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ashu】夏日骤雨“告别的话有最甜美的音乐，只是当时不知道的，他说明天见，你放心的，以为真有明天。”                               任明信别人

这是shu生命中的第25个夏天。

原本酷热的天气突然被拢上一层厚厚的乌云，shu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太阳已经被遮掩的严实，透不出一点光线，环境气温急骤下降，很快雨点就随着狂风一起到来。
所幸shu已经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他将公文包举过头顶用来勉强地遮挡雨滴，快速跑回了家。
虽然还是逃不过被淋湿的命运，夏天的骤雨比平时的雨都要猛烈一些，shu回到公寓后径直走向浴室洗了个澡。
此时他正坐在沙发上，头上披着毛巾，发尾还湿漉漉地滴着水，掉落的水滴钻进浴袍里。还在犹豫要看哪一档电视节目，手里抓着遥控器不断切着台，而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ike？”

“hello，shu，”电话那头的ike向多年未见的朋友表达问候，“最近怎么样？”
shu想着自己这几天的疯狂加班，最后也只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表现的更自然：“还不错，你呢？”
“噢，我也挺好的，”ike省去了那些复杂的叙旧，直切主题，“我想问，你有兴趣来参加聚会吗？”
“聚会？”
“是的，只是同学聚会，你要来吗？”
shu思考了一下，或许他真的需要一些活动来舒缓一下这几天的劳累和时常紧绷的神经了。
“我会去的。”
和ike确认好时间地点后，他们就结束了通话。shu突然意识到，自从他毕业之后已经很久没再和朋友们聚在一起。
但是这也不奇怪，shu想着，毕业只是人生的一部分，之后他们要经历更多，大家都忙于应付生活，很少有闲暇时间去给他们再去讨论那些谐音梗或者冷笑话。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shu想起记忆里有一个人总是不喜欢下雨。

“我讨厌下雨！”shu听着身旁的人大声抱怨，随即被ike警告：“luca！太吵啦！”
“抱歉ike。”
旁边的人立马缩小了音量，连带着动作幅度也变小，shu难免被他的这种变化逗笑。
听到shu的笑声，luca感到有些羞耻，偏过头去问：“你笑什么，uh？shu？”他指了指前方ike的背影，“那可是ike！你知道惹他生气多可怕吗，我甚至可能会牺牲我的生命！”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shu跟着他笑的更欢，“yeah，大家都清楚ike的威慑力。”

mysta坐在他们的后面，看着眼前两个人的打闹，感到一阵牙酸，他吐槽着：“god…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我没办法忍受他们了。”
外面下着大雨，已经完成学业考试的shu和朋友们因为忙着准备毕业的一些学生会管理工作，而耽误了回家的时间。
“抱歉让你们没法回家…”shu感到一丝歉意。
“得了吧，mysta才不是急着回家呢，”uki用看好戏的目光，在luca和shu两个人之间流转，“他是被某对情侣旁若无人的亲密冒犯了。”
shu知道uki在打趣他和luca两个人，偏偏luca用一副没听懂的表情看着他，无声的做着口型：“什么意思？”
shu躲闪着luca的视线，偏头掩饰发热的脸颊，还不忘阻止反驳：“shut up uki。”

教室里安静了一会，alban再也没法承受这无聊的氛围，他得说点什么来缓解他们的枯燥。
“或许，朋友们…你们听过一些关于我们学校的传说吗？”
“alban…少看点花子君…”ike阻止道。
alban反驳着：“才不是那个，是真的关于我们学校的！”
uki似乎来了兴趣，“噢…真的吗？我猜你想组织一场探险行动，alban？”

“天啊，你真是个天才，uki。”

那个校园传说，shu已经记不太清是什么了。但他记得那时正值盛夏，烦闷的天气牵扯着十七岁少年躁动的心，最终谁也没能打败那份青春特有的好奇，跃跃欲试加入这场夏日限定的冒险。

他和luca那时蹲在美术教室的窗户下面，躲过保安手上手电筒的光线，明知道隔着一扇窗户，保安并不会听见他们说话，却为了营造紧张气氛那样的捂住嘴巴，当脚步声渐行渐远，luca看向shu，朝他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shu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笑，或许是因为luca看上去很开心，所以他也被传染了一点，总之只要和luca在一块，shu就会跟着他一起开心。

他们互相对着彼此傻笑了一阵，luca先站起身来，在黑夜，没有开灯的教室里，shu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shu能想象到luca那富有感染力的笑容，给他一个夏天的意象。
luca对还蹲在地上的shu伸出手，“我们走吧。”

“去哪里？”shu握住luca的手，他想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意义，luca牵着他，可能是要去下一间教室，也可能是要去银河居住的宇宙，又或者赶往明天的日出，还是奔赴下一个夏天，这些都不重要，不管目的地是如何，那双紧握的手没有松开，shu就会跟他一直走下去。
shu和luca一起走在夏夜的走廊，shu的夜视能力不太好，任由luca在前面领着他，shu忍不住想象他们是在漫步于繁星之下，而平常耀眼的太阳也不过是1.5亿千米之外的存在，它的光要八分钟才能够到达地球。

而对于shu来说，真正的光明距离他只有不到一米。

“luca，uki和ike他们好像不是在这边哦。”手中的温度有点灼人，shu不经意地缩了一下自己的手，却被luca牵的更紧。

luca回过头，星河印在他的眼里，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luca还是凑到shu的耳边悄声说：“我们悄悄逃跑吧，不告诉他们。”

带着点温度的气息像风一样掠过耳边，shu一时间分不清震耳欲聋的到底是那句悄悄话还是谁的心跳。

回到现在再想起来，shu仍然觉得那是一个非常适合袒露心事的夜晚。

到了平日里走过无数次的楼梯，藏着秘密的幻想曲也到了结尾，luca松开了shu的手先一步到达最底下的阶级，shu站在最顶上，这让他感到有些紧张，“luca？”
“我在这里，你要不要试着直接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不要，太危险了。”
shu听见luca的笑声响起，“没问题的，我会接住你。”
luca伸开了双手，可惜shu没有如他所愿的那样直接跳到他的怀里。shu一步一步地撑着扶手走下台阶，这让luca感到遗憾，少年人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勇敢，有些话趁还有勇气的时候要快点说出来，他拉住了shu的手，夜色刺激着人收起胆怯，还体贴地帮忙掩盖通红的脸颊。
“shu，你…”

“噢！你们在这里！”
alban在楼下朝他们打着招呼，uki紧跟着出现。
“太遗憾了，我们去了所有的实验室，等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
“你们知道吗？uki被生物实验室的骷髅模型差点吓哭。”alban毫不客气地揭露完uki，哈哈大笑了起来。
uki气愤地锤了一下在alban的肩膀上，喊着让他闭嘴。转眼又将注意力放在了luca和shu身上，“你们呢？什么也没有发现吗？”

多亏了黑暗，他们本来牵着的手在alban出现的那一刻就被烫的分开，才没让刚出现的两人发现。shu有些失落地拢了拢手心，一言不发。uki察觉到了shu的沉默，有些怀疑，“你怎么了，shu？”
luca也发现了shu的不对劲，替他回答：“没有，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为什么替shu回答，luca？你惹shu不开心了吗？”
“我才没有！我们该去找ike和mysta了。”
原先涌上胸腔的热血因为告白被打断而迅速凝固，luca一瞬间成了泄气的氢气球，冲动和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都随着呼吸消散。他走下楼，缓觉shu没有跟上他的脚步，“shu？”

真是遗憾，shu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地跟了上去，他想，真是遗憾。

再来一次的话，至少shu会选择跳下台阶，去贪恋一个拥抱。

mysta率先翻上校园的围墙，“这不难嘛！”他催促着墙下的五人，“快点上来，下面有落脚的地方。”
ike想提醒他要站稳一点，可下一秒mysta就在大家的一片惊呼声中，不负众望的摔了下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ike无奈地捂了一把脸，“我刚想说…”
校园的围墙不是很高，很容易就翻了过去，就算是摔下去也不会受很严重的伤，最多就是疼的撕心裂肺而已。等其他人翻过去看mysta的时候，他已经骂了这面墙至少二十句了。
“ikey——”mysta拖着长长的尾音，“我好痛，god。”
“我都提醒过你了…”ike只好让shu先回家，他不太放心，决定还是要带mysta去检查一下是否有摔伤。
而uki和alban则不与他们同道，几人在路口互相告别后就各走各路。

luca再一次与shu同行，自行车的轮胎碾过路边的野草，路灯拉长两个人的影子，马路上传来各种汽车划破空气的声音。
他们都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谁也没提那半句没说完的话，在一个容易胡思乱想的年纪，两个人都没有看出对方的不知所措。
shu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慌张，感情不像是解数学题，通过正确的公式就能得到一个精准的答案。当他步入手忙脚乱的青春期，不管是建立在多少个条件之上，仅仅一个假设就能让所有的演算都推翻重来。
假设luca并不是想告白，假设luca其实不是想和他发展恋人关系。
如果一切只是shu一个人因为情窦初开的幻想，那该怎么办？夏天的高温晒出心底的不安，他迫切的渴望计算出一个答案。

“shu，你会去毕业派对吗？”
luca的话让shu把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准备的提问堵在了喉头。
shu生硬地重新组织文字，“什么派对？”

“你不记得了？就是上个星期mysta提议的。”

“啊，”shu当机的大脑加载了过来，“我记得。”

“你会去的对吧。”luca的声音染上了紧张，手不自主地握紧了自行车的把手，忽然刮起的大风吹乱他的头发，像金色的海浪。

shu本来想问出口的，可是大风过后紧接着迎来了骤降的温度，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天空传来闷响，倒像是在暗示两个人翻涌的内心。
“要下雨了。”
luca和shu不约而同地想，直到雨水亲自降临前，他们都在等对方的一个回答。
雨滴加深了水泥地的颜色，少年开始慌乱，shu赶紧对luca说：“我会去的。”
“那就说好了。”luca骑上了他的自行车，他们互相挥手告别。
那就再等一等，这是他们心里的潜台词。那就再等一等，也许到了那天就会有答案了。luca和shu都淋着雨，朝不同的方向走远。

没有人曾告诉过luca和shu，真爱降临的第一个预兆是胆怯，当时的他们都还太年轻，心里装满的是酸甜味的糖和一个要去奔赴的约定，甚至没去计较那场不合时宜的骤雨。

毕业那天，shu感到格外的不真实，他站在学校种的樱花树下，意识到从今以后，很少有机会能再看到盛开的它了。
拍纪念照的时候luca拽着要和他站在一块，后来这张照片成了shu唯一能用来怀念的东西。

“要记得来哦，我等你。”

这是luca藏在一片欢呼声中的话，shu就在他身边还是听到了。

“一言为定。”

履行约定的时期很快就到来，学习时期养成的作息还没有调整过来，shu起了一个大早，接下了帮家里买东西的活。
今天的shu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赴约的期待和即将得到答案的紧张。他骑着自行车，忽然听到天空传来一声雷鸣，shu仰头看向天空，看见了翻滚的乌云，他祈祷着晚上不要下雨。
shu被天空吸引的走了神，导致他没能注意到汽车的鸣笛，shu转回视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轿车，他闭上眼睛，听见了自行车倒下的声音，链条还在不服气地牵着车轱辘转动，他还听见了路人的呼救声。
最后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听见的是什么仪器在嘀嘀嗒嗒的响。
滴——

滴——

滴——

“滴———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在听到冰冷的机械女音后，luca又一次按断了通话。
mysta和uki几人在狂欢，纸牌撒了一地，酒瓶在桌上转动了好几轮。luca不停地将目光望向门外，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不管拨打几次都是无人接听。
“omg！luca，到你了！”
mysta顶着一脸的便签贴纸，幸灾乐祸地喊。luca回过神，发现桌上的酒瓶瓶口正对着自己。uki似乎也很满意这轮的游戏结果，“所以你想好什么惩罚了吗？mysta？”

“你觉得打电话给暗恋对象表白怎么样？”mysta的眼神与uki相撞的那一刻便达成了共识。uki继续在一旁煽动着，“不错的主意，你觉得呢luca？毕竟毕业时间说不定大家就没时间聚在一起了。”

一语成谶。

luca无奈地对着还停留在拨号页面的手机，再一次按下拨通。
提示音响起的时，在场的所有人的都很紧张，包括luca，他从没有觉得那几声“嘟”的间隔有这么漫长。心跳速度开始逐渐加快，luca觉得自己像服务员手中的一杯滚烫的开水。
听筒传来“咔哒”一声，luca屏住了呼吸。
“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

扑通，冰块被放进了开水里。

shu好像听见什么动静，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让shu难受地叫出声。
余光看见自己身边有个人影，他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妹妹正坐在他旁边昏昏欲睡。
“uh…我怎么了？”
听到shu声音的妹妹猛然惊醒，“你醒了？！”然后shu看着她小跑了出去，没过多久，自己的家人就都进来了，shu感到头疼，没有精力再去看他们，只能闭上眼睛靠听声音分辨。

“感觉还好吗shu？”
这是母亲担忧的声音。
“老天，你怎么做到骑车的时候不看路的，这可不像你！幸好你没事，我们都吓坏了！”
这是自己的姐姐。

shu试图用剧烈疼痛的大脑分析自己听到的信息，“我怎么了？”

“还好啦，你骑车没看路，突然放慢速度吓了前面的司机一跳，幸好刹车及时，虽然还是撞上了，摔了个脑震荡。”
shu几乎都能想象自己姐姐满脸谴责的表情，他无奈地笑笑，愧疚地说了一声抱歉。
现在的他头还是很痛，没办法一下处理太多信息，有好多事情也没办法一次性回想起来。

算了，先好好休息吧，shu慢慢放沉了呼吸。

“mysta，shu有和你说他出什么事了吗？”
派对到了尾声，现场一片狼籍，好几个人被醉意支配的东倒西歪，mysta勉强听清luca在说什么，用装满酒精的大脑尽力回忆了一下，而结论是没有。

luca踢了一下脚边散落在地板上，碎掉的玻璃杯。碎片顺着力度的方向跑了很远，划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来势汹汹的雨滴契合了摇滚乐的鼓点，掀起一阵烦躁。
同时碎掉的还有luca心里装满柠檬糖的玻璃罐，打翻了的是他积攒已久的酸甜的期待，喜欢，胆怯和不安。
luca把这些装在一起拼凑成的勇气，也跟着一起碎掉了，勇敢本就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在那之前他要先战胜自己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可命运似乎就是不想让他赢的太痛快。

luca写下一张纸条，托付给mysta，请他帮忙带给shu。
这就是全部了，他想，这是我将碎片东拼西凑，挑挑拣拣，剩下的全部。luca在shu看不见的地方跑了很久，只要shu回头，他就看得见。
而只要shu看得见———

“说起来你的手机，被车碾压的粉碎，你一直没醒，我就直接给你重新办了一个号码。”shu的姐姐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放下一台崭新的手机。
shu点点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谢谢啊。”他伸手拿了过来，休息了两天的他头已经开始不痛了，迷迷糊糊想起来的记忆全是关于luca的，还是用通过梦的方式，这说明自己的大脑早就已经被名为luca kaneshiro的病毒入侵了。shu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而感到羞耻，他嘲笑自己像言情漫画里陷入爱情的傻瓜。
甚至可能还不如傻瓜，shu想到这又有些悲哀，毕竟人家可是实实在在的爱情，而自己连第一步都还没有迈出去。

他想给luca打电话说明自己错过约定这件事，可大脑偏偏在这个时候什么也记不起来。shu有些无奈，他不知道自己错过的不止约定。
那就再等一下吧，出院了就一定，由自己主动去问清楚…
那时的他时常抱着简单天真的想法，直到shu撑着伞来到了luca家门口，才知道什么叫做事与愿违。

“他们一家去澳大利亚啦。”

shu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消化这段话的。好心的街坊给他提醒，shu的手机还凑在耳边，提示着号码无人接听，他迟迟没有放下手。
那天没有去派对，luca也和自己现在一样难受吗？shu撑着雨伞麻木地往回走，等到了家他才想起来要悲伤，眼泪聚在眼眶里，成了世界上最小的海洋。

回到家后，mysta送来了自己没能去学校拿完的书，shu把它们全部都好好封存在一个箱子里，试图用在这种方式留住已经结束的时间。

曾经的他不紧不慢，于是他的青春如同被风卷起的树叶，轻飘飘地飞走了，怎么伸手也抓不回来。

“嘿shu！这边！”
shu刚进门就听见了ike的呼唤，他朝那个方向走过去，曾经一起点缀夏天的人都已经褪去了青涩的模样，不会变的是他们在少年时种下的友谊，mysta冲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shu看了一圈，周围都是熟悉的面孔，却没见到那停在他18岁夏天的记忆里的人。他有些失落，不过也很快就抛之脑后，成年后的他们都奔赴了自己的生活，不是所有人都有时间来纪念与感伤。
uki盯着他看了很久，“luca没和你一起来吗？”
被搁置在过往的名字忽然被重新提起，shu更多是好奇，“为什么这么问。”

“我以为你们毕业后也一直在一起。”uk摇了摇头，没有多的表示。
mysta则是感到惊讶，“那你们分手了吗？”

“什么？我们没有交往过，你们在说什么？”shu听的一头雾水，等他说完这句话时，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他。

“但是，但是luca跟你表白了不是吗…”


那天晚上luca忘记带伞，也没有预料到会突然下雨，他直接淋着雨，拖着满身疲惫回了家。
“天啊你怎么淋成这个样子。”母亲担忧地催促他去洗个热水澡，“对了，睡觉前记得收拾好你的行李，我们明天就要出发去澳大利亚。”

luca听到后满脸不可思议，“什么？明天？”

母亲点点头，“你父亲他在那边出了事，我们得赶快过去，所以你…”
luca转身再次跑出了家门，闯入了雨幕。他顾不上母亲在身后的呼唤，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发丝滴进了他的眼睛，滑过鼻梁钻进了鼻子，沿着皮肤滑进了衣领，金色的发丝因为水的吸引力而黏在脸和脖子上。
再等一下，他大步奔跑，也不管呼吸里进入的雨滴，他只想着，拜托了，再等一下。
至少说句再见吧。
可是很多事情是经不起等待的，他来到shu的家门口，不停敲门，偏偏这个时候没有人应答。
luca知道他等不到了，那张纸条写的话，大概他永远也等不到一个答案。

luca坐在飞机上望着窗外的云海，注意到了蠢蠢欲动的乌云。
或许luca不愿再原谅任何一个雨天。


shu只觉得震惊，“他表白了？什么时候…”
“就算没有，大家都看得出来你们互相喜欢…”就连ike也忍不住插嘴。
shu扯出一个牵强地微笑，可惜他们只是旁观者，感情本就是复杂的东西，它让人懦弱也让人勇敢，他们不知道shu和luca心里的纠结，也不知道爱会让不安，好不容易鼓起了一次的勇气一旦被打断，就像是松了手的气球一样飞远。

“你们没有在一起真是遗憾。”

这正常，shu想，总不可能永远都鲜艳热烈的，青春是五彩缤纷的泡泡，飘向了天边一片蓝色的哀伤，而它们总是要消散的。

没有捉到的鬼是遗憾，心血来潮的探险却无果是遗憾，没能跳下台阶去接受的怀抱是遗憾，逃跑的勇气和没有听完的话也是遗憾。

尽管他们彼此相爱，尽管他们的爱意都有迹可循。爱在时间面前变得无能为力，shu无奈地说，“都过去了。”
关于夏天，关于暴雨，关于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情，都成了只能记在笔记本上的诗，是他的昨日。
他们举起杯，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是shu破碎在18岁的梦。
一整场聚会，他都强撑了下来，他那流淌在血液里，沉寂的不甘心在翻涌，梗在了心口。
不甘心是没有用的，shu只能不断说服自己，已经过去七年了。
曾经的他年轻，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年轻，以为永远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相遇就已经是最好的故事了。

聚会结束后，shu翻出了尘封许多年的箱子，他拆开来，里面横竖躺着的书籍被shu一页一页的翻开，泛黄的书页上有他少年时青涩的字迹，有luca恶作剧时捣乱的涂鸦，有他们之间机密的暗号，shu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在翻到其中一页的时候，一张纸条滑落下来，不知道是谁夹在里面的，上面是luca的笔迹。
shu看着这张纸条很久很久，手指轻轻抚摸过早已风干的黑色墨水。
这算是答案了是不是？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悲伤的泪水滴落，对于shu来说，这已经是最满意的结局了。

这就是luca和shu所有的故事了，好像都围绕着雨来展开，总在他们还来不及相爱的时候，雨就落了下来。

shu重新注册回了之前的号码，尽管过程和手续很繁杂，毕竟已经太久没人使用了，手机卡装进卡槽的一瞬间，屏幕上就弹出好几条未接来电，来自七年前的那个雨夜。

他站在家里的阳台，看着窗外的天色又从湛蓝转瞬变得灰暗，shu的眼睛赶在天空之前先落下一场苦涩的雨，那是成年人敬给不再回来的年少。

这是shu生命中的第25个夏天，却是在18岁之后第一个完整的盛夏，他开始讨厌下雨。
—————————《夏日骤雨》end.

*原文是出自悲惨世界的“真爱的第一个预兆，在少年身上是胆怯，在少女身上是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