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与驱魔人沐风找到苏衡的尸体是在悬崖下面，这次的行动的最后他们是险胜，以沐风用长刀捅进那团死尸集合物的中心结束了战斗，而被集合物拎起来的苏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即使习惯了和死灵法师啊尸体之类的打交道，但沐风还是不太想面对苏衡的惨状，他不知道从上面摔下来粉身碎骨的尸体会变成什么样，只能希望在自己寻找的期间，那个死人能自己恢复爬起来。
可惜事与愿违……也对，这种死相怎么可能恢复的那么快。
他找到了自己的搭档，白发的人倒在被染红的碎石与散落的枝叶中，出血量比想象的少，大概多亏了那身还算结实的防具，只是它们也没能撑住坠落的冲击，白色的衣摆现在全都沾满了血。
沐风想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一下，但空气里都是血和尸体的味道，他没法这么做，只能揉揉被腥臭味熏得阵阵作痛的太阳穴，迈步朝着碎石当中那个勉强辨认得出是自己搭档的物体走过去。
「苏衡。」
他念了一声搭档的名字，显然，现在得不到回复。
沐风蹲下来，伸手试图拉住苏衡的肩膀把他拖出碎石堆，虽然依靠着防具还能保持人形，但里面多半已经……
他向外拉了一下就感觉到不对，放弃了把人拖出来的想法，沐风看过很多次苏衡的惨状，这不代表他也习惯面对粉身碎骨的苏衡，长久以来的相处让他难以忍受这个死人的“死亡”。
可以的话他也不希望苏衡死，即使这个希望早就破灭了，他还是把苏衡当一个人类看待。
沐风决定等待，大概过一会苏衡就会醒来了，没错，或许只是需要几分钟而已。
几分钟而已，苏衡不会让自己等太久的。
他坐下来，擦拭自己带的两把灵武来转移注意力，事到如今他的嗅觉已经麻木了，也可能是因为苏衡的身体在修复，地上四溅的血迹开始消失，只留下尘土。
半晌，沐风擦干净刀上的血迹，听到了身后模糊的呻吟声和碎石间轻轻碰撞的声音。
「你醒啦。」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收起了武器，转头起身看向地上的人。
「……哈，算是醒了吧，能让我稍微“赖床”一会吗。」
苏衡艰难地翻过身仰面躺在地上，抬眼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沐风，用疲惫的声音请示了一下搭档，对方则叹了口气，蹲下来掏刀划破手背，几乎是要塞到苏衡嘴里一样给他喝血。
血从沐风白皙的手背上流下，滴到苏衡的衣领上，都像是掉落的红椿又像逐渐滑落的流星。
人类的血是能最快补充魔力的东西了，特别是对他这样的死者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