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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糖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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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糖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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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作向我流解讀

    【普力特中心】向海*普力特中心,一咪咪普隱普元素



      
    他的眸底映下一片天空,有接海的寬闊,這樣的魂靈軟韌溫柔,末世能抵著碎骨抽芽,餘生開一株荒涼的花。
      
      
    1
      
    阿豁是個不懂魔法的莽夫,所以他第一次聽人說魔法,勢必是將信將疑的。
      
    眼前這個不到三十的男人有頭金棕短髮、深藍眼睛,他注意到阿豁遲疑,便默默住了嘴,只淺笑,視線輕輕落在村裡那口井——剛被野生的妖物摧毀,那妖物被村人合力捉了起來,關押在鎮子廣場上的大籠裡。
      
    「你剛剛說、說那啥子的,缺月……」
      
    「缺月時這孩子的力量會趨近鼎盛,屆時你們關不住他,還會對村子造成危害。」男人誠懇眨眼:「井我能修……把牠給我,我能好好帶牠離開,保證不造成你們麻煩。」
      
    「用魔法?」
      
    「對,用魔法。」
      
      
    2
      
    阿豁不大相信這個外地人。村裡大家都是。黑魔法師的舉世侵略過去五年,扎下驚懼畏怖的根,五年不夠滿目瘡痍的楓之谷世界復原。
      
    阿豁不大相信這個外地人……可這個外地人有雙太懇切的藍眼睛,天空,或許再混點海的深色,阿豁沒讀多少書,搜腸刮肚胡亂湊了幾個形容,就暗自滿意地打量:嗯,是真的很漂亮的藍色,少見,所以才能當得成魔法師嗎?
      
    他還沒親眼見這男人施法,阿豁看著他在遠處和村長交涉,隱約聽見什麼撤離、維多利亞島,愛納斯大陸……大概能猜出這男人希望他們去維多利亞,早些前男人也和他提過一次,說愛納斯大陸被污染得太深,不適合住人,還說他們村裡五年來孩子沒活半個就是因為這……呸,阿豁因此將這外地人定義在騙子,誠懇的騙子。
      
    這個騙子穿著一身亞麻色舊斗篷,不大合身,衣擺幾乎拖地,同樣髒舊的長靴被泥糊得看不出原本顏色,他大概幾天沒好好打理自己,金色軟髮翹成一頭亂毛,過長地蓋著額頭,他的長杖——他的長杖卻是鮮明的楓紅色。再深一些就像血了。阿豁有些懼怕於這個聯想,便甩甩腦袋,不再胡謅。
      
    長杖,眼睛,金髮。這男人身上三個遮掩不住的鋒芒,還有他那波瀾不驚的沉穩,這讓阿豁拒信,卻潛意識裡是敬畏的。
      
    光這樣的氣質,就算這個外地人天馬行空瞎扯淡,說封印黑魔法師的其實就是他,好像也能讓人信服。
      
    阿豁被自己的想像激得發笑,又一次甩甩腦袋。
      
      
    3
      
    外地人用一分鐘修好了水井。
      
    前三十秒用在他跨越碎石不小心踢了腳,痛得在井邊縮成欲言又止的一團。
      
      
    4
      
    「你說你是魔導士……?」
      
    「嗯……是吧。」那人有些寂寞地笑了:「一個普通的魔導士。」
      
      
    夜晚,外地人和村裡借了水梳洗,霎那人模人樣起來,有張乾淨好看的臉龐,那隻毀了水井的妖物蜷縮成小小一隻,不知怎樣被安撫,窩在男人膝上打盹,他一下一下撫著牠。
      
    這讓男人身上難以言說的氣質又更深幾分,靜默,沉寂,笑起來和善親民,垂眸時卻禮貌疏離——大抵是鄉村粗人懂不得文明人深沉,阿豁想。
      
    村裡長輩大概是敲定撤離的時候了,太完美的魔法看在他們眼裡堪比神蹟,阿豁對此沒有置喙權,他還太年輕。
      
    酒水和乾肉被端了出來權當招待,濃湯裡的野菇和馬鈴薯也放足了量,飄著奶油香氣,男人只簡單拿了些,婉拒更多,笑著和村裡人對談,語速平緩。
      
    阿豁聽見他們聊田地聊收貨,聊了這五年來種種怪象、黑魔法師遺留的災厄,還無可避免聊到了那五位英雄,阿豁不懂英雄,沒見過,關於黑魔法師也不知是圓是扁,只知道某天人們逃竄,一些人站出來對抗,一些人躲藏,赴死或坐以待斃,終究都是要認命,然後英雄出現,再然後一切忽然歸於寂靜。
      
    死一樣的寂靜沒有生機,被割裂的大地咧開口子,人命一口一口往裡吞,戰前戰後是一樣的蠻橫。
      
    「你……不喜歡他們?」男人的酒杯湊上了唇,還沒喝。
      
    阿豁喝了個半茫,口無遮攔:「不喜歡,沒見過,也不知道他們都幹過些啥——我只想他們和黑魔法師打就打,幹什麼非得牽扯到我們呢?你說、你說我們村這五年來孩子都沒活成是因為那什麼……災、災……」
      
    「災厄。黑魔法師留下的、對這片土地的污染,普通人承受不住。」
      
    「災厄。」阿豁仰頭又灌一口酒,「災厄,嗝,你知道嗎,我今年二十二,十五歲那年老爸死了,在我眼前被咬掉了腦袋,那個血嘩啦嘩啦往下一個勁兒湧,我媽媽拉著我和妹妹,哭著要我們跑……那是最後一面。」
      
    「……。」
      
    「然後前年……前年,我妹妹生了個娃,沒活成,妹妹也跟著一起走了,哈,我就挺奇怪,真的挺奇怪,英雄們到底在拯救什麼呢?嘶,小哥,噢不……先生,我覺得您比他們好多了,更厲害,更偉大——您修了我們的井,這救了很多人,像奇蹟。」
      
    「奇蹟……」
      
    「對,奇蹟。」
      
    阿豁嚷嚷,和村裡其他喝多了的人同個模樣,沒察覺男人輕輕垂眸,花了很長時間沉默。
      
      
    5
      
    普力特找了空檔離席,去遠方安靜的山坡,將那杯酒輕輕傾覆在地,沒忘記自己酒量有多差。
      
    『普力特……非必要別喝酒好嗎?』他記憶裡有這樣一個人無奈嘆息:『你的酒量,差得我詫異。』
      
    普力特支著腦袋,他救下的小獸蜷在腿上打呼嚕,他習慣性一下一下摸著安撫,他想,佩特不會制止他喝酒,只會看好戲,亞嵐同理,瑪希的制止向來牽涉武力,而露米諾斯習慣置之不理。
      
    這樣的話,大概是那個被他遺忘的同伴吧。
      
    他給自己幾秒的時間難過,卻發現連感傷都難以拼湊。我記不得……我記不得他了。普力特怔然看著空酒杯,難以闡述那種龐然、要將人埋沒的無措,淹他入一種綿長浩瀚的罪責之中,深不見底,以至於沒有痛,只是空。
      
    奇蹟二字被他翻來搗去碾磨在心尖,到頭來只碎爛在口腔裡,如果嚥下了,大概會有酒一樣割人的辛烈,餘韻悠長,值得人各自作解,可他這輩子是再也嚥不下了。
      
    睡沉的小獸輕輕一抖,普力特分不出這是做夢或者冷,只好先解了斗篷給牠蓋上,亞麻色的布料偏薄,他輕手輕腳在小獸漆黑柔軟的毛皮上裹成嚴實的幾圈。
      
    黑色。
      
    普力特盯著手怔愣。啊,黑色……。他無意識輕咬住唇,忽然強烈地有個念頭:那人有頭黑色的長髮。
      
    小獸掙了掙,換個姿勢又繼續睡,連續幾天被囚困大概累壞了牠,普力特感受到這隻幼獸的體溫,暖而不燙,因此不覺得冷,心跳一陣一陣,隔著衣料傳遞過來,是他偏愛的那種存活感。
      
    黑色的、柔順的長髮,偏暖的體溫,心跳,還有眼神,他們大概相擁過很多次、很深沉,因為只有這樣切膚的餘溫,才夠他零星半點攢湊出模稜——他會容許他碰他嗎?
      
    他看著腿上的幼獸想:就像這樣?
      
      
    6
      
    空酒杯摔碎在地上,被驚醒的幼獸嗚嗚朝他直叫,普力特掌心被劃開一道血口,血液泊泊地流,他看著,只是看著,想:為什麼是你呢?
      
    他看著那只幼獸,又問:「為什麼是我呢?」
      
    而小獸只舔了舔他迸裂的傷口,有倒刺的軟舌一勾一勾,鮮烈的疼痛遲來上湧,蔓生著發麻著,蠕爬過神經,便就扎在胸膛。
      
    他用足力氣攢緊手,指甲掐進掌心,忽然之間再也無以復加地渴求疼痛。
      
      
    7
      
    阿豁昨夜喝太瘋,起得晚,慢吞吞伸了個懶腰:「啊?他走了?」
      
    「是啊,人家忙吧,畢竟是那麼厲害的法師啊?」
      
    「這樣啊,那我們啥時候撤離?」
      
    「說是會有人來接……。」
      
    「是哦……」阿豁揉揉太陽穴,宿醉讓他忽然間有那麼點文藝性質的感傷,不知是否配得上稱作落寞:「是喔,噯,不覺得有點可惜?你說我們這輩子大概就見這一次魔法師……他有說他去哪嗎?」
      
    「沒說,不過和村長問了最近的、能看到海的地方。」
      
      
    8
      
    「啊,所以他去看海啦?」
      
    阿豁搔搔頭,評價:「真有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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