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零x社畜栗 ①初遇朔间凛月打了个哈欠，低头看眼手表。

一天的工作又即将结束了。

保存好桌面的文档，凛月已经在思考今晚要去哪家餐馆吃饭。
毕竟明天是难得的休假日，今晚就不自己做了～

哼着小调收拾东西的凛月被经常喊他「前辈」的新人同事叫住了。凛月是公司部门组里的组长，工作风格干脆利落、性格又平易近人，和所有人都挺聊得来，无不意外地得到了很多后辈的尊敬和喜爱。

“凛月前辈——今晚要不要来跟我们一起出去玩？”那位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乖巧后辈正双眼发亮无比期盼地望着他。

...诶...可是今晚我想享受一下难得的独处时光...

……

唉。看来得学一下如何高情商地委婉拒绝别人了。凛月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可以噢。森田君能说一下打算去哪里吗？”

森田川神秘地笑了一下。
“等到了前辈就知道了哦——”说完便招呼着其他几个组员一起兴高采烈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这帮小崽子又想弄什么幺蛾子？
凛月眯了眯红色眸子，把疑惑吞进肚子。算了，就当是留点期待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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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月站在门口，对着暗黑装修风格但内店装潢金碧辉煌、叫「Rose Philomela」的店头一次感觉到了迈开脚步走进去是这么的艰难。

...这家牛郎店怎么会好意思用这么优雅的钢琴曲作为名字的一部分！从小便学钢琴的凛月忍不住腹诽了几句。

“凛月前辈！不进来吗？今天所有消费我买单哦！”森田川早已搭着同事的背大大咧咧地走进了店里、好像还是轻车熟路经常来的样子...

所以你们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私底下玩这么开放的吗！？
...似乎...自己要跟不上年轻人的娱乐消遣方式了...
凛月头次对这些后辈大开眼界。

...反正这辈子就进这一次。

踏进去的凛月是这样想的。

后来凛月回想起来这天，确实觉得、人真真真真的不能乱立flag...



坐在包间长沙发上的凛月颇有点紧张和手足无措。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的凛月被浓浓的香水味和被同事点进来的牛郎身上带着的奇特香味熏得有点难以呼吸。

“凛月前辈如果确实是没有女朋友且没有谈恋爱的打算的话——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性取向异于常人？”

啊...？
凛月扎扎实实地被森田川这一句给问住了。
从小他就没对异性有过关于恋爱的幻想和期盼、家里人近年来时不时的催婚也让他逃避这种话题。他也去医院做过检查，身体方面是没问题的...那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可能是心理方面的问题了，对异性并没抱有太大的性幻想。或许自己就是性冷淡吧、如果潦潦草草地找了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孩结婚，不仅对对方不负责、对自己也是不负责的。
或者说，他的未来规划和生活里并没有打算多加上另一个人。
但...自己如果真的是同性恋呢？

“...我也不知道。”凛月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来回答。

“凛月前辈可以看看名单...？”森田川递给他一个黑色册子，示意他翻开看。
“点来只是聊聊天之类的。凛月前辈放心，这里的员工都很有职业素养的～☆”森田川对凛月wink了一下。

凛月默默接过了那本名单册子，近乎是一目十行地去看上面的姓氏。
什么山本、渡边、高桥、佐藤、铃木...还有朔...
等等、？
凛月想翻到下一页的手堪堪顿住了，又翻了回来去搜寻刚刚入眼的那个人的姓氏。

朔间...朔间 零？

凛月感觉有些奇妙。这么巧...居然是同姓吗？


...叫来了服务员说要点这位名叫「朔间 零」的人，森田川在一旁听到，也露了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诶——居然跟凛月前辈同姓吗？真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年龄是比凛月前辈小还是大？...”

别说森田川、凛月也很好奇。
零...朔间零吗...感觉像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也不知道...

……
凛月看着包间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位中长黑卷发、肤色白皙，身形劲瘦但从他卷起来的一截衬衫袖口可以看到其小臂漂亮肌肉线条、目测可能有一米八的男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我...*、！”森田川看得嘴巴都合不上了，直接在前辈面前爆了一句粗。

这人也太好看了吧！？！

“是哪位点的吾辈的名？”
朔间零的声音低沉有磁性、随性的笑意中带着一丝慵懒散漫的味道，听在凛月耳中像初学钢琴的学者不小心将手按在钢琴键发出的沉沉鸣音。

森田川异常积极地指向在看着朔间零发愣的凛月:“这位这位、凛月前辈！”

等会...
凛月还没来得及接收「自己第一次来牛郎店点人就点到了美男子」这一事实，朔间零就已经走向他并坐到了他旁边。

好奇怪...是跟前面其他牛郎不一样的香水味，像冬天挂了雪的清冷柏树香，隐隐透出一股浅含其中的麝香。不浓、却是能沁人心脾的味道。

更巧合的是...朔间零也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红色眼瞳。


朔间零看清凛月那双眼睛时也顿住了，他除了在家族里就没在外见过跟他有着这么高度相似的漂亮瞳孔。

但跟家族里的人唯一的区别是——这个孩子眼中是能一眼看到底的清澈，近乎所有心情都能从眸底窥探出来。

...就比如现在这个叫凛月的孩子很震惊。


“汝是叫凛月吧？...能否冒昧一下问问汝的全名呢？”
“多了解客人也是吾辈的职责所在。”


凛月是朔间零的第一个客户。他刚入职做完培训上名册没多久，而能在名单上贴上照片的只有月业绩排名靠前的牛郎，大多数熟客也很少会点生名，所以转正以来近半个月都没有人来点他，让他颇为苦恼。

第一位客...他得好好做，不然没有业绩就只能被扫地出门了——他可不想被家族的人找到又抓回去当下任族长、被迫联姻或者被安排近亲婚配...这种所谓为了保持朔间纯种血脉的做法真的让他觉得反胃。找到牛郎店这个工作是他从家族里逃出来身上没带任何身份信息的情急之举、更何况自诩「高贵」的朔间家族是看不起这种灯红酒绿的灰色地带场所，找人自然也不屑于找到这种地方来。

“啊...我吗、？我...我叫朔间凛月。”


？！朔间？？

零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是家族派来的人，身体紧绷，落到凛月身上的眼神都瞬间犀利了起来、甚至已经在脑中想好了怎么把他骗到没人的地方悄无声息地杀掉...但又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把缩紧成拳的手慢慢松开。

或许真的是巧合的同姓...要是家族的人不可能会有这么单纯的孩子。

明显感觉到朔间零刚刚在紧张、凛月有些疑惑，小心翼翼地坐远了一点点，拉开了和朔间零的距离。

他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紧张一点...说好的这家店的员工职业素养很好呢？

“真有缘分呢...凛月君居然和吾辈同姓？”

“诶、哈哈，是...不过零君看起来年龄要比我大？叫我凛月就好。”

“吾辈今年24，凛月呢？”
零笑着搭话，侧过身体凑近面前的桌子给凛月倒酒。

“啊、那确实比零君小呢，我23。不不不、我不喝酒，零君给我倒点软饮就好了。”凛月见他把酒杯挪到自己面前，握着他的手腕轻推回去。

...好小的手，掌心还很温热。

见朔间零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手上，凛月像被烫到一般连忙缩回了手。

啊啊...！刚见面就上手——他不会以为自己是什么经常点牛郎的人吧！！

“我...”凛月刚想开口解释，零也跟着说话了。
“没事的。凛月才是客人噢。顾客至上，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凛月突然泄了气般有点尴尬地垂下眼帘看向别处。

他刚刚在想什么...居然在意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牛郎对他的第一印象...说不定人家接的客见的人多了去了。

而朔间零这边的心理活动完全就是别种风格——凛月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沮丧！？？不要不开心啊！！吾辈的业绩啊——
朔间零虽然心里在无意义哀嚎，但面上还是得维持着完美的营业微笑给人换了个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柠檬味的苏打水，而那杯酒则放到自己面前的桌上。

“...凛月怎么了？”
朔间零端起杯子递给凛月。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愿意的话可以适当和吾辈说说哦？”

凛月接过来跟人凑近自己的杯子对碰了一下，默不作声喝了一口。

....朔间零有点头痛。这孩子怎么嘴巴比蚌壳还要严实，他的职业生涯还没开始就要遭到滑铁卢了吗...培训用到的那些知识根本就用不上啊！

见凛月不说话，朔间零也闭上了嘴思考着要岔开个什么话题比较好，闷闷地在一旁干了一杯酒。

“...酒好喝吗？”
凛月突然开口，瞟了眼朔间零手中空了的杯子。

“诶...诶？”朔间零很想诚实地说一句还不如番茄汁好喝、但直觉告诉他有时候还是撒点谎为好。
“吾辈觉得还不错。”

“骗人。零君明明不像是喜欢喝酒的。”刚才喝的时候眉头都紧锁着，怎么可能是喜欢的样子。

这孩子比想象中的更会察言观色。
...打脸来得有点快还有点痛，有时候撒谎好像也不怎么好。

“咳...嗯...好吧。抱歉...对汝撒谎了。吾辈确实不是很喜欢喝酒。”
零放下杯子尴尬地抬手摸了摸鼻尖。
被拿捏得死死的...

朔间零的小动作无不表现出他的局促，凛月突然有点被可爱到了...没忍住笑了一下又收住。

“那作为零君撒谎的惩罚，可以告诉我零君喜欢喝什么吗？”

凛月歪了歪脑袋，温柔的眉眼间蕴含了一丝笑意看着朔间零。

“吾辈吗...吾辈喜欢喝番茄汁。”
这种独特的癖好说出来真的会被人笑的吧...

“欸，番茄汁吗。很有趣呢...等哪天我也试试，听起来不错。”

……
朔间零心里有个小人正在大哭着呐喊。

这孩子——简直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吧！！




凛月的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两人的话匣子、有一搭没一搭地东扯西扯着闲聊，直到经理敲门进来说时间到了、朔间零才感到惋惜地准备收拾好东西离开包间...
...不知道下一个被凛月点的会是谁？
朔间零有点沮丧。

“我加时长。零君继续留下来陪我吧。”

在一旁已经点了第三位牛郎的森田川吃惊地望着他们。

“加时的费用我来出。不麻烦森田君了。”

等会，不是加不加时的问题，是凛月前辈怎么比自己还专一！？不会真的对这里的牛郎一见钟情了吧（x）！？这才第一次来牛郎店...这样真的好吗！...感觉自己把前辈带坏了...森田川陷入了深深的自我责备中，有点后悔把凛月带到这种地方来了。因为牛郎而砸光钱进去倾家荡产的人可不在少数...可是凛月前辈应该会有基本的自制力吧！？
啊啊啊啊啊好纠结要不要劝凛月前辈回头是岸啊！！

凛月没察觉到森田川的抓耳挠腮，扯着已经站起身的零的衣摆让人重新坐下。

“加一个小时就好，也不打扰零君下班。”

朔间零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现在八点出头，一个小时之后正好换班，自己今天上晚班的前半段，结束时间刚好是九点半。

……是看名册上写的、记住了他的工作时间？

...好体贴细心的孩子。身边一定不乏喜欢他的人吧。

“怎么了？”
凛月见他低头看着自己不作声也不坐下，有些奇怪，再度扯了扯他的衣服下摆。

“...没什么。”
朔间零笑了笑，垂在身侧的手主动握住了凛月扯着自己衣服的小手继而坐了下来。

凛月感觉到自己的手背被人用手掌包裹住、心下一惊就想抽回来，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没有了抽回手的勇气，就这样任由朔间零牵着。


原来跟人牵手会是这样...好新奇的感觉...

手背的温度像突然灼热了起来，一路从手臂蔓延烧至半边身子再爬上了脸...
不用看都知道此时他的脸肯定红到能滴血。

……
相比于旁边跟牛郎聊得热火朝天的同事们，凛月和零这里是很微妙的气氛。
牵上手连周围空气都变得焦灼了起来...

朔间零在犹豫要不要放开他、因为手心里的那只小手的主人看起来好像快烧到大脑宕机了...

“...零君。可以放开一下吗？...”
凛月有些艰涩地开口。

“...有点热。”

朔间零看着凛月别扭又拘谨的表情呆滞了一下，随即「噗嗤」笑出了声。

...真该死，笑什么啊！没牵过手脸红一下怎么了！凛月从他松了一点的手心中挣脱开来，恼怒地在他小臂掐了一把。

“嘶...”
朔间零捂着手臂，委屈得嘴角都耷拉了下来。
“好痛啊...凛月这么讨厌吾辈吗？”

...有没有职业素养不知道，凛月在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的相处时间里只知道朔间零就会嘴贫，话里话外打趣了自己好几次——要不是自己脸皮薄，多多少少也会回怼他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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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完账和朔间零道别踏出店门口的那一刻，凛月才真真实实地从“温柔乡”里回到现实中来。

他还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零也有自己的工作。他们不过都是在各取所需罢了。

……

那自己在失落什么？

……

凛月低下头摁着手机以掩饰自己脸上难看的表情，连森田川喊自己也没听见。

或许自己一个人久了...现在突然多了个能让自己在意的人...感觉自己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坚不摧、不需要精神慰藉。
没想到自己才是最需要情感陪伴的那个。凛月苦笑了一下。


既然戒断反应了，不如就每周来找一次朔间零。

...这么想着，凛月好像突然又有点期待下周的见面了。



店里似乎不给自带酒水？...那就偷偷揣一瓶小的番茄汁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