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司】大明星請求支援天馬司舉目仰望從天花板垂下的繩子。
「就是這個嗎?可以帶給我解脫的東西。」
他敬虔地抬起手,摩娑麻繩粗糙的質感,想像著當它套上自己時,自己會如何地晃動。
「會一點一點奪走氧氣,我就不用再費力呼吸了。」
司覺得他再也前進不了了,日復一日的排練與演出燃盡了精力。演戲本身不是最累人的,而是看著同伴們逐漸成長、離自己遠去,司得拖著沉重的腳步才勉強能追上。他還得舉著過大的旌旗,擔任他們的團長,布料和旗杆的重量壓著他,他舉不動的時候就扛於肩頭,一邊肩膀痠了再換另一邊,直到全身泛著緊繃的疼痛。
「連這面旗子都拿不動,哪有資格作什麼團長。」
他踩上椅子,將頭套進繩圈中,刺癢竄上脖頸。他將重心微微靠在繩上,體會氧氣被剝奪的感覺。
「哈——哈——」眼前一陣暈眩,紫色色塊和周遭混為一體,他知道是視神經受迫時的幻覺。他抬起頭,離開繩圈。
「咳、咳。」司方才嘴巴大張,此時咳出一些口水,又吞下乾嘔。
「好舒服。」
不需借助他人之手便能懲罰自己的無能讓司得到至高的幸福:「不想再麻煩類了,類好辛苦,每次他用完我之後都會哭,不想看到類哭。」
神代類,他的搭檔與操縱者,以在他身上進行實驗為樂。
「我利用了他,讓他變成我滿足私欲的手段。」
自從司發現類的癖好,他便要求類對他施加更深入的嘗試。
「只要讓我受傷就好,讓我開裂,展示內裡給你看。」司會主動解下衣服,而類會臣服於他的軀體,圓潤而具雌性美的臉蛋意外搭配著經鍛鍊而顯雄性的肌肉,使類總想起那個希臘傳說:男與女本為一體,後來分開,但司彷彿違反此定律,他是兩者的結合,均衡而完美,讓類忍不住想挑戰天神的權威,破壞這份平衡。
當夜半時分降臨,司會像啼血的夜鶯,泣訴哀鳴,全身染上胭脂的紅——類喜愛的顏色。黑夜的苦楚成為司白天的動力,雖然有時導致了他在排練時暈倒的副作用。
「司君!」
「司,沒事吧?」
笑夢和寧寧先後趕至,類腳步放慢跟在後頭,他明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無論是營養不良的貧血,或是睡眠剝奪的過勞,然而看他脆弱得一下就能被自己捏死,類卻感到興奮不已。罪惡與快感交雜,讓他得忍住才能不笑出來。
「司君終於昏倒了,多虧你能撐那麼久。」類把他接回家。
「應該的,畢竟演出是大明星的天職啊!」司笑道,嘴脣蒼白乾裂,額頭冒著虛汗。
司調整繩結,讓它緊緊纏著自己的脖子。
「呃——」眩目的紫色色塊幻化為類。
「類嗎?是類嗎?快來!」他殷切期待類的制裁,因為他私自傷害自己的身體。
類的身影扭曲,先是變成三公尺高的黑色惡魔,再縮小為身著白衣的小男孩。類不說話。
「快來,別怕!」司薄薄的臉頰上血絲如蛛網漫延。
男孩類怯生生地向前,蹬上椅子,好奇地抓住繩子,扯了下司的脖頸。
「咳、嘔。」司的手覆上繩圈。
「大哥哥,不舒服嗎?」類的聲音稚嫩而有些黏糊。
「嗯,不舒服,所以要拉緊一點。」
「這樣呢?」男孩類使出全力,腳踩穩椅子往後拉。
「呃!」司的瞳孔顫抖,下身也排出淅瀝瀝的液體:「就是這樣!」
類驚慌:「可是大哥哥看起來更不舒服了!」
「沒有,很舒服,很棒。你救了我。」司推開類:「先下去,我快吐了。」
「所以大哥哥很不舒服!」
「退後。」
男孩類跌下,司一個不穩,椅子翻倒,整個人懸空,像擺錘在空中左搖右晃,掙扎加劇了擺盪的幅度,他的手扒著繩圈,繩圈卻越來越服貼。
「咳、咳、嘔。」
嘔吐物灑落胸前的衣服,同時,那物頂著褲頭,一些液體順著腿流下,浸濕了鼠蹊部。
司的頭頸彷彿要被勒斷,高高揚起,像和身體分成兩截,沿著作用力迴旋,雙手揮舞,雙腳踢蹬,似在進行一場高難度的舞蹈。
「司君!」類的聲音轉為低沉,來到司熟悉的頻率。
類眼中是被陰影籠罩的司,指尖發紫,衣服上沾著不明汙漬,嘴角是大量白沫,眼珠死死往上吊,以青色微血管示人。類唯一的想法是再不救人,就永遠都見不到了。
類扶正椅子,登上。
「不要過來!說過了會弄髒不是嗎?」司頸部肌肉鼓漲,面色通紅,灌注意志力和束縛他的繩索鬥爭。類看得出他正深陷極大的痛苦之中。
「別動,我把你弄下來!」類伸手抱他,卻被他踢下椅子。
司下腹充血,那處不由自主收縮,奮力要最後一搏。
他挺起胯部,化為被提琴手拉開的弦,在奏響最後一節華麗的樂音後,頭毫無生氣地垂下,而類也在此刻以小刀割斷繩索,司頭朝地墜落,發出悶悶的撞擊聲。
三公尺高的惡魔要吞噬他的軀體。
司不願被黑暗吞沒,他想再看看年幼的類,告訴類不要害怕孤獨,因為不久之後,自己就會去找他,成為他稱職的工具。
「不用再擔心你的主意不被人理解了。我會、全盤接受。」
然而太遲了,司徹底墮入黑暗,躺在地上目睹惡魔撕碎他的身體,一手拿著一塊血淋淋的肉大快朵頤。
「好吃嗎?」司筋疲力盡,擠出微笑。
「嗯,怎麼不說話?是好吃到哭了嗎?」
幻影消退,類的頭髮散亂,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不是的,類,我如果擺脫了肉體,就能無時無刻不看著你,保護你不被以前那些壞人欺負,這不是很好嗎?」
類頻頻拭淚。
「不要裝作沒聽到啊喂!」司大喊。類尖叫,瘋狂撕扯自己的頭髮。
「喂,等等!」司動彈不得,只見類用割斷繩子的小刀,在自己身上刺了無數孔洞,刀鋒一進一出,一進一出。哭聲止息,類一心一意從事此舉。
「分一點血、給你,你是不是、就會……」
類捅開自己的腹部,呈獻炙熱的內臟和澎湃的紅潮:「好多好多的血,都給司君……」
泉源映照亮麗的反光。司融解成一攤黃色,與滲入的紫色交會。窗外金黃的太陽升起,伴隨紫紅朝霞。
——
司在本篇的現象被稱為死亡勃起,於受絞刑者身上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