③误会“凛月前辈...！”下班时间一到，森田川就开口喊住了想立刻拎包就走的朔间凛月。

凛月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停下脚步侧过身:“怎么了？...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森田君明天再跟我说吧，我可不是那种喜欢占用下属休息时间的上司噢？”

“不是不是、我是想问...”森田川顿了顿，凑近凛月压低声音问道:“凛月前辈跟那位牛郎还有见面啊...？”
自从第一次去过牛郎店之后朔间凛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改之前懒洋洋的工作作风，公司上头一有活派下来就带着他们组揽，积极到不像话，硬是把组员的工作效率都给大大提升了一个档次，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月底业绩突飞猛进。上头领导特别满意，开会说要给他们争取加薪机会，凛月前辈还为此明显心情愉悦了一整天...
更奇怪的是凛月前辈一次都没有把他们留下来加班过、自己也是每周末准时下班一点也不含糊，这种「正常」到让人感觉反常的工作生活态度让森田川不得不怀疑起来。
...难不成真的把那位牛郎当做精神依靠了、？！以至于要这么努力工作，好把钱全都投到那位牛郎身上！？
这就荒谬了！...况且这牛郎洗脑能力也太强了吧！？

“？...好像我没有告知你的必要吧，森田君？”

“工作之余去哪里、干什么，是我的私事。我们除了上下级的关系，于私人生活里搭不着边。这点希望森田君能够明白。”
凛月的脸色明显冷了下来，语调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但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此刻不大愉快。话语中是铺天盖地而来的疏离与排斥感，威压得森田川不敢呼吸，感觉平时还平易近人的前辈下一秒就会说出要把自己踢到别的组去的话来。

“对...对不起凛月前辈！是我冒犯了...抱歉！真的抱歉！”森田川赶紧退后几步给凛月鞠了几躬并道歉，忙不迭跑回了自己工位上埋头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以饰尴尬。

...好像把人吓着了。算了，无所谓。目前来说并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给第三者的打算，得藏好了。


轻车熟路地来到店门口，推开沉重的玻璃门就有两位服务生照旧迎了上来。“您好～”
其中一人眼尖看出来他是每个星期都固定来点朔间零的那位常客，连忙改口:“朔间先生，欢迎——请问还是点零君吗，一个包厢？”
凛月点了点头。

“好的稍等，这边帮您call一下零君呢～”
领着凛月到前台，服务生翻了几下工作册子，突然面露难色。

“啊...”服务生尴尬地开口，“抱歉朔间先生...零君在接待别的客户...要不您看着点点其他人？”并把手边的花名册递给了凛月。

凛月听到这话楞楞的，心下顿时有点不知所措，手上还是下意识接过了对方的花名册。
...虽然早就做过刚好碰到朔间零在接其他客的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的时候心底还是颤了颤。
他明白朔间零只要还在店里工作就不可能永远只有他一个客人...道理他都懂，可还是抑制不住没来由的醋意和心头闷火。

什么关系都不是。就只能把这种失控的情绪嚼碎了自己吞下去。

“...算了，不用了。朔间零这段接客时间到什么时候结束？我可以等一会。”

服务生略微有些吃惊:“啊好、这边帮您看看...还有半个小时就能结束了。辛苦您在那边沙发坐着等了。”
服务生安顿好凛月并给他端上来了一杯柠檬水，放好后并没有马上走。他抓着端盘的手紧了紧，在原地踌躇了一下，还是小声的开了口:“冒犯了...那个，朔间先生...据我观察，零君这几天接的客多了起来...甚至有些是别的牛郎的固定顾客...”
“颇有点像...在抢客...”服务生声音里都带上了紧张的哽音。

“...怎么了，你们业界有规定不能这样做吗？”凛月看似懒懒地掀起眼帘看了服务生一眼。

“没有没有！...只是这样...嗯...很容易结仇...万一惹了比较记仇的同事...只要有一天还在这工作、就得要小心脸了...”

凛月并没有给出什么反应，挥手示意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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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月——！”朔间零送走上一位顾客后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妆容并迫不及待奔进了凛月所在的包厢。“吾辈真的要想死凛月了——”

见到凛月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朔间零迟钝到并没有发现凛月这次是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像先前那样一打开门就迎上来，而且面色都冷冷的。

手臂堪堪要圈上那具纤瘦可爱的身体时被对方不算温柔地推开、甚至可以说是拍开的。

被拒绝了的朔间零懵懵的有点状况外。
“凛...凛月...”

“零君作为牛郎最基本的待客礼仪呢？”
“顾客给了钱那就是上帝，零君对待上帝就是这样没有边界感的？”

朔间零被凛月的话怼的无地自容，怏怏地把手臂收了回来绞着放在自己腿上，有点不知所措的拘谨。

“吾辈...抱歉...”朔间零完全摸不着头脑。凛月看起来就是很生气的样子...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吗？还是其他的...然后想拿自己出气筒发泄一下？...虽说他更想听凛月说出来让他困扰气恼的事这样好让他为凛月分忧，但凛月不说他也无从得知...
“凛月...要喝点什么吗？”

“嗯。”

在看到朔间零准备给他杯子倒上软饮时凛月皱起眉冷着声音喊住了他。
“给我倒红酒。”

？朔间零动作一顿。
“...可是喝酒的话，凛月等会回家会不方便吧？要不...”

“我今天没开车来。能喝。”

...好吧。朔间零妥协了。毕竟自己也没资格左右顾客的决定。

就这样无言地几杯酒灌下肚后，凛月有点醉意上头，眯着眼趴到桌子上一副将要入睡的样子。

“凛月？”朔间零趁他不注意拿起杯子，犹豫了一瞬，鬼使神差地转到了凛月在边缘留下酒渍那面，对准自己唇沿，把剩下的半杯酒喝了。
喝完还颇为恶劣地砸吧了几下嘴、像是在回味，变态般地还感觉混了凛月味道的酒意料之外的好喝。

没有得到凛月的回应，朔间零打算出去包厢弄点醒酒的蜂蜜来，伸手抚抚凛月削瘦的脊背便站起身来。

“...去哪？”凛月冷不丁地说话把已经走到门口的朔间零吓了一跳。

“吾辈去拿点解酒的水来...凛月难受的话可以在沙发上小睡一会。”

凛月用迷迷瞪瞪的眼睛盯了几秒朔间零似乎是在理解他说的话，随即又慢悠悠地把头埋进臂弯。

朔间零被他可爱的小动作逗笑了，但一想到凛月现在这种郁郁寡欢的样子又笑不出来，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


“喝一口...凛月？”
朔间零一边手拿着温热的蜂蜜水，另一边手臂揽着凛月小腹想让他直起身子来。疲劳和酒精让凛月在短时间内陷入了浅度睡眠，被叫醒了心情有点烦躁，抬起沉重的眼皮看清面前的人是朔间零后用鼻音轻蔑地“哼”了一声。

...？什么意思？朔间零被他的态度整迷糊了。

“你...你对其他喝醉了的...嗝，顾客...也这样？”
...也这么耐心地陪酒，找醒酒水，再温柔地喂给别人？
凛月心脏像被人揪着般一紧一紧，不解、难受、委屈以及憋闷像汇成洪水的源头涌入脑中，淹得他喘不上气来，眼睛干涩得像是被烧干了水分，想哭也流不出眼泪。
酒精总是能无限放大一个人心底的所有负面情绪。

朔间零听清他说什么之后有点哭笑不得。他要怎么解释？——总不能说他多接客就是为了达成业绩从店里出来找另外一份正经工作、以便自己名正言顺地追凛月吧？只靠凛月点自己的那点钱的提成和微薄月薪根本不足以达到店长开出的业绩要求，他只能多出现并用他的「美色」来提高顾客对他的眼熟度...还用了一点不怎么光彩的手段让同僚的固定顾客分心到了他身上。这个过程必然会让他在别人眼里的人品和形象一落千丈，可能就像个实打实的人渣...但又有什么所谓呢。
他的目标是凛月，别人的眼光他完全可以不在乎。

“凛月...听吾辈说。吾辈不是汝想的那种人...吾辈只是，有必须要做的事...所以需要努力工作。”
“相信吾辈，好吗？”朔间零侧过头，眼里无比的诚挚，就这般认真地望着凛月，搭在他小腹上的手臂收紧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朔间零仿佛能看到凛月朦胧红宝石眼瞳之下轻微荡漾着的不安。
“吾辈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凛月的事情来的。”

凛月感受着朔间零说话时带动在两人脸颊间的滚烫气息，莫名对这种温度生出丝丝依恋来。

“嗯...那零君有什么值得我信任的条件吗？”凛月微蹙着眉，依旧处于一种半醉半清醒的状态。

这样了还不忘谈条件...零面带无奈地笑了。“那...就凭吾等都姓朔间，请凛月相信吾辈不会伤害汝。再坏的人也不会伤害拥有血缘关系的族人。”

“想骗我？...嗝...我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凛月把额头凑近来顶了顶朔间零的额头，含糊地嚷嚷道。

“话不能说得这么死，几百年前吾等肯定是一族的。”朔间零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
“好了，先把水喝了吧，要冷了哦？”无视掉凛月落在自己身上那将信将疑的眼神，朔间零把水杯递到了凛月嘴边，还不忘吓唬人:“不张嘴是不是想让吾辈来喂凛月喝？”

这一招确实奏效，凛月原本还在乱飘的眼神立马收了回来，目不斜视地乖乖就着朔间零的手喝完了那杯水。

“嗯哼，凛月是乖孩子。”朔间零凑近凛月轻笑两声，低沉嗓音和温热气息萦绕在凛月耳根，撩得他半边身子都像有蚂蚁爬一般酥酥麻麻的。

“起开...”凛月推开朔间零的脸重新趴回桌面，把发烫的耳根一并埋进臂弯装起鹌鹑来。

朔间零揉揉凛月的发顶宠溺地笑了。
但是怎么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凛月...那个...番茄汁呢？”

朔间零委屈巴巴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凛月心下一惊，仿佛酒精都从毛孔里蒸发出去瞬间清醒了。

番茄汁...番茄汁？对喔，番茄汁呢？

...他好像今天走太急忘了去买...

看着凛月的慌张已经快溢于言表了，这明显就是把这回事给忘得一干二净——朔间零嘴一撇就熟练地开始假哭起来。
“oi...凛月...好伤心...原来...呜...原来吾辈在凛月眼里完全不重要吗？...”

够了...简直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人...！！
偏偏自己也毫无招架之力——！

“下次、下次给零君带两瓶好不好？”凛月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这次...出门太急了...忘了去买。”撑起身子就想往朔间零那边靠，却忘了对方的手还圈在自己腰上，这样一来直接就是一整个往对方怀里送的姿势。

朔间零受宠若惊地连忙回抱住他。
...又软又小，身躯瘦得能感受到皮肤下凸起的略微有点硌手的骨骼，还暖乎乎的...
朔间零不敢太用力，怕凛月会就这样被揉碎在自己怀里。
也怕自己的感情会暴露在白日之下。

“...好。”朔间零把唇贴在他被热气熏得透出粉色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其实只要你在，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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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司机刚送走凛月，朔间零便拿出手机给对方发信息。

「凛月明天起床要是头痛可以吃点止痛药，吾辈放在汝大衣外侧口袋里了。」

「没胃口多少也得吃点热流食！」

……

下次就不能给凛月喝酒了，酒量差成这样。朔间零在心里盘算着，手上又习惯性地点进了备忘录里记上凛月的酒量极限是一升半左右。记好后划拉两下到另外一面备忘录，上面记着当前业绩存款为多少、以及目标业绩。
...照这个趋势下来，再做两个月就能达到店长的要求了。
已经非常期待...看到自己出现在面前并知道自己脱离牛郎身份的凛月会是副什么样的表情了。

他可要在凛月面前狠狠耍一番帅——！
朔间零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