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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ang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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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ang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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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來交作業了🥰

    馴化  Ver不喜歡生病。

      雖然這種事放在任何人身上想必也說不出喜歡,但Ver對生病的厭惡程度比大多數人強烈得多。

      並非是討厭吃藥或是討厭打針之類常見的原因,也不是討厭表現出脆弱這樣聽起來有點愛逞強的理由。與其說是討厭,不如說他有些害怕。

      他的生活像鐘錶,以既定的軌跡無感情地轉動,滴答滴答的響聲連結著他的心跳,他按部就班地生活,用堆積的書面文件、帶著危險性質的任務來填充內心的荒蕪。

      他不允許自己有停擺的時刻,一旦放緩了速度,他就會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例如他注定走向死局的未來,例如學生會少了他將會如何運作——他的伙伴們都是堅韌而強大的存在,因此他只能看著他們離他越來越遠。

      又比如說……他和Doppi的感情。

      Doppi是他如鐘般的人生中唯一的變量,他本該在電池的能源耗盡後面向死亡,但這個人的出現激起了他強烈的求生慾望,在此之前他從沒想過對一個人的感情會全然改變他的思考方式,他變得不像他了。

      但他的求生欲怎麼能自私地扒在一個人身上汲取,情感終究是有極限的,待對方累了、厭倦了,也許能隨時抽身。然而被拯救過的他會又一次墜落,摔得粉身碎骨。

      他翻了個身,死死裹緊身上的毯子卻依舊覺得手腳冰涼而麻痺,可呼出的氣息是灼熱的,高燒連帶著他的眼球都在脹痛。

      他睡不著,但又沒有起身去拿藥的力氣,也沒有向誰求助的想法。

      喉嚨乾澀猶如火燒,彷彿又把他丟回前幾日不愉快的爭吵,他的心在焦灼地煎烤,如鯁在喉。

      是他執拗地要把Doppi從他的身邊推遠,在生病了感覺孤獨的時候又控制不住地想。

      他說的那些話傷Doppio的心了,他很愧疚,卻也只能翻看著停留在幾天前的聊天記錄,不敢再主動同對方說些什麼,就連道歉都過了時候,說什麼好像都顯得蒼白無力。

      身為學生會長,Ver習慣性地把任務中最危險的部分留給了自己,當然往往這是他會用善意的謊言蒙蔽過去,避免同伴為自己擔心。

      他不是不明白生命之可貴,可作為靈魂先知,在切實地看到身邊的同伴擁有明亮溫暖的靈魂碎片後,實在不忍心讓他們置身於危險當中。

      大多數時候他都很謹慎,避免自己受傷也在能力所及的範圍之內盡可能幫助那些可憐的靈魂。但在身體沒那麼健康的情況下執行任務,還是為他帶來了危險。

      他想大概是連軸轉了小半個月沒好好休息導致免疫力降低,又吹了冷風才害得他感了冒。

      一開始他也沒當回事,不論是考試還是學生會的工作都差不多到了收尾階段,再堅持一下就能有休息的時間,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只是隨意地吞了幾粒藥片就著水咽了下去。

      草草完成這一系列事情,他便準備去執行夜晚的任務,儘管精神沒那麼好,但他還是沒選擇叨擾同樣忙碌的同伴們而是自己前往。

      “Ver,你要回去了嗎?”他關上辦公室的門,Doppio便不知從哪個角落竄出來,想必已經在外邊等候多時了,“要不要吃點什麼再回去…你午餐也沒好吃吧?

      Ver從已經被塞得滿滿當當的腦袋裡搜尋關於午餐的記憶,結果是一無所獲,關於吃了什麼、有沒有吃飽他竟然完全沒印象,這讓他有些心虛,不過他還是保持著情緒的穩定,說:“我今天有點累了…改天怎麼樣?”

      如果是平常的他,一定會意識到Doppio在門口等他是有話想說,也會注意到對方明顯低迷下去的情緒,可他實在是沒有那個精力,滿腦子只想著處理未完成的任務。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嗎?”Doppio的金色眼眸流轉著期盼。

      “抱歉…”Ver挪開目光,要是繼續這麼看下去他一定會心軟,“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等過一段時間了我再補償你,好嗎?”

      說罷他還是抬起手摸了摸Doppio的臉頰,雖說他們已經確定了戀人的關係,但每次他觸碰Doppio總會感到猶疑,心臟像是失衡般隨時要衝撞出來,他能明白自己熱烈地喜歡著眼前的人,所以才會在對方表達心意時衝動地接受。

      然而這樣的感情他只能表現得克制理性,也許表現得沒那麼喜歡,Doppio之後也能沒太大罪惡感地與他分開,這是他一時鬼迷心竅後能想到的唯一的補救辦法……即使這對Doppio來說同樣殘忍,這也是一種心理上的施暴。

      並且,他現在正在利用Doppio對他的喜歡作交易,就因為他清楚Doppio不會拒絕,就算不知道所謂補償是否會到來,也會全盤接受。

      “好吧Ver…”Doppio溫熱地掌心貼上他的手背,看上去安定了些許,“雖然我覺得和我待在一起會讓你更開心,但是如果你想要點個人空間,我答應你。”

      “只是讓我等太久的話可是會有懲罰的。”Doppio又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明天見,Ver。”

      說罷,Doppio便想湊過來索吻,雖然在學校的走廊這麼做不合時宜,不過是放學時間,學生也都走得差不多了,Ver也就放縱Doppio的親密行為。

      “不行哦,我感冒了。”Ver突然想起自己剛吃了藥,指尖抵住Doppio的嘴唇,“你應該不想被傳染吧?”

      “如果是Ver的話沒關係。”Doppio理所當然地說道,可還是用擁抱替代了親吻,“但我要是被你傳染了難過的肯定是你。”

      “如果覺得難受了一定要給我發訊息,打電話也行,我一定會趕過來。”

      “好。”Ver環著Doppio的腰,輕輕閉上眼睛,感受著屬於對​​方的氣息和體溫,沖淡了些許低落的心情,“明天見。”

      但他不能永遠都毫無破綻,一如Doppio不可能在他這裡永遠順從聽話。

      不一定是情報有誤,也可能是他在行動的過程中露出了破綻,總而言之他正處於被包圍的狀態。如果只是一兩個人他還能想辦法突破,但此時就是他一個人無法應付的情況。

      任務用的手機在逃跑躲藏的過程中不知道丟在了哪裡,他沒辦法發出求救信號,肩胛骨在被重擊後隱隱作痛,想必已經淤青了一大片,除此之外他吃的藥似乎沒什麼效果,現在甚至還發了點低燒。

      這次恐怕是兇多吉少。 Ver皺了皺眉,他現在的狀態就猶如被蜘蛛的網困住的獵物,等待它慢慢纏裹。他不認為反抗是個好時機,但輕舉妄動又有可能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但比起坐以待斃,他更傾向於反抗,即使這是在拿生命做賭注。手臂的紋路開始發亮,帶著灼熱的溫度,他的火焰燃燒時總有種獻祭的意味,待他燃盡自我照亮他想守護的人前方的道路,何嘗不是一種自我實現。

      他率先攻擊了距離他最近的兩人,對現在的他來說這還是太過吃力,剛通過攻擊靈魂的形式撂倒一個敵人,拳頭便從他的身側揮過,他堪堪用手臂擋下這一擊,麻痺和疼痛沿著手臂席捲而來。

      但拳頭緊接著帶來一陣風向他襲來,他自知以現在的反應力躲不開,只能盡可能避免傷及要害。

      正當他打算吃下這一擊,一道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並抓住了揮舞向他的拳頭。

      “……Doppi。”Ver又怎麼能不知道這種時候會出現在他面前的是誰,他的驚詫只有短短一瞬,眼下他需要做的是和Doppio共同完成這場任務。

      Doppio缺乏經驗但勝在體能強大,正好彌補了他現在的缺陷,加之他們默契十足,這場任務最終有驚無險地完成了。

       

      任務得到了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卻接踵而至,並不留給Ver絲毫喘息的空間。

      Doppio與他保持著不遠的距離,指尖動了動還是沒選擇觸碰,他們看似穩固的感情隨著Doppio的動搖而有了裂縫,Ver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不清楚該不該主動上前去修復它,也許修復不成只會讓裂縫越來越大,他感到恐懼。

      “為什麼要撒謊…Ver?”

      Doppio總是閃爍著明亮而銳利光芒的眼神流露出受傷的神情,無疑在刺痛Ver的心臟,然而他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他該說自己有“奉獻精神”且“憐憫同伴”不惜犧牲自己?還是該說他早已把自己排除在他們之外,他們不會有未來?

      “對不起。”Ver發現除了道歉他無法用其他言語辯解自己的行為,當然他不奢求原諒,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夠自以為是,足以讓Doppio對他失望而遠離了。

      “你不信任我……不信任我們嗎?”Doppio想聽的顯然不是無力的道歉,“你知道如果我沒有發現你不對勁,你會有多危險嗎?”

      我知道。 Ver在心裡默默道,現在想來他也覺得後怕,卻不後悔。

      “我信任你們……尤其是你。”Ver不敢看Doppio的眼睛,“你們是最可靠的同伴,就算沒有我也會一樣可靠。”

      “什麼意思?”

      “沒什麼…”情緒猶如海水鹹腥而潮濕,沒過他的胸腔,讓他酸澀不已,“我沒辦法向你解釋,但如果……”

      他幾乎快喘不上氣來,眼眶發燙:“如果你對我感到失望,如果你厭煩了這樣的我,還是離開吧。”

      就算現在不離開,遲早有一天也會離開的。 Ver感覺自己大多時候都因感性佔據主導而看上去優柔寡斷,然而在給一段感情宣判死刑時,他破天荒地決斷。

      這似乎引爆了他們之間不安定的引線,Doppio再也無法忍受這樣莫名其妙的判決,攥住他手臂時也能感受到細微的顫抖。

      “如果你信任我,就不應該對我說這種話。”Doppio的眼裡失望與憤怒交雜,“我很失望Ver,但我不接受你單方面的結束。”

      ……這便是他們說的最後一句話。

      而他在這天后就發燒了,並且像是在對此前一切他不顧慮自身的行為進行反撲,有意折磨和懲罰他,這一次生病他難受到了極點,身心都極度疲倦。

      他不用見到Doppio,可夢裡仍在每時每刻循環往復他們的種種,Doppio的眼神、Doppio的笑容、擁抱、牽手、親吻。然而到了夢的結尾,便是他將Doppio無情地推拒驅逐,他的夢分崩離析,徒留一片黑暗和死寂。

      這就是他的未來。

      Ver將自己蜷縮起,像是蝸牛縮進自己的殼裡,軟弱無力地對抗著外界。他不相信自己能處理好一切……起碼這時候不行。

      生病最討厭的就是孤獨和不被需要,他的伙伴們接手了他需要做的工作,並且做得很好,發信息告訴他不用擔心好好養病,沒有他的生活依舊井井有條,他既欣慰又難過。

      他閉著眼,內心似乎很平靜,好像只是在重現一件事,可淚水在醞釀,並在他睜開眼時一點點湧出,他總是奉行著難過的時候哭是一種很好的發洩手段,然而這次他並不能從哭泣中得到任何拯救,他只覺得很痛苦。

      他又一次閉上眼,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溢出,他也不再試圖與強烈的情緒做無謂的鬥爭,反正他一直是一個人。

      他倦怠地呼出一口氣,腦袋愈發昏沉,索性繼續讓自己入睡。

      救救我吧……他在徹底墜落夢境時發自內心地祈求道,不管是誰,救救我吧。

      ……

      於是Doppio到來時看到的便是Ver側躺在沙發上,眼角殘存著未乾的淚水,大概是因為呼吸不暢只能用嘴艱難地呼吸,像溺水者在汲取空氣。

      他嘆了口氣,指節蹭了蹭對方的眼角,將眼淚拭去,又試探著摸了摸額頭,應該是發了高燒。

      如果自己不來,Ver打算這樣燒到什麼時候呢,真是笨蛋。 Doppio無奈地想,在那天之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然而感情大概就是如此。

      分明腦袋裡滿是那些話,卻放不下。 Ver怎麼能說出這些話,又把他們的感情放在什麼樣的位置,可以說捨棄就捨棄。

      他不會和Ver說他在門前站了多久才鼓起勇氣敲門,但沒能得到回應。他沒有Ver家的鑰匙,他們就是這樣看似親密但又永遠隔著層什麼的關係。

      如果他沒有在花盆底下找到備用鑰匙,那他也會想盡辦法進到Ver的家中,沒有確認Ver的身體狀況他是不會心安的。

      當然,看到這樣虛弱的Ver,他並沒有心安,反而像壓上了新的石頭,沉重且令人呼吸不暢。

      Ver睡得很淺,在被他觸碰後緩慢地撐開眼,一雙眼霧濛濛的,在看到他後似乎並不驚訝,也沒什麼情緒,嘀嘀咕咕地說:“我是又在做夢嗎…”

      已經被誤以為是幻覺了,他在Ver的心裡是不可能出現的存在嗎? Doppio悶悶地回覆:“不是在做夢,我在這裡,在你家。”

      “……你不應該討厭我的嗎?”

      “別說這些了,我帶你去看醫生。”要不是對待病人要溫柔,Doppio都想用手指敲一敲Ver的腦袋,省得對方成天胡思亂想。

      就算他們之間有了裂隙,他也從來沒討厭過Ver,他相信Ver也一樣。

      “我不去,外面好冷…”Ver帶著鼻音,像在撒嬌,“我吃藥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都發高燒了,不難受嗎?”Doppio蹲下身,彷彿在哄一個小孩,“算了……你想要我留下來照顧你嗎?”

      不管問題的答案是什麼他都會留下來,於是小心翼翼地牽住了Ver伸出的手,雖然發了燒,但手還是很涼。

      “那天說的話,對不起。”待Ver自顧自地開口時,Doppio才知道Ver仍把一切當成是夢,若是處於清醒狀態的Ver,又怎麼會坦誠地說出真心話,“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但我不行…”Ver掙扎著從毯子裡鑽出來,用一隻手臂攬住他的脖子,生病就像是打開了淚腺的開關,在最為脆弱的時候決堤,“我不可以看起來那麼喜歡你…”

      “為什麼呢,Ver?”

      “不能告訴你,你只要一直討厭我就好了。”Ver的哭腔中多了點笑意,“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Doppio本來就不期待問題的答案,Ver即使把全部當作夢境也依舊守口如瓶。

      “睡吧,我會在你身邊的。”

      不只是現在,Ver口中的以後他也奉陪。

      他替Ver蓋好毯子,又將自己的外套搭在上邊,突然間他想到了那天打算送卻沒能送出去的禮物,紀念他們戀愛的三個月——一條圍巾。

      雖然不確定Ver會不會喜歡,但他挑了很久,希望Ver感到冷的時候能溫暖起來,能想起他,圍巾戴在對方的脖頸上,彷彿他鎖住了隨時就會逃離的難以馴服的野貓。

      但這還不夠,他抱住了又一次陷入睡眠的Ver ,圍巾也纏繞上他的脖子,並不存在誰馴服誰,而是他們都自願困於情感的囚籠中。

      別逃跑,Ver。 Doppio輕輕吻上Ver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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