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狄仁杰][狄白] 观相（4.2）在他开口之前郑家大佬脸上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闪耀着胜券在握的得意光辉，所以才在听见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刻才难以自已地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再说一遍？”

“郑斌先生，你涉嫌……”

“你弄错了吧。”

“又不是头回打交道，我就是认错我老婆也不会认错你这个人渣。”

听到这里明仔和平时相熟的几个已经嘻笑出声，倒是白元芳依旧是一开始放下杯子时的脸。

“刚才郑大佬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得是多人面兽心的东西才会趁着寿宴的机会做那种生意？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你也别得意，老码头那事儿你也还没摘干净呢。”

已经有点不耐烦的中年人总结性的插了一嘴。

“至于他，花了几千万就买点奶粉还转身就倒水里了，虽然有病，但是并不违法。”

这句话听到一半，郑斌已经将事情明白大半，虽然很想拎住白元芳领口，奈何此时人在枪口之下不宜擅动，而白元芳像是猜到他想法一样，早早退开几步，静静看他脸色一时一变。

“你小子阴我？”

“斌哥说笑了，这怎么是我阴你，明明一开始是你阴我，一招一式都是你手把手教的，是不是学得还挺有模有样的？我也不觉得这么搞哪里光彩，可是不这么搞，别说饭碗，我命都要没了。”

心里明白既然能被人来请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城西荒地那一笔生意而已，郑斌回过头，看了看己方坐席里的那些个还算是有头有脸的长辈和平辈，虽然每一个知道的事情都很有限，可若是其中有人抱了团，信息量也算是可观，一番盘算下来总觉得哪一个细论下来都有吃里扒外的嫌疑，没有想出一个确定人选倒是徒生一腔杀心。

虽然明白走到眼前这一步恐怕注定大势已去，可到底还是有些不服。

“只要我郑斌还有口气在，你白元芳就不算赢。”

白元芳闻言也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已经不想给那个被警方带走的身影再多一个眼神。

那被郑斌埋在他身边的阿魏，从前的大佬死前对木讷的他也不如何看重，平平无奇的一个人，四五年来一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话很少，做事时冲在前面，分红时却总有些羞赧地躲在最后，很多人其实很喜欢和他相处，如果不是近一年来在郑斌的授意下小动作不断，谁也都不会相信他居然是被人派过来的卧底。

都觉得郑斌这么心黑手狠哪值得为他如此拼命，可哪怕带了功利心，也确确实实让阿魏患病多年的寡母最后过了几年好日子，所以无论如何阿魏念他这个恩情，他要他做的事，就算心里越来越别扭也还是能做的都做了，只是到最后的那一步实在过不去那道槛才忍不住合盘托出。

当时没有人想立即就执行家法，是阿魏自己选了那条路。他说自己该报的恩没有报，也算是辜负了这些年来大家的好意，总觉得好像谁都没能对得起，还有什么脸活着呢。

白元芳还记得他最后的话是对自己说的，说要是一开始就能跟着他就好了，他替他合上眼睛的时候想，如果能重来一遍，要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做古惑仔了。

而如果说阿魏的死是一切开始的契机，何家叔伯的出现才算是最后的那一根稻草。

多方的证据指出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舅爷在着手抢班夺权之前就已经被确诊是个绝症病人，乐观来说当时的寿命也已经不超过五年，而三年之后，在那场令郑斌翻身的连环刺杀行动之前，他的身体却恰好开始恶化。

按说他乐意为自己这个外甥奉献所有外人也没有办法评价什么，只是谁又能想到就在何白两人见面之前一个月，他那出于保护的目的而早就断绝关系的女儿却到底还是在异国他乡死于一场名为复仇的“意外”。

五十几岁的男人其实并不显老，可是对着白元芳的时候却声音里却已经满是沧桑。

“你不信我也应该信郑斌。这些年来替他做过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你看看都是什么结果？”

“混到这个年纪，我也没脸说自己是要洗心革面，无非就是一点私心。我那个儿子小你一些，医科就快要念完了，成绩其实还挺不错，他说我这辈子造了不少杀孽，多少替我还一些。”

“我其实不太信这些，可是我如今就是希望，虽然可能你们这一代还有点困难，不过到了再下一代，大家都不用再做这一行了。”

……

不速之客已经像是一场梦一样仿佛从来没有来过，才不过片刻，大厅里郑氏残存的人马就已经是树倒猢狲散的样子，只是没到最后的尘埃落定，一时也并没有任何说得上是快慰的心情。

白元芳揉了揉眉间，只觉得比年轻时的一场恶战还要疲惫，虽然肩膀微垮，却也还是掏出手机，看到狄仁杰那边并没有任何消息，放心地舒出一口气，然后急速地敲出一行字发过去。

“一切顺利。我马上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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