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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lis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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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凛
    drippingWithCold

    黑猫『序』

    “听说朔间君家里有养猫?”

    身着红色套裙的女性主持人微笑着向这位当红偶像抛出了今晚这档爱宠综艺的第一个话题。

    黑发的年轻男子随即点了点头,他脸上的笑愈发显得温柔,只一看便知这位也该是个猫奴。

    “可以告诉我们是什么猫吗?”

    “是只很可爱的黑猫哦~♪”
    “那孩子怕寂寞,又总喜欢向吾辈撒娇,简直是天使一样的存在喏~♪”

    “哎哎哎,有这么可爱吗?”

    女主持也是猫猫爱好者,听人这么炫耀自家的爱宠不禁起了几分羡慕的心思,因为她家的那只小白高傲得很,她每次想摸都要拿猫条作为交换。

    “当然,那孩子可是吾辈的宝物喏。”


    『01.』

    前路志愿表这种东西对于朔间凛月来说从来都是和一张废纸没什么区别的。

    他的前路,他的未来,在他还是个虚弱的只会躺在病床上呻吟的孩子时便已经在心里悄悄决定好了。现在老师只凭一次简短的谈话就想让凛月回心转意未免有些过于可笑了。

    但这些话朔间凛月,不,在学校里应该称呼他为佐久间凛月比较好。

    这些话佐久间凛月是绝对不会和老师说的,从很早开始他便决定在学校里扮作空气,不与任何人、任何事产生纠葛是他这些年的座右铭。
    他不交朋友,不参加社团活动,不与人发生争执,不参加非必要的任何集体活动,仅仅只是为了服从某人的安排般而度过的这整整十二年的学习生活,如今又何必在即将迎来Happy end的结尾处因为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而和老师发生不愉快呢?


    ——所以和往常一样便好。


    只要随便应付搪塞几句,之后再过不久就可以迎接他玫瑰色的人生。

    这么想着的佐久间凛月心情大好,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戴在自己脖子上的choker,绸缎丝滑的触感无可避免地让他联想到了某人的肌肤。
    和陷入爱河的凡夫俗子没什么两样,哪怕是凛月也会在想起心爱之人时露出笑容,更何况他们还是两情相悦,是他爱到极近疯狂、极近失去理智的人。

    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凛月又开始思考起今日的晚餐。那人最近录制节目格外辛苦,今天好不容易可以暂且告一段落,作为庆祝他是不是该提早请假回家烤个蛋糕什么的……?


    “佐久间君,老师叫你了哦!”


    托着下颌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的黑发小猫这才回过了神,他随手关闭了手机网页,又把满是关于脚踝和脚筋的搜索记录删了个干净,才抬起头向着传话的同学礼貌道谢,脸上随意露出的客套笑容让班上的女生捂着胸口无声尖叫了好久,但这些却全都被他无视了,只是一个人迈着悠闲的步伐朝不远处的教职员办公室挪了过去。


    ——他决定了,今天还是提前请假回家烤个巧克力蛋糕吧。


    担任凛月班主任的是位年轻的女教师,或许是因为刚刚入职的新人对于工作都有着极高的热情,明明早就找人嘱咐过让她对自己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等真的被请来职员室喝茶,佐久间凛月来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佐久间君,老师知道你是个优秀的孩子,以你的实力不论是T大或者是A大都不在话下,哪怕是入职工作都会很出色。”

    “但你写的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呢?”


    老师看他的眼神完全可以用恨铁不成钢来形容,白纸黑字写着的【要做家庭主夫】的几个大字显然刺痛了这位年轻教师的双眼。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眼里乖巧不惹事的好学生怎么会对他自己的未来做出如此简单粗暴,甚至可以说是可笑的规划。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哦,老师~♪”


    佐久间凛月对此倒是显得颇为无所谓,他端着手里白色的玻璃杯小口喝着对方刚给他冲泡的咖啡,然而廉价的速溶咖啡显然不合凛月的胃口,他只是喝了一口后便没有再动,把被子捧在手里全当暖手宝了。


    “佐久间同学,未来规划不是儿戏啊……”

    “肯定还有更好的选择,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或者是儿童时期的梦想?”


    “有哦~♪”

    “宅在家里当家庭主夫就是我的梦想。”


    其实严格来说凛月想成为的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家庭主夫,甚至可以说那类存在在本质上更接近于宠物,是受人宠爱的夜莺,是金屋藏娇里的那个“娇”,写成家庭主夫已经是佐久间凛月体谅老师后的结果了,若是直白地写上自己要做宠物,要被人包养,恐怕才真的会把人吓出个好歹。

    师生间的对话就这么无疾而终了,本来那人还想说些什么,但被一旁的教导主任拍了拍肩膀后却又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她窝在椅子上的好学生回去了。


    “老师,今天下午我想早退。”


    “佐久间同学是身体不舒服吗?”


    “对对,我胸口空落落得难受,要赶紧回家烤个巧克力蛋糕才能好~♪”


    年轻的教师无语了好一阵子,最后却也还是给人开了假条,让她安静不惹事的佐久间同学回家去了。

    或许就像最初教导主任告诉她的那样,朔间家的事情他们这些普通人就不该管,让人在学校里平安健康、自由自在地就足可以了。




    『02.』


    “佐久间君,你要早退吗?”


    “嗯,今天身体状态不太好。”


    向凛月搭话的是坐在他旁边的女生,名字什么的他根本懒得记,但听班里的其他人叫着叫着,也姑且记住了她的姓氏——佐仓。


    “那个,佐久间君……”

    “之前我在信里写的事情,佐久间君考虑得怎么样了……?”


    被问到的佐久间凛月此时正在飞速整理书包,这只随性悠闲的小黑猫刚刚已经把今晚的菜单在脑子里想好了,现在突地被人问到在记忆里并不存在的信却也并不显得疑惑,毕竟这位佐仓给他送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如说,女生的那类粉红色的信件,他已经收到过无数次了。


    “回答还是和之前一样,我先走了,再见哦~♪”


    佐仓倒也不伤心,毕竟被如此直白地拒绝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基本每个月她都要被佐久间君拒绝上一次,少女随口说了声可惜,接着便又继续同朋友聊起她们心爱的偶像。

    凛月从教室离开的时候班上的女生还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某当红顶流偶像昨晚新发的MV。


    零君,零大人,零殿下……


    种种或是饱含爱意或是饱含钦慕的称位被各类音色喧之于口,它们似是某种无形的魔咒又似是某种悦耳的乐章,听得提着书包往外走的凛月心情格外复杂,像是喜悦又像是厌恶。

    而这样的音色最终却伴随了佐久间凛月回家的整整一路,特别是当他路过繁华的街头路口,抬眼看到巨型电子屏幕上那张美艳到令人近乎窒息的脸,听到耳边无数少年少女的惊呼声和吸气声时,隐秘压抑如同黑泥般的情绪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


    “兄长……”


    戴在脖颈间的choker被他自己突地勒紧,绸缎般的一小截布料紧紧地勒在凛月初雪般洁白的肌肤上,直到那柔软的雪白不堪重负地显出玫瑰色的勒痕,呼吸不再变得那么顺畅时,身处人群中的小黑猫才在这份禁锢中获得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没关系。


    ——自己是被爱着的,自己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这条choker于凛月的意义从来都是无可替代的。
    这是他的枷锁,也是深海之中最为重要的氧气瓶,很多时候如果不是脖子上紧贴着皮肤的这截布料,凛月大概会连最基础的日常生活都没有办法维持,就像是哮喘病人时刻带在身上的治疗药物一样,若是没有在第一时间抓到自己的救命稻草,他怕是就会这么溺死在人潮里。


    “那个,请问你是朔间……?”


    佐久间凛月到底还是在街头停留了太长的时间,以至于那张和屏幕上相似度高达九成以上的脸成功引起了少女们的注意,其中某个胆子大些的羞红着脸局促不安地跑到了凛月的面前试探性地询问起来。


    “不,虽然经常有人这么问,但我们只是碰巧长得比较相似罢了。”


    黑猫一般的少年礼节性地笑了笑,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从人群里面挤出去了,只留下一众少女在原地面面相觑。


    “但是,那么相似,会不会是兄弟什么的……?”


    “不知道啊,从没听说过零大人有兄弟什么的……”


    相较于女生们的困惑,凛月显然不会把回家路上的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这样的事情出现过太多次,从某人开始决定成为偶像的那一天起,过于相似的容貌就成为了加诸于身的另一种印记。见到他的绝大部分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朔间零,进而开始猜测起他与那人的关系。

    就连时不时会找他告白的女生,绝大多数也只是单纯地看上了凛月这张和她们心爱的偶像极其相似的脸罢了。

    这种无时无刻处于他人阴影下的感受若是放到别人身上定是会叫人抓狂,甚至因此而讨厌上对方也是情有可原。
    但现在的凛月断然是不会和常人一样的,不如说他对于这种情况倒是还挺喜闻乐见,因为无需多言,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他的所有物了。



    『03.』

    凛月回家的时候稍微饶了点远路。

    他是在走到中途的岔路口时才想起家里储备的材料大概率是不够完成一个蛋糕的。为此他又特地折返回了常去的超市,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大包小包的又从店里面离开。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他真正到家的时间却也和平常没有什么分别了。

    凛月的家位于市内的某栋高级公寓,因居住于此处的大半为明星富人,所以这边的安保措施也是格外可靠,不论是狗仔亦或者是私生饭,想要踏入公寓正门都是绝不可能的,称职健壮的安保人员会在第一时间把可疑的家伙从这里赶走。

    所以像现在这般,会在公寓正门口看到头戴墨镜,四处张望的可疑分子实属稀奇。
    更为稀奇的是,如此鬼鬼祟祟的家伙竟然没有被站在他身旁的保安毫不留情地丢出去。


    双手提着食材的小黑猫远远地就看到了自家公寓门前的可疑人物,他穿着最为简单的白衬衫,袖子被高高挽起,似乎之前在做某些清洗工作;一头半长的黑发被发圈随意在脑后束成一个松散的低马尾,露出了平日隐藏于黑色发丝下的细腻肌肤,若是凑近了去嗅,那清浅的玫瑰香气定是会让人在瞬间失神。

    等在门口的可疑人物似是也注意到了提着大包小包的凛月,宽大的墨镜虽然遮住了他脸上近乎全部的表情,可是那独特而饱含爱意的声线却是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伪装的。


    “o~ioioi~oi~”

    “凛月,汝到底去哪里了?学校的老师说汝身体不适早退,吾辈担心得不得了,结果推掉工作回家来也没有见到凛月,哥哥的心脏都快要被吓到停止跳动了……”


    年轻男子几乎是飞扑过来抱住了自己心爱的小猫,被墨镜遮挡住的红瞳里是满到溢出的怜爱和宠溺。他的爱是如此绚烂而热烈,像极了夜空上灿烂夺目的烟火,可也正是因为他给出的爱过于瞩目,所以被这狡猾家伙藏在身后的恶欲几乎不会被任何人发觉。


    “去了超市买了点食材,仅此而已哦……”


    被人拥在怀里的蹭来蹭去的小黑猫对此倒似乎显得习以为常了,他把头枕在这人的肩膀上,红色的眸子舒服得眯成了一条缝。
    凛月绝非是喜欢和人产生肢体接触的类型,但眼前人却是例外中的例外,他对这人的怀抱没有任何抵抗力,温热的爱意似是某种醉人的热红酒,仅仅只是嗅到那玫瑰般惑人香气,凛月的身体就开始不自觉地发热。


    ——他被调教得着实好过了头。


    “呜呜,汝没有事情就好,要是心爱的凛月出了什么事……”

    “oi~ oioi~,光是想想哥哥都要晕厥过去了喏。”


    尽管这里的路人实在算不上多,可碍于某人如日中天的人气,仅仅只是小剧场上演的这短短数分钟内就已经有不少人留意到了相貌出众的两兄弟,只怕要是再不注意一些,明天新闻的头版头条就又会被这位霸占了。

    如此简单的道理身为年长者的男子同样懂得,他环抱着自家弟弟纤细的腰肢,亲昵地贴在对方的耳侧喃喃说了些什么,在得到怀里人一个大大的白眼后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双臂,转手提起地上的购物袋,两个人黏在一起回家去了。

    而某些不正经的可疑分子走进家门的第一件事便是把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猫圈进怀里继续刚刚没能在外面完成的动作。
    只是再乖巧的小宠物都会有点可爱的小脾气,更何况凛月从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听话,他看着面前颇有些急不可耐凑上来的一张脸,却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把人远远推开了。

    被推开的那个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凛月这里突然受到冷待,原本上扬的唇角几乎是在被推开的瞬间就可怜兮兮地垂了下去,与此同时那奇怪的oioi的假哭声也一并响起,就好像若是凛月不能满足他小小的愿望,某人便决心一直哭下去一样。


    “墨镜,你倒是把墨镜摘下来啊……”


    遮挡住年长者大半张脸的墨镜便在下一刻被取下,那张频繁出现在电视、杂志、广告横幅上的,被媒体戏称为拥有恶魔般美貌的脸这下又出现在了凛月的面前。


    ——毫无疑问,这是属于顶流偶像朔间零的脸。


    并且还是以一副可怜兮兮好像被人无情抛弃的小狗般,绝不会显露给大众看的罕见表情而出现的脸。

    于是朔间凛月(是的,现在我们可以叫回他的真名了)便知道,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并非知名偶像朔间零,而是单单属于自己的、那个把他爱到骨髓里的朔间零。

    很多时候凛月都会觉得媒体对自家兄长的评价是正确的,尽管他们的样貌是如此相似,但眼前这个人的身上却有着一种魔性,一种光是看见他就会使人不禁为之着迷的魔性。
    哪怕是与零为之朝夕相处的朔间凛月也并非能够对此全然免疫。

    他们明明有着同样鸽血般的红瞳,朔间零的那双眸子盯着人看的时候却总会给人深情的错觉,爱恋般的悸动会搅乱所有人心绪,直到连最深处都变成他的形状大概才会罢休,但对于这一切某些人却是半点都意识不到,那副无辜的样子有时候看得朔间凛月是真的牙痒痒。

    不过他倒是也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家兄长会真的被谁勾去,不是出于对爱的坚信,而是单纯因为对对方的过度了解。

    说到底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的都是同样的血液,那份被藏进血液里的污秽恶欲,怕是除了他们彼此再没有第二个甘愿承受。


    这次零亲上来的时候没有再被推开,他环住怀里人柔韧的腰肢,用温热的唇瓣一点点摩挲着恋人形状姣好的五官,细软的吻从发顶落到额头,又从额头滑落到微颤着睫毛的双瞳上,然后是可爱挺翘的鼻尖,以及最后那双还泛着丝丝凉意却和自己同样柔软的唇。

    朔间零很喜欢这种亲昵到极点的小动作,乖顺地被他圈在怀里任亲任摸的小黑猫极大程度地满足了他内心的占有欲,心中的爱意与怜惜翻涌不止的同时,更加阴暗的恶欲也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这种欲念不同于爱欲,只是因着独占欲而滋生出的某种东西,它蛮横而残暴,从不讲任何道理,是爱情中绝大多数人最为忌讳的丑恶贪欲,是居住在年长者心中失了控的荆棘玫瑰。


    ——还不可以,还不到时候。


    作为兄长的责任心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
    朔间零想着他还是应该更温柔地对待自己的珍宝,至少此刻不应该吓到怀里娇弱的小猫,他准备好了项圈,准备好了囚笼,硬是咬着牙站在笼子外徘徊了十二年,那么也绝不差现在的这几天。


    ——反正,就是下周的事情。


    所以今天的朔间凛月得到的依旧是充满怜惜和眷恋的吻,好似带着玫瑰香气的那张唇轻易撬开了他的牙关,柔软的唇肉被人含在口中细细吮吸的同时,唇齿间的津液却又被全数夺走,灵活的舌携着自己口腔内的那块软肉还在纠缠个不停。

    小黑猫被吻得快要喘不过气,虽然这样的吻自初中后便时常能收到,但如今高中都快要毕业却依旧青涩得不行。按理来说在某人的锻炼下,他早该吻技高超,可一被人抱在怀里,他的大脑仿佛就成了一摊浆糊,不论是组织好的语言又或者是预先设想的动作,都会在这最为简单的一个吻里融化成灰烬。

    再后来朔间凛月也明白了,他大抵只是单单对朔间零毫无抵抗力,也许是因为这人有意无意的调教,又或许是因为那颗在胸腔里跳动着的心早已沦陷,但总之只要是面对着这个人,他就真的什么都做不到。


    这一吻结束的时候,朔间凛月已经衣衫半褪地被自己的亲生哥哥压倒在客厅的沙发上了,两人暧昧交错的呼吸间是压呀压不住的情欲,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几乎是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了。

    辛苦买回来的食材早在这个吻的开始时便被某人丢在了地上,再后来身上的衣服也被人一件件脱下来,除了仍旧被凛月固执地戴在脖子上的choker以外,剩余的衣物就这么可怜地散落在地板上,虽说之后的收拾大概会有些麻烦,但现在已经不会再有人去在意它们了。


    “凛月真是乖孩子喏……”


    “吾辈会一直爱着汝的哦~♪”




    『04.』

    朔间凛月今天也没能如愿以偿。

    就像之前说的,只要他们的身体里还流淌着一样的血,那么他和朔间零在本质上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他的兄长想对他做的事情,身为弟弟的凛月却也同样在期盼着被那般对待。

    被套上项圈,被关进笼子,被折断翅膀……

    然后像是失去了主人就无法生存的金丝雀一样,把往后的余生通通打上这个人的烙印,为了这个目的,朔间凛月几乎放弃了自己人生的全部,可就算他如此期盼,那一天却仍旧没能提前到来。


    ——朔间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克制。


    黑恶的欲念是他们心里的一条毒蛇,它蜷缩在他们的心尖尖上,贪婪地想要把此生的最爱占为己有,想要用身体圈住对方,想要用利齿刺穿肌肤,想要把致命的毒液送进那人的血管中……

    从此对方便真的会变成只属于自己的所有物,离开了他就再也无法存活,哪怕是死去,灵魂也会从地下的国度出逃回心爱之人的身边。


    毫无疑问,在某种意义上这就是心理疾病。

    这等真切地想要把恋人吞吃入腹,想要把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欲望说出去怕是会吓死一群人,所以很多时候凛月都会觉得他和自己的兄长真的是天生一对,因为有着相似的欲望,对彼此倒是也了解得透彻。

    当然,在故事的最初,名为朔间零和朔间凛月的两个孩子并非是这般的性格。和世上绝大多数的兄弟一样,稍微年长一些的哥哥溺爱着自己体弱多病的弟弟,为了能让困在病床上的凛月多接触到外面绚烂的世界,他学习各种知识,阅读各类故事,然后又把这些编织成五彩的梦,一点点给幼小的孩子建造了一座童话般的乐园。

    再后来凛月的身体逐渐好转,一切似乎都要走上正轨,零也决定服从家族的安排前往海外留学深造,可就在临行的前一周,朔间家的幼子却被人诱拐了。

    把凛月诱拐走的是照顾了他生活起居很多年的侍女姐姐,一直以来她对朔间家都是忠心耿耿,哪怕是在放心不下凛月的零看来这位侍女都是可以令他心安的对象,然而现实却是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虽说最后凛月还是被找回来了,他们也成功地让诱拐犯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但这一番惊吓却让小孩子稍有起色的身体一朝回到解放前,他又在病榻上躺了足足两个月才勉强让白纸般的脸色重新染上了些许的红润。


    以这件事为契机,本来决定要留学的零推掉了原订的全部计划,他不再敢把自己的宝物交给任何人照料,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样恶劣的事件是否会发生第二次,他的玫瑰是如此娇弱,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后果是朔间零绝对无法承受的。

    也就是从那天起,这个表面看起来温和的孩子不再相信任何人,特别是在和凛月相关的事情上,年长一些的哥哥断然不会再让除自己之外的人经手,哪怕是父母也不会有丝毫例外,他用保护的名义几乎是把人囚禁在了自己的羽翼下。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朔间凛月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不如说他甚至还挺开心的。

    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和哥哥待在一起,彼时听说零要出国留学还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天天晚上都要默默在心里祈求神明让哥哥留下来。
    现在倒是以一种谁都无法预料到的方式实现了这个愿望,他的哥哥怕是从此再也不敢离开凛月的身边,那种心脏仿佛被人凌迟般的感受只一次就足以让年长者牢记。


    再后来便没有什么再后来了。


    朔间凛月成了自家兄长身边乖巧的小黑猫,哥哥去哪里他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追在身后跟去哪里,若非零半强迫性地把凛月送进了学校,他早就成了古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主小姐。

    可即使进入了学校,即使步入了儿时令他憧憬的外面的世界,对于现在的凛月来说这一切都不再足以使他驻足欣喜。他的梦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发生了改变,变得奇怪变得恐怖,甚至可以说变得有些畸形。

    最初只是想无时无刻和哥哥待在一起;后来他开始无数遍在脑海中幻想起独占对方的场景;再后来他想让自己沾染上零的气味,最好是能在身体上留下些什么明显的痕迹;而现在他想成为被养在家里的宠物猫。

    彼时尚且还是个小孩子的凛月自是不会理解这其中的缘由,思来想去最终也只是把这一切算在了诱拐犯的头上。

    都说人在经历磨难后会有所改变,那么想来他的情况也该是如此。


    ——所以这不是凛月的错。




    『05.』


    朔间凛月是在升上初中的时候收到零送给他的choker的。

    彼时他们交换了初吻,又在黏糊暧昧的气氛中把能做的事情反复做了三四遍,直到小黑猫身体酸软得直缩在哥哥怀里哭才算结束。

    然后第二天从床上爬起来,凛月的颈间就已经被戴上了这条choker。


    “这是哥哥送给凛月的礼物,只要凛月把它戴在身上,那么哥哥就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哦~♪”


    朔间凛月很喜欢这份礼物。
    系在脖颈上的黑色绸带柔软顺滑,薄薄一层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却总会莫名让他联系起零纤长的十指,这种触感像极昨夜欢愉时的安抚。


    “真的?”


    “真的,凛月要是出了什么事,这次哥哥肯定能在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


    “不论在哪里?”


    “不论在哪里。”
    “就算凛月被拐去了太平洋,哥哥也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你~♪”


    这话实在是有些过于直白了。直白到哪怕朔间凛月想装傻也没有办法,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怕是再简单不过了。


    “但是哥哥也不想被凛月讨厌啊……”

    “要是凛月不喜欢的话,随时都可以摘下来哦?”


    彼时尚且年少的零笑得温柔至极,虽说表面上他一副随凛月心意的样子,但实则要是对方真的把它摘下来,他倒是也有别的手段再把这东西给戴上去,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凛月的安全考虑。

    朔间凛月当然没有把它摘下去,不如说得到了这么个小东西他还怪开心的。尽管从小时候起他就经常收到哥哥给他的礼物,但如此特殊的小礼物还是生平第一次,像是某种记号,更像是主人送给宠物猫的项圈一样,是特别的东西。


    ——但是比起choker,果然还是更想要货真价实的项圈。

    ——就像是宠物猫那样的,缀有铃铛的项圈。


    说来,朔间凛月虽然总是被人吐槽说像一只黑猫,但他真正近距离接触到这种动物却已经是在初中之后了。

    彼时他还没有收到choker,只是在同学的极力邀请下不得已被人逼着去了回猫咪咖啡厅,也就是所谓的猫咖。

    那家咖啡厅的装横和菜色他现在早已记不得,唯一清楚地印在他脑海里的就是那只被人抱在怀里懒懒地晒着太阳的黑猫。

    其实那只黑猫也算不得有多么可爱,只是相较于其他猫咪来说毛发显得更为蓬松柔软,暗红的项圈嵌进黑丝般的绒毛里,银色的铃铛露在外面随着它的动作叮铃叮铃地响着。

    那名硬把他拽来这里的同学说,这只猫是他的心头爱,等自己存够了钱,就从店主手上把它买回家。


    “但是这只猫的脚受伤了吧~?”

    “这样你也要养吗~?”


    “啊啊,没有关系啦,这孩子好像天生就是这样,因为腿脚不便从小好像吃了很多苦头……”

    “所以我才要快点把它带回家啊!这样它以后想去哪里我都可以抱着它去,不是很好吗?”


    朔间凛月不太理解,他隐约记得这位同学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成天两头到处跑着玩不说,假期还必定出门旅游。这种闲不住的人,真的会适合养猫这种动物吗?


    “啊啊,确实,要是养了这孩子的话,以后怕是不能随心所欲到处玩了……”

    “不过没关系,不去就不去!为了这孩子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不去玩倒是没什么关系,但这孩子要是没了我的话,一只猫要怎么活下去啊?”



    所谓的猫奴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虽然表面上是人类饲养了猫咪,但总会有数不清的饲主拜倒在猫猫柔软的绒毛和爪垫下,每天下班放学就什么都不想干,满脑子只有赶紧回家抱抱自己可爱的小猫。

    朔间凛月不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看着店里一个个向小猫“俯首称臣”的年轻男女,他突地开始有些敬佩起这些毛绒绒的小家伙了。

    在人类与猫猫的饲养关系上,究竟是谁占据了主导地位呢?

    这些看起来乖巧可爱的小宠物只是卖卖萌、撒撒娇,就轻而易举地收获了绝对的爱。
    这种爱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产生任何改变,仅仅只是想到家里还有个听话的小可爱在等着你回来,就会让人不自觉产生怜惜,人类擅自把它们当成了弱小的生物,当作没有饲主就无法生存的小可怜,也因此对其产生了莫名的责任感和宠溺。

    这或许是小动物生存下去的智慧,但在彼时凛月的眼中,他却看到了些许不同的东西。


    ——既然大家同为小猫,这等被人所爱的智慧何不让他也借鉴学习一下?




    『06.』

    毕业典礼那天朔间零本来是要推掉行程过来观礼的,但凛月死活不允许。
    他说这种典礼无非是走个流程,兄长过来观礼纯属添乱,是不是到时候非得让媒体和粉丝把学校围个水泄不通才满意?

    零抱着自己黑发的小猫委屈得oioi了半天,可最终也没能成功让人回心转意。


    “兄长要是真的想替我庆祝的话,那明天就早点回来吧~♪”

    “明天是我们履行约定的日子不是吗~?”


    年长者没有说话,奇怪的哭声也停了下来,他把人圈在怀里,细长的手指一下下地摩挲着那条黑色的choker,直到趴在怀里的小猫不耐地抬起头,才浅笑着又在对方那柔软的唇上落上一吻,似是某种无言的安抚。


    “别跟我说你后悔了哦?”

    “兄长要是后悔了,我就去找别人。”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以朔间凛月的性格他自是不甘愿给除零以外的人做宠物,他的听话和乖巧从来只局限在这个人身上,其他任何人在凛月的眼里都和路边的花花草草没什么不同。


    “这是吾辈的台词喏。”

    “凛月才是,真的想好了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当然,和他的宝贝弟弟一样,这些也不过是朔间零表面的说辞罢了。若是凛月真的后悔,他定是不会甘愿放手,只是相比起现在这般直白的渴求会更加委婉含蓄,他有的是手段套牢自己的小猫。

    正如凛月说的那样,所谓的毕业典礼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或许在其他人眼中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重要仪式,但朔间凛月却半点都看不上眼。

    趁其他人忙着合影留念的功夫,领了毕业证书的小黑猫早就不声不响地溜出了学校,等一众女生想要找人要衬衫上的纽扣时,她们的心仪对象早就不见了踪影,连带着原本属于对方的手机号码也在那一刻被人注销成了空号。


    从此佐久间凛月便真的查无此人了。


    回到家的时候某人早已等候多时,尽管没能亲自去到现场,但该有的仪式和庆祝却是一样都不能少,为此朔间零今天仍是没有去赶通告,并且他还特意提前和经纪人预留好了接下来整整三天的空闲时间。

    凛月今天格外兴奋,兴奋到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扑进自家兄长的怀里讨要了一个拥抱,这对于表面总是在装矜持的高傲猫科动物来说是难得的主动。


    “我有礼物送给你。”


    这是某只小黑猫进门说的第一句话。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亮得可怕,欢喜的红和隐晦的黑恰到好处地混合,红酒般深沉的颜色里是令人心醉的欲望与爱意。


    “好巧喏,吾辈也有礼物要送给凛月。”


    说到底朔间们的眼睛还是一模一样的,只是相较于相较于凛月眼中猫儿般的狡黠,零眼里更多的则是月光般平静的温柔和怜爱,而今天那里没有月光。

    朔间零送给他的礼物被装在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盒子里,暗金色的缎带包裹着这个看起来颇为低调的礼物盒,烫金的卡片上是繁复秀丽的花体英文字符,仅一眼便知定是国外订做的高级货。

    解开缎带,打开盒子,映入眼睑的便是一条黑色的项圈,这并非是什么特殊的情趣饰品,而是货真价实佩戴在宠物身上的那种束缚品。
    唯一可以算得上装饰的便是缀在前面的铃铛,银色的铃铛小巧精致,仔细去看的话还能在上面看到一个花体的字母R。


    “吾辈觉得比起暗红色,还是黑色更适合汝。”


    朔间零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似是在邀功,他好像极其肯定自家的小猫会喜欢这份特殊的礼物,那期待的眼神像是在等待对方给予他一个爱的亲亲。

    不得不说凛月是喜欢它的,不是因为这东西朴实无华的外形,也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他喜欢的从来都是项圈背后所暗藏的占有欲,就和被他戴在脖子上的choker的一样,只不过它褪去了饰品华丽的外表,还多了几分强硬的意味。

    并且非常神奇的是,这条项圈的款式像极了他在猫咖里见到的黑猫身上戴的那条。


    ——可那个时候朔间凛月分明还没有戴上choker。


    缘分什么的鬼话他自是不会相信,想来他的兄长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把那些能监视自己的小玩意神不知鬼不觉地黏在了他的身上,只是彼时这人尚且还懂得收敛,在和自己发生了关系后便不再满足于暗地里的保护,开始把手伸到明面上罢了。


    “衣服?还是手机?”


    年长者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可怜单纯地像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但最终也还是拗不过心爱的弟弟,扭捏半天才小声说了句,都有。

    要是换做一般人得知自己被人如此严密地监视,怕是第一时间就得找警察求救了,但凛月毕竟不是寻常孩子,他甚至觉得这是自己被哥哥深爱着的表现,脸上的笑容也不禁更多了几分。


    “吾辈,吾辈只是担心汝的安全嘛……”

    “毕竟哥哥又不能跟着凛月去学校,要是汝真的发生了什么,o~ioi~oi……”


    朔间零说到一半就又抱着人oioi地哭了起来,他这次演得格外卖力,你甚至都能在他眼角瞥见几滴晶莹的泪珠。

    被人圈在怀里的小黑猫对此只能扶额表示无奈,当初让自己去上学的是这个人,天天不放心监视着自己的也是这个人,现在事情败露抱着受害人委屈得直哭的还是这个人。


    “那也是兄长的自作自受。”


    朔间凛月一脸嫌恶地试图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可他的力气却始终比不过年长些的零,几次失败后就干脆利落地放弃了抵抗。


    “可是,可是吾辈是哥哥嘛,要让弟弟自由自在地生活才可以喏。”

    “而且吾辈以前也和凛月约定过了,要带汝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私欲把汝关在家里呢?”

    “所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只要凛月不喜欢的话,哥哥一定会还汝自由的。”


    朔间凛月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话是骗人的。
    他的兄长只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这人笃定他是断然不会说出讨厌之类的话,并且哪怕是在见识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后也依然会选择乖乖回到他的身边。

    那双看似平静的红瞳里其实满是贪欲,装作一副谦逊的样子实则却打算把看到的一切都抢夺过来。

    庸俗蛮横,可却意外地令人感到着迷。


    零送给凛月的项圈大小恰到好处,不会勒得太紧却也足够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存在,小小的银色铃铛垂落在颈间,只需轻轻晃动便能听到悦耳的叮铃声,除了颜色之外真的和他记忆里的那款没有任何不同。


    “那最后是我送给兄长的礼物。”


    和朔间零那种低调奢华的包装风格不同,凛月的礼物就显得普通许多,浅蓝色的印花纸包裹着长方形的小盒子,看起来是礼品店最常用到的那种包装款式。

    可里面的内容却远比戴在凛月脖子上的项圈要更令人胆寒,如果说项圈还可以当做饰品的话,那么一把闪着寒芒的手术刀又能当做什么礼物呢?


    ——是了,凛月送给他兄长的正式这样一把手术刀。

    朔间零又并非医生,哪怕是他在看到如此礼物的瞬间都不禁愣了一下。


    “兄长既然一直在看着我的话,那你应该也知道吧?”

    “我第一次去猫咖见到的那只黑猫,据说它后腿天生就有残疾。”


    朔间凛月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特殊的礼物塞进了零的手心,刀具冰冷得可怕,仅仅只是触碰到便不禁让人打起了冷颤,可年长者仍是顺着对方的心意握紧了手中的利刃,那隐约的猜测让他心脏跳得厉害。


    “那之后我自己也去过那家店几次,每次去的时候那只猫总是被人抱在怀里,他身边的罐头猫条堆得也是最多的。”

    “后来我听店主说才知道,那孩子是店里最受宠的小猫,因为大家都觉得它很可怜,残缺着一条腿也没有办法抢到足够的食物,所以总是会特意给它加餐。”

    “很厉害吧?这就是小动物的智慧哦?”

    “明明它是最为弱小的那个,是本该被自然淘汰掉的生物,可因为人类的同情和怜爱,却反而过上了最为养尊处优的生活。”


    黑发的小猫慢悠悠地褪掉了脚上白色的短袜,露出了那双莹白而纤细的足。凛月的肌肤被他哥哥保养的极好,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牛奶般白皙,柔软的触感和那甜甜的气息像极了涂满奶油的草莓蛋糕。


    “来切蛋糕吧,哥哥~♪”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也是我们的约定~♪”


    从今往后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宠物,你可以为我戴上项圈,也可以为我戴上镣铐,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但是作为交换,我要你全部的爱,我要你永远对我负责。我是如此柔弱的小黑猫,失去了你根本没有任何存活下去的办法,如果你抛弃我,那么我将因你而死,往后余生你会活在名为“我”的梦魇之下,终其一生也休想从我的身边逃离。


    ——这是爱,亦是诅咒。


    ——是羁绊,亦是孽缘。


    但毫无疑问,这正是朔间凛月最为渴求的东西。


    年长者沉默良久,最终也还是对着他的小猫宠溺地笑了,他把人搂在怀里一点点浅啄着那微凉的唇瓣,手上握着的寒光却没有半丝颤抖。

    涂抹着奶油的草莓蛋糕被轻易切开,里面红色的流心果酱淌了一地,就连零的手上也沾了不少。
    凛月送的蛋糕自是不能浪费,虽说地上的果酱已然没有补救的办法,但沾在手上的却被他一滴不剩全部用舌舔了去,那甜甜的味道简直像极了草莓。


    “毕业快乐,凛月~♪”


    年长者轻笑着,随后小心翼翼地把他因为疼痛而浑身发颤的小猫抱回了卧室。



    『终』


    “朔间君,这之后的庆功宴要一起来吗?”

    “不了,吾辈今天出来得已经够久了,再不回去的话家里的小猫会生气的。”

    “又来了,猫猫可是相当独立的动物哦?主人晚回去一些是没有关系的,宠物在家里又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不,那孩子腿脚不太方便,吾辈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朔间零的家里养着只腿脚残疾的黑色小猫已经成了粉丝间的热知识。
    人们大都知道他们偶像的家里养着这样一只小猫,可却谁都没有见到过那只活在他们传言里的小黑猫。

    零对自家宠物保护地极为严密,据说连他业内的好友都从未有幸窥见此猫的真容,只是常听对方说起,说那是只极为可爱的红瞳小猫。


    “那孩子是吾辈重要的恋人喏~”

    “既然是被吾辈金屋藏娇的恋人,又怎么可能展示给汝等看呢?”


    说这话时的朔间零眼里是满满的宠溺和温柔,就好像于他而言那只猫并非宠物,而是货真价实的恋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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