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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糖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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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糖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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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手摸
    *又是沒頭沒尾

    【普隱普】「如果沒能戰勝黑魔法師的話,我們做什麼呢?」
      
    隱月說這話的時候正在撿杯子,他難得恍神,失手摔了一個,血從割傷的指尖滴下來,沾了幾點在地上,被隨手抹去。他收得很快,普力特正要施法,最後一點碎屑就已經被掃乾淨。
      
    小傷挺讓人乏味,不疼但癢,那一點癢無趣、煩躁,還有點矯情,包扎也不是。普力特走過來,食指點上他指尖,那一點傷就也消失不見。
      
    碎掉的小東西也挺讓人乏味,介在可有可無和悵然若失之間,多一點好像就能後悔得深一些,少一點就能不掛念,隱月看了幾眼碎瓷杯,還是堆進爐灰裡。
      
    顯得很矯情。
      
    他握緊拳,鬆開,最後說了抱歉。
      
      

    普力特說去看海。
      
    「今天的風有點涼。」
      
    龍魔導士提著鞋,用腳撥水花玩,然後抬頭笑起來:「很像你。」
      
    隱月並不清楚他的隱喻,只是脫下鞋,也走進海裡,給普力特多裹上一層外衣:「涼就多穿點。」
      
    很遠的光落進海那一刻,有一瞬間海面被染成流金色,然後漸深漸暗,褪成某種冷而溫潤的濃藍,風颳起他們的衣擺,隱月摁住自己的長髮,從髮絲翻捲的縫隙裡看見普力特湊過來,往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後笑。
      
    龍之主笑起來很好看。
      
    每一次普力特笑的時候,隱月腦裡都只剩這個念頭。
      
    日落月升交替的轉折,燈火都還沒點上的片刻,整個世界暗下來、靜下來,這樣的幾秒……就只這幾秒,他蔚藍色的眼眸像框下整個白晝裡的晴朗,隱月恍惚想,第一次見是這樣,往後的無數次也還是這樣。
      
    垂眸講故事的時候,研究法術的時候,輕撫幼龍的時候。
      
    又一次弄垮書堆的時候,把自己跌受傷的時候,打翻墨水的時候。
      
    輕聲說起世界命運的時候。
      
    隱月偶爾會納悶,普力特究竟擅不擅長受傷,因為這人好像摔多少次都還是那樣:不緊不慢,分明溫柔得很直白,卻有琢磨不透的良善,像座無底的深潭。
      
    「贏不了的話就去旅行。」普力特踢起水花,看著浪散在海裡:「像現在這樣去看每一片海,研究每座森林的生態,蒐集礦石,再去阿普利恩的族裡看看,歐尼斯龍不好客,但很歡迎朋友——而且他說族裡的孩子很喜歡你煮的茶。」
      
    隱月想了想,也有一搭沒一搭踢起水來:「瑪希說很想我們去櫻花處讓他招待,不過希望佩特和露米到時別又打起來,亞嵐上次約我去北方看熊,我猜他說的是背上帶刺的那種,然後我們去看海——」
      
    一朵一朵水花綻放起來又散開,月升起來,銀光刀一樣扎在海面,一把一把,把浪扎碎。
      
    隱月先是垂眸,看見海面凌亂得像風痕割過,然後輕輕看進普力特的藍眼睛:「……騙人。」
      
    他想,得摔多重這人才會像陶瓷杯那樣碎掉,又想,要摔碎多重的東西,哭起來才不矯情,最後想,世界是個什麼玩意呀。
      
    偏要人補不全摔不得,捧不起放不下,世界是個什麼玩意呀——讓一個人遇見一個人,捎來餘生。
      
    「你的瞳色,白天裡像紫靄,入夜會像桔梗花。」普力特抬手輕輕搓揉隱月的臉頰,很安靜看他。「笑起來好看,不笑也好看,生氣好看,皺眉好看……揍人也好看。」
      
    龍魔導士又踢起水花,將鞋扔去沙灘上,沒了書磚沒了理論和陣法,就幼稚起來。他踢濕隱月的褲管,又拉住人的手轉起圈,將濕軟的沙踩出坑,然後勾上隱月頸子吻他。
      
    「會好起來。」他咬了隱月唇瓣一下:「會好起來。」
      
    紅色的袍擺在晚風裡翻飛,隱月被拉得重心不穩,還有點暈,聽著普力特說會好起來。
      
    會好起來——會好起來——
      
    他們跌在水裡,體溫涼透,隱月扯住普力特的衣領,張口也朝魔導士的頸子咬下去。
      
    「……真想現在咬斷你的頸子。把心臟挖出來,吃下去。」
      
    普力特眨眨眼:「嗯,對不起。」
      
    他說對不起,聽起來卻像活下去,他們擁吻、撕咬,互相拉扯衣襟,最後滾在一起,血水混著海滲進嘴裡,嗆住呼吸,如刀的月漏下來,又被雲層接回去,隱月自上而下背著光,看見普力特眼裡釋然而寧靜,同時虔誠也神性,住了一點點星星。
      
    龍魔導士的紅袍浸在海裡,濕成了血花一樣深豔的紅色,他抬手將隱月一縷髮絲勾去耳後,說對不起,想了想,還是對不起。
      
    這樣大半夜在海邊濕著身體,明天很可能會感冒,或發燒,或死掉。但今晚的夜色很美對吧。
      
    這樣漂亮的日子呀,一輩子只會有一次了,每個摔碎的東西,也僅只一個,再深重的傷痕,過了也會淡了,所以會好起來——會好起來。
      
    「人呢,是擅長把路走下去的生物。」普力特環住隱月的身體,將臉埋進他肩窩,「越走越長,越走越寬,從這一頭,延續到另一頭……」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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