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ake】賭城拉斯維加斯 06（完） 直到 Ike 清醒並能和不時前去關心的 Luca 攀談時，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了。

而做過的那場夢清晰得即使是入睡，也不時會在 Ike 腦海裡跳出，一次次播放他的父母將他拋下後輕鬆離開的背影。

曾經揮之不去的陰影是導致他童年難以入睡的討債集團，而現在，父母那好似鬆了一口氣、丟掉了重擔的身影成了他難以遺忘的夢魘。雖然不至於無法入睡，但清醒時總因一再夢起的過往而心塞。

被討債集團弄得家破人亡確實是件困擾 Ike 多年的噩夢，更因此而對家中的一點風吹草動而恐慌，但得知了當年的真相，以及被大腦下意識隱藏起的記憶翻起，無不讓他更加陷入離不開的迴圈。

大腦會下意識隱藏起讓當事人受傷的相關回憶這件事，Ike 算是徹底體會到了。

而每天讓 Ike 心裡好過一點的是，總會帶各種東西分享給自己看、和自己聊聊的 Luca 。

「Ike！你終於醒來了，醫生說你再昏迷幾天就糟糕了！」 Luca 急急忙忙衝進病房，抓著病床圍欄朝著Ike 大喊，生怕失去眼鏡的 Ike 聽不到他一樣。

「Luca！」Luca 對自己甦醒時的反應再次演繹的模樣著實逗笑了 Ike ，他好氣又好笑地喊著 Luca 的名字，「太大聲了，小聲一點！都過多久了。」Ike 抬起打起石膏的手輕敲抓著圍欄的 Luca 的手。

「你醒來感覺是上禮拜才發生的事！」

「我確實是上禮拜才剛醒來啊？」

莫名其妙的對話逗得 Ike 大笑，又因身上各處傳來的疼痛而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逐漸緩過急促紊亂的呼吸，Ike 才瞇起眼看向 Luca ，嘴角仍掛著止不住的笑。

「所以你今天要跟我分享什麼？」Ike 感興趣地問道。

每天最讓他期待的就是前來探病的 Luca 分享的大小事，即使是重複講述的事件，也會因為後續補充而變得精彩。

從 Luca 分享的種種，Ike 也明白了，自己被 Luca 所救、人在 Kaneshiro 家私人醫院接受治療，並且他在「名義上」是個死人。也因為父母對此事的毫不在意，自己的死亡原因、時間、屍首何在，就像一粒灰塵落下那般沒有人注意到，就這樣在美國人間蒸發了。

而有時 Luca 則是帶著新發售的小東西來找自己玩。雖然 Ike 不懂，找一個一隻手打石膏一隻手包著各種紗布、繃帶的人玩新玩具有什麼意思，但看 Luca 玩得像個孩子也算是不錯的心情轉換法了。

「我調查到了，我當初找到你的地方其實是一家專門製造柏油好鋪柏油路的工廠。」Luca 神情認真地看向 Ike ，順道替 Ike 戴上先前請人來驗光、重新配好的眼鏡，「也就是說他們的本意是解決掉你以後，把你丟進提煉槽裡一起處理掉。」

「酷，難怪前同事們聊八卦傳照片的時候會有人沒有屍體照。」適應了眼前恢復清晰的視線，Ike 才看清了 Luca 異常認真的表情，他淡淡地予以回應。

「你不意外嗎？那是我們業界會做的事欸！」

「我比較意外的是，同一個業界，他們在乎一個路人甲因為跟你認識而被循線調查到什麼，但你卻不在乎我一個身分不明的荷官可能會對你怎麼樣。」Ike 敲了敲石膏上的 Luca 的簽名，比起前東家原先想做的，他更好奇 Luca 要的是什麼。

雖然比起最一開始，Ike 對待 Luca 的態度已經好了許多，更願意和他聊一些與自己有關的小事，但這並不妨礙他對一個黑手黨老大會想跟自己來往這件事的好奇。

Luca 聽著 Ike 的問題陷入短暫的沉默。即便自己沒多想，管家也是極力勸說派人調查 Ike 的身世，在經過一番調查後對 Ike 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的情況下，不擅長說謊的 Luca 更不曉得該如何解釋了。他隨手拉張凳子坐下，食指隨意把玩 Ike 剛換好藥的膠布邊，嘟起的嘴發出意義不明的啾聲。

那是 Luca 思考時會有的動作表情。

和 Luca 認識也不到半年的時間，有大部分更是躺在床上養傷，但 Ike 還是透過 Luca 不厭其煩找自己聊天、搭話的那些時間，對他的行為模式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也有一部分是面前這個人意外的單純，至少展現在自己眼前的這面是，所以才更好了解。

　　而這點對 Luca 的了解也勾起 Ike 更加深入探索他的慾望。能露出如純潔孩童笑容的黑手黨首領，本性如何、過去又經歷了些什麼，曾經和自己分享過的過往又有幾分真幾分假……等，每到 Luca 前來探病的時候 Ike 就期待他會不會說更多自己的事。

瞧 Luca 在思索該怎麼開口的模樣，Ike 勾著嘴角等待他的回應。

「我的人有去調查過你。你的身家背景、你的過去，還有你為什麼會在賭場裡上班。」

誠實道出暗中做過的事，Luca 停頓了下抬頭看一眼 Ike 的反應並試探性地戳了戳遠離傷口的肌膚。在一連串小動作過後，確定 Ike 沒有皺眉與不悅後 Luca 才繼續開口。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發現你人在那裡。我的天啊！你知道那裡離賭場有多遠嗎？要不是剛好我的人有在賭場周圍探查，發現有一台高級轎車從破房子裡開出來，不然我肯定來不及趕過去。」Luca 回想起當時接到的電話，以及手下對自己做的敘述、自己多做的腦補想像，他浮誇地揮著手比劃演示。

Luca 說起了自己發現重傷的 Ike 的事情經過。從最初手下打電話通知到後來手下開著車尾隨、繞到車都找不到了還花了好些時間才找到停著的轎車，以及趕到時躺在碎瓦礫堆裡流著鮮血的 Ike。

一切的一切，都是 Ike 無心於當下時所經歷的。

Luca 組織起來的語言簡單且重複，甚至為了幫助想像還搭配了各種手式描摹，講了好段時間才把整件事情給說完。

「我以為又是剛好路過⋯⋯。」聽完 Luca 的故事，Ike 有些詫異地低聲喃喃。

腦中短暫的傷後記憶殘存，但想起第一次與 Luca 認識的起因，以及自己並不清楚他平時都跑去哪裡、做什麼，讓 Ike 下意識與第一次認識的理由連結並猜測。

猜測失誤還朝著自己不曾料想過的方向前進，讓 Ike 心中只剩下意外。

「我幾乎是飆車過去的，前幾天收到了好幾張超速罰單。」沒聽見 Ike 的細語，Luca 摸摸鼻子尷尬地笑了起來，「政府怎麼在這種地方這麼有效率。」

不敢置信於 Luca 為了找到自己所做的一切，Ike 瞪大的眼看著講起那些罰單累積起來可以買多少品客的 Luca ，原先因難堪過往而對黑手黨印象只剩下狠戾嗜血的他，對黑手黨的想像又趨模糊。

至少因為過去以及讓自己生死關前走一遭的人無不與狠戾、殘忍掛勾，面前的人傻呼呼的模樣讓 Ike 也想不清黑手黨的真實面貌。

「為什麼你會想救我？Luca。」

「為什麼你覺得我不會想救你？Ike。」

Luca 哼笑，丟出了相似的語句，與 Ike 對視片刻。

「我們約好了一起去遊樂園的，對吧？而且你會變成這樣也有一部分是我害的。」Luca 仍舊記得當時與 Ike 訂下的約定，更是打從心底想履行這個小小約定，「不過我也不曉得他那麼敏感，明明你根本不是他們手下的一員只是個員工，卻只是因為我跟你來往就這麼大動作。可能他也有派人來盯我？」向後倚靠，想起 Ike 甦醒後沒多久說出的這一切的起因， Luca 雙手抱胸思考著。

「你不擔心我其實是⋯⋯他們派來深入調查你們的人？」聽著 Luca 的猜測， Ike 蹙起眉頭丟了個可能性回去。雖然自己確實與黑手黨黨羽毫無關係，作為牌桌上其中一張卡片也深知自己不是害對方爆點的那張，但習慣猜測牌桌上各種走勢的職業病，讓他忍不住替 Luca 補充一個可能。

Ike 丟出的問句倒讓本就不擅長動腦的 Luca 陷入頭腦風暴。他不怕親近 Ike 可能帶來的風險，但蹦出來的可能性讓這陣子都在接受 Ike 與他們黨羽的相關資訊的 Luca 迅速運轉起腦袋，構思所得資訊被翻盤的機會。作假資訊並好好隱藏這誰都會，但對象是個本就不是黨羽之中的人……？

機率是零，就算有我也會把它變成零！

大腦 CPU 險些過載， Luca 得到答案後咧著嘴笑。

「不，不擔心。」Luca 笑得開懷，讓一旁的 Ike 看得都有些發毛，「你覺得我怕過嗎，Ike？在賭場的時候。」

「你⋯⋯在牌桌上衝動得不可理喻，但就算賠率飆高你也還是會跟注，最後大贏一把。」回想著對 Luca 的第一印象，Ike 回答的有些遲疑。

兩者看似有關係性又好像沒有，無法從中連結出些什麼的 Ike 感覺頭都要痛起來。

「那就對了，那——就對了。」Ike 的回應讓 Luca 滿意地點點頭，「賭一把！就算有賠的可能，我也會把它掰回來。」

　　Luca 對自己的全然信任透過簡短的一句話傳達到 Ike 心裡。對上 Luca 那雙篤定自己不會慘賠的眼， Ike 感覺看到了他當時在牌桌上的自信。

「話說回來，你的手以後還能切牌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看了看打著石膏與貼上紗布纏了繃帶的雙手，Ike 不解地反問。

Ike 皮肉傷為主的右手稍微轉了轉，在不牽扯到傷口的極限下擺動了手指，試圖給 Luca 看看自己還能動的手。

「我喜歡你切牌，非常喜歡！以後不能切牌的話你會覺得可惜嗎？Ike 。」Luca 手指輕輕碰上 Ike 亂動的手指，專注地看著讓他在賭場著迷的纖長手指並勾了勾。

Luca 腦海裡盡是 Ike 帥氣切牌甚至是為自己進行小小魔術表演的動作，一想到有可能再也不能看到不免感到可惜。探頭看看 Ike 的表情，擔心自己說錯話的 Luca 小心翼翼以免戳到什麼不該戳的。

聽見 Luca 詢問的理由，Ike 倒有些意外。他從未思考過自己喜不喜歡「切牌」，但他很喜歡，小時候爸爸為自己表演的魔術。同時他也很喜歡為 Luca 表演時，Luca 那跟自己小時候第一次看到魔術時一樣的表情。

要說覺得可惜，比起可惜不能切牌，Ike 不如說是可惜再也無法像交作業那樣一遍遍重複，爸爸所留給自己的。

縱然他們確實拋下了自己，之所以隨著時間流逝忘卻了「事實」只記得從前的美好，也是因為那確實是自己所愛的。

「你知道我從誰那裡學到我變給你看的魔法嗎，Luca？」Ike 側著頭看向窗外艷陽高照著的藍天，想著自己曾經對 Luca 說過的簡短但美化過的過往，深吸了口氣，「我做了一個夢，關於我過去的夢。」

　　夢境再次告訴了他以前有多美好，也讓他對被拋棄的回憶歷歷在目。即便窗外的是拉斯維加斯城再平常不過陽光普照，閉上眼後 Ike 也還是能聽見與看見自己被丟下的瞬間。

心一橫，Ike 轉頭看向正認真聽自己說話的 Luca ，將從前的不堪、最不適合作為談話內容的童年悲慘回憶全盤托出。

「我跟你說過的是……父母為了保護我避免賭債的追討，而將我交給親戚照顧。再這之後我被親戚轉介到賭場工作……沒錯吧？」用來自欺欺人的回憶 Ike 再清楚不過，他覆述了一遍，確定 Luca 對此有印象後才接著開口，「然而實際上是……我爸媽把我當成償還賭債的籌碼。我在賭場工作的一切，包含最開始薪水非常低的時候，都是在償還他們越滾越大的債務。」嘴唇顫抖，親口說出這些話並和以前所相信著的事實對比，其中的諷刺讓 Ike 想哭的同時又想笑。

「我是被我爸媽『賣』到賭場工作的，而撲克牌伎倆是我爸唯一能教我還剛好跟我工作有關的。在離開的時候他對我說過『到那裡會學到更多』的話，後來我忘了，就對最初的說詞不疑有他。」

「仔細想想那句話就在預告我的未來。」Ike 的手指勾住 Luca 尚未收回的，語氣平淡卻又藏了點哀傷。

Ike 臉上的微笑依舊，看著 Luca 等待他的反應。

「那就合理了。」

「什麼？」

「喔、不，我不是說這件事合理！不是。」Ike 詫異的回話嚇得 Luca 趕緊辯解，「你現在說的跟我調查過的一致，你當時說的版本我還覺得很奇怪，畢竟博弈產業不是每個人都會想從事的。」當時手下做過的粗淺調查此刻與 Ike 所說的終於一致，而 Ike 所說的也讓 Luca 明白為什麼在那時會有所出入，他了然地點點頭。

　　資訊的取得除了夢以外，還有跟首領談過話後得知。除此之外則是……沒什麼人會想把童年的傷疤完全揭露給別人看。

這點事情 Luca 也是清楚的，就像自己也不會想跟別人聊接班前受訓所經歷的一切那樣，而現在 Ike 願意和自己說這些倒讓他開心。

　　Luca 覺得自己被這隻難以親近的貓咪給信賴了。

「為什麼……你會想跟我說這些？」想到自己似乎被劃分到可以講這些事情的那部分，與 Ike 的關係超乎自己想像地拉近 Luca 高興地勾起嘴角，「不是我不想聽的意思！只是我很意外，一開始我想跟你聊天的時候，你一點關於自己的事都不講，講的全是賭場上一些賭客的事。」

「你全心全意地相信我不會背叛你，我也該有所表示。」瞧 Luca 此時的表情跟得到獎勵的大狗狗沒兩樣， Ike 也跟著露出笑靨，「如果說出來就可以擺脫掉的話，就更好了。」緊盯著自己手上纏纏裹裹的繃帶、紗布喃喃自語，原先溫柔的笑容也因一再跳出的畫面而無力。

　　Ike 這點小變化全被正盯著他的 Luca 看進眼裡。看了眼 Ike 發顫的手，Luca 沒多想地覆上、抓起。

「別擔心，Ike！」雙手小心謹慎地捧起那隻有大大小小傷口的 Ike 的手，Luca 眼神充滿肯定地看向他，「不管幾次，我都會把你從黑暗裡拉出來的！」

「就像我總是能把你從死神手上拉回來一樣，你相信我嗎？」

「你到底為什麼對我這麼感興趣？」Luca 那彷彿誓言的話惹得 Ike 失笑，「感興趣到你願意賭一把、願意救我這麼多次，還說了這種好像要把我拉到你黨派底下被你保護的話。」

「你很特別，在賭場裡面就像一枝蓮花一樣，沒被混沌的染缸給染黑。我想更了解你一點，想知道你的本性是什麼。」

　　Luca 不帶一絲猶豫近乎是馬上就回應了 Ike 的疑惑。

　　在踏入賭場的那刻，在最熟悉不過的場所裡 Luca 就沒少見過貪婪、好賭的人。不論是職員還是客人，號稱直覺動物的 Luca 從營業用的笑容就能看出來，一個個除了貪圖一時的快樂以外，還有對一夜致富的妄想。沒有意識到過多金錢可能的危害，與對贏錢快感過度追求。

沉溺在賭場裡到走火入魔的人即便只是聽說，耳朵也快聽爛了，縱然自身明面上也有正當經營一家賭場，但這並不妨礙他對賭場頻頻傳出的鬧場事件感到乏味。

　　Ike 卻不一樣。雖然臉上的笑容很顯然是為了應付客人用的，但 Luca 的直覺讓他想再跟 Ike 親近一些。想知道心裡那份無法壓抑的興奮感是從何而來，想知道為什麼他那麼不同，想知道他有什麼過去臉上的笑容才會帶著一點難過。

　　而想認識並親近他的慾望在看見 Ike 為賭客切牌的動作後就更難以自拔了。帥氣俐落的切牌、支在牌桌上認真觀察牌局的神情，即便是其他荷官也會做出的舉動，Ike 卻像不被淤泥汙染的蓮花，也像被包裝成糕點的毒品讓他僅僅淺嚐也上癮。明明未曾實際接觸過，Luca 還是覺得這樣的 Ike 或許會是他想一直在一起的人也不一定。

　　雖然路過上演的英雄救美確實是個意外，但直到現在 Luca 還是感謝上天，異常敏銳的直覺讓他選擇踏入後巷而有了這個機會。

　　——有了能像現在這樣和他聊天的機會。

　　而在這點時間的相處下來， Luca 的第六感也再次準確。明明有著大相逕庭的生長背景與環境，卻能因各種分享而有了愉快的聊天體驗，而逐漸展露出「人的感覺」的Ike 更能給 Luca 他所期待的反應。

　　 Ike 確實就是他所想要一起相處的人，想要到……處理完事業版圖被侵占的問題後可以和 Ike 一起回義大利的話就再好不過了的程度。

　　回應單純得就像沒有回答，但也同時充斥著 Luca 的色彩讓 Ike 都失語了。相較於 Luca 的迅速回覆，面對他直白的話語，Ike 的大腦像當了機般停止思考許久才終於回過神。

「你的回答就像沒有回答一樣。」思考了許久，Ike 還是決定開口吐槽，「然而我沒被染黑的理由，只是因為看過父母的案例而已。這個答案讓你幻想破滅了嗎？」想到自己一直以來被同事視作榜樣的金錢觀到現在還是被當成了不起的優點提起，他忍不住解釋。

「算幻想嗎？」Luca 歪著頭狐疑地提問，「跟你相處過後我還是覺得你很讚，可惜事情處理完我就得回義大利了。」

「那真的是……」

「跟我回去義大利吧！反正你在美國也是死的，回義大利我甚至可以給你弄出一個身分。」想起了 Ike 失去作為人的法律定義的解方，Luca 興奮地走到窗邊比著天空，「搭著飛機『咻——』地飛到義大利，我那裡的人肯定有辦法幫你弄出一個身分，跟我去吧！」雙眼彷彿發著光，他湊到 Ike 面前，期待這個提議獲得同意。

　　Ike 看著眼前的 Luca 燦笑的臉，聽著他說出來的令人一時不敢相信的話，Ike 抬抬眉，只對 Luca 的突然湊近感到不適應。習慣了 Luca 跳躍思考講出的話的 Ike 雖然也訝異於這個邀請，但原先還習慣思考各種利弊再給予回應的他選擇抬起了小指。

「算我一份。傷好了我們先去遊樂園一趟再回義大利？」

「當然！」

　　如同孩童許下約定，兩人小指勾起，為這任人聽都荒謬的約定做下承諾。

　　既然都在被喻為賭城的拉斯維加斯了，那就賭一把大的吧！

　　魯莽的黑手黨不怕冒險，向來謹慎的荷官願意冒險。在陽光總是照耀著的拉斯維加斯什麼事都可能發生，豪賭一把或許會迎來雙贏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