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与绮想仙境ho3相关(1)这一夜是灰色的暴雨,浸湿着我的内心。尖叫着的雨滴不停地拍打着窗户,就连风也被隔绝在外了,雨的体感残余在这间阴冷潮湿的房间里面。
幽灵的头发很软,这是我现在才发现的事情,黑的就像夜色织成的丝绸,可是仔细地握着的时候,却觉得发质一点也不好,像枯萎掉的花,几根几根地散落在指缝中,有些顽皮地缠绕在指身上,打了结。
幽灵睡着了。就像死去那样、睡着了。没有看见鸢尾花般的眼睛,紧闭的眼就像随时都会被撕裂开的纸,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像即将下葬的尸体,睡姿是死人那样的平躺着,雷电声在窗外交错地闪着,我看着他旁边那洁白的床单瞬间地亮起,然后再次熄灭,一瞬间有种白蔷薇诡异而美丽地围着幽灵绽放那般的错觉,如此一来,就是花葬吧。
幽灵就像死去那样、睡着了。
这一夜是灰色的暴雨,浸湿着我的内心。
我拿起小刀,对准他的胸口狠狠地捅进,鲜血从那脆弱不堪的心脏中溅开,我的手、脸上全是红色的血,刀刃刺入柔软搏动的物体的触感沿着冰冷的刀身一路传达到我的手上,就像来自……充满爱意的温柔爱抚,我发自内心地笑了。
啊啊,如果这样就好了。如果这样就能杀死就好了。
事实上我做不到。我习惯了杀人,如果此刻狠狠地插进去,那么我脑海中模拟了无数次的妄想就可以实现。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刀尖停留在单薄的布料上,我的呼吸控制不住地加速。我连划开的勇气都没有。
明明我是最有理由杀死他的。明明我是理所应当憎恶他的,我觉得我应该那么做,我恨他,我恨他,如果用死法来衡量这份恨的话,我会一刀一刀地捅入这早就破烂不堪的尸体直到血肉模糊,大片大片的血流满整个房间,或者将四肢全部拆分下来,亦或者放进锅里面烹饪。为什么我要被诞生下来呢?为什么我一定要活下来呢?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这个道理,也没人告诉我意义,晚祷的钟声每天每天都在我的童年中响起,我心中的阴霾始终没有消散。
这一夜是灰色的暴雨,浸湿着我的内心。
我将小刀丢掉了,如果做不到的话,那就换另一个吧。我的手抚摸在他不堪一击的脖颈上,冰凉凉的,血管里的流动很鲜明,这里面的血,是黑色还是紫色的呢。
就像勒紧我的童年噩梦的绳索那样,我的手一点一点地收紧了,好像在掐什么没有反应的布娃娃,只需要更加用力,倾注更多的恨意…微弱的吐息扑洒在我的手背,宛如刻骨的诅咒。
事实上我做不到。我习惯了杀人,却无法杀死我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我,深深地爱着……残酷地、幸福地、哀伤地爱着,二十年从未体验过的感情就像毒品的诱惑,侵蚀着我的内心,从枯萎的花上汲取的养料,竟在心中滋生开了包含剧毒的鲜红的致命的新鲜的花,以破土的势头在心脏上灿烂地绽放着,荆棘已经深深地刺痛内心,伤口却宛如最亲密的恋人甜蜜不堪,那是罂粟般的致命。我从口中呕出花瓣,却又不停着不停地进食这份浅薄的亲情,就像搁浅岸上渴望水的鱼,像迷离之人追逐着幻影,为什么是那样地苦涩呢?为什么我会想要从他身上渴求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情感呢?这一切一定是因为名为爱的毒素,是骗我的东西。我,无可救药地爱着。
暴雨的季节从未停止……绝望的雨一如既往,我拿起小刀,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