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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王陛下和他惹不起的小魅魔凛月第一次听说给自己安排的任务时,他几乎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刚刚竟然听到那样离谱的回答。


    “您没有听错,凛月大人。”


    羊角恶魔的侍者站在一旁显得颇为恭敬,但这人的话里却没有给凛月留一丝半毫拒绝的余地。


    “长老大人说,此次乃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只要混入入宫的侍者之列,便定可替您亡故的兄长报仇。”


    “虽然是这样……”


    “那么午后我等来接您进宫。”


    羊角恶魔说到底不过是长老的传话筒,整件事从最初起就是决定事项,此次前来大抵不过是通知凛月一声,让他好歹有个心理准备。

    虽然凛月自己是其实是拒绝入宫的。但小~羊的话到底没有说错,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那个残酷暴虐的魔王才会露出破绽了,要是这次可以一击必杀,想来哥哥也能瞑目了吧?


    朔间凛月是个苦命的孩子。


    他本是魔界金贵的小王子,上面还有个把“溺爱”刻进了骨子里的温柔的哥哥,却不想这顺风顺水的人生却在他哥哥的加冕典礼上结束了。

    不知道从哪里闯进来的贼人残忍地杀害了他的哥哥,而且对方还恬不知耻地强占了哥哥的身份,自此稳稳地坐上了魔王的宝座。

    凛月为此伤心了很久,要知道哥哥对他来说可从不单是「哥哥」那么简单,他们更是彼此唯一的伴侣,是约定要永生永世在一起的恋人,现在突然被人夺去了生命,被孤单剩下来的那个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在去找哥哥以前,凛月必须要替对方复仇才行。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朔间凛月都发誓自己定要将杀害哥哥的凶手碎尸万段!



    只是复仇之路对于凛月来说实在有些困难了。
    因为他是魔界里最为特殊的一个种族,和他的哥哥不一样,继承了母亲基因的凛月是一只魅魔。

    魅魔,自古以来在各类故事传说里就是一个引人遐想的种族,他们一族之人不论男女似乎天生就是为了那档子色情的事而生。
    据说魅魔不论男女皆可生育,强大的魅魔甚至可以随便更改性别体征,他们能把别人的体液转化为魔力,其中最为滋补的就是精液,“一精抵十血”的说法便是由这个种族而起。
    和其他可以吸收外界魔力的种族不同,魅魔能从空气中吸取到的魔力少得可怜,通常只能施展几个日常小法术,但他们体内的那套转化系统和魔力储存功能也是别的种族羡慕不来的天赋。
    一个人能够承载的魔力是有极限的,打个比方的话,有的人是一只碗大小的容量,有的人则是一个水桶大小的容量,人与人之间魔力的储量极限不同,强弱之分也自是从这里开始。但魅魔们的储量却好像是个无底洞,只要他们吸取到了足够的体液,那么他们就可以获得与之相对量的魔力。


    一言蔽之,越做越强。


    虽然你可能会觉得这个传说中的魅魔一族过于离谱,但事实上魅魔凛月用他自己的性命担保,以上那些见鬼的传言其实通通都是事实。

    只是如此一来复仇一事就变得相当难办,因为朔间凛月是个很有节操的魅魔,找人随便上床什么的,打死他都做不出来。凛月的哥哥自小就对他保护过度,连魅魔小学都没舍得让他去上几天,这也就导致这孩子长到现如今的十六岁还是个百分百的童贞。
    朔间凛月对那档子事一窍不通,固执地拒绝除了哥哥以外所有人的触碰,没怎么上过魅魔学校的魅魔自是不懂情爱的快乐,凛月宝宝本来准备把自己的第一次留到成年再献给哥哥的,现在没有了哥哥,他就更是决定守身如玉,像对待逝去哥哥的遗物那般珍惜自己的清白。

    正因如此,哪怕朔间凛月有着绝对出色的魔法天赋,他也半个魔法施展不出来,没有魔力的魅魔,弱得简直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朔间凛月要报仇的话也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这几年他自己一个人也刻苦练习了一下剑术,持久性算不上多好,但好在爆发力惊人,哪怕是面对穷凶极恶的魔王,只要用附魔的短剑从近处攻他一个措手不及的话,凛月有很大的把握可以一击得手。

    但问题是想要和魔王单独相处实在是件难事,加之还必须要是近距离,难度何止是提升了一个档次那么简单。

    正因如此,这次的机会还才显得如此珍贵,因为魔王要招的“侍者”并不是端茶倒水的佣人之流,而是专门在床上侍奉魔王的,那类一听就很适合魅魔去做的“侍者”。

    说来曾一度因为这种无限容纳魔力的体质而惨遭屠杀的魅魔如今也算是濒危保护物种,要是凛月这个纯种魅魔愿意去做那劳什子的侍者,想来他靠着的种族天赋也定然不会被面试官刷下去。


    ——只是,上床啊……


    ——凛月不愿意和除了哥哥之外的人上床啊。


    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仇人,他光是看见对方都恨得牙痒痒,更不要提和对方做那种亲密的事情,一想到那人有可能触碰到自己,朔间凛月就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死去的哥哥了。

    奈何复仇的诱惑力实在过于巨大,更何况当时带他从宫殿里逃走的长老也没给凛月选择的权力,最后半推半就之下,凛月还是坐上了前往魔宫的飞车。



    坐落于魔界正中心的魔宫无疑是整片地区最为璀璨的那颗明珠,黑色的哥特式建筑高耸锐利,红色的荆棘蔷薇遍布城堡的外延四壁,吸食着血液长大的玫瑰个个有着碗口般大小的花蕾,那种极致的红是人间与天界的花朵注定所无法拥有的,馥郁迷人的花香最为令人痴迷,但同时却也是这种魔界之花致命的武器。

    魔宫外的长廊两侧遍是蔷薇与玫瑰的天堂,糖果般甜美的香气会是最初的筛选,要是连魔王陛下的爱花都没有办法驯服的话,那自是没有资格侍奉对方的。

    只是他们大抵不知道,这片花海曾是哥哥为了讨小王子欢心而送给凛月的礼物。
    那个人明明在外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但在自家弟弟面前却总是格外温柔多情,能溺死人的情话也好,各类别出心裁的礼物也好,总之别人有的,自家宝贝弟弟也应当有一份;别人没有的,他就更是要给凛月争取到第一份才行。

    这成片的玫瑰花海便是那人某次送给凛月的礼物,只因为他觉得这明艳代表爱情的花朵很适合对方,所以干脆花重金移植了一大片,用他哥哥的话来说:能让凛月躺在上面睡觉也是好的呀。

    于是乎这最初的一关对朔间凛月来说就毫无难度了,毕竟本来就是哥哥送给他的礼物,这些有灵性的植物一早就将他们认做了主人,所以哪怕其他同行的恶魔们被香气迷晕了头直往花海里扎,魔力低下的凛月依旧可以勇往直前,不带半点犹豫的那种。



    大厅里此时已然零星站了二十多位前来参选侍者的少男少女,他们种族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有着一张足够精致的面容,从清纯可爱到明艳动人,又从成熟魅惑到端庄优雅,这些人聚集于此当然不为别的,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爬上魔王的床。

    看着大厅里的各色男女,凛月更加看不上那个魔王了,果然他的仇人是哪方面都绝无可能与他最爱的哥哥相比,不光性格恶劣,现在一看多半还是个只走肾不走心的渣男。


    “欸,你也是来参选侍者的吧?”


    正当凛月猫猫缩在大厅的角落里唾弃魔王时,一个红色卷发的小恶魔突地从凛月的影子里探出了头,趁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时又轻巧地跃到了半空中,背后一对小巧的蝙蝠翅膀“噗嗤噗嗤”扇个不停。

    要是这种事发生在人类身上,那一定会被吓出个好歹,但对于生活在魔界的凛月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出场方式,只是碍于他有任务在身,最后也不过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嗯嗯,果然魔王陛下的魅力是谁都无法拒绝的呢,虽然我们是竞争对手,但我在这一群人里最看好你哦?”

    “你看那边那个黑色头发的孩子,她和你一样也是魅魔,听说是某个伯爵家花了大价钱从小培养的,混身上下都是照着魔王陛下的喜好打造的。”


    少女所指的正前方果然有一个黑长直的魅魔,她的一头黑发顺滑柔软,哪怕是放在这群人中也依然是最醒目的那个,从那猩红的眼瞳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媚意,只是被轻轻瞥上一眼都会撩拨得人欲火焚身。


    “你再看那边那个,号称是魔界的第一美人呢,据说别人想要往她家递情书都要先排上个三天三夜,但要我说这一听就是虚假宣传,你长得可比她好看多了。”


    这次被点到的少女有这着头亮眼的金色秀发,她傲人挺翘的身材尤其惹人注目,虽然样貌也算得上美丽,但要说魔界第一,多少还是名不副实。


    “还有还有,右边靠墙……”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在意我……?”




    朔间凛月一向聪明得很,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恶魔吐槽别人是假,给自己建立自信心恐怕才是真。
    尽管他之前是魔界金枝玉叶的小王子,但哥哥为了保护他从来没让凛月在社交场合露过什么面,这也就导致了魔界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小王子长什么样子。

    于是乎红发小恶魔近乎讨好般的举动就显得很奇怪了,明明是初次见面,明明他们是名义上的对手,这种打击别人来给敌人建立自信心的举动真的合理吗?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她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但是怂恿前朝的小王子去爬现任魔王的床多多少少也很奇怪吧?


    红发少女显然努力过了头,她说到底不过是魔王陛下用魔力捏出来的一个使魔,此生的第一个任务便是给魔王陛下和王子殿下的情趣游戏增添助力,因此得了命令的Avana格外努力,明明她连情感和审美都还没有塑造完整,就开始在这里进行拉踩了。

    只是自己是魔王陛下用来哄人开心的这个事实无论如何都不能对王子殿下说,使魔少女最终决定无视凛月的发言,抓起对方的手鼓励半天后就又速度从影子里溜走了。

    朔间凛月自是不懂对方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如何能在保住贞洁的情况下搞死魔王依旧是困扰着他的难题,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想和敌人产生过分亲密的接触,思来想去果然还是等对方禁不住诱惑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一击必杀最好。

    等凛月初步拟定好计划时,负责考核的官员早已对针对众人的样貌进行了二次筛选。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轮到凛月的时候被直接保送,人家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低着头垂着眼,语气恭敬地告诉他,他已经通过了所有考核,可以直接入住魔宫。

    魅魔猫猫并没有多想,纯当是长老替他提前打点好了关系,毕竟来之前凛月就已经被告知等到了魔宫会有人负责接应他,给他制造刺杀魔王的机会。只是凛月没想到魔宫的这个线人如此高调,大厅广众之下就让他直接走后门了。


    于是等朔间凛月心情颇为愉快地晃动着尾巴往自己的住所进发时,后面那些小姐公子才不甘愿地开始进行1v1的才艺pk。


    分配给凛月的房间在最顶层的倒数第二间,透过窗户向外望正好能看到魔界灯火辉煌的不夜城之景,这正巧是凛月喜欢的楼层。
    房间不大却足够舒适,软软的一张大床刚坐下去就会不自觉地被封印其间,精贵的朔间•前•小王子•凛月于是便立刻能够感受出床垫的用料,这同样是他最钟爱的一款床上用具,用天边的云朵纺织出的线,内里塞满了天使羽翼内侧最柔软的羽毛,是偶尔和天界进行往来贸易时才能得到的珍品中的珍品。


    如此的待遇定然不是一个小小的侍从应当享受的,但有了之前走后门的经验,凛月现在倒也淡定了。所谓后门走到底便是他这种情况,不仅跳过所有考核,连睡床都是最高级的那一类,这样等他养精蓄锐准备妥当,就可以争取机会一击必杀。

    只是还不等小猫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他房间的门就被人敲响了。凛月本以为是城堡里的仆从来给自己送晚餐,结果等开门见到来人时,只恨不能当场再把门甩到对方脸上。

    来人是个美丽仿若出鞘利刃般的青年。
    一头黑色的半长发好似翻卷的鸦羽,漆黑的双角自两端向上盘旋生长,一侧的鬓发被梳笼到耳后,露出尖尖的耳廓和其上鸽血宝石制成的华贵耳钉;那双深邃而意气风发的眸子则比他耳朵上价值连城的宝石更要夺人心魄,似是玫瑰,又恰似红酒,那种源自血脉的猩红是其他任何种族都羡慕不来的,它是魔界王族才配拥有的独一无二的红色。


    “欢迎回来凛月,你要是游学结束了的话提前和哥哥说一声多好,这样我就能去城门口接你了。”


    一袭暗紫色华袍的魔王陛下格外热情,他几步跨到凛月身前,戴着黑色半截手套的一双手分外不老实,一见面就相当熟练地环上了凛月的腰,不容拒绝地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如果说这人真是凛月最爱的哥哥的话,那此时他早已经开心地钻入哥哥的怀里各种撒娇求抱了,但可惜朔间凛月的哥哥早就死在了那场加冕仪式里,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不过是仇人扮的假货。
    而且这人大有鸠占鹊巢的意思,不但顶替了哥哥的身份,现在恐怕就连凛月自己都想被对方一并继承过去,瞧那环在自己腰间令人作呕的大猪蹄子,光是在被碰到的瞬间,凛月猫猫就已然有一脚把人踹开的想法了。


    “啊,嗯,没事,我觉得你工作……”

    “工作……应该挺忙的……”


    短短一句话却几乎被小王子说出来咬牙切齿,恨不能把对方大卸八块的愤怒气质,尽管他一再要求自己要保持冷静,但理智上的理解可从不意味着感情上的赞同,能没有当场掏出刀子来已经是凛月努力的结果了。

    不过凛月的愤怒倒也没让魔王陛下觉得奇怪。
    毕竟自己宝贝的弟弟近来一直在魔界各处游玩,他不清楚自己的计划,大抵是真认为自己在有了凛月的情况下还大张旗鼓地寻觅美貌的侍者吧?

    所以魔王陛下,也就是凛月的亲生哥哥——朔间零这次急匆匆地赶过来,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得当面向凛月解释清楚自己寻觅侍者的理由才行,不然等之后误会闹大了,才真的会让无所不能的魔王陛下头疼呢。


    “凛月先不要生气,听哥哥跟你解释好不好?”

    “这次选拔侍者只是为了把在加冕仪式上作乱的残党找出来,要是不卖他们一个破绽,那些没脑筋的老古板肯定还要继续缩在哪个角落里藏着,所以我干脆……”


    被人揽在怀里的凛月立时脑袋“嗡”的一下,他从没听说过这会是魔王为了抓他们这些人设的一个局,更荒唐的是这件事竟然还是他要刺杀的目标亲口告诉他的。


    但哪怕是人为设计的局面,面对此等有诱惑力的饵料,凛月最终也还是要来的。因为至少他的仇人眼下是如此贴近自己的身边,既然对方还打算跟他演兄弟友爱的戏码,那只要耐下心来,这人也不一定能知道自己才是他真正要抓的那个。


    不过魔王陛下的话音刚落,房间的门再一次被人敲响,“咚咚咚”的声响急切不停,似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这次的来客是魔宫里的守卫,他先是诧异地看了好几眼房间里正在亲昵贴贴的二位,紧接着才仿佛终于想起什么一般垂下头吞吞吐吐地说有要事汇报,恳请魔王陛下先移步到书房。


    “本大爷的时间很宝贵,没空陪你移步书房,有什么事这里说就行。”


    “但是……魔王陛下……”

    “是……是关于您吩咐的那个……”


    “啊啊,你说刺客的事啊。”

    “直接说就好,本大爷的凛月没有什么不可以知道的。”



    守卫本来还想挣扎一下的,但看见自家魔王陛下连正眼都没瞧自己一眼,只是拿着颗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石榴专心给怀里的人投喂石榴籽便也彻底无语放弃了。



    “是,魔宫内的线人已经抓捕归位,根据线人透露他们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跳过了所有考核,直接在官员安排下入住魔宫了。”


    “哦,那人你们直接去抓不就行了,难道还用本大爷亲自动手吗?”

    “凛月乖,要是喜欢吃的话,哥哥再让人去抢天界的运输车队好不好?”


    守卫看着自家沉迷美色的魔王陛下近乎绝望。
    他倒是想直接带人去抓了,关键他要抓的人现在就坐在您怀里吃石榴了呀,而且瞧对方那副温柔的样子,还“想吃哥哥再让人给你抢”呢,要真就如实汇报,保不齐最后被送进去不是对方,而是他这个办事不力的电灯泡吧?


    “线人说,房间在最顶层的倒数第二间,但我们怀疑线人有说谎的可能性,现在立刻回去进行加急审问。”


    选择了迂回摆烂战术的守卫在喊出了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闪身消失了,毕竟谁都知道魔王陛下的安全其实从来都不需要他们这些人保护,他们只要不拖后腿,做电灯泡,守卫就还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朔间零在听到对方的回复后愣了一下,但随即闪至眼前的寒芒就在顷刻间说明了答案,刚刚还乖巧地窝在他怀里吃石榴的孩子眼下却是拿着柄附魔的匕首直直刺向了他的心口,只是那匕首终究却被一个个小巧的法阵挡住了去路,连魔王陛下的衣角都没能伤到片毫。


    “啊啊,是这样啊,我就说今天的凛月怎么有点微妙的不协调呢,果然是这样喏。”


    其实朔间凛月刚刚并没有想挥刀,他本想等人睡着后再动手,只是自己的身体在那短暂的瞬间不知为何失去了控制,等他再回过神时自己就已经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了那把贴身携带的匕首,然后向着那人的方向刺出去了。

    先不提自己究竟为什么会短暂失控,但眼下最关键的问题是,他,朔间凛月,彻底暴露了。

    不过输人不能输阵,哪怕他知道等待着自己的估计只有死路一条,可临到头却也要先骂一骂再说,能多骂哪怕一句都算是他赚了。


    “事到如今就别跟我在这里装什么好哥哥了,明明就是你这家伙杀了他,你现在在这里假扮他的样子就不觉得恶心吗?!”

    “我随便从街上拽一个人过来都比你这垃圾演得好,我隔着十米远都能闻到你身上的老年臭,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臭虫啊!”


    朔间零被弟弟骂了倒也不生气,毕竟整件事其实都是他的锅,凛月纯粹就是无辜被连累的那个。
    他因为自己被人编改了记忆,又因为自己过度的保护和溺爱连能够解开这些把戏的魔力都没有,虽然他之前也听人说过魅魔总保持着贞洁不好,但因为是唯一的弟弟,所以在对方十八岁之外也不舍得真的要了对方。
    在朔间零的记忆里,自家的宝贝弟弟还是小时候那个虚弱得好像随时都要消散的小魅魔,他是如此怜惜对方,以至于现在凛月的身体恢复了健康都不敢让其承受自己的欲望。也正因如此,魔力长时间处于亏空状态的凛月才会被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戏法蒙蔽心神。


    想到这里,魔王陛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今天决心要给凛月填补魔力了,虽然自家孩子基本没受过魅魔们专业的系统培训,但他相信凛月是有天赋的孩子,船到桥头自然直,等下总会有办法。


    “凛月别怕,等哥哥给你打一针,一切就都会回到正轨了。”


    朔间凛月立感不妙,尽管他没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丝毫恶意,但他的第六感却在此时疯狂叫嚣着,要是不快点从这个人身边离开的话,肯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是魔王陛下的称呼怎么能是白来的呢?


    放眼整个魔界的武力排行榜,要是朔间零敢自居第二,那绝没有人敢自称第一,要束缚住一个没什么魔力傍身的小魅魔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功夫。

    黑色的绸带于下一秒凭空出现,它们迅速束缚住了某只正准备逃离现场的黑色小猫,又在主人精妙的魔力操控下直接把人绑到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上,接下来究竟要做什么简直再清楚不过了。

    朔间凛月其实是个没事就喜欢瘫倒在床上睡觉补眠的性格,放松身心的时候他偶尔也会不自觉像现在这样呈“大”字型仰躺在柔软的床上,可像今天这般惊恐地被人强行按倒在床上却还是实打实的第一次。


    他撇过头看到正在一旁慢悠悠地解着披风的某人时,心里的恐惧几乎快要到达顶点,事态的发展正朝着他最不希望的那个方向一路狂奔,要是凛月再不抓紧时间想点什么办法出来的话,自己恐怕真的就要把真贵的第一次交付给他的仇人了。


    但只有这样的结果是凛月无论如何都想避免的,哪怕是要他去死都比被这人玷污了清白要好。

    朔间凛月是万般不能做出背叛哥哥的事情来的,更何况对方还和他有着血海深仇,自己不能替最爱的哥哥报仇已经很憋屈了,至少不能再让这人得逞吧?

    这么想着的小魅魔干脆停止了挣扎,亏他在被打包送来这里之前曾在口腔内偷偷藏了一粒毒药,眼下只要咬破裹着毒药的胶囊,他便不用再折受这般的屈辱了。
    只可惜凛月最后的自救手段也被迫宣告无效了,因为当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的一刹那,他的身体便再也不能动弹分毫,下一秒的时候,戴了黑色半截手套的魔王陛下却已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在床上人愤怒的视线里撬开了凛月柔软粉嫩的唇瓣,以不容拒绝地强势态度直接将那粒椭圆的小胶囊从凛月的口中取了出来。


    “本大爷可从不记得有把你教育成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的孩子。”


    朔间零似是彻底被凛月要伤害自己的行为激怒了,在此之前他从不敢用这般严厉地语气朝对方说话,就连自称也会在和这孩子说话时特意变换为更温和的“我”。但刚刚小魅魔的行动让零再没有了游刃有余的态度,他的凛月实际上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倔强、也更加狠心,尽管魔王陛下靠着他出色的实力成功回避了危险,但谁也不清楚这个躺在床上正怒视着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再出现自毁的倾向。

    虽然凛月的记忆仍旧混乱,但因为是重要的第一次,所以体贴的好哥哥本想尽可能地温柔一些,至少不要给人留下可以称之为恐怖的回忆,但现在看来他大抵需要变换一下策略方针了。



    被人强行压倒在床上的朔间凛月是最直观感受到对方情绪变化的那个,因为他不再能动弹分毫的身体,也因为那只已然探进自己衣裤内的手。

    被上好的蚕丝手套包裹住的双手带着独属于纺织品的丝滑凉意,玫红色的火焰顺着那人从他腰腹处向上游移的手指一并将凛月蔽体的衣物燃成了灰烬,然而这燃烧着的小团火焰却并不烫人,它们的温度和这首双手的主人出奇一致,似是夏日的山泉,冰凉却不刺骨。
    被掩盖在黑色绸缎下的雪白酮体很快便显露在室内昏暗的灯光下,因为常年不与阳光接触,凛月的身体不论哪处都白皙得仿若冬季的初雪,于是年长者游移在对方身体上的双手便格外显眼,纯黑的手套,洁白的身体,偏偏这人的手指根根纤细修长,抚过凛月腰腹的动作又那么亲昵粘稠,看起来颇像是在演奏什么高雅的乐器。

    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确实可以算作在演奏乐器。

    尽管朔间零是第一次爬上凛月的床,但不代表在这之前他们两个就从未进行过亲密的接触,恶魔们的本性多少还是喜欢追求欢愉的,他念在珍惜的心情一直没有做到最后,却也不代表在这之前两人从未亲近嬉闹过。也多亏了之前的经验,零比凛月都还要了解他的敏感点,想要让人进入那种暧昧的状态,实在是再容易不过。

    总所周知,作为一只魅魔,凛月是有一对蝙蝠样的小翅膀的,它们自他胯骨接近腰窝的地方向两边而生,精致小巧却也功能齐全,至少带人飞到空中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凛月并不怎么喜欢这对翅膀,因为它刁钻的生长位置注定他的衣服都必须要在腰后留出两个洞才可以,为了免去这不必要的麻烦,他干脆把这黑色的蝠翼收进了身体里,全当生下来就没有过。

    但同样众所周知,靠近翅膀根部的位置永远是每一个生有翅膀的生物逃不开的敏感点。为了更好地控制飞行,凛月的腰腹处比其他人生长着更多的神经,这也就导致哪怕魔王陛下仅仅是轻轻在他的后腰处捏了一下,细密的神经也能将那轻微的疼痛转化为不计其数的酥爽麻痒,在流经四肢百骸后又一股脑地汇聚到他的小腹和神经中枢。


    要是换做其他人,被人这般强迫大抵只会感受到恐惧,但魅魔这一种族天性淫荡,哪怕身体的主人有千百个不愿意,他们的身体却还是会极其诚实地屈服于性所带来的快乐。就如同眼下被人用手不断摩挲着敏感点的凛月一般,哪怕他再痛恨对方,可电流样酥麻的快感却也只能让他颤抖着向上送出腰肢,就好像是贪恋欲望的孩子在羞涩无声地渴求着更多抚慰。

    反正不管朔间凛月本人的意愿,至少他的身体确实很享受被如此对待。破碎的呜咽声混合着被压抑到极致的呻吟,凄哀而暧昧的低吟随着朔间零再三的撩拨爱抚变得愈发黏腻,上下起伏的甘美音色又如何不能算是自他手指间演奏出的乐曲呢?

    仿佛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欢愉,被凛月收压在身体里的那对小巧蝠翼“嗖”地从他白皙的腰窝处弹出,颤抖着双翼不自觉地上下拍打,似是想带他的主人逃离,又似是再渴求着更加过分的对待。

    朔间零其实很喜欢凛月身上的这对翅膀,它们和自己身上那对仿若能遮天蔽日的蝠翼如出一辙,只是这孩子的要小巧精致得多。黑色的蝠翼柔软娇嫩,光洁得好似新生儿的肌肤,它们一直被零用各类精华药水好好保养着,以至于敏感到光是把唇贴上去都能引起主人的阵阵颤栗。


    朔间凛月并不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解开对他的束缚的,只是当他又一次费力地把那些羞耻的声音吞回肚子的时候,他就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可以开口说话了。可眼下的情况,凛月也绝没有心思再去说些辱骂对方的话了。那人的吻落在自己的蝠翼上,接着却落在他愈发敏感的腰侧,本是冰冷柔软的唇瓣却偏偏带着最自己身体发颤的炽热,凛月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人的舌尖是如何舔舐过自己腰上的软肉,又是如何围着自己的肚脐打转,锐利的牙齿被小心藏起,只用最无害柔软的部分来回吮吸折磨着唇齿间的那一小块肉,直到白皙被人折腾成暧昧的玫瑰色,才又会心情愉悦地去征服下一块空地。

    魔王陛下的征服自腰腹向下蔓延,他特意绕过了身下人高昂的分身,不论那粉嫩的柱体颤抖着吐露出多少透明的液体都不肯用手指去抚弄一下,这是坏心眼的魔王陛下针对自家弟弟的小小惩罚,毕竟他还没忘记对方刚刚的自毁倾向。

    黑色的绸带依旧尽职尽职地束缚着凛月的四肢,被迫舒展成大字型的身体不论别人做什么都极其方便。手套柔软冰凉的布料顺着主人的心意向着少年最为隐秘的私处探去,轻巧地抚过睾丸,蹭过会阴,直白却又热烈地朝隐藏在浑圆臀肉中的那个小口奔去。魅魔们的体质敏感而特殊,股间的隐蔽处此时已然一片黏腻,从那还未露面的瑟缩穴口中不知道淌出了多少湿滑的爱液,它们比市面上所能见到的任何一款润滑剂都要好用得多,也算是这一族与生俱来的天赋。

    当第一根手指侵入到凛月的内里时,一直强忍着声音的小魅魔终于是失声叫了出来。尽管对于他们而言这里本来就该是被人肆意侵占蹂躏的地方,但这毕竟是珍贵的第一次,身体本能的欢愉叠加着理性上对对方的抗拒,二者相互对抗却是让青涩的甬道穴肉变得愈发敏感,特别是当那根纤长的手指有意识地去戳弄内里那些敏感湿滑的软肉时,过量的快感仿若毁天灭地的海浪般一下就冲垮了凛月岌岌可危的防御壁垒。

    大脑陷入空白的小魅魔根本不知道自己发出了多少甜腻可人的呻吟,他的理智随着那些从眼角滑落的泪珠一同沉进了欲海的深渊,就像他不知道自己的双腿是何时被绸带高高抬起,不知道自己的下身现在是何等淫乱不堪的模样,更不知道那不断在他体内搅动云雨的手指是如何飞快地增加到三根四根。彻底被本能支配了身体的朔间凛月这辈子大概是第一次感到如此舒服,欲火吞噬了理性,欠缺的部分好像得到了某种满足,可来自基因的记忆却叫嚣着想要更多,若是不能被真正填满便决计不会罢休。


    虽说魔王陛下私下学习过很多关于魅魔的知识,可真正见到魅魔陷入情欲漩涡的模样却还是第一次,以至于尽管有着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眼下却还是差一点点就要真的不管不顾地直接插进去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朔间零,毕竟他虽说是生性放荡的恶魔们的王,但这位实际上却是个实打实的童贞处男,他对自家的宝贝弟弟爱到了骨子里,乃至为了这份特别的爱愿意违背天性不去碰除凛月之外的任何人,经年累月叠加起来的欲火本就经不起什么撩拨,更何况眼前这幅只有他能欣赏到的美景实在过于艳丽,魔王陛下还能花个两分钟时间,简单走个从一根手指加到三根手指的流程都已经堪称奇迹了。

    试着想象一下吧。

    你最爱的孩子正赤裸着身体躺在你的身下,白雪般的肌肤上染着点点草莓色的暧昧吻痕,那是你自己刚刚精心在他身上留下的标记;少年的双手被高高束过头顶,左右脚踝上紧紧缠住的黑色绸带则把人的双腿高高抬起分开,于是最隐秘的部位便在此刻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你面前:仿若的玉脂分身高高竖起,透明的液体顺着顶端粉嫩的眼孔一个劲地向下淌;藏在臀肉间的后穴贪婪地紧咬着你的手指,每当你试图把手指从那嫣红瑟缩的穴口里抽离时,内壁上娇媚的软肉便会不舍地纠缠挽留,戴在手上的黑色手套早就被从那些透明的淫水浸湿,黏腻的液体粘在你的手套上,微微分开并拢的手指时都能拉出白色的黏丝。

    然而这些都还不是最致命,最致命的是你身下的孩子仿若永远不会停歇的放浪的呻吟。
    那些甜腻腻,带着小钩子的呻吟声一下又一下抚过你的心头,它们顺着耳朵侵入到你的大脑里,把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踩在脚下不断玩弄调戏,你越是想着自己要珍惜对方,越是想着要对这孩子再温柔些,对方却偏偏越是得寸进尺,以至于最后你甚至隐约看到他一边不耐地扭动着腰肢,一边朝你说:


    “啊啊~哥哥~~♡”
    “还要,呜,更多,还要~~~♡”


    用魔界广为流传的一句粗话来说,要是现在还不上 ,那这恶魔多半就是个不举,是个残废。


    ——想来一向优秀的魔王陛下又怎么可能会是不举,是残废呢?


    下一秒滚烫的性器直直地插进了那微张着的小口,后穴的褶皱在瞬间被这粗长抚平,不过好在身下人的股间早已一片黏腻湿滑,突然被这样插到最深处却也并不会让小魅魔觉得疼痛,不如说被填满的幸福感比什么都要来得让凛月痴迷,他就像是第一次吃到糖果的小孩子,贪婪地用身后的甬道不断绞紧体内的炽热,几乎是在那欲望顶到他体内最深处的软肉时就不可抑制地呜咽着攀上了高潮。

    伴随着前端射出的白浊一齐被释放出来的还有甬道内愈发泛滥成灾的湿滑体液,它们自少年因为高潮而微微张开口的宫腔里涌出,一股脑地全数浇灌在了那滚烫粗大的入侵者身上,只是非但没能把那火热浇灭,反倒还让对方愈发胀大嚣张,光是顺着两人交合处流下来的甜腻体液便把身下的床单濡湿了一大片。

    魔王陛下的理智也终于被欲火燃烧殆尽,他握着身下人纤细白软的腰肢,几乎是发了狠地往自己的下身撞去,被欲望支配的身体从来没有什么理性可言,因此这场性事中也没有任何技巧,两个恶魔只是像发情的野兽那般抱在一起进行着最原始的交媾。可偏偏粗长的性器每一次都能准确地蹭到内里的敏感点,不断被撞击的宫口酥麻几近让人昏厥。至于交合的地方则更是一片淫糜狼藉,白皙的臀肉被接连的撞击染成了蔷薇般殷红的颜色,黏腻的体液随着性器一次次的进出 “噗嗤噗嗤”地响着,只是这细小的声音大多被床上人的呜咽声盖了个严实,婉转甜腻的呻吟声便成了这场性事里最令人心醉的配乐。


    不过虽说朔间零的理智几乎不剩多少,但他好歹还记得目前最要紧的就是给凛月输送魔力,因此当他有了射精的欲望时也没有压抑自己的打算,在又一次深顶后,直接将自己的性器抵在身下人敏感的宫口处,将那些白色粘稠的浊液全数射给了对方。体内的弱点被人这般用炽热的欲望浇灌,一直大敞着腿被人肏弄后穴的小魅魔自然又是颤抖着迎接了他自己不知道第多少次的高潮。可这次的快感来得格外猛烈,以至于凛月连呻吟声都没有办法发出来,不论是被绸带紧紧束缚住的四肢,亦或者是被零用双手禁锢住的腰肢,在全身的发力点都被人控制住后,可怜的小魅魔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性,只能被人压在床上,乖乖任由欢愉的浪潮把他彻底吞没。

    第一次被给予精液的身体很快便把它们蚕食殆尽,嫣红的淫纹缓缓在他大腿靠近内部的位置显现,形状似是蔷薇,又恰若圆月,自两侧生出的蝠翼样红痕将中间圆形的主体团团围住,那模样与其说是守护,倒更像是强行的占有。

    至此,拥有了淫纹的朔间凛月才蜕变为一个真正的,可以靠吸取他人体液获取魔力的真正的魅魔。


    给自家宝贝弟弟填补了魔力的魔王陛下这才暂且放下心来,他甚至没从凛月的身体里退出,就这样维持着下身紧贴在一起的状态,俯下身去查探对方的状态。黑色的鬓发自耳边垂落,被汗水濡湿的发丝依旧带着独属于朔间零的仿若玫瑰般的淡雅香气,纾解情欲后的吻总是黏腻暧昧,在发丝的遮掩下他吻向了他的耳垂,一边用唇摩挲着齿边的那一点软肉,一边哑着嗓子问他到底有没有记起自己是谁。

    朔间零是期望自己能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的,毕竟在刚刚那场激烈的情事中,他清楚地记得他的凛月朝他喊哥哥。

    同样刚从情潮中抽身的小魅魔缩在魔王陛下的怀里轻哼了几声,过了半晌才缓缓伸出手努力回抱住那个温热的怀抱,软着声音回答道:


    “知道……”
    “你是……是杀了哥哥的凶手……!”


    束缚着凛月的黑色绸带在下一秒被魔力销毁,之前被朔间零没收的匕首顺应着主人魔力的召唤突破了禁锢,从背后的虚空中径直刺向被小魅魔用身体限制住行动的魔王陛下。要是换做其他别的什么人,现在定然已经变成朔间凛月的刀下亡魂了,毕竟谁没谁可以料到刚刚还在和自己温存的对象会在转瞬间变成冷酷无情的刺客。
    只可惜朔间零又哪里会是什么一般人,尽管他同样对自己的弟弟毫无防备,但毕竟贵为魔王,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他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强悍,这使零哪怕面对再突然的袭击,最多也不过是像现在这样擦破点皮罢了。


    ——是的,凛月耗尽自己刚刚摄取到的魔力而进行的突袭是有效的。

    ——只是它的效果也不过是让身上人的脸颊上添了一道浅浅的血痕罢了。




    那原本刺向魔王的匕首在中途便受到魔力屏障的干扰,哪怕凛月对它的控制再怎么精巧,对魔力的运用再如何出色,可在绝对的实力鸿沟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可笑,他只能看着寄托了希望的匕首在冲破一层层魔力屏障后不堪重负地被弹飞了出去,对方脸上那道微乎其微的划分便是它最后努力挣扎的结果。

    再次被人刺杀的魔王陛下并不生气,脸上淌出了血的划痕他也同样不在意,朔间零唯一在意的便是自己大概率是被心爱的弟弟欺骗了感情,又或者一个不小心被当成了对方幻想里那个哥哥的替身。

    想来他的凛月之前在情动时叫出的那句哥哥根本不是给自己听的,而是给那个虚假的冒牌货的吧?

    魔王陛下很生气,但是他又绝不会把这笔账算在凛月头上,最后就只能算长老倒霉,等他把人抓到手就立刻把魔界的十八种酷刑都安排上。



    再说说刺杀失败的凛月吧。

    当这可怜的孩子发现自己赌上 了全部魔力的刺杀又一次失败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可别误会,他的逃跑可不是为了保命,单纯为的只是保护自己几乎没剩多少的贞洁罢了。尽管现在的凛月浑身上下都被人吃了个干净,尽管他的后穴里现在还含着那人的精液,但至少他的心还是属于哥哥的,要是等这万恶的魔王对自己用了什么卑鄙的魔法,让凛月不由自主地爱上自己的仇人的话,那才是真的糟糕呢。


    ——这可千万不要怪凛月多想啊。

    ——不然刚刚被这人肏弄的时候,凛月又怎么可能会把他错认成自己的哥哥呢?


    于是趁魔王陛下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小魅魔便强硬地调动了体内最后那点残存的力量,在一个精妙至极的换位魔法过后,他成功把自己和一直压在他身上的人进行了对调,接下来只要能快速地跑到窗户边跳下去,那对一直在他身后扑扇着的小翅膀就能成功让凛月从这个鬼地方撤离。


    ——不过用尾巴尖想想都能知道,朔间零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恋人从床上逃走呢?


    凛月不过是左脚刚踩到地板,下一秒便被人拽住了右脚的脚踝,直接连带着整个人重新给拉回了床上,整套动作迅速流畅,宛若行云流水,根本没给他留一丁点的反应时间。


    “凛月好无情呀,是对哥哥的技术不满意吗?”
    “不过我也是初学者,想要精进技术的话还得多靠你陪哥哥练习才行。”

    “放开……!”
    “别碰我,我让你放开,听到没有?!”

    朔间凛月快要被眼前的家伙恶心吐了,可偏偏自己的脚踝还被人握在手心里,就连反抗挣脱的动作都显得像是在调情勾引,更何况他还刚刚和人上了床,身体赤裸着不说,就连声音都带着股特别的慵懒和黏腻,怎么听都像是小动物在仗着自己的可爱撒娇耍赖。

    朔间零自然不会把凛月现在的话放在心上,他全当自家的宝贝弟弟又像小时候那般任性逃避喝药,于是他干脆也用了小时候的法子,嘴上说着“好好好、是是是”,身体却十分诚实地又把人重新禁锢回了怀里,一手制住凛月不断扭动着的双手手腕,一手又再往对方身下的穴口处探去。

    今时不同往日,刚刚才经历了初次的身体食髓知味得很。
    三根手指就着凛月股间那些尚未清理的湿滑体液很容易就被吃了进去,内里的媚肉一如往常的温热多情,一看到有人来访便争抢着上前服务吮吸,不过是随便动一动手指,按压一下贴过来的穴肉,便立刻能得到对方身体颤抖的反馈。

    只是拥有了经验的朔间凛月也并非像之前那般容易被欲望吞噬掉理智了,许是刚刚被人压在床上肏弄时肏出了些许的忍耐力,眼下虽然快感来得同样汹涌,但却多多少少能维持住理智,因此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在被谁侵犯,又是被谁压在身下承受着对方给予的欢愉。

    尽管魅魔一向喜欢和人做这档子事,但凛月却是一众魅魔里最特别的那个。
    他从小被哥哥娇生惯养,不论是性格也好,还是对世界的认知也罢,他一切的一切都是按照哥哥所期望的样子被人一点点精心培育出来的,所以在某些方面不免就会纯情青涩,对朔间凛月来说,和杀害了哥哥的仇人滚到一张床上什么的简直比杀了他还更要让魔难以接受,何况眼下他又面临着要被人再次侵犯的危险。


    “不要,呜啊,只有这个不行……”
    “求你,别,你杀了我吧……”


    酥麻的快乐沿着不断被人用手指玩弄的后穴一路蔓延,熟悉而陌生的灼热又一次在凛月的小腹处燃起,想要被人狠狠贯穿的念头不自觉间浮现在脑海,可朔间凛月却只觉得恐惧。他跟错误的人发生了错误的关系不说,并且还极有可能再次重蹈覆辙,他不敢想象这种事情要是被哥哥知道了的话,他还能不能被那个人原谅,最坏的情况会被人彻底抛弃也说不定。


    凛月是不想这样的。


    尽管很多时候他都会向那个人耍赖,或者说一些故意气人的话,可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要爱自己的哥哥,所以才会在对方死后不顾一切也要冲过来替人报仇,只是现在不仅没能清算仇怨,就连自己的清白也搭进去了。一想到死后有可能会被对方厌恶,凛月的眼泪都不自觉滚落下来了,一滴滴豆大的泪珠顺着他姣好的面庞滑过却又在中途被压在他身上的恶劣男子全数吻去,湿漉漉的味道让魔王陛下又给即将抓捕入狱的长老狠狠记了一笔。

    朔间零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最见不得凛月哭的,这可是他从始至终放在心尖尖上宠爱的孩子,那一颗颗咸涩的泪珠对他来说比最狠毒的毒药都还要致命。只是眼下的情况,零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叫停的,等凛月的记忆恢复了自己怎样给他赔罪都无所谓,现在他只能一边祈祷着这孩子的理智能再次被情欲湮没,一边更加卖力的用手伺候那黏腻火热的甬道。

    感受到这一点的小魅魔挣扎得愈发厉害了,他的声音颤抖喑哑,微弱的泣音像是奶猫勾人的爪子,愈是低低地哀求便愈是想让人狠狠欺负,要是换做除朔间零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现在恐怕都已经不管不顾地提枪硬上了,也就只有他这个现在遭人遗忘的亲生哥哥还肯耐下欲望照顾凛月的情绪,奈何他现在身份不对,再细腻温柔的亲吻都会被凛月解读成侮辱和亵渎。

    想来朔间零最后也明白了这一点。
    当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压住凛月的手腕,把呜咽挣扎着的孩子重新拉回床上后,他俯身贴到凛月的耳边道了一声歉,接着便不再拖拉,直直地将自己高昂的性器插入了那淫糜嫣红的穴口。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魔王陛下便有了余力去运用自己之前学习过的理论知识,他记得这孩子的敏感点,记得那块一被剐蹭就会让对方颤抖哭泣的软肉的位置,所以当温热湿滑的甬道重新接纳了零的欲望后,他便第一时间挺腰去戳弄记忆里的那个弱点。

    不论是突如其来的侵入,又或者是没有预兆的顶弄都让朔间凛月当场叫出了声,被人直接肏弄的欢愉绝不是手指可以相比的。灭顶般的快感再次如潮水般袭来,知晓了其可怕滋味的凛月这次却没能躲掉,因为那个不断侵犯着自己身体的恶人放出了他收在体内的翅膀,漆黑而巨大的蝠翼仿若能遮天蔽日,它们自魔王陛下的背后生出,随后迅速合拢,把还被人抱在怀里肏干的凛月牢牢锁在了零的怀里。

    在蝠翼所造就的狭小而漆黑的空间里,朔间凛月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他的视力被黑暗的环境剥夺,耳边能听到的也只有自己抑制不住的呻吟和喘息。可鼻间嗅到的那宛若玫瑰般的气息,那限制住自己行动的强有力的怀抱,那在自己脆弱而强韧的穴道里不断戳弄进出“噗嗤噗嗤”响着的性器却都在宣告着除他之外另一人的存在。

    被锁在魔王陛下怀抱里的小魅魔再也无法逃离了,想要反抗挣扎的心思也被身体里仿若永远不会停歇的性器一起戳成了碎片,对性爱和精液的渴望重新掌管了身体,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凛月这个当事人都已经不知道了,他只觉得自己的下身几乎快要被人搞到失禁,那么多的滑腻的体液从那个嫣红的小口里不停地往外淌,连续的高潮让前面早就没有可以射出去的东西,到最后只是软趴趴地耷在一边,像是被人彻底玩坏了一样不再有丝毫反应。




    等朔间凛月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一晚上的时间早已过去,也就是因为魔界没有太阳与白昼,看床头柜上摆着的时钟才明白马上就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他的身上不着一物,赤裸的肌肤上到处是暧昧的红痕,昨晚的疯狂由此可见一般,不过身体倒是相当干爽舒适,之前粘到身上的体液想来应该被哥哥清理掉了。

    朔间零还没有醒,他把凛月当成抱枕般搂在怀里,睡得还沉。这人身后的蝠翼也没收回去,硕大的蝠翼一边被他自己压在身下,另一边则被当成了被子,把紧贴在一起的兄弟二人一同盖在身下,那感觉温温暖暖还带着令人安心的别样气息,凛月肯定自己之后多半是会上瘾的。

    体内有了魔力的支持,那搅乱人记忆的小把戏也不攻而破,说来朔间凛月本来是在魔界各处游玩的,回家的途中遇到某个不安分的长老才发生了后面那些见鬼的糗事,尽管自己已经万分小心,甚至提前发现了对方的阴谋准备跑路,可没什么魔力的小魅魔自是斗不过诡计多端的老油条,最后被人抓住不说,还篡改了记忆把他派来刺杀朔间零,一连串的操作下来倒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应该没有哪里疼吧?”


    似是感受到了怀里人小幅度的动弹,零也很快醒了过来,昨晚把凛月哄睡之后那个挑事的长老正巧被抓捕归案,毕竟自己受了对方这么“大”的一份礼物,不亲自去接见一下到底不合适,于是深更半夜他又跑到地牢里加了个班,在成功让黑石铺就的牢房上洒满了对方的血液后才功成名就地沐浴更衣抱着弟弟钻被窝睡下了。


    “没事,该说多亏了种族天赋吧~?”
    “补充魔力之后感觉一下子就神清气爽了~”
    “现在怎么说呢,唔,算是终于活过来了吧~~?”


    零轻笑了几声,他懒得起来,只是又把人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下颌挨在凛月的颈肩像是在吸猫那般蹭了又蹭,灼热的气息落在对方赤裸的肌肤上,便将那片雪白染成了诱人的粉。


    “没事就什么都好。”
    “这次都是哥哥的错,绝对不会再让凛月有这种糟糕的回忆了。”

    “……”
    “反正,哥哥你知道就行了,这次就,嗯,原谅你了。”


    脸面薄的小魅魔到最后也没能道歉,虽然他是有要跟哥哥说对不起的想法,但这孩子最近正值叛逆期,从小到大又被朔间零如此捧在手心里娇惯,自然在对方的面前就不免会耍小性子。不过朔间凛月从来都是个温柔体贴的孩子,既然道歉的话说不出口,那这几天自己就勉勉强强多陪陪哥哥吧,有时间的话去做几个他爱吃的蛋糕也可以,这样也可以算是弥补了让哥哥担心的过错吧?

    于是朔间凛月继续乖乖充当着他抱枕的角色,缩在自己最熟悉的避风港里享受着久违的温暖与幸福。



    “不对,等下,很奇怪吧?!”

    原本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小魅魔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自家哥哥的怀里钻出来,表情愤恨地盯着还躺在床上装无辜的某位魔王陛下。


    “如果只是要补充魔力的话没必要做到最后吧?”
    “魅魔确实能通过摄入体内的精液恢复魔力,但实际上只要是他人的体液我都可以转化成魔力的啊?!”
    “说到底,还是兄长你自己忍不住才想要做到最后的对不对?!”


    “……”


    “兄……长……”


    “本大爷突然想起来一会儿还要接见天界那边的使者。”
    “那什么,要是凛月身体没有不舒服的话,哥哥就先去做准备了。”


    清醒过来的朔间凛月愤怒了,理亏的朔间零逃跑了。

    那些补偿用的小甜点蛋糕也被凛月一笔勾销了,

    之后魔王陛下又是如何费心费力地把人重新哄骗回床上,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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