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ake】夏日遗梦 12老师们都喜欢在办公楼的楼前空地摆上一些装饰用的花花草草,但时间一长,老师们忙着忙着就忘记了植物们的存在,因此,脆弱的植物变成了生命力旺盛的植物的养料,纷纷化身脱缰野马,一顿疯长——但Ike对它们并不感兴趣,唯一喜欢的,只有屹立在乱草枯叶之中,高傲而艳丽的一朵月季花。
“太远了,够不着那朵花。”Ike默默道。
校园里一片清净,他晃悠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他觉得有趣的东西。正谋划着该怎么溜出学校时,他瞅到了摆在走廊护墙上的几盆多肉植物。
多肉长势喜人,扎根在小小的花盆中,沐浴着从天而降的阳光。Ike看着那些肥美鲜艳的多肉叶片,心生一计。
“咣当!”
Ike一甩长尾,把几盆多肉全部扫到了地上,跌落一地的泥土碎屑,有的多肉甚至掉出了花盆,骨碌碌滚到一旁。
“呼,舒服多了。”
搞完破坏的猫咪大摇大摆离开了犯罪现场,继续去探索他的“出逃路线”。
篮球场边种满了芒果树,小小的青芒挂在树梢上,甚是喜人;绿豆鸟啾啾叫着,飞越穿过田径场上的观众席围栏,再看不见身影;小卖部收银员闲来无事,围站在一块摸鱼聊天,好不热闹……Ike干脆来了个趁人之危,溜进小卖部,叼走了一根玉米火腿肠。
“哎?那是出学校的门吗?”
他叼着火腿肠,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竖起了尾巴。
侧门的门卫亭“形同虚设”,里边一个看门的人都没有,这对Ike来说可谓是好事临门。
别以为他是长毛猫,看上去毛绒绒的一大团,实际上他的身手灵活得很,对他而言,这个狭窄的门缝根本算不上障碍。
三分钟后,学校对门的一处高墙顶端多了一只蓝灰猫的身影,它悠闲至极,晒着太阳,吃着美味的火腿肠,心安理得地消磨时间,等待他心中所想之人的“归来”。
可好景不长,Ike被一群来意不善的流浪猫包围了。
“喵呜呜呜……”
为首的黑白花猫顶着大脸盘子,面露凶光,耳朵直向后飞,尾巴低垂得几乎要贴在墙顶上。
Ike虽保持着猫的形态,但他内里还是一个人,人当然听不懂猫咪语言的具体含义,只知道这只花猫在骂他,要赶他走。
“咦惹,”Ike咽下嘴里的火腿肠,“这猫骂人骂得也太难听了。”
当猫第一天,就不小心闯入了同类的地盘,他知趣地掉头走远,可花猫突然拔腿朝他追来,一路穷追不舍,直把Ike逼到了离学校足有几百米的距离,连路人都忍不住停下来“观战”。
这场追逐,最终以花猫被经常投喂它的人拦下来吃了顿好的告终,Ike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宛如迷宫般的巷子里找到出口。
他驻足在一片常年不干的水滩前,低头看了看此时狼狈不堪的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长毛,脖圈被溅上了脏水,尾巴上沾了不少鬼针草的针刺。
像极了一只被遗弃的,完全不适应流浪生活的家猫。
“第一天当猫就体验了一把当落魄少爷的感受,运气真不好……欸?”
一架挂着“废旧回收”牌子的三轮车驶过离Ike最近的巷口后,一个戴着鸭舌帽,长发披散,身着全套黑色水手服的少女从另一侧迅速穿过了巷口。
“她是……!”
此时,原本贴在红砖墙上的一张纸忽然脱落下来,盖在了毫无防备的Ike背上。
什么东西?
将掉在身上的纸张扒拉下来,翻到有字的那面,他顿时一惊:
“寻人启事?”
“爱弥·拉弗,出生于****年**月**日,今年17岁,就读于**示范高级中学,于****年5月**日走失,至今未归。失踪当天身穿全套校服,白色运动鞋,背红色帆布书包,**日放学后没有回家,当晚夜不归宿,手机打不通,无法联系上她的同学朋友,目前已联系学校老师帮忙找人,请见过她的好心人拨打电话*****……,提供有效线索者可奖励**万元,寻女心切,她的父亲等着她回家。”
全篇寻人启事里,不少关键的信息被人用马克笔恶意涂抹,就连印在纸上的,失踪少女的照片,她的双眼被粗大的黑色横线遮盖。
不难想象,画掉寻人启事关键信息的人,是有多恨她。”
Ike拔腿便去追刚才经过路口的那个少女。
“在天台上抱头哭泣的女孩,在楼道间与劝死鬼冷静对话的女孩,失踪一夜的女孩,昨晚我和Luca见到的女孩,那个朝我露出诡异微笑的女孩,那个平白无故消失在人行道上的女孩,这张寻人启事上被画掉眼睛的女孩……就是爱弥·拉弗。”
起码,目前种种迹象指向的,都是这个名字代表的一个“人”——Ike不敢保证爱弥是否有所谓精神或人格分裂的倾向。
幸好Ike动作快,在即将感觉跟丢对方的瞬间,他在一处转角发现了爱弥。
少女很从容,在经过趴在路旁的流浪猫时,她甚至会蹲下来摸摸它们的头,然后起身,继续向前走去。
为了不被发现,Ike重新跳上墙头,远远尾随着她。
“爱弥”循着记忆,绕过几个弯,终于找到了自己“家”的方向。
她来到一座低矮的自建房前,敲响了紧闭的家门。
房屋大门旧的几乎要掉漆,门上斑驳的绿色更显这户人家的沧桑。
“妈,我回来了。”
少女开口唤道,声音轻柔甜美。
“!!”
漆黑的屋子里,躲在床上的女人听到敲门声后吓得一激灵,哆嗦地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床边的立式风扇嗡嗡转动,年久失修的机械零件在咯吱咯吱地摩擦,像极人被扭断脖子的瞬间发出的清脆断响,被人用录音机录下来,颤抖着,在女人耳边反反复复地播放。
“是谁?!”
房子隔音差,她当然认得出来门外是爱弥的声音——她心知肚明,敲门的人就是她的女儿。
爱弥面露疑惑之色,她又敲了三下门。
“您不是一直在等我回来吗?为什么不开门呢?”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不,我从没有说过这句话。
我巴不得、巴不得你死在外边,永远也别回来。
她颤颤巍巍爬下床,踉跄赶到门前,鼓起勇气,向门上的猫眼望去。
果然,一位黑发少女站在门外,似乎在耐心等待着自己的回应。
你终于来了。无需抬眼,爱弥就能知道母亲此刻就站在门后,透过猫眼观察自己——
那种随时随地被无形眼睛监控着的感觉,她太熟悉了。
“妈妈,我知道你在看着我,我是您的女儿爱弥呀。”
“以后,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好好学习,再也不乱跑了哟……”
女人猛然看到,少女前额长发发丝之间,藏着一双骇人的金色眼眸。
被那双眼睛盯住的瞬间,她惊愕万分,连忙远离了猫眼。心脏咚咚擂鼓,带着丝丝静电直冲脑门,令她头皮直发麻。
不,你不是她……
你是谁?!
门外的爱弥见到女人惊慌失措的模样似乎更开心了,她眉眼弯弯,就连说话的语气带上了些许俏皮的味道:
“妈妈,你再不开门,我就自己进家去啦。”
她从袖口里抖出一把钥匙。冰凉钥匙滑入手心,送至指尖,被插入了锁孔里。
咔哒。
少女缓缓拉开了家门,女人开始失声尖叫。
“啊啊啊!!”
昏暗的屋子突然被门外强烈的日光映得发亮,灰尘起舞。
不堪入目的泥沼被曝晒在阳光之下,蛆虫在拼命扭动身躯,挣扎着要继续潜入黑暗。
女人用力推开爱弥,冲出了家门。被拱到一旁的爱弥处变不惊,看着伤害自己的女人现在一副落魄败犬的狼狈模样,她喜笑颜开,金色眼眸里盛满刺眼的笑意。
“您教过我的,出门一定记得带钥匙……”
她望向灰扑扑的屋子大堂,一把小巧精致的铜制钥匙静静躺在茶几上。除此之外,茶几上还放着女人的烟灰缸,手机,电视遥控器,尚未清理走的酒瓶。
“您难道忘记了吗?”
爱弥转过身,缓缓合上了家门。她的金色眼眸随着门缝的缩小而变窄,最后完全被格挡在了屋里。
蹲在墙头上的Ike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就是传说中的‘病娇’吗?”
有点可怕……
之前Luca告诉他,爱弥长得很漂亮,黑发黑眼,那为什么这个“爱弥”的眼睛,却是金色的?
他仔细回忆第一天在天台见到爱弥时的场景:女孩抱膝坐在天台边缘,埋头哭泣,令人心碎动容;而刚才与疯女人交谈的爱弥,冷静得可怕,仅用简单的三两句话就能把她的妈妈吓到跑路,就像换了一个性子似的。
究竟是一个人,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还是两种性格,支配了同一具躯体?
“如果,真正的爱弥遭遇了不测,有‘人’将她取而代之……”
这似乎就能解释,为什么爱弥能像蒸发一样迅速消失在原地了。因为昨晚他和Luca见到的“爱弥”,可能根本不是人!
“而且,如果她是普通人的话,排除偶然因素,是看不到坐在Luca身后的我的——但她却朝我笑了。”
正常人谁会对着空气笑啊?
“此地不宜久留,”Ike窜下墙头,“还是走吧。”
想知道人类爱弥有没有遭遇意外而死,找格鲁伊问话是效率最快的办法,但现在是白天,找到格鲁伊的难度堪比等待第二只撞树的兔子,而且……
“算了,还是别和他提起这件事了。”
他不想让Luca卷入无端的风波。
爱弥的母亲冲进一家麻将馆,将坐在麻将桌边嗑瓜子收钱的一个格子衫男人拎了起来:
“你个混蛋!都让你不要兴师动众去找她了,你非要不听我话!”
“啊?”格子衫男人把嚼碎的瓜子皮啐在地上,“你说什么?”
“我说,爱弥她自己回家了!”女人咬牙切齿。
当发现爱弥一夜未归时,她的第一反应竟是高兴——没有了爱弥这个眼中钉似的累赘,她可以光明正大,自由自在地和新交的男友一起过日子,可新男友十分喜欢爱弥,将爱弥当作他的亲生女儿对待。他甚至对爱弥许下承诺,只要爱弥能接受他,他一定能当好一名合格的父亲。
她厌恶爱弥。她总是能在爱弥的身上,看到曾经深深伤害自己的那个男人的影子——也就是爱弥的生父。
爱弥失踪后,新男友焦急万分,他费劲口舌说服了爱弥母亲,让对方把学校老师的联系方式交给他,还让她装作很着急的样子,一起去学校询问、调查爱弥的下落。
Luca在会客室里见到的“夫妻俩”,就是爱弥母亲和她的男友——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他们一无所获。从学校出来后,爱弥母亲对新男友大发了一通脾气,指责对方喜欢爱弥胜过喜欢自己。
格子衫男人欣喜若狂,一听到爱弥回家这个消息,立刻从麻将馆赶回了家。
可当他打开门后,却发现家中空无一人,哪里有爱弥的影子?
“你不是说她回来了吗?人呢?”
他看向站在门外的女人,质问道。
“人……人?不是就在家里吗?”
女人冲进屋子,迎接她的只有光秃秃的摆设,和终年不掀的深色窗帘。
难道……难道她又走了?!
“她,她明明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我亲眼看见的!一清二楚,绝不可能有错!”
“你不会是看错人,把小偷小摸放进屋了吧?”
格子衫男人火急火燎冲进房间,检查了一遍放在家中的所有贵重物品,确认没有任何损失之后,才松了口气。
“杰里米,下次有陌生人再来敲门,别理他,有什么事情,直接打电话给我就好。”
女人一听男友又在责备自己,更加不爽了:
“都怪你,谁让你自作主张,把她失踪的消息泄露出去的?”
“她是你女儿!”
男人的话语如砸向水面的巨石,硬生生把女人吼沉默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你这么做,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
“放任失踪的女儿不管不顾,你这个样子,像是当母亲的人吗?!”
他们吵了起来。
爱弥早在女人跑远之后离开了家。
此时的她正站在屋后,透过房间窗帘细小的缝隙,悄无声息看着吵得面红耳赤的一男一女。
“这两个人真是聒噪啊。不愧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拉开长袖水手服的袖口,发现自己洁净的手腕上,一道被刀割的伤疤即将痊愈。
“……”
你不是怕疼吗?既然怕疼,那为什么要选择割腕呢?
连割的位置都没找准。
你说,你不想跳楼自杀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怕疼,担心自己的尸体吓到第二天来上课的同学。
可你知道吗?没有什么结束生命的方式是没有痛苦的。坠落如此,药物如此,悬挂如此,淹没如此,放血如此,都是痛苦的——但最终,你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没关系。
我会替你去堵住造成你悲剧的源头,让她一点点地切身体会,你经历过的苦,痛,累。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人人耳熟能详的儿歌,轻快的旋律,歌词通俗易懂,教育意味却十分深重的一首儿歌,在少女轻盈甜美的嗓音的塑造下,变成了恐怖电影中,用来渲染氛围的背景音乐。
叮铃铃——
广播里传出下课铃声,落日满地,晚霞漫天,寂静校园很快变得躁动,人声鼎沸。
“终于放学了!”
Luca伸了个大懒腰,开始收拾东西。
“今天轮到我们两个打扫清洁区,”玛格诺特提醒他道,“别想提前跑啊。”
“我记得的!”Luca把手搭在玛格诺特的椅背上,“咱们什么时候去值日?”
“过几分钟吧。现在刚放学,走廊人来人往的,可不好扫地。”
熙熙攘攘的校门口前,猫咪Ike逆着人流往学校赶,一些眼尖的同学发现了在墙头上灵活行进的他,纷纷拉住同行伙伴的书包,指着Ike的背影兴奋地说:
“快看,是猫咪!”
“它的尾巴好漂亮,看起来毛绒绒的!”
“它要去哪儿?”
Ike一边回忆路线,一边往人少的草丛里钻,费劲巴拉地终于摸到了他“出逃”的侧门——可侧门外头站着许多外卖小哥,门里头有不少学生在等他们的外卖,Ike只得另辟蹊径,翻进了田径场围栏,一路躲着人,冲进了教学区。
早上被他一尾巴甩翻的多肉花盆已经被人清扫干净,放回了原处,他喜欢的那朵月季花依然屹立枝头,独自美丽。
“咦?”
Ike迈进教室,却发现教室里空无一人,电灯电扇都被关上了。
“Luca他不会是走了吧……”
还好,他看到Luca的书包还在桌肚里,课桌堆满了试卷和练习册,不像是走了的样子。
他盘起尾巴,蹲坐在Luca的课桌上闭目小憩。只不过,他没注意到的是,Luca雪白的试卷上,悄然落下了几枚土灰色的梅花印。
“你先回教室吧,我去打个电话。扫把就拜托你拿回去了,谢谢。”
“ok,给我就行了。”
Luca接过玛格诺特递来的扫把,走进楼梯间,往教室赶去。
一路上,他还在想着Ike怎么出去一整天都没给他个回音,下一秒,他一脚踏进教室后门,便看到一只敦实的长毛蓝灰猫趴在自己的课桌上,而那只猫结束了假寐,朝自己望了过来。
金发少年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开心了起来。他放好劳动工具,小跑回到座位上,抱住猫咪Ike一阵激动:
“Ike,你终于回来啦!等你了一整天,急死我了!”
Ike默不做声让Luca一顿乱摸乱搓,还主动躺倒,用肚皮迎接少年热烈的招呼。
Luca吸够了猫,才恋恋不舍抬起头,顺着猫咪粗长的尾巴,问他道:
“你真的是Ike吗?”
“喵。”
Ike懒洋洋应了一声,生怕Luca不相信自己,他还扭头叼起桌上的一支笔,直立起身,用两只前爪将笔从嘴里拿出来,双爪夹着笔,后肢扒猫砂似的扒出一张草稿纸,现场给Luca复刻早上写字骂他的场景:
LUCA KANESHIRO IS A STUPID BOIIIII
NOT SAID BY IKE EVELAND
第三张“鬼画符”堂堂诞生,Ike艰难写完字,用牙齿把草稿纸撕下来,往Luca面前推,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一边,装模作样地舔毛去了。
“哎……哎??”
Luca看一眼猫咪Ike,再看一眼摆在自己面前的鬼画符草稿纸,作小狗懵逼状。
Ike变成猫咪这件事魔幻得让Luca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但事实给了他一巴掌,催促他赶紧认清,接受这个现实。
“那我现在是……”Luca从桌肚里掏出书包,“要把你打包带回家?”
他听得懂人话,但不会说,虽保持着猫咪的外形,可他表现出来的行为习惯,完完全全就是个人。直接扔外头流浪是不可能的,但语言不通,没法直接问对方该怎么“处置”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暂时带回家安置,到时候再做决定。
Luca不知道Ike怎么变成的猫,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变回原样——他拉开拉链,打开书包的瞬间,Ike立刻起身钻了进去。
“我还没放书进去呢,”Luca笑道,“你动作这么快?”
“喵。”(我不管。)
“你真的要跟我回家?”
“喵。”(那不然呢?)
除了你家,我没地方可去了。
虽然可以在外头随便找个地方落脚,但是……能在安稳舒适的屋子里待着,何乐而不为?
“行吧,”Luca开始收拾桌面,“那你等我一会,我整理好课桌了,就可以带你回家啦。”
“带你回家。”
窝在包里的Ike竖起了耳朵。
自打他死后,“家”这个字就变成了虚无缥缈的东西。落脚的废弃车站不是家,无人到访的树林也不是家,就连被曾经的他称呼为“伊甸园”的铁道口,如今即将面目全非,还因此失去了相伴已久的亲人。
生前住过的房屋早已被新建造的大楼覆盖,再加上与父母断联已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现在住哪里,过得怎么样。
“?”
他感觉身下一空——原来是Luca提起了书包,背在了身前。
“我们走吧。”
“好,我知道了。”
玛格诺特挂断电话,把手机揣回校裤口袋,刚要走出楼梯间时,他瞥到了Luca渐渐远去的背影。
他的书包……是背在身前的。
顾不上收拾东西,他立刻跟了上去,一直追到校门口,看着Luca站在树荫下,脱下书包,把书包里的猫抱了出来。
“是那只猫!”
它竟然回来了。
金发少年背上书包,猫咪甩甩身上的长毛;少年走在人行道上,猫咪竖着尾巴跟在少年身边。
一人一猫在夏季的树荫下并肩同行,场面格外治愈温馨,玛格诺特紧紧盯着猫咪,想要确认它的真实身份,却碍于Luca在场,只得作罢。
他担心猫咪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原形毕露”,做出伤害Luca的事情来。
“Luca,你真是大胆啊。”
仗着自己能轻而易举看到那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就为此感到沾沾自喜吗?
玛格诺特是“内行人”,当然明白这种看似令人羡慕的能力,背后注定会伴随的代价。
“哪怕我不能永远在你身旁护着你,但我希望,至少是现在……”
即使那个令自己千念万挂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玛格诺特依旧没有离开原地半步。
“你能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