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琴聲》

Summary：交織的愛意，無聲勝有聲。

彰冬 三限彰×Fes冬 中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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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飛舞，奏至終章，漸緩的節拍、延遲注入的情感，這是失敗的第三十次。

「為什麼……難道我連這都做不到嗎！」

淚水自眼眶潰堤而出，白皙的面龐上是新舊交替的淚痕。

「再一次。」
「對，再一次，我可以的。」

樂譜翻回前奏，紙頁的摩擦聲響遍整個演藝廳，再次將手搭上琴鍵，心裡默數幾聲後開始演奏。

……。

「哈啊～」
「我說，你一直彈這首不會累嗎？」
「這……。」

夜半的演藝廳突然出現一個人，任誰都會被嚇到，略為寬大的兜帽遮住了些許面部，青朽葉色的幽光隨額前碎髮而出，直視舞台上的人。

「嚇到你了吧，我叫東雲彰人。」
「聽到了鋼琴演奏的聲音便進來聽了一會兒。」
「但是，已經半夜了為什麼會來這裡。」
「是啊，已經半夜了，為什麼你也還在這裡呢？」

東雲彰人露出了邪魅一笑，摘下了覆於頭上的布料，橘髮在燈光照射下更加鮮明，這是兩人的初次見面。

……。

曙光透過窗櫺映入了臥室，睜開雙眼發覺自己回到家，但卻沒有任何有關的記憶，佔據自己一切思緒的只有一個名字––東雲彰人。

「他……到底是誰。」

僅一面之緣便忘不了，潺潺流水聲下是繁雜的思緒，直到蓄滿了水盆。

「糟糕，青柳冬彌你怎麼了，失魂落魄的。」

小聲責備了自己，甩了甩頭象徵性的將煩惱拋諸腦後。

「今天一定能演奏好那首曲子。」

青柳冬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說出了每天早上都會說的話，好像成了習慣，但每天都努力的執行著。

看著門口的報紙，頭條便是皇家博物館遭竊的事件，這是本月以來第三次，由於犯嫌活躍於黑夜且身着黑衣，極難辨認身份所以到現在還是掛著無名氏，下頭標註的懸賞金額更是驚人。

舉杯啜飲幾口溫熱的黑咖啡，焙火的香氣盈滿鼻腔，幾分鐘後早餐時間結束，今日也有演奏會的日程，但眾人不知道的是，頗具盛名的鋼琴演奏家有一首曲子成為他的夢魘，哪怕被譽為精湛的演奏手法，在嘗試彈那首曲子時總會失敗。

「出發吧。」
——今天……還會遇見他嗎？
——為何我會如此在意。

關上家門，空蕩的樓道被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填滿，外頭是生機勃勃的市集，街頭藝人獵奇的表演、應有盡有的商販，這些都令青柳冬彌十分著迷，但自幼的家庭教育讓他在成年後仍無法跟從本心靠近那裡，上了車帶著複雜的思緒往會場而去，慢速且跟隨軌道而駛的車就像自己的人生，看似掌握在手中卻完全不可控。

……。

––碰！
槍聲響遍早晨的市集，衛兵提著槍在追趕黑色的身影，人群擁擠時便是此人最好的遮蔽物，箭步上前混入其中，身後的衛兵也只能作罷。

「好險啊……差點就被抓住了。」
「真是，不就拿了條項鍊，至於嗎。」

東雲彰人在暗巷看著自己剛零元購的項鍊，金色的鏈條上鑲嵌著勻稱且數量繁多的寶石，此為一處知名首飾舖準備給皇家的贈禮，奈何守備森嚴，自己也只能勉強摸到一條。

––叮叮。
車上的提示鈴沿路響起，東雲彰人將項鍊收好便走出巷子，輕而易舉的上了車，大紅色的車體在市集中攢動。

「有沒有位子……誒。」
——是他。
——好像叫青柳冬彌……吧。
——去問問看。

東雲彰人信步走向青柳冬彌所坐的位子，兩人座的空間，另一側被放上了對方的公事包，發覺身旁站著人的青柳冬彌趕忙將公事包放到自己腿上，讓開位子。

「謝謝。」
「青柳冬彌，是吧。」
「你……。」
——東雲彰人。
「不會吧，這麼快就忘了我嗎？」
「昨天才剛見面呢。」
——怎麼可能忘掉。
「……。」

青柳冬彌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答，空氣逐漸冰凍，最後還是東雲彰人再次開啟話題。

「昨天見面是在演藝廳……。」
「也對，最有名的鋼琴演奏家。」
「過獎了，倒是東雲先生這般閒情逸致的樣子，又是做什麼的呢？」
「我……呃……。」
「之後再慢慢跟你說吧。」

東雲彰人笑了笑，起身離開了座位，車上部分乘客也選擇在這下車，青柳冬彌最後對那人的印象僅在於身份不明。

……。

東雲彰人來到了一處酒館，向酒保說出了暗號便往一旁的房間走去，裡頭有個女人正在看報紙，發覺了自己的到來也不以為意。

「回來了。」
「吶，拿去。」
「下次這種事能不能別找我，今天差點被抓住。」
「沒辦法，難道你要看著我這個美少女被抓進去局子裡導致畫館倒閉嗎。」
「況且，你對家人不用這麼嫌棄吧。」
「到底誰家姐姐會叫弟弟去冒著生命危險拿一條項鍊只為了要作畫，真是……。」
「是是是，辛苦了。」

東雲彰人喝了口桌上的果汁，想起了方才遇見青柳冬彌時，對方正要去昨日的會場，今天再去也能遇到。

「我今天會晚點回來。」

語畢，推開門便離去。

……。

座無虛席的聽眾席全是為了一睹這如此年輕卻有名的鋼琴演奏家的風采，樂譜在譜架上如石板般堅挺著，上頭的音符期待被黑白琴鍵奏出屬於自己的聲音，且看那人抬起手，撫上琴鍵，溫柔婉約的前奏拉開序幕，金碧輝煌的裝潢在這刻黯然失色。

東雲彰人早在演奏會開始前便在舞台上方的空間等待著那人的到來，隨著聽眾們的說笑聲漸緩便知道要開始了。

聽著動人的樂曲被彈奏出來，不禁正襟危坐，燈光灑在青柳冬彌的身上是如此耀眼，那灰色的瞳眸裡映出琴鍵與琴譜，每顆音符都被注入飽滿的情感才傳唱出聲，聽至樂曲的高潮篇章才知道是對方在夜半仍勤加練習的曲子，與自己交談不久後便因疲累而倒下，一番詢問才知道住處的回憶湧上心頭，月光照入那人的臥室，書桌上的紙條是他練習這曲子的次數，如今鼓起勇氣將其彈奏。

——好像遇到他後有了不一樣的情感誕生了。
——也對，太久沒有人闖入我的生活。
——如果可以，希望能將這首曲子送給他。
——縱使我們僅有一面之緣。

青柳冬彌內心澎湃著，回憶裡盡是那人的身影，戲謔的口吻、鮮明的橘髮，以及勾人的瞳眸，青柳冬彌不想承認自己完全被對方所吸引，但在不知不覺中，這被自己定為夢魘的曲子完美的演奏完畢，台下的聽眾紛紛起身獻上掌聲，回過神來才匆匆起身至舞台前鞠躬，臉上滑過的熱淚讓自己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努力尋覓著台下的黑色身影，多麼希望他能一同見證這感動的時刻。

「謝謝各位今日的聆聽。」

再次鞠躬後便收下樂譜下了台，但東雲彰人知道他仍會再來這裡，來到這台鋼琴前。

……。

人去樓空，或許最貼近現在的景象，撫摸著鋼琴，閉上眼細細品味著早些時候的場景，悸動猶存，美中不足的是沒有他。

「好久啊。」

聞聲向四周看去，沒有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縈的身影，或許是聽錯了，青柳冬彌想著，但從背後搭著自己的肩的重量絕不是騙人的，回首望去，對方帶著笑容看著自己，不知為何又想哭了，但更願意將熱淚嚥下，好好的看著對方。

「你的演出，很精彩。」
「看來練了這麼多次也並非做無用工。」
「難道，送我回家的人是你。」
「沒錯，你當時就在我面前倒了下去，幸好我反應夠快你才沒事。」

東雲彰人說著，靠在身後的鋼琴上，灰色的雙眼看到這幅景象恨不得拍下來，是啊，他在。

「可是，我沒看到你。」

東雲彰人指了指舞台上方，對方順勢往上望去，小空間恰好能容納一個人，再次對視，雙方笑而不語。

……。

「今天還要練嗎？」
「對，鋼琴一天不練便會退步。」
「冬彌……你對自己都這麼嚴格的嗎？」
「為什麼這麼說，難道彰人都對自己沒有要求的嗎？」
「怎麼可能沒要求，只是……要求的部分不一樣。」
「都過去幾個月了，彰人還是不肯告訴我你的職業嗎？為什麼每次都能出現在我身邊。」

東雲彰人靠在鋼琴旁看著青柳冬彌，兩人已經在一起幾個月了，原先生疏的以全名或姓氏稱呼也在關係的進步之下只用名字來稱呼對方，每日在彼此間出現的是不同的樂曲，東雲彰人也嘗試著將對方帶出去玩幾天，但都被要練習的理由回絕。

「這麼說吧……劫富濟貧。」
「小偷？」
「什麼小偷，我是僱傭兵。」
「是給錢就辦事的那個嗎？」
「差不多。」
「但，如果是對你的話，不需要。」

東雲彰人往對方那走去，留下了蜻蜓點水的一吻，眼瞳裡只有對方，夜半的演藝廳沒有其他人，這是獨屬於兩人時間。

「跟我在一起吧。」
「可是。」
「別可是了，就當是我要佔有你，而你是我的任務目標。」
「一個僱傭兵沒有完成任務是不會罷休的。」
「那，彰人要好好努力囉。」
「你不說我也會照做的，等著吧。」

……。

此後，對於這個演藝廳有個都市傳說，相傳在夜半總會聽見不和諧的琴聲，沒有節拍與規律可言，伴隨的是兩人的呢喃聲，如果聽見的話要立刻離開，要是被看見的話怕會魂斷當場。

–Fin.

112.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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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1.報紙上的偷盜犯嫌是彰人沒錯，但是到現在都還沒被抓住，回去皇家博物館盜取寶物也是因為任務。

2.關於偷盜嫌疑犯的部分沒有告訴冬彌，還是因為自己的私慾。

3.都市傳說的部分，被殺掉是假的，通常有怪聲出現，人的第一反應是感到驚恐然後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