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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emeng62643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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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山的女儿#

    克朗

    预警:第一人称、攻方 zw /自伤描写、年龄限制级情节
    全文大概8k ​​​

    你一生都无法忘记我我常对自己说:“你的命运只有一个:赞美别人的幸福,没有人会受到你这样的苦楚。”我吟诵一位古代诗人的篇章,觉得它们好像出自我自己的肺腑。我竟不得不如此含辛茹苦!唉!在我之前,难道有人也像我这么不幸的吗?

    ——《少年维特的烦恼》



    (一)
    女神,您仅仅是存在于这个世上,便已经那么美丽。女神位于火山国最神圣之地的教堂,头顶是如宗教画般恍惚华丽的彩绘玻璃,这里到处都回荡着圣歌,在一片高贵的宁静之下,金色杏叶会轻轻降临在修女祈祷的手上。女神或许是我的国度,这个不算宽阔却富饶的国家中美的象征吧。我常常能听见米迦勒派来的羽毛洁白天使在吹号响,神圣的旋律流淌在这无暇的殿堂中,仅仅是这样简单地望着她,我的眼瞳就会无限疼痛,我是无法触碰到圣洁的。

    唉,女神,以往我都会无限卑劣地向您索求那些虚无缥缈的灵感,以求它降临在我贫瘠的思想上,写出几首无病呻吟的曲子以供听者派遣他们无处可发的情绪,但现在,请允许我更加贪得无厌地向您忏悔。


    …我想我也许有喜欢的人了。
    我喜欢了绝对没办法喜欢的人。


    他从我的人生拥有记忆的开端就像无数线头里面微不足道的圆点一样出现,然后不断放大,以至于现在几乎成为我的生活的二分之一了。我习惯了身边有他的存在,就像习惯了令人难以忍受的日子接下来也要重复成千上万次。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就好像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肿瘤,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个肮脏恐怖的、危及人体组织细胞的东西存在,就是这样微不足道的肿瘤,在不知不觉中竟不断地长大,到最后呼吸困难、痛得几乎无法走路时才能意识到它已经成形,到了无法切割的程度了。
    所以我所喜欢之人,一定也是疾病的象征。


    我喜欢他哪里呢…我也不知道。这种感情不是如同彩虹从端头到端头这样连贯而又明朗的过程,而是反反复复、没有由来地浮现在我心头,像乐章的副歌那般来回循环那几个曲调,使我心跳不受控制地鼓动,呼吸也会急促起来,脸色潮红得几乎狼狈不堪,这是和上台演出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蔓延出甜蜜的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表达这种情感,我全身上下唯一有一点点的出彩的地方就是会弹几个乐曲,可是在弹奏时想起他的话,我就欲弹又止,简直不知道从哪个琴键开始才好。我也没有其他朋友能够解答这种困惑。


    他很温柔,风趣又开朗,并且很健谈。他对我这种人很有耐心,即使我同一个算式算错无数次,他也只是眉头皱起,脸上浮现出困扰的神色,然后摇了摇头叹气,对我说,你昨天又熬夜弹琴了吗?那么我们今天不补习了,去野马湖附近转转吧。我深深依赖着这种安心,就像毒品一样上瘾。
    顺带一提,我喜欢茉莉,茉莉的花瓣是优雅的白,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浅浅的花蕊隐藏在其中,就像月亮隐藏在羞涩的云层中;他的头发也是白色的,他的曈眸如同在夜中抚摸的玛瑙,他说话的声音仿佛茉莉的淡香那般平静而又深远。茉莉与我所喜欢的人拥有着同一种颜色,本来毫不相干的意象居然重叠起来,其原因归根结底,一定是因为他们都是我这种人绝对配不上的纯洁。


    …啊,就是这样的人给予我被爱的错觉。


    女神,您会嘲笑我吗?还是会为我流下一滴从夜晚最孤独的星中降落的泪水呢?
    我已经没有办法再隐瞒了。他的名字叫朗·希尔。冠以骑士家族的荣誉姓氏,却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学者、总是披着和他身上的气场如出一辙的,我从小到大的朋友,朗。

    我感到痛苦,非常地痛苦。为什么我在悲剧中看到的爱情,即使热泪盈眶、说不出话语之时,我也没有这种几乎吞噬心灵的痛苦呢?原来浪漫主义里面净是骗人的剧情,爱情其实是苦涩的吗?


    (二)
    ……

    女神,我很抱歉,在这个夜深人静之时再次打扰您,但是我需要继续向您忏悔。

    我想我其实不是喜欢,我一定是讨厌朗吧。

    我讨厌他,讨厌那个永远都在游刃有余,不会被情绪所触动的家伙,我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特别的表情。那种总是在笑眯眯的脸上其实不是温柔,而是对自己真实情感狡猾的隐藏。即使那张脸总有一天会流露出其他不一样的表情,那这种情绪也绝对不是因为我、只属于我而产生的。人性和其他的抽象东西也是。



    抱歉,一上来就自顾自抱怨了一大堆,这是我的坏毛病了…会不会让您感到可笑呢…或许我要把经过全部描述出来,我不擅长讲故事,不过好在,在您温柔的注视面前无需言语,我可以在我的脑海中描绘我失败的一天……





    演出厅这个建筑物就像牢笼一样庞大,仿照洛可可式风格而建,端部突出的琉璃在昏暗的天下失去了色彩,外墙满布的雕像和装饰宛如一个一个标本。我站在门口徘徊,即将开演的时候,下了雨。成千上万的雨滴就像自杀一样跌落在地面发出沉闷而又绝望的声响,水花四溅,尸体堆满在这个令人憎恶的世界上,所化成的透明脓血泊泊地流着,就像G大调的主旋律。刚刚从马车上下车的贵族小姐, 细长的腿探出来,像是在犹豫,捻起的淡绿色花边的裙摆仿佛孔雀摇曳的羽毛一般,过了许久那镶嵌满宝石的高跟鞋终于踩在这潮湿的水地上,荡漾起涟漪,我注视着她,雨的血液在不经意之时污浊了那洁白的布料,弥留微不足道的深渍。匍匐在地面的风倒映出她裙底的不安,我的冷汗从未停止。

    雨没有任何减缓的趋势,肌肤感到异常的寒冷。我推开门,走进演奏厅,观众席没有开演之前是没有灯光的,但已经坐满了人,所有人的脸庞隐藏在这个巨大阴影里面,总感觉黑暗中又无数魑魅魍魉在窃窃私语,讨论着如何将我折磨或杀死……

    我惶惶不安地坐在琴凳上,下意识地去寻找朗的身影。这几乎是本能般的行为,在我还没有意识到想这样做的时候已经这样做了,我知道这种行为很卑劣,就像一个小人,可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寻求一点安全感了,哪怕只是止血药一样的存在,何况朗也答应这次会来,他说过的话从来没有失约过。


    可是上特等席,没有那个熟悉的存在。
    再往后,也没有。
    黑压压的,就像蝗虫一样的人群中,没有。

    我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我想大概只是迟到而已了吧。可我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像得不到药物缓解的病人那样浑身都在发抖着,头晕目眩,名为恐惧的疾病开始发作,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琴谱上的五线谱碎成了无数黑色线条,紧紧纠缠住我的手臂、身体、脖颈,又像悬挂高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切割我的灵魂。我很想逃跑,可是心的天秤在懦弱与回忆中对父亲鞭打的疼痛的恐惧显然倾向了后者,我被沉重的铅压在琴凳上,动弹不得。



    ………
    到底是怎么结束演出的,说实话我现在也忘记了,或许大脑保护机制已经启动了吧。我只知道,当我在休息室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估计依旧白得很吓人、还没有从凌迟中缓解时,才听见了急匆匆的推门声。我没有抬头。

    “抱歉,克雷格…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教授,被临时委托去了森林进行一向很紧急的调查,我实在没办法拒绝…”熟悉的声音带着似乎是剧烈运动后才有的轻颤,好像有什么东西靠在门板上,然后向我接近,“我以为你不会结束那么快的。作为补偿我给你买了布丁…你还好吗,克雷格?”



    我并不想听他的解释,或许我大脑也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只是下意识地抬起头,有些呆滞地看向他。朗还在微微喘气,那张与平时并无太大区别的脸上,如朽掉的古木般曈眸中透露出浅浅的歉意,有些担忧和愧疚地看着我,
    除此之外,我没有看到有什么不同。


    朗,即使缺少了我也可以一如既往地活下去。
    这是我在那个瞬间忽然意识到的问题。
    我没有从那张脸上窥见“因为克雷格消失会带来怎样的苦痛”的痕迹,其征兆也变成了永远不会涨潮的海,那张白皙、明朗、总是微笑着的脸上不会因为我的消失而产生明显的变化,他所流露的歉意,也可以对其他人再次展现出来,我仅仅是微不足道的其中一个罢了。
    我喜欢朗,可朗或许对我并不抱有那种肮脏的心思。而且,朗是一个非常精通人情世故的透彻的人,他的眼神仿佛能够穿越物体的表面,去解剖其本质,如果现在我和他对视的话,一定会被他发觉的,像侦探抓住蹩脚的小偷。

    好讨厌…我不能让朗发现…不,我也不想和他说话了…狼狈的人永远只有我一个,在泥泞里挣扎的也只有我一个。朗只是短暂地路过,然后不小心被我这种污泥玷污了衣摆而已。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移开了视线。这或许是我无用的抵抗。朗见我这种抗拒的样子,伸出手想抓住我的手腕,但我又很快地甩开了,力度有些大,也许朗没有做好准备,他另外一只手随着身体晃动的时候一空,包装好的布丁就这样摔在地上,就好像人白花花的脑浆一样。

    “克雷格?”
    朗的眉头皱起来了,像不悦,又像是疑惑,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身上,就像聚焦灯一样注视我的不幸。
    “你怎么了,是对这场不满意吗?虽然我没有来得及听,但我想克雷格的演出一定是…”

    他还不知道原因,我知道接下来从他口中即将说出来的便是那些所谓的对我的才能的夸奖,他一向很擅长这个,也从不吝啬词语,但他一定很快就会察觉到的。


    我忽然有种危及感,我是一个杀了人的罪犯,而警察现在正在一个一个地上门排查,很快就轮到我了,我的满是鲜血的尸体就在我的床下,我必须逃跑…我的懦弱在我的耳边这样低语着,这次我终于行动了。


    “…不,够了。朗。”
    我没有再看向他,而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出了门外。朗没有追上来。






    这也许是我这三个月以来的运动量了。
    我没有看路,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穷追不舍似的,等我双腿几乎被抽空了力气,就像棉花娃娃一样迈不开步伐的时候,我才感受到我身处在几乎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遥远传来的是海的潮湿以及拍打岸边的浪花声,但显然更加浓郁的是霉的腐败气息,昏暗的街道,一闪一闪苟延残喘着的灯泡,面带不善、绝大部分用帽子遮住看不清脸庞的人沉默着走着路,我感到黑暗的声音异常喧嚣,这里有很多哭泣着的回音。
    虽然从来没有来过,但这里应该就是暗巷吧。莫名其妙跑到这种地方,今天的我也真够倒霉的。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就糟糕了,我这种弱贵族一看就是非常好欺负的对象,这样想着,又慢吞吞地调头,打算从原路返回。就在这时,也许只是凑巧,也许也是命运的安排,我的视线不经意地一瞥,仿佛故意撞进我的意识,忽然不远处看起来可疑而又隐蔽的店面旁边贴着的一张色情的海报占据了我的视野,就好像被外来物种入侵。画报上所拍摄的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拥有天生的诱惑般的桃色曈眸,视线却没有看镜头,而是漫不经心地瞥在一旁,好像丝毫不在意眼前的来者般。被胭脂涂抹的妆容鲜艳而美丽,好像精心装饰的人偶,我第一次在除了歌剧厅以外看见那么漂亮的人,可就像与纯洁作斗争一样,她所穿着的是恶魔般的黑丝披肩,欲盖弥彰地掩过了胸部,除此之外,光亮柔嫩的女性肌肤在镜头中闪烁着暧昧的光泽。
    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的微笑在一瞬间中让我联想到朗。


    回忆一瞬一瞬地在我胸膛升起,然后死灭,这个想象顿时让我面红耳赤。或许是自幼被严格管教的缘故,我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肉欲的存在,店铺旁边还贴满很多比这个女人更为露骨的交欢照片,我仅仅是匆匆一瞥就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了,我可怜的心脏又不由自主地砰砰加速起来,不敢去细想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隐秘而又突破我认知的存在,就连探个头的勇气都没有,我想让这张图从我的脑海中消失,急匆匆地走了。




    深夜躺在床上时,我又突然憎恨起朗。我讨厌那张无论面对谁都温柔无比的脸,讨厌那个带着居高临下的同情过来接近我的好意,讨厌不管在什么都能游刃有余的冷静。我离开朗就紧张得无法正常演出,可我实在想不出朗在哪一方面上离开我是不行的,我甚至都比不上一个教授的临时邀约…

    想着想着,那张女人的脸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面,不由自主地逐渐与朗重合。女神,这样说的话,您一定会觉得很恶心吧,但是在那个夜晚中,朗的形象与那位风尘女子的形象确实覆盖在一起,宛如细胞一个一个地分裂、重组,我报复地将朗和她当做同类对待,想象着朗也会因为我露出迷离的表情,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那个总是保持清醒的冷静被欲望折磨得破碎不堪,平日有些带着磁性的声音化成断断续续、融化着甜蜜的喘息,回荡在我的耳边…我讨厌朗,已经不想把他当做朋友了。不是朋友的话,再进行更加肮脏不堪的诋毁一样的臆想也是可以的。我想象那张笑着的脸变得崩溃,流露出快感那种无法抵抗、沦陷在其中无法自拔的表情,朗一定在这个时候一定也会将我搂入怀中,抚摸我的脑袋,温柔而又暧昧地对我说,克雷格,你是一个好孩子,你做得很好…既然是朗的话,一定也会耐心地教我如何开发他的身体、去摸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敏感部位吧?如果朗在其他方面都不需要我,那就在身体上让他的身体彻底记住我,习惯、甚至上瘾,变成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无法达到欢愉的极致,那么仅仅是这样卑劣的存在我也很满足了。

    这样的我真是恶心。

    但即使我再怎么自我贬低,想象还是让我官能性地勃起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地拥有冲动,我一边用手捂住嘴抑制住呕吐的欲望,一边尝试着用手去抚摸身下的部位。
    夜沉重的帷幕遮掩了我们两个的身姿,朗被我压在身下,重叠的身体亲密地结合为一体,朗是温暖的,里面也理所应当是那么温暖,接纳着我的一切,就像回到母亲的子宫,我感到愉悦的舒服。他的视线并没有注视我,而是遥望着远方,唇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讽刺的笑意……





    (三)

    已经没有必要去忏悔了,因为我不再抱有任何愧疚之情。

    不知道什么开始,床头用来装饰的茉莉花枯萎了,奄奄一息地从花瓶上垂下,大片大片的花瓣凋零,难看的枯黄感染了无垢的洁白,密密麻麻的虫子开始爬行在花的尸体上,凄凉又可怜,看起来仿佛是什么病原菌,腐败特有的气味开始蔓延在房间中。

    可是,我觉得这样也很美。或许我一开始就认错了,纯白无暇的美,一开始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只是我的天真在作祟而已。是我主观臆断地判定白是美的象征。
    只有女神才能称之为美,在肮脏街头卖弄着自己青春容颜的明亮少女就不能称之为美吗?
    难道污浊了的就不能称之为美吗?


    今天的天气很好,充满生机,云就像碎开的玻璃倒映在天空,清新的空气让我沉重的心得到许些放松。我一边走在前往祭坛的路上,一边思考着答案,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来找我辩论这个命题,我想我也许不会输。但很快我就选择放弃深思了,我还有更加重要的预谋。




    祭坛的图书馆还是那么安静,空无一人,我偷懒时偶然发现的小房间更是仿佛定格的照片,四周一片混乱,我倒在沙发上,就像被顽劣小孩画上去的涂鸦,宛如杂质。
    朗一般下午三点会准时来到这里,现在是两点五十。我拉开抽屉,翻找着小刀和药物,这是我生活中为数不多的收藏品,很快,我把我最喜欢的刀具翻出来,上面什么装饰都没有。
    我抚摸着刀柄,忍不住舔了舔刀刃。刀刃立刻蒙上一层雾气,舌头传来冰冷的触感,临了竟感到难以形容的甜味。这甜味来自薄薄钢刃的肌理,来自不可到达的钢的实质,如微光一闪,传到了舌头上。带着如此明显的形状,深海蓝似的铁的光泽……同唾液混合,于舌尖上永远保持一种清冽的甘甜。不久,这甘甜也远去了,我的肉体不知不觉沉醉于此种甘甜的迸裂之中。我愉快地思索着这一天。看来,死亡的天空和生存的天空一样明媚。而且,我忘记了黑暗的思考。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痛苦了。


    从发现自己喜欢上朗以来,我差点忘记了这个唯一能让朗有所触动的行为…我已经很久没有自伤了,我当时为什么真的会听朗的话呢?这明明是让朗无法忘记我的唯一办法啊。


    这样想着,锋利的刀尖割开了愈合不久的伤口,鲜血就像渴求呼吸一般争先恐后地从破开的血管中挤出,滴落在绷带上,像夕阳下沉时的脓血。起初是浅浅地划,徒留稚嫩的刻痕,肉的质感强烈地彰显着存在,扭曲我的手臂,仿佛无数爬行的蛆虫。我继续割着,觉得疼痛不堪,呼吸有些痛苦,却被挤压似的变快,脖子好像被掐住了,本能地需要氧气。我也许在紧张,我为什么会紧张呢?身体因为恐惧着设想了成千上万次的痛苦而不由自主地发抖,多么讨厌的生理保护机制啊。女王在制定刑法的时候,应当添加一条酷刑,那就是逼罪人们自我伤害。脸似乎在升温,据说人死前大脑都会分泌大量多巴胺让精神安定下来,那么现在亏了不少。然而痛苦的同时,肾上腺素也在疯狂分泌,此刻我又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我忽然很想弹琴,让尖叫嘈杂的音乐代替我的心声,又很想大笑,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但已经没有力气起身了。

    好像隔了一个世纪,血开始大量大量地流出来,就像心在哭泣,猩红的花瓣数不尽地掉,一转眼,红肿胀起来的伤口又让我想到蚊虫的口器、腐烂的动物内脏,这个更加真实的意象让我的喉间再次传来恶心的感觉。

    过度思考之后的大脑异常疲劳,耳鸣从未停止,可在这时我又突然想起朗说过的话语。自己挠痒和被其他人挠痒是不一样的,感受器官与脑神经直接相连会对外界的刺激反应十分敏感,那么被朗割的感觉一定也是不一样吧。他温柔地拿起小刀,割我手腕时会认真得像书写文字,经过小说家所修饰过痛苦都是美丽的。伤口被注视时再也不会让我感到恐惧,因为这是我深爱之人所给予的甜蜜。我会凑过去向他索求亲吻,紧紧地拥抱着他……幸福包围着我,我的一生之中,从未感到过如此的幸福…

    鸦片那般人造的天堂使我不愿醒来,我一边想着朗亲昵地握着我的手,一边继续加重力度,不料手一抖,小刀跌落在地上。纱窗被青蓝色的风吹得飒飒作响,房间里面,只有我一个人。肌肤密密麻麻的就像棘刺一样的刀痕有些刺痛我的视线,我想我应该用纸擦掉这些溢出来的鲜血,可潮水般的窒息毫无征兆地再次淹没我的呼吸,就像是连着神经的痛苦涌了上来,是身体在求救吗?还是哪里?我在发汗吗?或许我脸已经红了吧。火燎火燎的痛苦,却又发不出任何的叫声,现在一定身处在深不见底的、来自绝望深渊的、地狱的氛围。我的脸颊发烫,体温逐渐上升,视线变得迷迷糊糊,蒙了一层雾,真幸福啊,恍惚之中,有种此刻真的在被地狱火燃烧,灵魂也要魂飞烟灭的错觉。这一定是对我这种毫无用处只会逃避的废人的惩罚。朗也许不会再来了,这样想着,好像被盐块洒落下来掉进血淋淋的伤口,痛感比先前还要强烈,我干呕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被推开了。
    “…克雷格,你为什么又…?”
    朗的声音在颤抖,就像被拨乱的弦。我如愿以偿地在朗·希尔的脸上看见了先前从未窥见的神色,曈眸之中就像熏黑的浓雾被狂风大作,又像永恒宁静的夜晚被烈火焚烧殆尽,他有那么一瞬间凝固在门口,是在思考该离开,装作没有看见,还是应该赶过来夺过我的刀具?

    你确实不适合当骑士,朗。我在心里想。

    “在做什么…如你所见,不是吗。”发出声音时,我才发现我如此虚弱,只能断断续续地像吐出果核一样道出不成形的词语。

    朗将我的刀夺走了,动作很迅速,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然后,他又犹豫了一会,伸出手抓起我的手腕,视线灼热而略带哀伤,我闭上眼睛,故意逃避这一切。
    “虽然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行为,但你不该这样做,克雷格…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可以吗?自从上次那场演出后你就一直避开我,为什么?倘若你心里有什么郁结,倾述是一个有效的良药…”
    他语速有些快,是因为同情心还是可笑的道德感?我不在意。


    “我不想说。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垂眸,泪水流下来,疼痛并未使我哭泣,而这却成为我博取怜悯的道具,这是我第一次在朗面前落泪,并且卑劣地看见他无措的样子,无与伦比的满足感几乎使我忘记了所有不幸。我一边哭,一边拥抱住朗。要推开我很容易,可朗什么都没有做,他就像被坏掉而沉重的玩偶压倒,手虚虚地扼住我的手腕。“…没关系,慢慢来…”朗轻声说着,声音如同在风雨中摇曳的舟,“我先帮你包扎吧,好吗?伤口太久不处理,就会化脓,然后变得更加疼的。”他心照不宣地没有选择追问,而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着。

    “朗,你会这样一直照顾我下去吗?”
    我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上,眼泪打湿了薄薄的肌肤,仿佛被打翻墨水玷污的纸张。我听见了朗鲜血流动的声音,如同浪潮的呼吸。体温,属于他的气息,这一切都让我无比贪恋,我抽噎地开口了,用几乎是任性而无理的要求,“好痛啊,朗……帮我割吧?最后这一下,我就让你帮我治疗。反正放着我不管也可以,不是吗?”


    罪行的见证人最终会成为帮凶,我从来没有设想过这个命题。朗还是妥协了,最末端出现了划痕,象征这荒谬无比的鲜红五线谱最后的休止符,在这个时候我的嘴唇轻轻擦过他的唇角,不知道这位世纪的天才会当做失误,还是早就察觉到我卑劣地心思了呢?
    记住割开我的触感…然后一生都背负着 不要忘记关于我的所有吧,朗。



    我决定永远地依存下去。




    ——君は一生私を忘れない(你一生都无法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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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emeng62643217

    DOODLE
    最爱的你被花葬散乱的头发就像花的凋零,黑色就像蛛丝一样纠缠着我,愤怒、悲哀、迷茫,和难以言喻的幸福…单手掐着那脆弱的咽喉,逐渐收紧,我的喉咙深处也不由得干渴起来。父亲在颤抖,剧烈地颤抖,他的呼吸声就像残破的抽水机,断断续续地发出呜咽,却又像是在笑。他并没有在恐惧死亡,也对,他早就不怕死了,这是我所知道可笑的事实。是享受吗?是愉悦吗?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不正常的潮红,本应该是因为缺氧而扭曲的面庞,嘴角却浮现出弧度,这样的表情显得狼狈而美丽,像是在回应我的目光,他恶劣地、调皮地眯起眼睛,湿红得不正常的舌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吐露出来…是快感啊。那是几乎能让我疯狂的举动,我觉得我早就生病了,病得最重的人其实是我,身体还在交合着,我完全地入侵进父亲的最柔软的一处了,那是只有我能够进去的地方。那是只能被我摧毁的地方。他的双腿紧紧夹着我的腰身,就连穴肉也是传达着欢愉,母亲的脐带仿佛在父亲身上完美地体现出来、无声无息地融化着我。我一遍一遍地顶撞,手指的力度也仍未减轻,可他没有一句求饶,也没有任何示弱,仿佛窒息与濒临死亡的感觉早已习以为常,以至于现在甚至只能成为快乐的最佳催化剂。我的耳边回荡着只有舒服到极致才会发出的舒服的喘息,就像故意让我听到那样,不加任何压抑,情色到极致。“…寒川,就那么生气吗?这样可不行啊。”他这样说着,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轻飘飘的,带着说不出的挑逗意味,“我遗弃了你,这是事实,我没那么爱你,这也是事实,要杀掉我是随时可以做到的事情,可是你始终无法下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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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分オーバーしました
    前を歩く司くんについていくように、住宅街を歩いていく。

    普段は歩いてる間もショーの演出や脚本の話で盛り上がっているけれど、今日はお互いに無言だ。
    しかも、前を歩いているから見えていないだろうと本人は思ってるけれど、見えている耳は真っ赤だ。
    斯く言う僕も、顔が赤い自信があるけれど。



    何故、こうなってしまったのか。
    それは、数時間前に遡る。




    ----------------




    司くんとお付き合いを初めて、早数ヶ月。
    TPOを弁えて、なるべくやることは全部家の中になってしまったけれど、それでも僕たちは、恋愛初心者かと言われるくらいには、とても順序よく事を進めていた。

    手を繋ぐ。抱きしめ合う。イチャイチャする。キスをする。

    どれも僕に取って、そして司くんにとっても初めてで。
    お互いどきどきしながら、時には勘違いしたりすれ違ったり、喧嘩もしながら、幸せを積み重ねていった。




    そんな、ある日。
    次の日はショーの練習も学校もお休みだから、よかったら僕の家に、と言いかけた僕の口を手で塞いで、司くんは言った。


    「…よかったら、その。オレの家に、泊まりにこないか?……家 34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