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ake】夏日遗梦 20咚咚咚!
“谁呀?!大中午的,敲这么用力的门做什么?”
杰里米不情不愿趿上拖鞋,赶到门边,往猫眼里瞅了一会儿——来者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抱着一束鲜花,在门前踱着步子,颇不耐心地等待屋里的主人开门。
来者不是其他人,正是杰里米为爱弥安排的“未婚夫”。
“这家伙……不是说好了,来之前一定要打电话通知我一声吗?”
杰里米气不打一处来,但最后还是给男人开了门。
“杰里米女士!”门还没完全打开,中年男人便迫不及待地挤到杰里米面前,“请问一下,爱弥她在吗?”
“你也不看看今天星期几?她上学去了!”
谎话说得面不改色。
中年男人被她这一嗓子吼得忍不住往后一退,但还是笑眯眯地抓抓头,献殷勤似的说:
“那我可以进去等她回来吗?或者,待会我去接她放学,你看看……”
“行啦,你们才见过面几次啊,突然去接她放学,你不怕把她吓死?”杰里米装出一副关心女儿的好母亲模样,“算了吧,花我可以替你转交给她,但留在这儿等,就没必要了。”
“这样吧,等周末她有时间了,我再安排你俩见面,到时候,你想怎么陪她都可以。”
“啊……”中年男人局促,“那好吧,就麻烦你把花送给她了。”
送走中年男人,杰里米一把将手中的花扔在地上,气鼓鼓地把门摔上。
“真是麻烦。”
本以为给爱弥找好了夫家,光明正大把她嫁出去,就能摆脱这个失败的工具,谁知道……
她居然自杀了。
这不是纯纯给自己找麻烦吗!
“连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不给我留下,真是一只自私至极的白眼狼。”
对了,那个假爱弥,该怎么办?
谁知道她怎么出现,又怎么知道我和爱弥之间的关系的,接下来她要做什么?
报复?
“如果是‘报复’,那我可期待了。”
女人的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我看是你先报复我,还是我先做掉你。”
她拉开电视机柜下的一只小抽屉,拿出一本老旧的电话簿,径直翻到倒数几页,在手机电话键盘上迅速输入号码,拨通了电话。
五分钟后,通话结束,杰里米不想待在家里,干脆顶着乱糟糟的妆容和头发出了门。
经过一处矮砖墙时,她发现上边还在张贴着爱弥的寻人启事,一怒之下,她把寻人启事扯了下来,撕了个粉碎。
“我已经找到了消灭假爱弥的方法,到时候想办法把她引出来,就可以了解决一切了。”
“留她一天,后患就多一天,与其等她找上我,我不如主动出击,化被动为主动。”
她不是喜欢跟踪我吗?好,我不怕了!
我就等她主动送上门来!
反正真正的爱弥已经自杀死了,只要让假爱弥悄无声息消失,封住所有知情人的嘴,我就可以彻底脱身,别人也没有证据指控我“虐待”爱弥。
女人大摇大摆地走远了。
下一秒,沙尼亚和Ike一同出现在了离女人不远的身后。
“这女人,真以为自己有能耐,可以以凡人之力杀灭一只怨气极重的劝死鬼?”
“她自己不可以,她请的人,未必不可以,”Ike说,“你不可能没听到刚才她的通话内容吧?”
“对我这么没有信心?”沙尼亚双手抱胸,瞥眉,“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那个金毛弟弟吧。”
沙尼亚突然一转话题,Ike警觉地望向她。
“这个女人想在不惊动太多人的情况下,把我引出来,同时杀掉我,唯一的诱饵,也就剩金毛弟弟了吧。他是最后一个见到爱弥的人,与其找爱弥同学,好友的多余麻烦,不如从他身上下手,还方便捂嘴,防止爱弥已死的消息泄露出去。”
滴滴!
一辆汽车停在了巷口前,车主降下副驾驶的车窗,朝窗外的女人呼喊道:
“杰里米,上车。我有话要和你说。”
沙尼亚转过头,Ike也跟着向后看——远处,杰里米和她的男友似乎起了争执,最后,她还是打开了车门,弯腰上车。
“喏,你看。”
Ike刚想跟上那辆车,沙尼亚却制止了他。
“我们分头行动。”
“你回去找金毛弟弟,我去摸清楚他们的行踪。”
“Luca,那我先走啦!”
“好,路上小心!”
Luca挥手同好友Near告别,等对方走远了,他四下望望,确定教室里没有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个人,才从书包里摸出手机。
依着脑海里的记忆,他先尝试了登陆爱弥的LINE账号。屏幕里刚刚显示登陆成功,主页面便刷新出了各种各样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爱弥的同学朋友发来的消息:询问她在不在线,亦或是等待爱弥的报平安……
他滑动屏幕的速度很慢,但没有点进任何一个消息框。
他的心情很不是滋味。
谁能想到,这个账号真正的主人已经与世长辞,他们再也等不到爱弥的回复。
LINE账号里一无所获,Luca只得转战推特,抱着可能落空的心态,输入了记忆中的登陆邮箱和密码。
“欢迎回来,用户@hinadori_033。”
账号的头像是一只黑色的展翅飞鸟,首页推荐的内容无外乎是歌手唱见的活动预告,单曲发布,直播,专辑和周边商品链接,偶尔会冒出几张精美的插画作品——那是Hinadori随手关注的插画师发的营业内容。
他能想象得到,爱弥在看到那些成名的优秀歌手唱见的推特内容时,心情有多么羡慕。
她也渴望有朝一日能用歌声拯救他人,为自己打出一片自由的新天地……奈何现实无情,她的梦想尚在萌芽呼之欲出的时候,被狠狠碾碎。
“呜……呜……”
Luca抬头,看向了窗外。
日暮红霞,云彩流溢,不见拉普拉斯的身影,它的鸣叫却响彻了天际。
他踌躇许久,终于鼓起勇气,点进了Hinadori的推特个人主页。
Hinadori @hinadori_033
好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见到拉普拉斯了。
这个账号的使命,结束了。
我曾经答应过拉普拉斯,要给它展示我新学的歌曲:雏鸟。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再也不能歌唱了。
就这样吧。
我创造了拉普拉斯,可最后,我却亲手把它从我的身边推开。
Hinadori @hinadori_033
拉普拉斯一直在劝我不要自杀,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即使今后不能唱歌了,还可以找到其他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它懂什么?再怎么样,它也只是个外人!
它没有亲身经历过我从小到大的苦难,它不过是我创造出来的树洞罢了!我不告诉它,它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凭什么对我的将来指指点点?
我要消灭它……不,不,我要和它绝交……没有了我,它也活不长的……
绝交。对,绝交。彻底断掉和它的联系……
Hinadori @hinadori_033
最快得到解脱的办法是什么?对现在的我而言,只剩“死亡”了吧。
怎么让自己死亡呢?恐怕只有自杀了。
可是我怕疼,自杀,真的很疼很疼……
入目的几条推文总计也就几十行字,却看得Luca从头顶直凉到脚板心,在夏天高达二三十摄氏度的温度里,他竟觉得双手冷到颤抖。
死亡。死亡。死亡。死亡。
他感觉到,爱弥在面对“结束生命”和“继续苟延残喘”这两个选择时的痛苦,犹豫,自我怀疑……一方面,她为自己失去歌喉,无力摆脱被禁锢的将来而感到无力,想用自杀的方式解脱自己,另一方面,她害怕自杀过程中的疼痛,害怕自己没有死成,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即使被救回来了,她也无颜见到老师,同学,朋友,经不起舆论和不明事实真相的他人的指点。
Luca放下手机,几近蜷缩着趴在了课桌上。
太难受了……
厚重、窒息的情感令他不知所措,却不得不全盘接受。
这是他主动做出的选择。
就在此时,他听到走廊外传来若有若无的鞋跟碰地声。随后,教室门外冒出了一个白色人影。
“Luca?”
Luca以今天状态不好为由推掉了晚上的排练,他拉着Ike在教室磨蹭了好一会儿,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才开始收拾书包,和Ike并肩离开了学校。
“还好吗?”Ike轻声问道。
“唔……”Luca吸了吸鼻子,抹掉眼角残存的泪,“比你来找我之前好多了。”
“你要担心自己扛不住的话,下次你可以和我一起看爱弥的推文,”Ike微笑,“总比你一个人默默承受的好呀。”
金发少年连连点头答应。
“谢谢你,Ike。”
哪怕铺满夕阳的地砖上只有Luca孤零零的影子,他依旧很开心。
他看到了幸福的归依,独属于自己,并有且只有一人。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可难能已久的平静,被猝不及防地打断了。
就在两人即将走上学校外的人行道时,停在路边的一辆小轿车的车门突然被打开,走出一个格子衫男人,上前拦住了Luca:
Luca双手扯着书包带子,面色疑惑看着眼前这个胡子邋遢的男人。
“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和我太太还想问你一点关于爱弥的事情……”
“可是……”
“没事,我们待会找个咖啡厅坐坐,”格子衫男人热情地把Luca迎上车,替他打开了后座车门,“到时候,你再慢慢和我们说。”
“呃……可我没什么……”
Ike暗戳戳地给了Luca一个眼神示意。
“没事的,去吧。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Luca心领神会,不发一言,低头钻进了车厢。
“谢谢哈!”
格子衫男人大力关上了车门,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把头扭过了一旁,Luca自然也懒得去注意到那个女人的存在。
他打开了手机,继续翻看Hinadori的推文。
Hinadori @hinadori_033
跳楼,割腕,溺水,安眠药……
跳楼?纵身从楼顶跃下之后,未必会马上死掉,全身会很疼很疼,还会惊动别人……
割腕?我连不小心磕伤小腿都吃痛了很久,不行……
溺水?不行,我不喜欢那种窒息的感觉……
Hinadori @hinadori_033
摘自推特:
“曾确诊中度,查过一些资料,记得吃安眠药是一种很痛苦的方式,具体的记不清了,大概是不会一直睡着但是醒不过来,必须吃非常多才确定会‘睡’到死。”
“但是到一定时间之后你是有一定意识的,会被药物作用无法控制自己行为,并且因为药物副作用会呕吐,气管会被呕吐物堵住,最后可能被憋死。”
“如果‘有幸’被人发现,就会被送到医院洗胃,又是另一种痛苦。”
“没有什么方式是没有痛苦的,药物也是,下坠也是,悬挂也是,淹没也是。都是痛苦的。”
Hinadori @hinadori_033
你骂我是废物,是白眼狼,是浪费了很多家里的钱的吸血虫。
你看起来很恨我。我也想要恨你,但是孩子的天性就是依恋母亲,这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即便一千次想要逃出家门,想从楼上跳下去,可当我爬到了天台上,我也只会第一千零一次回到你身边,依在你的膝盖旁,听你抱怨“早让你听话不听,闹成这样才肯听”。
妈妈,你总是假装看不见小时候鞭打在我身上的伤痕,假装看不见我喉咙里的烫伤,假装看不见失去歌唱能力的我……
一切都是你亲手造成的。但我还是要对你说:
妈妈,我爱你,我爱你。
妈妈,我永远爱你。祝你长命百岁,万事无忧,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我是你最好的孩子么?
Hinadori @hinadori_033
我的身边多了一个奇怪的人。
它说,它可以帮我一把,但前提是,在我死后,它拥有任意支配我的尸首的权利。
我答应了。
死都死了,还在乎这具肉体做什么?
然后,它告诉了我它的名字:沙尼亚。
“沙尼亚……”Ike喃喃,“这应该就是那个劝死鬼的名字。”
“嗯。劝死鬼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身旁,她的寻死之心一定强烈到了我们想象不到的程度。”
Luca打字道。
如血残阳挂在天际,金眼黑发的少女灵巧跃上地面,看着小轿车掉头驶向远处。
“动作居然这么快。”
风声渐躁,卷起沙尼亚的长发,她抬手将碎发撩到耳后,仰头望向云影斑驳的天空。
“先别激动啊,拉普拉斯。我的计划还没开始呢。”
与此同时,Luca左手手背上的虎鲸印记忽然亮起白光,灼热温度他差点吃痛叫出声。
“怎么了?”Ike还是察觉到了Luca的不对劲。
Luca看向车窗外,遥远的地平线上,一只形似拉普拉斯的云朵大鱼拔地而起,像是卯足了劲,想朝着更高的地方冲去。
“没事。我感觉到拉普拉斯现在有点躁动,不知道它是怎么了。”
“你霸占着爱弥的身体,到底要做什么?!”
沙尼亚的身体如同一只黑猫,在人潮涌动的高楼与马路之间穿梭,踏过即将升起的夜色,又扎入短暂的白昼。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这么多!”
拉普拉斯巨大的幻影在沙尼亚身后穷追不舍。
“你这只死脑筋的虎鲸!”
Hinadori @hinadori_033
今天的天气很好,可我的喉咙还是很疼,疼到说不出话。
拿感冒这个借口还可以搪塞朋友一段时间,但是……我不能接受我唱不出歌的现实……
Hinadori @hinadori_033
我可以说一点话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准备复建唱歌了?
Hinadori @hinadori_033
好疼,好疼啊……
用了很多办法,可无论如何……我的嗓子还是没有恢复……
不求唱歌,我只想恢复说话的能力……
Hinadori @hinadori_033
嘴上说“做好完全的准备”,可实际操作起来,真的难于上青天。
我是学生,还是未成年人,每天光是做完学习上的事情就已经筋疲力尽了(还是高要求),一想到回了家,还得看她的脸色行事,我就觉得更加心累了。
放学了,抽时间去练歌,练完歌了,去买菜,回家做饭,做家务,时刻提防她的情绪变化……
真想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和拉普拉斯在一起。和它在一块,我很舒服,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
咖啡厅里,格子衫男人专门找了个靠落地窗的位置。点单的蛋糕和饮品很快送了过来,Luca拿起放在盘子边的樱花勺,小心地舀下一小片抹茶千层,送入口中。
味道和路边蛋糕店里卖的差不多。
“Luca同学,”格子衫男人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你可不可以把那天晚上你看到爱弥的场景,再描述一遍给我们听?”
“当然可以。”
Ike双手交叠放上大腿,目光直直定在餐桌对面的“夫妇俩”身上:男的看上去十分冷静,但眼神中透露的焦急情绪是瞒不住的,看上去对爱弥的关心不像是演的;女的无所事事,眼神飘忽,仿佛爱弥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可比白雪公主的后妈还冷酷无情呢。”
格子衫男人总觉得后背阵阵发毛。
坐在他对面的只有Luca一个人,可不知为何,他老是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杰里米若无其事喝着手中的冰美式,注意力似乎完全不在Luca的讲述上。
落地窗外,一簇黑影一闪而过。Ike知道,那是沙尼亚给他发出的信号,意思是她已经在这附近潜藏着了。
“……再然后,我……”
Luca话音未落,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
是露比女士给他打来了电话。
“不好意思,我妈妈给我打电话了,我得去接一下!”他抓起手机,急急忙忙地起身,“失陪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哎……”
金发少年跑得太快,以至于格子衫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咖啡厅外了。
“妈,你放心,再过一会儿我就可以回家啦……嗯嗯好,我会注意安全的。”
Luca单手提着书包肩带,另一手挂掉了电话。闷热的夏夜里没有一丝风,他擦掉额上的汗水,平复紧张的心跳,正准备回头推开咖啡厅的门,却与面色凝重的Ike对上了视线。
“Ike!你怎么……”
他下意识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向了天空。
“!”
夜空不再是一片平静的墨黑,而是变成了暗流涌动的深红幕布,白色的星子被吞没,缭乱得找不出逻辑的棕云在幕布中央盘旋,似是在酝酿一场风暴的诞生。
呜……呜……!!
不知名生物的鸣叫响彻云霄。随后,一道庞大的鱼形幻影将红色幕布活活切成两瓣,掠过了林立高楼,摇动着长尾,朝远处游曳而去。
“那是拉普拉斯吗?!”
Luca正想拔腿去追那道鱼形幻影,Ike却叫住了他:
“别去!现在情况不明,小心出危险。”
“你先进去,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谈话结束之后赶紧回家,别在外边逗留,听到没?”
“啊,好……那你也小心!”
金发少年犹豫几秒,才推开咖啡厅的门;Ike目送着他回到原位坐下了,才放心离开。
纵使拉普拉斯再怎么强大,它的本体是无法离开人的意识海而存在的。即使如此,它在现实世界里化出的“影子”依然能造出足够以假乱真的气象幻境——也就是方才Luca和Ike看到的那番景象。
其实现实里什么都没发生。普通人们仍在按部就班地生活,他们瞧不见真正的暗潮涌动,在这座海滨都市里悄然散开。
几十层高的楼顶之上,一位身着黑红水手服的黑发少女逆风而立。繁星般的街灯,蝼蚁般的行人与车流,在少女的鞋跟下逐渐构出一幅帝国蓝图,而她,便是帝国的主人。
她的金色双眸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
比她身材大了数百倍的红眼虎鲸正漂浮在空中,死死盯着她。
“马上,从她的身体里滚出来……!”
拉普拉斯的声音是略带沙哑的低沉,带着一分失真的颤抖。
沙尼亚镇定自若,直视着拉普拉斯的双眼。
“我若是离开了这副躯体,你以为真正的爱弥就能回来吗?”
“你……!”
不等沙尼亚有所防备,红眼虎鲸卯足力气,朝她顶撞了过去。
咣当——!
少女削瘦的身躯被拉普拉斯直撞到了天台边缘,护栏被撞掉了一大块,扬起一地的灰尘。
可沙尼亚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她咳嗽了几声,呕出一口鲜血,而后摇摇晃晃地支起身体,揩掉嘴角的血迹:
“这就是你对待你最珍视的朋友的方式么?”
“你怎么说我都好!反正,我不会让你用她的身体胡作非为的!”拉普拉斯反驳道。
沙尼亚闻言,不怒反笑。
“我该骂你蠢,还是骂你没脑子?光长个头,怎么思考问题的能力却没长呢——”
她扬手凭空凝出一把燃烧得通红的三叉戟,直指拉普拉斯的脑门。
“你给我冷静一下。”
沙尼亚冰冷冷地向拉普拉斯下令。
刚写完作业放下笔的玛格诺特,发现屋外的天空出现了一抹异样的颜色。
他心里“咯噔”一下,摘掉眼镜,急忙从椅子上起身,顺手拿走了搁置在床头边,通身裹着白绷带的长刀。
“西南方向出现恶鬼的踪迹,必须在引起人群骚乱之前,速战速决!”
几小时前,一身校服的不起眼少年背着书包踏进家门;殊不知,此刻的玛格诺特已然褪下了“老实巴交”的外衣:白毛蓝瞳,面罩之下抿紧的双唇,高高扎起的腰带,长靴,手里半人高的绷带长刀。
现在,他只是个身负使命的“恶鬼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