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头文学木门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维亚托被紧抓着衣领和人一起摔坐在木门前，抬起双手示意投降，没有反抗。
沐芬特不觉得他投降就可以轻易放过他，只要看这人一身破碎的草叶泥土，腹部的衣服有被撕裂的痕迹就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维亚托被什么魔物，或者被什么人给杀了，剖开了腹部，撕碎了，他可能被扯出了内脏，可能被撕成了两半，可能他在重组身体前尸体还被魔物和野鸟啃食践踏……
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他死了。
他死了。
被其他什么杀死了。
沐芬特控制不住自己去思考这些。
想的越多他就会越难以抑制迸发的情感。
“沐……”
维亚托想叫一声对方的名字，对上沐芬特眼睛的瞬间又别开了视线，决定住口。
“你就那么想死吗？想变成尸体？”
“我已经是死人了，沐芬特。”
面对着黑猫的质问，他只是和平时一样笑着，然后回答这么一句话，笑早就是他的习惯了，还是坏习惯。
“你看我这不是完整回来了吗，所以……别在乎这些……”
或许维亚托是想不让人担心他，但是他终究选错了该说的话。
“……够了，闭嘴。”
沐芬特紧紧扯着维亚托的衣领，像是能从上面攥出血来，像是这样能扼住维亚托的脖子制止那张讨厌的嘴继续讲什么让他更生气的话。
“抱歉……”
维亚托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在颤抖，气的，而自己却很难平息他的怒火，这种情况很少见，他有点手足无措，被人压在身下脱离不了这种状态，轻声对人道歉。
道歉要是有用就好了。
沐芬特低下头，口中念着些什么。
维亚托在伸手打算拥抱沐芬特之前失去了意识。
那之前他最后看到的就是沐芬特那对瑰红色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看不出表情。
——————————————————
血溅在门板上，地板上，毯子上，溅满玄关，染红两人的衣服。
如果不是沐芬特知道这些血迹大概过一小段时间就会消失，大概会烦恼该怎么处理。
但是现在不用想这些。
沐芬特抱住了那颗头颅，原本用来遮住脖子上伤口的绷带现在毫无意义地垂下来搭在沐芬特的臂弯，血从那上面滴落。
这人连血都是没有温度的啊。
黑色的猫魅想着，亲昵地蹭了蹭维亚托的白发，不在乎是不是会把血蹭到自己脸上。
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撒气，当然不完全是。
他捧住维亚托的脸，看着那双半闭着的青蓝色眼睛。
说不定是嫉妒吧，他无法忍受这双眼在临死前看着别人，这片死水潭映照的是自己以外的人。
他没法忍受这具身体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被其他东西践踏，被其他的东西破坏，被其他什么人触碰，被其他什么人杀死。
他珍惜这个人，珍惜这个死人。
无法忍受他去自我毁灭。
所以现在这个死人死在他手里了，任他摆布，属于他，只属于他。
沐芬特对着手中的头颅轻声笑了出来。
一切安静了下来，维亚托处于一个类似睡着了的状态，自己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知道。
沐芬特像是捧着什么易碎品一样在对方冰冷的唇上落下轻柔一吻。
这片唇，这双眼，这颗头颅，这具尸体，此刻是他的东西。
这之后也会是的。
—————————————————
维亚托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沐芬特坐在旁边，看着手里的书。
“醒了？”
沐芬特没看他，像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你做了什么吗？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把你打晕了然后拖过来，没了。”
维亚托肯定不会信，心情复杂的看了看对他不理不睬的沐芬特，叹了口气，随后起身，伸手抱住他。
“干什么。”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沐芬特愣了一下，维亚托把头埋在他的肩膀，看不清什么表情，他气也消了不打算再跟死人闹别扭，抬手递给对方一杯红色的液体。
“……你给我血干什么。”
维亚托接过之后疑惑的打量一下沐芬特，注意到了他手腕上绑着的绷带。
“给你补补，你不能动了我也会困扰。”
黑猫盯着死者放弃继续询问，把那杯鲜红的，属于生物的鲜血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