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nnyban/Alice & Sammy】學姊1.

「然後我就迷上她了，連我自己都嚇一跳。」
少女紅著臉笑著。

2.

長柄刷在方格磁磚上來回摩擦，塑膠硬毛大力地把縫隙裡的髒污刷起，積水濺到Alice塗著黑色指甲油的腳趾上。
抓緊木棍的手背發力的青筋浮出，但少女也沒因此放棄裝飾她那雙長了薄繭的手。
三四枚戒指，銀黑色的金屬在陽光照射下反射，鐵環嵌進白皙的皮膚印出紅痕，她卻不在意是否疼痛。
因為少女已經熱到快瘋了。

Alice身處在頂樓的游泳池邊，懷疑自己的靈魂不久前就已在正午的炙烤下蒸發，沒有一片雲朵願意為她作遮掩。

無神的異瞳沒注視任何焦點。
棕色的瀏海往上紮起，露出她光潔的額頭，本來會亂翹的短髮，被綁成低的丸子頭，其餘打過層次的頭髮散在臉龐被汗水黏住，水珠多到從脖子流向鎖骨匯集。

敞開的短袖制服下是橘黑色的運動內衣，她隱隱的腹肌線條泛著水光，腰上不小心買大半號的百褶裙用長條皮帶係緊，插頭造型的尾端隨著刷地的動作搖晃。
整個人像剛洗完澡一樣的濕透。

這是她的逞罰。
無情感的地板清潔機，來回做著同樣的事。

她很後悔。
「Fxxk――」棕髮少女抱頭大喊，把刷子丟在一旁。
早知道就不要耍蠢！
為什麼她要在每週的團練時間自告奮勇當那個最重要的主唱阿。

全都是氣氛使然。

Ike前輩那天因感冒請假沒到社團。
可想而知，當主人不在家的話，一群活潑可愛的小動物聚在一起會發什麼事，整間社團教室跟瘋魔似的，每個人卯起來”玩”音樂。

Mysty學姊秀出昨晚剛寫出的爵士鼓solo，快節奏的間隙還能讓鼓棒在空中旋轉，銅鈸鏘得嚇人，再配合Yugo一旁操縱的混音控制器，外接音響和現場打擊樂交織，感覺連牆上的隔音泡棉都在震動。

「還是今天我來唱？」一個幾綹前發挑染成黃色的少年對著麥克風說，「在不到一個月就要公演了，我們要抓緊時間練習。」他背著深紫色的貝斯溫和地笑著，手上在慢慢轉動旋鈕調音。

Shu Yamino，貝斯手，也是很厲害的前輩，基本上是他在管理整個社團的運作。
雖然少年也很會唱，但個性的關係他還是喜歡當伴奏的背景人物。
”我比較想看著其他人閃閃發光。”
Alice當時就是因為這句話才萌生想進熱音社的念頭。

「我想試試！」棕色的少女突然蹦出來，「我最近有在跟Uki一起寫歌喔！」她把手搭在紫發少年的肩上，眼睛亢奮地亮起。
「妳確定要現在就公諸於世？」Uki滿臉寫著懷疑，白皙的手在電子琴上比劃，他沒打算按下，畢竟這裡已經夠吵了。
「遲早都要的嘛！」少女用手肘輕撞了少年的腰，她有著稚嫩的長相，身高卻出乎意料的和少年差沒幾公分。

「喔！」Yugo突然抬頭興奮的叫，「該不會是那個吧？」 Dj少年把耳機掛到脖子上，「寫給天使學姊的。」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什麼鬼？」Mysty一聽到關鍵詞就開始沒形象的拍掌狂笑。
「才不是那首！」Alice衝過去摀住她的嘴。

「而且她真的很漂亮啊。」棕髮少女滿臉通紅的抗議，「你們都什麼意思！」她使勁搓Mysty光滑的臉頰。
「沒啊，只是看妳每天欲求不滿的樣子，覺得很好玩而已。」Yugo嘲諷地笑她，「自從那件事之後。」
「Yep。」Mysty附和她隔壁的藍髮學弟，「發情的小野貓。」

Uki看著她們低頭嘆氣，大概是想他的銀髮男友了。

「我沒任何意見。」Shu及時制止小貓和狐狸的打鬥，「那今天就由Alice擔任主唱。」他笑著把手放在Mysty的頭上，順了幾下亞麻灰色的長發。
「我會努力的！」Alice雙手握拳。

少女那幼童般的嗓音哪唱得出重金屬搖滾，跟Ike前輩比起來根本是小巫師見到大巫師的等級，Alice只能像個尖叫雞一樣的嘶吼。
這真的不是她的範疇，早該要認清自己是個吉他手的事實，乖乖去唱抒情歌才對。

全部的樂器奏起加上Dj打碟，音響震耳欲聾。
很吵是真的，但很有趣也是真的。
像進入另一種瘋狂的新維度空間，氣氛激昂得讓人失去理智，感覺能忘卻所有煩惱。

不過某些人似乎不那麼想。

演奏家們完全忽略了在門外死命敲的訓導主任。

眼前是淡藍可見底的長形游泳池。
能想像水下的溫度，雖然不會到非常低，但至少會比現在好很多。
Alice不喜歡游泳，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如此想跳下水。

熱音社的成員被罰午休上頂樓打掃游泳池，一周的清潔維護，還殘忍的一天限定一位。
Ike那時無奈地安慰他們很久，他只不過是請了一次假，回來世界都變了。

硄。
鐵門被撞開的聲音。

Alice嚇得馬上轉頭。
「抱歉老師！」她雙手合十道歉，連眼睛都不敢睜。
「我不是故意不認真打掃的！絕對沒有在偷懶！」可愛的五官緊皺在一起，就差當場跪下表示誠意。

沒有如願得到老師的教誨，而是一個女性疑惑的聲音。
「嗯？」
是Alice沒聽過的聲線。
細又輕得撩人心弦，棕髮少女慢慢地打開眼皮。

天使。

Alice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叫出聲，她只覺得大概是真的熱出幻覺了。
「學…學姊？！」少女沒辦法控制此刻的情緒，顧不得外表有多狼狽，她差點就忍不住手刀衝刺到天使面前。

這難道算老天做盡好事的一種嗎？在最艱難的時刻出現一位大美人撫慰她的心靈。
就算那位”天使”可能根本不是來找她的。

「什麼？」被Alice稱做學姊的少女瞇著眼問。
她撥了一下被微風吹開的淺金色劉海，細長的雙腿穿著白色室內鞋，小心翼翼地在磁磚地上邁開腳步。
「唔，學姊妳怎麼會來這裡，現在不是午休時間嗎？」Alice臉頰泛著淺粉，連眨眼的頻率都變快了不少，「不好好睡覺的話下午會很累的…」她假裝沒事的歪頭問。

棕髮少女手敲著左前胸，想克制自己亂跳的心臟。

一般來說在沒有登記的情況下，是無法在非上課期間進入泳池的，Alice不理解的看著金發少女的行動。

「咦。」

綁著高馬尾的學姊朝她的方向走來，眼睛卻不自然的瞇著，雙手像在確認前方有無障礙物的揮舞。
「妳怎麼…」Alice往前想確認一件事，但還沒等她發問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啊！」她睜大雙眼叫出「等等！」

棕髮少女手徒勞的向前伸，她的學姐似乎看不見般的往亂丟在地的長柄刷踩下。
「Sammy―！」
「啊。」
金發少女細緻的聲線飆高。

Alice來不及阻止一切，眼睜睜看著她摔進泳池，水花四濺。

雖然聽起來很不要臉，但她會把學姊驚嚇的臉和那深色百折裙下的風光永遠記在腦海。
她太漂亮了。

Alice馬上沖過去一把抓起學姊的手，「妳沒事吧？！」差點沒被嚇死。
「噗哈！」金發少女嗆了幾口水，想撐起身子從泳池上來，但吸滿水的製服重的把她往水里拉，杏色的背心都變成卡其色。
「幫…」Sammy纖細的手臂肌肉都在顫抖。

Alice看著她難堪的表情，急得抱住少女的腰，兩人同時發力的往上。
Sammy用力蹬了一下牆。
「嗯―」
學姊的呻吟就近在耳邊，Alice臉又紅了幾分，為手中的觸感感動得想流淚，天使的腰似乎比自己的還更細一點。

「謝謝。」少女的聲音黏在一起，手環著Alice的肩，又咳了幾下，膝蓋跪在池邊的排水孔上。
Alice輕輕拍著Sammy單薄的背，冰涼的水珠不斷從淺金色的長發滴下，而她過高的體溫也沒因此降下幾分。
「不用…謝。」棕髮少女偷偷收緊了臂彎，感受她柔軟的身軀。

夢寐以求的事成真了，只不過場景很奇妙。

3.

「抱歉Shu前輩！我可能要遲到幾分鐘了。」Alice臉貼著手機在無人的走廊上奔跑，「你們可以先練習，不用管我沒關係！」她著急地說。
都怪那討人厭的班導拜託少女幫忙印東西，全班幾十份講義直接拖到她下課時間，其他學生不是回家就是到各自的社團活動了。

但沒關係，待會就是一天中最期待的時間，她異色眼睛開心得發亮。

午後的橙色太陽從窗斜照進來，少女抓緊背著的吉他肩帶，邊跑邊跳的躍過地上的影子，身上的飾品挂件噹啷響。
大概是習慣，就算已經遲到還是有閒情逸致和自己玩遊戲，她體內充滿的能量都在這種時候偷偷釋放。

咯噠。
塑膠撞擊地面的聲音。
「誒？」Alice單腳僵在原地。
還伴隨著啪唰的流水聲。

少女轉頭張望沒發現任何人影，但剛才的動靜很大。
她眨了兩下眼睛，握緊背包肩帶，走近發出聲音的教室窗邊，鼻子貼著玻璃朝里面看。

教室沒開燈，僅仰賴夕陽的光線。裡面很寬敞，桌子都擺在一邊，上面放了幾座白色的雕像頭，牆邊斜堆著數個木架和畫框。
Alice抬頭看了眼門牌，並沒有寫著美術教室，卻很明顯是在搞藝術的房間。

棕髮少女瞄了左右，把手扶上門把，悄悄地打開門。
不是故意要偷偷摸摸的，只是中間的東西引起她的注意而已，「你好―」Alice用氣音說。

無聲的步伐停在一大灘水漬前面，透明的塑膠桶倒蓋在地，她彎腰撿起，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畫架。

準確來說是背部。
它放著很大幅的畫，甚至比自己高出兩顆頭。
這讓Alice萌生了遠比聽見水打翻要更加強烈的好奇心。

「不好意思，能藉我看一眼嗎？」少女對著空氣說話，食指比出一，「絕對不會亂評價的。」Alice擺出真摯的眼神。

棕髮少女應該要知道折疊椅上的調色盤和畫筆並不會說話才對。

Alice有種預感，這幅畫肯定會很厲害。
她慢慢地走向前探頭。

像是深到極致一樣，周圍暗的不可思議。

在光無法到達的地方，原本的湛藍便逐漸消退，肉眼可見的顏色只剩下五指能數出的那幾個，越往海水底部的色彩被吸收，融合成接近於黑的海軍藍，濃厚的讓人產生溫暖的錯覺。

透明、膠狀的物體發著微微白光，綿長且柔軟，從上至下的倒著展開，消化道、眼球、神經都亮著，淺黃色斑點的觸手裹著一個墜海的男孩。

髮絲隨著水流漂動，他面無表情，只睜開一隻螢綠色的眼。

藝術品。

Alice呆看著很久，講不出任何話。
她沒賞過畫，沒事也不會跑去美術館，跟普羅大眾的等級差不多，記得幾幅名畫就很不錯了。

感覺血液流動的很緩慢，聽不見自己的呼吸聲，深色的海水本要侵蝕進體內，但被透光的膠體保護住，心臟因而持續在跳動。

少女很清楚，眼前的畫作絕對稱得上是幅藝術。

「玻璃章魚。」
「痾啊―？！」
少女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不輕，吉他險些從那不寬的肩膀滑下， Alice激動地抓住肩背帶。

「妳想听它的故事嗎？」她淡定的說。
精緻的臉龐還沾著幾滴藍色顏料，一手插在油畫圍裙的口袋裡。

「什麼？」棕髮少女眼睛瞪得老大。

Sammy Brisko，高Alice一個年級的學姐，喜歡在沒人的時候偷跑來美術社辦拿顏料畫畫。
另一手拿著拖把，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

Alice本來還以為是要講這幅畫的故事，結果沒有。
就單純是”玻璃章魚”的百科學說。
那位美到發光的少女拉住她的手，講了快二十分鐘的深海常識，其中包括一堆她從未去了解過的軟體動物門知識，有種難得遇到同好所以猛推坑的阿宅既視感。

「那…那個男孩呢？」
棕髮少女聽得頭昏腦脹，但因為某些原因又樂在其中。
金發少女笑和不笑的氛圍差很多，卻能讓她無區別的沉淪於此。

「學姊完全沒講到他耶？！」
Alice滿臉錯愕的喊我以為那才是重點。
Sammy愣了幾秒，啊了一聲。

「他是我養的貓。」
金發少女這才淡淡地說。
「嗯？」
還沒等Alice亂叫她就先聲奪人的解釋，「有一天在夢裡擬人化了。」
「喔―」棕髮少女明顯的喘了口大氣，喉音的語調曲折離奇，「原來只是貓啊哈哈。」她折壽般地慶幸，卻又感覺哪裡怪怪的。

「嗯。」金發少女勾起嘴角，「很可愛吧。」
藍紫色的眼睛彎成弦月狀。

Alice看著她，止不住自己的笑，稚氣的笑聲完全把熱音社的友人忘在腦後。
「可愛。」

少女墜入那名為愛情的海。
不確定是因為那幅令人驚豔的畫，還是站在一旁把顏料揉到鼻尖上的她。

4.

「學姊等我！我去幫妳拿幹毛巾和新衣服來！」
棕髮少女衝出泳池更衣室。

Sammy看不清眼前，但她認得這個精力充沛的聲音，還有女孩偏高的體溫。
「好喔…」

金發少女午休前最後一堂課是游泳，那為何現在又突然跑來泳池？
原因是這個。
她揉了進水之後更模糊的眼睛。

Sammy原本打算趁中午把” 玻璃章魚”正式完稿，之後就可以順利的把它交給學校送去比賽，每個社團都需要有點成績，美術社也不例外，她不想拖累其他人，於是為此放棄了睡眠。
結果她迷迷糊糊的抵達美術社辦，才發現把眼鏡丟在泳池了，偏偏她今天又沒戴隱形眼鏡。
「我好像蠻厲害的。」少女對自己從教室到社辦的骨隨記憶感到自豪，在門口傻笑了一會。

接著就像個盲人摸象的傻瓜一樣走到頂樓泳池。
往好處想，她至少有撐到目的地才摔個狗吃屎。

Sammy抬手脫掉濕透的針織背心，緊巴在身上的製服讓人難受，襯衫無法避免的變得透明，更加凸顯她傲人的身材，灰色的基本款內衣此時令人浮想聯翩，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把釦子解開。

金發少女決定先把頭髮吹乾。

「學姊妳應該不會介意穿…我的衣服吧。」
棕髮少女一進門就是如此風光。
「嗯？」Sammy側頭看她，吹風機的熱風吹散劉海。

開了幾顆釦子的襯衫貼著瓷白的皮膚，少女披著及腰的淺色頭髮，手抬高延伸到腰的側面曲線，誘人的讓她差點噴出不中用的鼻血。
「給妳。」
Alice捏著鼻樑，話充滿鼻音。

「謝謝。」
Sammy笑得露出乳白色牙齒。

棕髮少女給了她自己的備用運動服，還有一雙短襪。

「Alice，好緊。」聲音聽著有點埋怨。
Sammy比Alice高了半顆頭，硬是塞進那尺寸不符的衣服裡，肩線有點過於剛好，她拉了幾下袖子，把長度不太夠的短褲穿得再低腰。
「幸好妳還有拿外套。」
少女笑了，手從oversize的校服外套伸出，只露出指尖，她把拉鍊拉到最頂，下身變的像沒穿似的。
裡面或許還真的是中空狀態。

Alice不敢抬頭，在梳妝台前用吹風機幫她吹乾鞋子。
她不敢想像學姊現在全身上下都是自己的味道。

「Alice？」Sammy表情疑惑的看向那比平常安靜很多的背影。
「嗯？」

一個柔軟的觸感壓上背後，少女雙手環住她的腰，圓潤的指甲輕撓著肚子。

「為什麼不和我說話？」
Sammy把Alice手中的吹風機關掉，整個人掛在她身上。
「沒有啊。」
Alice完全僵直著，連呼吸都沒什麼起伏，張了好幾次嘴卻都沒發出聲音。

棕髮少女伸手擋住自己的臉，不願意看見鏡子裡面的紅臉呆子。

Sammy把臉靠上Alice的背脊。
「妳就連心跳也能很吵耶。」

金發少女嘿嘿笑得很可愛。

Sammy單手攬著Alice，另一隻手摸了少女後頸的頭髮。
「Alice好像我家的貓咪。」她聲音悶在衣服裡，「軟綿綿的。」

棕髮少女皺著眉，皮膚像被燙熟一樣的潮紅。

「那…」
Alice抓住放在她腰上的手。

「學姊要養我嗎？」

明明是疑問句，卻用肯定的語氣說。

5.

灰色的顏料塗抹在畫布上，握住畫筆的右手多出新的裝飾品，反射著夕陽閃爍。
Sammy專注的雕刻男孩的臉，原本無神的螢綠色瞳孔有了一個夥伴，他微張著雙眼笑著。
銀黑色的金屬一直讓她卡到畫布，把一些幹掉的油畫突起刮下，但少女卻沒有想取下戒指的意思。

Sammy瞄了一眼無名指，用指腹擦掉上頭的藍色粉末，那是Alice親手幫她戴上的。

畫筆放進塑膠桶快速攪動幾圈，色彩滲透進水里化開。

「Sammy！」

金發的少女錶情瞬間亮起，站起身走向窗邊。
「Alice。」
她揚起的笑容似乎散發著陣陣的甜香。

棕髮少女扶著窗框探頭，「學姊。」

Alice精準無誤的壓在那淡色的薄唇上，小巧的虎牙啃下嘴，「唔。」Sammy反應迅速的退開，看了走廊前後。
Alice還來不及扣住她後頸，吐出一小節舌頭楞著，單肩背的吉他包又很不會看時間的滑落，她及時把它勾在臂彎的樣子看著很蠢。

「早安。」棕髮少女微笑裝作沒事的把吉他往上掂。
「太陽都要下山了。」Sammy不太開心的皺眉，耳尖出現可疑的緋紅。

Alice又傻笑了幾聲。

「我今天和熱音社請假了。」

少女把學生包丟到地上，拖過一張椅子坐在她旁邊。
「為什麼？」Sammy訝異地問。
Alice拉開拉鍊從背包拿出來吉他，頭繞過橘黑色的肩背袋。
「因為這個。」她賣關子的哼哼笑。
手關節在吉他面板上敲幾下，清脆的木箱空洞聲傳來。

「我要送妳一個禮物。」
棕髮少女背著光低頭，纖細的手指按壓在琴弦上，上揚的嘴角在見到她的那刻就沒放下過。

緩和的旋律流淌出指尖，少女因為緊張有點跑調的聲音，在Sammy耳中還是很動聽。
大概在她這邊，可愛足以勝過一切。

她認真聽著歌詞，少女在唱到”喜歡”的時候突然抬頭，異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瞳孔不安定的晃動。
Sammy突然腦中有個想法。
感覺自己像在搖晃著波子汽水，而Alice就是那香橙果汁，隨時要跟著氣泡衝出瓶口，她滿溢的情緒不是用蓋子可以抵擋住的。

金發少女沒有出聲，她知道應該說點什麼，但除了笑她好像做不出其他反應。

Sammy在Alice唱完最後一個音之後，身子往前，兩手扶上她的臉。
「謝謝大家。」
被捏住雙頰的少女微嘟著唇，皮膚像嬰兒般軟嫩。

金發少女在她的鼻尖上咬了一下。
「不用客氣。」

6.

「她總是這麼的活力充沛，害我也覺得很開心。」
少女笑得很燦爛。



END.


*原諒我很想把腦洞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