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g for me好暖和,背部也像是躺在床墊上……奇怪,我還在做夢嗎?那乾脆不要醒來好了。
Sonny索性拒絕睜開雙眼。
只要繼續閉著眼睛,此刻得以蓋著柔軟棉被的夢境就不會結束,不必看到寒冷簡陋的小套房,以及為了餬口、不擅長面對人群的他得站在街邊賣唱……
他的確是喜歡唱歌,但是為了賺錢而唱的生活,實在令人厭倦。
說起來我為什麼不老老實實的找份正職呢?思考飄的老遠的他,對於走近床邊的聲音毫無覺察。
「早安,肚子餓了沒?」
一道可愛的男聲貼在他的耳邊。
搞什麼,夢境裡怎麼還會有別人在。
Sonny不甘不願的張開眼睛,眼前出現的是一名有著異色瞳孔的陌生男子。
「……?」這個男人是誰?我是被撿屍了嗎。
「天哪不會忘記了吧,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 」男子先他一步開口,表情看起來雖有不滿,語氣卻聽起來沒有責怪的意思。
救命恩人?
摸不著頭緒的Sonny這下才環顧四周,白色系裝潢的房間以及綠色植物構而成的牆面造景皆是如此陌生。
眼下唯一能確定的是,一切都不是夢境。
「你也喝熱美式可以嗎?」
Sonny被褐髮男子領著來到早擺好豐富餐點的桌邊坐下,對方似乎也打算為他倒杯飲料。
「不要。」Sonny斬釘截鐵得拒絕,褐髮男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有牛奶...可以加嗎?」Sonny盯著咖啡壺裡黑烏烏的液體,嫌棄的皺眉,「我不喜歡苦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好險Sonny不是在生氣被我帶回家。
男子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不對,應該說,Sonny此刻會在褐髮男子家,也是在尊重Sonny本人意願下的結果。
「當然,我去冰箱拿牛奶、燕麥奶跟堅果奶,你挑喜歡的吧?」
正當褐髮男子熱絡的在廚房跟餐桌見忙碌時,Sonny安靜地維持在座位上一動也不動。
有多久沒看到眼前出現份量絕對足以飽腹的食物了呢?半年前、不,應該有一年之久了吧。
打從離家出走到日本之後,隨著手上的一疊現金變得越來越薄,他的主食也從豪華的速食漢堡,轉為苦苦懇求便利商店的店員轉贈即期的報廢品。
『Sonny Brisko,你還真是活的有夠落魄。』
沉浸在自嘲帶來的暢快,Sonny心不在焉的哼起無名小調。
輕快的節奏沒能維持多久,當褐髮男子走回餐桌時,聽到了Sonny的鼻歌。
“哐啷——”
木製托盤脫離了男子的手,笨拙的跌在地上,任由上頭承載的玻璃糖罐及陶瓷牛奶壺迎接他們悲慘的命運:摔個粉身碎骨。
Sonny被打斷哼歌也沒顯得不滿,反倒是關心起眼前的褐髮男。
「你還好、嗎?」長長的瀏海遮住了Sonny的眼前,平時是內向的他為了躲避外人的視線,刻意留長了頭髮,增加安心感。
此時擋住視野的髮絲頭一次令他有點惱怒。
不等他再繼續問下去,褐髮男子先有了反應。
「好美……」與方才為止截然不同的粗獷嗓音從褐髮男子的喉嚨傳出,「啊!你的聲音果然是,這世界上最清澈最棒的!」
說著異色瞳孔猛地睜大,「吶,Sonny,唱歌給我聽好嗎?你答應過我了。這世界上誰的歌聲都沒有你來的悅耳,拜託、求求你,我什麼都能給你……」
「Excuse Me?」
Sonny冷冷地站在跪在他面前發瘋、這講法實在不好聽,應該說是不明所以的在“請求”的褐髮男子旁邊。
褐色的髮絲…令人印象深刻的黃綠色及灰瞳,這些特徵好像在哪裡看過。
Sonny伸起右手把過長的瀏海撥到額邊,慢悠悠的掃視餐桌外、明顯是客廳的環境。空曠的空間,正中央只放著一支譜架,靠著牆壁的大理石長桌,則擺了幾個蓋上的琴盒。
「你會拉小提琴啊。」無視行為奇怪的褐髮男子,Sonny不為所動的隨意開口。
「……是啊,不如說,我是靠它吃飯的。難道說,直到昨晚為止你都不認識我嗎?」
對於男子的提問Sonny選擇沉默點頭。
依照眼前名叫Alban Knox的褐髮男子陳述,兩人是昨晚在街頭認識。
颱風上陸的前夕,走在路上的人群本來也少,整天下來,在街頭演唱的Sonny並沒有賺得多少打賞金。
與其回到破舊的租屋處,坐在發霉的榻榻米、任由漏水從房內的牆壁隙縫流出,還不如躺在天橋擺個大字型暢快淋雨,能一舉兩得的節省水費順道洗澡。
緊接著就是,在大雨滂沱中竟然奇怪地駐足停留於斷斷續續演唱著的Sonny面前的觀眾。也就是這位名為Alban Knox的男子表示,很欣賞他的歌聲,願不願意從此只為他一個人唱歌,報酬則是供他食宿。
以及提供他想要外出閒晃時的所有花費,簡直是奇怪到了極點的交易。
一般有常識的普通人才不會隨意接受來自可疑陌生人的邀約——,幸好Sonny才不介意這些,被雨水淋成落湯雞的他興高采烈的接受提議,就這麼跟在Alban身後回家。
不過一洗完澡換上Alban拿來的乾淨衣物後,睽違已久躺上被褥的舒適,Sonny的意識就光速斷片。
「藍厚呢?(然後呢?)」手上自動自發的抓起桌上擺著的三明治咀嚼,Sonny含糊不清的問到。
『然後?什麼然後?你就睡著啦,所以我就趁你睡覺的時候開始準備你起床可以吃的食物、』
「窩亦為泥會趁機做甚麼(我以為你會趁機做什麼)」
『……你太失禮了吧,我饞的是你的歌聲又不是你的身。
解釋了那麼認真,難道說,你還是不相信我?!』
「沒,就以為你是想囚禁我。」不帶一絲猶豫,Sonny咕嚕咕嚕的喝光Alban為他準備的卡布奇諾。
『你想的話,我當然是可以這麼做。』
Sonny看了看依舊笑嘻嘻的Alban,覺得這人真是裝模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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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an沒有騙他,完全也不阻止Sonny出門放風閒晃。甚至給了Sonny一副鑰匙和每天在餐桌上放上一個零錢包,就差個卡通水壺裝備,他就會像個十足的小學生了。
比起在街上賣藝吹風淋雨的日子,自然是清閒許多,當然,快樂的日子總是會有代價的。
根據Sonny的觀察,Alban可能的確是職業小提琴手。每天在固定的時間練習幾首固定的樂曲(曲目究竟是什麼Sonny自然是不曉得,畢竟他也不是那麼好奇),在月曆上圈有紅色記號的日子會穿上各種訂製的西裝出門,並且到接近黎明才回到家。
「啊,Sonny……怎麼還沒睡呢?」
大字型坐進沙發的Alban單手拉開頸部的蝴蝶領結,滿臉倦容的勾了勾嘴角,嚴肅的面部肌肉漸漸放鬆。
「小提琴,拉得不開心嗎?」
就算是特地等晚歸的Alban回家,這話Sonny也絕對不會說出口,倒是隨意的問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Alban無奈的聳肩,臉上是疲憊的微笑。
「興趣變成工作就是這樣。除了像以前單純感受到的樂趣外,也會意識到……有多少人對你抱持期待,就會有多少壓力必須承擔」
那還太遙遠了。Sonny想了下在街頭放著樂捐箱賣唱、緩慢賺著零碎銅板的他,以及站在塞滿千人的演奏廳、頂著聚光燈拉動小提琴的Alban。
還是不明白。
Sonny想起每次他只是隨意哼唱幾句旋律,Alban看向他的眼神就會充滿敬佩羨慕
算了,比起那些,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我唱歌給你聽吧」
「欸、現在?你願意?」Alban驚訝的回應聽起來很是高興。
不要看他一副小屁孩的個性,Sonny也是個懂知恩圖報的人。
「…只是履行我的工作職責罷了,你不就是想聽我唱歌才留我在這?」
傲嬌的黃毛小子清了清嗓,然後輕啟薄唇。
那是股富含穿透力、猶如貫徹靈魂般的歌聲。
陣陣嘶吼都是發自肺腔,那不是單純的折磨喉嚨,而是讓聲音滾動在幾乎能稱之為天籟的樂器上——
Sonny Brisko的嗓音,有能讓聽者愈發著迷的魅力。
可惜滿是噪音遍佈的街道,無法成為使他發光發熱的舞台。
除卻Sonny自發性地慰勞辛苦從演奏會上回來的Alban外的演唱,會以Alban沉沉在沙發睡著作結外,大部分的日子就不是如此溫馨的畫面了。
通常是深夜,那個會直呼Sonny全名的“另一個Alban”的人格會醒來。
Sonny在心底偷偷稱呼他為“Yamiban”。
「給我唱,Sonny Brisko 」
不同於Alban平日總是低聲下氣的拜託Sonny唱歌給他聽,Yamiban只會用上不容置疑的命令式。
「都要怪你,誰叫你的歌聲要那麼動聽」
哀傷的表情,他是出於羨慕還是嫉妒?
「我不允許世界上的其他人也能聽到」
又或者僅是他單純的私心?
Sonny賣力的演唱,就為了台下僅此一人的觀眾。
他那深邃瞳孔裡能被允許映照的唯有Yamiban。
除此之外誰也不行。
異色雙瞳凌厲地豎立,眼裡像是在看著Sonny的人,卻也像是在凝視Sonny身上的才華。
「你曉得嗎?我愛你,你這個渾蛋」
Yamiban激動的站起身,胡桃實心木的椅子被“咚咚”的翻倒在地。
粗魯的吻來的激烈,口腔被Yamiban的舌頭靈活繳弄令Sonny感到窒息;他伸出手想要推開眼前的男人,對方的力氣卻大的可惡。
「不是氣很足嗎?都能把高音拉得那麼長,接吻對你來說應該也不困難才對吧」
Yamiban的語氣讓Sonny覺得憤恨不平。
「第一次肯定不習慣,你有本事就再來啊」
一段感情是先有情愫才能發展,還是先發展了才有情愫產生?
唯一曉得的是,Sonny那副足以撼動全世界感動的歌喉,今後,將由這名男人一人獨占。
重疊的唇默契的交換方向,淫靡的喘息迴盪在彼此耳邊。
「不要離開我好嗎?這輩子,都不準離開」
Yamiban的低語竄入Sonny的耳裡。
比起拘束身體,監禁一個人的心,才是最為人所懼。
「廢話,」Sonny猶如犬齒般的尖牙用力戳上Yamiban 的舌頭。
「怎麼可能離的開你呢。」
鹹澀的血腥味在口內擴散,Yamiban愉悅的咂咂嘴。
「Sonny是壞孩子呢,不過很棒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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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Level up的新歌曲錄製環節後忍不住就……😇✍️
如果有天Sonny統治了世界那一定是用歌聲吧
覺得小提琴家的主題反倒是沒有著墨太多🤧
有機會的話或許會再繼續寫吧
那麼本桑民的大家,下次見ᐕ)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