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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壁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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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壁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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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侠AU
    假如狄仁杰八岁习武

    #狄白
    dibai
    ##狄白
    ##飞火流星

    [名侦探狄仁杰][狄白] 飞火流星(上)天说话就要亮了。

    两肩皆是夜露的狄仁杰抬头看看渐白的天色,巡完了两条街也都没等到它现出一线朱红,想着今儿八成也还是没太阳,转过街角,梅家的馄饨摊子上已经升起了火,高汤锅上的水汽后是正忙活着的夫妇俩,打过招呼再向前几步便是一连串快要开门做生意的铺面,街市渐渐有了生气,他脚下倒走得比刚才快了。

    去县衙签了到又拐了三条半街一路向北,终于在一处小院门前停了步子,推门而入,路过厨房的时候在正要下面的人背后叮嘱了一句“记得放盐”,见把严阵以待的白元芳吓得肩膀一抖,浅笑着走去一边。再出现时,狄仁杰已脱去那一身捕快装束换了常服,随意系住的长发间尚余一份湿意,与白元芳隔桌而坐,一人面前一碗清汤素面。

    待他二人用过早饭收拾停当,白元芳查了一遍随身之物并无遗漏,才刚要踏出院门就被拉住,狄仁杰懒懒塞给他一把雨伞,又添了一句“再忘了东西回来把我吵醒,下个月的碗也都归你洗”,然后一道门隔开两样唇边笑意,白衣青年去往县衙,深色衣袍的打着哈欠转身回房,关窗解衣散发落帐,未几便睡得人事不省。

    白元芳坐在府衙内小小一方书案前抄录陈年发黄卷宗,字迹难辨,进展并不算快,本就是个耗时又耗神的活儿,常常一抬头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两个时辰。本来看着并不算太阴沉的天午后倒也真的下起雨来,时断时续,阵阵风凉。停笔饮茶时他将桌边窗子推开半扇,一时挤得满室皆是后院雨打芭蕉丛丛乱响,便想狄仁杰院中那棵百年梧桐叶大如扇此时是否也是这般光景。

    到傍晚白元芳回来时仍是细雨绒绒,正赶上屋内明灯初燃,桌上菜盘正温。待饭后他洗涮碗盘,狄仁杰便坐在他身后剥起方才他带回来的几只橘子,还要调笑他比平时晚回来半刻,怕不是又被茶棚好做媒的王婶拉住。他手里没停,心里虽然嘀咕着其实也不全是为了躲她无非是听说多走几条街那摊上的橘子甜一些,嘴上却说:“眼下大恩未报无心其他。”

    然后回头用笑弯的眼尾冲狄仁杰一勾:“恩公,不如今日让我报了那救命之恩?”

    听惯他这套说辞的人头也不抬:“说过多少遍了,你恩公我最喜钱财,若能以金银酬报那便最好不过。”

    “文书薪酬微薄,怕是穷尽此生也不能报却此等大恩,我这人实在,怕你吃亏,所以说算来算去还是以身相许得好。”

    一口将橘子吞了多半个的狄仁杰冲他的背影还了一个白眼:“真不知道你这好是从哪儿开始论的。索性我也不在乎多吃点亏,打明儿起没事儿就买二斤核桃给你补补,兴许有点用。”

    “那恐怕吃尽天下核桃也治不好我知恩图报的拳拳之心……”

    “再说下去你是不是又要可昭天地日月了……不过这核桃吃不吃再说,看看日子,是不是又该吃药了?”

    白元芳点点头:“中午在衙门吃过了。”

    “你这药一月两回,怎么总觉得吃完了气色看着反而差了?”

    “实在是回味太苦,每次舌头都要麻上几天。”

    “这么惨的吗?那不是现在喂你吃什么都吃不出味道?”

    不知这人如此一问意欲何为,正犹豫要如何作答,狄仁杰却已无声无息站在他旁边,右手搭住他肩膀,趁他发愣的工夫左手便冲他嘴里塞进了几瓣橘子,见他似有余裕还要说话便再塞几瓣,直到撑鼓他的腮帮只能发出呜呜喉音瞪圆了一双眼睛方才作罢,扔下一句话便轻飘飘地拐回房去。

    “一点都不甜,我吃不下了,正好用来堵你这一天到晚三句话离不开报恩的嘴。”

    等白元芳拭干了手出来,狄仁杰也换好了衣服要去巡街,于是跟在他身后,看他皂色身影拐过街角便将那渐浓夜色关在门外,转身走向他二人虽不算同床共枕却也确实是同床共枕的那间卧房,直走到门口漫天繁星皆在身后,口中之物早就咽个干净却对着那张白天时的温度早就散尽的床凭空扯出一丝笑意。

    明明甜得很啊。





    虽然白元芳平日里胡话成堆,说一句能被狄仁杰顶回来不止三句,但被他说成是命定之人即便嘴上不认,但其实狄仁杰心里却也不觉得尽是虚言,毕竟要不是遇见他,白元芳现在应该是白骨一具。

    一年多前那一日,墨染的天际才刚有一线浮白,已经在镇上里外里兜了两圈的狄仁杰忍住了又爬到嘴边的哈欠,虽然丹田内提起的那股内劲未松,思绪却早已散如乱絮。从稍后要吃些什么到距离发放月银还有几日又到这一季张记的新点心也差不多快要上市,再琢磨到老孙家的包子做得那般难吃几年下来居然还没有倒闭也是一件奇事时正好走到河沿,即便说不上全神贯注也还是有多年习武的那一分眼力在,岸边那棵早就半伏在水边的老柳枝条上挂住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浅色的一团泡在暗色的水里。

    虽然天色幽晦看不分明,可通常顺水漂来的都不会是什么祥瑞物件,狄仁杰大概地估量了一下体积,觉得应该九成是具浮尸,也算是在自己工作范围之内就别等着天亮有人砸门来找了,不过运起轻功下去的时候还是叹了口气,心说看来早上那顿今儿怕是要省了。

    省是确实省了,只是原因并不如他所想。

    他本来打算着踩着柳枝过去,将那尸体拎上岸来再去找仵作,也省得别人大清早地还要干下水捞尸这种晦气事,没想到都已经近到那一蓬乱发头顶都还没闻到尸臭,以为是个新鬼便没再多想就连头发带衣领不是很有轻重地整个提起,也就是在半空时觉得这死人看着在水里浸了也颇有些时候了竟然还没僵难不成其实还没有咽气,这才在落地时加了小心。

    便是借助怀中火石,些微光亮下也只大略看到这人外衣被人剥了,身前有几处刀伤,挡住口鼻的乱发下那张泛青的脸一时也看不出个死活,别说探不到鼻息,就是手指按到颈间脉上也好像并不比死人多些律动,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施掌往这人丹田处灌了些许内力,也是他武功走轻灵一系内力也不刚猛,这才没有震断那本就微乎其微的心脉反而带起那空无一物的气海中一缕活气。

    狄仁杰见这人虽然吐出几口河水,但虚弱已极,眼睛连一条缝都睁不开,全靠他这一点内力撑着,是死是活已就在一念之间,并未多想便俯身抱起这脏兮兮又湿答答的人去向最近的医馆。

    大夫细细察看之下,这人除了刀伤身上并没有别的毛病,而刀伤虽然致命倒也并不难治,只是他心脉本就比寻常人弱,大量失血又泡了不知多久的水,按说早该没命,之后能撑多久若不靠人参灵芝之类的东西吊着命就全凭他运气了。

    狄仁杰想着就算是飞来横祸都能被自己捡到那运气应该也不算太差,既然自己的内力当时能把已经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拉回来,那再多扶持一段又能有多难,更何况若是此时再弃之不顾方才又何必出手相救,于是待大夫把能做的事都做完,便把这已经开始高热的活死人带回了自家小院。

    这人煎熬了好些日子,每日巡夜的狄仁杰也并不轻松。若是与常人一般作息,白天巡街时尚能开口拜托街坊帮着照看,偏他是昼伏夜出,白日里亲力亲为不得安眠自不必说,晚间值班时也不好让各有活计的谁熬着整夜不睡地照看个非亲非故如今话都说不了的病人,只能是仗着自己轻功得意,每隔一时半刻便飞檐走壁地回去换一方清凉布巾再喂那人喝些汤水,一晚上数都数不过来究竟要折腾几回。

    等到这伤员不用身边时时有人,狄捕快看着也并不比还起不来床的人精神太多,不过朝夕相对这许多时日,终于从他只言片语中听到来历。

    这叫白元芳的人是个书生,家在边陲,几年前父母逢时疾双双亡故,生活无计便远涉千里前来投亲,不想多年不通音信,远亲一家生意破败早已迁去外省没了踪迹,前途正一片茫然便想找个大些的市镇看能不能寻个营生,不想于路间遇了劫匪,这才惹来杀身之祸。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狄仁杰也觉得最难的一关都已过了,之后并不会再有什么难事,后来发现即便自少年时就孤身行走江湖,自己经历得也还是太少。



    狄仁杰从河边捡回个大活人已近两月时,经他一番悉心照料人被养得白白净净再看不出一开始满脸青灰病鬼一般的样子,已经可以下地走动,至多再有一月应该就与寻常文弱书生没太大区别,心里其实也颇有些自满,正想着趁着白元芳在院里晒太阳的工夫终于能好好睡上一觉,谁知睡醒了一开房门就见他两眼发直地坐在院中树下,看他眼神幽幽以为他重伤未愈心脉又弱怕不是吹了风又烧了起来也不好意思叫醒自己,便依平日习惯走过去伸手去试他额头温度,未见有恙正要收手却被白元芳一把将手握住。

    “狄兄救我白元芳一命,恩同再造,照理我本应是当牛做马万死不辞,可惜我一介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他这几句话虽然仍旧有气无力但说得着实恳切,狄仁杰听了反倒有些过意不去,赶忙截住话头:“我不图这……”

    些字还未出口,就听白元芳接了下去:“既身无长物,如此大恩,我只能以身相许。”

    那最后四字狄仁杰还以为自己听错,下意识追了一句:“你说什么?”

    于是白元芳握着他左手的力度又加了一分,坚定对上他双眼:“我说以身相许。”

    按说狄仁杰自认机敏,遇事也算处变不惊,可遇见这么直抒胸臆的也确实有些不知要如何应对。

    于是听见眼前人打算这么报恩,狄捕快虽然看他不似假意也并未当真,手腕一翻反手探他脉相不见有异却被他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见白元芳双手就是尽了全力也还仅是常人七分力道也未曾急着出言推拒,手虽然抽了出来却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如今伤未好全,我可还算不上是你恩人。说什么都为时尚早,不如专心养伤吧。”



    月余之后,已经算是痊愈的白元芳守在桌边等着晚饭,平日里总是发呆的人映着火光眼里倒是多了些神采,手里摆着碗筷偏出口却是:“你看别人拾个田螺回家还能变出个姑娘洗衣做饭,我这么大个人被你捡回来却是身无长技,实在是好生惭愧,不过看狄大捕快你内外兼修一切井井有条,独缺暖床人,小生不才,愿自荐枕席,以报大恩。”

    狄仁杰听在耳中,近来类似言辞磨得他两耳生茧,此时已懒得扭头去横他一眼:“白大爷也别太自谦,且不说熬粥煮面,单论贫嘴的本事,茶馆说书的八成还没你花样多。不过你好歹也等吃完了再扯淡啊,也不怕我往菜里多撒把盐齁死你。”

    “不能够,你一个公门中人哪能知法犯法。再说了,盐怪贵的,你这么精打细算的人绝不可能这么浪费。”

    “那我可求你慢点吃吧,别没被齁死倒先把自己噎死了,虽说你这明志的方式挺新颖吧,可搁旁人眼里一样匪夷所思到让我脱不清干系。”

    “胡说什么呢?大恩未报我哪儿舍得死?恩公,难道你忍心让我死不瞑目吗?”

    “那有什么不忍的?不过你要明目是吧?那明儿晚上就吃苦瓜了。”

    “……这不还是知法犯法吗?”



    到距离两人相识近半年时,正逢白元芳旬休,闲来无事可做却又因狄仁杰浅眠不好在院中多加逗留,慢慢晃去河边再晃回来,随便吃了些东西,在茶摊又磨蹭好一会儿才终于觉得这时回去不至于扰人清梦,推开院门时果然人已经醒了,正蹲在墙角的阴影里伺弄那几株爬藤。

    比他早来不过半月,如今倒已是半墙繁茂,微有偏斜之意的日光下招摇着层层叠叠的绿,好看得令人心痒。

    “我说报恩的事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蹲着的人拍了拍手上的土,仰头看了看被框住的半角青空,慢悠悠地吐字:“就,不。”

    “成吧。”

    狄仁杰看身后慢慢走近的人影已将自己罩在其中也仍旧未动:“难得你终于放下执念了?”

    “并没有。是我终于想通了,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呗。兴许我一直被你长相蒙蔽,忽视了你其实脸皮太薄一直不好意思的可能。”

    “合着你这是要强买强卖啊?”

    “试试又不吃亏。”

    白元芳听见他言中带笑:“那你便试吧。”

    本来只要伸直一双手臂便可将人困住,却在触到他肩膀之前觉得眼前人影一飘便徒然失了影踪,只留一阵疾风带起肩上发尾。

    白元芳回过头,屋门院门皆闭得严实,料那滑头应该还在院中,只是他绕着那棵老树走了一周也没见他影踪,正要抬头却从脑后传来老大一声“小白”。

    他被这一声吓得整个人向前一蹦,惊魂未定地转过身,抬头就见这人凭一只脚尖勾在枝头,整个人倒垂如蝙蝠,偏还双手抱在胸前,乐不可支地荡来荡去,半点没有平时稳重的样子。

    “本捕快自幼习武,拳脚如何不敢说,轻功却自问可以算是独步江湖。”

    “不怕百试不灵你就尽管试。”



    日子就这么闹闹腾腾地过,不知不觉就满了一年。

    万寿节于旁人是热闹节气,对白元芳而言却几乎恰恰相反。

    小镇每逢年节都人手不足,狄仁杰已经连续几日早去晚归,若不是这一日白元芳放假,按他二人平日作息,只怕连个照面都打不上。

    去年此时他高热才刚退不久,整日卧床昏睡,浑然不知墙外灯会熙攘,身体好转便托狄仁杰寻了那抄卷宗的枯燥活计,捕快念他举目无亲,除了自己之外也没见与谁人相熟,便是与他同住,每日相处也不过早晚两餐,再想起他固执心性,担心他愈发要闷出些痴念来,这一日来去匆匆也还记得叮嘱他左右无事不如出门逛逛,白元芳嗯了一声,盯着他几步就出了院门便继续闷闷啃着筷尾。

    待人群散去华灯尽灭唯剩天上一轮钩月,凉风灌满街道便露出长夜凄清的本貌,狄仁杰伴着自己拖长的身影穿过街走过巷,离自家院子还有几步时却正好有人跨出门口拦住他去路。

    “怎么?你这是要改行劫道还是私奔慌不择路?”

    “满镇都团圆过了,这时候也该轮到我了吧?”

    “……”

    “就是犯了宵禁扭送官府也得走着去吧?”

    “你嗓门再大点,可就真的不去也不行了……”

    若真是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也就罢了,又或者朗月之下于无人街道赏看那些烛火尽熄的斑斓灯盏也算别有一番风趣,可这夜偏两者皆不是,细细钩月的惨淡月光下看不清糊灯的彩纸上浓艳色彩,只在浓墨夜色里将那些轮廓勾成重重鬼影,再随风轻摇慢摆,加上风穿夹墙时仿若涕鸣般的尖锐哨音,真如鬼城现世。

    白元芳不似狄仁杰走惯夜路没有烛火也能视物,再加他自幼不喜黑暗,越走越觉得四处皆有人埋伏窥探,到后来真是步步惊心,终于忍不住伸手去够旁边狄仁杰臂弯,这才想起这人自负轻功卓绝照理应是触他不到,却意外并未落空,不由转头看他,看不清表情却也知他状似浑然不觉。

    思及之前伤重,缠绵病榻间于永暗深渊中挣扎坠落的噩梦似是无穷无尽,也总有一只手将他拉出心魔困境,稳他心神,当时虽然脑海一片混沌分不清是真是幻,现在想来绝无可能是旁人。

    后面的路很快走完,再回到院门口时两人都停了脚步,白元芳松了手,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一年了……我待得太久了,你怎么不赶我走?”

    “如果有别的地方可去,你自然会走。”

    “不后悔?”

    “天天都悔不当初。”

    “报恩的事我认真的。”

    “可以不那么认真。”

    “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向前一步,凑向他脸颊,如意料中落空,因狄仁杰足下一点,身形早已向前方移出丈许,只留给他一句“不要得寸进尺”悬在原处。

    白元芳一手搭上院门,却转头望向有他意中人的长路,微微一笑。

    “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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