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泪水与雪花消融之前(下)卓定不知道他挣脱护腕的这个动作到底是解开了他的束缚,还是解开了高天亮的束缚。他只知道在这个决定作出的一瞬间,他就没有任何后悔的机会了,今晚只会有被高天亮折磨致死这一个结局。
而高天亮也如了他的愿。一切真正开始之前,高天亮站起身来,将被卓定随意抛掷在地上的护腕捡起、收好。卓定的双眼什么都看不到,却能听到高天亮去洗手间将那护腕冲洗干净的声音。
小天是要做什么?卓定不明白,他只能在黑暗里听着高天亮的一举一动。
水龙头被关上。纸巾抽出的声音。高天亮好像在用纸张和毛巾擦拭着什么东西,还没等他猜到高天亮要干什么,他就听到了高天亮缓步向他走来的脚步声。
高天亮走得不急不慢,看上去并未动怒,而卓定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的宁静。
嘴张开。高天亮说。他没上手,卓定却已条件反射般将嘴微张。高天亮将一个柔软的物体用极轻柔的动作塞入了他的口中,并用礼物带封好。那是高天亮的护腕,卓定闻着,上面虽然已经用清水彻彻底底地洗了个干净,却还残留着一丝高天亮的体香。
卓定还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高天亮却又有动作了。他的双手轻触到卓定的臀上,那红肿的地方就猛地一缩,而后他又用手将臀部托起——接着猛操了进去。
卓定的后穴被这突如其来的顶撞刺激得不轻,经过刚刚一段时间的调教,他后穴里原有的润滑液已经所剩无几,而高天亮并没有再多做润滑,而是就着他有些生涩的后穴直接操到了最里面。
瞬间,扩张与摩擦的痛苦夹杂着快感一并涌入脑中,他的大脑被接受惩罚的羞耻感与爽感填满。卓定想要喘息出声,然而嘴却被堵住,只能发出似有似无的呜咽。
他的一开始还能配合着抽动身体,可不到两分钟,他就被那强烈的快感刺激到无法自控了。高天亮对他的身体太过了解,连哪里需要摩擦、速度要多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嘴里的低喘被护腕堵住,而从刚刚开始,那项圈上的铃铛就从未停止响动。
那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十分刺耳,随着高天亮的每一次撞击,卓定的喉头都会滚动一番。
高天亮心里说不出是否被这声音惹得有些烦躁,干脆停下了身下的事,将那项圈拆下,而后用他的指腹在卓定的脸颊上轻抚着。
这像是某种安抚,又像是疾风骤雨后的中场休息。随着手指转移到脖子附近,卓定感到高天亮用指节在他脆弱的喉结上摩擦着,令他连吞咽的动作都不敢做出。
卓定的乳尖挺立着,高天亮自然没有放过这个部位。他像是挑拨一样地逗弄两下后,又摁住画圈,惹得卓定嘴里又发出了一些克制的呻吟。当他感到那红豆正被高天亮用舌尖品尝着时,他的身体无法抗拒地战栗了起来。
这么敏感吗?高天亮的语气像是调侃,然而他很快又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现在要给予卓定的是惩罚,而非奖赏。于是他很快放过了那里,没让卓定达到一个小高潮。
卓定口中的呻吟变成求饶般的喘息,却依旧没能得到高天亮的原谅。他感到高天亮的手仍在继续下滑,到了他可谓是有些纤细的腰腹处。卓定无可奈何地接受着那双手的抚摸与折磨,在感官几乎全部被剥夺的情况下,暴露出来的胸腹和腰部就显得尤为脆弱。
而对于电竞选手来说,手部又貌似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高天亮的手修长而又灵巧,那位FMVP平日里敲击键盘的双手就这样在卓定身体的禁区内蜻蜓点水般地滑动着,酥痒的感觉不时袭来,令他情难自禁地想要逃脱。
卓定无意识地向上躲。高天亮的性器仍插在他后庭的最深处,这就导致他在每一次轻抚过后的闪躲,都会令体内得到一次本不应得的冲击。放松。高天亮虽有些不快,但仍然在克制地引导着。然而卓定醉后也大胆了起来。他不想止步于此,他不想让那双手仅限于在他的腰部活动,于是便继续扭动着腰臀,挑衅般地想要得到高天亮的惩罚。
高天亮终于无法忍受了。卓定的肉穴夹得太紧,而再这样下去,竟会变成他掌握主导权。高天亮无法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于是伸手精准地在卓定的臀上扇了两巴掌,而后又在他红肿的臀上惩罚般地揉捏起来。这倒是遂了卓定的意,臀上的痛苦终于让他的眼角滴落出几滴生理性的眼泪来,而后他的口中又发出几句呻吟。
卓定觉得那呻吟是讨好,可高天亮却不这么认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卓定差点抢去主导权,已经让高天亮处于一种出离愤怒的状态。别出声。高天亮说。随即他将封于卓定嘴上的丝带解开,又将他口中的物品拿了出来。还未等卓定答应,一滴蜡液就猝不及防地滴在了他的小腹之上,惹得他立刻轻声惊呼了一个音节。
灼热的感觉像是惩罚,然而又更像是雨露。高天亮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赤裸的全身,如同君王一般施舍着这一切,他也只能用身体接纳下全部。
高天亮这次是真的下了狠心,连他挺立着的那根都没有放过。那蜡液滴在他性器上的时候,卓定整个人的身体仰起又落下,差点撞到了床头。而高天亮只是皱了皱眉,又将蜡烛放于他的小腹之上。
这下他是真的避无可避。那烛液如同灼烧般刺痛着他的皮肤,给他带来痛苦的同时,好像也带来了快感。可他还未完全消化掉这一切,高天亮又抽身将性器拔出,往他臀上掌掴两下,示意他转身。
这些刺激来得太快,卓定觉得他的身体、他的大脑都将陷入一种不容乐观的境地。可高天亮的命令他又不得不从,只能哭着转过身去,任由高天亮摆布。高天亮的手也没闲着,在下一秒就扶上了他的腰,还用了不小的力度,以至于那白皙处都留下了一阵红印来。
再下一个瞬间,他的后穴再度被粗暴地侵入。
他的口没有被堵住,可哀嚎与喘息却仍在口中互相冲撞,得到了个支离破碎的结局。卓定的腰忍不住前缩,却又被高天亮立刻拉回来操得更深。
那肉穴附近已经完全红肿,到了一种极度充血的地步。卓定不知道那到底是痛还是快感,只能用手紧紧握着被子或床单。他的头低着,一度要撞到床的边缘,可每到这时他又会被高天亮握住腰,接着拉回身前继续操弄。
他的脑神经已经完全被这一疯狂的举动搅得一团糟,此刻他只想要逃跑,可仅存的一点理智又告诉他,如果不配合高天亮的行动,那惩罚的时间只会无限延长。
两个截然相反的观点在他脑内对冲,于是他便被思维困住,身体的动作也逐渐小了下去,像是完全宕机了一般。
他既不往前再顶,也并未再配合高天亮的动作,光是承受冲击就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接着,他便什么都做不到了。
K皇。
恍惚间,他听到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可他无法回应,他仍无法处理他脑内的一切,于是便选择保持沉默。
“K皇。”
下一秒,卓定感到高天亮凑到了他的耳边,用一种平静到不含一丝感情的语调说到:
“死了吗?”
“没有!!”卓定瞬间一个激灵,颤着声回应道,同时不待高天亮那手抽到他的臀上,便立刻开始用力扭动腰肢。他终于不再克制,像是为了讨好高天亮一般地发出了大声的喘息。然而高天亮却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图,下身没有再多的动作,反而是任由卓定自己来回抽插,当做刚刚走神的惩戒。
“对不起,小天,对不起······”卓定见高天亮没有动作,身下的行动也越来越慢。他的嘴里仍旧是快到高潮般的喘息,可语气里却带着哭腔。
高天亮给了他休息的时间,长久地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等他的喘声逐渐停止、变成低声的啜泣后,高天亮才又将性器抽出,同时将卓定眼上的丝带扯下,又让他翻过身,正面对着自己。
“看着我,k皇。”高天亮说。卓定的双眼重见光明,然而那双泪眼只怯怯地抬起看了他一瞬,就立刻垂了下去。
高天亮的口中像是在叹气,半晌后,他又说:“看着我。”
可卓定还是低着头呜呜地哭着,说什么都不愿意抬起一点。高天亮忍了他两秒,微不可查地“啧”了一声,接着以一种愠怒的语气呵斥道:
“他妈的听不懂人话是吗?”
高天亮的音调没有波澜。卓定愣神,下一秒他的下巴就被高天亮强硬地抬起来,那指骨与下颌撞在一起,弄得卓定生疼。可他只能这样被强迫着与高天亮对视。
他们的双眼隔着镜片,尚看不真切。高天亮显然也是立刻发现了这一点,一次次的阻碍让他心里的烦躁又加重了一分,他一把扯下眼镜想随手扔在地上,可又被卓定带着哭腔劝住。最后,他还是让那碍事的玩意落在了床上。这一次的打断自然是让高天亮的眼神更加可怕。那里又被插入,卓定的眼神无可避免地撞进他的双瞳中,寻找着其中可能存在的情欲,却悲哀地发现那里除了无垠的黑暗外,好像什么都没有。
卓定无法再看了。高天亮下身的动作变得更加激烈起来,频率不快,甚至可以说到了一种偏慢的程度,然而力度和深度却完全超出了卓定的承受范围。他的后庭已经被高天亮侵略得一塌糊涂,导致脑内也是一团乱麻,根本无法仔细思考些什么。
“求你了,小天。”卓定的声音甚至都有些沙哑,他急切地喘息着,“放过我,求你了。”
眼前人的腰已经讨好般地朝他扭了又扭,然而高天亮却只是说:“你自己知道安全词。”
卓定深吸一口气。他不敢说他们已经长时间没有做过爱了——至少,是长时间没有做过这么激烈的爱。而那安全词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又怎么会记得呢?可他又不敢直说,不然高天亮或许真会伸手将他掐到窒息。
于是他只好保持沉默,用身体偿还着忘记安全词的后果。高天亮的冲撞比之前强烈了太多,原来之前那些都是他留手后的结果。他无可避免地又快要达到高潮,便挺着身子试图让高天亮能放他去。然而高天亮竟将性器拔出,任由他的臀高高翘起,却怎样都无法射精。
高天亮的边缘控制做得太好了,将要高潮的那股快感和下一秒无法高潮的失落几乎是同步着向他的脑神经发出信号,令他一时间连求饶的话都无法说出,只能大口地喘着气,接着咬住唇哭了起来。
高天亮头也没回地走到床边,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这是高天亮想让他自我反省的表现。小天真的生气了。卓定知道,自己刚刚的挑衅早就已经超过了高天亮的忍耐界限,而当高天亮退让时,他竟然还得寸进尺地想要掌握主导权,最终才落得这个下场。
卓定哭得泪眼朦胧,他想去看小天、想看他现在又是想要干些什么,可却没想到高天亮拿起的竟然是手机。
他的大脑又出现了两秒的空白,随即涌来的情绪是绝望。小天、高天亮,不要离开我。就算你是在准备什么惩罚也好。什么都好。我都可以接受。卓定想。可高天亮拿起的物品偏偏是手机,这代表高天亮现在已经完全不想再管他的状态了,别说性了,仿佛他是死是活,都和他高天亮再无关联。
卓定原本就不太能接受放置,更别提还是这样如此纯粹、堪比于冷暴力般的放置。可刚刚说“随你想做”的也是自己,他又能说些什么来博得高天亮的关注呢?
而事实上高天亮生气不假,看手机却并非真实。他的眼镜都还在床上,屏幕离得又远,根本看不清字。只不过他的心里确实已经烦躁不堪了。他胡乱翻着手机主页的通知栏,把那些没用、或许有用的消息都一并删除,接着把手机息屏,将折扇重新拿起。
仅此这一个动作,卓定的身体就又有了反应。他原本不想这样屈辱地再允许高天亮做什么,可高天亮用几滴液体润滑后,便将那扇粗暴地塞入卓定张开着的那洞口之中。可惜了,这把好扇子。高天亮说。然而他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停下,那折扇简直是要整根没入卓定的后穴之中,木与纸张坚硬的触感令他忍不住哀嚎出声,而高天亮的动作却没变,甚至还想往更深处搅动。
那扇子的一端猛烈地顶着他的前列腺,卓定的眼泪又不合时宜地落了下来。被折扇顶到高潮,是高天亮绝对不允许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敢去的话,高天亮一定会在他射精后最敏感的时候再次用他那双好看的手折磨他的性器,强迫他达到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的高潮。而那些高潮完全是惩罚性质的,足以让他一整晚都无法入睡,只能保持着后庭不断痉挛的状态。
可他实在是要到极限了。卓定逐渐明白,高天亮的目的或许就是让他被扇子操到高潮,以这种堪称侮辱的方式偿还今天对他的多次挑衅。然而卓定打心里不想这样,他想要让高天亮的性器给他最后的刺激。
即使射在里面也好,也比这冰凉的物体好得多。他想。可是他确实要坚持不住射出来了,于是在到达高潮前,他终于忍不住嗫嚅出声:“小天,对不起。”
“对不起,我总是让你失望。”
这句话并非是他们之前约定的安全词,然而高天亮猛然察觉到不对,立刻停手。他的头脑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无比清醒,低度数酒精带给他的醉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手在一瞬之间顿住,高天亮将那扇子轻柔而缓慢地抽出,终于是在卓定高潮前堪堪止住了这一切。
卓定的状态非常差,他的手仍乖巧地放在胸前,而泪水已经将丝带再一次打湿,甚至没有射精,他的身体也在不住地痉挛着。
怎么回事?高天亮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而这种不安感在卓定哭着对他说“不要离开我”时达到了顶峰。于是他立刻撤下了对卓定所有的束缚,接着没有丝毫犹豫地将他拥入怀中,任凭他在自己的肩旁不住的哭泣着。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卓定是醉得狠了。他早该知道。他做的或许是有些太过火了,即使卓定之前说过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然而那毕竟是在醉酒状态下做出的承诺,他又怎么能够听之任之?况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或许已经远远超出了卓定的想象。
搂着那个脆弱到快要崩溃的人,高天亮轻拍着他的肩膀,手上没有一点多余的、可能引起暗示的动作,只是紧紧将他搂住,轻声安慰道:
K皇,我没有想过离开你。高天亮说,你也从来没让我失望过。从来没有。
卓定仍然低头恸哭着,他的泪水滴落到高天亮的肩旁,冰凉的触感又是让高天亮心里一紧。卓定的双手也扒在他的后背上,只不过他仍然是克制地用指腹抓着,许久都没有放手。
“小天······”卓定的嘴里已经没有了完整的语句,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只能不断地低喃着高天亮的名字,“我——”
在那句话说出口前,卓定还是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发音。
他以为自己要说的是“我喜欢你”,可他立刻反应过来他原本是想要说什么了。
那句话是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说出第二遍的话。“我讨厌你”。
卓定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为什么刚刚还在哀求高天亮不要离开,现在却赌气似的,差点就说出如此不可挽回的话来?
他很少有过小孩子耍脾气的时候,可刚刚一次次被超出承受范围的粗暴对待时,他还是无可避免地想到了讨厌二字。他不知道什么是Drop,更不知道内啡肽为何物。他只能将之自责地归结为自己的错,又更加歉疚地哭着跟高天亮道歉。
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他们两人都未曾想过的场景了。没有任何一次的经验教导高天亮应该怎么做,他也只能摸索着尝试安慰卓定的内心。他知道这一刻的到来是他们共同犯下的恶果,也许有卓定不知轻重的挑衅,也许有他过分的暴虐。只不过现在谁后悔都迟了。
这不是普通的aftercare。疼痛、压抑、负面情绪,高天亮知道卓定的日常生活中几乎不太会产生过多类似的感情,所以当面对这一切时,反应才会如此激烈。
可到底应该如何安慰?揉揉头发、爱抚一番,难道就足够了?没有人会读心,高天亮也不知道卓定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于是他只能尽力去感受那颗心的全部。
他突然想起了似乎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他极度厌恶卓定情感缺失的这一点,所以一定要将百分之百的爱与恨强压在他的身上。他的手抚摸到卓定背上的蜡痕,刚才看去,像是牡丹一样开得那么艳丽、那么好看,而现在却像是一道道可怖的伤疤,张牙舞爪地趴在卓定的背上,像是他们混乱无序而又满是疤痕的过往,显得如此触目惊心。
那时的他们但凡走错一步,都会落向无可挽回的深渊,就像现在一样。迷茫的枝条不断往上攀,那些杂糅着的感情,盘根错节而又根深蒂固。他们分不清哪些是正确的、哪些又是错误的,于是他们只能将之尽数斩落,任由自己在这个过程中遍体鳞伤。最后的最后,深埋在泥土之下的,只有那颗纯粹的种子,名字就叫爱。
是啊。高天亮想,他们的曾经就是在一道道伤口结了痂之后、不断摸索着前行的青春,荆棘丛生、无可救药。
他也想要开口道歉,说今晚是自己做得太过火了,或是安慰卓定,说一切都会没事的。然而他知道卓定不需要这个答案。与其用言语,还不如用行动来得更真切些。
高天亮将头凑到卓定脸旁,轻轻吻上他脸颊上滑落的泪珠。
卓定惊诧地想要将他推开,然而他却看到高天亮的眼中也满含泪水。恍惚间他好像又从那双眼中窥见了他们不为人知的过去。那是五六年前的他们,那是两只在黑暗中互相舔舐伤口的兽,那是错误枝条还未生根发芽的、如此稚嫩的曾经。
于是卓定感到自己好像是笑了,他不再抵抗高天亮的动作,任由他吻着自己的咸湿的泪,连同他们苦涩而不堪的过往全部咽下。
高天亮的手仍然没有松开,而哭完后的卓定好像已经完全醒酒了,于是又用脸颊在高天亮的肩旁蹭了蹭。那刚刮完不久的胡茬令高天亮产生一种酥且痒的感觉,不过,并不讨厌。
又度过了沉默而暧昧的几分钟,高天亮安抚性地拍了两下卓定的后背,示意他可以站起来了。然而卓定又顿住,说出口的话令高天亮哭笑不得:“小天,我腿麻了,站不起来。”
高天亮低头轻笑一声,接着将他半推半就地摁倒在地:“嗯——那可怎么办呢?”
看到高天亮又恢复了往日这副想要对他动手动脚的模样,卓定反而是安心了下来。他也觉得今晚若没能高潮,好像总有些不够圆满。于是他便翻过身,讨好般地将他的双手在空中乱挥,接着套上了高天亮的脖子。同时双腿也轻轻勾上了高天亮的背,邀请般地将他套牢在身前。
“为我专门学的?”高天亮笑。而卓定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调侃意味,红着脸说道:“我只是觉得,小天可能会喜欢。”
“你倒是有兴致。”高天亮俯下身,唇在他的脖颈之上一点而过。他总觉得也得做些什么来回应卓定的期待,而后他眼角的余光便落在了还未用完的包装丝带上。
他顿时有了个一时兴起的主意,如预告一般,在卓定耳边轻语道:“闭上眼,k皇。”
卓定照做。他信任高天亮,不觉得对方会在此时再开什么不合时宜的玩笑,而应当是在准备着什么惊喜,于是也乐意等待。他将身体几乎完全依靠在了高天亮身上,任由高天亮扶他起身,用某种丝带状的物品在他身上缠绕。
高天亮的动作比刚刚轻柔了许多,丝带缠在他身上,更多的不是束缚意味,而是调情。卓定太懂得如何配合了,又欲拒还迎般地轻微挣扎了两下,口中发出某种暗含情欲的音节。他听到身前的高天亮无奈又早有预料地笑了一下,接着将他的双手稍稍捆得更紧了些。
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好了。”高天亮说,“睁开眼吧。”
卓定听话,将双眼微微睁开。他垂首便看到高天亮将他的双手捆在胸前,上面还扎了一个好看的大蝴蝶结。他的双乳和下身也正好被丝带覆盖过去,那乳尖凸起的点在那片柔软的红色布料上若隐若现。下身也是,布料虽宽,却无法将那根完全包裹住,只要他稍稍一动,那丝带便会迅速滑脱开,将那肿胀的地方完全暴露出来。
看到自己身上的一切,又对上高天亮那玩味的视线,卓定的耳朵根立刻变得无比通红。“小天······”这一幕简直要比彻底的赤身裸体来得更加色情,卓定的胯因羞耻而不断扭动着,却让自己身上的布料更松垮了一分,于是他又拼命夹起腿,这才让那丝带不至于完全滑落。
“需要全身镜吗?”高天亮又笑,而卓定连忙咬着唇摇头,高天亮便应道:“好、好,就在这里,不照镜子了。”
而后,他又有些坏心眼地问道:“k皇,我现在可以拆礼物了吗?”
“礼物?什么礼——”
话说到一半,卓定的眼睛瞥到自己身前的蝴蝶结,瞬间不自然地颤了一下,脸颊甚至要比平安夜的苹果还要红。他尽力平复着纷乱的心跳,眼神却不自觉向高天亮看去。
“让我拆开吧。”高天亮见他这样,又是凑近了他一分,层层递进般地邀请道,“k皇、左手、k奈特,好不好?”
高天亮的声音离他的耳畔太近了,尚带着未能散去的温热。卓定不想、也无法再拒绝他,于是便轻轻张口,心甘情愿地应道:“嗯。”
他听到高天亮好像笑了一声,接着那物便进入了他的身体,在他体内小心翼翼地探着。他手上和身上的遮挡也在同一时间滑落在地,一丝不挂。
现在已经不适合再做那些激烈的事情了,于是高天亮的动作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放松。高天亮在他的耳畔轻声说着。随即卓定紧绷了将近一整晚的腰终于得以完全放松下来,将自己的一切全部交给高天亮。
高天亮的双手环抱住他,将头贴在卓定的耳侧,轻吻着他的脸颊。他身下的动作也未曾停过,依旧在缓慢而温柔地操弄着。偶尔他也会像往日一样使坏,在几次之间插入一次最深入的顶撞,而每到这时卓定的口中就会发出一声委屈的低哼,说不准还有一点想要逃跑的本能。
别怕。高天亮说。这话像是挑逗,又像是真在哄他。卓定分不清楚,他只知道用尽全力去承接身下的快感。快到高潮来临时,他又定了定神,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不再完全依靠高天亮,而是主动将那性器一鼓作气吞到最深。这个动作连高天亮都意想不到。他没有戴套,原本不准备在卓定的体内射精,可那肉穴的刺激一下从头部拓展到根部,如同突然袭击般覆盖着他的敏感点,令他有些进退两难,
他想让卓定松开,好将那硬物拔出来,然而卓定的后穴却越收越紧:“射在里面吧,小天。”
卓定都开口了,他又有什么办法抽身?高天亮脸上还带着笑,却仍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的最后,他们还是打了个平手。也是,高天亮想。他们第一次做爱的时间好像比恋爱的时间还早,他了解卓定,卓定又何尝不了解他呢?
高潮之后,二人又享受了几分钟的温存,而高天亮将性器抽出后看着眼前杂乱的一切,不由地感到一阵头大。接下来的清洁工作就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了,只不过有卓定在身边,这一切还没有那么令人烦躁。
在刮去卓定身上的蜡印时,高天亮又不可避免地用力过轻,差点什么都没铲下来,倒是惹得卓定一阵嘲笑。他故作恼怒地扯了扯卓定的脸,听到卓定求饶到“不敢了不敢了”之后才满意地继续手上的活。
又将那人拖进去洗了一遍澡,高天亮觉得自己一年的运动量差不多都要耗在这里了。卓定虽然不重,但要将他翻来覆去捣鼓个很多遍,仍是一件麻烦事。好在卓定看到他累了之后也主动接过了龙头,不然他的身体说不定真的要累垮。
高天亮很想笑着调侃卓定能不能再减减肥,不然之后到床上都翻不动他。然而看到他分明可见的肋骨时,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你多吃点。”
卓定不明就里,然而仍乖乖地擦着身子。结束这一切后,他们终于得以躺在床上,好好度过接下来的时光。
开双人床而不选大床房是非常正确的选择。高天亮想。这样至少睡觉的时候还有一边床是干净的。看着卓定紧紧环绕着自己的双手,以及脸上似有似无的微笑,高天亮终于放下心去。看来今天做的很成功。
卓定看起来是累得有些狠了,一躺上床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紧紧搂住了高天亮的腰,接着将头靠在了柔软的枕头里,眼睛都不睁一下。高天亮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看着卓定的脸庞,感到有些好笑,床头灯都还没关呢,竟然就要睡着了。他想。
不过也好,睡吧,睡吧。明天又会是崭新的一天,他们的人生也还长着呢。就此相依相伴下去,好像也不错。
沉默间,高天亮也不急着关灯,而是学着卓定的样子闭上眼,在脑内胡思乱想着。
22年早就过去了,这一两年他们的关系健康了许多,可每次做爱好像总是缺了点什么。而今天他们或许又找回了那种久违的刺激感。也是,“生活”和“性生活”毕竟大有不同,是不是之后也应该将床上的事情和现实分开一点呢?譬如,多做一些今晚的事?
不过最后还是做得太过分了,高天亮想。下次还是稍微留点分寸吧。
卓定转身,换了个姿势躺着,手却依然与他紧紧相握。这双手的触感太过熟悉,以至于高天亮觉得自己都不用看,光凭触感就可以将他从人潮人海之中逮个正着。不过看起来卓定是真的要睡了,连手机都没再看一下,于是高天亮也侧身伸手将床头灯关掉,准备与他一同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卓定问:“今天是圣诞节吗?”
思绪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高天亮还是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早就过零点了。于是他回答:“笨,过了都。”
“好吧。”卓定闭上眼,声音逐渐含糊不清:
“嗯——还是祝你圣诞快乐,小天。”
———————————在泪水与雪花消融之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