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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呗白菜

    @Luobeibaicai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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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呗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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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息量爆炸的一章(目移)
    歌词摘自《不可解》feat.花譜
    *Hinadori为罗马音,意为“雏鸟”

    #Lucake
    #lucake

    【Lucake】夏日遗梦 15拉普拉斯,也就是我,是爱弥创造出来的“幻想朋友”。
    可以说,我陪她度过了她幸福的童年,见证了她走向黑暗的人生,又在黑暗中自保,挣扎,疾呼,反抗。
    但是,她却没能坚持到最后。
    她告诉我,她的妈妈很不喜欢她。在她出生后,她就被妈妈扔给了乡下的外公外婆抚养。但她却因祸得福,在外公外婆的呵护陪伴下,她度过了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外公外婆相继离世,我被妈妈接回了城里。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会因为一些可有可无的小事,三番五次地责备我,我若是顶了嘴,轻则被扇耳光,重则被拳打脚踢。她很精明,专门找能被衣服遮挡的身体部位打,淤青,红痕,伤疤,这些已经是家常便饭。
    可是,她每次打完我,又会转过头来帮我上药,做饭,洗衣。我不知道,妈妈她究竟爱不爱我,如果爱,为什么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骂我,打我?如果不爱我,为什么她在打骂完我之后,还会给我饭吃,给她我喝,给我买衣服穿,送我去上学?
    自我记事起,她似乎就没有什么正经工作,每天忙于周转在不三不四的男人之间,偶尔运气好,碰上了既有钱还善良的男人,我的物质生活才稍微好一些,可她一旦和这些人分了手,我的生活便会再次跌入谷底。
    有一次,就因为我起夜去洗手间,被她新交往的男人发现了,男人把她喊出了房间,指着我,质问她“我是谁”。我见到她,下意识喊了声“妈妈”,男人脸色大变,当场和我妈妈闹掰,斥责她是骗钱,骗感情的骗子。
    男人气冲冲走后,她一言不发,反手将我赶出家门,锁在了门外。
    那是一个冬天的深夜,外边刮着大风,很冷,我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衣衫,根本挡不住屋外猛烈的冬风。很快,我的哭声被风声掩盖,就连哽咽和抽泣都不被允许——吸进鼻腔的冷气足以令我寒战,窒息。
    而且,曾经她再三强调:打得再疼,骂得再狠,也不准放声大哭,因为这样会吵到邻居。
    “以后你长大了,受到的折磨和挫折,可远比受到这些皮肉伤要疼痛得多。”
    “妈妈这是在锻炼你的忍耐力啊。学会忍耐,将来才能出人头地……”
    这就是妈妈爱我的方式。
    可是,爱不应该是给人带来温暖的吗?为什么,我感受到的只有寒冷呢?
    熬不过的寒冬,看不见的春天。我的未来,何去何从?
    “好冷。”
    那时,我已经没力气哭了。
    好冷……
    手指脚趾被冻得失去了知觉,我缩在家门口前,死死捂着胸前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那是我还活着的证明。

    “妈妈,我错了,我不应该惹你生气的……求求你,放我进家吧……”

    拉普拉斯,救救我……
    老师说过,要学会感恩父母,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妈妈一定是爱我的,她给我吃,给我穿,给我用,她一定是爱我的。
    拉普拉斯,请你告诉我,妈妈……妈妈她真的是爱我的吗?
    外面好黑,好冷。
    拉普拉斯,救救我,救救我……

    “她晕过去了。是被活活冷晕的。”

    空无一物的梦境虚空里,女孩如一只无依无靠的幼猫般蜷缩着身体。突然,一声低沉的长鸣贯穿梦境,红眼虎鲸自黑暗中游曳而出,缓缓来到女孩身边,将女孩的瘦弱身躯全然包裹,给予她渴求的温暖。
    “拉普拉斯,拉普拉斯。”
    梦中的她,依旧在喊着我的名字。

    “拉普拉斯一直都在,在你的身旁,意识里,梦境里……”
    “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悲惨地死去。”

    “发生在她身上的悲惨故事实在是太多了,今晚,我恐怕没法和你全部说完。”
    拉普拉斯载着Luca,穿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
    “我先告诉你结局吧。”
    “啊,好……”
    Luca抓紧了拉普拉斯尖而高的背鳍。
    “她萌生了自杀的念头。之后,我无数次,无数次地恳求她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但无济于事。最后,她提出了与我绝交,抛弃了我——这个曾经想要努力活下去的她,创造出的幻想朋友,精神生命。”
    “我无可奈何,只能试图闯入她的老师,同学,朋友的梦境,但无一例外,他们不是对我视而不见,就是对我说的话不屑一顾。他们都以为这是一场荒谬的梦,梦里,只有一只会对他们说胡话的巨大红眼虎鲸。”
    “可一切为时已晚。她已经自杀,离开了人世。现在你看到的她并不是真正的爱弥,而是被劝死鬼夺舍的一具行尸走肉的肉体。”
    结合傍晚时车站上的“爱弥”对自己的警告,以及那晚少女离奇消失在人行道上的身影,种种解释不清的疑惑,都被拉普拉斯的这番话全然解开,一切看似不可思议的事实,顺理成章串成了一条明晰的线。
    “劝死鬼之所以缠着爱弥,是因为它要等爱弥自杀后,吃她的血肉充饥,但为什么它却转过头来占据她的身体,重回人间?”
    拉普拉斯却没有给Luca一个准确的回答。
    “我不能冲破梦境的桎梏,只能依靠和我‘绑定’的人,也就是爱弥,告诉我有关外界的消息,她和我断联已久,因此,劝死鬼缠上她的原因,做了什么帮助她自杀的事情,又为何占据她的肉体抛头露面,这些事情的真相,我不得而知。”
    “我之所以找上你,就是希望你能揭开假爱弥的真面目……我不想它用爱弥的身份,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来。”
    Luca垂眸。
    “为什么你选择了我,而不是别人呢?”
    “只有你认真回应了我对你说的话,那些我向其他人重复了无数遍的话……我不奢望见到爱弥最后一面,但我希望她能好好安息——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她一死,作为拉普拉斯的我就已经没有地方扎根了,失去精神土壤的我,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彻底消失……”
    “我需要一个暂时栖息安身的地方。来,放松你的身体,把你的双手放在我的头顶……”
    拉普拉斯的声音很轻柔,仿佛带有某种特殊的魔力,轻而易举地“操纵”人的心灵,让人心甘情愿地依照它的指示去做。
    手掌心触碰到虎鲸头顶的瞬间,一片淡蓝色的光芒自指缝间溢出,迅速蔓延,贯穿梦中的黑夜,;与此同时,拉普拉斯突然调转方向,径直向低处俯冲,利用重力将背上的Luca狠狠甩下。
    “喂!拉普拉斯!”
    他伸长手臂想抓住拉普拉斯的尾巴,但手心触碰到对方身体的那刻,它立刻爆开,化作一滩散落的珍珠星辰。
    拉普拉斯——!
    虎鲸像失去意识了一般僵硬地垂直落下,不过几秒,巨大的身躯便开始融化,一点点地变作泡沫。淡蓝光芒如吞噬黑夜的白昼,将Luca完全包裹其中,泡沫和星辰逆着风向扑打在他脸上,炫目而刺眼。
    “用你全部的身心,接纳我的存在吧。”
    他在坠落。
    “直到我的心愿完成为止。”
    迷蒙间,他听到了海浪翻腾的声音。

    “对不起啦。”

    “……!”
    Luca猛地从梦中惊醒。
    脑瓜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全身肌肉酸疼得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梦游出门和别人打了一架,再灰溜溜地钻回被窝睡到现在。
    他掀开被子慢慢坐起身,背后湿粘一片,伸手一摸,手掌里全是汗水,空调冷气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还好嘛?”
    一个柔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关于梦境的记忆在他清醒的瞬间涌入脑海:黑夜,悬崖,悬崖之下的风暴,爱弥过往的悲惨经历,化作光芒与泡沫的拉普拉斯……
    原来那是在梦里发生的事情,可梦里的一切触感,听觉,感受,都比现实的还要强烈。
    Luca狠狠抹了一把脸。
    “我没事。”
    半梦半醒,还感觉身体极度不舒服的Luca,恢复意识的那一刻听到Ike的声音,他突然感觉心安了不少——仿佛一切就本该如此,无需理由。
    “可是,我看到睡梦中的你一点都不安分,不是翻来覆去,就是烦躁地踢被子,眉头紧锁,完全没有个睡安稳觉的样子。”
    Luca摁亮了床头台灯。一时间,暖黄色的灯光将两人笼罩其中,显得温馨而暧昧。
    Ike坐在床沿上,离Luca也就一个拳头的距离,若不是看不到他在灯光之下的影子,Luca甚至以为自己还没梦醒。
    我和他不过才认识了一段时间,但为什么……我们的相处模式却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互补,默契,互为依靠?
    他在我心中的存在感,远远超过了我现实的朋友,同学,我却不满足于此。
    我还想得到有关他的更多。
    “其实……”
    Luca后仰身体,靠上了床头挡板。
    “我做了一个和白天几乎一模一样的梦。但不一样的是,梦里的虎鲸向我介绍了它自己——拉普拉斯。”
    一只名叫拉普拉斯的虎鲸,是一位名叫爱弥的女孩的幻想朋友,它请求我帮它完成它最后一个心愿:阻止假爱弥伤害别人,让真正的爱弥得到安息。
    “真正的爱弥……”Ike喃喃自语。
    那天他在巷子里看到的“爱弥”,果然是她身旁那个劝死鬼假扮的。寻人启事里被抹黑双眼的爱弥,已经不在人世。
    “然后呢?”
    “然后……”
    Luca正绞尽脑汁回忆场景,组织语言,他感到自己的左手涌起一丝滚烫燥热。
    他将左手抽出被子,定睛一瞧:一枚小小的虎鲸标志赫然印在手背上,边缘散发着淡蓝微光。不过几秒,那只虎鲸便慢慢隐匿了身影,消失在Luca的视线里。
    好不容易摆脱了头晕目眩的困扰,下一秒,杂乱的声音,破碎的记忆,断断续续的画面接二连三浮现脑海,一股沉重的情感压上心头,差点没把他自己的意识给冲散。
    拉普拉斯……它对我做了什么?
    见Ike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他很快平复了心情,继续向他描述梦境的内容。
    “坠落的虎鲸,漫天的泡沫和星辰……听你的形容,我总会想到‘鲸落’这个词。”
    “可拉普拉斯不是鲸鱼。我也觉得奇怪,一只海豚,却能把鲸落这个画面表现得如此梦幻浪漫——也许它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了一头死后能滋养海底万物的鲸鱼了吧。”
    “Ike。”
    Luca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觉得,我惹了个大麻烦。”
    “我本来不应该插手爱弥的事情,但拉普拉斯却选择了我。”
    Ike心中也不是很滋味。他之所以向Luca隐瞒了假爱弥的事情,是因为他不希望Luca被卷入和他完全无关的风波,但拉普拉斯的出现,让整件事情扭转到了一个极端的地步。
    “它好像把爱弥生前的部分记忆,强行迁移到了我身上:她的全名叫爱弥·拉弗,母亲名叫杰里米·安德拉,对亲生父亲毫无印象……小时候被母亲接来这座城市,遭受长期的家庭暴力,直到长大。因为老师的一句夸奖,她意外发现自己唱歌的天赋,由此开始靠唱歌使自己保持清醒,下定决心,长大了一定要逃离母亲的魔爪,当一位优秀的歌唱家……”
    “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内容,”Luca揉了揉太阳穴,“没想到,她短短十几年的人生,居然经历了这么多……”
    “Luca,你真的要决定迈出这一步吗?”Ike面露担忧。
    “嗯。”他点头。
    “爱弥是拉普拉斯在世上唯一牵挂的人,我不能让拉普拉斯失望。”
    “Ike,你会支持我做的这个决定吗?”
    他虔诚而郑重地握住Ike的双手。
    “我保证,只要一完成拉普拉斯的心愿,我就会立刻脱身,绝不多管闲事。”
    他估计把自己当成了热血少年漫的主角,斗志昂扬地接手拯救世界的重任。
    Ike想了无数个理由劝Luca不要瞎掺和无关自己的麻烦,但Luca的性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倔强,可以说已经到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地步。
    “当然啦,我会一直站在你这一边的。”
    既然他想做,那就让他去吧。
    像哄小孩似的。

    等Luca重新睡下,Ike把视线转移回了他的书桌上。
    桌面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只放着两三张写着字的草稿纸——都是出自变成猫的自己的手笔:鬼画符的字迹,鬼画符的大猫脸,和Luca画的简笔画猫猫形成鲜明对比。
    “这小子,居然说要把我的‘手写作品’裱起来挂房间里。”
    他撑着脑袋,看着纸上乱七八糟的字迹,哑然失笑。
    “它们明明完全没有任何的收藏价值。”
    “可这是我俩认识以来,你第一次给我留的东西,对我来说,它可是无价之宝!我当然要好好收着了!”
    他居然会把它们视为珍宝。
    “因为你是我心中最特别的存在啊。”
    这种话张口就来,说了也不嫌害臊。
    Ike在人间待了二十年,听过无数好听难听的话语,但从始至终,他最听不得的话就是打直球。认识Luca之后,他感觉他的脸皮子变得越来越薄,每次听到他对自己直白地表达喜爱和好感,他都得花上很长时间才能消化。
    我不过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幽灵而已,什么都不会,也就肚子里有点笔墨能写点东西。可以说,我身上没有能配得上你喜欢的地方。
    或许这是每个人都有的通病吧,习惯了在他人面前贬低自己,却又想得到他人的认可。
    Ike盯着Luca画的那只纸片猫咪出神,思来想去,他又从怀里掏出了那副白色猫面。
    “无论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做你的后盾。”
    这是我能回应你唯一的方式。


    “藤月老师。”
    第二天傍晚,Luca推开了琴房门。
    “哎,你来啦!” 藤月老师停止了演奏钢琴的动作,“茉莉她没和你一起过来?”
    “她最近有点忙,没法过来呢。”
    Luca将小提琴琴箱放在一旁,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样啊……”
    藤月老师似乎是叹了口气,慢慢合上了钢琴盖。
    “关于我们的压轴演出,评委老师给我回话了。他想在这周挑个时间,让你和茉莉现场演奏一边给他们看。”
    “他还没有确定具体哪一天,但我猜,他想搞突击。”
    “突击?”Luca惊讶,“这只是一次演出,又不是结业考试,干嘛非得……”
    “他的性子就是这样,要求高,喜欢强迫别人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事情。”
    藤月老师面色严肃,不用多想,Luca就知道她对今晚茉莉的缺席深感担忧。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他对节目的要求居然抓得这么紧,紧就算了,还要求高效率。真不把学生的时间当时间看,以为人人都像他那样清闲没事干。”
    “藤月老师……”
    “Luca,茉莉这一周都没有时间吗?”
    “她和我说,她要准备一个很重要的面试,这关系到她未来的升学和梦想,她必须要好好准备……她本就是我邀请来的表演搭子,总不可能要求她放弃面试,就为了这一次应付过关似的表演吧。”
    “也是,”藤月面露难色,“评委那帮人性子阴晴不定的,我担心他们会刁难你,所以我才特地叫你们过来一趟,提前继续练习,找好演出状态。不然,他们一句话就可以把你们的演出一票否决,让你们这几个月的努力全部白费。”
    “既然茉莉不在,那现在就由我来暂时代替她的位置。这次,你和我一起合奏演出,可以吗?”
    “没问题的,老师。”

    没想到,我看上去觉得一切都好的学校里,竟也会有如此“蛮不讲理”的老师。
    光听藤月老师的形容,我就能切身感受到当时她的不安和愤懑。
    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Luca,你在第三小节拉错了一个调子,你没注意到么?”
    结束第一遍演奏,藤月老师提醒了Luca一句。
    “欸,有吗?”
    “我记得,之前你和茉莉合奏的时候,那一段从来没有出错过,”藤月把琴谱翻回了第一页,“别紧张,也别着急。喘口气,待会我们再试一遍。”
    “好的,老师。”
    刚才演奏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在走神,全靠肌肉记忆一路拉到曲子结束——他压根就没有融入曲子营造的氛围。这首曲子的主旋律还是他写的。演奏自己写的曲子一点都不上心,说出来都觉得惭愧不已。
    “先别想太多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演出的事情……”

    半小时后,藤月老师主动叫停了排练。
    “休息一会吧,十分钟后我们再继续。”
    “好。老师辛苦了!”
    就在Luca喝水看手机的间隙,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将手机塞回书包,转头,发现藤月老师在桌上架起了笔记本电脑,聚精会神盯着电脑屏幕看。
    他以为老师在忙工作的事情,担心自己会打扰到她,但下一秒,藤月老师就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一趟。
    尽管疑问再多,Luca还是老老实实坐到了藤月身边的椅子上。
    电脑屏幕里,一段全屏播放的视频被暂停着,鼠标指针悬空在播放键上迟迟不动。
    这是……去年十大歌手比赛的演出录像!
    “今年年底的校园十大歌手比赛不是准备要开始了嘛,总策划老师不仅邀请我去当评委,还发了我一份上一届十大歌手总决赛的录像。我现在有点犹豫要不要接受邀请,所以——”
    藤月笑眯眯勾住了Luca的肩膀。
    “我来问问你的意见。”
    “这个嘛,”Luca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老师你有时间,觉得能胜任评委这个职位的话,那你完全可以接受这个邀请的。”
    “我一向不参与学校十大歌手比赛的任何事务,但这一次,我犹豫了。”
    藤月伸手点了一下触摸屏,视频重新开始播放,她把进度条一口气拉到了最后,正好卡在最后一个节目的开场,主持人读完串联词,提裙下场的那一刻。
    “你先看完这段表演吧。”

    当少女唱出第一句歌词的瞬间,不止是台下的观众,就连屏幕前的Luca,都被她独特而富有感染力的嗓音惊艳到忍不住张大了嘴。
    她的歌声仿佛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腕,把在场的所有人一把拖入了大海,但迎接他们的,不是溺水般的窒息,而是藏身海底,五光十色的瑰丽景象——那是永远也不能在陆地上重现出来的景象。
    “天哪……”
    “她的音色好特别!”
    “这场压轴演出真的太棒了,她拿这届十大歌手的第一名完全不过分吧?”
    “难道这就是‘海的女儿’的现实版嘛?简直如听仙乐耳暂明……”

    「死にたい」とか,
    好想死,
    「生きたい」とか,
    好想活下去。
    そんな痛みでは嫌われる
    被这种痛苦憎恶着……

    身着白裙,梳着简单丸子头的黑发少女站在舞台的正中央。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没有过分精美的演唱背景,她只需要一架固定的麦克风,便能令足以惊艳全场的歌声传到观众席的每一个角落,让疲惫的观众眼前一亮,重新摇起蓝色的应援棒,为少女呐喊助阵。
    就在屏幕前的Luca沉浸在少女的歌声中时,他偶然瞥见,少女的脚边放着一只小巧的虎鲸毛绒玩偶。
    虎鲸?!
    他猛地看向舞台上正在演唱的少女。
    “她是……爱弥!”

    不可解な未観測情景 名前のない花のような
    不可解的未被观测的情景,就像无名之花一样,
    悠に咲き乱れるこの号哭が やりたいことすらできなくて
    蔫然凋零飞散的号哭声,就连所望之事都无法企及,
    身動きすら取れない、さびれた心臓に咲いた
    身陷囹圄,在凋零的心脏中绽放。

    歌曲高潮,爱弥依旧在歌唱着,头顶的浅色灯柱缓缓移动,观众们整齐划一地挥舞蓝色应援棒,坐在评委席的老师们纷纷交头接耳。

    お金とか、ビジネスとか、効率とか そういうことじゃないでしょう?
    金钱、工作、效率什么的,这些东西根本不重要吧?
    愛情とか、友情とかそういう何かじゃ計り知れない
    爱情、友情这些才是无法估量的。
    心が打ちひしがれたあの不確かな情景な綺麗だと思うのは
    心灵被摧毁到模糊的情景,还认为是美丽的话,
    きっとそれこそが 人間の証だ。
    一定这样才是,生而为人的证据吧。

    伴奏渐渐走向舒缓,结束。舞台重新亮起灯光,爱弥向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地向观众和评委们欠身行礼,而后捡起被自己放在一旁地上的虎鲸玩偶,抱在了怀里。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重新上台,来到爱弥身边。
    至此,有关爱弥的记忆,和电脑屏幕中传来的少女说话声渐渐结合在一起,爱弥原本扁平的形象,在Luca脑海中开始变得鲜活起来。
    “感谢爱弥同学给我们带来的精彩演出!刚才你演唱的这首歌曲名叫不可解,请问你选择这首歌作为总决赛演出曲目的原因是什么?”
    女主持人笑着问爱弥道。
    “嗯,”爱弥迟疑片刻,“因为我觉得这首歌……”
    她林林总总说了几点,但基本都是应付主持人回答的客套话,主持人满意地连连点头,时不时搭几句话,不知是真相信了她说的话,还是为了维护场面而做的样子。
    “我看到你唱歌的时候,你把怀里这只虎鲸放在了你身边,冒昧问一下,你这样做是有什么深意吗?”一旁的男主持人继续提问爱弥。
    “这只虎鲸,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礼物。当我唱歌的时候,我喜欢把这只虎鲸放在我的身边,这样,我就能感觉到它时时刻刻在我身旁,我会很安心。”
    这个回答她早已烂熟于心。
    市面上卖的虎鲸玩偶基本都是黑色眼睛的,她手里这只也不例外。
    哪儿会有人主动给她送礼物?这只虎鲸玩偶,是她自己省吃俭用攒下钱来,自己买给自己的。
    对她而言,这便是白天陪伴自己的“拉普拉斯”。夜晚,她才能在梦中,见到真正的拉普拉斯——她的“假想朋友”。
    “好的,谢谢你的回答!接下来,让我们有请评委老师为爱弥同学的演出作点评……”
    此时,藤月突然点下了视频暂停键,琴房顿时安静了下来。
    “点评内容就没必要听了。都是耍耍嘴上功夫,实际上对她刚才的表现并不满意。”
    “为什么?她明明唱得很好听啊。”
    “因为歌词内容不符合他们的认知。他们想要正能量,积极,至善至美,而不是对赤裸裸的现实的批判和厌恶——所以,她是那届十大歌手的亚军,而不是当之无愧的冠军。”
    藤月扭开矿泉水瓶的瓶盖,撩开落到耳朵前的长发,仰头灌了一口水,吞下肚。
    “我想找到这个名叫爱弥的女孩。这个孩子如果能接受专业训练,或许我能把她培养成一名优秀的唱见。她的音色很独特,高音穿透力强,低音富有重量感,先天条件这么优秀,不好好培养的话,真的很可惜。”
    一旁的Luca默不作声。
    老师……如果我告诉你她已经去世的事实,你会相信吗?
    “是啊。我觉得,她的歌声值得被更多的人听到。”

    爱弥不仅声音条件好,而且喜欢唱歌——她把唱歌当作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她早已意识到自己是块唱歌的料,但她知道,在母亲眼里,“唱歌”只是拖累学习成绩的拦路虎,所以,为了在家中自保,她从不让母亲知道自己拥有的这个才能。
    她会在放学后,无人的街道里,看着飞过头顶的倦鸟,无云的天空,用旧手机调出音乐伴奏,戴上漏音严重的耳机,伴着伴奏小声地哼唱几句,暂时把那些令她烦恼的事情弃之脑后。
    “上传音频。”
    “选择‘语音文件001’。”
    “编辑推文。”
    “发布。”
    “您的推文已成功发布,点击查看。”

    Hinadori @hinadori_033
    鼓起勇气,终于唱出了这首我喜欢了很久的歌。
    太阳落山了。
    晚安。

    Hinadori。
    这是她在网络上开设的私密账号。她习惯把录下的唱歌音声放在这个账号上,然后把原本存在手机里的录音文件彻底删除。
    母亲不知道这个账号的存在,因此,她可以尽情在这个账号上宣泄,抱怨。
    指尖飞速打出一串又一串字符,将不为人知的情绪编织其中,只有这么做,她才能感到轻松,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活人,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而非某人的工具和附属。

    Hinadori @hinadori_033
    活下去,活下去。
    哪怕是苟延残喘,遍体鳞伤,我也要活下去。
    等我熬过了高考,我就离开这里。世界这么大,总会有地方能容纳得下我……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就算在大街上受到母亲的打骂,也要哭着抱住母亲大腿,求她不要抛弃自己的小女孩。

    羽翼未满的雏鸟,仍要张开稚嫩双翅,飞离那个用所谓“爱”堆积起来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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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呗白菜

    DOODLE*怕读者们以为是设定BUG,再补充一句:只要Ike意志力足够强,他其实是可以触碰并简单操纵现实世界的物品的,他想碰什么都行(但唯独碰不到Luca,无论意志力再怎么强)
    贴一个第五章原文:
    “只要我意志力足够强,就能和现实世界的东西进行短暂的交互。我要没有这个能力,这二十多年待在人间的日子,岂不无聊透顶?”
    就比如第一次递还给你的伞,不久之前敲响的窗户那样。
    【Lucake】夏日遗梦 18“喵——喵呜!”
    怀里的猫咪不安分地叫唤,不少同样在等车的人纷纷向Luca投去好奇的目光。不懂事的小孩拉住大人的衣摆,指着金发少年,大声说着“猫!猫!”;襁褓里的婴儿突然哇哇哭泣,母亲着急忙慌地去哄,轻声责怪一旁毫无顾忌外放视频声音的中年男人。
    Luca误以为是猫咪的叫声惊扰到了婴儿,他连忙走远,随意找了张空着的长椅,坐了下来。
    “好啦好啦,”Luca把猫咪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嘛?”
    Ike张嘴,佯装咬了Luca的手指一口。
    每每想到对方差点被来历不明的蛇袭击咬伤,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和之后的后果,他就后怕不已。
    “还好出来得早,不然咱们就赶不上今天最后一趟回去的大巴了。”
    Ike堪堪松了口,盘起尾巴,重新窝回Luca的大腿上,不嫌热似的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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