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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嗣薰

    【嗣薰】被拍了一万张照片的猫第一次拍照时,他是极讨厌照片的。将周围的景色留在身边的说法固然好听,在那时的他看来,也不过是为了哄骗小孩而编出来的瞎话罢了。感情是无法留存下来的,时间也是一样,就算被摄像机记录着,留下浅淡的痕迹来。也会一分一秒毫不迟疑地离开。周围的一切都是会发生改变的,今天坐在椅子上微笑的老师,明天就会因为他独自前往城里而分别。昨天还翘着腿看报的父亲,一转眼就变成褪色掉大半的照片了。

    “还是照一张吧,真嗣,”老师搂住他的肩膀。乡下的生活没有任何不满,这里有食物和水,没有目标,仅仅为了活着而活下去。但就是这样简单而淳朴的每一天构筑了他的前半人生。碇真嗣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他将老师饲养的猫咪抱到腿上。柔软的绒毛蹭在手心里。猫咪没有看他,从喉咙里发出享受的呼噜声。照片是不会定格声音的,因此碇真嗣只能仔细地用耳朵去记住。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啦,也听不到熟悉的声音啦。

    “这只猫拍过很多张照片呢?也许有一天能拍到一百张。”像是为了逗乐他,老师夸张地叙述着。老式照相机发出咔沙咔沙的声音。碇真嗣有一双和他母亲一样的圆眼睛,那是他仅存的优点。

    “诶?为什么要给猫拍那么多照片呢?反正随时都可以见到它吧。”

    碇真嗣把手放在猫的脖子出,顺着皮毛的弧度轻轻抚摸。不一会儿,讨人喜欢的小家伙就翻出肚皮来。让碇真嗣瞧见他最脆弱的位置。这是多可怜又瘦小的小家伙啊,躺在他的腿上,仿佛一只手就可以让他熄灭。但又像是火焰一样,雪白的绒毛点燃碇真嗣的指尖。他从猫咪圆溜溜的眼睛里看见自己。世间沙砾一样,苍白而易碎的自己。

    小家伙抖着耳朵,耐心地接受他的抚摸。老师思考了一下,以前似乎没有人提出过这个问题。拍照就是拍照,一时兴起而已。大家会惊叹于猫咪的美好与柔软。谁会思考太多照片的原因呢?老师从抽屉下面拿出一本相册,里面是不同形象的,运动着的猫咪。眨着眼睛的、打着哈欠的、伸着懒腰的……

    “你的父亲没留下什么照片,难怪你不会理解。听我说,真嗣。人和动物都是某一天会消失的东西。照片是保存下来的时间。如果有一天它早我一步离开,我就能靠着品尝相片里锁住的时间度过生活。一百张就是一百秒,是一百个我与猫咪一起度过的片段。这么解释听得明白吗?”

    碇真嗣在心里摇摇头,面上却是一副听懂的乖巧表情。他默默地想,他才不想留下什么照片。离开他的人都是抛弃他的人,即使看见也会觉得痛苦。痛苦只会牵着他,推着他,不去思考他为什么要站在原地,仅仅用压抑的眼睛盯着他。

    父亲唯一留下的一张照片发黄了,褪色了。他也只会在某一天将其丢掉废墟里。这里的天这么蓝,云这么远。那会有小小照片的容纳之地。

    老师笑着看他,当然看出来少年的不理解和情绪。但寂寞是种奇怪的感情,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就不会察觉到寂寞和孤独。盲目地蒙着眼走向黑暗中是件好事。

    第二次拍照时,是个讨厌的家伙给他拍的。碇真嗣依旧讨厌照片,但更讨厌摆弄相机的那个使徒。那家伙长了一头白色的头发,柔软地像猫咪一样。却不像猫咪一样温顺。按住下巴也不会发出呼噜声。嘴里不停吐出的言论像刺一样尖锐。

    “我不想跟你拍照片,”碇真嗣别扭地用手臂抱住膝盖。坐在床上的青年大大咧咧地起身。眼睛里露出不解且直白的感情。

    “为什么?”渚薰问。

    “我不想跟讨厌的人拍照片。照片是留存时间的,比起留下你的脸,不如留下书籍上的文字,或者隔壁柔软的猫咪。”

    于是渚薰靠过来,他总是皱着眉思索问题。上课的教师为他布置了几部文学作品,他却只会严肃地看完并发出不理解的声音。他想起今天看的书,坂口安吾的盛开的樱花林下

    “山中漫长寒冬结束,尽管山巅和谷底的树荫下仍留有残雪,但花季即将到来,整面天空都呈现出春日将至的兆头。”

    渚薰没见过樱花。永远夏日的世界是没有樱花的,他也想象不出残雪与春日的景象。脑海中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

    “如果真有那么个景象,我想跟碇一起拍张照片。”

    然而碇真嗣一如往常,他不配合渚薰的天马行空,更不知道这种提前的练手有什么实际效益。少年抓住渚薰的肩膀,将他按回原地,眉毛皱到一起。

    “为什么呢?世界上应该没有哪条规定说不能和讨厌的人拍照片吧。你不想留下我,我清楚明白这一点。但我想留下我们的痕迹啊。这难道也是会惹人生气的举动吗?”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这种对话在他们中每天都会发生一次,白发的使徒不理解人情世故,只会用红色的,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瞧向他。每当他看向那双眼里,总觉得自己无所遁形。红色的宝珠将他完完整整地装了起来,连他的缺点、恶心、小丑般的面具也一同瞧见。

    碇真嗣拗不过他,臭着一张脸和渚薰拍了照片。明明照片里的碇真嗣面如寒霜,渚薰却像小孩一样乐着,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张照片。

    “你看得懂那本书吗?”

    “哪本?”

    碇真嗣翻了个白眼,用手指敲着教师布置下来的文学书籍。可怜的书本被扔到床榻的一角,和废纸们待在一起。渚薰却对其不管不问,只是一味地看着新到手的照片。

    “那当然是看不懂啊!”他红色的眼睛无机质地转了一圈,膝行过来靠到碇真嗣肩膀上,“明明感到痛苦才杀死了故事中的女人,最后却因为杀掉对方感到孤独。人类都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吗?”

    “那是因为他之前不知道孤独的滋味啊。”

    “明明山贼一直一个人生活,孤独也是由寂寞而来的。怎么会不懂孤独的滋味呢?”

    碇真嗣有些烦躁,他总感觉对方的话像刺一样扎着心脏:“原本一个人生活的人,连热闹都没体验过。又怎么清楚自己身处在孤独中呢?哪怕是痛苦的生活,山贼感觉受到了胁迫。他也依旧是和对方一起生活了漫长的一段日子呀。正因为品尝过热闹,才会觉得孤独……你听没听懂啊?”

    流水哗啦哗啦地从指缝间滑过,带走沾在手指上的血迹。但洗手池并未被红色侵染。碇真嗣觉得自己是个傻瓜,怎么会期望得到渚薰的回应呢。对方明明只是个笨蛋而已。

    称他人为愚蠢者的少年继续大力揉搓着手指。关节被冷水敲击得微微泛红。

    “那么……”镜子里的渚薰抬起头,他那双看透人心的红眼睛如猫一样闪烁着,“你现在感情是孤独吗,碇?”

    少年在长久的沉默中低下头。原定给适格者五号准备的房间迎来了自己熟悉的访客。他耷拉着身体,将照片从杂物中找出来。渚薰给照片包装得不错,摸起来是塑封的质感。

    碇真嗣想起乡下第一次照相时的场景。年幼的自己无畏地发出询问:“为什么要照那么多相片呢?”

    现在我成了想给猫照一百张照片的人了。

    碇真嗣握着照相机,独自矗立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中。只剩下摄像机咔沙咔沙运作的声音。

    山上是灼热炙烤下发蔫的作物,海水像血一样红,爬满了天空。像是过去很久都无法看见的樱花下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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