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泪水与雪花消融之前(上)夜幕低垂时,街灯逐一亮起,与挂在屋檐、树梢上的彩灯交相辉映。街道两旁的橱窗被精心布置,展示着各式各样的圣诞主题装饰,店旁的圣诞树上面也挂满了亮晶晶的彩球、闪烁的灯光和手工制作的装饰品。
时不时能看到有行人驻足于某处拍照,但高天亮和卓定显然不在此列。他们就这样被人群裹挟着往前走,隐没于其中,没有一丝格格不入。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那是从沿街的咖啡馆、烘焙店飘散出来的热可可、姜饼屋和圣诞蛋糕的味道。只不过那些地方并不是他们今晚的目的地,所以高天亮没有转头看一眼,自然,卓定也只是紧紧跟着他的脚步,不作停留。
今天是圣诞节,周围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与他们擦肩而过,惹得卓定忍不住又将自己的口罩拉高了一点。
他们的目标是街尾那家酒吧。与别的街道一样,每条街道的街尾总是少人,多数游客总是走马观花,看到快要走到尽头,兴许也就回去了。这条街就更甚,远处还是繁华的外滩,街尾的店却没沾到多少光,难熬的几年过去,没跟上时代潮流,迅速没落了下去。
从远处就能看到,街边没有多少光亮,甚至听不到圣诞颂歌的声音。这也恰恰如了他们的意,毕竟他们不急着走,这里最适合他们约会,或者说,偷情。
高天亮转头,看到卓定的步子慢下来,好像在看街边的什么商品。高天亮抬头看了眼店名,是一家没听说过的小店,里面的东西他粗略扫了一眼,也就是那种常见的精品店会卖的东西,一条街能有几十家,和每个城市的小吃街必有的地方特色酸奶店铺可在连连看方面一较高下。
卓定感受到他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神,说我们走吧。但高天亮反倒是来了兴致:“既然你有兴趣,不如进去看看。”
卓定想说,他也就是随便瞧几眼,没有特别想去。可高天亮已经转身踏入店门内了,他也只能跟上。
“欢迎光临。”
和其他的店略有不同,这里的生意似乎差点,老板也就闲了下来,竟然还能和他们打个招呼。高天亮没做声,优哉游哉地在店铺的货架前乱晃着。卓定感到有些局促,只是站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正如高天亮所料,货架上摆的还是那些玩意。草草看了一眼,流沙水晶球、圣诞袜子挂饰、奇形怪状的小玩偶,千篇一律,毫无特点。左边墙面上挂的是女孩子们喜爱的首饰,他心里没有想要送出的人,于是也只看了一眼就将目光收回。
高天亮想逛,卓定也乐意跟着。毕竟这店里有暖气,比起屋外那刺骨的冷风来说要好受多了。他感到有些热,连脸上都红润起来,于是便松了松外套。
他看到前面的某个货架上摆着一些圣诞树摆件。原本他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可又想起前两天刷到的视频里,好像有人用这些物品做扩张之类的事。看着那圣诞树的尺寸,又幻象到那物品塞入体内的胀满感,他稍微有些局促地转过身,希望高天亮不要一个突发奇想,把这可怕的东西用到他身上去。
好在高天亮略过了那个货架。卓定正松了口气,却没想下一秒,高天亮将某个颈饰拿了起来,放到他脖子旁比划着。
那是一个带着圣诞铃铛的项圈,轻轻一晃,便发出好听的声响。高天亮似乎是在比对这个大小是否能套到他的身上去,惹得卓定的脸又红了一分。
虽然他们戴着口罩,店里人也少,暂时不用担心被人发现,然而高天亮对着他的脖子比划着那个东西,还是让他感到有些难为情。喜欢吗?高天亮问。卓定条件反射般地点头,而后想到高天亮已经给了他自己做主的权力,又赶快摇头。
“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高天亮笑。而卓定思考良久后,还是垂下眼去,轻轻点了点头。
“结账。”高天亮径直走到店主面前。卓定刻意站在较远的地方,却还是能感受到店主在结账时朝他投来的视线。
高天亮拿好袋子和收据出门。卓定也忙不迭地从商店里快步走出来,像是逃荒一般。高天亮又笑了,说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做,况且,更过火的又不是没做过,还怕什么呢?而卓定仿佛也是大胆了一点,走上前牵住他放在口袋里的手。
高天亮看了他一眼,没有松开。
那家酒吧的人还是少得可怜。也不知道这么久怎么没倒闭,高天亮想,兴许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随便开着玩的。背景音乐放的也是太具个人风格的乐曲,和主流完全沾不上边。高天亮原本是忍不了这种呕哑嘲哳的歌曲的,可这里确实是难能可贵的清闲地,也只能忍辱负重。
他看了一眼卓定,那人的腿竟然还能跟着音乐一起打拍子,品味真是没救了。转过头,他还是给自己上了一杯常喝的口味,而对于卓定,他一眼就看到了店家招牌上闪闪亮亮的四个大字:圣诞特调。
高天亮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原来这么有个性的店也在圣诞节时小小地随波逐流了一番。而他又懒得再去选品,于是便招了招手,对酒保说到:“再来一杯你们的‘圣诞特调’吧。”
“没问题。”酒保答,“可这杯的酒精度数有点高,能接受吗?”
高天亮笑:“喝不死就行。”
“小天真是的,我喝不了怎么办?”卓定用手撑着头,靠在桌子上。高天亮看着他:“喝不了我可以喝,你去喝我那一杯。”
高天亮那杯的度数倒是低得很,但是卓定叹了口气。他知道那酒他是非喝不可了,高天亮根本没有想跟他换酒的想法,因为上次高天亮喝醉之后对他做了什么事,他还历历在目呢。
比起自己喝醉,还是被高天亮掐死来得更痛苦一些。卓定想。
那酒高天亮还是尝了一口,只不过一口后,他就将杯子还给了卓定。那杯是有些烈了,好在卓定并不是会耍酒疯的性格,只是眼神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好像困了一样。去酒店的一路上都是靠着高天亮的肩膀,这倒是让高天亮不太适应。毕竟,之前他们的角色几乎都是调换的。
还是开好房、进屋、锁门,再加上帮卓定把他的一身酒气洗掉,高天亮完成的几乎可以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等他自己也收拾完毕、走出浴室时,则看到卓定非常没有睡相地抱着被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快起来。”高天亮说。然而卓定并没有应答,仍然还是攥着被子的一角,呼吸均匀。
高天亮无奈。室内开了暖气,难怪他睡成这样。不过正事还没做,他并不准备让卓定这么早就睡去,于是他顺手抄起放在固定电话旁边、似乎是作为赠品摆着的折扇,朝他的臀上毫不客气地挥了过去。
“别睡了。”高天亮又说。卓定吃痛,浑身一个激灵,一下子醉意都褪去了好几分。他赶紧撒开抱着被子的手,撑着坐起身,乖乖跪坐在了床上。
“扩张做好了吗?”
“——什么扩张?”卓定还有些不清醒,一边揉着眼睛,嘴里的话也是含糊不清。而当他发现高天亮已经盯着他看了几秒后,才猛然又醒了过来,结巴着说:“做、做好了······”
高天亮懒得去拆穿他拙劣的谎言,转头又问道:“前几天——全明星那天晚上,我回去后给你发消息,怎么没回?”
27度的暖气,一股寒意却从头冷到脚,卓定这才完全清醒了过来,说道:“当时去睡了,没看到。”
“手机给我。”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对高天亮来说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命令,然而卓定的身体并不这么认为。完了。他知道。一切都完了。手机上有他前几天看视频看到凌晨的记录,更可怕的是,他无法确认是否还回了别的朋友的消息,而没回高天亮的。
那天晚上是为什么没回高天亮消息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高天亮今晚又可以无止尽地在他身上展开无数种羞耻的实验,直到他满意为止。而他甚至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知道有今天,所以才故意激怒高天亮,从而好让自己这副早就快坏掉的身体能多承受一些极限的刺激。
“在那边桌子上。”沉默了几秒后,卓定终于回答。而高天亮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卓定这才翻身下床:“我去拿。”
等他将手机放到高天亮的手上时,那种因紧张和即将到来的惩罚而血脉喷张的感觉竟一瞬间充斥了他的身体。他不敢去看高天亮的眼睛,却感到浑身发热,身下那物也是恬不知耻地肿胀起来。
密码从来没变过,高天亮一直都知道。等他翻完手机,卓定感到他的目光,又情不自禁地将双膝并得更拢、跪得更正了些。他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但仍然垂着目光试图说服高天亮:“是手机出问题了,没有消息提醒。”
高天亮并未立刻说话,他又保持了卓定最害怕的沉默。两年前他们下棋的那个夜晚也是如此。只要高天亮不说话,他就会被一直禁锢着,哪都不能去。实际上,高天亮并没有给他施加任何物理上的束缚,只要卓定想,他也可以离开那间训练室,随时。可离开和逃离是不一样的。高天亮是天生的Dom,不需要任何手段,只要轻飘飘几句话,仿佛就能将他拴住、令他彻底臣服。
那晚的精神折磨让他险些崩溃,可他知道那也是他心甘情愿,高天亮又不是没给他选择的余地。他仍然记得那天到后半夜时,他的情绪快达到失序的边缘,然而下身却肿胀异常,和今天一样。
那时的高天亮不说话,眼睛仍盯着屏幕,右手还放在鼠标旁,左手却已伸到了桌下。卓定感到那只手隔着衣物在他最敏感的部位时轻时重地摩擦着。小天,有监控。他说。他想让高天亮停手,但在此之前,那里就已经呼之欲出了,又怎么经得起这样的刺激?
他连棋都下不了。不到十秒,他松开放在键鼠上的双手,垂下头,将脸深埋进臂弯之中。从监控里能看到的无非是他在哭,而高天亮或许是用手拍着他的腿以示安慰,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卓定高潮了。
他的思绪又回到眼下这危险的场景来。他不确定高天亮是否注意到他刚刚走神了,要是被他发现,免不了又得加罚。只不过这顿打确实是逃不过的。
“趴过来。”高天亮根本没有给他狡辩的余地,似乎前几天不回他消息的理由是什么,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卓定深吸一口气,自知无可避免,看高天亮已盘坐在床上,于是便熟练而又乖巧地俯下身去,将臀置于他的右膝上方。而脸颊则讨好似的在他的左膝上蹭了又蹭。
这种事放在两年之前是卓定根本无法想象的。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过,连父母都没有。他总是习惯在别人的忍受范围内犯些错,也对周围人对他的溺爱心知肚明,于是总是能凭借着他看似无辜的一双眼睛逃过之后的一顿说教。而那件事之后高天亮再不跟他客气,自然也就没了逃避惩罚这一说。
卓定的身上早已一丝不挂,没有需要褪去的衣物。这倒也方便了高天亮。那扇子的包装被高天亮粗暴地扯掉后扔在一边,他左手在卓定的唇齿和下颚间流转轻抚着,右手却毫不客气地执扇朝他的臀尖挥了过去。
卓定吃痛,却不敢将臀往下缩,只能在下一次惩罚到来前又重新将臀翘起。
高天亮还算克制,但也没太过留手,十几下过去,几道扇印清晰可见,卓定口中的呜咽也越来越重。好在他并不算难管的Sub,即使高天亮并未将他的双手捆起,他依然是双手前伸,不敢有任何拿手去挡的动作。可再过几下之后他倒是有点受不住了,小声讨饶道:“小天,我可以先去一下洗手间吗?”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刚刚喝了太多的酒,而他的小腹顶在高天亮的膝上,每一次惩罚都会令他那里受到一阵冲撞。虽然也没有到非失禁不可的地步,然而难受也是真的。而高天亮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刚才怎么不去呢?”
卓定不知如何作答,而高天亮见他不说话,轻描淡写道:“刚刚不去,现在也别去了。”
卓定只好认命般地又将头埋了下去,可高天亮却起身,将双腿从他身下抽离。他有些不解地歪过头看着高天亮,而高天亮只是说:“把今天买的那东西拿过来。”
“那东西”指的自然是在精品店里买到的铃铛项圈。卓定只感到一股危机感夹杂着羞耻感猛地涌上心头,让他的臀又止不住颤了两颤。可他又没办法违抗高天亮的命令,只能硬撑着下床,将放在床头柜上的塑料袋打开,撕掉项圈的包装袋。
拿起项圈时,他又看了眼高天亮。酒店客房的隔音很好,房间里只充斥着暖气运作的声音和他撕扯包装纸的响声,听不到窗外的一点动静,更何况此时还是半夜。高天亮的眼睛依旧像狼一般盯着他,眼底满是冷漠,甚至还有一丝百无聊赖。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段可怕的时光。不过下一秒他又敏锐地从那眼神里看到了一些温柔来,这才恍然,原来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于是卓定安下心来,拿起项圈后温顺地跪到高天亮面前的地毯上,又双手将项圈捧起交给他。高天亮确实和那时不同了,之前为卓定戴上项圈时,他总是要在合适的卡扣处停顿一下,然后再往紧的那格将项圈扣下,让卓定喘不过气来,别说说话了,连吞咽口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而这次他在调试时甚至还问了卓定难不难受,接着将项圈调到了最合适的位置。
这点微不足道的温柔,或许两人都没能察觉到。而像是为了回应这种温柔一般,卓定的身体比头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不需要高天亮的命令,他主动将面前的性器包裹入口中,而他的手也没闲着,在那根部不住地摩挲着。高天亮想去拿眼罩的手被他这么一折腾也放了下来,只是轻轻抚摸着他刚刚吹干、尚留存着一些冰冷水迹的头发。
赏罚分明,这是被高天亮一以贯之的准则。卓定这样做,高天亮自然也没有了再对他施加多余惩罚的理由,于是他并未按住卓定的头,逼迫他将那性器吞入最深处,只是轻柔地摆弄着他的头发,时不时用手逗弄一下他的下巴。
津液与那性器上不时冒出的体液混淆在一起,分不出彼此。卓定的这项技能本就天生地好,好到连他自己第一次做的时候都吃了一惊,被高天亮调教了两年多,自然已经完全适应了对方的需求,总能准确地用唇与舌将他的一切敏感点覆盖过去。高天亮表面上不动声色,然而在卓定看似不经意地用坚硬的齿从他的敏感处轻略而过时,他抚摸卓定的手还是会忍不住顿住。
他能感到他的性器前所未有地硬挺,和自渎时那种单纯为了追求生理需求而快速解决的感觉完全不同。高天亮不得不承认这方面是卓定赢了,换成之前,他还要强迫似地将卓定的头按住,直到将那物顶到他的舌根、深入喉中后,才会有类似征服欲和占有欲挟揉着的快感。
而这次,卓定竟然单凭技巧就能将他刺激到这种地步,兴许是太久没做了吧,他想,连阈值都出现了这么明显下降的情况。
然而他也不准备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他将卓定的头轻轻推开、看到他那张无辜却带着一点狡黠的脸,知道刚刚那些不必要的刺激绝对是故意的。不过高天亮也不恼,只是下床将眼罩和护腕重新拿来,接着为卓定戴在身上。
卓定的手算不上小,然而手腕处由于体重的原因,在男人里算是偏细的了。双手要一前一后地伸进同一个护腕里,也算是绰绰有余。然而即使被蒙住眼,他也能感觉出来自己手上的护腕并非是高天亮最常戴着的那一个。
也正常。他想,毕竟那原物太过珍贵,两年前即使他不动弹,那护腕也有被撑大的趋势,长此以往,离彻底坏掉也不远了。所以他倒宁愿高天亮给他换个新的,这样他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将它搞坏来。
“K皇,自己记得数。”高天亮说,“铃铛响几次,一会儿就打多少下。”
而卓定除了点头以外仿佛也做不到任何事。他的双眼被蒙住,透不过一丝光亮,他只能用手往那铃铛上抓去,试图稳定住它的动静。
高天亮半跪在卓定身后,卓定感到他在摆弄着什么液体。用手捂热后,高天亮将那液体抹到卓定的后穴旁,用手指打着圈。那是润滑液的触感,卓定感知得到。他是男人,自然分泌不出多少体液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让那里得到相应的扩张。尝试不久后,高天亮就将他的性器塞入其中,而卓定的身体早就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放松下来后,竟然也能将之顺利接纳。
当性器滑入进去、顶到他的敏感点后,卓定还是忍不住咬着嘴唇喘出了声,脖子上的铃铛也是猛地一响。可高天亮没戴套,自然不想这么快就射在里面,一时间并没有抽插的动作,而是将手放在卓定的身前,用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擦着那性器的头部。
铃铛的声音急促地响动着,卓定最敏感的地方被这么一折腾,又因为酒精的作用导致大脑有些许眩晕,差点直接被刺激到射出来。然而高天亮又很快将手指抽离,等了十几秒后,待他的反应没有那么强烈了,才又将手指放上去故技重施。只不过这次手指加到了两根,那头部不断有少量体液渗出,高天亮便将手指沾湿,用手指微妙地在他的敏感点附近打着圈。
那距离若即若离,每次卓定以为就要这样去了,可高天亮的手指又暧昧地松开。卓定看不到高天亮的手,惹得他不住地想用下体去顶、去蹭高天亮的手指,然而这样高天亮的性器又会从他的后穴里抽开来、在他往后坐时又顶到他的前列腺附近。在双线程快感的冲击下,那铃铛的声音从未停止过,一来二去,不止前面,他的后穴也要达到高潮。
可他又知道高天亮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的。快感夹杂着尿意在他的性器头部汇集,每每想要达到高潮,却又被高天亮用手堵了回去。他也知道没有高天亮的同意,他绝不能、也绝不可能射精,不然等待着他的绝对是比死亡更恐怖的惩罚。
直到高天亮停下手上的动作,并用那只干净的手为他擦掉脸颊旁的泪水时,他才感到他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啜泣,眼罩也被泪水沾湿。哭了?高天亮问。卓定不愿意承认,可也只能点头。他其实并不算爱哭的人,实际上,这几年来他因为难过而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反倒是不知道被高天亮做哭过多少次。
高天亮将性器从他的后穴中抽离,又坐回了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脸。几分钟后,等到卓定完全缓过来、那铃铛也不再响动时,他原本以为高天亮会稍微放过他一段时间,然而高天亮只是问:“铃铛响几次了?”
卓定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刚刚那几分钟,他要一边被刺激、一边控制着不能达到高潮就已经耗尽了他的所有心力,更没办法拿出一丝一毫的注意力放在铃铛上。面对高天亮的问话,他自然是无言以对,只能求饶般地将头埋在了高天亮的双膝间:“抱歉,小天,我刚刚没数。”
“那怎么办呢。”高天亮像是早已料到一般,语气里却有一些无奈。他用手撑着头问:“这几天你有训练任务吗?”
卓定知道这是高天亮想动真格的表现,一会儿的惩罚,绝对不会只是轻轻打个二十下这么简单。他最近确实略有一些俱乐部的安排,他知道只要他点头,高天亮看在工作的份上,一定会放他一马。可他还是摇头道:“没有。”
“这么大人了,要为自己的话负责。”高天亮不想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说,“那就五十下。”
卓定点头。五十并非是个小数目,而且高天亮的力度不会再像刚刚那样只是调情,而是实打实地来上五十下,不然,他刚刚也不会问他最近是否有训练任务了。
他腿跪得有些麻,却又不得不缓缓起身,在视觉被剥夺的情况下再度趴回了高天亮的腿上。而高天亮的膝盖顶到他小腹的那一瞬间就令他爽得快晕过去,还没等他缓过来,高天亮就已经挥扇朝他的臀尖打去。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房间里显得尤为刺耳,那原本就已有些红润的臀部立刻又加深了一分颜色。这一下的力度太大,卓定都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挡,然而双手又被护腕禁锢住,导致他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只能被动挨打。
高天亮的每一次挥扇都能准确地打在他的臀瓣上,而后又给他两、三秒的时间消化掉疼痛,而后再打,导致卓定在听到扇子破空的声音时,身体都会猛然一颤。每一次当折扇挥中他的臀上时,都会令表面的皮肤泛起一阵不轻的涟漪,随后又随着扇子抬起而恢复紧绷。
他的趾竭力想要抓住地面,然而汗液却让其与地面的摩擦力下降了许多,止不住地打滑。高天亮护在他腰上的手却没使力,任由他自己挣扎着去保持挨打时应有的姿势。二十多下后,卓定的臀上几乎就没有一块好肉。而就在卓定调整好臀的位置,等待迎接下一次更猛烈的冲击时,高天亮却不打了,而是低头问他:“几下了?”
细密的汗液布满了卓定的额头,他沉默良久,颤着声回答:“不知道。”
他能听到身侧的高天亮换气的声音。高天亮说:“重来吧。”
卓定默然,身体却在止不住地颤抖着。才二十下,他就感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重来就代表刚刚的二十下全部作废,而他又怎么抗住下一个五十下呢?他的臀轻扭着,似乎是想缓解一下疼痛,随后他就听到高天亮轻轻“啧”了一声,而后用左手将他的腰抱住、重新抬回腿面,接着拿起折扇再一次打了下去。
如果说刚刚的那些还算是有规律的打,而这几下就纯粹是高天亮惩罚般的乱打了。偶尔,高天亮会在他的同一边臀瓣上连续挥上个三五下,又偶尔,高天亮会将两下之间的间隔无限拉长,确保他吃透每一下疼痛的同时,又在恐惧中等待着下一次的到来。那等待的恐怖程度甚至要超过惩罚本身,就是这么普通的两三秒,能令受罚者长久地处于不安的状态中,这也是高天亮的目的之一。
然而卓定的痛苦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每一下的间隔、落点都令他无法预料。身后的疼痛来得太过猛烈,可卓定不敢挣扎。他知道从高天亮身上摔下去的后果,于是他只好拼了命地用被禁锢的双手撑着床面,紧紧缩在高天亮怀中。
他的腰肢还在不断颤抖着,那不被阳光晒到的地方白得出奇,和下半身的红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那地方仍在不断升温,而高天亮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出了和上次一模一样的问题:“几下了?”
兴许是酒精的作用,又兴许是故意使然,卓定的大脑断片了两秒,而后又是一阵颤声的求饶。他嗫嚅着,说着那些含糊不清的道歉的话,可这次,卓定的“不知道”终于像是激起了高天亮的怒气,他干脆将扇子扔到一边,用手往卓定的臀上掌掴了五下后,再次开口:“k皇,我问你,几下了?”
“不知道,小天,我不知道。”原本就喝了高度数的酒,又受到这样猛烈、长时间的刺激,卓定的大脑已经完全无法正常思考了,甚至连如此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而高天亮的话确实又有些歧义,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刚刚掌掴的五下,还是之前所有惩罚的总和。于是卓定更加说不出话了,只能以啜声哀求讨饶。
高天亮不说话。等他的哭声停下、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后,才将他的眼罩掀起。
那眼罩已经被他的汗液和泪水沾得湿透,高天亮皱了皱眉头,将它丢在一边。而正当卓定重获光明,以为高天亮就此放过他时,却感觉后脖一紧。
高天亮用手揪住他的后颈,用一种他许久未曾见过的平静表情对他说:“你故意的?”
卓定一下子愣住了。故意的吗?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打心里觉得自己怎么会故意惹高天亮不开心呢,可事实上,如果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连续三次都不数清楚?
看着高天亮那张久违的、冷漠的脸,卓定觉得这不对,可他的下体在此刻胀得比之前还厉害许多。仿佛接下来要到来的不是什么腥风血雨,而是久旱甘霖。
他知道比起温柔而言,他更渴望得到高天亮的惩罚。可他觉得这不正常。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感觉,所以他平常从不和高天亮提这些。这两年的相处,他们确实又成长了很多,高天亮早就给他解除了身体上的禁锢,对他似乎温柔了许多。然而他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偶尔的偶尔,他会想起2022年的那个高天亮来。想要那时候的他吗?卓定又摇头。那个小天的手段可太恐怖了。但就是那样的高天亮,却能给他的身体带来从未有过的刺激感,以至于他每每想到那些画面,身体都会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
在夜深人静、只有片中人发出焦灼的喘息声时,他不止一次会想起被高天亮操到哭的自己。被剥夺视觉的焦躁,放置时的不安,以及被强迫着咽下那些东西时的耻辱,每件事情对他的刺激都比片中那两个仅用肉体交合的灵长动物来得激烈许多。于是他便将视频关掉,想着曾经的那些场景聊以自慰。一开始他还会感到羞耻,一来二去,他也就对这种感觉放任自流了。
这次也是这样吗?又被想要惩罚的欲望弄昏了头脑吗?卓定不懂,也不想去懂。而高天亮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直接将他从床上揪了起来,接着将他摁倒在地毯上。
卓定还在愣神,臀上仍然如烧灼一般。他没有完全消化掉刚刚发生的一切。而这也给了高天亮冷静的时间。他对眼前的一幕甚至感到有些头疼:他这次主要任务是来全明星和德杯,所以并没有带上多少道具,连最简单的玩具都没有带上。这样一来,甚至连放置都无法做到。
他想过要和卓定做一次,却没想到能做到如此激烈的地步。而卓定看起来竟还留有余地,甚至有些欲求不满。满足不了他?高天亮感到有些好笑。无法回应对方绞尽脑汁的勾引,开什么玩笑呢?
他有的是手段让卓定喊安全词,反倒是他不愿意再对卓定的臀下手了——那里已经被打得红肿起来,高天亮的力度把握得很好,是那种将破未破的颜色,多休息几天尚能恢复。实际上最后的几下高天亮已经避开了他的臀部、转而向大腿根处打去,因为卓定的臀上实在是无处下手,再打下去,恐怕是要出些意料之外的危险。
高天亮还不准备让卓定以要被送去医院的方式松口,而他实际上也另有他法。只不过,真可惜。高天亮想。本来是用作圣诞礼物的蜡烛竟然要被提前用在这种事情上。但它们本身就是为卓定准备的,也算是用得其所了。
高天亮又将他的背包拉链拉开,将礼物的包装袋拆下,看了卓定一眼,不愿去碰那脏了的眼罩,转而用绑礼物的丝带将他的眼蒙了个严严实实。卓定看不到高天亮在做些什么,只能闻到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
“啪”
打火机的声音。蜡烛被火焰点燃,顷刻间,那香气又腻上了一分。只不过卓定不讨厌那香气,反倒是觉得,若能被这股香气缠绕着死去,或许也能成为一桩风流逸事。
他俯下身去,身后并没有长出尾巴状的东西,看起来却比之前塞入时更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是什么时候自甘堕落成这样的?卓定不知道,他只知道身体的快感不会说谎,于是他便顺从本能而做。
低温蜡烛滴在他敏感的背部,伴随着轻呼,他浑身一颤。高天亮明明没有碰到他,他却感觉下身已经快要达到高潮。
高天亮特地选用的是市面上温度更高的蜡烛,一开始,他还怕掌握不好分寸,于是原本买来是想在与卓定试验一番后再决定是否使用。可现在这种情况也用不着试验了,太低的温度反而会令他们都扫兴。
他手中高举着蜡烛,动作谨慎而又熟练。他们的距离太近,卓定的双眼被蒙住,却仍然能听清高天亮的呼吸声,干燥而温热。然而即使如此,他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惩罚会落在哪里。可能是肩,可能是背,亦有可能是他最为脆弱的臀或雀沟。
不出几分钟,他的身后已经布满了蜡液凝固后所形成的蜡泪。那带有水的名字,却如花朵般艳丽,如火焰般热烈,像是轻浮又刻骨铭心的杰作。
可高天亮不是画家,卓定也不是画布。他厌倦了为艺术作出牺牲,也厌倦了高天亮的手下留情。这不够。这还不够。他能感觉到高天亮还在克制着不愿意对他做更过分的事情,所以才将蜡烛拿高了去,不然蜡液绝对不会是这个温度。
他想要更多。他知道高天亮也想。于是他在蜡烛滴落的间隔转过身去,不顾臀上的疼痛。
任由高天亮的脸上满是震惊,下一个瞬间,卓定在他面前将那护腕挣脱开来。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高天亮的允许,自己把护腕摘下。他知道这样做和打高天亮的脸没有区别,然而这恰恰就是他的目的所在。
他摊开双手,将最脆弱的小腹与下身暴露在高天亮面前:
做你想做的吧。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