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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呗白菜

    @Luobeibaicai233

    存档重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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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呗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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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读者们以为是设定BUG,再补充一句:只要Ike意志力足够强,他其实是可以触碰并简单操纵现实世界的物品的,他想碰什么都行(但唯独碰不到Luca,无论意志力再怎么强)
    贴一个第五章原文:
    “只要我意志力足够强,就能和现实世界的东西进行短暂的交互。我要没有这个能力,这二十多年待在人间的日子,岂不无聊透顶?”
    就比如第一次递还给你的伞,不久之前敲响的窗户那样。

    #Lucake
    #lucake

    【Lucake】夏日遗梦 18“喵——喵呜!”
    怀里的猫咪不安分地叫唤,不少同样在等车的人纷纷向Luca投去好奇的目光。不懂事的小孩拉住大人的衣摆,指着金发少年,大声说着“猫!猫!”;襁褓里的婴儿突然哇哇哭泣,母亲着急忙慌地去哄,轻声责怪一旁毫无顾忌外放视频声音的中年男人。
    Luca误以为是猫咪的叫声惊扰到了婴儿,他连忙走远,随意找了张空着的长椅,坐了下来。
    “好啦好啦,”Luca把猫咪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嘛?”
    Ike张嘴,佯装咬了Luca的手指一口。
    每每想到对方差点被来历不明的蛇袭击咬伤,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和之后的后果,他就后怕不已。
    “还好出来得早,不然咱们就赶不上今天最后一趟回去的大巴了。”
    Ike堪堪松了口,盘起尾巴,重新窝回Luca的大腿上,不嫌热似的趴下。
    鼻腔里萦绕着他熟悉的气味,像拂面的凉风,催人入眠。
    是因为变成猫的缘故吗?对气味什么的格外敏感。
    也可能是闹腾累了吧。动物的精力可没法与人类相比。
    他渐渐听不清Luca在说什么,他只觉得,喧嚣在离他远去。迎接他的却不是冰冷的死亡,而是失去意识前,某人轻柔的抚摸。
    Luca回复完母亲发给他的信息,不过两三分钟时间,发掘大腿上的猫咪Ike突然变安静了许多,低头一瞧,才知道他已经睡着了。
    “看把你闹腾得,”他拍了拍猫咪的后背,“睡成什么样了。”
    像一滩长了毛的灰色大煎饼。

    “……”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Ike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睁开双眼,差点从Luca身上掉下去。
    他眼疾手快,伸出爪子勾住了Luca的衣服,小心翼翼稳住身形,但还没在对方大腿上站稳,又遇上了汽车颠簸,一个激灵又跌回了Luca怀里。
    我们已经在回家的大巴上了?
    他扭头望向车窗——窗外夜色昏暗,黑影沉默,整辆大巴仿佛漂浮在摸不着边际的深海里,却能沿着既定的轨道向前方一路行驶。
    “Lu……”
    后半个音节还没来得及叫出口,金发少年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熟睡的模样,便被他尽收眼底。
    “头发……头发快滑进嘴里啦。”
    Ike抬起上半身,一只前爪压在Luca胸口上,另一只前爪使劲扒拉着他的前额长发,结果没折腾几下,把被糊了一脸猫毛的Luca给弄醒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宝宝,”Luca哑着嗓子,把猫咪重新抱好塞回怀里,“我看看现在多少点了……才晚上八点多,还早呢。”
    Luca打开手机地图,粗略看了看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离回到市区还有一段距离。爱弥的时间胶囊拿到了手,他完全可以再眯一觉,直到大巴回到终点站。
    但他现在不是很想睡了。
    车窗外的树影慢慢变少,变浅,开阔的荒地田野将笼罩大地的暗色苍穹衬托得更加深邃。橙红色的云在天际线拉起一道屏障,自远而近地化出流畅线条,如一条游过这片世界的大鱼,留下的一道惊艳众人的残影。
    明明窗户紧闭,Luca却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风声。不知那是真正的风,还是拉普拉斯为了回应他而发出的鸣叫——就像他此时看到天边的光景那样。
    “喵。”
    沙尼亚低头,瞧见鞋尖多出了一只脏兮兮的猫抓印,“肇事”猫还在死皮赖脸贴着她的小腿转圈圈。她一声不吭,等到猫咪识趣离开,才迈步继续向前走,直至身影被无边的黑夜吞噬。

    Ike懒洋洋趴在Luca身上,半眯着眼睛假寐。
    他已经把Luca完完全全划入自己信任的社交范围里了,他不敢想象,如果将对方从自己的世界中剥离,那会是什么模样?
    是先前平静生活的延续吗?
    但自从那天在废弃铁道上的“再会”过后,他发现,年复一年的夏天,似乎多了一丝特别的味道。
    既闻不出,也摸不着,可一旦脱离了,却又不舍,像含在舌尖的糖果,滋生出酸涩的苦水。
    “是因为太久没有进入到某个亲密关系中,而感到空虚了吗?”
    这个想法一冒出心头,Ike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自他死后,哪怕遇到了小枝,认识了Millie,“亲密关系”这个概念对他而言,仍旧是可望不可及的。
    “Luca……”
    一些不可名状的情愫被夜色酝酿,渗入摸不到的心脏里。

    这天,他们很晚才回到家。家里漆黑一片,空无一人,茶几上压着一张露比女士留给Luca的便条,内容毫无意外地是说她今晚不在家过夜。
    “不知道她又去哪个朋友家蹭吃蹭住了。”
    他弯腰,把敦实的猫咪Ike放下地,而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露比女士拨了个电话。
    Ike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前爪和毛发,径直走进洗手间,立起身子,用前爪扭开了水龙头。
    “好好好,我知道啦……那我先挂电话了,您早点睡。”
    摁断电话,Luca撑着阳台护栏,不知怎的,自己的思绪飘到了那个费尽力气找到的“时间胶囊”上。
    “今天太晚了,明天起床了再仔细研究研究。”
    在他去打电话的几分钟里,Ike自己给自己洗了个痛快的冷水澡,当他终于找到在洗手台上湿成大灰耗子的Ike时,魂儿差点没吓丢一半,又着急忙慌地去找吹风机;而当事猫优哉游哉舔着湿淋淋的长毛,时不时抖一抖全身,溅了一镜子的水珠。
    花了大半天时间,Luca终于把Ike重新变回一只干干净净的蓬松猫,他故作生气地敲了敲猫咪的脑壳,可对方却主动蹭上了自己的手,Luca心一软,又来回把猫猫头盘了好几遍,才收拾衣服去洗澡。
    爱弥的时间胶囊静静躺在书桌上,周围稀稀拉拉掉了一圈铁锈;很久以前他们在海边捡到的贝壳,如今已被串成一条算不上有多好看的项链;一旁的木制相框里,手绘的猫咪涂鸦栩栩如生。
    房间的主人在离开时没有关掉大灯,任猫咪自由自在地走动,但猫咪完全没有搞破坏的心情,它随意在房间里逛了几圈,便跳上柔软的床,挑了个适合吹空调的位置,趴下了。

    半夜,睡得一团糟的Luca并没有梦到拉普拉斯。他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没由来的燥热包裹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死死压着自己。
    “……”
    Luca吃力推开梦中压住自己的“手”——其实是被子,坐起身,散乱的金发贴上耳边,糊了一脸。意识缓缓回笼,他才意识到,后背已被汗水湿透,心脏擂鼓般地跳动,脸颊火烧似的发烫。空调送来的冷气吹在身上,像阵阵阴风,倒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刚要下床去倒水喝,一转头,却看到身边多了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Ike不知何时把脸上的猫面摘下来了,变回了人形,侧着身,半张脸埋进了盖在身上的外套里,睡得正熟;猫面具被他紧握在手中,不偏不倚,刚好靠在Luca枕边。
    Luca愣了好一会。
    “Ike他……”
    就这样一直陪着我吗?
    他突然不想喝水了,干脆躺回床上,拉好被子,翻身,往Ike的方向靠得更近了一些。
    即使感受不到对方的呼吸和体温,Luca还是忍不住伸手拥住了他,哪怕什么都触碰不到。

    ……
    “喂,醒醒。”
    一个模糊,雌雄莫辨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谁在说话……
    “该说这小子是命硬,还是运气好?和一只幽灵同床共枕,活人气都快被败光了,居然没死透,带不走。”
    “带不走就算啦,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多可惜,把他送回去吧……”
    另一个更加空灵缥缈的声音堪堪擦过耳边,叫人以为是错觉。
    送回去……你们要把我送去哪儿?
    Luca什么都看不见,摸不着,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无法移动分毫,忽然,他感觉自己被一道清流高高托举了起来,咸腥味骤然灌入鼻腔。
    再然后,他又失去了意识。

    “在真相大白之前,你不准死掉。如果你死了,我将永远不得安宁。”
    “对不起,但拜托了……”

    “Luca,Luca!起床吃饭啦!”
    房间门被露比女士敲得咣咣作响,Luca一个激灵惊醒。回过魂的瞬间,他只觉得一阵失重般的虚脱,心脏像刚泵足动力,恢复工作的压缩机,在胸腔里咚咚地膨胀,收缩。
    “感觉像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自己太累了吗?
    “快点啦!再不出来饭菜都要凉透了!”
    “马上……!”
    睡在身旁的Ike毫无反应,Luca用力掀被子的动作顿了顿,转而轻手轻脚地钻出被窝,绕到床尾,下了床。

    饭桌上,露比女士一边夹菜,一边洋洋洒洒地和自家儿子讲述昨天她和朋友出去玩的经历,Luca安静坐在餐桌旁,认认真真地吃东西,和对面眉飞色舞的露比女士形成鲜明对比。
    他被露比女士叫醒时,发现外边天色已经变暗了——意味着他睡了一整天,而这些时间,本是被计划用来研究爱弥的时间胶囊的。
    到现在,他都没来得及打开过时间胶囊的盒盖。
    “儿子啊,问问你最近学习压力大吗?”露比女士终于结束了她的单方面演讲,转了个话题。
    “还行,怎么了?”
    “昨天我听一个阿姨说,离我们这儿不远的一个海滨小村新开了个农家乐,我想着,等你放暑假了,找个空闲时间,我带你去。”
    “正好你下学期高三了,学习肯定会很紧张,就当大战之前最后的放松了,到时候好好玩!”
    “好啊,”Luca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现在离暑假还早着呢,到时候再说嘛。”
    “我吃饱了,您慢慢吃。”
    他收拾好自己用过的餐具,起身,离开了餐桌。
    “这么快就吃饱了?”
    露比女士看着儿子独自拉开厨房门的背影,若有所思。

    Luca很快折返回了卧室。即使房间已经黑透,他还是能看,到自己的书桌前,Ike浸泡在夜色里若隐若现的身影。
    他抬手打下了房间灯开关。
    时间胶囊的铁皮盒盖被人撬开,工整放在桌上,而Ike坐在床沿边,肩上披着他的外套,翻阅着手中破旧发黄的日记本——头顶的人造光将他笼罩的瞬间,他下意识仰起头,视线与“不请自来”的Luca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你终于醒啦!”Luca的表情立刻变得又惊又喜,像阳光驱散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回床边,一屁股坐下,凑过头去看Ike拿在手中的日记本的内容,刚想问
    “她的时间胶囊里,除了这本日记,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Ike把日记翻回到了第一页。
    Luca伸长胳膊,将时间胶囊拿了过来,细细翻看里头的物什。
    “这是……”
    一只画满涂鸦的大纸飞机,几颗发了霉的手折星星,一枚断掉的铅笔头,一个空空如也玻璃许愿瓶……都是大家印象中小女孩喜欢的小玩意儿。
    他小心地拣起纸飞机,沿着折痕展开,纸上黑乎乎的涂鸦映入眼帘,但由于时间太久远,涂鸦被雨水晕染成了模糊不清的块状,仅凭借能看清的部分,Luca还是没看懂涂鸦的内容,更别说猜出含义了。
    “这画的应该是……蜘蛛网?还有……被涂黑的太阳,人的眼睛,锁链和锁头……”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些物象代表的含义似乎并不友好:黏着,见而不得的希望,凝视,捆绑,封锁。
    断掉的铅笔头。
    空无一物的许愿瓶。
    折断,落空。
    就在Luca思索这些事物之间的联系时,Ike拿着日记本,在他眼前晃了晃。
    “Luca,要来一起看她的日记吗?”


    ****年**月**日 天气 多云
    最终还是用捡来的钱,买下了这本本子。(我特地挑了带密码锁的)
    唔……卖糖水的三轮车已经走远了,本来还想拿这些钱去买一碗糖水呢。
    我终于有属于自己的日记本了!

    ****年**月**日 天气 晴
    我听到蝉鸣声了。虽然不响亮,断断续续的,但我还是可以确定,那就是蝉鸣!
    是夏天到了吗?

    日记本很小,只有约一个巴掌大,里头的纸张已经变脆变黄,轻轻一翻,纸页发出咯嚓咯嚓的细碎声响,像突然开启停运已久的生锈齿轮,步履蹒跚地依照定好的轨迹旋转。

    ****年**月**日 天气 阴
    呼,吓我一跳。日记本差点被她发现了。
    不行,我得换个地方藏,免得她哪天突然发疯,把我的日记本拆了,还要来揍我一顿。

    这篇日记的背面,有一幅用油画棒画成的画,内容是一只棕色恐龙在朝着地面吐出火球,而在离恐龙不远的地方,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孩躲在床下,怀里抱着一本本子——本子的封皮和此刻拿在他们手中的日记本封面一模一样。

    ****年**月**日 天气 雨
    今天妈妈起床晚了,没时间做早饭,她干脆在送我去学校的路上给我买了一只包子。
    那是我不喜欢的肉包,但我还是吃了,我只小声说了一句“我不喜欢”,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而后,她当着许多人的面,给了我一耳光。
    包子掉在了地上,顺势滚到了一旁的水沟里,脏了,但是我只吃了几口,肚子完全没有饱。
    脸颊像被灼烧似的,火辣辣地发疼。
    “你自己去学校算了!”这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好饿,好饿……
    但是学校里没有吃的东西卖……这就意味着,我要靠刚才那几口包子,熬过整个早上。
    ……
    不出我所料,才过了两节课,我晕倒在了教室里。当我醒过来时,我拦住了要通知家长的老师。
    “请不要……告诉我妈妈。她最近工作太累了,我不想因为我低血糖晕倒这种小事,让她的心情雪上加霜。”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类似于“我不喜欢”这种表达个人情绪的语句,在她眼里就是“叛逆”“不听话”“不乖”的存在。明明每个人吃东西的喜好并不完全相同,哪怕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一家人,可为什么……
    她是不是生怕我下一秒就要脱离她的“怀抱”。
    ……也许不是怀抱,而是……
    控制。

    “看日记的年份,算算那时候爱弥也就六七岁左右吧,”Ike突然开口说道,“这日记真的是出自一个小学生的手笔吗?”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竟能意识到母亲对她的“控制”,而不认为是“爱”。
    “她特殊的家庭和经历……也许是她比同龄人更加成熟老练的根本原因吧。”
    Luca停下了翻页的动作。
    “她的记忆里,她童年的生活是非常幸福的,但自打童年中的支柱人物,也就是她的外公外婆去世之后,她被她妈妈带去城市生活,她的人生从此‘一落千丈’,再无天日。”

    ****年**月**日 天气 雨
    我的梦里,好像一直都有一只巨大生物的存在。
    我知道它是谁,但我又不确定它到底是谁,尽管如今,我逐渐习惯了这只生物的存在,但在我习惯之后……好像再也没跟它主动搭过话。
    梦醒,再努力去回忆,也只能勉强想起它模糊的背影……
    巨大的,黑色的,鱼一样的外形……
    它和我小时候幻想的“拉普拉斯”,长得好像啊……
    Who are you

    “拉普拉斯!”
    他们不约而同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它是长久扎根在她生命中的幻想朋友。没有它,爱弥也许根本撑不到现在。”
    Luca迅速将日记翻到了下一页。
    “这是它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爱弥的日记里。但其实……在爱弥心中,它早已诞生。”

    ****年**月**日 天气 阴
    什么是爱?
    老师说,父爱如山伟岸,母爱似水温柔,父母的养育之恩比任何真金白银都要贵重,我们长大后一定要回报他们。
    可是……
    我看着周围同学们亮晶晶的目光,心生疑惑。
    父爱?从小到大,我从没见过我真正的父亲,有的只是母亲身旁来来又去去的陌生男性;母爱?每当我“忤逆”了她,违背了她的想法,她就会对我拳脚相加,毫不留情。
    没有伟岸的父爱,也没有温柔的母爱,唯独我梦中那条巨大的红眼虎鲸,它可以给我依靠,给我温暖——或许,它才是老师口中的“爱”的化身吧。
    妈妈她会打我,会骂我,可是……她每次折磨完我,又会转过头来帮我擦药,做饭,洗衣……(我身上的伤,是可以完全藏在平常穿的校服里的,外人什么异样都不会察觉到)
    那么,她究竟是爱我,还是不爱我呢?
    如果她爱我,为什么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骂我,打我?
    如果不爱我,为什么她在打完骂完我之后,还会给我饭吃,给我水喝,送我去上学?

    ****年**月**日 天气 **
    因为比妈妈晚出门的我差点忘记带上家门钥匙,她在大街上打了我,骂了我,还扬言要把我扔掉,爱跟着谁就跟着谁。
    好心的路人上前劝阻正在扇自己耳光的母亲,我却下意识地上前,紧紧抱住了母亲的大腿。
    “请您不要怪她,完全是因为我的问题才惹了妈妈生气……都是我的错……”
    路人面露难色。
    我继续哭泣着,央求她不要抛弃我。
    她不要我了,我还可以去哪里?
    我像一只吸血虫般依附在这个家。
    因为……因为她是我的妈妈……我所有的生活来源全靠她的支撑。
    离开了她,我就会在街头流浪,无依无靠……

    “她开始怀疑,她母亲对她的爱,到底是真是假。”Ike扶了扶眼镜,正色道。
    Luca轻轻摇头。
    “爱弥的降生,本来就是个错误。她母亲之所以怀了她,是因为她想借腹中胎儿绑住她的爱人,结果可想而知——她没有挽回一切,反而将火气全都撒到无辜的爱弥身上。爱弥小时候,尚有外公外婆的细心呵护,但外公外婆一去世,她的生命里,就只剩她母亲一个亲人了。”
    “爱弥没有第二个选择,她只能和并不爱她的母亲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除此之外,她无处可去。”

    ****年**月**日 天气 晴
    她继续和不三不四的男人交往,谈一个,认识,交往,再到闹掰,再找下一个……偶尔运气好,碰上了既有钱还善良的男人,我的日子(物质生活)才过得稍微好一些,可母亲一旦和这些好人分了手,我的生活便会再次跌入谷底。
    就比方说,前一天我还在和“新爸爸”去了游乐园玩,他还给我买了很多新衣服,可第二天,新爸爸和妈妈在家里大吵了一架,最后妈妈她夺门而出,新爸爸看到我畏手畏脚地走出房间,赶忙来抱住了我,安慰我。
    我假装挤出了几颗眼泪,乖乖趴在新爸爸的肩上。(我习惯了这样的“离别”)
    他对我说,很抱歉,我可能没法当你的爸爸了。
    我回答,没关系,没关系,都是妈妈的错,她没有珍惜你,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另一半。
    在此之前,我其实知道新爸爸和妈妈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为什么……大人之间的感情,总是这么不堪一击呢?一句矛盾,一次争吵,就能轻而易举摧毁一段即将搭建完成的关系。藕断尚能丝连,更何况是人和人之间的感情?

    ****年**月**日 天气 多云
    又梦到了那条大鱼。
    它就像藏在日暮里的阴影,深沉而庞大,看似摸不着边界,实则无处不在。
    踌躇许久,心中的声音呼之欲出,我终于鼓起勇气,向那条大鱼呼唤道:
    “拉普拉斯,是你吗……?”
    鸣叫,长而低沉的鸣叫,仿佛远方的牧童吹响了手中的牧笛。
    它是在回应我吗?我伸长了双臂,做出迎接拥抱的姿势——我很久没有做过这个动作了,手脚有些笨拙。
    “我想见见你……”
    很快,我感到一股暖流席卷全身,大鱼从天而降,径直朝我冲来。

    君はそうやっていつも苦しさを題材にするんだ
    你总是那样把痛苦当做题材,
    悲しいことばかり思って
    徒思悲伤,
    幸福を無視して
    无视幸福,
    春の海を絶えず見ていた
    不止地看着春日大海。
    君はいつも切なく肌を震わすばかり
    你总是那样悲伤地颤抖着,
    冷たいのだろう抱きしめてあげるから
    一定很寒冷吧……我会拥抱你的。

    这是它的声音吗……好温柔。像浸泡在了热水里,又像沉入了无底的蜜糖罐,任凭暖流把我全身上下分解尽净。
    “这才是我渴望的爱吧,拉普拉斯。”
    我想起了过去外公给我讲的一个故事……一只虎鲸,因它拥有着红宝石般的双眼而受到同类的排挤,但它心地善良,时常对在海中落难的船只和渔民伸出援手,还会入梦去帮助那些遇到困难的人,给他们以情感慰藉。过了很多很多年,红眼虎鲸寿终正寝,它的身体沉入大海,灵魂化作了天边的一道亘古不变的红色晚霞,为后人所纪念。
    “外公没有给那只红眼虎鲸取名字,所以我……我私下里称呼那只红眼虎鲸,叫拉普拉斯。”
    自那之后,我便把拉普拉斯当作了我的“朋友”,哪怕它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它一定实打实地住在我的心里,我的意识里。

    第一次在梦中,清醒地见到红眼虎鲸的那天,她欣喜若狂。
    虎鲸亲昵蹭上了她的鼻尖,似乎是在欢迎她的到来。
    “你长得好大一只啊,”爱弥摸了摸虎鲸光滑的身体,“和我想象中的几乎一模一样呢!”
    “是的呢。”红眼虎鲸开口,说出来的却是人类的话语。
    “因为,多亏了你,我才得以诞生在这片荒芜的梦境虚空之中。”
    “多亏了我吗?”
    爱弥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的情绪。
    “原来是这样啊……我终于见到你了,拉普拉斯。”
    我幻想出来的虎鲸朋友。
    她轻轻拥抱住了面前这只体型庞大的红眼虎鲸。
    “你好,拉普拉斯,我是爱弥。”
    “无论何时,你一直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一直是你的好朋友。”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记忆里,藏在这段话中的情感和画面清晰地复原在Luca脑海中,像缺失一块的拼图作品,被填上了正确的图案色彩。
    “快醒醒,上课啦,”玛格诺特拍了拍Luca的肩背,“老师准备进教室了,外边还有教导主任在巡堂呢。”
    “呃啊……怎么这么快就上课了?”
    Luca顾不上整理乱糟糟的仪容仪表,手忙脚乱地低头去翻找课本,殊不知,压在他胳膊肘下边的老旧日记本被不小心往里折了一页,正好形成一个“天然”的标记书签。
    玛格诺特收回了手,但余光还是忍不住朝Luca的侧脸上瞟。
    “Luca你……”
    “怎么了?”他转过头。
    “最近没休息好?”
    “还好呀,这两天我也就比平常晚睡了一两个小时而已,”Luca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我脸色太差了吗?”
    “没,”玛格诺特迅速移开了目光,“只是看见你上课一直在打哈欠,下课了倒头就睡……”
    “没事没事,过几天我就能恢复状态了,谢谢你的关心!”
    见到Luca朝自己露出他熟悉的笑容,玛格诺特心一软,便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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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uca误以为是猫咪的叫声惊扰到了婴儿,他连忙走远,随意找了张空着的长椅,坐了下来。
    “好啦好啦,”Luca把猫咪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嘛?”
    Ike张嘴,佯装咬了Luca的手指一口。
    每每想到对方差点被来历不明的蛇袭击咬伤,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和之后的后果,他就后怕不已。
    “还好出来得早,不然咱们就赶不上今天最后一趟回去的大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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