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レオ泉】不生婆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复如是……
濑名泉是被大殿传来的诵经声唤醒的,僧人们庄严的嗓音由远而近悠悠流入偏房内,回荡于耳畔,他眨了眨眼,这才忆起昨日自己与月永レオ于寺院内宿下。
寺院之主乃月永レオ的旧识莲巳敬人,对月永レオ没几分好脸色却仍旧同意接待两人;说也奇怪,对方分明看出了幻化人形的濑名泉是凭依于月永レオ身上的蛇妖,非但不点破也未出手驱逐,甚至同样招待了濑名泉留于寺内。
按理而言神佛与妖魔是截然相悖的存在,然而或许是身为白蛇妖的他被某些地区的人民视作蛇神祭祀的缘故,濑名泉从不厌恶寺庙、佛经与神职人员,甚至对这些空灵的诵经之音抱持些许好感。
深秋清晨的寒意自门扉隙缝泄入,濑名泉不若同胞们即将进入漫长的冬日沉眠,凭依月永レオ后他成了半人半妖,身为蛇的部分反倒褪去许多,大约只有脸庞、手足依稀的鳞片以及透明的眼珠得以视出曾经的身份,剩下都在与身旁那人缔结契约时伴随血液一同流尽。
念及此处,濑名泉戳了戳熟睡中也不忘紧搂自己的那人,月永レオ只在脸颊被濑名泉恶意戳弄时眨动了几下眉睫,嘴里发出了如猫般的呼噜声却并未醒转。
昨夜寺院分明备了双份被褥,月永レオ却硬是与他同床共枕,被褥范围不大,唯能紧贴着彼此的身躯,毫无隐瞒地共享体温。
濑名泉垂眸,目光落在枕旁那人紧闭的双眼,他轻轻往对方眼睫呼了口气,月永レオ轻轻翕动了下眼皮,却没能醒转。
濑名泉莫名涌现了咬上对方的欲望。
然而他不食人肉,蛇牙也不擅长撕咬——总归自己对月永レオ产生的冲动并非食欲。
被褥之下濑名泉曲起腿,膝盖轻轻顶上了月永レオ的下腹处,再往下,便是月永レオ的私处,濑名泉不自觉地轻舔下唇,他凝视月永レオ半晌,凑前于对方嘴角落下一吻,隔着布料以膝盖缓缓摩挲随主人一同沉睡的那处。
「嗯……」
月永レオ并未醒转,仅是紧闭着眸溢出低吟,也不知梦见了什么,见状濑名泉玩性大起,他抬起光裸的右足,自衣摆间探入,直接接触那处柔软的肌肤。
彼此无数次身体交叠令濑名泉无比熟悉那处,结合的欢愉是天生体温冰冷的他唯一得以燃起炙热的时刻,他以脚掌「抚摸」着柔软的肌肤,感受到了折叠的皮层与肌肤纹理,脚掌不若五指,不容易包裹柱体,濑名泉只能轻轻摩擦过柱体,向下,以脚趾间玩弄着两颗肉球。
毫不意外地见到了紧闭双眼的月永レオ面色泛红,濑名泉伸出手,指尖拢起月永レオ额际的发丝梳向耳后,感受到对方体温微微升高,对方身体的诚实变化于他看来犹如对自己的褒奖,于是濑名泉脚趾间划过会阴柔软的皮肤,而后又勾弄着两颗肉球,脚趾尖挑逗地画着圈,直到那两颗肉球变得厚实令他满意。
睡梦中的月永レオ连沉眠之下的吐息都是湿热的,对方不安分地扭动身子,仿佛寻找凉快之处纾解上升的体温,濑名泉拉着月永レオ的手探入自己的衣襟中,令对方感受他低于常人的体温,另一只脚则勾着月永レオ的小腿,紧密地贴着升温的躯体。
肌肤传来的温暖令他再度舔了舔下唇,玩弄肉球的脚趾尖上移,顺着因柱体立起而逐渐分明的经络来到最上方,不怀好意地摩擦那处细缝。
足尖染上了些微湿意,濑名泉得以联想到自己见过无数回的那处吐露着清液的模样,分明是微凉的液体,却由于蛇天生拥有的低温而致使每一回灌入自己时,体内所感受到的是炙热烫人的高温,宛若月永レオ所献上的热烈情感。
——以无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
濑名泉得以听见月永レオ被抚慰而发出的低喘与大殿传来的诵经之音重叠,仿佛庄严的僧人正提醒自己一介蛇妖正于佛祖的注目之下与人类发生悖德之事,紧闭双眼却薄红着双颊呻吟的月永レオ更加深了这般印象,然而偏偏对方的喘息与每一回占有自己时响彻耳际的吐息同样撩人,于濑名泉反倒构成了加倍的兴奋,身体深处无法不因此而燃起火焰,可惜的是挂在腰际的那两条手臂因主人的不醒人事而无半分抚慰自己的意思。
好胜心强的他忍不住加大了足尖摩擦对方的力道,准备见识这人何时才会被自己唤醒,他以脚趾的拇指与食指轻掐着月永レオ分身的上方,犹如意图自那处榨取什么一般。
而濑名泉手上也没闲着,他的食指中指两根指尖顺着月永レオ因梦中低吟而微启的唇畔探入,蘸了些津液后放到自己唇边,将指尖余下的部分尽数染湿,而后探至自己的身后,以濡湿的指尖不轻不重地摩擦着后穴。
怎么还不醒呢?濑名泉心底埋怨着,然而这份趁着对方沉眠时同时抚慰彼此的痴态真被瞅见了他怕也要羞愤欲死,濑名泉明知这点,却止不住指尖抚摸着后穴皱褶的动作,平时这些都是由月永レオ代劳的,导致他有些生涩,甚至无法如对方那样正确掌握自己的敏感之处。
濑名泉将自己二指小心翼翼地探入后穴,感受到软肉夹上的紧实,他终究没忍住将其幻想为另一人侵占自己的序幕并且呼唤出声。
「嗯……れおくん……」
音量并不大,却宛若言灵般换得了月永レオ的清明——或许以性命缔结契约的彼此之间真有言灵存在也说不定。当月永レオ怔怔地望着自己时,濑名泉自暴自弃地思忖。
大敞的外衣、交缠的肢体以及抚慰的姿态,显然并非进行早晨问候的良机。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偏偏诵经之声未绝,过于荒谬的景状令濑名泉动弹不得。
「……濑名、」
月永レオ呼唤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哑。
濑名泉逃避现实地闭上了双眼,迎来的却是落在唇畔的柔软。
诵经之音持续,濑名泉不禁埋怨寺院的晨课究竟何时休止,而与僧音对比的是散落房内的喘息与淫靡的水声。
带着剑茧的指尖于体内开拓,敏感处的熟悉感令濑名泉不由自主扭动腰际,他轻喘着伸出手,褪下月永レオ身上最后的布料,并搂过对方泛着薄汗的颈项,白蛇的尖牙堪堪停留于即将刺穿血管之处,最终却只是以舌尖轻舔着肌肤,尝到了汗液带来的咸味。
「れおくん……」
「适才濑名自己弄的时候也是这般唤我的名字吗?」
「才没有,」濑名泉想也不想便否认,「你立刻便醒了……」
「这样啊。」也不知月永レオ是否认可这辩解,适才还只是抚摸的食指与中指猛地撑开了内壁,濑名泉倒抽了口气,对方趁机低首于他生着鳞片的锁骨咬下,疼痛带来的快感使濑名泉欲情更盛,体内燃起仿佛不属于自身的火热。
也唯有这个人能使他拥有截然不同的自己。
埋在体内的指尖执拗地按摩敏感处,引得濑名泉无法抑制地呻吟连连,他自然清楚喜欢自己嗓音的月永レオ必然是刻意为之,濑名泉附在对方耳畔轻声说道:「れおくん……已经可以了……」
闻言,月永レオ吻了吻他的额际,接着抬起濑名泉一只脚挂在腰上,侧卧于榻上面对面进入他。
「嗯啊、」
尽管已然习于情事,但被贯穿的瞬间濑名泉依旧忍不住因吃痛而出声,月永レオ并未立刻动作,而是就着连结的姿势,于濑名泉的脸庞落下一个接一个犹如雨点的轻吻。
「濑名真美啊……」
月永レオ叹息般呢喃道。
分明是听过无数次的称赞,却每一回都令濑名泉心中盈溢喜悦,他扬起微笑搂着月永レオ的背脊,正待说些什么,便听对方笑出声,濑名泉不解地问:「れおくん?」
「敬人定然怒不可抑吧!」
原以为这场面下该是旖旎的情话,怎知竟出现了第三人的名字,濑名泉怔然:「啊?」
「在佛经声下做这种事,被敬人知晓肯定会气炸吧。」
明明嘴上说得是悖德淫乱之事,月永レオ看上去倒是相当兴奋。
濑名泉扯了扯嘴角:「……我倒不知れおくん有这般趣味。」
「我可没有什么恶趣味,」月永レオ立即义正词严地反驳:「不过是喜欢濑名罢了。」
颠三倒四的答覆,却令濑名泉绽开了笑容,他勾在对方腰际的脚催促般地收拢,「可以了,来吧,れおくん。」
「哈啊、哈嗯……」
被褥已然揭开,高升的体温使赤身曝露在寒气之中却无半分冷意,濑名泉五指紧抓着垫被,承受月永レオ一次次贯穿。
毫不压抑的呻吟洒落房内,万幸莲巳敬人将两人安排于寺院的偏殿,倘若僧人经过听闻二人白日宣淫,何况尚且是一人一妖,届时不知是何下场。濑名泉后怕地想着。
「濑名?」
察觉他有些分神,月永レオ停下了动作望着他,而盯着那双翠绿的眼,濑名泉又忆起适才对方沉睡时内心涌起的冲动。
还不够。想将月永レオ吞入腹中、却并非源自于饥饿的食欲。
濑名泉并未回答,而是径直将对方推倒于被褥上仰卧,于月永レオ仍错愕之时,张开双腿跨坐而上,垂首咬住了月永レオ的喉结。
「呜、」
对方吃痛一声,濑名泉松口时那处留下了两个属于蛇牙的血洞,他抬起身,感受到血丝沿嘴角而下,濑名泉直勾勾地俯视月永レオ,被伤害的那人非但不怕,却是咧开了笑。
「濑名想将我吞下肚吗?」
濑名泉垂下眼,轻声说道:「莲巳……」
「哎?」
面对月永レオ满脸疑问,濑名泉只是伏下身,整个人趴在对方的身上,两条赤裸的身躯紧密无缝地重合,感受到高于自己的熟悉体温,濑名泉于月永レオ无法瞅见的角度微笑,「莲巳分明看出我凭依于れおくん身上共享生命,却没出手驱赶我。」
他并没有听见对方的答覆。
取而代之的是感受到指尖拂过脸庞的轻柔力道,濑名泉顺着对方指尖抬首迎上翠绿的眸,犹如春日扶疏溢满了温柔与情意,他心中一动,凑身过去与对方交换了数个点水般的亲吻。
而于缠绵的亲吻之中,月永レオ缓慢地再次进入了他的体内,濑名泉伏趴在对方身上,随着规律的律动、在喘息的间隙一下一下吻着月永レオ,快感的堆叠滋长了轻吻的甜蜜。
「哈、哈啊、れおくん……」
「濑名、如果是濑名的话……」
清楚后语为何的他没让对方将话说完,而是捧着月永レオ的脸亲吻着,仿佛这一生都不会餍足一般不间断地吻着。
然而情知濑名泉心中所思的对方猛地加强了腰际的力道,向着他的敏感点一阵疾风骤雨地猛攻,濑名泉被突如其来的快感袭击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眼冒白星,甚至没能说出一个「等」字,便听月永レオ自顾自地说道。
「敬人说,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全然不解为何话题又绕回了住持莲巳敬人,但濑名泉只能发出夹杂呻吟的破碎疑问:「什、啊……嗯啊、」
仿佛要将彼此融为一体般,月永レオ狠狠搂住他的腰,体内深处被充满的快感令濑名泉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只能听对方径自道。
「……并不是凭依,而是濑名将性命分给我啊。」
「这……啊、れおくん……啊啊……」
换作平日,濑名泉或许会钦佩高僧确实并非常人,然而刻下他整个人倒在月永レオ的胸膛,五感被彼此的喘息、肉体撞击声与深深凝视自己的月永レオ的双眸所填满,除了迎合对方的攻势摆动腰际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娑婆国土之众生。若透视之。其行无非杀盗淫妄。其心全是贪嗔痴疑。
怎么寺院的早课迄今未完呢?濑名泉靠在月永レオ的怀中,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对方的发丝思索,尔后听月永レオ说道。
「敬人还说教『居然让蛇神为了你献上性命,你这家伙究竟做了什么啊』……分明是位僧人但似乎总是控制不好脾气。」
「……没什么,就是做了。」
说到底自己对月永レオ所产生的冲动就是这么一回事——本是共享的灵魂,自然渴望归为一体,不过换作其他的欲求成为外在展现。
身为蛇妖的濑名泉并不清楚人类希望与思慕之人合而为一的企盼究竟以何种形式展现,但肯定不是自己这般。
说到底,灵魂结合也不过徒有形式,那样自己便不是自己、月永レオ便不是月永レオ了。
总归也不后悔,濑名泉所思慕的是月永レオ整个人。
「敬人那家伙还说了句难懂的话,是经书里的。」
「是什么?」
濑名泉抬首问,没能等到回答,却迎来了唇畔的啄吻。
爱不重,不生娑婆。
——若非拥有爱,也无法怀抱目之所及的世间一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