出自真心,不论如何,至少他能开心就是好的。
——只是那句“你不是我的哥哥真是太好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是在说我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哥哥吗?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哥哥”这类以保护弟弟为使命的生物所做的事,迄今为止我一样都没做过。
那之后凛月便以乔装后的姿态悄悄地去了朔间零的握手会,我没有跟着他进去,所以我也不知道那期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我只知道回来后凛月的心情很好,那双玫瑰般嫣红的眼瞳亮得惊人,他牵着我的手左摇右晃,说自己已经找到了新的梦想,只是那个梦想光靠他一个人实现不了,所以在毁掉他的眼睛后我就要负起责任来照顾他一辈子。
“啊啊,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嫌我烦,我就会一直跟着你。”
“那这就是我们两个的约定了,你要是敢擅自违背约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好好好,这是我们的约定,我要是违约了,任凭凛月处置可以了吧?”
走在我身边的凛月胡乱地点了两下头,牵着我的手却是下意识更用了几分力。
“啊,说起来你还没有告诉我过会不会疼……”
“……”
“欸?等等,你为什么要沉默啊?”
“难道说,会很疼吗?真的会很疼吗?!”
后来捂着眼睛痛到昏厥的凛月差点从我手臂上咬下块肉,可我的心里却是如石头落地般轻松了许多,不论如何,这已经是我目前能为这孩子挣来的最好的结局了。
7.
所谓时间这种东西永远是在不经意间飞速流逝,如今距离我们初次见面已经足足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而当初那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现在也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年人。
单薄的臂膀,纤细的腰身,乌黑的发丝细软又乖顺,摸上去的触感仿若最上等的绸缎,而那身细腻柔软的肌肤则有着堪比落雪般白皙的颜色,虽然他那鲜红的眼瞳已被藏匿于绷带之下,但我可以肯定现在的凛月依旧会是人群中瞩目的焦点,他漂亮得过了头,即便身患眼疾,可那通身纯洁又青涩的气质仍让他像枝被人细心呵护在城堡里的玫瑰,含苞待放,幽香暗藏。
从外表上看,凛月如今已经与作为其本体的朔间凛月没有任何差别了,硬要说的大概就是他非要学着我的样子,将一侧的鬓发梳拢到了耳后,白软的右耳自此没了发丝的遮掩,于是耳垂上那红宝石样式的耳钉便得以代替他的眼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当然了,以我们家的财政实力,真正的红宝石耳钉肯定是买不起,所以凛月最后就在路边摊听着我的描述选了个便宜的仿制款,虽然那东西不是塑料就是树脂做的,可它们一样能散发出不输于本尊的美丽的光辉。
“就算不是真的红宝石也无所谓,只要零觉得好看,我戴什么都是一样的。”
“哈?为什么是我?”
“我又看不见,当然是你来帮我看啦,笨蛋~!”
他坐在轮椅上仰起头来向我吐了下舌,那粉红色的一点微微探出头便又很快缩了回去,凛月越来越像只小猫了,虽然他最近骂我“笨蛋”的次数愈发频繁,但相对的他好像也比之前更加粘我了。
如果说以前我们只有休息日的时候才会偶尔待在一起做些什么,那现在我们该是天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睡觉的时候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在一起,就连看电视听音乐的时候也要紧紧黏在一起,我一直认为这些改变都源自于凛月失去了他的眼睛,所以为了缓解他内心的不安与恐惧,这些小小的要求我通通照单全收,而这种时候凛月便会露出幸福又满足的笑容,虽然现在的我还不清楚这孩子究竟在为什么而开心,但我却意外地同样对眼下的生活感到满足,甚至产生了“就这样两个人一直生活下去”的不可思议的念头。
——可我明明是「AIIE」的人工智能偶像。
——难道AI也会有这种想法吗?
只可惜我最后也没能找到这一问题的答案,因为在这之前,三个月的时间已到,许久未见的木野再一次找上门了。
“在这种乡下地方住着也接不到什么好客人,你们搬去市内吧,我有一个亲切的朋友愿意把他名下空着的别墅借给你们两个住哦,而且租金竟然只要用凛月君的身体来支付就好,多么善良的友人呀,这年头像他这般善良的人可不多了喏。”
木野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特意避着凛月,而原本坐在软垫上听电视的凛月也在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后一点点顺着墙壁摸索了过来,我不知道他听懂了多少,可除了日常的身体调教之外,我实际上并没有教给过凛月这方面相关的任何知识,诚实地说我一点都不希望凛月知道迄今为止我对他做的那些事,还有将来他要经历的事究竟代表了些什么,如果肉体上的痛苦是无法避免的话,那至少在精神上我仍希望他能保持无知的纯洁,如此凛月也能在未来那地狱般的生活中稍微好过一点吧?
“零,我们要搬家吗?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不,没什么,只是我们要换个地方住了而已,别担心,我会跟着凛月的。”
听到我这么说,凛月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他没再说别的,只是习惯性地牵住了我的手,自从凛月看不见之后我经常会牵着他的手为他引导方向,凛月也很信任我,一来二去便养成了新的习惯,他总说就算眼睛看不见也没有关系,只要我能一直牵着他,那他们照样可以去到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哦哦,凛月君好久不见了呀,没想到你已经长得这么漂亮了喏~!”
说来这也是木野自那天告别后第一次见到凛月,那张普通而平凡的中年面庞上堆满了友善的笑容,他就像邻家和蔼又可亲的大叔一样伸手摸了摸凛月的头,可在那手接触到凛月额头的下一秒,凛月竟是牵着我向后退了一步,猫儿般的少年仍旧一言不发,只是在避开对方的手掌后又悄悄将自己往我的背后藏了藏。
“哈哈,果然你们的感情很好,看见凛月君这么依赖零君,我也就放心啦。”
木野并没有因为凛月的举动而感到生气,他仍旧笑呵呵地向我嘱咐了几句搬家事宜,只是我没想到木野竟然要求我们现在立刻就动身,他说那位亲切的朋友已经等在别墅里了,等我们去到那边后他立刻就会把生活费汇入我的账户,有什么需要的直接买了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怠慢了他那位有钱又亲切的“朋友”。
如此这般,我和凛月便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木野赶上了开往别墅的高级轿车,因为去得过于匆忙我甚至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随手替凛月拿了几套换洗衣物,而其他的东西则全部落在了乡下那个老破小的出租公寓里,我不知道我们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回去,可毕竟是充满了回忆的地方,所以我还是用手机向房东简单说明了情况,并额外向他支付了未来一年的租金,如此我们的“家”便得以留存。
“这是搬家?感觉好像是郊游一样呢。”
“抱歉,其实应该收拾一下再走的,凛月之前新买的CD也没来得及带上,那个应该是限定商品吧?”
“是呀,不过CD也不会坏,比起那个我还是更心疼冰箱里的A5和牛肉……”
“好不容易狠下心买来改善生活的,结果一口没吃就要放坏了啊……”
“那个啊,虽然有点可惜,但凛月想吃的话下次我们再买就是了。”
因为对自己即将面临的未来一无所知,所以凛月的神情依旧平静,他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同我闲聊,一边将我的手指握在手心,如同玩具般摩挲把玩着,我知道自己应该趁现在向他说明情况,可那些话却哽咽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直到凛月察觉到异样,轻轻地唤了我几声,我这才挣扎着从那可怖的苦涩中回过神,又一次转头看向了他:
“凛月,从今天起,你要和一些人做个游戏,就是我们经常在家里练习的那种游戏……”
再艰难的话一旦开了头之后便应顺遂通畅,但奇怪的是,那些话语于我而言却仍如刀尖般锋利,它们划过我的声带,割过我的喉咙,最后从口腔里吐出时伴随着铁锈般的疼痛,这样莫名的程序错误让我几乎产生了自己会像人类一样呕出血液,然后就此死掉的错觉。
“嗯,就是零总要让我做的那些对吧?”
凛月似是有些累了,他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休息,就连说话时的语气也轻飘飘的,而从那平稳的语调里我读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对,但这次只有凛月和别的人,你记得要做个乖孩子,不论别人说什么你按照他的要求做了就是,等结束了,我会进去接你。”
“好哦,如果零希望的话,我会很乖的……”
这是那天在车上凛月最后留给我的话语,之后他很快进入了梦乡,纤细单薄的身体在我的旁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那惹人怜爱的模样同温顺乖巧的小猫没有任何区别。我想如果我真是个人类的话,眼下我该是不计后果地带着凛月从这辆车上逃离才是;如果我真是个人类的话,不论旁人给我什么,现在的我都绝不会把凛月交给他们;如果我真是个人类的话,那凛月……
繁杂的思绪将我包围笼罩,可每当我想伸手触碰这思绪的核心时,及时弹出的系统警告却又会将我重新带回海面,由木野设置编译的辅助思考程序并不允许我细究这些情感背后的深意,它们永远只会将一段段情绪所传递的结果告知我,让我们这些AI能在合适的时间露出笑容又或者流出眼泪,可真要细细体会那些情感时,它们又会及时弹窗阻拦,将我们这些“神造物”禁锢在一串串冰冷的数字里。
——如果胆敢违抗木野的命令,那就是死路一条。
——违抗造物主的AI没有存活的价值。
他们都说所谓的「AIIE」就是群会唱歌会跳舞的机械,因为是人造机械,所以只要听从作为造物主的木野的命令行动就好,可如果真的只是这样,那木野又究竟为什么要给予我们感情呢?
我想不出这问题的答案,我的系统程序也决不允许我得出答案,虽然未来有一天我或许会弄清楚木野这么做的目的,可它绝不会是今天,因为就在我想东想西的时候,车子已经稳稳停在了一栋高级别墅的面前。
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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