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夜禮物窗外的雪紛飛,現在是午夜10點。
大概率的,Ike先入為主的認為,Luca要失約了。
他們早就約定好要交換禮物,在今夜的8點。如果一切都順利進行,也許他們會一起喝一杯熱可可,一起玩switch,一起交換彼此的禮物。
但他失約了。
所以這一切都不會順利進行。
Ike有些苦惱,記憶飄到前天早上Luca快樂的在班上轉過頭來笑著問自己要不要交換禮物的那個樣子,這不是他第一次交換禮物,卻是他第一次為一個“朋友”準備禮物。
心間湧上的酸澀和輕微的惱,Ike打了一通電話,便起身讓人備車。
金枝玉葉的小少爺第一次為一個人衝動了些,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Ike還記得自己和爸爸媽媽坦承說自己有暗戀的人的時候,爸爸媽媽震驚完也只是將他抱進懷裡的那個模樣。
是了,他有一個很愛很愛他的家。
而此時的Luca躺在血泊裡,一頭金髮散亂沾著泥土,閉著雙眼,懷裡卻還緊緊抱著什麼。
風簌簌的吹,他卻又開始後悔。
如果沒有在聽到他名義上的父親的指令趕往這裡,也許就不會看到這一場家族與敵對家族的火拼。也許現在他會和Ike在一起,任何意義上的在一起,都可以。他想。
只要他們兩個人的溫度相貼,那就足夠了。
Luca幾乎無力走動,連支撐起自己都有問題。側腹還滾滾的淌出血,他卻好像視若無睹,任由思緒翻飛飄揚。
時間一點一滴在流逝,飄過很長很長的河啊,落點是誰也不清楚的未來。
直到忽然間聽到一陣輪胎聲,Luca甚至自暴自棄的不想抵抗了。
好累,太累了。無論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家。又或是自己被當成魁儡的背叛感。他都覺得好累。
路燈的光隱隱約約灑在他側臉,Luca背過身去,不想再看。
他想,他的小貓現在應該在生他的氣。他又好想說對不起,但瀕臨死亡的那一條神經在扯動,他早已經沒有任何力氣。
噠噠的,高跟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寂靜的夜陡然湧入秩序的人流。Luca在默數,哪一刻槍會上膛,哪一刻子彈會從冰冷槍口射出。
直到路燈的光被陰影籠罩,他眼睫輕顫,卻還固執不想睜開眼。
無聲的對質,一個人的妥協。Ike很輕很輕的嘆了一口氣,招呼著保鑣將Luca抬上車。
他不是沒看到那些豔色的血,刺目,但他不想過問。
像之前每一次他幫他包紮時一樣,他不需要去問,僅止如此。
接過管家遞過來的打火機,周圍是木造的建築水泥的牆壁。
傭人無奈的看著Ike,Luca他們拖不走,怕扯到傷口,可他自己也不願意走。
金髮的青年頹廢側躺在夜色裡,乾涸血跡裡,ike的目光裡。
於是他走上前,蹲下,問他。
「 還起得來嗎?別裝睡,我知道你醒著。」
Luca突然就好不想面對,明明他本來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但良久,他還是睜開了眼,入目是白皙的,臉頰被冷風吹的凍紅。
「 Ike….Ike…Ikey,對不起。 」
一股力道拉著他坐起來,Ike的手還搭在他腰間,支撐著他。距離陡然靠近,本應該有幾分曖昧的場面,只剩另一個人的呼吸輕微暫停。
Luca嚇到了,不怪他。畢竟Ike如果剛剛還說是蹲在他面前,現在就可以說是坐在他懷裡。
於是被他緊攥著的禮物掉落沾滿鮮血和塵土,而他卻不能動彈半分。
「 這個,是我的禮物嗎? 」
金綠色的眸子帶著一點惱意和試探,小貓的肉掌搭在肩頭,想討好的舔卻又發覺自己還在生氣。
顫巍巍的,另一隻手將禮物捧到Ike面前,時間在流逝,這一刻彷彿定格。
璀璨的金髮被蒙滿塵土和鮮血,卻仍大力的點點頭。他仰著,順光,去看Ike。
「 Ike,對不起,我失約了。但這是我挑了好久的聖誕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
Luca的嗓子也低啞,黏噠噠的像滴落的紅豔液體,一字一字墜入Ike柔軟的腹地。
於是他再也顧不得什麼聖誕禮物,什麼喜不喜歡,他衝動的,捂住另一個人柔軟的唇,任由快傾洩而出的愛意被呈現在另一個人面前。
Ike吻了自己手背,卻又很快的放開,狼狽的,卻突然有些後悔。
一一還是太衝動了。
他衝動的親暱,也許就沒有後續。
傷口在靠近的距離被繃帶輕柔按住,ike刻意放輕的力道卻好像不起作用。
帶著張揚刺青的手臂向後撐住身子,兩個人隔著衣料相貼,隨意旖旎或髒亂,鮮血的味道發酵。
灰藍色髮尾的人坐在他腿上,攥著破碎的黑襯衫認真的幫他簡單包紮。
一圈圈圍繞,他的手細看還輕微顫抖。
Luca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無關旖旎,純粹的他在思考這是什麼荒唐的劇本。
結果最後還是ike先起身,明明是先主動的那一方,臉頰卻通紅的不可思議。
他小心攙扶著對方,對不起哽上喉頭,卻開不了口。
車隨著道路駛入Eveland家名下一家私人醫院,夜還黑漆漆的,一路上兩個人相顧無言,Ike不想說,Luca是還在乾燒他那cpu。
天知道Ike間接的吻他的時候他在想這情節怎麼不對,明明應該是他先告白,怎麼變成Ike先了…。犯規,太犯規了….。
疼痛本該刺激著意識清醒,但大抵是真的太累,Luca很快的就著夜色和一條Ike的毯子,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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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的時候是凌晨3點,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小蒼蘭香味和酒精味….。Luca左顧右盼卻找不到那個灰藍色身影,直到有護士進來告知。
毫不猶豫的,Luca掀開被子下了床,厲聲阻止了那個護士要跟過來的請求,獨自一人走到隔壁的寢室。
酒味幾乎是瞬間就瀰漫他整個大腦,Luca迅速的關了門,走向房間正中央那個意識不清醒的人影。
他耷拉著腦袋,頹廢的坐在冰冷地板。衣服也還濕答答的,仰頭卻又要灌一口酒。
冰涼的溫度冷卻了炙熱,灼燒著攀進另一個人衣袖。
Ike眼尾紅豔,下巴還有將落不落的淚滴。眉不自覺的皺起,張嘴就想叫他滾。
但話還沒說出口,眼前清洗乾淨的金髮青年就已經蹲下,把酒精放在一旁。把Ike抱上了床。
失重感陡然侵襲不清明的大腦,Ike下意識的攀住佔據眼簾的肩膀。
無論昨夜的傷口撕裂開,白色繃帶裡緩緩滲出血液。
「 為什麼在這裡喝悶酒,Ike?」
Luca想。他其實不應該問的,因為他好像知道。但卻又不是很確定。他還沒回攏那些記憶,關於昨晚那個。
那個荒唐而突兀的
間接的吻。
灰藍色髮尾的人轉了頭,低頭又從床下撿了一瓶沒開過的威士忌。
撬開瓶蓋的動作一氣呵成,ike下意識又想灌酒,手中的酒瓶卻被抽走,輕柔的放在地面。
轉瞬間他卻被扣住雙手按在柔軟的床上。
「 Ike,乖,不喝了。 」
Luca一直是知道喝醉了的Ike會像隻小貓一樣行動,一切隨心所欲,無論是說不出話時就想找什麼事來做掩飾尷尬,又或是會直勾勾的無辜的,盯著一個人看很久。
可是這一次好像不一樣,面容脆弱的青年被按在床上,不說話,但眸子裡又溢出了淚。
於是Luca俯下身,半跪在他身上,低頭認真的用拇指抹去他的淚。
然後是瞬間,Luca的指根被另一個人的牙齒咬住,被軟腔溢出的水液濡濕。
「 滾,離我遠點 」
Ike像隻炸毛的貓,脆弱卻仍然要哈氣示威,酒精催使著腦袋拋卻溫文儒雅還是什麼隨便保持形象的東西,他只是遵從想法,他好尷尬,他不想見到他。
「 為什麼?Ike,你要告訴我原因 」
和一個喝醉的人講道理好像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Luca執著的想要問出一個答案。
「 既然不接受我的告白,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再在這裡。」
「 質問我,你用什麼資格?朋友嗎?只是朋友嗎?牽過手擁抱過還...的朋友? 」
沒說出的話是還吻過臉頰,那一個,那一個蟬鳴鼓噪的苦夏。
那一個靠近的距離,Ike抬頭。柔軟的唇擦過另一個人的臉頰。
他們誰也沒說話。
漫漫,瀲灧的,水滴隨著情緒傾洩,砸落在另一個人發懵的腦袋。
「 Ike,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他已經不想去糾結Ike沒有真的說出喜歡他這件事了。
Luca只是,只是特別特別想,在這一刻。
將所有一切無盡的跨越時間線的喜歡道明。
喝醉的時候和喜歡的人告白有點太荒謬,但這就是恰好。
我們之間有太多恰好,無論有意無意,總歸的總歸我們的愛意都會有一個歸處。
向它來的地方往另一個人的心頭去。
Ike扯住了Luca的病號服,仰頭去碰柔軟的唇。
他突然開始渴望,一點一點
他想要補足那些以往相處時沒滿足的慾望。
想要呼吸交織的時候的甜膩感,還想要擁抱的那種滿足感。
無論是什麼,現在的Ike都好想要。
所以他任由酒精帶他墜入不理智的深淵,豁出去似的在Luca要退開時按著他的後頸不溫柔的更加深入。
舌尖舔過口腔的每一寸,都帶起一陣異樣的,不平凡的快樂和搔癢感。
唾液交換間,Ike在低低喘著氣。
Luca只是飄忽的想,這才是我的聖誕禮物吧。
我夢寐以求的,想要保護想要擁有的,Ike。
天還微微亮,他們在病床上接了兩次吻。
Luca小心卻又大膽,在允許的範圍內做盡自己想做的事。
Ike只是將頭輕輕靠在他肩膀,擁抱著,交換炙熱的溫度。
他好喜歡,但他不想說。
這應該是一份獨屬於他的秘密。
他們相貼的那一份溫度,那一份快樂,那一份縱容,都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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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下的神智總歸不太清醒,於是Luca病好後回家的第一件事是親自去花店買一捧紅玫瑰,然後拿上他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敲響Ike常住的家的門。
「 Luca…? 」
「 Ike!我喜歡你,做我男朋友好嗎? 」
Luca的視線不自覺的由面前人的沈默中投到客廳內的景象,赫然坐著兩個人….。
Ike他說要來探望兒子是否過的安好的爸媽。
思考片刻後,Ike把門關上,忽略身後的笑聲,湊上前去說。
「 我願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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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換禮物!交換親親貼貼!很棒
貓狗貼
中間有寫到一個是貓捂住狗的唇親自己手背,其實他是想直接親狗。但,貓的潛意識認為這是不禮貌的。
還沒有在一起,怎麼可以擅自奪走人家的初吻,之類的這種想法。
總之比起強吻來說,還沒確定關係前我更喜歡這樣尊重的貓狗…。
愛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